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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賴區(qū)平】“心是靈氣”作為道學共識——基于道學史的考察

        欄目:學術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1-06-29 14:35:03
        標簽:心是靈氣、朱子學、氣學、道學共識

        “心是靈氣”作為道學共識

        ——基于道學史的考察

        作者:賴區(qū)平(中山大學哲學系副教授)

        來源:《哲學與文化》2019年第4期

         

         

         

        賴區(qū)平,廣東河源人,中山大學哲學博士,現(xiàn)任中山大學哲學系副教授。曾在北京大學哲學系、高等人文研究院從事博士后工作。主要研究領域為先秦哲學、宋明儒學。整理古籍《袁氏世范譯注》(2020),合編著作《惻隱之心:多維視野中的儒家古典觀念研究》(2018),發(fā)表《先秦儒家倫理的兩種類型》《論儒家修身工夫的三種進路》等論文。

         

        【內(nèi)容摘要】心之理氣歸屬問題是道學研究中的基本問題,這從對朱子學的研究中即可看出。將此問題置于整個道學史的視野下,通過系統(tǒng)梳理周張二程以及朱子學、陽明學、蕺山學等相關文獻,可以明確得出:“心是靈氣”乃是一個道學基本共識、常識,這表明心(本心)有屬氣的面向(當然這并非指心只屬氣)。因此,批評朱子學“心者氣之靈”之說,并主張心學一系中“心只屬理而不屬氣”,是有問題的?!靶氖庆`氣”從作為基本共識變而為受遮蔽、批評的觀念,這個反轉(zhuǎn)值得深入反思。而這一道學共識的重新確立,當有助于對道學諸基本問題,包括朱子學的定性定位、理學與心學之異同、整個道學的分系依據(jù)等問題,作一重新考量。

         

        【關鍵詞】心是靈氣、道學共識、氣學、朱子學、陽明學、蕺山學

         

        一、問題和思路

         

        近現(xiàn)代以來,道學研究極為豐富多彩,其中一個基本問題即是“心之理氣歸屬”(形上形下歸屬)問題:心屬理抑或?qū)贇猓氖切味险咭只蛐味抡??[1]以對其中極具代表性的朱子學之研究為例,相關研究已極為深入,此可從觀點、態(tài)度、論題之形成過程、研究方法等四方面來看:1.就觀點而言,主要有三種:(1)朱子以心為靈氣,[2]是形而下者。大多學者持此說,如蒙文通、錢穆、張岱年、馮友蘭、唐君毅、楊儒賓、陳立勝,及牟宗三、勞思光、劉述先、李明輝等先生。(2)心是理氣之合、形上形下合一。持此說者有蒙培元、韓強、楊祖漢等先生。(3)心不屬理也不屬氣,不可以理氣、形上形下言。2.更重要的是,即使觀點相同者,其評價態(tài)度卻可相反。如牟宗三等批評朱子之說,而主張心不屬氣而屬形上之理;而錢穆等則認同心屬氣,甚至未多加辨析。3.學者多基于此問題(心是形下之氣或形上之理)而給朱子學定性(道德他律或自律),進而給朱子學定位(別子為宗或儒家正宗)。但此思路并非古已有之。從論題重要性及形成過程來看,心之理氣歸屬成為在論證等方面重要的論題,實始于牟宗三。近現(xiàn)代學者對道學的分系,多基于此一論題。4.從研究方法及材料來看,學者多基于對朱子部分文獻和整體精神之把握而展開論述,但程朱一系以外學者之說遠未經(jīng)詳實的文獻考論,甚至對程朱后學之說也未加詳考:總之,道學史上有關心之理氣歸屬問題的論說,仍可作更詳實考察,進而可將朱子之說置于道學史視野作合適定位。[3]

         

        基于以上問題研究史的總結(jié),首先,以下將問題聚焦在心之理氣歸屬問題的心氣關系方面,以此為突破口。其次,在心氣關系方面注重朱子學等派之說,而其研究途徑或思路則在從整個道學史上對諸儒文獻作一較系統(tǒng)的梳理,尤其著重考察心學一系的心氣關系問題,以求得出具有共識性的道學義理。誠然,此一考察方式是迂回的,但在朱子學等相關研究義理論證及文獻考論分歧百出、紛爭未定的情形下,將朱子學著名的“心者氣之靈”等說置于整個道學史的視野下加以定位,并使道學史的思想文獻相互參照印證,未必不是解決問題的更有效且省力的方式。

         

        二、道學史視野下的考察

         

