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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方彥壽】閩學與福州書院考述

        欄目:廟堂道場
        發(fā)布時間:2019-08-10 00:36:55
        標簽:福州書院、閩學

        閩學與福州書院考述

        作者:方彥壽(福建建陽市黃花山18號朱熹研究中心)

        來源:朱漢民、李弘祺主編《中國書院》第七輯,湖南大學出版社,2006年12月版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己亥七月初八日丁丑

        ??????????耶穌2019年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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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國的書院制度濫觴于唐代,確立和發(fā)展于宋代。隋唐以前,福建被視為未開化的蠻荒之地,教育事業(yè)落后于全國。但在書院的發(fā)展上,卻與全國各地處于同一起跑線上。宋代,特別是南宋,由于以朱熹為代表的閩學的崛起,福建書院的發(fā)展迅猛,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也以“閩學”的特色而獨樹一幟。而福州的書院就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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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最早的書院,是福清陳燦于唐代所創(chuàng)的聞讀書院。地點在福清城東福唐里小隱巖,距城約30里,因陳燦于此讀書而后其地更名為“聞讀山”。[1]據(jù)傳,南宋時朱熹過此,曾提筆大書“聞讀”二字。[2]陳燦,字德宣,曾歷官水部郎中,因厭倦仕宦生涯而歸隱,讀書山中。此書院的具體創(chuàng)建年代,因史籍缺載而難以詳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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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樂林慎思(844—880),字虔中,自號伸蒙子。咸通十年(869年)進士,官校書郎至水部郎中。僖宗時因直諫被貶為萬年令。著有《續(xù)孟子》2卷、《伸蒙子》3卷。他提倡教化,為政主德刑兼施,持論醇正,為閩中早期儒家學者中的佼佼者。林慎思在長樂城北德成巖建有德成草堂,[3]講道論學其中。后朱熹至此,有留題曰“德成于慎思”。[4]宋人改名為“德成書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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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屬邑古田,則有余仁椿于南唐保大元年(943年)創(chuàng)建的藍田書院。[6]余仁椿,古田杉洋人,南唐時以員外郎官永貞(今羅源)縣令。退休后在杉洋建此書院,“捐田建學,以訓鄉(xiāng)族”。[7]后人作記云:“三陽余氏,乃青田巨族,人物濟濟,風俗為尤盛。昔員外公,相地宜創(chuàng)學館,背乾向巽。萃山川之秀,額以‘藍田’。二百年間,簪纓間出,子孫顯榮,皆由此地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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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以上粗略的介紹中可以看出,福州早期的書院,或受隱士文化的影響,為儒者隱居讀書之所;或從本家庭的“子孫顯榮”這一利益出發(fā)而創(chuàng)“學館”,相當于家塾。其性質(zhì),與宋代閩學者創(chuàng)建書院,廣招天下門徒,動輒數(shù)以百人,既屬私家辦學,又帶有廣泛社會性的培育人才的教育機構(gòu)略有不同。而其相同之處則在于:一是均為私家所創(chuàng);二是均為傳播儒學文化的陣地;三是地點也多設(shè)在人跡罕至而又風光優(yōu)美即所謂“群山之間峰巒疊秀”[9]之處。因此,這些早期書院,可視為福州書院教育制度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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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宋時期,福州書院比唐、五代時期有了很大的發(fā)展。其原因與“閩學”的興起有重要的關(guān)系。所謂閩學,指的是以理學的集大成者朱熹為代表的理學思想體系;又指以朱熹為代表的,包括其弟子以及再傳、續(xù)傳在內(nèi)的學術(shù)派別。本文所說的閩學,主要側(cè)重于后一意義即學派而言。而追溯其源,閩學的早期代表人物則有北宋的侯官人氏陳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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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襄(1017—1080),字述古,號古靈。他是早期福建理學的先驅(qū)者,有宋代閩中“理學倡道第一人”之譽。