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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崔東海】陽明的神跡——以《年譜》為中心

        欄目:學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18-03-05 21: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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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明的神跡

        ——以《年譜》為中心

        作者:崔東海

        來源:《貴陽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年06期

        時間:孔子二五六九年歲次戊戌正月十七日丙申

                  耶穌2018年3月4日

          

        摘要:王陽明《全集》特別是《年譜》中,記載著大量關(guān)于陽明生平種種不可思議的神跡。這些神跡,一則是陽明自身所發(fā)生者,二則是外部力量所賦予者。這些神跡的形成,一則基于明代三教合一、道釋盛行之背景,二則出于儒家內(nèi)部王門與朱子學爭正統(tǒng)之需要,三則經(jīng)過了王門上下的集體加工。這些神跡的影響,一方面促進了明代“三教合一”的發(fā)展,另一方面則突破了儒家對超自然領(lǐng)域“敬而遠之”、“存而不論”的底線,王門的自我神話最終也導致了其作為儒家學派的自我解體。

         

        關(guān)鍵詞:陽明,神跡,年譜,敬而遠之


        作者簡介:崔海東,字少禹,男,江蘇六合人,哲學博士,江蘇科技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中國哲學與政治哲學。


        我們在讀陽明《年譜》時,會發(fā)現(xiàn)其中充滿了對陽明一生各種神跡的詳盡描寫[1]。此與儒家傳統(tǒng)的“不語怪力亂神”對超自然領(lǐng)域保持“敬而遠之”、“存而不論”迥然不同,若與先秦圣賢平和充粹的文本對比,這種沖擊會極為強烈。當然,這不是我們現(xiàn)在才有的印象,明人馮夢龍已是如此,他“偶閱《年譜》”,便覺得陽明與佛教和尚濟公、道教仙人許遜極為類似,而后二者已有小說,故自己正可據(jù)《年譜》再創(chuàng)一篇,以并為三。[2]可見《年譜》中陽明神跡之強烈,并非愚之孤論。下面我們就來探討這些神跡的種類、形成以及影響。

         

         一、神跡的種類

         

        我們以《年譜》為主,參其它記載,可將陽明的神跡按施受區(qū)分如下:

         

        (一)自身發(fā)生之神跡

         

        其一,夢境。陽明一生有許多夢境,竟然在后來的歲月中逐一驗證,當真匪夷所思。如《年譜》載陽明15歲時,“一日,夢謁伏波將軍廟,賦詩曰:‘卷甲歸來馬伏波,早年兵法鬢毛皤。云埋銅柱雷轟折,六字題文尚不磨’”[1] 卷三十三P1222。伏波將軍即平定西南之漢將馬援(前14-49年),伏波將軍乃其封號。陽明57歲征思南,經(jīng)梧州,“十月謁伏波廟。先生十五歲時嘗夢謁伏波廟,至是拜祠下,宛然如夢中,謂茲行殆非偶然。”[1] 卷三十五P1322并且寫了兩首詩,其中有“四十年前夢里詩,此行天定豈人為”。又如陽明21歲時舉浙江鄉(xiāng)試,《年譜》載:“是年場中夜半見二巨人,各衣緋綠,東西立,自言曰:‘三人好作事。’忽不見。已而先生與孫忠烈燧、胡尚書世寧同舉。其后宸濠之變,胡發(fā)其奸,孫死其難,先生平之,咸以為奇驗?!盵1] 卷三十三P1221此是說陽明三人同中舉人,又同歷宸濠之變,正驗證當年考場仙人托夢。再如陽明28歲時,《年譜》載:“先生未第時嘗夢威寧伯遺以弓劍。是秋欽差督造威寧伯王越墳……事竣,威寧家以金帛謝,不受;乃出威寧所佩寶劍為贈,適與夢符,遂受之?!盵1] 卷三十三P1224-1225此是說,陽明曾夢到威寧伯王越(1426—1499年,明代中期著名的西北戍邊名將)贈他弓劍,后來陽明督造王越之墳,果然得其佩劍。

         

        儒家會有夢境之描述,但通常只是表達理想之召喚。如孔子嘆“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那是孔子表達對天下有道的夙夜所思、夢寐以求而已,至于周公只是一個符號,并未在、也無須在現(xiàn)實中驗證。而《年譜》津津樂道于夢境與現(xiàn)實之間一一驗證的神奇,已經(jīng)超越了儒家的表達初衷與范圍。

         

        其二,法術(shù)。陽明因家族所傳,學會道教法術(shù)(此詳下文),《年譜》載其31歲時在家鄉(xiāng)“筑室陽明洞中,行導引術(shù)。久之,遂先知。一日坐洞中,友人王思輿等四人來訪,方出五云門,先生即命仆迎之,且歷語其來跡。仆遇諸途,與語良合。眾驚異,以為得道?!本砣齈1225-1226也就是說,他可以足不出戶卻預先知曉外面即將發(fā)生的事情。弟子黃綰《行狀》所載與此小異而大同,其云:“養(yǎng)病歸越,辟陽明書院,究極仙經(jīng)秘旨,靜坐,為長生久視之道,久能預知,其友王思裕(輿)等四人欲訪公,方出五云門,即命仆要于路,歷語其故。四人驚以為神。”[1] 卷三十八P1408可見此事在王門已是公論。當然我們不討論此道教法術(shù)的真?zhèn)斡袩o,只是關(guān)注這份記錄的神乎其神。