        以下大致依時間順序選取道學史上5組人物,來考察心之理氣歸屬尤其是心氣關系問題:1.周濂溪、張橫渠;2.程明道、程伊川;3.朱子學;4.陽明學;5.蕺山學。[4]

         

        (一)周濂溪、張橫渠

         

        周濂溪(敦頤)言:“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惟人也得其秀而最靈?!盵5]人得秀氣而最靈,靈即氣之靈,尤指人之心而言。則濂溪以心為靈氣。[6]

         

        張橫渠(載)主張?zhí)摷礆?、虛空即氣。“太虛無形,氣之本體,其聚其散,變化之客形爾?!薄疤摬荒軣o氣,氣不能不聚而為萬物,萬物不能不散而為太虛。”[7]太虛屬氣,是本然的無形之氣。橫渠之氣論,顯然可見?;诖耍闹疄闅?,自所當然。橫渠言:“由太虛,有天之名;由氣化,有道之名;合虛與氣,有性之名;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薄墩沙趿x》載:“太虛屬理,氣化屬氣,氣即陰陽之氣變變化化者也。性雖合虛與氣,而以太虛之理為主。氣在心,則有知覺,故合性之理與知覺之氣而謂之心。心者,氣之靈而理所寓者也。”[8]心是氣之靈,心屬氣,而理寓于心。在此,知覺、心都包含氣的面向。

         

        而牟宗三先生認為,橫渠雖多有“滯辭”,但太虛仍屬理而不屬氣。[9]但也已有學者批評此一解釋。[10]其實以太虛指理,朱子早已如此解,[11]并且還說:此非橫渠原意,橫渠仍是以太虛為清虛一大之氣。“如以太虛太和為道體,卻只是說得形而下者”,“如太和、太虛、虛空云者,止是說氣”。[12]而朱子體貼橫渠宗旨,認為橫渠“本要說形而上,反成形而下”,“他亦指理,但說得不分曉”。[13]故朱子仍將太虛解為理,力求“成全”橫渠。無論如何,朱子認為橫渠原意正是以無形之氣為太虛。

         

        楊儒賓先生曾分別兩種類型的氣學,指出先天型氣學學者如張橫渠、王船山(夫之)“幾乎都同意朱子對心的著名的定義:‘心為氣之靈’,但他們幾乎都不同意心、理有本體論意義的差異”;而后天型氣學學者王浚川(廷相)、吳蘇原(廷翰)、顏習齋(元)、戴東原(震)主張“‘人心’本來就是一種‘氣’,氣與世界本來就是有聯(lián)系的臍帶”。[14]拋開個中分歧,氣學學者共同主張:心為氣之靈,心有氣的面向。

         

        (二)程明道、程伊川

         

        程明道(顥)善于體認萬物一體之仁:“至仁,則天地為一身,而天地之間,品物萬形為四肢百體……醫(yī)書有以手足風頑謂之四體不仁,為其疾痛不以累其心故也?!盵15]又如:

         

        醫(yī)書言手足痿痹為不仁,此言最善名狀。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莫非己也。認得為己,何所不至?若不有諸己,自不與己相干。如手足不仁,氣已不貫,皆不屬己。故“博施濟眾”,乃圣之功用。[16]

         

        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仁意味著一體、一氣之感通,氣不相貫通則為不仁。陳立勝先生指出,張橫渠由氣論來說一體,而“對張載《西銘》極為推崇的大程子(當然也包括小程子)不可能不對其中的‘一體’論述背后所涉及的‘氣論’了然于心,認真檢視大程子‘一體’論述的文本,亦不難發(fā)現(xiàn),在其‘一體’的證成之中依然存在‘氣論’的預設?!斓貫橐簧怼松韺嵲诰褪恰粴饬魍āⅰ粴庳炌ā拇笊碜?,這在其著名的‘不仁’的論說之中表露無遺……‘氣已不貫’即‘不仁’,這一說法強烈的表明,一體之仁即天地萬物這個大身子的‘一氣貫通’”。[17]在明道,萬物一體,而“心”乃一體中之靈氣,是貫通天地萬物之靈氣;而這也是至少自明道、橫渠以來儒學“萬物一體、一體之仁”說題中應有之義。[18]

         