被清人全祖望贊為“其倡道之功,則固安定(胡瑗)、泰山(孫復(fù))之亞,較之程(二程)、張(載),為前矛焉”。[10]陳襄創(chuàng)建了古靈書院,地點在侯官城西南約60里的古靈溪之濱。[11]周圍有古靈山,峰名文筆峰,峻特峭拔。關(guān)于古靈書院,地方志書多為三言兩語,故其重要意義,也一向為學界所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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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古靈書院不僅是福州,也是全閩第一所在真正意義上,由福建本土的著名教育家創(chuàng)辦的書院。它絕對不是后來的一些方志中所說,僅僅是“宋儒陳襄的讀書處”那么簡單。據(jù)《宋元學案·古靈四先生學案》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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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閩海古靈先生于安定(胡瑗)輩蓋稍后,其孜孜講道,則與之相埒。安定之門先后至一千七百余弟子,泰山(孫復(fù))弗逮也。而古靈亦過千人。安定之門如孫莘老(覺)、管臥云(師復(fù))輩皆兼師古靈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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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有弟子逾千人的著名教育家,他所創(chuàng)建的書院豈能只顧自己“讀書”而不講學?此無論于情于理都說不通。雖然陳襄后在浦城、仙居、河陽、常州、杭州等地為官,均致力于興學教化,其及門弟子有一部分在這些地方從學,但其在福州的弟子還有張諤、劉淮夫,莆仙有黃穎、傅楫等人可考;其學友則有同鄉(xiāng)鄭穆、陳烈、周希孟(與陳襄并稱“海濱四先生”)和劉彝等。全祖望在《宋元學案·古靈四先生學案》卷首第一句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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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定、泰山并起之時,閩中四先生亦講學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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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是什么地方?難道真的以一葉扁舟漂泊在海上講學不成?此“海上”不過是從福州瀕臨東海的地理位置而言,其確切地點,就是陳襄創(chuàng)建的古靈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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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古靈書院也是福建第一所由著名理學家創(chuàng)建的書院,開了書院這一個教育機構(gòu)在福建與理學聯(lián)姻的先河。由于宋代重文輕武,科舉是讀書人入仕的捷徑,在書院的教學中,要把當時與科考沒有多少關(guān)系的理學列為書院的主要課程是很難的,而陳襄卻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故黃宗羲對他這樣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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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時,學者方溺于雕篆之文,相高以詞華;所謂知天盡性之說,皆指以為迂闊而士亦莫之講也。先生獨有志于傳道,與同里陳烈、鄭穆、周希孟者為友,氣古行高,以天下之重為己任。聞?wù)呤冀孕χ?,先生不為動,躬行益篤,學者亦稍稍化之,多從之游,而閩海間遂有“四先生”之目……已而四先生之名聞于天下,有從遠方來受學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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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天盡性之說”即孔孟儒家學說?!爸臁睘閷τ钪嫣斓氐奶娇己陀X解,“盡性”是對人生境界即道德修養(yǎng)的提升。作為宋明新儒學在閩中的開拓者,陳襄的學術(shù)思想及其講學的內(nèi)容,已基本涉及后來被朱熹等閩學者所廣泛關(guān)注的“理”、“誠”、“性”、“情”、“中”、“道”等理學范疇。這些在當時熱衷于科舉的福州士人眼中,只不過是“迂闊”之論。而陳襄和他的三位志同道合的友人,卻以大輅先輪的勇氣,“躬行益篤”,將理學引入福州的書院,辛勤地耕耘,終于使當時的東南沿海理學荒漠地帶出現(xiàn)了第一片綠洲!陳襄之后,一直到北宋后期,才有理學家游酢、楊時等在閩北創(chuàng)建書院,傳道講學。此后隨著南宋朱熹學派的興起,閩中書院如武夷精舍、考亭書院方能在全國產(chǎn)生巨大影響。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陳襄所創(chuàng)建的古靈書院,在福建書院史和閩學發(fā)展史上均有開拓之功,其意義之重大,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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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襄的教育思想也頗具特色。