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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與嚳的禮樂文明

作者：楊賽

來源：《云南藝術(shù)學(xué)院學(xué)報(bào)》2020年第3期

時(shí)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庚子九月初三日乙未

??????????耶穌2020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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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顓頊樂和嚳樂是黃帝樂傳承中重要的一環(huán)。顓頊效法黃帝制作《承云》，《云門》以視覺圖騰為主，《承云》則以聽覺圖騰為主。顓頊效法黃帝《咸池》制作《六莖》，宣揚(yáng)普施恩澤的執(zhí)政理念，以爭取民意，鞏固統(tǒng)治基礎(chǔ)。《六莖》分為六個(gè)儀節(jié)，更加完整和規(guī)范。嚳提煉了先王之樂“中”的精神，制作《五英》，將行政與禮樂聯(lián)系起來，并運(yùn)用了五聲理論。五聲理論標(biāo)志著樂理論從禮理論中逐漸剝離出來，形成相對獨(dú)立的理論體系。嚳制作了《六列》《六列》九招》聲歌系列，加入了實(shí)詞唱詞，豐富了人聲和器聲，增加了鳳鳥舞和天翟舞。顓頊樂和嚳樂對堯樂、舜樂、夏樂、商樂、周樂、秦樂、楚樂、漢樂都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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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鍵詞：顓頊;嚳;《承云》;《六莖》;《五英》;《九招》;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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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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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創(chuàng)建了中華禮樂文明。黃帝過逝后，黃帝樂受到蚩尤部落遺存勢力九黎、三苗所作夷樂的挑戰(zhàn)。所幸顓頊、嚳、堯、舜、禹、湯等為黃帝嫡系宗族，基本掌控了統(tǒng)治權(quán)，不懈傳承和發(fā)展黃帝禮樂。我們盡量全面搜集和整理顓頊、嚳的音樂傳說，采取釋古的態(tài)度，將其放到豐富的上古社會生活和復(fù)雜的人性中進(jìn)行系統(tǒng)考察，主要運(yùn)用音樂學(xué)的方法，并結(jié)合運(yùn)用文化學(xué)、社會學(xué)、人類學(xué)的方法，從人聲、器聲和表演場域等方面努力還原其聲音語境。這對構(gòu)建和完善先秦中國音樂史，探尋中國音樂制度的源頭有一定的積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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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顓頊的禮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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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之子少皋的統(tǒng)治受到異族勢力的挑戰(zhàn)而式微，少皋在位九年過逝?！吨芤准媪x》孔穎達(dá)正義：“少皡帝名摯，字青陽，姬姓也。母曰女節(jié)，黃帝時(shí)大星如斗，下臨華渚女節(jié)夢接意感，生少皡，在位八十四年而崩。”此記與《史記》所載不符，疑有誤。黃帝之孫、昌意之子顓頊繼位?！吨芤准媪x》孔穎達(dá)正義：“顓頊之母昌仆，蜀山氏之女，為昌意正妃，謂之女樞，瑤光之星貫月如虹，感女樞于幽房之宮，生顓頊于弱水?！笨追f達(dá)正義自黃帝以下，皆記出生時(shí)的靈異，以顯其神通?！肚f子·大宗師》成玄英疏：“顓頊亦曰玄帝。年十二而冠，十五佐少昊，二十即位。采羽山之銅為鼎，能召四海之神，有靈異。年九十七崩，得道，為北方之帝?！鳖呿溑d于高陽，號高陽氏。屈原《離騷》：“帝高陽之苗裔兮”。姜亮夫說：“高陽是南楚所奉國的大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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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年紀(jì)輕輕即被立為帝，其原因可考者有三。其一、顓頊能作樂通神?！秴问洗呵铩す艠贰罚骸暗垲呿溕匀羲?，實(shí)處空桑，乃登為帝?！比跛⑷羲?，有人解為今四川境內(nèi)的雅礱江?？丈＃蜃鞲F桑，有人解為今山東省濟(jì)寧市、荷澤市一帶古山名，山中多空桑，可作琴瑟。從雅礱江到濟(jì)寧，直線距離即有兩千多公里，分屬長江水系和黃河水系，上古時(shí)期并沒有直接水路相通，其說恐怕有誤。但史料缺乏，無從考實(shí)。顓頊從若水搬到空桑，是為了學(xué)習(xí)琴瑟，以便與神靈溝通。其二、顓頊有先知先覺，深謀遠(yuǎn)略，具備很強(qiáng)的戰(zhàn)略判斷力和執(zhí)行力。《史記·五帝本紀(jì)·顓頊》：“靜淵以有謀，疏通而知事”。其三、顓頊生活是能通神的巫師?！肚f子·大宗師》成玄英疏：“顓頊采羽山之銅為鼎，能召四海之神，有靈異?！?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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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傳承黃帝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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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時(shí)還沒有發(fā)明采銅制鼎的技術(shù)，并無考古發(fā)現(xiàn)，當(dāng)為后世附會。顓頊即位后，定都于帝丘，今河南省濮陽縣五星鄉(xiāng)高城村一帶。據(jù)帝丘五百公里的羽山，在今江蘇省省連云港市東海縣與山東省臨沂市臨沭縣交界處，考古發(fā)現(xiàn)可見上古祭祀時(shí)期的情形。