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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李磊】秦漢“君子”的制度身份、社會權(quán)勢及其政治空間

        欄目:學(xué)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2-07-01 09:54:07
        標簽:君子

        秦漢“君子”的制度身份、社會權(quán)勢及其政治空間

        作者:李磊(華東師范大學(xué)歷史學(xué)系教授)

        來源:《孔子研究》2022年第3期


        摘要:在秦律中,“君子”為法律身份。秦律對“君子”監(jiān)督管理力役、徒卒、戍者的責任及其若令史守官嗇夫、其子備員縣小佐等權(quán)利作了具體規(guī)定。史傳所見兩漢士君子的吏任多以縣鄉(xiāng)嗇夫起家,這與秦簡《置吏律》的規(guī)定基本一致。兩漢察舉制與太學(xué)制以郡國為責任單位,郡國由此成為君子仕進的重要場域。兩漢之際士君子的豪強化使鄉(xiāng)論成為選舉的關(guān)鍵因素,“給事縣廷”不再是必經(jīng)的吏序。東漢后期,維護鄉(xiāng)論的清流勢力獨占“士君子”名分,他們以天下為政治空間,并將“君子之望”名號化。曹魏君子士族化后,“君子—小人”之別被視作“吏—民”之別,士君子走上了通往寄生官僚的道路。


        關(guān)鍵詞:秦漢;君子;法律;政治空間

         

        作者簡介:李磊,男,1977年生,湖北武漢人,華東師范大學(xué)歷史學(xué)系教授、博士生導(dǎo)師,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思想史、漢唐史、朝鮮半島古代史。

         


        “君子”范疇除被先秦儒家在德性層面予以界定之外【1】,亦為戰(zhàn)國秦漢法律制度所規(guī)定。睡虎地秦簡《秦律十八種》中《徭律》與《置吏律》各有一例,《秦律雜抄》中有兩例。新近公布的岳麓書院簡[肆]《戍律》(184-185號簡)《置吏律》(210-221號簡)將君子與大夫、小爵及公卒、士五(伍)并置??梢姟熬印辈粌H是士階層的自稱,更是一種法律身份。睡虎地秦簡《為吏之道》對為吏者的德性提出了要求,這表明君子之德內(nèi)在于當日的政治規(guī)范?!妒酚洝匪涗浀摹熬娱L者”,一方面具有內(nèi)在的德性自覺,另一方面又遵循律法規(guī)定。東漢推行“名教之治”,清議中的“君子”話語既囊括儒家的正名論,也隱含循名責實的刑名學(xué)??梢哉f,秦漢君子近四百年的生存與發(fā)展皆處于制度與道德的雙重規(guī)范之下。東漢清議常將“禮法”連稱,體現(xiàn)的正是君子所處的這兩重規(guī)范性環(huán)境。本文擬對秦漢君子的制度身份進行梳理,考察法律及選舉制度之下君子社會權(quán)勢的變化及其政治空間的擴展,由此呈現(xiàn)知識階層在歷史進程中的角色及其價值。


        一、秦漢縣鄉(xiāng)場域中的“君子”

         

        在秦簡《置吏律》中,君子具有明確的法律身份,擁有法定的權(quán)利與責任。綜合睡虎地秦簡與岳麓書院藏秦簡中的相關(guān)條文,引述如下:

         

        官嗇夫節(jié)(即)不存,令君子毋(無)害者若令史守官,毋令官佐、史守?!?】

         

        縣除小佐毋(無)秩者,各除其縣中,皆擇除不更以下到士五(伍)史者為佐,不足,益除君子子、大夫子、小爵及公卒、士五(伍)子年十八歲以上備員,其新黔首勿強,年過六十者勿以為佐。【3】

         

        《置吏律》規(guī)定了行政體系中君子的職權(quán),在官嗇夫不存的情況下,君子以類似于令史的身份代行權(quán)責。令史為縣級政府中排名較前的屬吏【4】。君子之子則在縣小佐的候選范圍內(nèi),擁有與大夫子、小爵及公卒、士五(伍)子同等的選任資格?!熬印敝皇蔷唧w的吏名,不是某一類政府屬吏的通稱,也不是官爵或民爵中的一級,它是作為官吏預(yù)備隊伍之知識階層的專稱5?!熬印鄙矸蓓毤婢呱鐣J同與官方認定。正因“君子”是法律身份,故而擁有“若令史守官”的法定權(quán)力,以及蔭護其子候選縣小佐的待遇。除法定權(quán)力外,秦律還規(guī)定了“君子”的法律責任。睡虎地秦簡《秦律十八種》中《徭律》《秦律雜抄》及岳麓書院藏秦簡有相關(guān)記載,茲引于下:

         

        興徒以為邑中之紅(功)者,令(嫴)堵卒歲。未卒堵壞,司空將紅(功)及君子主堵者有罪,令其徒復(fù)垣之,勿計為?(徭)?!?】

         

        徒卒不上宿,署君子、敦(屯)長、仆射不告,貲各一盾。宿者已上守除,擅下,人貲二甲。【6】

         

        戍者城及補城,令姑(嫴)堵一歲,所城有壞者,縣司空署君子將者,貲各一甲;縣司空佐主將者,貲一盾。【6】

         

        戍律曰:戍者月更。君子守官四旬以上為除戍一更?!?】

         

