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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崔海鷹】孔子:“從周”“親仁”的至圣

        欄目:往圣先賢
        發(fā)布時間:2022-02-18 19:49:49
        標簽:親仁、從周、孔子

        孔子:“從周”“親仁”的至圣

        作者:崔海鷹(孔子研究院助理研究員)

        來源:《傳記文學》2022年01期

         

        中華文明,源遠流長。薪火相傳,代不乏人。在這條漫長、璀璨的文明星河中,孔子當是那顆最閃耀的恒星,承前啟后,輝映千載。

         

         

         

        孔子燕居像

         

        回望二千五百多年前,正是春秋末造,王室衰微,諸侯紛亂,周代禮樂文明之光環(huán)日趨黯淡。孔子本為殷商王室與宋國貴族后裔,然生于魯邦,長于魯都,浸習禮樂,最為欽慕魯國始封之君暨周代禮樂奠基人周公,平生從周親仁,宣化救世。

         

        在有生數(shù)十年中,孔子從平民之中登上殘破的歷史舞臺,承繼先哲將墜之業(yè),將原本貴族社會專屬的禮樂仁義之教推向整個世間。有若普羅米修斯盜取天火于人間,孔子精心點燃起一盞盞象征仁愛、禮敬與智慧的明燈,照亮著中華民族永恒的未來。

         

        圣人之后 將有達者

         

        孔子是圣人(圣王)之后:他的先世曾為宋室公卿,其先祖可以由微子上溯到三代圣王之一的商湯。但是,自孔子六世祖孔父嘉遭權臣華督陷害,五世祖木金父又去國奔魯之后,這個家族日益沒落??鬃痈赣H叔梁紇,曾任魯國防邑大夫,以勇力聞于當世,然亦僅此而已。

         

        叔梁紇原有多個女兒和一個患有腳疾的兒子,皆不能承繼家業(yè)與祭祀。隨著漸趨年邁,這一問題愈益急切。不得已之下,叔梁紇遂向城內顏家求親。顏氏家有三女,并聰慧貌美。顏父對叔梁紇殊為認可,稱其“圣人之裔”,并欣賞其“身長十尺,武力絕倫”,認為即便年齡偏大,性格嚴肅,也未嘗不是良配。不過,長女、次女對叔梁紇皆不滿意,惟幼女顏徵在贊同父親之見,進前曰:“從父所制,將何問焉?!保ā犊鬃蛹艺Z?本姓解》)遂嫁于孔氏。成婚后,顏徵在時或憂叔梁紇年邁,難以生育,遂獨至尼丘祈禱,翌年終得生子,乃名丘,字仲尼,是即孔子。

         

        孔子三歲時,叔梁紇去世,孤兒寡母實難維生,不得已遷居魯城闕里,依附外家生活。即便如此,弱母幼子恐怕也謀生不易,舉步維艱,一些具體情形,千載之后實已難于想象。

         

         

         

        孔子圣跡圖之俎豆禮容

         

        自古英雄多磨難。多年后,聞有人贊其博習多能,孔子坦然自白:“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保ā墩撜Z?子罕》)這段“少也賤”的歲月,正是后來這位大成至圣先師奮爭一生的起點。魯本周公封國,保存禮樂設施、文獻、法度最為齊備,堪稱東方禮樂文明之都,素有“周禮盡在魯”(《春秋左傳?昭公二年》)之譽,是孔子研習禮樂的絕佳圣地。據(jù)載,孔子年少嬉戲,就常仿效禮官陳設禮器,演習各種禮儀。青年時期,為謀生計,又于貴族門下?lián)巍俺颂铩薄拔簟钡刃」?,俱有良好業(yè)績。而藉此近便,孔子就可以更為精詳?shù)赜^覽廟堂禮樂,“入太廟,每事問”(《論語?八佾》),博學親師,更為深入地研習禮樂,逐漸與五百年前的周公心神相接,若合符契。其暮年感嘆“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論語?述而》)正印證了他對周公的崇敬和對周代禮樂文明的神往。

         

        大約而立前后,孔子習禮有成,漸為時人矚目。

         

        魯昭公二十四年(西元前518年,時孔子34歲),魯國“三桓”之一的孟僖子久病垂危,乃將兩個兒子仲孫何忌、仲孫說及親信家臣召至榻前,鄭重遺命:二子必師事孔子,學習禮儀,否則不得繼承家業(yè)。作為位高權重的一方執(zhí)政,孟僖子何以對年輕的孔子敬重如此?