羽山一帶考古發(fā)掘6處古文化遺址：大賢莊文化遺址、爪墩文化遺址、許溝原始部落遺址、小店子村新石器遺址、房山釣魚臺遺址、青湖釣魚臺遺址。大賢莊文化遺址面積2000平方米，為舊石器時(shí)代遺址，距今約6萬年至1萬年。1978年考古發(fā)現(xiàn)數(shù)百件打制石器。1980年，南京博物院考證為原始部落祭拜場所。高地袒露的巖石坡面有一二十處，面積有幾十平方米和幾平方米大小不等。鑿有圓窩的祭臺大都在高出巖坡一二十厘米的巖石上，有祭石20余塊。這些圓窩和海州錦屏山將軍崖祭石的風(fēng)格、手法、排列方法一致。田昌武認(rèn)為，堯時(shí)祭祀禮已經(jīng)相當(dāng)成熟。陳戍國認(rèn)為從考古發(fā)掘看，虞以前應(yīng)有祭祀之禮的萌芽，從文獻(xiàn)看，虞以前已經(jīng)有完整的祭祀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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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曾教導(dǎo)顓頊要法天效地，像父母一樣關(guān)愛子民?！秴问洗呵铩ば蛞狻罚骸皣L得黃帝之所以誨顓頊矣。爰有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為民父母。”顓頊即位后，豐富和發(fā)展了黃帝之道，拔亂反正，重新匡正天下。顓頊說：“故上緣黃帝之道而行之，學(xué)黃帝之道而賞之，加而弗損，天下亦平也?！鳖呿溔婊謴?fù)黃帝的禮樂制度，一改少皋在位時(shí)的窘?jīng)r，黃帝樂重新得以弘揚(yáng)。《國語·楚語》：“顓頊?zhǔn)苤?，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使?fù)舊常，無相侵瀆，是謂絕地天通?！?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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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樂在黃帝樂、少皞禮樂基礎(chǔ)上，進(jìn)一步完善，更有秩序，更有規(guī)范?！锻ǖ洹ざY典》：“黃帝封禪天地，少昊載時(shí)以象天，顓頊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注：“南，陽位。正，長。司，主。屬，會也。所以會聚群神，各使有序，不相干亂?！鳖呿湼鶕?jù)天象確定時(shí)令，崇拜天神和祖先，并依此強(qiáng)化社會治理，用禮樂調(diào)和陰陽、協(xié)助教導(dǎo)和馴化，用潔凈的祭品與誠意來祭祀?！妒酚洝の宓郾炯o(jì)·顓頊》：“載時(shí)以象天，依鬼神以制義，治氣以教化，潔誠以祭祀?！?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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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制作《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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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效法黃帝《門云》，制作《承云》?！吨駮o(jì)年》：“二十一年，作《承云》之樂?！鳖呿溦普荒?，統(tǒng)治基本穩(wěn)固，為了有效阻遏內(nèi)外反對勢力的覬覦，制作《承云》樂，強(qiáng)化正統(tǒng)思想，宣示繼承黃帝的理念。李純一說：“《承云》當(dāng)和黃帝族云圖騰崇拜有關(guān)?！薄冻性啤沸ХS帝《云門》宣揚(yáng)云圖騰的做法，屬文樂?！冻性啤芬灿幸蛴懈?，既有傳承，也有創(chuàng)新?！对崎T》主要是視覺圖騰，《承云》主要是聽覺圖騰?！冻性啤分乇憩F(xiàn)風(fēng)的祥瑞，模仿風(fēng)的聲音。是聽覺圖騰。《呂氏春秋·古樂》：“惟天之合，正風(fēng)乃行，其音若熙熙凄凄鏘鏘。帝顓頊好其音，乃令飛龍作效八風(fēng)之音，命之曰《承云》，以祭上帝。”顓頊祭天用樂，飛龍可能是負(fù)責(zé)求風(fēng)的巫師。劉勰《文心雕龍·原道》：“至于林籟結(jié)響，調(diào)如竽瑟;泉石激韻，和若球锽：故形立則章成矣，聲發(fā)則文生矣。”早期的聽覺圖騰，源于自然崇拜，用于自然崇拜，具有巫樂性質(zhì)，同時(shí)也大大豐富了器樂的表現(xiàn)力，推動(dòng)了音樂的發(fā)展。顓頊的統(tǒng)治日益鞏固，社會日益發(fā)展，糧食充足，人口繁衍，人民安居樂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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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制作《六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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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益強(qiáng)盛的顓頊效法黃帝《咸池》，制作《六莖》，也是文樂?！稘h書·禮樂志》和《通典·樂典》均記載：“顓頊作《六莖》”，共有六個(gè)樂章，大體包括迎神、頌神、享神、送神等儀節(jié)，祭祀程序基本固定。后世對莖的釋義有兩種。一為根莖，原義為雨水澤潤根莖，引申義為統(tǒng)治者澤被萬物、造福黎民眾庶?！稘h書·禮樂志》：“《六莖》，及根莖也?！鳖亷煿抛ⅲ骸皾杉跋乱??！薄锻ǖ洹返洹纷ⅲ骸扒o，根也，謂澤及下也?！薄栋谆⑼ā罚骸邦呿溤弧读o》者，言和律呂以調(diào)陰陽，莖著萬物也?！币粸橄舐曉~。《呂氏春秋·古樂》：“乃令媆先為樂倡，媆乃偃寢，以其尾鼓其腹，其音英英?！薄坝ⅰ焙汀扒o”是模擬魚尾敲擊魚腹的聲音?！读o》當(dāng)以魚皮鼓作為主要樂器。以上釋義說明，《六莖》樂義與《咸池》樂義相近，都是宣揚(yáng)統(tǒng)治者給百姓普施恩澤，爭取民意支持，以鞏固其統(tǒng)治。但后人認(rèn)為，《六莖》與《咸池》在音樂形式上還是存在差異的?！逗鬂h書·曹襃傳》：“夫三王不相襲禮，五帝不相沿樂，所以《咸》《莖》異調(diào)?！?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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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以五德來闡釋顓頊樂，將樂名傳作《五莖》《五英》。