        《徭律》規(guī)定君子在力役勞動中負有領(lǐng)導(dǎo)與監(jiān)督之責。若邑中力役之功不成,則君子被定為有罪?!肚芈呻s抄》34規(guī)定了君子在徒卒上宿方面的法律責任。若徒卒不上宿或上宿以后擅自下,作為責任人的君子要被罰貲。《秦律雜抄》40-41與岳麓書院藏秦簡184-185對君子監(jiān)督戍者筑城方面的責任,以及守官除戍的條件與待遇作了規(guī)定。綜合上引秦律條文可知,在縣級行政體系中,君子的地位等同于縣令史,在缺官嗇夫的情況下,可代行職權(quán);君子負有管理、監(jiān)督力役、徒卒、戍者的責任。

         

        從朝廷的立場來看,賦予君子法定身份,意在將社會勢力納入行政體系,使之成為社會治理的重要輔助。由于君子的知識階層屬性,將之納入行政體系還意味著在政治場域中引入知識與德性。在睡虎地秦簡《為吏之道》中,可以看到秦制對于行政倫理的明文規(guī)定。其文曰:

         

        凡為吏之道,必精絜(潔)正直,慎謹堅固,審悉毋(無)私,微密韱(纖)察,安靜毋苛,審當賞罰。嚴剛毋暴,廉而毋刖。【7】

         

        行政場域的倫理需求,是將君子納入行政體系的重要緣由。元狩六年(前117)漢武帝遣博士大等六人分循行天下,“廣宣厥道,士有特招,使者之任也”,“諭三老孝弟以為民師,舉獨行之君子,征詣行在所”【8】。將“獨行”君子以特招的方式納入官僚集團,著眼的正是行政場域的德性問題。

         

        西漢縣、鄉(xiāng)三老承襲秦制,始置于高祖二年(前205)【9】。元狩六年詔書將君子與三老并舉,表明所征君子為縣域、鄉(xiāng)域的社會群體,而非泛泛意義上的知識階層。《史記·齊悼惠王世家》言:“代王母家薄氏,君子長者”【10】。將君子、長者連稱,表明了君子與長者相類的性質(zhì)。在戰(zhàn)國秦漢的制度用語中,長者與三老、父老指民間領(lǐng)袖,身份與官吏相對【9】。薄父為吳人,秦朝時曾與魏國宗室女私通,似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但從其死葬山陰等情況來看【11】,薄父平生以吳地為主要活動范圍,故《史記》以“君子長者”相稱,意在表明他在縣、鄉(xiāng)地方社會中的領(lǐng)袖地位。

         

        除“特招”外,兩漢君子有慣常的吏任之序,起點是在縣、鄉(xiāng)任嗇夫。史傳中所見的情況與秦簡的法律規(guī)定基本一致。如《漢書·鮑宣傳》所載鮑宣的吏序:“好學(xué)明經(jīng),為縣鄉(xiāng)嗇夫,守束州丞。后為都尉太守功曹,舉孝廉為郎”【12】。由前引《置吏律》可知,君子獲得吏職的一個重要途徑是以等同于令史的身份代理官嗇夫。鮑宣以“好學(xué)明經(jīng)”為縣鄉(xiāng)嗇夫,正是遵循這一職任途徑。《后漢書·鄭玄傳》載:“玄少為鄉(xiāng)嗇夫,得休歸,常詣學(xué)官,不樂為吏,父數(shù)怒之,不能禁。”【13】鄭玄八世祖鄭崇曾在哀帝時任尚書仆射?!多嵭e傳》:“玄年十一二,隨母還家,正臘會同列十數(shù)人,皆美服盛飾,語言閑通,玄獨漠然如不及,母私督數(shù)之,乃曰‘此非我志,不在所愿’也?!薄?4】鄭玄父、母家均為富族,不僅有財富積蓄,而且有文化教養(yǎng)。按照淮南王劉安對君子的界定,“農(nóng)夫勞而君子養(yǎng)焉”【15】,鄭玄在任吏職之前亦屬君子之列。鄭玄起家為鄉(xiāng)嗇夫所遵循的也是秦代以來的吏任之序??梢娺t至東漢中后期,在縣、鄉(xiāng)為吏,仍是君子履職的基礎(chǔ)環(huán)節(jié)。正因如此,鄭玄不樂為吏意味著自棄前程,其父才會屢次發(fā)怒。

         

        與秦代不同的是,元光元年(前134)察舉制與太學(xué)制的建立,讓君子有了突破縣域政治的機會。君子向朝廷發(fā)展的關(guān)鍵結(jié)點是州郡,州郡的識鑒與薦舉關(guān)乎君子政治前途?!逗鬂h書·列女傳》記載了鮑宣的仕進歷程:

         

        勃海鮑宣妻者,桓氏之女也,字少君。宣嘗就少君父學(xué),父奇其清苦,故以女妻之,裝送資賄甚盛。宣不悅,謂妻曰:“少君生富驕,習(xí)美飾,而吾實貧賤,不敢當禮?!逼拊唬骸按笕艘韵壬薜率丶s,故使賤妾侍執(zhí)巾櫛。既奉承君子,唯命是從?!毙υ唬骸澳苋缡牵俏嶂疽??!逼弈讼w侍御服飾,更著短布裳,與宣共挽鹿車歸鄉(xiāng)里。拜姑禮畢,提甕出汲。修行婦道,鄉(xiāng)邦稱之。宣、哀帝時官至司隸校尉。子永,中興初為魯郡太守?!?6】

         

