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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三純齋主人】《春秋》三傳通讀入門之桓公三年

        欄目:經(jīng)學新覽
        發(fā)布時間:2024-07-09 12:46:28
        標簽:

        《春秋》三傳通讀入門之桓公三年

        作者:三純齋主人

        來源:“三純齋”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七五年歲次甲辰五月廿四日甲子

                  耶穌2024年6月29日

         

        [春秋]三年春,正月,公會齊侯于嬴。

         

        夏,齊侯、衛(wèi)侯胥命于蒲。

         

        六月,公會杞(紀)侯于郕(盛)。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公子翚如齊逆女。

         

        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

         

        公會齊侯于讙。

         

        夫人姜氏至自齊。

         

        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有年。

         

        魯桓公三年,公元前709年。

         

        春季,《春秋》只有一條記錄,“三年,春,正月,公會齊侯于嬴?!辟诮裉斓纳綎|省濟南市萊蕪區(qū)西。不過這條記錄有一處稍微異常,是“正月”而非“王正月”,具體原因在魯桓公元年解釋“桓無王”時已探討過,此處不再贅述。

         

        這條記錄《榖梁傳》和《公羊傳》都沒有關(guān)注?!蹲髠鳌穼Υ杭镜氖虑橛涗浫缦拢?/span>

         

        三年春,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陘庭,韓萬御戎,梁弘為右,逐翼侯于汾隰(xí),驂(cān)絓(guà)而止。夜獲之,及欒共叔。

         

        會于嬴,成昏于齊也。

         

        第一段依然是曲沃代翼。曲沃武公,是曲沃莊伯的兒子,是此時曲沃一系最高首領(lǐng)。次,是駐扎停留的意思。魯莊公三年,《左傳》專門解釋說“凡師,一宿為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說明這次曲沃一系的軍隊在陘庭駐軍好幾天。韓萬,杜預注釋說是曲沃莊伯的弟弟,其采邑在韓(注:就是今天的陜西韓城和山西河津一帶),后人因而以韓為氏,后來韓、趙、魏三家分晉的韓,即是他的后代。梁弘,是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另一位將領(lǐng)。

         

        這里解釋下當時戰(zhàn)車的配置。春秋時一輛戰(zhàn)車一般是駕兩匹或四匹馬。四匹駕馬中間的兩匹稱“兩服”,用縛在衡上的軛駕在車轅兩側(cè)。左右的兩匹稱“兩驂”,以皮條系在車前,合稱為“駟”——即所謂“駟馬難追”的“駟”。每輛戰(zhàn)車標配是車上三名甲士,尊者居左執(zhí)弓箭負責遠射,是一車之首,稱“車左”,又稱“甲首”。右方一人執(zhí)戈矛負責消滅近身敵人,稱“車右”,又稱“參乘”。御者居中,一般只隨身佩帶短劍一類兵器以備緊急時刻防御。除車上三名甲士外,每輛戰(zhàn)車還配有固定數(shù)目的步兵,這些步兵和每輛戰(zhàn)車編在一起,再加上相應的后勤車輛與徒役,便構(gòu)成當時軍隊的一個基本編制單位,稱為一乘(shèng)。所以當時里常常以“千乘之國”來指代軍力強大的國家。國君所乘戰(zhàn)車稱為“戎車”,配置跟這個基本相同。“韓萬御戎,梁弘為右”,可以得知這輛戰(zhàn)車上三人,曲沃武公居左執(zhí)弓,韓萬居中負責御車,梁弘為車右。從曲沃武公親臨一線追殺晉哀侯未竟,看得出曲沃一脈對這一戰(zhàn)志在必得。

         

        汾隰,字面意思是指汾河邊上,具體是今天西洪洞縣以南、襄汾縣以北汾水兩岸地區(qū)。絓,是絆住、掛住的意思。欒共叔,是欒賓的兒子,有說他名成,謚號共,所以史書也稱欒共子,他是晉國中央政權(quán)的擁護者,和父親分屬不同陣營。

         

        第一段意思說,魯桓公三年,曲沃武公率軍攻打晉國中央政權(quán),軍隊駐扎在了陘庭(雙方開戰(zhàn)),韓萬給曲沃武公駕車,梁弘為車右。一直追殺晉哀侯到汾隰,追逐中曲沃武公戰(zhàn)車的馬匹掛住了樹木而被迫停下來。晚上,抓獲了晉哀侯,并俘虜了大夫欒共叔。