         

        其三,事功。宸濠之難時,陽明48歲,《年譜》載:“聞變,返舟,值南風急,舟弗能前,乃焚香拜泣告天曰:‘天若哀憫生靈,許我匡扶社稷,愿即反風。若無意斯民,守仁無生望矣?!汈ВL漸止,北帆盡起?!盵1]卷三十P1261此記錄已神似諸葛亮作法借東風了,即便此風向之變屬實,但原因肯定不會是陽明禱告所致。甚至陽明門人塑造陽明在軍中曾四十天不睡覺。如王遵巖問王畿:“先師陽明在軍中,四十日未嘗睡,有諸?”王畿曰“然,此原是圣學,古人有息無睡?!盵2]卷上又云:“先師已造位神人,焚之火而心不與俱焚,溺之水而心不與俱溺者也?!盵3]卷五這已經(jīng)完全把陽明當作神仙了。

         

        (二)外力施予之神跡

         

        其一,出生。《年譜》載“是年(1472)九月三十日,太夫人鄭娠十四月。祖母岑夢神人衣緋玉云中鼓吹,送兒授岑,岑驚寤,已聞啼聲。祖竹軒公異之即以云名。鄉(xiāng)人傳其夢,指所生樓曰瑞云樓。”[1]卷三十三P1220-1221歷史上凡是著名人物特別是帝王將相的出生,全部附會神異現(xiàn)象,以自我圣化,區(qū)別凡庸,此在豪杰之輩,可以理解,然儒者如此,委實令人嘆息,陽明亦不能免此俗也。

         

        其二,說話?!赌曜V》載“先生五歲不言。一日與群兒嬉。有神僧過之曰:‘好個孩兒可惜道破?!褴幑?,更今名,即能言。”[1] 卷三十三P1221錢德洪《后瑞云樓記》與之微異,變?yōu)橐坏朗?,其云:“先生五歲尚未言,有道士至其家,戒竹軒公曰‘天機不可泄’。竹軒公覺之,乃更先生名,自是諱言夢矣?!盵3]此是說陽明幼時取名“王云”道破了仙人云中送子的出生秘密,所以受罰5歲不能講話,后有神僧或仙道路過,點破這個問題,陽明祖父為陽明更名為“守仁”后,陽明立即開口說話了。其實時間關(guān)系不等于因果關(guān)系,同時代的文徵明到8歲講話還不清楚,即便陽明到6歲才開口講話,雖然晚些亦屬正常,又何需扯上仙釋。

         

        其三,相命?!赌曜V》載陽明11歲至京師,一日“與同學走長安街,遇一相士。異之曰:‘吾為爾相,后須憶吾言。須拂領(lǐng),其時入圣境;須至上丹臺,其時結(jié)圣胎;須至下丹田,其時圣果圓?!盵1] 卷三十三P1221此是說相士認為陽明一生可分為胡須長到衣領(lǐng)、丹田上方、丹田下方三大階段,分別對應初入圣境、結(jié)成圣胎[4]、證成圣果。雖然《年譜》未作說明,但絲毫未出意外,此預測又一一驗證?!绊毞黝I(lǐng)”約略37歲“龍場悟道”,“須至上丹臺”則是50歲提出“致良知”,當宸濠之后,而“須至下丹田”即57歲征思田逝世時,所謂“吾心光明,夫復何言”。

         

        其四,奇遇?!赌曜V》載陽明36歲遭劉瑾陷害貶至龍場,但他不想去,“因附商船游舟山,偶遇颶風大作,一日夜至閩界。比登岸,奔山徑數(shù)十里,夜扣一寺求宿,僧故不納。趨野廟,倚香案臥,蓋虎穴也。夜半,虎繞廊大吼,不敢入。黎明,僧意必斃于虎,將收其囊;見先生方熟睡,呼始醒,驚曰:‘公非常人也!不然,得無恙乎?’邀至寺。寺有異人,嘗識于鐵柱宮,約二十年相見海上;至是出詩,有‘二十年前曾見君,今來消息我先聞’之句”。 [1]卷三十三P1227 這里面有兩個神奇的地方,一則猛虎居然不敢吃陽明,二則在寺中遇到江西鐵柱宮的舊交道士[5],二人曾約定海上相見,而且道士早就寫好了詩:我就知道二十年之約到期了,你必定要到此寺中來見我!