        程伊川(頤)也是一體之仁的弘揚者。“人者,位乎天地之間,立乎萬物之上;天地與吾同體,萬物與吾同氣?!盵19]此以“同氣”來說人與天地萬物之同體?;騿枺骸叭酥误w有限量,心有限量否?”伊川答:“論心之形,則安得無限量?”又問:“心之妙用有限量否?”伊川答:“自是人有限量,以有限之形,有限之氣,茍不通之以道,安得無限量?孟子曰:‘盡其心,知其性?!募葱砸?。在天為命,在人為性,論其所主為心,其實只是一個道。茍能通之于道,又豈有限量?天下更無性外之物,若云有限量,除是性外有物始得?!盵20]“心之形”有限量,從理氣方面來看,氣可以“形”言,而理則不可,這表明心有屬氣面向。其下言“有限之形,有限之氣”指人之有限量,這表明人之形體與人之心皆是有限量的,形體與心皆為“有限之形,有限之氣”。而性(道、理)則無限量,心只有“通之于道”(心與理一),方可無限量。[21]

         

        伊川又言:“自性之有形者謂之心,自性之有動者謂之情?!盵22]“形”字實可兼形氣、形著二義:心作為形氣之靈而形著形上之性。對此明儒汪石潭(?。┭裕骸靶钥梢砸鈺?,而不可以象求。故曰‘性即理’也。若心則涉于有象而可言矣。程子有言:‘自性之有形者謂之心,自性之能動者謂之情?!渲嘉⒁??!盵23]虛靈之心涉于“有象”,實即靈氣,心乃是形著本性的虛靈之形氣。

         

        (三)朱子學

         

        經(jīng)過以上初步考察,當可更體貼理解朱子學對心之理氣歸屬問題的看法。朱子(熹)有關以心為靈氣的文獻不少,如學者常引的朱子之言:“所覺者,心之理也;能覺者,氣之靈也?!薄靶恼?,氣之精爽?!盵24]即以心為靈氣。對此,如前所述,錢穆、牟宗三、劉述先、李明輝等先生已多有考論,[25]此不贅述。

         

        朱子后學中亦多有論及此者,如清儒童龍儔(能靈)論朱子“心者,氣之精爽”:“蓋只是氣也,氣之粗者凝而為形,其‘精爽’則為心。氣之‘精爽’自能攝氣,此心所以宰乎一身也。且既曰‘精爽’,則亦無氣之跡而妙于氣矣。顧只是氣之‘精爽’,非形而上之理也?!敝档米⒁獾氖牵渲羞€專門駁斥以心為“形而上下之間”的說法:

         

        或疑:心非形而上者,而語“神明之妙”,又似非形而下,則以為形而上下之間。今據(jù)朱子“氣之精爽”一言,便須斷為形而下之器也。羅整庵《困知記》亦嘗云爾。即朱子亦嘗答學者曰:“心比于性,微有跡,比氣自然又靈。”“比性微有跡”,即形而下者矣。[26]

         

        按明儒羅整庵(欽順)言:“朱子嘗言:‘神亦形而下者?!衷疲骸衲藲庵ⅰ!氃鴮嵪鹿し蝮w究來,方信此言確乎其不可易。不然,則誤以神為形而上者有之矣。黃直卿嘗疑《中庸》論鬼神有‘誠之不可掩’一語,則是形而上者。朱子答以‘只是實理處發(fā)見’,其義愈明?!盵27]可見羅、童二氏認為,神、心乃是形下之氣。

         

        (四)陽明學

         

        王陽明(守仁)曾以精、氣、神來說良知,[28]又言:

         

        今夫茫??拜?,蒼然隤然,其氣之最粗者歟!稍精則為日月、星宿、風雨、山川;又稍精則為雷電、鬼怪、草木、花卉;又精而為鳥獸、魚鱉、昆蟲之屬;至精而為人,至靈至明而為心……所謂心者,非今一團血肉之具也,乃指其至靈至明、能作能知者也。此所謂良知也。[29]

         

        從“茫??拜?,蒼然隤然”直至“至精而為人,至靈至明而為心”,皆為氣,其中又分不同層次:從“最粗”之蒼蒼者天,到“稍精”之物,到“又稍精”之物、植物,到“又精”之動物,直到“至精、至靈至明”之人、心、良知。良知(本心)是至精至靈之氣,這點是明確的。陽明又言:

         

        蓋天地萬物與人原是一體,其發(fā)竅之最精處,是人心一點靈明,風雨露雷,日月星辰,禽獸草木,山川土石,與人原只一體。故五谷、禽獸之類皆可以養(yǎng)人,藥石之類皆可以療疾,只為同此一氣,故能相通耳。[30]

         