         

        原來多年前,孟僖子曾隨魯昭公外訪楚國,有為君通傳言語之責。然其人于禮儀并不通曉,以致未能“相儀”與“答郊勞”,有損國體,內心極為愧疚。須知,“三桓”遠祖正是周公,如今相禮失職,實在是“數(shù)典而忘其祖”(《春秋左傳?昭公十五年》)。此后,孟僖子知恥而后勇,十余年傾心講習禮儀,以求補過,最后又將心愿寄托在兒子身上。

         

        至于獨重孔子,又與孔子出身密切相關。殷周貴族社會,主要以血緣與宗法關系維系。與此相應,舉凡文化、職官以至一些特殊職能也往往緣此代代相承,故世系、血脈之所由出,最為當時人所看重。孔子本是圣王商湯之后,其十世祖弗父何、七世祖正考父等皆有令德。當時素有“圣人有明德者,若不當世,其后必有達人”(《春秋左傳?昭公七年》)之說。久處民間而精習禮樂的孔子顯然已讓不少有心人將其與這一預言關聯(lián)起來。在老于世故的孟僖子看來,孔子就是這位“將有達者”,故嚴命二子“(師)事之,而學禮焉,以定其位?!保ā洞呵镒髠?昭公七年》)。

         

        這一典故,似可標志著:孔子,這位前朝沒落貴族的后裔,終不負先祖榮光與時人期待,已從苦難、平凡中堂堂走出,即將登上未來中國的歷史舞臺。

         

        徵獻問禮 與時損益

         

        作為由貴族階層之外登上歷史舞臺的一代哲人,孔子幾乎以學禮為唯一晉身之階。與不少哲人、思想家異趣的是,孔子對古代文明特別是禮樂文明采取集成、損益的包容態(tài)度。觀其一生,總是虛懷若谷,好學不倦,不止累積為廣博的知識,更造就古代文明集大成于一身。

         

        魯國固然是禮樂文明之圣地,然此邦之外,亦有別樣風景。魯昭公二十五年(西元前517年,時孔子35歲),孔子東游齊國,為高昭子家臣,其間對此地人文多有留心?;蛟S以舜帝后裔陳公子敬仲奔齊之故,齊國竟保存著完備的頌舜之樂——《韶》樂。在孔子看來,《韶》樂可謂“盡美矣,又盡善也”,較“盡美矣,未盡善也”之《武》樂尤勝一籌。(《論語?為政》)故《論語?述而》篇載:“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狈磸统涡鸟雎牰粎?,孔子對《韶》樂暨舜帝之德政遺音竟達如此癡迷的程度。

         

         

         

        孔子圣跡圖之在齊聞韶

         

        作為殷人之后,孔子對故國頗含深情。然他并非狹隘的“遺民”史觀者,而是以開放、包容的心態(tài),綜合、全面地稽查、考論各代歷史文化,以窮究禮樂之原??鬃釉H游杞國、宋國,拜訪當?shù)刭t人,查考夏、商兩代的文物遺跡,可惜得出的結論卻是“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皆因年歲長遠,“文獻不足故也”。(《論語?八佾》)

         

        至于周代則大不一樣。大約在魯定公三年(西元前507年,時孔子45歲),孔子與弟子南宮敬叔(即中孫說)遠赴周王都洛邑觀光,史稱“適周觀禮”。在此,孔子“問禮于老聃,訪樂于萇弘,歷郊社之所,考明堂之則,察廟朝之度?!辈粌H訪問聞人,求教禮樂,更實地觀摩周王室禮樂設置,深切體味其制度深意,由是不由地感嘆:“吾乃今知周公之圣與周之所以王也。”(《孔子家語?觀周》)

         

         

         

        孔子圣跡圖之問禮老聃

         