         

        (三)兩點說明

         

        其一,以上神跡具有兩重真實性。一是客觀真實性,即是否在陽明身上真實發(fā)生過;二是記錄真實性,即王門上下是否“相信”陽明神跡是真實的并予以記錄。對于前者我們無法、也無須考證。至于后者,陽明弟子錢德洪在編輯《陽明全書》時聲明“取其少年未定之論,盡刪而去之” [1]卷四十一P1571,故留下來的都是王門公認極有價值的材料。其中陽明《年譜》更是由其門人俊彥集數(shù)年之功多人分工合作而成[6],故可以說王門上下對《年譜》的真實性認可度極高。

         

        其二,神跡的“主創(chuàng)”及比例?!赌曜V》所載神跡,不排除部分經(jīng)門人作偽,但絕大多數(shù)當由陽明本人提供素材并定調(diào),至于具體比例和細節(jié),已無須細分,我們視其為王門上下集體加工的結(jié)果(詳下文)。

         

        二、陽明神跡的形成

         

        上述《年譜》中陽明的諸種神跡是由外在仙釋影響、儒家內(nèi)部與朱子爭正統(tǒng)、王門上下集體加工等多方面因素共同促成的。

         

         (一)受仙釋之影響

         

         其一,“三教合一”的時代背景。陽明諸種神跡的形成離不開有明道佛盛行的時代背景。自南宋起“三教合一”已略有規(guī)模,孝宗趙昚即云“以佛治心,以道治身,以儒治世”(《原道辨》)[4]。明代“三教合一”的趨勢、規(guī)模和深度更勝往昔。首先是朝廷重視。明太祖曾棲身寺廟,故明廷素重佛教。有明皇帝對道教也是非常推崇。成祖奪嫡后在武當山大修宮觀奉祀真武大帝,英宗組織道士編纂刊印大型道經(jīng)叢書《正統(tǒng)道藏》,至世宗時登峰造極,乃至出現(xiàn)了“青詞宰相”,即科舉進士出身的第一等人才都必須為皇帝撰寫道教青詞,多人因此入閣,故可以說明朝中后期道教對廟堂上層文化有著深厚影響[7]。

         

        其次,民間“三教合一”更是生根發(fā)芽、風生水起。高度發(fā)達的民間俗文化,將“三教合一”以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記載并傳播開來,幾乎重塑了國民信仰。如佛教題材的《西游記》、道教題材的《封神榜》大肆宣揚因果報應、神通法力等,以致一些傳統(tǒng)的儒家題材如描寫上層精英的《三國演義》和下層草莽的《水滸傳》都深受影響,將諸葛亮、吳用等人都寫成了具有某些神仙法力的道教式人物,甚至滑到了“狀諸葛之多智而近妖”[5]的程度。

         

        在此時代背景下,儒士受仙釋影響乃至以之為高是極為正常的事,宋代那種激烈排斥二氏的風氣已不復存在。陽明自稱“出入佛老三十年”,友人、門生、后學包括他自己也認為他為學有“五溺三變”[8]。雖然他自己認為龍場之后已悟二氏之非并徹底滌蕩之,然而二氏對其影響并未止步于龍場,而是一生的——前半生入,后半生出。

         

        其二,家族的道教秘術(shù)熏陶。陽明家族史上深受道教影響。如六世祖王綱結(jié)識了著名道士趙緣督,趙預言王家后代必有名世者[9]。四世祖王與準還學會了趙緣督所傳授的道教功法,占卜預測“奇準”[10],特別是預測自己的再世子孫必然興起[11],果然,陽明的父親王華高中成化十七年狀元。這種占卜的準確性不能不對整個家族產(chǎn)生重要影響,并促使其成員代代相傳。顯然陽明自己也親自掌握、親身體驗了此家傳秘術(shù),如前引31歲時“筑室陽明洞中,行導引術(shù)。久之,遂先知”。

         

        就本文主題而言,道教對陽明的影響要遠遠大于佛教。但后者也不容忽視,其自言“切嘗學佛,最所尊信,自謂悟得其蘊奧” [1]卷九P295,所以他的神跡中其實也摻雜著些許佛教的神通。

         

        (二)出于和朱子爭正統(tǒng)的需要

         

        我們注意到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同屬心學,象山睥睨萬物,13歲開口便道“宇宙即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6]。這個氣魄,是陽明所無的,陽明一生都籠罩在朱子陰影中。如《年譜》載12歲時“問塾師何為第一等事,塾師曰:‘惟讀書登第耳?!柮髟唬骸堑诳治礊榈谝坏仁拢蜃x書學圣賢耳?!盵1]卷三十三P122118歲時謁婁諒,婁諒教其“宋儒格物之學,謂‘圣人必可學而至’”[1] 卷三十三P1223。有意思的是,《明史》則云“年十七謁上饒婁諒,與論朱子格物大指”[7] P5168,直接將《年譜》中遮遮掩掩的“宋儒”判為朱子。因為當時可讀之書,可學之圣賢,就是朱子。另外我們可以從他21歲時著名的格竹一例中看出,陽明實際上是嚴格遵循朱子學之理路的。正是因為他一直在學朱子,以朱子為學習、超越目標,所以才會有龍場悟道,吾心自足,不假外求。故可以說,成陽明者,朱子,陽明欲出而不能出者,亦是朱子。

