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99精品视频天天在看,日韩一区二区三区灯红酒绿,国产xxxxx在线观看,在线911精品亚洲

    <rp id="00a9v"></rp>
      <track id="00a9v"><dl id="00a9v"><delect id="00a9v"></delect></dl></track>
      1. 【劉煒華】走向西方學術界的董仲舒——西文董仲舒研究述評

        欄目:學術研究
        發(fā)布時間:2019-04-21 17:23:19
        標簽:學術界、董仲舒、董學、西方

        走向西方學術界的董仲舒——西文董仲舒研究述評

        作者:劉煒華

        來源:作者授權儒家網(wǎng)發(fā)表,原載《衡水學院學報》2019年第2期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己亥三月初四日乙亥

                  耶穌2019年4月8日

         

        作者簡介:劉煒華(1981-),又名劉仁子,男,河北饒陽人,澳門科技大學,助理教授,哲學博士。

         

        摘要:自清季春秋公羊學復興以來,中華大地上研究董仲舒的學者代不乏人。西方也出現(xiàn)了一些研究董仲舒的學者、著作,以及《春秋繁露》的譯本。西方哲學百科全書中對董仲舒的介紹也逐漸豐富。通過比較可知,東西方學術界的董學研究具有不同的特點:西方更加重視學術本身的價值;東方更加重視思想的闡發(fā),更易受到社會現(xiàn)實的影響。為更好地開展董學研究,不但應該加強學者之間、學科之間的交流,更應該加強東西方之間的跨國交流。

         

        關鍵詞:董仲舒;西方;學術界;董學;研究綜述

         

        自清季春秋公羊學復興以來,中華大地上研究董仲舒的學者代不乏人,出現(xiàn)了廖平、康有為、蘇輿、鐘肇鵬、周桂鈿等學術大家,他們前赴后繼,為董學的存續(xù)和復興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除了這些大師的作品外,也出現(xiàn)了大量的文章和專著從不同的角度研究董仲舒及其思想。

         

        回顧前人的研究成果,可以為以后的研究提供鏡鑒。對于博大精深、體量宏富的董學研究更是如此,因此學界有必要對以往研究進行梳理。吳龍燦梳理了一百年以來的董學研究。他總結道:“清民之際內憂外患、民族存亡而引發(fā)文化自信危機,董仲舒哲學研究因儒家傳統(tǒng)成反思和批判的對象而成為熱點。新中國董仲舒哲學研究更具戲劇性變遷。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感召下,曾發(fā)揮關鍵歷史作用的董仲舒尤其令人矚目。”[1]李宗桂將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到1984年的董學研究分為20世紀50年代、20世紀60年代和從粉碎“四人幫”到1984年三個階段,并總結道這些研究論及“董仲舒的哲學思想、美學思想、邏輯思想外,還論及他的政治思想、教育思想、心理思想、經(jīng)濟思想和法律思想”[2]。林昱冰從基礎研究、研究亮點、研究深度及研究新視角等方面回顧了從1995年到2015年二十年間中國大陸學術界對董仲舒《春秋繁露》的研究,并分析了研究得失,認為這些研究廣泛涉及了文學、文獻學、語言學、哲學、歷史學、政治學、社會學、醫(yī)藥學等多領域,研究內容也呈現(xiàn)出多元化、多視角的趨勢[3]。高春菊(2010)則回顧了從2000年到2009年的董仲舒研究,她認為這十年的研究“呈現(xiàn)出理論觀點愈加具有創(chuàng)見性、視角愈加新穎獨特、選題愈加精細具體、領域愈加寬廣的特點,研究者在注重研究歷史問題的同時更加關注現(xiàn)實問題,不斷推動董仲舒研究取得新的進展、實現(xiàn)新的突破”[4]。郝建平(2010)則對從1997年到2009年的董仲舒思想研究分為政治思想、哲學思想、法律思想、倫理思想、教育思想、社會思想等方面進行了綜述,發(fā)現(xiàn)“研究的深度”“在進一步拓寬”[5]。此外,曹迎春(2014)[6]、王文書(2015)[7]、王文書(2016)[8]和郝建平(2016)[9]、王文書(2017)[10]分別對2013、2014、2015和2016年的董仲舒研究進行了綜述。以上的學術回顧,除了吳龍燦的作品涉及了一些海外的董學研究外,基本只涵蓋了中國大陸的董仲舒研究。

         

        西方最早對董仲舒研究進行梳理的可能是捷克漢學家鮑格洛(Timoteus Pokora)。早在1965年,他就在捷克斯洛伐克東方研究所發(fā)行的《東方學文獻》(Archiv Orientalni)上發(fā)表文章梳理當時中國、日本和西方對董仲舒較新的研究。鮑格洛說:“雖然董仲舒的著作中只有一小部分被翻譯為西方語言,但人們不能抱怨這位前漢時期的哲學家不被經(jīng)常研究。”[11]

         

        桂思卓(Sarah A.Queen)的《董仲舒研究:歐洲北美新趨勢》將20世紀中葉到20世紀九十年代歐洲北美的董學研究分成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從20世紀中葉到20世紀80年代中期,歐美出版了幾部中國哲學史,其中包含有對董仲舒及其著作的介紹和評價;到七八十年代,董學研究也“由一般性評述發(fā)展到了專題研究”。第二階段是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西方學者“開始重新對傳統(tǒng)上歸于董仲舒的史料”進行細致評估,辨其真?zhèn)危耙仓钟谛拚偈嬖跐h代思想形成中所起作用的長期舊有的解釋范式”[12]。但這篇文章很難說是一篇真正的學術述評,它更主要的目的是介紹其著作《從編年史到經(jīng)典:董仲舒的春秋詮釋學》。

         

        如今,距離桂思卓的文章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年。這二十年中,西方世界又出現(xiàn)了一些研究董仲舒的著作。桂思卓當年的文章也沒有涵蓋西方所有的董學研究著作,有的也只是提到了標題,并沒有對這些著作的內容和觀點進行詳盡的介紹。為了幫助國內學界更好地了解西方世界董學研究的現(xiàn)狀,本文將對以西文出版的董學著作進行介紹。