        桓少君論嫁時,鮑宣只是跟隨桓父學(xué)習(xí)的書生,按其自述,處于“貧賤”狀況,但桓少君仍依其“修德守約”的德行稱之為“君子”。所謂“鄉(xiāng)邦稱之”,乃指鮑宣夫婦的德行被州郡所了解并稱贊,故而鮑宣才能由鄉(xiāng)嗇夫被提拔為州郡僚佐,先后為守束州丞、都尉太守功曹,并被舉孝廉為郎。這是他后來官至司隸校尉的重要資歷。鄭玄的情況與之類似,據(jù)《后漢書·黨錮列傳》,北海相杜密“行春到高密縣,見鄭玄為鄉(xiāng)佐,知其異器,即召署郡職,遂遣就學(xué)”【17】?!班l(xiāng)佐”即鄭玄所任的鄉(xiāng)嗇夫。緣于北海相杜密的賞識,鄭玄才能由高密縣鄉(xiāng)佐被召署任郡職,進而入太學(xué)受業(yè)。對于以縣域為發(fā)展空間的君子而言,察舉制與太學(xué)制的名額雖少,但畢竟建立了從地方社會領(lǐng)袖向朝廷官吏轉(zhuǎn)化的制度化途徑。


        二、從縣到郡:東漢君子社會權(quán)勢的提升與政治場域的擴大

         

        隨著地方社會與朝廷之間政治通道的建成,商人、豪強地主紛紛以改變文化面貌的方式躋身君子之列。《后漢書·李通傳》記載了南陽宛縣李氏的發(fā)展情況。李氏“世以貨殖著姓”,李守“初事劉歆,好星歷讖記”,在王莽主政時擔任郡國宗卿師,其子李通任五威將軍從事,出補南郡巫縣丞。后來李通“居家富逸,為閭里雄,以此不樂為吏,乃自免歸”,“會光武避(事)[吏]在宛,通聞之,即遣軼往迎光武。光武初以通士君子相慕也,故往荅之。及相見,共語移日,握手極歡”【18】?!笆酪载浿持铡钡睦钍弦蛭幕婷驳母淖儯ɡ钍亍俺跏聞㈧А保还馕涞垡曌魇烤?。

         

        知識分子、商人、豪強地主在地方社會的合流,對以編戶齊民制為基礎(chǔ)的治理模式提出了挑戰(zhàn)。兩漢之際聚集鄉(xiāng)黨、賓客起兵的多是這些具有一定文化的地方著姓【19】。根據(jù)王彥輝的研究,東漢三國時期縣域管理體系發(fā)生了很大變化,鄉(xiāng)成為稅區(qū),賦稅、力役等管理事務(wù)多集中于縣廷【20】?;u山明依據(jù)長沙東牌樓出土木牘,認為東漢后期鄉(xiāng)、亭的平訴職能已近癱瘓,地方的司法救濟轉(zhuǎn)由郡督郵掾負責【21】。王符《述赦篇》講述了東漢司法腐敗的社會后果:“善人君子,被侵怨而能至闕庭自明者,萬無數(shù)人;數(shù)人之中得省問者,百不過一;既對尚書而空遣去者,復(fù)什六七矣。”【22】王符認為即便有能力依司法程序上訴至尚書機構(gòu)的君子,也難以維護權(quán)益。東漢地方治理體系的這些變化,部分動因是大姓、著姓的發(fā)展所導(dǎo)致的鄉(xiāng)政瓦解。在地方治理缺失的情況下,豪強化的君子重塑了自己的社會角色。

         

        仲長統(tǒng)《損益篇》言:“彼君子居位為士民之長,固宜重肉累帛,朱輪四馬?!薄?3】仲長統(tǒng)這一觀點所針對的是“謂薄屋者為高,藿食者為清”的選士標準,但他強調(diào)了君子“為士民之長”的身份,認為朝廷應(yīng)該給予“重肉累帛,朱輪四馬”的待遇。仲長統(tǒng)認為只要取之有道,君子是有權(quán)利享受的,“故由其道而得之,民不以為奢;由其道而取之,民不以為勞”【23】。仲長統(tǒng)的主張反映了君子與豪強合流后的自我意識,以“士民之長”享有財富與權(quán)力?!逗鬂h書·王暢傳》記載了劉表與南陽太守王暢圍繞著郡中豪族是否有權(quán)“奢靡”的一段對話:

         

        郡中豪族多以奢靡相尚,暢常布衣皮褥,車馬羸敗,以矯其敝。同郡劉表時年十七,從暢受學(xué)。進諫曰:“夫奢不僭上,儉不逼下,循道行禮,貴處可否之閑。蘧伯玉恥獨為君子。府君不??资ブ饔?xùn),而慕夷齊之末操,無乃皎然自貴于世乎?”【24】

         

        南陽郡為東漢帝鄉(xiāng),“前后二千石逼懼帝鄉(xiāng)貴戚,多不稱職。暢深疾之,下車奮厲威猛,其豪黨有釁穢者,莫不糾發(fā)”。后在功曹張敞的勸諫下,王暢“更崇寬政,慎刑簡罰”【24】。王暢試圖以“布衣皮褥”“車馬羸敗”的君子之道教化南陽豪族,但這一方式被劉表視作“夷齊之末操”。在劉表看來,居上位者有權(quán)而且應(yīng)當比居下位者更為奢靡。

         