         

        陽明一生都在與朱子爭正統(tǒng),學術(shù)上的對抗眾所皆知,不需贅述。愚以為,陽明之神跡,應該還有辟朱子之目的。明代朱子學一統(tǒng)天下,太過強大,無法撼動,故王門上下只有借助神力,以自我抬高,爭奪受眾特別是下層民眾,此不失為一條方便高效之途徑。

         

        然而悖離正常的學術(shù)討論,利用神跡自我宣傳,此實是儒門內(nèi)部不健康的發(fā)展,其結(jié)果必是兩敗俱傷。時人已謂“守仁事不師古,言不稱師。欲立異以為高,則非朱熹格物致知之論;知眾論之不予,則為朱熹晚年定論之書。號召門徒,互相倡和。才美者樂其任意,庸鄙者借其虛聲。傳習轉(zhuǎn)訛,背謬彌甚?!盵7]P5168故世宗亦謂:“守仁放言自肆,詆毀先儒,號召門徒,聲附虛和,用詐任情,壞人心術(shù),近年士子傳習邪說,皆其倡導。”[8]卷九十八

         

        (三)王門上下的集體加工

         

        上述的種種神跡與“神道設教”不同,“神道設教”是儒者自己不信而暫時肯定神道對民眾外在的道德規(guī)范作用,但陽明是自己信、自己講,弟子遂記錄并宣傳,故神跡的形成正是王門上下集體加工的結(jié)果。

         

        其一,陽明自身所為。首先,陽明有意所為。一則他自己講述并宣傳。前文提及的系列 “先知”“夢境”事件,很多都是陽明親身經(jīng)歷的、私人性的,如幼夢伏波將軍、長安街遇相士等等,他不講,友人、弟子不可能知道。二則弟子的記錄、擴散基本都是得到陽明首肯的,否則,就算知道,陽明不準傳播,后人自然也看不到。三則陽明生前對神跡不辟反留,深刻地反映了陽明自己相信之。除夢境、相面在“現(xiàn)實中”被逐一驗證外,先知術(shù)則是陽明確定掌握并驗證功效的(雖然陽明后來又檢討說“此簸弄精神,非道也”,然而畢竟陽明自己也能達到這個水平,只是認為它層次比較低而舍棄)。這說明他自己是相信的,或半信半疑,至少是將信將疑的。我們甚至可以推斷,不能完全排除陽明有自我圣化之可能,覺得自己不同凡響,不斷自我催眠,加之又有事功加持,故更加深信不疑,一生活在“天命”的幻象中,故而逝世前不久還感嘆“此行天定豈人為”。

         

        其次,陽明的無心之過,如將良知的神秘化。陽明正常的對良知的學術(shù)討論,認為它是儒門的“正法眼藏”等,均無可厚非。并且陽明將一切都收歸于良知,此立在他的人生境界上,也完全沒有問題。但是陽明對良知無意中的“神話”,則容易讓人視之為神仙法術(shù)。如王畿云:“嘗問陽明先師‘人稱用兵如神,何術(shù)以致之?’師云:‘我無秘術(shù),但平生自信者良知,凡應機對敵,只此一點靈明,神感神應,一毫不為生死利害所動。所以發(fā)機慎密,敵不知其所從來。在我原是本分行持,世人誤以為神爾?!?[9] P302時人謂陽明“用兵如神”,陽明卻以良知來解釋,真是越解釋越神秘。陽明在軍事中的所謂“良知”只是一種綜合判斷應變能力,兼有理性與直覺,既有天賦,又有后天學習歷練。然而陽明沒有具體剖析開來說,而是立在他自己的人生境界上比喻著說,無意中開了一個“故弄玄虛”的頭,門人后來再據(jù)此發(fā)揮,一俟流布開來,對大眾來說,此“良知”就完全沒有下手之處、資接之方,只能目瞪口呆,視為神仙之術(shù)。

         

        其二,弟子塑造。沒有陽明生前授意至少默許,王門弟子不可能這么編寫《年譜》等。同時,沒有弟子記錄加工,推波助瀾,陽明的神跡也不可能這么生動翔實。在此方面,王畿當仁不讓,如前文所記的陽明在家鄉(xiāng)修煉道術(shù)一事,到了王畿筆下,就變成陽明“究心于老佛之學,緣洞天精廬日夕勤修養(yǎng),煉習伏藏,洞悉其要,其于彼家所謂見性抱一之旨,非惟通其義,蓋已得其髓矣。自謂嘗于靜中內(nèi)照形軀,如水晶宮,忘己忘物,忘天忘地,與空虛同體,光耀神奇,恍惚變幻,似欲言而忘其所以言,乃真境象也?!保ā冻枙Z》)[9]P34-35此與陽明自敘在陽明洞中修煉導引術(shù)差別極大,幾乎寫成神仙小說了。