         

        一、董仲舒著作的翻譯

         

        董仲舒及其著作對中國歷史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周桂鈿將董仲舒與孔子、朱熹并列為中國歷史上對全社會影響最大的三大思想家[13]。然而董仲舒逝世兩千年后,其著作才被逐漸翻譯為西文。

         

        曾在華傳教二十年,后在牛津大學任中國哲學和宗教教授(Reader)的漢學家修中誠(Ernest Richard Hughes)在1942年編譯了《中國古代哲學》(Chinese Philosophy in Classical Times)。在這本書中,修中誠摘譯了《春秋繁露》的第四十二章《五行之義》、第二十三章《三代改制質文》、第三十五章《深察名號》、第五十七章《同類相動》和第六十四章《五行五事》[14]。

         

        西方世界最流行的中國哲學文獻選編是由漢學家狄百瑞(DeBary)、陳榮捷(Wing-Tsit Chan)和華茲生(Burton Watson)編寫,1960年由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出版的《中學原典》(Sources of Chinese Tradition)和由陳榮捷(Wing-Tsit Chan)編譯,1969年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出版的《中國哲學諸源》(A Source Book in Chinese Philosophy)。在前一本書中,漢學家和翻譯家華茲生(Burton Watson)負責的是與董仲舒相關的第二部分《帝國時代:秦與漢》。其中,第八章《帝國秩序》(the Imperial Order)中“皇帝的道德領導”(the Moral Leadership of the Emperor)一節(jié)摘譯了《春秋繁露》中第十九章《立元神》、第四十三章《陽尊陰卑》、第四十四章《王道通三》、第三十五章《深察名號》的部分內容;第九章《宇宙秩序》(the Universal Order)中“中國歷史的重構”(the Reconstruction of Chinese History)一節(jié)摘譯了《春秋繁露》中第五十八章《五行相生》和第五十九章《五行相勝》;第十章《經(jīng)濟秩序》(the Economic Order)摘譯了《漢書》中董仲舒對漢武帝關于土地改革的上疏[15]。

         

        在《中國哲學諸源》(A Source Book in Chinese Philosophy)中,陳榮捷將董仲舒的學說稱作“帶有陰陽家特色的儒學”(Yin Yang Confucianism),并且翻譯了《春秋繁露》中第三十五章《深察名號》、第四十二章《五行之義》、第五十六章《人副天數(shù)》和第五十七章《同類相動》等內容[16]。

         

        從這三部西方比較流行的中國哲學讀本對董仲舒著作的選編可以看出,這些學者最重視的是《春秋繁露》的第三十五章《深察名號》,其次是第四十二章《五行之義》和第五十七章《同類相動》??梢娢鞣綄W者當時比較重視的是董仲舒的政治倫理和宇宙觀,對于集中體現(xiàn)董仲舒公羊學思想的《春秋繁露》前十七章尚未被翻譯成西方語言。

         

        到了1988年,瑞士蘇黎世大學古漢語專家高思曼(Robert H.Gassmann)才將《春秋繁露》的前六章翻譯成德文在伯爾尼出版[17]。這是西方世界第一次正式而專門地翻譯董仲舒的著作。此書得到了Michel[18]和Arbuckle[19,20]的評論??赡苁怯捎诜g者自身的知識結構的問題,這個譯本的譯注出現(xiàn)了一些在哲學、史學上的錯誤,某些詞匯翻譯得也不準確。然而由于高思曼的篳路藍縷之功,這個節(jié)譯本在西方董學研究的歷史上還是占有顯耀的位置。

         

        《春秋繁露》的第一個西方語言的全譯本直到2015年才出現(xiàn)。這個全譯本由康涅狄格學院歷史學教授桂思卓(Sarah A.Queen)和達特茅斯學院東亞史教授John S.Major合作編譯完成,由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出版[21]。兩位譯者均是著作等身的學者,他們對于中國先秦兩漢哲學都有很深的研究,John S.Major還翻譯過《韓非子》一書。英國漢學家魯惟一(Michael Loewe)曾發(fā)表對這個譯本的書評[22]。這個譯本對書籍作者的標注比較嚴謹。雖然大部分學者認為《春秋繁露》是董仲舒逝世后逐漸編纂完成的著作,其中有的章節(jié)并非董仲舒所作,或認為沒有充分的證據(jù)證明本書全部是董仲舒的作品,但市面上的大部分書籍還是將“董仲舒”標為作者,或者封面上只寫譯注者的名字,根本不提“董仲舒”。而正如桂思卓(Queen)所言,“這個文本可能是從與歷史上的董仲舒有不同程度關系的各種各樣的材料匯編而成。那種認為此書完全出自這位漢代大師之手的說法不應該被接受”[23]。因此,翻譯者既認為本書與董仲舒淵源頗深,又不可能完全由其完成,就采用了一個折中而嚴謹?shù)奶岱ā皻w于董仲舒”(Attributed to Dong Zhongshu),類似于漢語中經(jīng)常說的“相傳作者為某某”。這個譯本的另一個特點是,它將文章按照主題分成了八個部分:解經(jīng)編(Exegetical Principles)、人君編(Monarchical Principles)、政制編(Regulatory Principles)、倫理編(Ethical Principles)、陰陽編(Yin-Yang Principles)、五行編(Five-Phase Principles)、禮制編(Ritual Principles)、天道編(Heavenly Principles)。因此,嚴格意義上說,這是一個編譯本。

         

        二、關于董仲舒的研究

         

        (一)哲學百科全書中董仲舒的辭條

         

        西方對于董仲舒的研究出現(xiàn)在介紹哲學或中國哲學的一些著作中,但這些介紹一般比較粗略。德國漢堡大學的漢學家佛爾克(Alfred Forke)在1934年出版了《中國中古哲學》(Geschichte der Mittelalterlichen Chinesischen Philosophie)一書,并對董仲舒的哲學進行了論述[24]。

         