         

        后面的事《左傳》此處沒有多記載,但據(jù)《國語·晉語》記載,曲沃武公曾試圖勸降欒共叔,被拒絕,并力戰(zhàn)而死——確實是個忠義之人。

         

        第二段記錄,是對魯桓公會見齊僖公的記錄做了注解?;瑁褪腔?。據(jù)說上古時候男女雙方的婚姻往往不是自愿的,大多數(shù)是搶婚而成,既然要搶,只有在黑夜里進行,所以“昏”又引申為“結(jié)婚”的意思,后來古人娶親就經(jīng)常是在黃昏時舉行。成昏,在這里應該類似我們今天說的訂婚。這次雙方會面,是為了魯桓公與齊國結(jié)成婚姻關(guān)系。

         

        這樁婚事的女主人公,此處沒有介紹。她是齊僖公的女兒,后世稱為文姜。但這樁婚事從一開始就被人鄙視。杜預就認為之所以《春秋》此處特意記錄了這么一筆,是因為“公不由媒介,自與齊侯會而成昏,非禮也?!币馑歼@次是魯桓公上趕著巴結(jié)齊國,連媒人都顧不上要了,根本不符合禮數(shù)。

         

        所以也可以推測出,這次會面和雙方結(jié)親,大概率是魯桓公主動提出來的,急切到連媒人都省略了。在當時男女雙方結(jié)親是非??粗孛饺?。《詩經(jīng)·氓》里的女主人公就說“匪我愆期,子無良媒”,意思說不是我看不上你啊,只怪你沒有按照禮法讓媒人來提親。一個普通民間女子尚且如此重視禮法,國君怎么可能反而不在意呢?魯桓公完全可以而且也應該先派個大夫去齊國提親,按常規(guī)流程一步一步往前推進。但很奇怪,作為周公后人的魯國,把能省略的環(huán)節(jié)基本都省略了——只能說魯桓公太迫切想結(jié)成這樁婚姻了。之所以如此迫切,你要說因為愛情,誰都不信,因為理論上講魯桓公跟文姜此前彼此面都沒有見過,怎么可能有愛情?不要說一見鐘情,連見色起意的可能性都無限趨近于零。唯一的解釋,就是利益,是魯桓公迫切需要這場婚姻來實現(xiàn)他的利益訴求。

         

        魯桓公迫切希望通過這樁婚姻得到什么?答案很明顯:這次婚姻關(guān)系的確立,對于魯桓公來說,意味著齊國給他做了背書,這對弒君即位的他而言,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這樁婚姻,使魯國和齊國之間的關(guān)系更加親近,標志著魯國國君婚禮對象有了新的選擇,也意味著魯國和宋國在通婚一事上漸行漸遠——因為此前魯孝公和魯惠公的夫人,都是宋國女子。在當時,之所以人們能習慣用“舅姑”來代指公婆,顯然是連續(xù)幾代結(jié)親才會形成這樣的結(jié)果。

         

        但奇怪的是,齊僖公居然也并未對魯桓公在此過程中做出來的失禮行為表示出任何的不滿,從后續(xù)事態(tài)的發(fā)展來看,雙方很快達成一致,并迅速推進了這樁婚姻成為事實。有理由相信,齊僖公也有拉攏魯桓公結(jié)好魯國的考慮,但是,是不是還有什么其他暫時不知道的原因,促成了齊僖公決定迅速把這個女兒嫁出去呢?從后面的記錄看,還真有可能。

         

        總之,對齊魯雙方而言,這就是一樁赤裸裸的政治婚姻,是皆大歡喜的利益交換。但這樁政治婚姻的結(jié)局并不美好,魯桓公只想著給自己拉一座大靠山,但他萬萬想不到文姜不僅給他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而且最終會要了他的命,讓他身死異國。

         

        夏季,《春秋》記錄了兩件事。第一件,是“夏,齊侯、衛(wèi)侯胥命于蒲。”胥命,杜預注釋說,“申約,言以相命而不歃血也?!币馑颊f,諸侯見面,就某些事情達成一致約定,但不舉行正式盟誓儀式。蒲,在今天的河南長垣縣。

         

        《公羊傳》還是摳字眼:

         