         

        其他弟子也不遑少讓,如董沄也是極力神話陽明,甚至借“五星聚”來為陽明登上神壇助力。其《題〈傳習錄〉后》云:“斯道之在天下,雖天命人心之固有,其盛衰顯晦,實由氣數(shù)。……東井先祥,德星后聚,豈偶然哉!… …以至于今,而篤生陽明夫子,提天下之耳,易天下之轍,海內(nèi)學者,復鄉(xiāng)應焉,而五星聚室,是豈人力所能為哉?蓋自孔子以迄于茲,凡四廢興矣?!盵10]P271“五星聚”是中國歷史上最重要的天象之一,凡此天象出現(xiàn),往往人間要有重要的事變或人物出現(xiàn),如湯武革命、三代更替。故董沄此舉可謂登峰造極、無與倫比了。

         

        另外錢德洪他們在編《年譜》時,不僅陽明如此,王門重要人物也服從必有神跡這樣的“規(guī)律”,如陽明47歲時,大弟子也是妹婿徐愛死,時方31歲,徐愛在王門中的地位由陽明親自定為“顏回”,故徐愛也享受到了神跡的待遇,《年譜》載其“嘗游南岳,夢一瞿曇撫其背曰:‘爾與顏子同德,亦與顏子同壽?!盵1] 卷三十三P1255而此瞿曇又是神僧的形象。

         

        正因為陽明弟子的推波助瀾,故后世云:“自道學之名立,儒之好名者雖日侈談理道,而無實裨實用者多。若王守仁功業(yè)表著,原不系講學為重輕,其致良知說蓋由尋繹而得,非徒探索空虛者比,迨其后門徒浸廣,欲夸授受之殊,以致輾轉(zhuǎn)滋紛,漸生異說,遂抬訾議之口,不當專歸咎師傳也?!盵12]此亦是公允之語。

         

        三、神跡的影響

         

        以上分析了諸般神跡的類型與形成,下面我們來討論其影響。

         

        (一)事功之祛魅

         

        在討論之前,我們將陽明略作祛魅,因?qū)W術(shù)方面人言人殊,故我們略去只看事功,一則其事炳炳,無可逃也,相對爭議較少,二則陽明的神跡很大程度上即因門人、好事者崇拜其事功所發(fā)酵、擴散而成。

         

        其一,邊地教化。我們可以楊慎(1488—1559年)來作對比。陽明長楊慎16歲,為同時代人,二人家世、出身、遭遇皆相仿。楊慎因“大禮議”遭廷杖,謫戍云南永昌衛(wèi)(今保山),終至老死。楊慎在滇,一則勤作著述。明人簡紹芳謂其“自蒙難以來,嘔心匠意,摹文讀經(jīng),近搜百氏,窮探古跡,白首蓬霍,日月纂索,所不能盡……平生著述四百余種?!盵13]《明史·楊慎傳》認為“明世記誦之博,著作之富,推慎為第一。”[7]卷一九二P5083其中尤為難能可貴的是他對西南地區(qū)特別是西南少數(shù)民族的歷史文化進行搜集和整理,作了開創(chuàng)性的工作,著述有《滇侯記》、《滇載記》、《蜀志》、《云南山川志》、《南詔野史》等。二則竭力傳播中原文化,興辦書院,廣教弟子,培養(yǎng)出著名的“楊門七學士”和數(shù)百名弟子,使所在的邊遠地區(qū)成為科舉重鎮(zhèn),為云南的騰飛立下了豐功偉績。相比而言,陽明在貴州龍場驛只有兩年,他對地方的教化、對邊地與中原文化交流所作的貢獻無論如何是不能與楊慎相比的。

         

        其二,生平事功。南贛、宸濠、思田是陽明平生三大事功。首先,這些事功是其謀略、膽識、軍事各項才能的綜合反映、集中體現(xiàn),值得后人欽服。但是不必摻上神怪,除了天賦外,這與陽明自小有意識的學習是分不開的。如幼夢伏波將軍,成年后又夢到威寧伯王越贈其弓劍,此二人皆是著名的戍邊名將,足見陽明對軍事傾慕之深。又如15歲時,即“出游居庸三關(guān),即慨然有經(jīng)略四方之志:詢諸夷種落,悉聞備御策;逐胡兒騎射,胡人不敢犯。經(jīng)月始返。”[1]卷三十三122226歲時,“學兵法。當時邊報甚急,朝廷推舉將才,莫不遑遽。先生念武舉之設,僅得騎射搏擊之士,而不能收韜略統(tǒng)馭之才。于是留情武事,凡兵家秘書,莫不精究。每遇賓宴,嘗聚果核列陣勢為戲?!盵1]卷三十三P1224甚至在欽差督造王越墳時,“馭役夫以什伍法,休食以時,暇即驅(qū)演‘八陣圖’”[1]卷三十三P1224-1225。可見在他統(tǒng)兵作戰(zhàn)之前的數(shù)十年中,他一直在醉心學習、演練軍事。