        在1960年出版的《中學原典》中,華茲生(Burton Watson)認為董仲舒是儒家的領袖,是使儒家經(jīng)典成為官學主體的關鍵人物。漢帝國之所以接受儒家為主流政治學說,是因為董仲舒能夠博采眾長,發(fā)展出一套更加適合帝國政府官僚系統(tǒng)的學說[15]。

         

        西方第一部大部頭的哲學百科全書是1967年由Paul Edwards主編,麥克米蘭公司出版的《哲學百科全書》(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此書收入了由柳亞子先生的哲嗣,時任印第安納大學東亞語文系創(chuàng)系主任的柳無忌(Liu Wu-Chi)撰寫的“董仲舒”(Dong Zhongshu)辭條,該辭條中提到了董仲舒的“奉天法古”和“天人感應”思想,認為董仲舒的學說有利于控制統(tǒng)治者的執(zhí)政不當。2006年,此書再版時,柳無忌(Liu Wu-Chi)撰寫的內容還一如舊貌[25]。西方另外一部比較重要的哲學百科全書是Edward Craig主編,1998年出版的《勞特利奇哲學百科全書》(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這部百科全書收入了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歷史系漢學家戴梅可(Michael Nylan)教授撰寫的“董仲舒”(Dong Zhongshu)辭條[26]。

         

        更專門的McGreal主編的《東方大思想家》(Great Thinkers of the Eastern World)中收錄了佐治亞大學宗教系柯克蘭(Russell Kirkland)撰寫的“董仲舒”(Tung Chung-shu)條目??率险J為“董仲舒的思想來自于某些經(jīng)典文本概念(scriptural notions);從某種意義上說,董可以被看作是一位宗教理論家”[27]。

         

        另一部更有影響力的是由美國天主教大學哲學家柯雄文(Antonio S.Cua)主編,勞特利奇出版社(Routledge)于2003年出版的《中國哲學百科全書》(Encyclopedia of Chinese Philosophy)。該書收錄了由漢學家安樂哲(Roger T.Ames)撰寫的“董仲舒”(Dong Zhongshu,Tung Chung-shu)辭條。安樂哲認為董仲舒的學說其實是以儒學為主干博采眾長形成的。董仲舒主張的“獨尊儒術”其實是從戰(zhàn)國就開始直到秦漢才完成的政治統(tǒng)一(政權)、經(jīng)濟統(tǒng)一(貨幣、度、量、衡)的歷史大背景之下實現(xiàn)的文化統(tǒng)一。根據(jù)董仲舒的觀點,天、地和人三者是一種共生(symbiotic)關系,因而才有了“天人感應”?!巴醯劳ㄈ保跣Хㄌ斓啦拍軐崿F(xiàn)天地人的和諧,否則上天就會降下災異示警。儒家通過對這些自然現(xiàn)象的解釋可以部分實現(xiàn)對皇權的制約[28]。

         

        (二)研究董仲舒的專著

         

        西文中較早出版專門著作介紹董仲舒思想的有德國漢學大師傅蘭克(Otto Franke)1920年在漢堡出版的《儒家學說和中國國家宗教的歷史研究:〈春秋〉和董仲舒的〈春秋繁露〉中的問題》。這是西方研究董仲舒的第一部專著,幾乎涉及關于董仲舒和《春秋繁露》的所有重要問題,受到了學界的關注和高度贊賞。他認為《春秋公羊傳》是董仲舒思想的主要來源。董仲舒的著作在長安和洛陽的動亂中散佚了,可能有非董仲舒的文字后來摻入了《春秋繁露》[29]。

         

        1932年,時任中山大學文學院院長吳康(Kang Woo)的法文著作《春秋政治學說》(Les trois the?ories politiques du Tch'ouen ts'ieou,interpre?te?es par Tong Tchong-chou d'apre?s les principes de l'e?cole de Kong-yang)在巴黎出版。此書是吳氏于20世紀20年代后期在巴黎大學完成的博士論文,內容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講述董仲舒的身世、著作及《天人三策》中的政治思想;第二部分討論《春秋繁露》中發(fā)揮的春秋公羊政治學說,主要是“三世”“王魯”和“三統(tǒng)”三個理論。作者認為儒家的政治思想以公羊學為大宗,于治道有利;“天人感應”是董仲舒政治學說的基礎,但是與公羊學說沒什么關系。吳康還認為至少到東漢末年,《春秋繁露》尚未成書。康有為知道《春秋繁露》的個別章節(jié)在流傳中存在著真?zhèn)螁栴},但是某些章節(jié)尤其是關于《春秋公羊傳》的闡釋是反應董仲舒思想的重要證據(jù)[30]。政治學家蕭公權(1932)曾在《清華大學學報》上評論此書,認為“天人感應”也體現(xiàn)在公羊傳的政治學說里,但不認可董仲舒的學說中含有“王魯”的思想[31]。魯惟一(Michael Loewe)也沒有在董仲舒的對策和其他著作中發(fā)現(xiàn)使用此理論解釋歷史[32]。

         

        西方學術界經(jīng)過長時間的積淀之后,在世紀之交出版了兩部研究董仲舒的力作。其一是1996年,美國桂思卓教授(Sarah A.Queen)在劍橋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從編年史到經(jīng)典:董仲舒的春秋詮釋學》(From Chronicle to Canon:The Hermeneutics of the Spring and Autumn,according to Tung Chung-shu)[23]。2010年,朱騰對此書的譯本在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出版了,這本書也成為海外董學研究作品中為數(shù)不多的被翻譯為漢語的著作[33]。此書原是桂思卓在哈佛大學歷史與東亞研究所的博士論文,其寫作得到了史華茲(Benjamin Schwartz)、杜維明(Tu Wei-ming)和葛培理(William Graham)三位大師的指導。作者指出“董仲舒既是一名學者,又是一位官僚。對其理論體系的解讀應當與他所遵循的詮釋性傳統(tǒng)一一包含的諸種理想和倫理觀一一聯(lián)系起來,也應當與某種政治人格和政治策略(這種政治人格和政治策略界定了他意欲影響的政治世界)聯(lián)系起來”[23]。該書甫一出版就得到了奧爾岡大學歷史系教授杜潤德(Stephen Durrant)[34]、威斯康星大學中國思想史教授齊思敏(Mark Csikszentmihalyi)[35]、法蘭西學院中國思想史教授程艾蘭(Anne Cheng)[36]、法國遠東學院漢學家呂敏(Marianne Bujard)[37]等著名學者的關注和評論。