        對此,陳立勝先生專門點出:“‘發(fā)竅’一詞前面那個‘其’字尤為吃緊。這個‘其’指的正是前面的‘主語’‘天地萬物’。”[31]人與天地萬物同體,一氣相通,人心(良知)乃天地萬物發(fā)竅之最精處,亦即氣之最精處。陽明萬物一體論是“從‘氣’申說萬物一體之意。日人上田弘毅曾對王陽明文本做過統(tǒng)計,認為王陽明氣的觀念共有8種,其中‘生氣日完’、‘同此一氣’兩種含義出現(xiàn)在王陽明的萬物一體的思想之中,‘這種萬物一體的根據(jù),就在于人和自然之物,全部是由同一氣所組成。像這樣把氣作為萬物的根源,不只意味著氣僅僅是物質(zhì)性的根源,而且它還被認為是生生流轉(zhuǎn)的世界的生命力’。其實,王陽明的氣論最后,尚有人的‘心氣’與‘天地之氣’相應之說,此亦蘊含一體之意味”。[32]王陽明倡言萬物一體;而且,與前述張橫渠、程明道之說一樣,王陽明的萬物一體論也有氣論的背景,萬物至少是在氣上達成一體,萬物是一氣相通的,也即萬物一氣;而心乃是萬物一氣中之至精至靈者,是萬物中至為靈明之氣,氣在人心這里達到了自覺;尤其是,所謂“心”不是別的,而正是指本心良知,也就是說:心(本心)是靈氣,良知乃萬物一體中之靈竅、靈氣。由此也可見,在宋明理學的論述中,萬物一體(一氣)[33]與心(良知)是靈氣,有著內(nèi)在的關聯(lián)。[34]

         

        而其實,如所周知,陽明同時也常言“心即理、良知即是天理、良知是理之靈處”,[35]而這與心有屬氣面向、良知是靈氣之說,并不矛盾。凡此也都為陽明后學所堅持。[36]

         

        王陽明高弟王龍溪(畿)也以良知為“靈氣、氣之靈”和“性之靈”,[37]且這兩方面都非偶爾提及,而是常常稱說:這顯然是龍溪明確自覺的基本觀念。關于良知是靈氣、氣之靈,龍溪言:

         

        千古圣學,只一知字盡之。知是貫徹天地萬物之靈氣。[38]

         

        欲明《春秋》之義,莫先辨于是非,究明一體之學。良知者,是非之公,自圣以至于途人,皆所同具,無是非之心,非人也。良知者,天地之靈氣,原與萬物同體。手足痿痹,則為不仁,靈氣有所不貫也。[39]

         

        天地間,一氣而已……其氣之靈,謂之良知。[40]

         

        乾,天德也。天地靈氣,結(jié)而為心……良知者,氣之靈,謂之乾知,亦謂之明德。[41]

         

        王龍溪“明確地將王陽明的‘良知’稱為‘靈氣’:‘良知是人身靈氣。醫(yī)家以手足痿痹為不仁,蓋言靈氣有所不貫也?!蹶柮饕惑w之仁脫自程明道之‘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個中傳承之契機被龍溪一語道破”。[42]萬物一體,即是萬物一氣,而良知是一體中之靈氣,故能作得頭腦、主宰。凡此皆同于程明道及乃師王陽明。龍溪甚至將萬物一氣而良知為靈氣的說法,稱為千圣學脈,并溯源、歸功于王陽明:

         

        通天地萬物一氣耳,良知,氣之靈也。生天生地生萬物,而靈氣無乎不貫,是謂生生之易。此千圣之學脈也。我陽明先師慨世儒相沿之弊,首揭斯旨以教天下,將溯濂洛以達于鄒魯,蓋深知學脈之有在于是也。[43]

         

        我陽明先師始倡而明之,良知者心之靈氣,萬物一體之根……手足痿痹,則謂之不仁,靈氣有所不貫也。[44]

         

        陽明所首倡的,并非古已有之的“心(良知)是靈氣”之說,而是點出良知宗旨、致良知教,而良知之為靈氣所具有的感觸神應之本然能力,也體現(xiàn)于致良知教中。

         

        總之,在王陽明與王龍溪那,良知是氣之靈,有屬氣的面向,此點毫無可疑。此外,陽明后學聶雙江(豹)、夏于中(良勝)、張元岵(次仲),以及陽明摯友湛甘泉(若水),及甘泉后學許敬庵(孚遠)、馮少墟(從吾)、唐曙臺(伯元),以及陽明和甘泉的共同弟子蔣道林(信),都曾論及心作為靈氣、形而下者,限于篇幅,此處從略。

         