         

        其次,陽明的事功若放在歷代儒士中來看,其實并不能鰲頭獨占,比他出色者大有人在。如章太炎在《檢論?議王》中云:

         

        世人多以其成功,以為度越先儒遠甚。案其運籌制勝,霩清區(qū)夏,未若劉基也;轉(zhuǎn)危為安,未若虞允文也;威懾強寇,未若種師道也?!巳诱?,乘時立功,或橈之以致敗,而敵多大于小侯俚酋。文成擬之,則劣矣。明世文吏能克敵者,韓雍蓋文成等夷,以無學術(shù),世人未嘗齒數(shù)。相提而論,寧有短少焉?[11]

         

        此是認為,陽明的事功其實趕不上明初的開國名臣劉基,南宋采石之戰(zhàn)大破金兵的虞允文,北宋抗西夏名將、張載弟子種師道,這些都是歷代文人帶兵的典型,其敵人也遠非小小侯王或邊地酋長可比。單就明朝而言,陽明也不一定比儒將韓雍(1422—1478年,長陽明50歲)更出色。后者平亂履歷與王陽明驚人的相似,先是平定葉宗留、鄧茂七起事,后是在右僉都御使、巡撫江西任上得罪寧王,后來與王陽明一樣平定廣西大藤峽。因此,王陽明的事功,放在明朝的背景下看,并非橫空出世,更非空前絕后。[12]

         

        (二)正面影響——推動“三教合一”的高潮到來

         

        王門上下對這些神跡津津樂道,說明他們都認為這些是光彩的好事,至少沒有辱沒先師,這在兩宋理學家那里是萬萬不可想象的。故而由王門所為,恰好可以看到有明“三教合一”程度之深入。同時王門之神話陽明,又反過來推進了“三教合一”的大步發(fā)展。錢明先生認為,陽明后人利用道家道教資源對先師予以神化,此又與陽明本人根深蒂固的道家道教情結(jié)有密切關(guān)系,最后使陽明成了“陽儒陰道”的道士,進而使之由儒家心學大師變?yōu)楸环侵髁魃鐣敹Y膜拜的“三教合一”的“道祖”[13]。而陽明學又深深地影響了林兆恩(1517-1598年),他創(chuàng)立了著名的“三一教”[14],從此之后,民間“三教合一”如火如荼,以至于“天下幾無日不講學,無人不講學,三教合一之說倡言無忌”[14]。

         

        (三)負面影響——對儒家的健康發(fā)展形成一定傷害

         

        除了前述與朱子爭正統(tǒng)造成的傷害之外,陽明神跡對儒家健康發(fā)展還有以下弊端。

         

        其一,推崇道佛,認為高儒一等。儒者對超自然領(lǐng)域保持敬畏,“敬而遠之”,“存而不論”,而道佛素矜為此領(lǐng)域的專家,儒者對此從不當真更無須置喙。然而陽明卻悖離此立場,主動宏揚二氏。在陽明這些神跡中,始終存在一個形象,那就是神僧、道士之類。他們都有未卜先知的神通法術(shù),凡人包括儒者一生的命運或短期的行為,他們都能了若指掌,可以隨機指點,然而儒者卻愚庸至極,不能戡破天機,遑論掌握、改變命運。顯然,王門上下,將仙、釋置于比儒者更高的層次。陽明中年后已經(jīng)洗心革面[15],然而王門弟子卻樂此不疲,特別是在陽明逝世后,更是添油加醋。這對王門與整個儒家來說,無論如何并非有益的改革,而是無聊的傷害。若陽明一生均已前定,則其平生不過是機器木偶而已,這是另一種“吾心自足,不假外求”,然則學術(shù)事功烏有神奇?若陽明神跡屬實,則陽明之事功是學法術(shù)而得,還是學軍事為政歷練而得呢?如果是前者,此又關(guān)良知何事?然則良知只是個神通而已,那人人學道即可,何必自稱為儒?

         

        其二,使陽明自己的學問最終淪為戲說,也促使王門作為一個儒家學派的自我解體。王門之儒,在神跡上,已下降到漢儒讖緯的水平,將《年譜》幾乎寫成了《封神榜》,將陽明寫成了《三國演義》中的諸葛亮。所以前有陽明之《年譜》,后有馮夢龍《皇明大儒王陽明先生出身靖亂錄》,使陽明最終與佛門濟公、道教許遜一起并立封神。然而讖緯從來都是惡搞,神仙一念即成妖魔,神通化最終必然庸俗化。在道教眼里,《封神榜》自然都是真的,這很正常,可是對儒家來說,如果不能堅守“敬而遠之”、“存而不論”的底線,戲說的結(jié)果,所謂陽明就是一個神,王門就是一個教,良知就是一場戲,然則這個神化的儒家流派的自我瓦解,也很快隨之到來。而歷史正是如此上演的。