         

        該書分為兩部分。在第一部分,作者從董仲舒的生平、董仲舒的著作流傳和《春秋繁露》的作者三個視角審視《春秋繁露》的可靠性。為了梳理董仲舒的著作,桂思卓不僅用了使用比較多的《春秋繁露》《史記》《漢書》等材料,而且從《藝文類聚》《北堂書鈔》《古文苑》《太平御覽》等文獻中尋找相關的只言片語,然后將這些資料條分縷析,相互質證。為了更好地展開研究,她還將每一章每一段落進行編碼、統(tǒng)計字數(shù),計算了重要術語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在此基礎上,桂打破了《春秋繁露》的傳統(tǒng)章節(jié)次序,將其分為“解經(jīng)”“黃老”“陰陽”“五行”和“禮制”五編。作者認為,“《春秋繁露》是一部涵蓋多種論調的匯編性著作。第一種論調展示了董仲舒的學說……第二種論調來自于董仲舒的后學……第三種論調最為輕微,它對董仲舒思想的批判回蕩在《春秋繁露》所收入的諸種駁斥中”。具體而言,“黃老編”中有很多特殊詞匯,這些詞匯很少在其余各編中出現(xiàn)。即使再現(xiàn),意義也往往不同。比如此編中的“德”多指道家的能力(potency)概念,而非儒家的道德(moral virtue)概念。并且這部分文本多贊成無為而治,反對積極有為。不過,正如杜潤德(Durrant)[34]、齊思敏(Csikszentmihalyi)[35]、程艾蘭(Cheng)[36]的評論中提到的,作者判斷有關文本是否真為董仲舒著作和將各章化分到各編的根據(jù)并沒有給予充分的闡釋。

         

        在本書第二部分,桂思卓探討了對春秋公羊傳的詮釋和經(jīng)典化問題。桂思卓不同意西方認為“儒家是缺乏宗教特性的人文傳統(tǒng)”這一觀點,認為儒家的主張是“天人之間存在著本質上的本體統(tǒng)一性”。而“經(jīng)典本身必須被當作一種宗教現(xiàn)象來理解。……神圣的經(jīng)典只能在它與某個特定人類群體的關系中存續(xù),而這個特定群體則依托具體的歷史背景賦予經(jīng)典以特定的角色和理念”?!洞呵铩肥潜容^簡要的作品,但讀者“幾乎擁有無限的權力和創(chuàng)造力”去解釋它。君主應當遵循天道,但天道只能通過經(jīng)典和災異示現(xiàn)。而儒家士大夫就可以通過對經(jīng)典的闡釋而對君主實現(xiàn)一定的制約。《春秋繁露》中說:“天之生民,非為王也,而天立王以為民也。故其德足以安樂民者,天予之;其惡足以賊害民者,天奪之?!薄岸偈鎸⑻斓淖诮虣嗤ⅰ洞呵铩返慕?jīng)典權威、公羊學的經(jīng)學權威與當時的政治問題聯(lián)系起來,并試圖以此改造秦時已泛濫開來的帝國權力的無節(jié)制行使?!币虼俗髡哒J為中文的“經(jīng)”翻譯為英文的“scripture”(圣典)比翻譯為“classics”(經(jīng)典)更為合適。

         

        2011年,劍橋大學著名漢學家魯惟一(Michael Loewe)在荷蘭的博睿(Brill)出版社出版了《董仲舒:“儒家”遺產(chǎn)與〈春秋繁露〉》一書[32]。2017年9月,香港中華書局出版了戚軒銘、王玨和陳顥哲的譯本[38]。此書出版后,得到了《春秋繁露》的英譯者之一John S.Major[39]、美國西肯塔基大學哲學宗教學教授方破(Paul Fischer)[40]、美國俄克拉荷馬州立大學教授Garret Olberding[41]等學者的評論和贊揚。Major預言“將來任何對漢代思想生活的研究都不得不引用此書”[39]。本書包括兩大部分:第一部分是董仲舒的歷史背景、生平,和董仲舒的著作及其主題;第二部分是介紹了《春秋繁露》的流傳、各章的內容、著作的主題和問題,并對《春秋繁露》的第二十三章《三代改制質文》進行了深入探討。

         

        學術界一般認為,董仲舒是西漢最重要的思想家,漢武帝就是因為聽了他的建議,才采取“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政策。但是魯惟一經(jīng)過歷史事實考據(jù)、文獻文本梳理和概念命題分析等方法研究董仲舒的生平及其著述,提出了具有顛覆性的觀點。作者認為,《春秋繁露》囊括了不同的思想,有的出自董仲舒,有的出自后世學者?!皬难芯抗糯墨I的普遍標準來看,現(xiàn)在很難再承認董仲舒是整部今本《春秋繁露》的作者”?!短接[》等唐代及后世叢書在征引時區(qū)分了董仲舒之言和《春秋繁露》之言,從征引情況看,不足以證明董仲舒是整部書的作者。劉向、劉歆父子都沒有提到過《春秋繁露》。但此書中,涉及《春秋公羊傳》的部分很可能出自董仲舒之手,或記錄了他的思想。

         

        另外,魯惟一認為沒有證據(jù)顯示董仲舒是一位足以左右朝廷決策的高官重臣,也很難證明他的思想被時人所接受?!耙恢钡角宕?,將董仲舒譽為思想領袖的論調都是極少的。從文獻中很難看出人們已經(jīng)普遍承認董仲舒具有這樣的學術地位,他只是一個學者,提出了一些觀點而已”,“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不太可能是漢武帝接受董仲舒的建議實行的封建統(tǒng)治政策,儒家也沒有被官方用來削弱其他學派的影響。一直要到東漢時,這樣的較完整的國家儒學系統(tǒng)才逐漸建立起來,而儒家學說真正發(fā)揮效力至少要等到唐代。至少在西漢的歷史文獻中并不能找到證據(jù)證明在董仲舒的時代,“儒學”已經(jīng)成為一種治理百姓的理想或方式,或是壓倒其他各家而取得了“勝利”。