元結(jié)《補(bǔ)樂歌十首·五莖》：“《五莖》，顓頊?zhǔn)现畼犯枰玻淞x蓋稱顓頊得五德之根莖。凡一章，章八句：‘植植萬物兮，滔滔根莖;五德涵柔兮，沨沨而生。其生如何兮秞秞，天下皆自我君兮化成?！?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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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語·五帝德》記孔子論顓頊之德曰：“顓頊，黃帝之孫，昌意之子，曰高陽，淵而有謀，疏通以知遠(yuǎn)，養(yǎng)財(cái)以任地，履時(shí)以象天，依鬼神而制義，治氣性以教眾，潔誠以祭祀，巡四海以寧民，北至幽陵，南暨交趾，西抵流沙，東極蟠木，動(dòng)靜之神，小大之物，日月所照，莫不底屬?！?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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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顓頊樂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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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二十歲即位，在位七十八年而崩，享年九十七歲?！肚f子·大宗師》成玄英疏：“年九十七崩，得道，為北方之帝?！痹嵊跂|郡濮陽頓丘城門外廣陽里中，在今河南省濮陽市清豐縣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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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過逝后，共工族裔術(shù)器作樂，侵陵諸侯。共工部族是黃帝族長期以來的對手?！秶Z·周語下》“太子晉諫靈王壅谷水注”引賈侍中云：“共工，諸侯，炎帝之后，姜姓也。顓頊?zhǔn)纤?，共工氏侵陵諸侯，與高辛氏爭而王也?！被蛟疲骸肮补ぃ瑘驎r(shí)諸侯，為高辛所滅。”昭謂：“言為高辛所滅，安得為堯諸侯?又堯時(shí)共工，與此異也?！惫补げ孔逶邳S帝部族強(qiáng)盛時(shí)被壓制，在黃帝部族衰敗時(shí)又起來作亂。顓頊族子帝嚳打敗共工勢力后即位。顓頊成為部落宗祖神，《莊子·大宗師》成玄英疏：“年九十七崩，得道，為北方之帝?！鳖呿湗樊?dāng)由其后代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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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樂對顓頊樂的傳承?！洞蟠鞫Y記·帝系》：“顓頊產(chǎn)窮蟬，窮蟬產(chǎn)敬康，敬康產(chǎn)句芒，句芒產(chǎn)蟜牛，蟜牛產(chǎn)瞽叟，瞽叟產(chǎn)重華，是為帝舜，及產(chǎn)象，敖?！边@一支七世之后出了舜，舜制作了《卿云歌》，顯然與《云門》《承云》有密切關(guān)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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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樂對顓頊樂的傳承。夏后氏為顓頊之后，與舜別為一支脈，禹因治水有功，舜授禹以天下。自啟后，建立夏朝，改禪讓制為世襲制，夏朝凡十七君、十四世、四百七十一年。夏樂當(dāng)受顓頊樂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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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對顓頊樂的傳承。周武王滅商以后，封顓頊后代于邾，以存其禮樂，顓頊樂當(dāng)在其子孫封國內(nèi)保存?！缎绿茣ぴ紫嗍老当怼罚骸爸芪渫蹩松?，封安苗裔俠于邾(今山東省鄒城市內(nèi))，附庸于魯，其地魯國鄒縣是也。自安至儀父十二世，始見春秋。齊桓行霸，儀父附從，進(jìn)爵稱子，桓公以下，春秋后八世而為楚所滅，故子孫去“邑”為朱氏，世居沛國相縣(今安徽省淮北市相山區(qū))?！?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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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樂對顓頊樂的傳承?！缎绿茣ぴ紫嗍老当怼罚骸芭崾铣鲎燥L(fēng)姓。顓頊裔孫大業(yè)生女華，女華生大費(fèi)，大費(fèi)生皐陶，皐陶生伯益，賜姓嬴氏。生大廉，大廉五世孫曰仲衍，仲衍四世孫曰軒，軒生潏，潏生飛廉，飛廉生惡來，惡來生女防，女防生旁皐，旁皐生太幾，太幾生大駱，大駱生非子，周孝王使養(yǎng)馬汧、渭之間，以馬蕃息，封之于秦，為附庸，使續(xù)嬴氏，號曰秦嬴。非子之支孫封{非邑}鄉(xiāng)，因以為氏，今聞喜(非邑)城是也?！鼻亟▏酰^承周的音樂傳統(tǒng)，禮樂逐漸發(fā)達(dá)，成為中國禮樂文明承前啟后重要一環(huán)，對后世產(chǎn)生了重大而深遠(yuǎn)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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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樂對顓頊樂的傳承。顓頊興于高陽，號高陽氏。屈原《離騷》：“帝高陽之苗裔兮”。姜亮夫說：“高陽是南楚所奉國的大宗神。《大戴禮記·帝系》：“顓頊娶于滕氏，滕氏奔之子謂之女祿，氏產(chǎn)老童。老童娶于竭水氏，竭水氏之子謂之高緺氏，產(chǎn)重黎及吳回。吳回氏產(chǎn)陸終。陸終氏娶于鬼方氏，鬼方氏之妹謂之女隤氏，產(chǎn)六子;孕而不粥，三年，啟其左脅，六人出焉。其一曰樊，是為昆吾;其二曰惠連，是為參胡;其三曰籛，是為彭祖;其四曰萊言，是為云鄶人;其五曰安，是為曹姓;其六曰季連，是為羋姓。季連產(chǎn)什祖氏，什祖氏產(chǎn)內(nèi)熊，九世至于渠，婁鯀出。自熊渠有子三人，其孟之名為無康，為句亶王;其中之名為紅，為鄂王;其季之名為疵，為戚章王。昆吾者，衛(wèi)氏也;參胡者，韓氏也;彭祖者，彭氏也;鄶人者，鄭氏也;曹姓者，邾氏也;季連者，楚氏也?！薄妒辣尽贰妒酚洝こ兰摇匪洿笾孪嗤?。