        劉表與王暢同為山陽高平人,山陽與南陽是黨錮之禍最為嚴重的兩個地區(qū)。在第一次黨錮之禍中,范滂被釋放,“始發(fā)京師,汝南、南陽士大夫迎之者數(shù)千兩”【25】。第二次黨錮禍起山陽,劉表、張儉等二十四人被告發(fā)“別相署號,共為部黨,圖危社稷”【26】。劉表名列天下“八及”與山陽“八顧”之列。《后漢書·黨錮列傳》云:“及者,言其能導(dǎo)人追宗者也”,“顧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26】。劉表等山陽、南陽名士的觀點代表了士君子的普遍看法。崇尚“夷齊之末操”主要發(fā)生在黨錮之禍后【27】。

         

        盡管豪強化的君子強調(diào)享有奢華的權(quán)利,但他們在精神上畢竟是君子,正如北海名士邴原所言,“君子于其言,出乎身,加乎民;言行,君子之樞機也”【28】,具有強烈的正俗意識。荀悅《申鑒》說:

         

        君子之所以動天地,應(yīng)神明,正萬物而成王化者,必乎真定而已。故在上者審定好丑焉。善惡要乎功罪,毀譽効于準驗。聽言責事,舉名察實,無惑詐偽,以蕩眾心。故事無不核,物無不切,善無不顯,惡無不章,俗無奸怪,民無淫風(fēng)。百姓上下睹利害之存乎己也,故肅恭其心,慎修其行,內(nèi)不回惑,外無異望,則民志平矣。是謂正俗。【29】

         

        與儒家傳統(tǒng)的正名論相比,荀悅強調(diào)“聽言責事,舉名察實”對于正俗的意義。荀悅生活在漢魏之際,這一正俗說是將刑名學(xué)納入名教之治中,既針對百姓,也針對君子。朱穆《崇厚論》言:“故時敦俗美,則小人守正,利不能誘也;時否俗薄,雖君子為邪,義不能止也。何則?先進者既往而不反,后來者復(fù)習(xí)俗而追之,是以虛華盛而忠信微,刻薄稠而純篤稀?!薄?0】朱穆卒于桓帝延熹六年(163)【30】,所言“君子為邪”乃順、桓之際的風(fēng)氣。這一風(fēng)氣在漢魏之際的延續(xù),是荀悅提倡“聽言責事,舉名察實”的背景。

         

        對于以察舉為制度依托的名教之治而言,“聽言責事,舉名察實”,維護的是君子仕進的公平,這是鄉(xiāng)論清議興起的重要動因【31】。《后漢書·黃憲傳》詳述了黃憲獲得聲譽的經(jīng)過:

         

        黃憲字叔度,汝南慎陽人也。世貧賤,父為牛醫(yī)。潁川荀淑至慎陽,遇憲于逆旅,時年十四,淑竦然異之,揖與語,移日不能去。謂憲曰:“子,吾之師表也?!奔榷爸猎ㄩb)[閬]所,未及勞問,逆曰:“子國有顏子,寧識之乎?”(閎)[閬]曰:“見吾叔度邪?”是時,同郡戴良才高倨慠,而見憲未嘗不正容,及歸,罔然若有失也。其母問曰:“汝復(fù)從牛醫(yī)兒來邪?”對曰:“良不見叔度,不自以為不及;既睹其人,則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固難得而測矣。”同郡陳蕃、周舉常相謂曰:“時月之間不見黃生,則鄙吝之萌復(fù)存乎心?!奔稗瑸槿R朝嘆曰:“叔度若在,吾不敢先佩印綬矣?!碧赝觚徳诳?,禮進賢達,多所降致,卒不能屈憲。郭林宗少游汝南,先過袁(閎)[閬],不宿而退;進往從憲,累日方還?;蛞詥柫肿凇A肿谠唬骸胺罡咧?,譬諸(汎)[氿]濫,雖清而易挹。叔度汪汪若千頃陂,澄之不清,淆之不濁,不可量也?!薄?2】

         

        如果抽取上述敘事情節(jié)的時間線索,可以發(fā)現(xiàn)汝南慎陽人黃憲在遇見潁川名士荀淑之前,已經(jīng)得到同郡同縣名士袁閬、戴良的識鑒。按《后漢書》的敘事,黃憲還得到同郡鄰縣名士如平輿陳蕃、汝陽周舉的推崇。潁川為汝南鄰郡,黃憲在獲得本郡鄉(xiāng)論后又得到鄰郡名士荀淑的賞識。最后,黃憲的名聲為天下名士郭林宗所知。郭林宗是太原界休人,地望較之汝南已遠。郭林宗的造訪意味著黃憲被列為天下層面之清議的對象。黃憲的例子展示了君子名聲的傳播規(guī)律,由本縣到本郡,由本郡到鄰郡,最后至于天下。

         