         

        除了這幾部已經(jīng)公開出版的專著外,西方高校還有若干尚未正式出版的研究董仲舒的博士論文。

         

        田則岳(Tain Tzey-yueh)于1974年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立大學洛杉磯分校完成了題為《董仲舒的思想體系:來源和對漢代的影響》(Tung Chung-shu's System of Thought:Its Sources and its Influence on Han)的博士論文。該文研究了董仲舒思想的來源和對漢代的政治影響[42]。

         

        現(xiàn)在美國西南大學任教的戴偉生教授(Steven Craig Davidson)在著名學者林毓生的指導下,于1982年在美國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完成了題為《董仲舒和帝國儒學的起源》(Tung Chung-shu and the Origins of Imperial Confucianism)。該文主要論述了帝國儒學的形而上學和認識論,及儒家政治道德哲學,認為帝國儒學要將自然機理的新觀念與前儒家的目的論,法家的功利主義與儒家的道義建立聯(lián)系。作者認為作為帝國儒學發(fā)言人的董仲舒雖然對這幾種觀點已經(jīng)被證明的相容性有信心,但這幾者之間存在一種脆弱的緊張關系,要想達到和諧,并不容易[43]。

         

        曾任臺灣美國商會會長和香港美國商會會長的魏理庭(Richard R.Vuylsteke)于1982年在夏威夷大學獲得博士學位的論文是《董仲舒(公元前179-前104年)的政治哲學:一個批判性論述》(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Tung Chung-Shu(179-104 BC):a Critical Exposition)。該研究認為,董仲舒的哲學主張一個由有限君主統(tǒng)治的穩(wěn)定社會秩序,但也要給個人行為保留自由的空間,使其可以自主而精致地參與社會而獲得個人創(chuàng)造力[44]。

         

        1991年在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獲得博士學位的Gary Arbuckle所作的題為《還原董仲舒(公元前195-前115年):一個歷史和哲學的重構實驗》(Restoring Dong Zhongshu(BC195-BC115):an Experiment in Historical and Philosophical Reconstruction)的論文雖然尚沒有正式出版,但已經(jīng)被很多人引用,并獲得了較好的口碑。該文分為四部分:在第一部分,作者盡可能詳盡地探討了董仲舒的生平,通過確定三次對策的時間來確定董仲舒生平時間表上大部分的時間。在第二部分,作者盡量使用真實可靠的材料,探討了董仲舒的思想。作者發(fā)現(xiàn),董仲舒的歷史循環(huán)理論可能對漢朝的統(tǒng)治未必全是好事,因為他預示著漢朝必然滅亡的將來。在第三部分,作者追述了何休和董仲舒兩大公羊學傳統(tǒng),并且證明這兩支傳統(tǒng)是相互關聯(lián)的,并且這些思想都影響了后來的王莽及東漢朝廷。在第四部分,作者探討了《春秋繁露》的歷史、結構和理念等,認為不是所有的內容都是董仲舒的作品,但有關陰陽、郊祭的部分內容很可能來自于董仲舒。Arbuckle還為拓展董仲舒研究提供了幾個有意思的建議,比如研究董仲舒與主父偃和公孫弘的關系,研究王充對董仲舒的態(tài)度,研究公羊思想與尚書和緯書思想的關系等[45]。

         

        (三)研究董仲舒的論文

         

        除了以上專著和對這些專著的評論外,西方學術界還有幾篇研究董仲舒的專題論文。

         

        呂敏(Marianne Bujard)的《董仲舒的人生:謎題與假說》(La vie de Dong Zhongshu:énigmes et hypothèses)根據(jù)《史記》《漢書》和《資治通鑒》等史籍,考證出董仲舒生于公元前198年,這時間早于中國大部分《中國哲學史》教材中認定的公元前179年;董仲舒在公元前134年對策,在公元前128-前126年間被判死罪,但尚沒有充分證據(jù)證明董仲舒逝于公元前104年[46]。

         

        關于《春秋繁露》是否為董仲舒所作歷來有很多爭議。即使是蘇輿也不認為每一章都是真實的[47]。Arbuckle的《關于〈春秋繁露〉真實性的一個注解:〈春秋繁露〉第七十三篇〈山川頌〉的時間問題》(A Note on the Authenticity of the Chunqiu Fanlu春秋繁露:The Date of Chunqiu Fanlu Chapter 73"Shan Chuan Song山川頌")雖然堅持《春秋繁露》是匯集了不同作者的文章的大雜燴,但通過對《春秋繁露》中《山川頌》與劉向《說苑》中有關文字進行比較,證明了《山川頌》很大可能出自董仲舒之手[48]。

         

        慶松光雄[49]和戴君仁[50]都不認為《春秋繁露》中關于五行的各篇文章是董仲舒所做。1993年,Arbuckle在《五帝還是一皇帝?董仲舒材料中一個有問題的段落》(Five Divine Lords or One(Human)Emperor?A Problematic Passage in the Material on Dong Zhongshu)一文中通過對《漢舊儀》中一個關于“求雨”的段落與其他古籍的對比分析,證明這段話存在文字錯誤,與“五帝”無關,也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慶松光雄和戴君仁的觀點,當然這段話也證明了董仲舒在他逝世后仍然存在巨大影響力[51]。

         