《清華大學(xué)藏戰(zhàn)國竹簡》有《楚居》一篇，對楚世系多有交待。楚為顓頊之后，鬻熊為周文王師，周成王封其曾孫熊繹居丹陽，國號荊，熊達(dá)自立為武王，成王始都郢，改號楚，凡四十五世。楚樂當(dāng)受顓頊樂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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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顓頊族裔尚有邾氏、曹氏、薛氏、摯氏、雙氏，略可見其樂之流傳。較早有邾氏和曹氏。《通志·氏族略》：“邾。周武王時(shí)，封安之苗裔曰邾俠為附庸，居于邾，今兗州仙源東南四十里古邾城是也。挾以下至儀父，名字始見春秋，齊桓公霸，儀父附從，進(jìn)爵稱子。十四代孫文公，徙于繹，今袞州鄒縣北嶧山是也。邾自桓公革以下，春秋后八世，而楚滅之。又小邾國，亦出邾俠之后，姓曹，其子孫亦以姓為氏。挾七世孫夷父顏，有功于周，其子友別封為附庸，居郳。曾孫黎郲，始見春秋，附從齊桓，以尊周室，命為小邾子?！稌x志》云：蕃縣，古小邾國。按蕃縣，隋改曰滕，今隸沂州，縣之東南郳城是?！稑肥贰吩疲亨\城在承縣。自小邾子穆公之孫惠公以下，春秋后六世，而楚滅之?！薄缎绿茣ぴ紫嗍老当怼罚骸邦呿溨笥辛K彥六子，其第五子曰安?！薄锻ㄖ尽な献迓浴罚骸佰ナ?。顓帝元孫陸終第五子曰安，賜姓為曹，其子孫亦以姓為氏?！辈苁戏獾夭幌椤Ｓ钟醒κ?。《通志·氏族略》：“薛氏。至武王克商，復(fù)封為薛侯。隱十一年，滕、薛爭長，齊桓之霸也，薛侯不從，黜為伯。獻(xiàn)公始與諸侯盟。杜預(yù)云：小國無紀(jì)，世次不盡知也。然唐世系表，自畛至閔侯弘，為楚所滅，凡二十一世，父子相傳。其語無所經(jīng)見，只本人家譜籍，無足信也，今但從杜氏所紀(jì)而不得其世次者也。自仲虺為諸侯，歷三代凡六十四世，至閔侯弘，為齊所滅。公子登仕楚懷王，賜沛邑為大夫，遂以國為氏?；蜓缘请[于博徒，號薛公者。曾孫倪，為楚令尹，生翁。”《通志·氏族略》：“薛氏。任姓，黃帝之孫、顓帝少子陽封于任，故以為姓。十二世孫奚仲，為夏車正，禹封為薛侯(今山東省滕州市內(nèi))。奚仲遷于邳(今江蘇省邳州市內(nèi))。十二世孫仲虺，為湯左相，復(fù)居薛。舊云魯國薛縣，今徐州有薛城，在滕縣(今山東省滕州市內(nèi))東南五十里是也。臣扈、祖己，皆仲虺之胄也。祖己七世孫曰成，徙國于摯(今河南省平輿縣內(nèi))，更號摯國。女太任，生周文王?！庇钟须p氏。《通志·氏族略》：“顓帝之后，封于雙蒙城。其后因以命氏焉?！?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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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嚳的禮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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嚳為黃帝曾孫，顓頊族子，興起于高辛，號高辛氏?！洞蟠鞫Y記·帝系》：“黃帝產(chǎn)元囂，元囂產(chǎn)蟜極，蟜極產(chǎn)高辛，是為帝嚳。”嚳十五歲輔佐顓頊，三十五歲即位，建都于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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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煉禮樂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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嚳虛心向歷代道者、巧者、仁者學(xué)習(xí)，修身以治天下，他說：“緣道者之辭而與為道已，緣巧者之事而學(xué)為巧已，行仁者之操而與為仁已。故節(jié)仁之器，以修其財(cái)而身專其美矣。故士緣黃帝之道而明之，學(xué)帝顓頊之道而行之，而天下亦平矣。”嚳自覺秉承黃帝、顓頊的理念，立德愛人，行政利人，治國以誠信仁慈為本。嚳說：“德莫高于博愛人，而政莫高于博利人。故政莫大于信，治莫大于仁，吾慎此而已也。”嚳統(tǒng)治期間，沒有發(fā)生大的災(zāi)害和戰(zhàn)爭，社會安定富足，廣受人民擁戴?！妒酚洝の宓郾炯o(jì)·嚳》：“普施利物，不于其身。聰以知遠(yuǎn)，明以察微。順天之義，知民之急。仁而威，惠而信，修身而天下服?！眹繉ⅫS帝、顓頊修身立德、普施利物的凝煉為“中”的精神?！妒酚洝の宓郾炯o(jì)·嚳》：“(嚳)溉執(zhí)中而徧天下”。樂由中出，“中”成為中國禮樂的核心范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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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制作《五英》并提出五聲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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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宣揚(yáng)盛世，嚳制作《五英》，豐富了禮樂的內(nèi)容，?！抖Y記·樂記》注：“帝嚳樂曰《五英》”?！稘h書·禮樂志》：“帝嚳作《五英》?！段逵ⅰ?，英華茂也?！薄锻ǖ洹匪浡酝Ｋ磳⑷∝?cái)、節(jié)用、教化、普利等行政措施與禮敬鬼神的禮樂祭祀活動(dòng)聯(lián)系起來，依時(shí)節(jié)進(jìn)行，常態(tài)化，規(guī)范化?！妒酚洝の宓郾炯o(jì)·帝嚳》：“取地之財(cái)而節(jié)用之，撫教萬民而利誨之，歷日月而迎送之，明鬼神而敬事之。”嚳作《五英》當(dāng)用于祭祀，較早運(yùn)用了五聲理論?！栋谆⑼ā罚骸暗蹏吭弧段逵ⅰ氛?，言能調(diào)和五聲，以養(yǎng)萬物，調(diào)其英華也?！笨追f達(dá)《禮記樂記》“言凡樂之音曲所起，本由人心而生也。”正義：“言“聲”者，是宮、商、角、征、羽也。”五聲理論是音高理論，與樂器八音理論、樂律理論、樂舞理論等，形成樂的理論體系?！稌x書樂志》：“凡樂之道，五聲、八音、六律、十二管，為之綱紀(jì)云。”(《晉書》卷二十二)魏征《隋書樂志》：“樂者，樂也。圣人因百姓樂己之德，正之以六律，文之以五聲，詠之以九歌，舞之以八佾，實(shí)升平之冠帶，王化之源本?！蔽迓暲碚摰奶岢?