        黃憲得到本郡名士的識鑒后,本郡太守必須作出“禮進賢達”即擢用為掾的姿勢,還須舉黃憲為孝廉。鄉(xiāng)論清議的作用場域是郡國,這是因為郡國是察舉的責任單位。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一過程中,黃憲并未經(jīng)歷先任縣佐、官嗇夫。與他情況類似的還有郭林宗?!逗鬂h書》本傳云:“家世貧賤,早孤,母欲使給事縣廷。林宗曰:‘大丈夫焉能處斗筲之役乎?’遂辭。就成皋屈伯彥學(xué),三年業(yè)畢,博通墳籍。善談?wù)摚酪糁?。乃游于洛陽。始見河南尹李膺,膺大奇之,遂相友善,于是名震京師。”?3】給事縣廷即任縣佐、官嗇夫,如前所述,這是秦漢君子所歷吏序的起點。然而郭林宗不愿循序漸進,他直接求取天下名士李膺的賞識而“名震京師”,這成為他被司徒黃瓊辟、太常趙典舉有道的依據(jù)。黃憲的例子表明,借由清議的輿論傳播,君子的名聲從縣、郡擴展至天下。郭林宗的例子則表明,君子可超越州郡縣直接獲取天下名聲。二者的共同點是,在君子的仕途中,“給事縣廷”這一環(huán)節(jié)是可越過的,而且越來越受到仕進者的鄙視,前文所述鄭玄如此,郭林宗以之為“斗筲之役”亦然。


        三、從郡國到天下:“士君子”政治空間的擴展及其階層的凝固化

         

        郭林宗的“斗筲”觀念出自《論語·子路》?!白迂晢栐唬骸稳缢箍芍^之士矣?!釉唬骸屑河袗u,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唬骸覇柶浯??!唬骸谧宸Q孝焉,鄉(xiāng)黨稱弟焉。’曰:‘敢問其次?!唬骸员匦?,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曰:‘今之從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34】孔子將“斗筲之人”排在士與“言必信,行必果”的小人之后。董仲舒在此基礎(chǔ)上進一步發(fā)展出性三品說,《春秋繁露·實性》將性分為圣人之性、中人之性、斗筲之性,認為斗筲之性“不可以名性”【35】。

         

        兩漢士人接受儒家的群分觀念,在作“君子—小人”之分的同時,也形成了君子間的認同意識。東漢建立之際,蘇竟在給劉龔的勸降信中寫道:“蓋聞君子愍同類而傷不遇。”劉龔為劉歆兄子,“作《記誨篇》及文章傳于世”【36】。蘇竟在漢平帝時曾以明《易》而任博士講書祭酒,所言“君子愍同類”正是學(xué)士之間的身份認同。東漢清議的盛行更是強化了君子的同類意識。這種同類意識被社會所接受后,進一步明確了君子與其他人群的分野。對于其他人群而言,獲得君子身份也就成為了一種優(yōu)待。

         

        《后漢書·橋玄傳》載:“初,曹操微時,人莫知者。嘗往候玄,玄見而異焉,謂曰:‘今天下將亂,安生民者其在君乎!’操常感其知己?!薄?7】建安七年(202)曹操遣使以太牢祀橋玄,祀文曰:“吾以幼年逮升堂室,特以頑鄙之姿,為大君子所納。增榮益觀,皆由獎助,猶仲尼稱不如顏淵,李生之厚嘆賈復(fù)。士死知己,懷此無忘?!薄?8】祀文以“大君子”稱橋玄,認為曹操的“增榮益觀”皆是緣于橋玄的接納。曹丕即魏王位后,曾自言“吾托士人之末列,曾受教于君子”【39】。曹氏父子對君子身份有很強的執(zhí)念,曹操借橋玄的識鑒來證明其君子身份,曹丕則借“令”的法律效力來自證君子身份。這是因為在黨錮之禍前后,士君子已經(jīng)成為某一類士人的獨占概念,既不同于秦簡《置吏律》中縣域知識分子的稱謂,也不同于兩漢知識群體的泛稱。《后漢書·蔡邕傳》載:

         

        光和元年,遂置鴻都門學(xué),畫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其諸生皆敕州郡三公舉用辟召,或出為刺史、太守,入為尚書、侍中,乃有封侯賜爵者,士君子皆恥與為列焉。【40】

         

        按《后漢書·孝靈帝紀》注:“鴻都,門名也,于內(nèi)置學(xué)。時其中諸生,皆敕州、郡、三公舉召能為尺牘辭賦及工書鳥篆者相課試,至千人焉?!薄?1】鴻都門學(xué)諸生有千人之多,他們通曉尺牘辭賦及工書鳥篆。鴻都門學(xué)的選拔程序與察舉制相似,也須經(jīng)過州、郡、三公舉及朝廷課試。然而,鴻都門學(xué)諸生卻不被士君子所認同,“士君子皆恥與為列焉”。這顯然不是緣于文化面貌的差異,而是政治立場的區(qū)別。鴻都門學(xué)立于光和元年(178),正處于第二次黨錮中(建寧二年—中平元年,169—184)。鴻都門學(xué)的政治意義在于選拔代替黨錮名士的士人,因而遭到黨錮名士及其支持者的抵制。圍繞著鴻都門學(xué)的爭議,反映了士人群體的分裂。黨錮名士以其所掌控的清議獨占了“士君子”名分。

         