        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結(jié)言而退。

         

        胥命是啥意思???就是“相命”。相命為何要記載?因為這個行為是很近似于正禮了。為什么這么說呢?古代就是這樣不舉行盟誓,大家說好了就散了啊(注:退,類似于散場、結(jié)束的意思。說明古人很重諾,“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王”就是這樣的場景吧)。

         

        《榖梁傳》也是解釋字詞:

         

        胥之為言,猶相也。相命而信諭,謹言而退,以是為近古也。是必一人先。其以相言之何也?不以齊侯命衛(wèi)侯也。

         

        “胥”,就是“相”的意思。相互之間以誠信相待,慎重約定后結(jié)束會見,這種作風很有點古人的風范。這種方式一定是有一方先提出倡議的。為何《春秋》這里說“相”(注:其實《春秋》這里說的是“胥命”),是為了不讓人覺得是齊僖公命令衛(wèi)宣公——言下之意似乎這次會談實際上是齊僖公強勢,給衛(wèi)宣公下了命令。

         

        第二件事,《左傳》和《榖梁傳》在引用《春秋》的時候都作“六月,公會杞侯于郕?!薄豆騻鳌穭t是“六月,公會紀侯于盛?!辈贿^《公羊傳》和《榖梁傳》都未關(guān)注這條記錄。

         

        《左傳》夏季的記錄如下:

         

        夏,齊侯、衛(wèi)侯胥命于蒲,不盟也。

         

        公會杞侯于郕,杞求成也。

         

        第一段說,夏季齊僖公和衛(wèi)宣公在蒲見面,口頭就某些事達成一致,但沒舉行正式盟誓。

         

        雖然三傳都未說這次齊僖公和衛(wèi)宣公談的什么,但基本可以分析出來大致內(nèi)容。前面說過,衛(wèi)國西邊是晉國,然后順時針北邊是齊國,東邊是曹國,南邊是鄭國——衛(wèi)被晉、齊、曹、鄭四國圍的死死的。如果齊國和鄭國要聯(lián)手攻打衛(wèi)國,剛好形成南北夾擊之勢。結(jié)合鄭莊公此前的所作所為,大概率是衛(wèi)宣公招架不住來自鄭國的壓力了,于是主動向齊國示好,畢竟此前齊國和衛(wèi)國之間沒有公開的沖突,如果能安撫好齊國,一方面可以緩解來自北方的壓力,另一方面,也許衛(wèi)宣公還想通過齊僖公,向鄭國傳遞求和的信號,亦未可知。

         

        第二段意思是,魯桓公與杞侯在郕會面,是因為杞國向魯國求和好。

         

        去年杞侯來朝魯,不敬,惹怒魯桓公導致魯國攻入杞國。所以此時杞國示弱,主動求和了。

         

        秋季,《春秋》記錄雖多,但概括起來是兩件大事,第一件,是一次日食記錄,“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边@是《春秋》第二次日食記錄。跟魯隱公三年《春秋》的“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相比,有兩個顯著變化。一是明確記載了這天是“朔”,即七月初一;二是多了一個字“既”。

         

        《公羊傳》對這次日食解讀說:

         

        既者何?盡也。

         

        既,是全部的意思。這次日食,太陽全部被遮蔽住了——用今天的話說,這是一次日全食。反之可以推測魯隱公三年那次應該不是日全食。

         

        《榖梁傳》的關(guān)注點也在這個“既”:

         

        言日言朔,食正朔也。既者,盡也,有繼之辭。

         

        《春秋》既寫明了日期又特意注明是朔日,是因為那天正好是初一(符合標準的日食出現(xiàn)時間)。既,是盡的意思,有還會繼續(xù)之意——我理解這里強調(diào)“有繼之辭”,大概意思是說“雖盡但又重新開始”的意思,類似于物極必反。

         

        秋季,《春秋》記錄的第二件事是魯桓公大婚,相關(guān)記錄一共有四條。第一條是“公子翚如齊逆女?!憋@然由于在魯桓公上位過程中出了大力,公子翚成為魯桓公最信任的人之一,因此把這個重要的差事交給他。而且,《春秋》在這里還有一個小變化,之前所有涉及公子翚的記錄,都直接是“翚如何如何”,按此前三傳的解讀,那是表示夫子對此人的貶斥。但是,此處變了,是“公子翚”,這是對他的標準稱謂。說明什么呢?《左傳》解釋了一下:

         

        秋,公子翚如齊逆女。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

         

        其實我覺得談不上什么“修先君之好”,因為此前魯桓公已經(jīng)跟齊僖公為宋國華父督作亂之事一起分過贓了,這交情比魯隱公和齊僖公的交情要更親密無間。之所以《春秋》對公子翚的稱謂發(fā)生變化,更大原因是在魯桓公時代,公子翚的行為是符合公子身份的,所以沒有必要貶斥人家了。

         

        但“公子翚如齊逆女”這個情形,看《春秋》的字面記錄,跟當年的紀裂繻來魯國迎親的情形一模一樣。按《公羊傳》和《榖梁傳》的觀點,當年紀國做的不對,那如今魯國做的也不對。所以《公羊傳》雖然沒評價,但是《榖梁傳》就說了:

         

        逆女,親者也。使大夫,非正也。

         

        迎親,應該新郎親自去。派大夫作為使者去,不對。

         

        不對就不對吧,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而且也是有先例的,看來當時人們也不是很在乎這個環(huán)節(jié)的禮數(shù)了。

         

        迎親使者到來之后,齊國就得送姑娘出嫁了?!洞呵铩逢P(guān)于魯桓公大婚第二條記錄說“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苯希呆敾腹臏史蛉?、齊僖公的女兒,后世稱其為“文姜”。讙,在今天的山東省肥城市西南、寧陽縣西北一帶。能把女兒送到了屬于魯國的地面,似乎齊僖公很舍不得這個女兒——但是,三傳可不這么認為?!豆騻鳌方庾x說:

         

        何以書?譏。何譏爾?諸侯越竟送女,非禮也。此入國矣,何以不稱夫人?自我言齊,父母之于子,雖為鄰國夫人,猶曰吾姜氏。

         

        《春秋》為何特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了“齊侯送姜氏于讙”?是表示譏諷。譏諷什么呢?譏諷他作為諸侯居然送女兒一直送過了國境,這不符合禮數(shù)。姜氏這時候已經(jīng)進入魯國境內(nèi)了,為何還沒有稱她為“夫人”?因為《春秋》這條記錄,是我們站在齊國人的角度說的。對父母而言,女兒即使嫁給鄰國國君做了夫人,依然是我們的姜家閨女。

         

        齊僖公越境送女不符合禮數(shù),那禮數(shù)應該是怎么樣的?《榖梁傳》解釋了一下:

         

        禮,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門,諸母兄弟不出闕門。父戒之曰:“謹慎從爾舅之言!”母戒之曰:“謹慎從爾姑之言!”諸母般,申之曰:“謹慎從爾父母之言!”送女逾竟,非禮也。

         

        堂應該為宗廟之堂,祭門也就是宗廟之門,闕門是宗廟大門兩側(cè)標示地位尊崇的高層建筑物。女孩出嫁前要到祖廟祭祖,送別的時候父母兄弟各遵從禮數(shù),該分別就分別,不能沒完沒了。舅姑,就是公婆。母是嫡母,諸母就是庶母。般,通鞶(pán),本意是古代佩玉的皮帶,又指系在鞶帶上盛物的小囊,類似荷包。這里做動詞,指庶母們給女孩子系上荷包做臨別禮物意思。

         

        《榖梁傳》這段話意思說,按照禮數(shù),送女兒出嫁,父親不下堂,母親不出祭門,同父的兄弟不出闕門。臨別時父親會叮囑她:“出嫁以后要謹慎地聽從你公公的話!”母親會教誨她:“要謹慎地聽從你婆婆的話!”庶母們會送上小荷包作為禮物,再次叮囑她說:“要牢記你父母叮囑你的話!”齊侯這次居然送女越境了,真是不合禮數(shù)!