，標(biāo)志著樂理論從禮理論中逐漸剝離出來，形成相對獨(dú)立的理論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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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制作聲歌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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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嚳制作《九招》《六列》《六英》等聲歌?！秴问洗呵铩す艠贰酚涊d了聲歌表演的情景：“帝嚳命咸黑作為聲歌：《九招》《六列》《六英》。有倕作為鼙鼓、鐘磬，吹苓、管、壎、箎，鼗，椎鍾。帝嚳乃令人抃或鼓鼙、擊鐘磬、吹苓展管箎。因令鳳鳥、天翟舞之。帝嚳大喜，乃以康帝德?！笔紫?，嚳豐富了人聲?？赡苁怯捎谡Z言文字不夠發(fā)達(dá)的緣故，此前的樂歌只有表現(xiàn)語氣與情緒的虛詞，嚳制作的樂歌寫入了實(shí)詞，表意功能大大加強(qiáng)。其次，嚳將《六列》《六英》六個(gè)樂章擴(kuò)充為《九招》，有九個(gè)樂章，“招”與“韶”同音，韶，繼也，取傳承先王禮樂之意。其三，嚳豐富了器聲，增加了打擊樂和管樂，節(jié)奏感和旋律性得到加強(qiáng)。其四，嚳豐富了舞蹈，增加了鳳鳥舞和天翟舞。《宋書·符瑞志》：“(嚳)使鼓人拊鞞鼓，擊鐘磬，鳳凰鼓翼而舞?！痹Y(jié)《補(bǔ)樂歌十首·六英》描繪了嚳舉行樂舞的盛況：“《六英》，高辛氏之樂歌也，其義蓋稱帝能總六合之英華。補(bǔ)《六英》二章，章六句：“我有金石兮，擊考崇崇。與汝歌舞兮，上帝之風(fēng)。由六合兮，英華沨沨。我有絲竹兮，韻和泠泠。與汝歌舞兮，上帝之聲。由六合兮，根底嬴嬴?！笔妨喜o嚳時(shí)絲竹弦樂記載，當(dāng)為元結(jié)所妄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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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語·五帝德》記孔子論帝嚳之德曰：“玄枵之孫，喬極之子，曰高辛，生而神異，自言其名，博施，厚利不于其身，聰以知遠(yuǎn)，明以察微，仁以威，惠而信，以順天地之義，知民所急，修身而天下服，取地之財(cái)而節(jié)用焉，撫教萬民而誨利之，歷日月之生朔而迎送之，明鬼神而敬事之，其色也和，其德也重，其動(dòng)也時(shí)，其服也衷，春夏秋冬育護(hù)天下，日月所照，風(fēng)雨所至，莫不從化?！?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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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嚳樂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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嚳在位約70年后卒，葬于東郡濮陽頓丘，顓頊樂當(dāng)由其后代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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摯國對嚳樂的傳承。嚳過逝后，長子摯繼位。摯在位9年，勢力微弱，三苗乘勢作亂，其樂受到三苗樂的沖擊。嚳樂或存于摯國或摯姓中?！缎绿茣ぴ紫嗍老当怼罚骸暗蹞醋有?，堯封于中路，歷虞、夏稱侯，子孫以國為氏?！薄讹L(fēng)俗通·姓氏篇》：摯疇，古諸侯國也，見《毛詩》。周有摯荒。或言帝嚳子摯之后?！?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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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樂、商樂、周樂對嚳樂的傳承?！洞蟠鞫Y記·帝系》：“帝嚳卜其四妃之子，而皆有天下。上妃有邰氏之女也，曰姜原，氏產(chǎn)后稷;次妃有娀氏之女也，曰簡狄，氏產(chǎn)契;次妃曰陳隆氏，產(chǎn)帝堯;次妃陬訾氏，產(chǎn)帝摯?！笔挵f：“從《史記·五帝本紀(jì)》《史記·殷本紀(jì)》《史記·周本紀(jì)》所引，帝嚳為殷人和周人的祖先。但殷人屬于東方的民族，周人是生活于陜西西南渭水流域的民族，各有其獨(dú)立的文化，從安陽殷墟發(fā)掘的甲骨文也表明，殷、周兩族并不能屬于帝嚳的后代?！爆F(xiàn)今考古發(fā)掘并不能證明殷、周兩族不能同屬于帝嚳的后代，只可聊備一說。就紙面文獻(xiàn)推論，堯樂、商樂、周樂都受到嚳樂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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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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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樂和嚳樂都效法黃帝樂，并有一定程度的豐富和發(fā)展，在黃帝樂系對蚩尤樂系斗爭中取得勝利，維護(hù)了黃帝樂的正統(tǒng)地位。顓頊效法黃帝樂理制作《承云》，既有傳承，又有創(chuàng)新。黃帝《云門》著重表現(xiàn)云這一視覺圖騰，顓頊著重表現(xiàn)風(fēng)這一聽覺圖騰。因?yàn)橹匾暵犛X自然崇拜的緣故，《承云》大大豐富了器樂的表現(xiàn)力，推動(dòng)了音樂的發(fā)展。顓頊效法黃帝《咸池》制作《六莖》，宣揚(yáng)統(tǒng)治者給百姓普施恩澤，《六莖》分為六個(gè)儀節(jié)，更加完整和規(guī)范。嚳延續(xù)黃帝、顓頊天下為公的理念，將先王之樂的精神提煉為“中”。嚳制作《五英》，將禮樂與行政聯(lián)系起來，依時(shí)節(jié)舉行祭祀，并加以常態(tài)化和規(guī)范化。嚳運(yùn)用了宮、商、角、征、羽五聲音高理論，標(biāo)志著樂理論體系逐漸獨(dú)立。隨著禮樂的不斷發(fā)展，五聲理論與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八音樂器理論和十二樂律理論一起，共同構(gòu)成相對獨(dú)立的樂理論體系。嚳制作《六列》《六英》《九招》樂歌系列，豐富了人聲和器聲，增加了鳳鳥舞和天翟舞。