        士君子的分裂雖然顯著于黨錮之禍,但從長時段來看,卻是東漢士人以郡國為單位展開競爭的結(jié)果?!逗鬂h書·黨錮列傳》言:“初,桓帝為蠡吾侯,受學(xué)于甘陵周福,及即帝位,擢福為尚書。時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當朝,鄉(xiāng)人為之謠曰:‘天下規(guī)矩房伯武,因師獲印周仲進?!屹e客,互相譏揣,遂各樹朋徒,漸成尤隙,由是甘陵有南北部,黨人之議,自此始矣?!薄?2】周福與房植的競爭牽涉漢桓帝的即位合法性問題。周福代表了由外藩入繼的桓帝,以及支持桓帝的梁冀。房植的政治立場接近于李固、杜喬等清流勢力,他們支持清河王劉蒜繼位【43】。周福與房植之爭是朝廷斗爭延伸到郡國層面的結(jié)果,這表明郡國是一個相對完整的政治場域。甘陵一郡因周、房“各樹朋徒”“互相譏揣”而分為了南北部,深刻地反映了郡國內(nèi)士君子在組織與輿論兩個方面的分裂。牟發(fā)松考察了引發(fā)黨錮之禍的汝南、南陽、太原、山陽、東海、太山諸郡國的內(nèi)爭,認為這些內(nèi)爭源于宦官勢力對注重鄉(xiāng)論清議之選舉制度的破壞。【44】是否維護鄉(xiāng)論清議在選舉中的核心地位,成為一郡之內(nèi)清、濁分黨的標志。鴻都門學(xué)諸生在選舉程序上缺乏鄉(xiāng)論清議的認可,是“士君子皆恥與為列焉”的關(guān)鍵原因。

         

        黨錮之禍后,維護鄉(xiāng)論清議的勢力獨占“士君子”名分,“士君子”便由知識群體的泛稱轉(zhuǎn)化為特定的社會身份。這是曹操父子渴求被君子認同的心理基礎(chǔ)。盡管陳寅恪將曹氏父子歸為“東漢內(nèi)廷閹宦階級之代表”【45】,但在政治話語層面,曹氏卻以士自居,引君子為同類。建安十五年(210)“唯才是舉”令:“自古受命及中興之君,曷嘗不得賢人君子與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賢也,曾不出閭巷,豈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賢之急時也?!薄?6】曹操在此令中表達了與賢人君子共治天下的意愿?!逗鬂h書·方術(shù)列傳》云:“(郝孟節(jié))為人質(zhì)謹不妄言,似士君子。曹操使領(lǐng)諸方士焉?!薄?7】曹操以“似士君子”為標準挑選方士領(lǐng)袖。漢魏禪讓后,魏文帝于黃初四年(223)五月下詔:“曹詩‘刺恭公遠君子而近小人’,今豈有賢智之士處于下位乎?否則斯鳥何為而至?其博舉天下俊德茂才、獨行君子,以答曹人之刺?!薄?8】

         

        由于曹氏政權(quán)中的士君子與黨錮之禍中的清流勢力在人員構(gòu)成及思想脈絡(luò)上具有歷史連續(xù)性,與賢人君子共治天下之口號的提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清流勢力對漢魏政局的影響力。與東漢前中期以郡國為政治空間、泛泛意義上的士君子相比,漢魏之際的清流勢力有了很大的不同。清流勢力的人員組織與輿論傳播均越出了郡國層面,出現(xiàn)具有廣泛影響力的“天下名士”。不僅如此,“天下名士”與郡國名士均出現(xiàn)了層級性的分化。《后漢書·黨錮列傳》:“海內(nèi)希風(fēng)之流,遂共相摽搒,指天下名士,為之稱號。上曰‘三君’,次曰‘八俊’,次曰‘八顧’,次曰‘八及’,次曰‘八廚’,猶古之‘八元’、‘八凱’也?!薄?9】山陽名士仿照天下名士的層級,“二十四人別相署號”,分為八俊、八顧、八及三級,“刻石立墠,共為部黨”【49】。牟發(fā)松推測漢魏之際還出現(xiàn)了記述名號序列的《三君八俊錄》【50】。與名號序列化的趨勢相應(yīng),君子還被進一步區(qū)分出具有“君子之望”的賢人。《九州春秋》曰:

         

        (袁)紹延征北海鄭玄而不禮,趙融聞之曰:“賢人者,君子之望也。不禮賢,是失君子之望也。夫有為之君,不敢失萬民之歡心,況于君子乎?失君子之望,難乎以有為矣。”【51】

         

        趙融認為,統(tǒng)治者對待“君子之望”的態(tài)度將影響民心得失,這是興衰成敗的關(guān)鍵所在。趙融曾與袁紹、曹操一同被靈帝任命為校尉【52】,他的觀點可代表漢末的一般看法。黃初四年(223),魏文帝詔“博舉天下俊德茂才、獨行君子”,所舉為天下名士,流寓遼東的管寧便是在此次“詔公卿舉獨行君子”中被司徒華歆所舉薦,浮海返回北??さ摹?3】。前引漢武帝元狩六年詔以縣域為政治空間的“獨行君子”,此時已不在最高統(tǒng)治者的優(yōu)待范圍之內(nèi)。統(tǒng)治者對天下名士、賢人君子的特殊優(yōu)待,恰恰是尊重名士序列化、君子層級化的結(jié)果。

         

        名士序列化、君子層級化是以天下為范圍的。易言之,士君子之間的競爭不再以郡國為場域,這使其出現(xiàn)了脫離地方的傾向。漢末三國的戰(zhàn)亂、流亡也造成了士君子與籍貫地的分離。依托曹氏政權(quán)的士君子,他們彼此間的階層認同變得越來越重要。魏明帝曾“錄奪士女前已嫁為吏民妻者,還以配士”,此舉遭到太子舍人張茂的反對。他上書諫曰:

         