        陰陽思想是中國哲學的重要思想。美國羅耀拉·瑪麗蒙特大學(Loyola Marymount University)的哲學教授王蓉蓉(Robin R.Wang)在《董仲舒對“陰陽”理論的轉型與性別認同的論爭》(Dong Zhongshu's Transformation of"Yin-Yang"Theory and Contesting of Gender Identity)一文中認為,董仲舒是第一個將陰陽理論整合入儒學的重要思想家。董仲舒將中國傳統(tǒng)哲學中陰陽的“和”(harmony)關系轉型成了“合”(unity)的關系,這也造成了陰陽之間對“序”(order)的需要。同時,董仲舒也是第一個將人性與陰陽結合起來的哲學家。人的“性”(human nature)和“仁”(benevolence)屬于“陽”,而人的“情”(emotion)和“貪”(greed)則屬于“陰”。對陰陽這種本體論的解釋,也就要求陰陽不可能有平等的地位,也就決定了女性要服從于男性[52]。

         

        Arbuckle的《不可避免的背叛:董仲舒的歷史循環(huán)理論和使?jié)h朝天命失效的早期嘗試》(Inevitable Treason:Dong Zhongshu's Theory of Historical Cycles and Early Attempts to Invalidate the Han Mandate)一文認為董仲舒試圖通過援引上天的力量來限制漢朝的統(tǒng)治者。作者將董仲舒的“三統(tǒng)”(黑、白、赤)、“三教”(忠、敬、文)和“四法”(文、質、夏、商)整合成一個兩階段、六部分的歷史周期論。根據(jù)這個理論,漢朝能代替前朝,也一定會被后朝所代替[53]。

         

        董仲舒對中國法制思想的重要貢獻是其春秋決獄的思想,但不幸的是有關著作已經(jīng)散佚了。魯惟一(Loewe)在《作為顧問的董仲舒》(Dong Zhongshu as a Consultant)一文中對這些佚文及其在法律文件中的地位等問題進行了梳理。作者除了梳理了有關歷史文獻外,還梳理了新近考古中發(fā)現(xiàn)的法律文書,并詳細探討了九條法律意見是否出自董仲舒[54]。田納西大學歷史系教授陳立強(Charles Sanft)的《反思董仲舒的春秋決獄:論作為更早實踐發(fā)展的主觀狀態(tài)下的法律利益和親親相隱的特權》(Dong Zhongshu's Chunqiu Jueyu Reconsidered:On the Legal Interest in Subjective States and the Privilege of Hiding Family Members'Crimes as Developments from Earlier Practice)一文則考察了漢代法律決定的主觀因素和對親親相隱特權的尊重。作者認為這兩條其實是從秦代的法律實踐繼承而來,并非出自董仲舒的影響[55]。

         

        三、東西方董學研究的不同特點與學術交流

         

        通過閱讀東西方的董學著作可以發(fā)現(xiàn),東西方的學術研究存在著明顯不同的特點。不同特點的存在使得東西方的董學研究有相互交流的必要。

         

        學術研究基本可以分為學問和思想兩塊。西方學者往往比較重視學問,不會輕易提出思想,而中國學者則存在重思想輕學問的明顯偏好。西方學者做學問,往往是從古到今、上天入地,只要是有關的材料都要搜集到。著作之后往往列出長長的參考文獻,頁腳有很多注釋。在堅實的材料基礎上,再條分縷析,一步步得出自己的結論。在分析材料的時候,還往往采用編碼、計數(shù)等比較科學的方法。這種踏實研究得出的結果往往比較可靠。而很多中國學者做學問往往提出一大堆的思想觀點,卻常常缺乏材料支持和邏輯論證。結果就是,我們出的文章世界第一,但很多文章寫完了就死了,發(fā)表后基本沒有人引用。而西方學者寫的著作,至少是已經(jīng)發(fā)表的研究董仲舒的著作都被引用過。

         

        影響學術研究的還有社會現(xiàn)實。董仲舒的學說首先是為了應對漢初的社會政治問題。他最重要的學問春秋公羊學之所以在清末民初復興,最重要的因素是中國面臨著“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知識分子希望能在傳統(tǒng)智慧中尋找救國之道。這種關注現(xiàn)實的精神是中國學者的優(yōu)良品質。而西方學者則往往是為學問而學問,很少關注社會現(xiàn)實。公羊學和儒學對于他們來講也就成了客觀的研究對象,跟用福爾馬林泡的尸體沒有區(qū)別。等他們走出書齋,董仲舒也就跟沒存在過一樣。

         

        西方學者如此不問世事的確不好,但研究太受社會現(xiàn)實和個人情感影響也未必是好事。與董仲舒相關發(fā)行量最大的作品是河北景縣董故莊大隊黨支部1974年在《紅旗》雜志上發(fā)表的《林彪和董仲舒是一個窩里的蝎子》,中國任何一個鄉(xiāng)鎮(zhèn)級別以上的黨政機關都會收到這篇文章[56]。文章的作者可能根本不懂董仲舒,既然可以抓住這個機會跟上“批林批孔”的大潮,那就批批吧。再來看當今洶涌澎湃的“國學”復興浪潮,又有多少人是從心里真的喜歡,又有多少人是為了不同的利益跟風而進?《林彪和董仲舒是一個窩里的蝎子》之類的文章在歷朝歷代都有,但能流傳后世受到千秋稱頌的又有多少?

         

        雖然做學術研究,對研究對象有一定的情感是不可避免的,但這種情感不能泛濫。在當前這個“國學”大盛的新時代,有的學者對所謂的“圣賢”或“圣賢”的話已經(jīng)失去了客觀分析的能力。王蓉蓉(Wang)[52]、陳立強(Sanft)[55]、魯惟一(Loewe)[32]的著作雖然尚有可探討之處,但當代學人能有如此清醒、理性頭腦之人卻沒有多少。

         

        因為不同學者的背景不同,看問題的視角就會不同。為了形成對研究對象的全面認識,就需要進行交流。學術交流分成三個層次。其一,學者個人層面的交流。學者之間的交流主要靠書評、文獻綜述和評論來進行。西方關于董仲舒的專著出版后都有很多書評跟著刊出。書評的作者往往并非等閑之輩,比如程艾蘭(Cheng)[36]、許敏(Bujard)[37]、魯惟一(Loewe)[22]等。學者交流貴在以誠相待。這些評論往往很細很深,甚至一些翻譯錯誤也會提出,比如鮑格洛(Pokora)[11]、Arbuckle[19,20]、程艾蘭(Cheng)[36]、魯惟一(Loewe)[22]等。這些深入而客觀的批評探討在中文的書評中并不多見。相當一部分中文書評跟廣告差不多,內容往往一大半是歌功頌德的詞句。這種風氣不利于中國學術水平的提升。