        在此詳引心學諸家之說,乃旨在表明:心屬氣、心是靈氣是其自覺的、確定的基本觀念。但是,例如牟宗三先生說:心學一系“如果間亦有‘心即氣’、‘理即氣’之語意,則必須看成圓頓化境上之‘即’,而不是概念斷定上之‘即’,如明道所說‘道亦器,器亦道’之類是也。”[45]認為心只屬理而不屬氣,“心即氣”猶言“理即氣”。但如我們所見,王陽明、王龍溪等(湛甘泉、高景逸、劉蕺山等同樣如此)并非“間有”(偶爾有)心是靈氣之說,而是常常言及,尤其是龍溪;且顯然以良知有屬氣面向,即在概念斷定上說良知是靈氣。如陽明從氣之最粗者說到氣之至精至靈至明者,后者即是心,并明確說此心即是良知;而龍溪屢稱“天地間,一氣而已……其氣之靈,謂之良知”、“天地靈氣,結(jié)而為心”等,都表明心有屬氣面向、心是靈氣。凡此言論皆須直面,如強作他解,認為此只是偶爾談及,或此是圓頓地說,或此是“滯詞”,則難令人信服。如從萬物一體、一氣的道學共識方面來看,則心有屬氣面向、良知是靈氣之說,并無甚新奇。

         

        (五)蕺山學

         

        黃梨洲(宗羲)《明儒學案》曾說:“性以理言,理無不善,安得云無善?心以氣言,氣之動有善有不善,而當其藏體于寂之時,獨知湛然而已,亦安得謂之有善有惡乎?”[46]性以理言,心以氣言,心之為氣昭然可見。然此說實本于其師劉蕺山(宗周):

         

        性者心之理也,心以氣言,而性其條理也。離心無性,離氣無理,雖謂“氣即性,性即氣”,猶二之也。[47]

         

        蕺山以喜怒哀樂為“四氣、人心四氣、一氣之通復?!盵48]“一性也,自理而言,則曰仁義禮智;自氣而言,則曰喜怒哀樂。一理也,自性而言,則曰仁義禮智;自心而言,則曰喜怒哀樂?!盵49]又言:“喜怒哀樂即仁義禮智之別名。以氣而言,曰‘喜怒哀樂’;以理而言,曰‘仁義禮智’是也。理非氣不著,故《中庸》以四者指性體?!盵50]又以喜怒哀樂之氣匹配春夏秋冬之氣,且以之為形而下者:“雖風雨露雷未始非春夏秋冬之氣所成,而終不可以風雨露雷為即是春夏秋冬;雖笑啼詈罵未始非喜怒哀樂所發(fā),而終不可以笑啼詈罵為即是喜怒哀樂。夫喜怒哀樂,即仁義禮智之別名;春夏秋冬,即元亨利貞之別名?!味抡咧^之器,形而上者謂之道’是也?!盵51]此顯然以春夏秋冬、喜怒哀樂為形而下者、器(氣),而仁義禮智、元亨利貞為形而上者、道(理)。

         

        蕺山又直言“心”為形而下者:

         

        《大學》言心到極至處,便是盡性之功,故其要歸之慎獨。《中庸》言性到極至處,只是盡心之功,故其要亦歸之慎獨。獨一也,形而上者謂之性,形而下者謂之心。[52]

         

        心為形而下者,而相應于性之為形而上者,但二者都作為本然之獨體,顯然此心即是本心。又《原性》言:

         

        夫性因心而名者也。盈天地間一性也,而在人則專以心言,性者,心之性也……然則尊心而賤性可乎?夫心囿于形者也,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也。上與下一體而兩分,而性若踞于形骸之表,則已分有常尊矣……此性之所以為上,而心其形之者與?[53]

         

        心性不可截然分離,而渾然合一之中又可有辨,形上形下一體而兩分:心囿于形,是形而下者,同時又可形著形上之性理。此義同于前述程伊川之說。

         

        三、“心是靈氣”作為道學共識—常識

         

        以上考察足以證明,在心氣關系方面,宋至明清之道學家?guī)缀鯚o一例外認定:心(本心)有屬氣面向,心是靈氣。這不是朱子學獨有的觀念,而是整個宋明道學的基本共識。在此有兩點需加說明:心是靈氣之心,不只是指一般有善有惡之心,而是包含純善的本心、良知;心是靈氣并非指心僅屬氣而不屬理,而是表明心(本心)至少有屬氣的面向。[54]

         

        其實對于這一基本觀念,早期道學并無明確表述,甚至朱子也沒有心是靈氣之類明確說法。這或許使人懷疑他們并不認同此說;但聯(lián)系到整個道學、儒學及中國文化傳統(tǒng),對此現(xiàn)象更合適的解釋應是,“心是靈氣”乃整個儒家乃至傳統(tǒng)文化中的基本觀念,甚至它不僅是思想界的共識,而且是古人不言而喻的基本生活常識。換言之,它本身并不成其為一個“問題”:它是基本的、重要的觀念,卻不是一個在論證上有分歧、有討論之必要性的重要論題。直到明代在王龍溪、高景逸、劉蕺山、黃梨洲等那,相關文獻才逐漸豐富??梢娭皇窃诘缹W的進一步開展中,此觀念才逐漸顯題化,但仍難說是“基本”論題。由此也可理解,何以近現(xiàn)代學者蒙文通、錢穆等先生未多加辨析就認同它。