        臣伏見詔書,諸士女嫁非士者,一切錄奪,以配戰(zhàn)士,斯誠權(quán)時之宜,然非大化之善者也。臣請論之。陛下,天之子也,百姓吏民,亦陛下之子也。禮,賜君子小人不同日,所以殊貴賤也。吏屬君子,士為小人,今奪彼以與此,亦無以異于奪兄之妻妻弟也,于父母之恩偏矣?!?4】

         

        張茂為沛人,上書之舉被魏明帝視為“恃鄉(xiāng)里故也”【54】。沛國、譙郡為曹氏屯田地區(qū)。據(jù)《三國志·袁渙傳》,建安年間袁渙為沛南部都尉,“是時新募民開屯田,民不樂,多逃亡”【55】。魏文帝即位后,“帝以譙舊鄉(xiāng),故大徙民充之,以為屯田。而譙土地墝瘠,百姓窮困”【56】。除民屯外,豫州亦有軍屯。屯田兵既要負擔屯田民的分成租租率,又隸屬于士家、兵戶【29】。張茂所謂的吏,并非吏戶,而是指官吏。他以官吏為君子,以士家為小人,認為魏明帝應(yīng)對二者區(qū)別對待,要保護君子的利益。豫州為士族集中之地,他們借由九品中正制掌控了地方政治。張茂上書代表了沛、譙乃至豫州的士族利益?!熬印∪恕敝畡e被視作“吏—民”之別,可見士族化的君子越來越成為封閉自利的群體。他們在道德領(lǐng)域中的退場,將削弱其社會動員能力。從士族在兩晉南朝的發(fā)展歷程來看,他們所走的正是脫離地方社會并寄生于政權(quán)的道路。


        四、結(jié)論

         

        秦律以“君子”為法律身份,對“君子”在縣、鄉(xiāng)中監(jiān)督管理力役、徒卒、戍者的責任作了具體規(guī)定,同時賦予“君子”以類似于令史的身份代行官嗇夫的職權(quán)。君子之子具有與大夫子、小爵及公卒、士五(伍)子同等的候選縣小佐的資格。史傳中所見兩漢士君子的吏任之序多以縣鄉(xiāng)嗇夫為起點,這與《置吏律》的規(guī)定基本一致。

         

        西漢察舉制與太學(xué)制的建立,使君子得以突破縣域政治。由于兩漢選舉以郡國為責任單位,郡國便成為士君子政治發(fā)展的關(guān)鍵場域。察舉制之下,君子、豪強出現(xiàn)了合流趨勢。與此相應(yīng),東漢地方社會發(fā)生了重要變化,鄉(xiāng)政趨于瓦解,賦稅、力役等管理事務(wù)多集中于縣廷,司法救濟則由郡督郵掾負責。在官方治理缺失的情況下,豪強化的君子重塑了自己的社會角色,他們以“士民之長”自居,強調(diào)自己占有財富與權(quán)力的正當性。士君子社會權(quán)勢的增大,使鄉(xiāng)論清議成為郡國薦舉的關(guān)鍵因素。到了東漢后期,“給事縣廷”在君子吏序中已不再是必經(jīng)的環(huán)節(jié)。

         

        兩漢士人接受儒家的群分觀念,形成了君子間的認同意識。東漢后期,宦官勢力對選舉的干預(yù),使郡國內(nèi)的士君子出現(xiàn)分裂。維護鄉(xiāng)論清議的清流勢力獨占了“士君子”的名分,其人員組織與輿論傳播超越了郡國層面,擴大至以天下為范圍的政治空間。在這一過程中,士君子出現(xiàn)了三個變化:一是名士稱號被序列化,作為“君子之望”的賢人被區(qū)分出來,擁有了更多的政治權(quán)利與社會權(quán)勢;二是以天下為場域,使士君子的發(fā)展有脫離地方的傾向,漢末喪亂更加劇了這一傾向;三是“君子—小人”之別被視作“吏—民”之別,士君子走上了寄生于政權(quán)的道路。

         

        綜觀秦漢君子的政治發(fā)展歷程,政治權(quán)益的擴展與維護是關(guān)鍵所在。西漢選舉制度使君子仕途突破了秦律所規(guī)定的縣鄉(xiāng)守官嗇夫、任縣佐這一層級,君子的政治空間由縣鄉(xiāng)拓展至郡國?;胳`之際政治矛盾的激化,迫使清流勢力為維護權(quán)益而突破郡國場域,以天下為政治空間。這一轉(zhuǎn)變深刻地塑造了漢魏之際的政治格局。與政治權(quán)益擴展相呼應(yīng)的是社會權(quán)勢的增長,兩漢之際君子的豪強化與漢魏之際君子的士族化,皆是其政治權(quán)益輻射于社會的結(jié)果。


        注釋
         
        1關(guān)于“君子”范疇的研究,參見鄧田田:《從〈尚書〉到〈論語〉——儒家“君子”范疇的轉(zhuǎn)變與固定》,《倫理學(xué)研究》2020年第4期;張毅:《論〈左傳〉史料系統(tǒng)與先秦君子問題起源——〈左傳〉“君子”用法詳析》,《北京社會科學(xué)》2016年第12期。關(guān)于“君子”與政治關(guān)系的研究,參見洪澄:《儒家“君子執(zhí)政”思想的現(xiàn)代政治哲學(xué)價值》,《哲學(xué)研究》2021年第7期。
         
        2《秦律十八種釋文注釋》,睡虎地秦墓竹簡整理小組:《睡虎地秦墓竹簡》,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年,第56,47頁。
         
        3 陳松長主編:《岳麓書院藏秦簡》(肆),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5年,第137-138,129頁。
         