         

        學術交流的第二個層次是學科之間的交流。研究董仲舒的西方學者往往是漢學系、東方語言系、哲學系、歷史系的教授,基本沒有研究西方主流現(xiàn)實問題的學者參與,學科的界限可能會限制研究的廣度。而中國的董學研究者則來自四面八方,不僅有傳統(tǒng)的文史哲的學者,還有政治學、行政學、經(jīng)濟學、管理學、教育學、醫(yī)學等不同學科的學者參與進來。雖然我們研究的深度可能需要提高,但我們研究的廣度值得贊賞,因為研究廣度和跨學科研究可能蘊含新的學術增長點。

         

        學術交流的第三個層次是跨國交流。我們可以看到海外研究董仲舒的學者雖然不多,但廣泛分布在日本、法國、德國、瑞士、英國、美國、加拿大等國家,可以說董學研究已經(jīng)成為一門“跨國學科”。但時至目前,尚未見過一篇文章對西方的董仲舒研究進行廣泛而深入的元研究,這恰恰說明東西方董學研究跨國交流的缺乏。西方學者對中國董學研究著作的引用集中于那幾位大師身上。西方學者中除了桂思卓(Queen)的作品[16]在中國有十幾次引用外,基本沒有被關注過。但我們可以看出,傅蘭克(Franke)[29]、吳康(Woo)[30]、田則岳(Tain)[42]、戴偉生(Davidson)[43]和Arbuckle[45]的作品都至少達到了中國當前的出版標準。我們完全可以做一個《海外董學叢書》將這些著作翻譯成漢語以西中文對照的方式,或以純漢語出版。當然桂思卓(Queen)[23]和魯惟一(Loewe)[32]的作品已經(jīng)有了漢譯本,如果收入這個叢書還需要聯(lián)系漢語版權的問題。而本文中所列的關于董仲舒的西文論文也可以翻譯成漢語,結集成《海外董學叢書》的一冊《西方董學研究文匯》出版。當然,這套叢書也可以收入一些日文、朝鮮文和越南文等文字的董學著作。

         

        參考文獻:

         

        [1]吳龍燦.董仲舒哲學研究百年[J].衡水學院學報,2015,17(5):27-33.

         

        [2]李宗桂.董仲舒哲學思想研究三十年[J].哲學動態(tài),1986(8):40-44.

         

        [3]林昱冰.中國大陸《春秋繁露》研究二十年[J].成都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4):72-77.

         

        [4]高春菊.近十年來董仲舒研究述論[J].河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33(2):125-130.

         

        [5]郝建平.近十年來董仲舒思想研究綜述[J].天水師范學院學報,2010,30(3):52-56.

         

        [6]曹迎春.2013年董仲舒研究綜述[J].衡水學院學報,2014,16(2):34-37.

         

        [7]王文書.2014年董仲舒研究綜述[J].衡水學院學報,2015,17(2):28-33.

         

        [8]王文書.2015年董仲舒研究綜述[J].衡水學院學報,2016,18(2):53-60.

         

        [9]郝建平.2015年董仲舒研究綜述[J].天水師范學院學報,2016,36(4):104-108.

         

        [10]王文書.2016年中國大陸地區(qū)董仲舒研究綜述[J].衡水學院學報,2017,19(2):61-68.

         

        [11]TIMOTEUS POORA.Notes on New Studies on Tung Chung-shu[J].Archiv Orientalni,1965(33):256-271.

         

        [12]桂思卓.董仲舒研究:歐洲北美新趨勢[J].曹智頻,夏英林,譯.中國哲學史,1998(1):120-126.

         

        [13]周桂鈿.董仲舒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14]HUGHES E R.Chinese Philosophy in Classical Times[M].London:J.M.Dent&Sons Ltd,1942.

         

        [15]DE BARY,CHAN W T,WATSON BURTON.Sources of Chinese tradition[M].Columbia:Columbia University Pres,1960.

         

        [16]CHAN W T.A Source Book in Chinese Philosophy[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69.

         

        [17]TUNG CHUNG-SHU.Ch'un-Ch'iu Fan-Lu:üppiger Tau des Frühling-und-Herbst-Klassikers,übersetzung und Annotation der Kapitel Eins bis Sechs[M].Roberth H.Gassmann,Translated.Bern:Peter Lang,1988.

         

        [18]MICHEL S.Tung Chung-shu Ch'un-Ch'iu Fan Lu.üppiger Tau des Frühling-und-Herbst-Klassikers.Schweizer Asiatische Studien:Monographien 8 by Robert H.Gassmann[J].Monumenta Serica,1988-1989(38):289-292.

         

        [19]ARBUCKLE GARY.Some Remarks on a New Translation of the Chunqiufanlu-Robert H.Gassmann,Tung Chung-shu,Ch'un-ch'iu Fan-lu.üppiger Tau des Frühling-und-Herbst-Klassikers:übersetzung und Annotation der Kapitel eins bis sechs.Schweizer Asiatische Studien Monograph[J].Early China,1992(8):215-238.

         

        [20]ARBUCKLE GARY.Tung Chung-shu,Ch'un-ch'iu fan-lu:üppiger Tau des Frühling-und-Herbst-Klassikers;übersetzung und Annotation der Kapiteleinsbissechs[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1993,113(1):97-100.

         

        [21]DONG ZHONGSHU.Luxuriant Gems of the Spring and Autumn[M].Sarah A Queen,John S.Major,Edited and Translated.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2015.

         

        [22]MICHAEL LOEWE."Luxuriant Gems of the Spring and Autumn"[M].Journal of Chinese Studies,2017,64:321-329.

         

        [23]QUEEN S A.From Chronicle to Canon:The Hermeneutics of the Spring and Autumn,according to Tung Chung-shu[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

         

        [24]ALFRED FORKE.Geschichte der Mittelalterlichen Chinesischen Philosophie[M].Hamburg:Hamburg:Friederichsen,1934.