         

        但主要自牟宗三先生以來,學界多有批判朱子學心是靈氣之說(同時又認定并贊同心學主張心只屬理而不屬氣),但仍有學者不同程度地認可此說。如唐君毅先生等認為心是理氣之合、心綰合理氣。[55]楊儒賓先生指出朱子以心為氣之靈至少有準超越的意義。[56]陳立勝先生更明確指出心是靈氣乃“理學共識”:“‘心’在王陽明那里當然不能簡單的與‘血肉之心’劃等號,但也絕不應因此而認為它是與身體沒有任何關系的‘純粹意識’,心亦無非是‘氣’,一種至清至靈之氣而已,這應是理學家們的共識。”[57]確實,將心是靈氣說放在整個道學史視野來看,則知此不過是人所共知的常識。

         

        然而,這樣一個基本共識、常識,到最后卻被遮蔽、批評,這真令人驚異:這個反轉(zhuǎn)是如何可能的?其中難免伴隨著對傳統(tǒng)觀念的扭曲和遺忘,以及引入新的、變形的思想預設。更值得追問的是,這一道學共識之重新確認有何積極意義?以朱子學研究為例,對朱子學心是靈氣之說的批評,構成大部分對朱子學的批評性研究的基點,包括基于此進而批評:1.朱子學只承認心具理而不認可心即理(因為心是形下之氣,與理不在同一形上層次);2.心性情三分(心、情乃形下之氣,無法與形上之性合一,只能是三分結(jié)構);3.敬是空頭涵養(yǎng)(只能涵養(yǎng)形下之心氣,而不能涵養(yǎng)形上本心);4.工夫二分(一邊是涵養(yǎng)心氣的敬,另一邊是攝知眾理的格物致知);5.心不能作為真正的主宰(作為靈氣的心最多只是道德行動的管家而非主人);6.最終,朱子學被定性為他律道德、定位為別子為宗。凡此批評誠然清晰和深刻。但如明確心是靈氣乃道學共識,當能重新看待此上問題。

         

        這一共識也有助于重思理學與心學之異同及道學的分系標準問題。以往多認為理學與心學在內(nèi)容上有根本差異:理學只承認心具理∕性即理而否認心即理,而心學則還承認心即理。心即理在此被理解為:心不屬氣而是形上之理。由此,理才即存有即活動。而程朱理學的理只存有而不活動,這從心的角度來看即:心不即是理,而只屬氣。其中關鍵仍在于心,即心之理氣歸屬問題:心是否即理、屬理還是屬氣,決定了理是否即活動。但如明確心是靈氣乃道學共識,則當重思心即理的含義。其實,心有兩種說法:分言與合言。分言之,性屬理、心屬氣;合言之,則心即理、心性一也,心是理氣合一之物。因此認為心是靈氣,或心是理氣之合,都有道理,即從分言和合言的方面來說(而說心既不屬理也不屬氣,其本意也是為了守護本心的道德意義);而心即理也并非指心不屬氣而僅屬理,而是說心能恰當自如地展現(xiàn)四端、發(fā)出行動。總之,心是靈氣、心即理、心是理氣之合的說法并不沖突。僅就內(nèi)涵而言,心即理也是道學共享觀念。理學與心學之差異及道學之分系標準,不在是否認同心即理。

         

        但,如說心是靈氣、心即理就其內(nèi)涵而言皆為道學共識,那理學與心學還有何差異?這些基本共識或許可啟發(fā)我們將眼光從內(nèi)涵或內(nèi)容上的差異,轉(zhuǎn)到言說方式或結(jié)構的差異上來:理學與心學之關鍵差異不在于是否認同心即理,而在于是否強調(diào)心即理;在于對天道心性及其直接主導之工夫,是傾向于罕言,還是傾向于雅言。這可溯源到兩派在儒學話語體系觀上的差異,并歸結(jié)于工夫論上問題意識的差異。[58]

         

        注釋:
         