        4 沈剛:《秦簡所見地方行政制度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21年,第71-72頁。
         
        5 “秦代出土文字史料の硏究”班:《嶽麓書院所藏簡〈秦律令(壹)〉譯注稿その(三)》、《東方學(xué)報》(2020)第95冊,第109-187頁。
         
        6 《秦律雜抄釋文注釋》,睡虎地秦墓竹簡整理小組:《睡虎地秦墓竹簡》,第88,90頁。
         
        7 《為吏之道釋文注釋》,睡虎地秦墓竹簡整理小組:《睡虎地秦墓竹簡》,第167頁。
         
        8 《漢書》卷6《武帝紀》,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180頁。
         
        9 牟發(fā)松:《漢代三老:“非吏而得與吏比”的地方社會領(lǐng)袖》,《文史哲》2006年第6期。
         
        10 《史記》卷52《齊悼惠王世家》,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003頁。
         
        11 《史記》卷49《外戚世家》,第1970頁。
         
        12 《漢書》卷72《鮑宣傳》,第3086頁。
         
        13 《后漢書》卷35《鄭玄傳》,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207頁。
         
        14 《后漢書》卷35《鄭玄傳》注引《鄭玄別傳》,第1207頁。
         
        15 《漢書》卷64上《嚴助傳》,第2785頁。
         
        16 《后漢書》卷84《列女傳》,第2781-2782頁。
         
        17 《后漢書》卷67《黨錮列傳·杜密傳》,第2198頁。
         
        18 《后漢書》卷15《李通傳》,第573-574頁。
         
        19 唐長孺:《魏晉南北朝隋唐史三論——中國封建社會的形成和前期的變化》,武漢:武漢大學(xué)出版社,1992年,第43-44頁。
         
        20 王彥輝:《聚落與交通視閾下的秦漢亭制變遷》,《歷史研究》2017年第1期。
         
        21 籾山明:《秦漢出土文字史料の研究—形態(tài)·制度·社會》、東京:創(chuàng)文社,2015年,第200-224頁。
         
        22 《后漢書》卷49《王符傳》,第1642頁。
         
        23 《后漢書》卷49《仲長統(tǒng)傳》,第1655,1655頁。
         
        24 《后漢書》卷56《王暢傳》,第1825,1823-1824頁。
         
        25 《后漢書》卷67《黨錮列傳·范滂傳》,第2206頁。
         
        26 《后漢書》卷67《黨錮列傳》傳序,第2188,2187頁。
         
        27 李磊:《漢魏之際節(jié)義觀的變化與士大夫的精神出路》,《歷史教學(xué)問題》2009年第1期。
         
        28 《三國志》卷11《邴原傳》裴注引《原別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352頁。
         
        29 《后漢書》卷62《荀悅傳》,第2060頁。
         
        30 《后漢書》卷43《朱穆傳》,第1466,1473頁。
         
        31 唐長孺:《清談與清議》,《魏晉南北朝史論叢》,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55年,289-297頁。
         
        32 《后漢書》卷53《黃憲傳》,第1744頁。
         
        33 《后漢書》卷68《郭太傳》,第2225頁。
         
        34 程樹德:《論語集釋》卷27《子路下》,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第927頁。
         
        35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卷10《實性》,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311頁。
         
        36 《后漢書》卷30上《蘇竟傳》,第1042、1047頁。
         
        37 《后漢書》卷51《橋玄傳》,第1697頁。
         
        38 《三國志》卷1《武帝紀》裴注引褒賞令載公祀文,第23頁。
         
        39 《三國志》卷2《文帝紀》裴注引《獻帝傳》,第67頁。
         
        40 《后漢書》卷60下《蔡邕傳》,第1998頁。
         
        41 《后漢書》卷8《孝靈帝紀》,第341頁。
         
        42 《后漢書》卷67《黨錮列傳》傳序,第2185-2186頁。
         
        43 秦蓁:《溯源與追憶:東漢黨錮新論》,《史林》2008年第3期。
         
        44 牟發(fā)松:《范曄〈后漢書〉對黨錮成因的認識與書寫——黨錮事件成因新探》,《華東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12年第6期。
         
        45 陳寅?。骸稌勒f新語文學(xué)類鐘會撰四本論始畢條后》,《金明館叢稿初編》,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1年,第48頁。
         
        46 《三國志》卷1《武帝紀》,第32頁。
         
        47 《后漢書》卷82下《方術(shù)列傳》,第2751頁。
         
        48 《三國志》卷2《文帝紀》,第83頁。
         
        49 《后漢書》卷67《黨錮列傳》傳序,第2187,2188頁。
         
        50 牟發(fā)松:《范曄〈后漢書〉對黨錮成因的認識與書寫——黨錮事件成因新探》,《華東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12年第6期。
         
        51 《三國志》卷6《袁紹傳》裴注引《九州春秋》,第195頁。
         
        52 《三國志》卷8《張楊傳》裴注引《靈帝紀》,第251頁。
         
        53 《三國志》卷11《管寧傳》,第356頁。
         
        54 《三國志》卷3《明帝紀》裴注引《魏略》,第105,106頁。
         
        55 《三國志》卷11《袁渙傳》,第334頁。
         
        56 《三國志》卷22《盧毓傳》,第651頁。
         
        57 黃惠賢:《試論曹魏西晉時期軍屯的兩種類型》,《武漢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1980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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