         

        故而,王門上下的神話,當時就有人看不下去了,如陽明好友湛若水即是如此。如關(guān)于武夷山遇虎、重逢鐵柱宮道士之類,湛若水認為完全不可信,其在《陽明先生墓志銘》中云:“人或告曰‘陽明公至浙,沉于江矣。至福建始起矣,登鼓山之詩曰:“海上曾為滄水使,山中又拜武夷君。”有征矣?!嗜勇勚υ唬骸酸嗫癖苁酪病!蕿橹髟娪性疲骸嗫裼『#f夢癡人前。’及后數(shù)年,會于滁,乃吐實。彼夸虛執(zhí)有、以為神奇者,烏足以知公者哉?!盵1]卷三十八P1402


        可見對陽明神跡之存疑與理性思考,亦非始于今日。

         

        注釋:

         

        [1] 本文所討論的“神跡”,指王門記載、流傳下來的關(guān)于陽明生平事跡中種種悖乎理性、經(jīng)驗和常識的超自然現(xiàn)象,并非神秘主義體驗,也不是悟道過程中的個人體驗,后者陳來先生已有過詳細說明,見其《心學傳統(tǒng)中的神秘主義》,載《有無之境——王陽明哲學的精神》,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390-400頁。

        [2] 馮夢龍在《三教偶拈序》中云:“偶閱王文成公《年譜》,竊嘆謂:文事武備,儒家第一流人物,暇日演為小傳,使天下之學儒者,知學問必如文成,方為有用。因思向有濟顛、旌陽小說,合一而三教備焉。夫釋如濟顛、道如旌陽,儒者未或過之,又安得以此而廢也?!币娢和帲恶T夢龍全集》第30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1頁。所謂濟顛就是后世所謂“濟公”,濟顛小說即《濟顛羅漢凈慈寺顯圣記》,旌陽即傳說中的晉朝仙人許遜,其曾任蜀旌陽縣令,故稱旌陽,其小說即《許真君旌陽宮斬蛟傳》。馮夢龍所作陽明小說即《皇明大儒王陽明先生出身靖亂錄》。此可參錢明《中晚明社會對王陽明的造神運動》,載《杭州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年第3期。

        [3] 《余姚縣志》卷十四《古跡》,清光緒二十五年刻本。

        [4] 簡單地說,道教內(nèi)丹派謂精氣神合煉,即結(jié)金丹、結(jié)圣胎。陽明后來對此屢有自己的解釋。如學生“問仙家元氣、元神、元精。先生曰:‘只是一件:流行為氣,凝聚為精,妙用為神?!庇秩缭啤爸荒钅钜嫣炖?,即是立志。能不忘乎此,久則自然心中凝聚,猶道家所謂結(jié)圣胎也?!狈忠姟锻蹶柮魅肪硪坏?1、19頁。

        [5] 《年譜》載陽明17歲時“七月,親迎夫人諸氏于洪都。外舅諸公養(yǎng)和為江西布政司參議,先生就官署委禽。合巹之日,偶閑行入鐵柱宮,遇道士趺坐一榻,即而叩之,因聞養(yǎng)生之說,遂相與對坐忘歸。諸公遣人追之,次早始還。”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三,第1222頁。

        [6] 如錢明先生《陽明全書成書經(jīng)過考》言:“《陽明年譜》最早是由薛侃、歐陽德、黃弘綱、何性之、王畿、張元沖分頭搜集材料,鄒守益匯總。嘉靖二十六年,錢德洪在嘉義書院率先完成了自陽明出生到謫龍場的一段年譜。十年后,鄒守益委托錢德洪續(xù)其后,并編著了《王陽明先生圖譜》一冊。嘉靖四十一年,錢德洪與胡松赴江西安福喪吊鄒守益,順便將初稿拿到吉安,‘就正于念庵(羅洪先)諸君子。念庵子為之刪繁舉要,潤飾是正,而補其闕軼,信乎其文刪省,其事則贈矣。計為書七卷’(胡松《刻陽明先生年譜序》)。嘉靖四十二年,由胡松、王健初刻于杭州天真書院(浙江圖書館、名古屋市蓬左文庫有藏,卷首載‘錢德洪編述,王畿補輯,羅洪先制刪正,胡松等校正’)?!币姟锻蹶柮魅肪硭氖唬?645-1646頁。

        [7] 所謂青詞,是一種產(chǎn)生于唐代的文體,又稱綠章,是道教舉行齋醮時獻給上天的奏章祝文。一般為駢體,用紅色顏料寫在青藤紙上。如唐李肇《翰林志》:“凡太清宮道觀薦告詞文用青藤紙,朱字,謂之青詞?!眳⒘嫒剩骸睹魅迮c道教》,載《和風堂文集》中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第825頁。