        對比而言,孔子指出:“殷因于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禮,所損益,可知也?!保ā墩撜Z?為政》)損益者,因時而或省損或增益之謂也。損益之道,正是三代禮樂文明延續(xù)、集成的基本途徑。

         

        學如積薪,文明自亦如是,由是而后來者居上,故惟“周監(jiān)于二代,郁郁乎文哉!”郁郁者,文采豐富之貌也。周代禮樂文明,實集虞、夏、商各代之成而肇造。而其集成之理,就是損益之道。故孔子明言:“吾從周。”(《論語?八佾》)這即是孔子禮樂文明觀之精要。

         

        有教無類 濟濟多士

         

        春秋以前,世官世襲,學在王官;春秋而后,王官散落,學術下移,民間漸有私門教學,其間自以孔子最為卓著。孔子施教之出發(fā)點和最終目標,就是在一個近乎腐朽、沒落的社會中,培養(yǎng)若干真正德才兼?zhèn)涞闹问乐暮蜕鐣I者,以撥亂反正,重建美好的理想社會。

         

        時有衛(wèi)將軍文子曰:“孔子之施教也,先之以《詩》《書》,而道之以孝悌,說之以仁義,觀之以禮樂,然后成之以文德?!保ā犊鬃蛹艺Z?弟子行》)此幾可謂孔子施教之綱領??鬃硬┚C六經(jīng)舊典,實集歷代王官學之大成。其以詩書、禮樂為教,原本乎周代官學之舊傳統(tǒng)。其于教學中注重“約之以禮”,則系針砭時弊。當時禮崩樂壞,人心久晦而不覺,難以分辨禮之“義”與“儀”之別。因此,在許多場合,一般眾人乃至上位君長不知禮、失禮,抑或勉強行其禮卻迷失其“義”、徒具其“儀”的現(xiàn)象不勝枚舉,令人嘆息。至于主張以仁義之道導化人心,與詩書、禮樂之教相輔相成,則是孔門獨創(chuàng)。其根本要旨就是培養(yǎng)深明仁義之道與禮樂之原的大人君子,既利于救世濟民,亦有助于傳播弘揚文明、道德。

         

        孔子施教,將原屬周代官學的詩書、禮樂之教推向民間,又以孝悌、仁義之教培育仁愛之心,以與詩書、禮樂相輔相成。故其教化行于天下,惠澤深遠。

         

        孔子施教之道,概言其道大體可謂有教無類,具體個人則須因材施教,甚至因時而異,因地制宜。

         

        弟子顏淵,最是賢明聰慧,亦最知孔子其人與孔子之道,故孔子特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為教,(《論語?顏淵》)對其給予格外厚望。

         

        弟子子貢,深敬孔子,冰雪聰明,又辯才無礙,長于商賈交接之道,故孔子常以行勝于言暨仁義道德教之。

         

        弟子子路,早年性情粗鄙,猛而好勇,甚欲凌暴孔子,孔子窺其忠孝可教,所以“設禮稍誘子路”,即以禮樂之道誘導,示之以君子之行。后來子路“儒服委質,因門人請為弟子”,終成孔門賢哲之一。(《史記?仲尼弟子列傳》)

         

        魯國法令規(guī)定,若魯人在別國為奴,而有人能將他們贖回的話,可到國庫報銷贖金。然子貢從他國贖回為奴的國人,卻謝絕到國庫支取贖金。這看似廉潔,孔子卻批評他:“賜啊,你這樣不妥,恐怕再也沒有人肯為同胞贖身了?!迸c此相反,子路救過一溺水之人,那家人竟以一頭牛酬謝,子路也坦然收下。孔子聞后高興地說:“太好了!以后魯國人一定會搶先拯救溺水之人?!痹诳鬃涌磥?,子路受牛實較子貢讓金更為合乎公利、大義,亦更值得表彰。由此亦可窺見孔子施教精神之一斑。

         

         

         

        孔子弟子像

         