顓頊樂和嚳樂對堯樂、舜樂、夏樂、商樂、周樂、秦樂、楚樂、漢樂都產(chǎn)生了影響，并在其子孫中傳承和擴(ku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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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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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楊賽：《黃帝與中華禮樂文明》，《南京藝術(shù)學(xué)院學(xué)報(bào)》202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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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楊賽：《中國音樂史料與史論—兼論王光祈的中國音樂史學(xué)研究》，《音樂探索—四川音樂學(xué)院學(xué)報(bào)》，202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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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楊賽：《探尋中國音樂制度的源頭》，《云南藝術(shù)學(xué)院學(xué)報(bào)》202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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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1982年印，第16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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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漢]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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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唐]孔穎達(dá)正義、韓康伯注：《周易兼義》第8卷，《十三經(jīng)注疏》，第16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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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莊子·大宗師》疏：“顓頊亦曰玄帝。年十二而冠，十五佐少昊，二十即位。采羽山之銅為鼎，能召四海之神，有靈異。年九十七崩，得道，為北方之帝?！?br>?
8.姜亮夫：《說高陽》，原載《社會科學(xué)戰(zhàn)線》1979年第3期。收入《姜亮夫文集》第8卷《楚辭學(xué)論文集》，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91-9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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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戰(zhàn)國]呂不韋著、陳奇猷校釋：《呂氏春秋校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28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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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漢]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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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戰(zhàn)國]莊周著、[晉]郭象注、[唐]成玄英疏：《覆宋本莊子注疏》第三卷，內(nèi)篇《大宗師》第六，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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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葛治功、林一璞：《大賢莊的中石器時(shí)代細(xì)石器——兼論我國細(xì)石器的分期與分布》，《東南文化》198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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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陳戍國：《中國禮制史·先秦卷》，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1年初版，2002年第二版，第5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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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戰(zhàn)國]呂不韋著、陳奇猷校釋：《呂氏春秋新校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65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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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漢]賈誼《新書·修政語》，見賈誼著、閻正義、鐘夏校注：《賈誼新書校注》，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3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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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上海師范大學(xué)古籍整理組校點(diǎn)：《國語》，