他認為“學校之設(shè),非所以教人為辭章取祿利而已,必將風之以德行道藝之術(shù),使人陶成君子之器,而以興治美俗也”,[13]提倡學校教育以道德教化為先,使學生成為仁人君子,進而推廣到全社會,達到“興治美俗”的作用。而他所反對的“為辭章取祿利”的思想則開了后來朱熹書院教育反科舉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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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時期的福州書院,還有地處福清??阪?zhèn)龍山北麓的龍江書院,始創(chuàng)年代缺考。北宋末宣和六年(1124年),鎮(zhèn)官陳麟措資30萬重修,“為秀民講學之地”。[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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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時期,是福州書院發(fā)展的繁榮時期。其原因,我在《朱子學與閩北書院考述》[15]一文中提出三點。因福州與閩北處于同一行政區(qū)域,且同處于南宋這一時代背景之下,故其原因應(yīng)是相同的。簡言之,一是南宋偏安一隅的局勢,使地處東南的福建,在社會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方面都獲得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發(fā)展契機,為福建書院文化的發(fā)展提供了必要的文化基礎(chǔ)和物質(zhì)條件。二是官學的腐敗和衰落從反面刺激了書院的勃興。朱熹曾以福州府學為例說:“福州之學在東南為最盛,弟子員常數(shù)百人。比年以來,教養(yǎng)無法,師生相視,漠然如路人。以故風俗日衰,士氣不作,長老憂之,而不能有以救也?!盵16]師道不立,官學失教使其日漸衰落,卻促成了南宋私學的主要形式——書院的興盛。三是理學發(fā)展到了朱熹的時代,走向了全面鼎盛,相應(yīng)地,以朱子閩學為教學基本內(nèi)容的閩中書院也必然要隨著閩學的發(fā)展而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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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時期,福州府城及屬縣所創(chuàng)建的書院達16所(參見《南宋福州書院一覽表》)。這個數(shù)字,略少于閩北的建寧府(22所),而多于延平府和邵武軍(各6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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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時期福州書院的數(shù)量少于閩北,其原因與書院文化的特性有關(guān)。就性質(zhì)而言,南宋及此前的書院,大多為私學;從文化的角度來看,書院文化帶有濃厚的“山林文化”特色。通常均由較有名望的學者“擇勝地,立精舍,以為群居講習之所”[18],“儒生往往依山林,即間曠經(jīng)講授,大率多至數(shù)十百人”[19]。因此,名山大川、風景名勝之處往往也是書院文化教育發(fā)達的地區(qū)。閩北由于是山區(qū),境內(nèi)有著名的武夷山而得到許多學者的青睞,而福州作為省會城市,都市文化的特色更為濃厚,以山林文化為特色的書院文化相對較弱也就不足為奇了。這也是南宋時期的福州書院多設(shè)在周圍屬縣,而府城內(nèi)僅有于山、烏山偶有創(chuàng)建的內(nèi)在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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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福州書院一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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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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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chuàng)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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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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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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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處