        相傳孔門盛時,弟子三千,賢者七十,夫子傳道受業(yè),提攜解惑,群弟子肅穆聆聽,潛心受教。師愛生,如春暉之普照草木;生慕師,若幼苗之欣欣向榮。其間從游之樂,何減天倫!如此長期相處,教學相長,相濡以沫,師生之間竟形成一種比擬血緣的親密聯(lián)系。在孔子,視顏淵、子路、子貢等弟子猶若親子,于是子路、顏淵去世后孔子若喪子而無服;在顏淵、子路、子貢等,亦視孔子直如慈父,于是孔子去世后,子貢力主同門若喪父但服心喪而無服。

         

        孔門施教,既改變了諸多弟子的個人命運,又間接改變、影響了中國文明的未來走向與景觀??鬃訉⑼豕僦畬W推向更廣闊的民間,在周代禮樂文明的廢墟上重建中華文明的新園囿,其功正不在禹下??组T教學暨孔子與其弟子間的文化傳承所呈現(xiàn)的師道尊嚴,更為此后中華民族的尊師重道傳統(tǒng)奠立基石,堅韌地延續(xù)著中華文明的生命與靈魂。

         

        為政之要 道之以德

         

        近代以來,對孔子的一般定位多為“偉大的教育家、思想家”。這一評價可能隱含這樣一個誤會,即孔子固然是圣人,但其主要的可靠建樹是在教育,而非政治,甚至孔子連一位杰出政治思想家都很難算得上。

         

        這其實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這個誤會的基點,就在于忽視了孔子論學、施教的起點即是撥亂反正,救世濟民。孔子拳拳秉持的六經(jīng)之教、先王之道與禮樂之治,說到底皆“務為治者也”。顏淵問治國之道,孔子回答道:“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佞人。鄭聲淫,佞人殆?!保ā墩撜Z?衛(wèi)靈公》)既對前代禮樂、制度之充分借鑒,又對現(xiàn)實有具體考量,并明確提出施政措施??鬃拥摹奥殬I(yè)”定位,當首先是位杰出乃至偉大的政治思想家。

         

        其實在當時不少人看來,孔子有非常突出的政治能力。在孔子仕魯,擔任中都宰、魯司空、魯司寇期間,實際已取得不凡政績,號稱“四(西)方諸侯皆則之”,絕非空談無能之輩可比。據(jù)說,鄰國齊人聽說孔子參與魯國國政,竟大驚失色,云:“孔子為政必霸,霸則吾地近焉,我之為先并矣。盍致地焉?”齊以大國竟對孔子參政畏懼如此,甚至想到割地以求和。后來,孔子師徒周游列國至楚,楚昭王本擬興師迎接,甚至以書社地七百里封孔子,卻被令尹子西以“今孔丘得據(jù)土壤,賢弟子為佐,非楚之福也”相阻。(《史記?孔子世家》)所謂“為政必霸”“非楚之?!保瑥牧硪唤嵌瓤?,恰恰是時人對孔子治國能力的充分肯定。

         

        關于政治,孔子明確提出:“政者,正也?!保ā墩撜Z?顏淵》)這意味著孔子將公平正義視為政治的本質或基本原則。為此,孔子要求統(tǒng)治者“節(jié)用而愛人,使民以時”(《論語?學而》),做到“恭、寬、信、敏、惠”(《論語?陽貨》),并明確提出“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論語?季氏》)。正是基于這一立場,對于那些肆意聚斂、危害百姓利益的行為,孔子認為每一個人都應該“鳴鼓而攻之”(《論語?先進》)!

         

        孔子強調為政者要以身作則,自覺擔當民眾的表率。“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論語?為政》)以政令、刑罰治理民眾,往往令其巧避責難而無羞恥之心;以禮樂、道德引導民眾,則會令其心知羞恥而自覺規(guī)范行為。有這樣一個案例:孔子擔任魯大司寇時,有一對父子相互狀告,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處理起來恐頗為棘手??鬃泳蛯⒛菍Ω缸雨P進同一間監(jiān)獄,一連三個月,既不審理,也不判決。后來,做父親的請求不要審判,孔子就將他倆都放了??鬃拥奶幚矸绞?,實系不言之教,即以父子親情啟發(fā)孝悌、仁愛的自覺,從而更好地維系倫理,維護親情。