         

        [25]PAUL EDWARDS.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M].Farmington Hills:Thomson Gale,1967:98.

         

        [26]EDWARD CRAIG.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M].London:Taylor and Francis,1998:111-112.

         

        [27]IAN P MCGREAL.Great Thinkers of the Eastern World[M].New York:HarperCollins,1995:67-70.

         

        [28]ANTONIO S CUA.Encyclopedia of Chinese Philosophy[M].New York:Routledge,2003:238-240.

         

        [29]OTTO FRANKE.Studien zur Geschichte des konfuzianischen Dogmas und der chinesischen Staatsreligion:Das Problem des Tsch'un-ts'iu und Tung Tschung-schu's Tsch'un-ts'iu fan lu[M].Hamburg:Friederichsen&co.1920.

         

        [30]KANG WOO.Les trois the?ories politiques du Tch'ouen ts'ieou,interpre?te?es par Tong Tchong-chou d'apre?s les principes de l'e?cole de Kong-yang[M].Paris:E.Leroux,1932.

         

        [31]蕭公權.書籍評論——春秋政治學說[J].清華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1932(S1):459-464.

         

        [32]MICHAEL LOEWE.Dong Zhongshu,a'Confucian'heritage and the Chunqiufanlu[M].Leiden:Brill,2011.

         

        [33]桂思卓.從編年史到經(jīng)典:董仲舒的春秋詮釋學[M].朱騰,譯.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10.

         

        [34]STEPHEN DURRANT.Review of From chronicle to canon:the hermeneutics of the Spring and Autumn according to Tung Chung-shu.By Queen Sarah A[J].Journal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1997,7(3):287-494.

         

        [35]MARK CSIKSZENTMIHALYI.Cosmology and Politics[J].Review of Politics,1998,60(3):614-616.

         

        [36]ANNE CHENG.Review of Sarah A.Queen,From Chronicle to Canon:The Hermeneutics of the Spring and Autumn,According to Tung Chung-shu[J].Early China,1998-1999,23-24:353-366.

         

        [37]MARIANNE BUJARD.Review of Sarah A.Queen,From Chronicle to Canon.The Hermeneutics of the Spring and Autumn according to Tung Chung-shu[J].Annales Histoire Sciences Sociales,1999,54:757-761.

         

        [38]魯惟一.董仲舒:“儒家”遺產(chǎn)與《春秋繁露》[M].戚軒銘,王玨,陳顥哲,譯.香港: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2017.

         

        [39]JOHN S MAJOR.Review of Michael Loewe.Dong Zhongshu,a"Confucian"Heritage and the Chunqiu Fanlu[J].China Review International,2012,19(2):302-305.

         

        [40]PAUL FISCHER.Review of Dong Zhongshu:A'Confucian'Heritage and the Chunqiu Fanlu by Michael Loewe(review)[J].Philosophy East&West,2013,63(2):306-308.

         

        [41]GARRET OLBERDING.Review of Dong Zhongshu,a“Confucian”Heritage and the Chunqiu Fanlu.By Michael Loewe[J].Journal of Chinese Philosophy,2015,41(1-2):207–210.

         

        [42]TAIN TZEY-YUEH.Tung Chung-shu's System of Thought:Its Sources and its Influence on Han[D].Los Angele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Los Angeles,1974.

         

        [43]STEVEN CRAIG DAVIDSON.Tung Chung-shu and the origins of imperial Confucianism[D].Madison: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1982.

         

        [44]RICHARD R VUYLSTEKE.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Tung Chung-Shu(179-104 B.C.):a Critical Exposition[D].Mānoa:Hawaii University,1982.

         

        [45]GARY ARBUCHLE.Restoring Dong Zhongshu(BC195-115):an Experiment in Historical and Philosophical Reconstruction[D].Vancouver:the 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1991.

         

        [46]MARIANNE BUJARD.La vie de Dong Zhongshu:énigmes et hypothèses[J].Journal Asiatique,1992,280(1-1):145-217.

         

        [47]蘇輿.春秋繁露義證[M].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2.

         

        [48]GARY ARBUCKLE.A Note on the Authenticity of the Chunqiu Fanlu春秋繁露:The Date of Chunqiu Fanlu Chapter 73"Shan Chuan Song山川頌"("Praise-ode to Mountains and Rivers")[J].T'oung Pao,1989,75(4/5):226-234.

         

        [49]慶松光雄.春秋繁露五行諸篇偽作考——董仲舒の陰陽?五行説との関連に於て[J].金沢大學法文學部論集哲學史學編,1959(6):29-46.

         

        [50]戴君仁.董仲舒不說五行考[J].國立中央圖書館館刊,1968(10):9-19.

         

        [51]GARY ARBUCKLE.Five Divine Lords or One(Human)Emperor?A Problematic Passage in the Material on Dong Zhongshu[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1993,113(2):277-280.

         

        [52]ROBIN R Wang.Dong Zhongshu's Transformation of"Yin-Yang"Theory and Contesting of Gender Identity[J].Philosophy East&West,2005,55(2):209-231.

         

        [53]GARY ARBUCKLE.Inevitable Treason:Dong Zhongshu's Theory of Historical Cycles and Early Attempts to Invalidate the Han Mandate[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1995,115(4):585-597.

         

        [54]MICHAEL LOEWE.Dong Zhongshu as a Consultant[J].Asia Major,2009,22(1):163-182.

         

        [55]CHARLES SANFT.Dong Zhongshu's Chunqiu Jueyu Reconsidered:On the Legal Interest in Subjective States and the Privilege of Hiding Family Members’Crimes as Developments from Earlier Practice[J].Early China,2010(33-34):2010-2011.

         

        [56]河北景縣董故莊大隊黨支部.林彪和董仲舒是一個窩里的蝎子[J].紅旗,1974(2):50-51.

         

        責任編輯:近復

         


        微信公眾號

        儒家網(wǎng)

        青春儒學

        民間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