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56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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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唐]杜佑撰、王文錦等點(diǎn)校：《通典》，北京：中華書局，1988年，第358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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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漢]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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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方詩銘、王修齡：《古本竹書紀(jì)年輯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1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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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李純一：《先秦音樂史》，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05年版，第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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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戰(zhàn)國]呂不韋著、陳奇猷校釋：《呂氏春秋新校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28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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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梁]劉勰著，黃霖匯評：《文心雕龍匯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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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唐]杜佑撰、王文錦等點(diǎn)校：《通典》，北京：中華書局，1988年，第358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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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漢]班固：《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10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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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唐]杜佑撰、王文錦等點(diǎn)校：《通典》，北京：中華書局，1988年，第358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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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漢]班固著、[清]陳立疏證：《白虎通疏證》卷三，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10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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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戰(zhàn)國]呂不韋著、陳奇猷校釋：《呂氏春秋新校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28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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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南朝宋]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版，1973年印，第120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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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聶文郁：《元結(jié)詩解》，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6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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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魏]王肅：《孔子家語》，四部叢刊景明翻宋本，第5卷，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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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莊子·大宗師》疏：“顓頊亦曰玄帝。年十二而冠，十五佐少昊，二十即位。采羽山之銅為鼎，能召四海之神，有靈異。年九十七崩，得道，為北方之帝?！?br>?