         

        《左傳》也是特意解釋了一下為何認為齊僖公非禮:

         

        齊侯送姜氏于讙,非禮也。凡公女嫁于敵國,姊妹則上卿送之,以禮于先君,公子則下卿送之。于大國,雖公子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則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國,則上大夫送之。

         

        敵國的敵,不是敵人,而是匹敵、地位對等的意思。齊僖公把姜氏一直送到了讙,這不合禮數(shù)。正常情況下,諸侯的女兒出嫁到地位對等的國家,如果是國君的姊妹就由上卿負責護送,以表示對先君的尊重;如果是國君的女兒(注:公子,即女公子意),就由下卿負責護送。出嫁到大國,即使是國君的女兒,也是由上卿負責護送(以表示對夫家的重視)。如果出嫁給周天子,上卿和下卿都跟隨護送,但國君不用去送;出嫁到小國,上大夫護送就可以了。

         

        即使是嫁給周天子,按禮數(shù)齊僖公都不用護送,何況不過是嫁給了魯桓公,齊僖公居然一直送國境了,簡直太不符合禮數(shù)了!

         

        岳父大人不顧禮數(shù)束縛,都把女兒送過境了,新郎官還不趕緊表現(xiàn)一下?于是魯桓公也親自來讙迎接,《春秋》對魯桓公大婚第三條記錄是“公會齊侯于讙。”《左傳》和《公羊傳》沒關(guān)注,《榖梁傳》則害怕讀者延續(xù)前面對齊僖公的看法,趕緊強調(diào)一下二者的區(qū)別:

         

        無譏乎?曰為禮也。齊侯來也,公之逆而會之可也。

         

        《春秋》特意記載說魯桓公也跑去讙,是不是沒有譏諷魯桓公?回答說,(魯桓公這樣做)是符合禮數(shù)的。齊侯來魯國了,魯國國君去迎接并與之見面是可以的(注:言下之意,此處可以不考慮有沒有迎親這回事)。

         

        兩位國君這次見面,于公,是修兩國之好,于私,是成翁婿之誼。齊僖公再舍不得這個寶貝女兒,到這個時候也該交接給魯桓公了。《春秋》對于魯桓公大婚的第四條記錄是“夫人姜氏至自齊?!笨吹贸觥洞呵铩访黠@有了變化,一個是記錄者的身份口吻變回了魯國人;二是對姜氏的稱謂變了,稱為“夫人”,言下之意此時此刻開始,姜氏的身份發(fā)生了質(zhì)的轉(zhuǎn)變,正式從齊女姜氏變?yōu)轸敺蛉私狭恕?/span>

         

        魯桓公與齊僖公會面之后的事情,《左傳》沒有再多費筆墨。魯桓公接到姜氏以后,《公羊傳》關(guān)注到一點變化:

         

        翚何以不致?得見乎公矣!

         

        (夏天就派去迎親的)公子翚怎么沒記錄他去哪了?(自然是跟著齊國送親的隊伍回來了)見到魯桓公了啊!

         

        《榖梁傳》也注意到《春秋》此處再沒提公子翚,于是也作了解讀:

         

        其不言翚之以來何也?公親受之于齊侯也。子貢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曰:“合二姓之好,以繼萬世之后,何謂已重乎?”

         

        “其不言翚之以來何也?公親受之于齊侯也”也是解釋《春秋》經(jīng)記錄人物的取舍原則。有地位尊貴者的時候,正常情況下只舉出地位最尊貴者即可代表所有人。冕,這里指君主戴的帽子,代指君主。后來唐詩里有“萬國衣冠拜冕旒”,也是指各國使者拜見大唐皇帝,與這里子貢的話是同一個修辭手法。我覺得“合二姓之好,繼萬世之后”可以作為結(jié)婚時候的對聯(lián)。

         

        這段意思說,《春秋》這里怎么沒有說公子翚跟著來?因為是魯桓公親自從齊僖公那里把新娘接走了。子貢評價此事說:“君主親自去迎親,這是不是太(看重這件事以至于做得有點)過分了?”孔子說:“兩個不同姓的家族通婚,此后能延續(xù)子孫萬代,這么意義重大的事情怎么能(因為君主親自去迎接就)說過分了呢?”。

         

        文姜終于嫁到了魯國,正式成為了魯桓公的夫人。她也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美女,而且非常有政治能力——當然,能力也看用在哪方面,總之,人真的很復雜,想全面客觀評價一個人,很難,何況是三千年前的一位身份、背景都很復雜的美女。

         

        冬季,《春秋》有兩條記錄。第一條記錄是“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钡豆騻鳌泛汀稑b梁傳》對公子年再次來訪一事沒關(guān)注。

         

        冬季《春秋》第二條記錄,就兩個字“有年?!边@里的有年,不是接著上一條記錄說“有個人叫年”,《榖梁傳》特意解釋了一下:

         

        五谷皆熟,為有年也。

         

        這一年莊稼收成很好(而且無水旱刀兵之災),所以稱為“有年”。

         

        《公羊傳》也解釋了一下:

         

        有年,何以書?以喜書也。大有年,何以書?亦以喜書也。此其曰有年何?僅有年也。彼其曰大有年何?大豐年也。僅有年亦足以當喜乎?恃有年也。

         

        為何要記載“有年”?因為表示高興。有大的收成為何記載?也是表示高興所以記載。這里說“有年”是什么意思?只是說收成很好。如果有記錄說“大有年”表示什么呢?表示是大大的豐收年。僅僅因為收成好就值得這么高興嗎?就是因為有這好收成而高興。

         

        為何魯國這次有收成會如此高興,我猜此前魯國可能多次已經(jīng)因為種種原因莊稼歉收了:魯隱公五年,遇到蟲災;魯隱公八年,遇到蟲災;魯桓公元年,水災……只有到這一年的時候,基本可以說都是喜事,所以,在生產(chǎn)力水平相對低下很多的那個農(nóng)業(yè)時代,這次豐收年,讓此前不斷遭受天災和兵燹的魯國人,終于緩了一口氣,這么高興也就能理解了。

         

        《左傳》冬季的記錄如下:

         

        冬,齊仲年來聘,致夫人也。

         

        芮伯萬之母芮姜惡芮伯之多寵人也,故逐之,出居于魏。

         

        第一段解釋齊國的公子年來訪,這次來聘問,是因為齊僖公的女兒嫁給魯桓公了,齊仲年是特意來代表齊國看望文姜的。

         

        杜預在這里注釋了一下,說:“古者女出嫁,又使大夫隨加聘問,存謙敬,序殷勤也。在魯而出,則曰致女;在他國而來,則總曰聘。故《傳》以致夫人也?!边^去(諸侯家的)女孩子出嫁(他國)了,會派大夫去夫家聘問,以表示男女雙方兩家之間謙恭敬愛,往來殷勤。如果是魯國的女孩子嫁到別國,魯國的大夫隨后去聘問,就稱之為“致女”;如果是別的國家的女孩子嫁到魯國了,他們國家的大夫來了,就統(tǒng)一稱之為“聘”。所以《左傳》這次解釋說“致夫人也”,意思是齊國雖說是“聘”,但實際是來看望我們國君夫人的。

         

        齊國這次特意過來看望文姜,我們今天也能理解,小姑娘遠嫁,父母放心不下,父親是國君不宜輕易因私出訪他國,母親女流,在那個年代不能隨意遠行,于是委托叔叔來看望一下孩子過得怎么樣。也許順便還暗示一下姑爺對我們家姑娘好點,要知道她背后可是有一個齊國在給撐腰。

         

        第二段屬于有傳無經(jīng),講述另一個諸侯國芮國的事情。芮伯萬,是芮國的國君,名萬。據(jù)說周武王當年分封了卿士芮伯良夫在芮邑,在周成王時期才正式建國,國君曾在周王室擔任司徒的職務,芮國的封地大致在今天的陜西省大荔縣一帶。芮姜,是他的母親,出自某個姜姓諸侯國。魏,不是戰(zhàn)國七雄里的那個魏,因為這時候還沒有三家分晉,不過后來戰(zhàn)國七雄的那個魏確實跟這個有關(guān)系,溯源的話就是得名于此。就是今天的山西運城市的芮城縣——這里今天之所以叫芮城,就是因為這位芮伯萬被他老娘趕出來以后逃到這里筑城而居才得名的。

         

        第二段說,芮伯萬的母親芮姜,因為討厭自己兒子有很多寵幸之人(注:意思就是說這位芮伯萬沉迷女色),于是把他趕出了芮國,芮伯萬逃奔到魏住了下來。

         

        這件事有點像“鄭伯克段于鄢”的芮國版,不過與武姜相比,芮姜明顯手腕更強,兒子不順眼直接讓她趕跑了——估計武姜肯定會感嘆:咱姐倆都姓姜,這差別咋這么大啊——經(jīng)驗告訴我們,《左傳》不會無緣無故插一條這樣的記錄的,應該后面還有相關(guān)事情會交代,等后面再見分曉。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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