        [8] 所謂“五溺”如湛若水在《陽明先生墓志銘》中述其學狀云“初溺于任俠之習,再溺于騎射之習,三溺于辭章之習,四溺于神仙之習,五溺于佛氏之習”。(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八,第1401頁)所謂“三變”有幾種說法,如錢德洪云:“先生之學凡三變…少之時馳騁于辭章,已而出入二氏,繼乃居夷處困,豁然有得于圣賢之旨,是三變而至道也?!保ㄥX德洪《刻文錄序說》,見《王陽明全集》卷四十一,第1574頁)黃宗羲則云:“先生之學始泛濫辭章,繼而遍讀考亭之書,循序格物,顧物理吾心終判為二,無所得入,于是出入佛老者久之,及至居夷處困,動心忍性,因念圣人處此更有何道,忽悟格物致知之旨,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其學凡三變而始得其門?!保ā睹魅鍖W案》卷十一《姚江學案》)陽明自己在《朱子晚年定論·序》中云:“守仁早歲舉業(yè),溺志辭章之習。既乃稍知從事正學,而苦于眾說之紛憂疲疚,茫無可入,因求諸老、釋,欣然有會于心,以為圣人之學在此也矣。然于孔子之教間相出入,而措之日用,往往缺漏無歸。依違往返,且信且疑。其后謫官龍場,居夷處困,動心忍性之余,恍若有悟。體驗探求,再更寒暑,證諸《六經(jīng)》、四子,沛然若決江河而放之海也。”(《王陽明全集》卷七,第240頁)

        [9] 張壹民《王性常先生傳》載:“性常先生元末嘗奉母避兵五泄山中。有道士夜投宿,性常異其氣貌,禮敬之,曰‘君必有道者,愿聞姓字’。道士曰:‘吾終南山隱士趙緣督也?!c語達旦,因授以筮法,且為性常筮之曰‘公后當有名世者矣。然公不克終牖下,今能從吾出游乎’。性常以母老,有難色。道士笑曰‘公俗緣未斷,吾固知之’。遂去。張壹民《王性常先生傳》,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八,第1380頁。

        [10] 胡儼《遁石先生傳》載:“翁閉門力學,盡讀先世所遺書?!仁绹L得顯書于異人,翁暇試取而究其術(shù),為人筮,無不奇中。遠近輻輳,縣令亦遣人來邀筮。后益數(shù)數(shù)。日或二三至。翁厭苦之,取其書對使者焚之曰‘王與準不能為術(shù)士,終日奔走公門,談禍福’令大銜之。翁因逃入四明山石室中,不歸者年余?!焙鷥啊抖菔壬鷤鳌?,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八,第1381頁。

        [11] “嘗筮居秘圖湖陰,遇‘大有’之‘震’,謂其子曰‘吾先世盛極而衰,今衰極當復矣。然必吾后再世而始興乎,興必盛且久。”胡儼《遁石先生傳》,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八,第1382頁。

        [12]《余姚縣志》卷二十三《列傳九·王守仁》,清光緒二十五年刻本。

        [13] [明]簡紹芳《楊升庵先生年譜》,清道光鵝溪孫氏刻本。

        [14] [清]陸世儀《高顧兩公語錄大旨》,《陸桴亭遺集》卷一,清光緒刻本。

        [15] 如“或問至誠前知。先生曰:‘誠是實理,只是一個良知。實理之妙用流行就是神,其萌動處就是幾,誠神幾曰圣人。圣人不貴前知,祝福之來,雖圣人有所不免。圣人只是知幾,遇變而通耳。良知無前后,只知得見在的幾,便是一了百了。若有個前知的心,就是私欲,就是有趨利避害的意思。邵子必于前知,終是利害心未盡處。’”又如陽明云:“圣人只是一個良知,良知之外更無知也,有甚前知。其曰國家云云者,亦自其能前知者而言,圣人良知精精明明,隨感隨應,自能敷衍出去,此即是神?!狈忠姟锻蹶柮魅肪砣?09頁、卷五第184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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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明]陳弘緒.寒夜錄[M].豫章叢書子部二[C].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02:194.

         [3] [明]伍袁萃.林居漫錄[M].清代禁毀書叢刊[C].第1輯,臺北:臺灣偉文圖書出版社,1977:549-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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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魯迅.中國小說史略[M].北京:東方出版社,1996: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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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校印. 明世宗實錄[M].1962:2299-2300.

         [9] 吳震編校.王畿集[M].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

         [10] 錢明編校:徐愛·錢德洪·董澐集[M].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

         [11] 章太炎.章太炎全集[M]第3冊.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458.

         [12] 鄧志峰:王陽明與他的時代.(2017-04-13)[2017-10-2]http://www.aisixiang.com/data/103958.html.

        [13] 錢明.從圣域走向神壇的王陽明——中晚明神化王陽明的當代警示,貴陽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2).

        [14]余英時.士商互動與儒學轉(zhuǎn)向[M]余英時文集[C]第3卷,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200-201.

         

         

        責任編輯: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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