         

        為政者、在位君子,應是禮樂、道德的倡導者,是整個社會的引領者。魯國的執(zhí)政大夫季康子對于境內盜竊成風狀況十分憂慮,就向孔子請教對策。不料孔子卻嚴肅指出:“茍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論語?顏淵》)意思就是說,之所以社會上有這么多人去偷盜,還不是由于執(zhí)政者橫征暴斂,令百姓衣食無著,生活難以為繼的緣故?在孔子看來,社會的動亂、激蕩,往往導源于為政者的過度貪婪,即對公平正義的沖擊和破壞。其實,這也正是孔子為政難于成功的先天難題所在。

         

        周游列國 窮達以時

         

        魯定公時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重用,得以從容施展政治才能,使魯國政局為之一新。然而,魯卿大夫舊勢力過于龐大,當孔子主導“隳三都”行動觸及其核心利益時,即予以強力對抗而阻斷??鬃又鲗У摹靶抡币央y于推行。與此前后,齊國憂懼孔子“為政必霸”,于是向魯國公卿贈送美女、駿馬,以離間魯當權者與孔子之關系。結果魯國執(zhí)政季桓子多日不朝,怠于政事,疏遠孔子。孔子大失所望,不得不離開魯國,開始“周游列國”的生涯。

         

         

         

        孔子圣跡圖之因膰去魯

         

        孔子年輕時就“志于道”,曾言:“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保ā墩撜Z?公冶長》)但實際上,孔子“周游”遠沒有這般灑脫,而是帶有若干無奈的意味??鬃又苡瘟袊菫榱藢崿F(xiàn)王道、禮樂之治,來尋找一個理想的國度。遺憾的是,禮壞樂崩,是天下整體之局;諸國紛亂,更是在在難免。

         

        十四年間,在弟子們的陪伴下,孔子于衛(wèi)、曹、宋、鄭、陳、蔡、楚等各國之間顛沛流離,飽嘗艱辛。或有不解,或有揶揄,或有諷刺,甚或有阻撓,甚至有時連身邊弟子都難于理解,然而孔子還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論語?憲問》)。而其之所以能如此,在于孔子內心有更大的抱負與格局。在被困于匡時,孔子慨嘆:“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欲喪斯文也,后死者不得與于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論語?子罕》)行經(jīng)宋國,孔子與弟子習禮于大樹之下,宋司馬桓魋竟命人將樹伐倒,以欲加害孔子,孔子坦然道:“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論語?述而》)。

         

         

         

        孔子圣跡圖之匡人解圍

         

        其間,孔子或許也曾苦悶過,或許也曾失落過,甚或也曾迷茫過,但卻終究沒有消沉與絕望。相反,無數(shù)的艱難險阻歷練了孔子,更激勵了孔子,最終也提升了孔子的人生境界。

         

         

         

        孔子圣跡圖之在陳絕糧

         

        陳蔡之間絕糧,“藜羹不充,從者皆病,孔子愈慷慨講誦,弦歌不衰”,弟子子路、子貢皆表示不解,孔子誨之曰:“夫遇不遇者,時也;賢不肖者,才也。君子博學深謀,而不遇時者眾矣,何獨丘哉!且芝蘭生于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謂窮困而改節(jié)?!保ā犊鬃蛹艺Z?在厄》)意思是君子能否遇到明主,是由時勢所決定的;才與不才,則系個人的品質。君子學識淵博,謀略深遠,卻沒有碰上好時運的在在多有,豈止我孔丘一人!況且,芝蘭生于深山老林之中,并不因為無人欣賞而不吐露芬芳;君子修習道術樹立仁德,亦不能因貧窮困頓而改變節(jié)操??梢?,“周游”的遭際、艱難與思索,已使孔子達到了新的人生高度。

         

        這次“周游”,對孔子而言,是人生的又一次磨煉與升華。孔子曾屢夢周公,自然以周公志業(yè)為人生鵠的。然而,孔子畢竟非周公,有其才德而無其權位,故難以推行先王之道、禮樂之治。此非止孔子的不幸,更是歷史的遺憾。然郭店竹簡《窮達以時》有云:“遇不遇,天也?!F達以時,德行一也?!示佣赜诜醇??!睍r運由天,窮達以時,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何種遭遇,君子皆當修德篤行,敦于反己。