        [1] 按,理氣(道器)與形上者形下者大致對應,理為形而上者,氣為形而下者。二程、朱子學、陽明學、蕺山學、東林學等都如此看。但在張橫渠等那,氣也可為形而上者,太虛元氣、本然之氣乃形而上者??傊瑲馕幢囟际切味抡?,但形而下者必是氣。本文討論以心之理氣歸屬問題為主,而包含形上形下問題。
        [2] 這表明心至少有屬氣的面向,但并未表明心是否只屬氣,是否認同此觀點。
        [3] 筆者有另文詳考有關朱子學“心之理氣歸屬問題”的研究史,以上為其主要結(jié)論之概括。
        [4] 筆者有另文詳細梳理有關“心是靈氣”的道學史文獻,其中以表格的方式列出道學史上諸多學派學者有關心是靈氣的論述,包括陸象山、甘泉學、東林學、王船山,以及朱子學、陽明學其他人物,還有既不屬陸王心學又多批評朱子學的儒者。限于篇幅,此處從略。
        [5] 周敦頤,《周敦頤集》,陳克明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0),頁5-6。
        [6] 另參朱子的注解:“陰陽五行,氣質(zhì)交運,而人之所稟獨得其秀,故其心為最靈?!敝祆洌短珮O圖說解》,《朱子全書》第13冊,朱杰人、嚴佐之、劉永翔主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頁74。
        [7] 張載,《張載集》,章錫琛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78),頁7、8。
        [8] 王植,《正蒙初義》卷一,《文淵閣四庫全書》第697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頁441。
        [9] 參牟宗三,《心體與性體》(一),《牟宗三先生全集》第5冊(臺北:聯(lián)經(jīng)出版事業(yè)公司,2003),頁439-440、466、475、480-482。
        [10] 如可參楊立華:《氣本與神化:張載哲學述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年)。(美)葛艾儒,《張載的思想(1020-1077)》,羅立剛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頁40-49。呂偉:《論牟宗三對張載氣學思想的解讀》,《三峽論壇》2010年第1期。
        [11] 參朱熹,《朱子語類》卷六十,《朱子全書》第16冊,頁1942-1944。
        [12] 朱熹,《朱子語類》卷九十九,《朱子全書》第17冊,頁3328、3329。
        [13] 朱熹,《朱子語類》卷九十九,《朱子全書》第17冊,頁3335、3331。
        [14] 楊儒賓,《兩種氣學,兩種儒學——中國古代氣化身體觀研究》,《中州學刊》5[185](2011.9): 148。
        [15] 程顥、程頤,《河南程氏遺書》卷四,《二程集》,頁75。
        [16] 程顥、程頤,《河南程氏遺書》卷二上,《二程集》,頁15。
        [17] 陳立勝,《王陽明“萬物一體”論——從“身—體”的立場看》(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頁45。下引省略副標題。
        [18] 程明道“講‘仁’一定是連帶著心氣而言……程明道對身—心關系的理解,無疑地預設了形—氣—神(心)的一體觀,因為心是氣之精靈”。參楊儒賓,《理學的仁說——一種新生命哲學的誕生》,《從《五經(jīng)》到《新五經(jīng)》》(臺北:國立臺灣大學出版中心,2013),頁146。
        [19] 程顥、程頤,《禮序》,《二程集》,頁668。
        [20] 參朱熹,《論孟精義》,《朱子全書》第7冊,頁790。
        [21] 朱子認為程子此解“至矣”,極表贊同。參朱熹,《四書或問》,《朱子全書》第6冊,頁994。
        [22] 程顥、程頤,《河南程氏遺書》卷二十五,《二程集》,頁318。
        [23] 黃宗羲,《諸儒學案中二》,《明儒學案》卷四十八,沈芝盈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08),頁1144。
        [24] 朱熹,《朱子語類》卷五,《朱子全書》第14冊,頁219。
        [25] “以朱子學中的‘心’屬于氣,幾乎已成為臺灣學界之共識?!眳⒗蠲鬏x,《朱子對“道心”、“人心”的詮釋》,載蔡振豐編,《東亞朱子學的詮釋與發(fā)展》(臺北:國立臺灣大學出版中心,2012),頁90-94。
        [26] 童能靈,《理學疑問》,王明華、李毅、莫天成校注,載曾海軍主編,《切磋五集》(北京:華夏出版社,2015),頁234、235。另,東林陳幾亭(名龍正)也對“何以心是形而下者”作出明確肯定和說明。參陳龍正,《心性分上下》,《幾亭外書》卷二,《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133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頁268。
        [27] 羅欽順,《困知記》續(xù)卷上,閻韜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3),條47,頁93。按童氏言:“心即神。”參童能靈,《理學疑問》,載曾海軍主編,《切磋五集》,頁239。