32.見《史記·五帝本紀(jì)》注。[漢]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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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方詩銘、王修齡：《古本竹書紀(jì)年輯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1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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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上海師范大學(xué)古籍整理組校點(diǎn)：《國語》，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10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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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顧頡剛、劉起釪：《尚書校釋譯論》，北京：中華書局，2005年，第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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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戰(zhàn)國]莊周著、[晉]郭象注、[唐]成玄英疏：《覆宋本莊子注疏》第三卷，內(nèi)篇《大宗師》第六，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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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清]王聘珍撰、王文錦點(diǎn)校：《大戴禮記解詁》，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1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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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楊賽：《舜的禮樂文明》，《交響—西安音樂學(xué)院學(xué)報(bào)》2020年第2期。學(xué)習(xí)強(qiáng)國全文轉(zhuǎn)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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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宋]歐陽修、宋祁撰：《新唐書》，北京：中華書局，版，第318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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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宋]歐陽修、宋祁撰：《新唐書》，北京：中華書局，版，第318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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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楊賽：《論秦樂》，《音樂藝術(shù)—上海音樂學(xué)院學(xué)報(bào)》2013年第4期。部分轉(zhuǎn)載《高等學(xué)校文科學(xué)術(shù)文摘》2014年第9期，全文轉(zhuǎn)載《舞臺藝術(shù)》人民大學(xué)復(fù)印中心2014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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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姜亮夫：《說高陽》，原載《社會科學(xué)戰(zhàn)線》1979年第3期。收入《姜亮夫文集》第8卷《楚辭學(xué)論文集》，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91-9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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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清]王聘珍撰、王文錦點(diǎn)校：《大戴禮記解詁》，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127-1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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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宋]鄭樵：《通志》，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26卷，第448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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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宋]歐陽修、宋祁撰：《新唐書》，北京：中華書局，版，第318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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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宋]鄭樵：《通志》，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26卷，第448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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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宋]鄭樵：《通志》，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26卷，第449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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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宋]鄭樵：《通志》，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26卷，第449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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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宋]鄭樵：《通志》，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26卷，第45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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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漢]賈誼《新書·修政語》，見賈誼著、閻正義、鐘夏校注：《新書校注》，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3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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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漢]賈誼《新書·修政語》，見賈誼著、閻正義、鐘夏校注：《新書校注》，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3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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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漢]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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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漢]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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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清]阮元刻：《十三經(jīng)注疏》，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6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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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漢]班固：《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10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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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唐]杜佑撰、王文錦等點(diǎn)校：《通典》，北京：中華書局，1988年，第358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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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漢]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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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漢]班固著、[清]陳立疏證：《白虎通疏證》卷三，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10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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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戰(zhàn)國]呂不韋著、陳奇猷校釋：《呂氏春秋新校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288-28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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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梁]沈約：《宋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76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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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聶文郁：《元結(jié)詩解》，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6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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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魏]王肅：《孔子家語》，四部叢刊景明翻宋本，第5卷，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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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方詩銘、王修齡：《古本竹書紀(jì)年輯證》，嚳在位有63、70、75年三種記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19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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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漢]應(yīng)劭纂，[清]張澍編補(bǔ)注：《風(fēng)俗通姓氏篇》，清道光元年武威張氏刻本，卷下，第1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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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蕭艾：《帝嚳考》(遺作)，張寅彭：《文衡》，上海：上海大學(xué)出版社，2012年，第339-34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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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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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賽(1976-)，男，博士，上海音樂學(xué)院副研究員，曾為復(fù)旦大學(xué)中文系博士后，比利時(shí)根特大學(xué)藝術(shù)哲學(xué)學(xué)院博士后，上海音樂學(xué)院藝術(shù)學(xué)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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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近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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