         

        這次“周游”,對中國文明而言,是一個難得的傳播機遇。正由于孔子無周公之位,乃從民間興起,又常年周游列國,故孔子反得以將周代王官學推衍至民間,進而有力推進了儒學與文化的傳播。此則非周公所可及也。

         

        哲人其萎 百世宗之

         

        魯哀公十一年(西元前484年,時孔子68歲)冬,孔子由衛(wèi)國返回魯國,結束了漫長的“周游”經(jīng)歷。

         

        此時,孔子已入衰年,無論魯哀公,亦或三家卿大夫對孔子皆頗尊禮如國老,屢屢請教各種問題??鬃咏源鹬跸?。這些問答內容,融會了孔子晚年對政治、文化以至天道、人性的諸般成熟見解,思想價值極高。但無論哀公,抑或三家卻仍不能真用孔子治國。孔子自然心明如鏡,自知時運不濟,亦不可強求。于是,孔子更多地從事教育弟子與整理典籍,特別是刪定、整理《詩》《書》《禮》《樂》《易》《春秋》“六經(jīng)”,所謂“刪《詩》《書》,定《禮》《樂》,贊《易》,修《春秋》”。這一工作,大約始于孔子教學之初,而斷續(xù)至其晚年。特別其中的《易傳》《春秋》兩種,尤必為晚年思想成熟之作。

         

         

         

        孔子圣跡圖之刪述六經(jīng)

         

        孔子的晚年,是極為孤寂的。兒子伯魚,弟子顏淵、子路先后離他而去,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其苦痛豈是語言所能形容。尤傷感者,大約是志士暮年,壯心亦衰。孔子之所感慨“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或許即在此前后。魯哀公十四年(西元前481年,時孔子71歲)春,狩大野(今山東菏澤巨野縣)。叔孫氏車子鉏商獲獸,以為不祥。仲尼視之,曰:“麟也。”取之。曰:“河不出圖,雒不出書,吾已矣夫!”又感嘆道:“吾道窮矣!……莫知我夫!”臨終前,弟子子貢前來拜謁,孔子動情地說:“賜,汝來何其晚也?……太山壞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而其最為傷感,亦最為掛念的仍是:“天下無道久矣,莫能宗予!”(《史記?孔子世家》)這是一個老人的不幸,也是中國文化史中一幕永恒的悲劇。

         

        孔子一生,從世俗所謂命運而論,大約算得上最悲苦的了。然而,生命的層次,人生的高度,靈魂的神圣,又豈是區(qū)區(qū)福禍壽夭所能權衡?!太史公有云:“天下君王至于賢人眾矣,當時則榮,沒則已焉。孔子布衣,傳十余世,學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中于夫子,可謂至圣矣!”(《史記?孔子世家》)

         

        孔子之教,百世宗之。我們將視野放寬至司馬遷以后二千年,進而與世界各文明古國橫向比較,自將看得更為清晰。歐洲藝術史家恩?貢布里希曾在他的名作《寫給大家的簡明世界史》中,贊譽孔子為“一個偉大民族的一位偉大導師”,并懇切地指出:“在他的學說的影響下,偉大的中華民族比世界上別的民族更和睦、和平地共同生活了幾千年?!?o:p>

         

        是啊,在這二千五百多年中,多少賢人君子、仁人志士,心懷斯民,居仁由義,焚膏繼晷,薪盡火傳,承繼夫子將墜之業(yè),使這個民族永與仁善、光明相伴。百年之后,他們或載入儒林道學傳,或走進文廟兩廡間,或隱沒在座座鄉(xiāng)賢、名宦祠中,繼續(xù)積淀著這個民族的文明之魂。

         

        回望這二千五百多年來,斗轉星移,王朝興替,孔子的名號或有顯晦,儒學的境遇時有臧否,但歷史卻一再證明:孔子的學說、孔子的精神,與中華文明緊密相連,終將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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