        [28] “夫良知一也,以其妙用而言謂之神,以其流行而言謂之氣,以其凝聚而言謂之精,安可以形象方所求哉?真陰之精,即真陽之氣之母。真陽之氣,即真陰之精之父。陰根陽,陽根陰,亦非有二也?!眳㈥悩s捷,《王陽明《傳習錄》詳注集評》卷中(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條154,頁129。
        [29] 王陽明,《王陽明全集:新編本》第5冊,吳光、錢明、董平、姚延福編校(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1),頁1608-1609。按此段又略見引于黃宗羲,《明儒學案》卷二十五,頁585-586。
        [30] 陳榮捷,《王陽明《傳習錄》詳注集評》卷下,條274,頁197。另參卷下,條336,頁227-228。
        [31] 陳立勝,《王陽明“萬物一體”論》,頁43。
        [32] 陳立勝,《王陽明“萬物一體”論》,頁44。上田弘毅的研究見(日)小野澤精一、福永光司、山井涌編,《氣的思想:中國自然觀與人的觀念的發(fā)展》,李慶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頁420-422。
        [33] “萬物一體”是宋明理學的基本精神,對此已有不少研究,如陳立勝先生有詳實論證,并揭示王陽明萬物一體論的“同此一氣”面向,參氏著,《王陽明“萬物一體”論》,頁1、23-39、40-46。
        [34] 承蒙匿名審稿人提出:“萬物一體、一氣與人心之為靈氣的連結(jié),是否為理學發(fā)展脈絡的基本共識?”根據(jù)張子、程明道、陽明學在氣論基礎上的萬物一體論,這個“連結(jié)”確可說是道學共識,雖然跟“心是靈氣”之共識一樣,這個“連結(jié)”也較少被專門論及。它主要在程明道、王陽明、王龍溪等處有較顯豁論述。感謝匿名審稿人的指教。
        [35] 陳榮捷,《王陽明《傳習錄》詳注集評》卷上,條3,頁17;條118,頁83;卷中,條169,頁144。
        [36] 關于“心即理”與“心是靈氣”的關系問題,筆者擬另文梳理。
        [37] 有關良知為性之靈,可參王畿,《白鹿洞續(xù)講義》、《留都會紀》,《王畿集》卷二、四,吳震編校整理(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頁46、89。
        [38] 王畿,《三山麗澤錄》,《王畿集》卷一,頁12。
        [39] 王畿,《太平杜氏重修家譜序》,《王畿集》卷十三,頁360。
        [40] 王畿,《易與天地準一章大旨》,《王畿集》卷八,頁182。
        [41] 王畿,《大象義述》,《王畿集》附錄一,頁652。另參《東游會語》、《南雍諸友雞鳴憑虛閣會語》,同上書,卷四、五,頁84、112。
        [42] 陳立勝,《王陽明“萬物一體”論》,頁45。
        [43] 王畿,《歐陽南野文選序》,《王畿集》卷十三,頁348。
        [44] 王畿,《贈憲伯太谷朱使君平寇序》,《王畿集》卷十三,頁370。
        [45] 牟宗三,《心體與性體》(二),《牟宗三先生全集》第6冊,頁29-30。
        [46] 黃宗羲,《明儒學案》卷三十六,頁853。按此語又見于同書卷六十,頁1474。
        [47] 劉宗周,《復沈石臣》,《劉宗周全集》第3冊,吳光主編(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7),頁363。
        [48] 劉宗周,《讀易圖說》、《答董生心意十問》、《圣學宗要》、《學言》,《劉宗周全集》第2冊,頁132、138、139;339;258-259;393、399。
        [49] 劉宗周,《學言》,《劉宗周全集》第2冊,頁391。
        [50] 劉宗周,《讀易圖說》,《劉宗周全集》第2冊,頁138。
        [51] 劉宗周,《商疑十則,答史子復》,《劉宗周全集》第2冊,頁345;另參同冊《讀易圖說》,頁132、139。
        [52] 劉宗周,《學言》,《劉宗周全集》第2冊,頁390。
        [53] 劉宗周,《原性》,《劉宗周全集》第2冊,頁280-281。
        [54] 至于心理關系問題,筆者另文論述。
        [55] 唐君毅,《中國哲學原論.導論篇》(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頁309、310。
        [56] 楊儒賓,《作為性命之學的經(jīng)學——理學的經(jīng)典詮釋》,《從《五經(jīng)》到《新五經(jīng)》》,頁26-27。
        [57] 陳立勝,《王陽明“萬物一體”論》,頁47。值得注意的是,其論述并非僅從朱子學方面來說心為靈氣,而是側(cè)重點出陽明心學之心(良知)為靈氣。
        [58] 限于篇幅,以上只作概述,筆者另文詳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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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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