        拙齋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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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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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興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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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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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閩通志》卷四四

        藍田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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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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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興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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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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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國《福建通志·學校志》一

        瓜山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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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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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熙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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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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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國《福建通志·名勝志》一

        龍峰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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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砥、劉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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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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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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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閩書》卷三二

        龍門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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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學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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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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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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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國《福建通志·名勝志》九

        浣溪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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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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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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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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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閩通志》卷四四

        嵩高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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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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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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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閩通志》卷四四

        螺峰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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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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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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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閩通志》卷四四

        魁龍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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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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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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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閩通志》卷四四

        東華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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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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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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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閩通志》卷四四

        栗山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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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憲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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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泰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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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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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齋年譜》

        云谷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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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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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定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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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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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齋年譜》

        高峰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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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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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定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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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懷安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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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齋年譜》

        鰲峰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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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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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慶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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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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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燔《鰲峰精舍記》

        三山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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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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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祐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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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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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閩通志》卷四四

        石塘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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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公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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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定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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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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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閩通志》卷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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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時期福州的書院與閩學的發(fā)展關(guān)系密切,創(chuàng)建者或講學者多為當時知名的理學家。如創(chuàng)建拙齋書院的林之奇,字少穎,侯官人。曾從名儒“大東萊”呂本中學,后本中之侄“小東萊”呂祖謙入閩師從林之奇,就在拙齋書院從學。據(jù)《宋元學案·紫微學案》記載,當時林之奇門下弟子達“數(shù)百人”。而創(chuàng)栗山草堂的林憲卿,創(chuàng)龍峰書院的劉砥、劉礪兄弟,創(chuàng)云谷書樓和高峰書院的黃榦,創(chuàng)鰲峰精舍的潘柄、楊復(fù)、陳宓,創(chuàng)龍門精舍的林學蒙等均為朱熹的高弟。即使創(chuàng)建者姓名缺考的古田的幾所書院,也與閩學有密切關(guān)系。如螺峰書院,據(jù)載有“朱晦翁與黃勉齋講學于此”[20]。而魁龍書院則與朱熹在古田的弟子林擇之、林擴之兄弟有關(guān),朱熹曾在此講學。[21]創(chuàng)建于北宋的福清龍江書院,到南宋也相繼有福清王蘋、林亦之、陳藻和莆田林光朝等名儒先后在此講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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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宋福州從事書院教育的閩學者中,應(yīng)加以特別關(guān)注的是黃榦。這不僅因為他是朱熹的高弟和女婿,朱子門人中最有成就的教育家,還因為黃榦在福州從事書院教育的事跡,在相關(guān)地方史志中罕見記載,以致長期以來,不為人們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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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榦(1152—1221),字直卿,號勉齋,閩縣人,從學朱熹前后達25年之久。朱熹的學術(shù)成就和他在各地書院的講學實踐密不可分。而黃榦的傳道衛(wèi)統(tǒng)的歷史功績,也與他在各地創(chuàng)建書院、執(zhí)教講學生涯息息相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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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貧樂道,是宋代理學家們所共同遵守的信條。到了黃榦,則可以說發(fā)揮到了極致。他畢生謹守父兄廉勤之訓,堅持“但能守簞瓢,何事不可為”的信念,即使從任漢陽知軍、安慶知府等職歸來,因家貧無屋可居,借破廟以棲身之時,仍堅持辦學,教授生徒。黃榦福州、漢陽、建陽等地創(chuàng)建的書院有6所,并先后在10所書院、6所官辦儒學授課。僅在福州,他就創(chuàng)建了云谷書樓和高峰書院,并在栗山草堂、鰲峰精舍、閩縣縣學,以及于山、烏山等地的民居、寺廟講過學。栗山草堂在福州懷安縣栗山,嘉泰元年(1202年),黃榦應(yīng)林憲卿之邀,在此講學,及門弟子有朱熹的孫子朱鉅、朱鈞,以及栗山林氏的一批子弟。云谷書樓在福州烏山法云寺旁,黃榦建于嘉定十二年(1219年)五月。此前,黃榦從漢陽歸,因無屋可居,乃假城南烏山法云寺而居,有聯(lián)自嘲云:“投老無家依寶剎,為貧竊粟奉琳宮?!遍T人弟子畢集于此,乃創(chuàng)云谷書樓講學,并重修《禮書》。高峰書院在懷安長箕山(即今黃榦墓旁),建于嘉定十三年(1220年)。據(jù)載,書院建成,“一向深入學者,赍糧從于山間云”。[23]黃榦的弟子,僅在福州及鄰府邑的就有200多人,筆者撰有《勉齋門人考》一文(待刊),收錄了迄今有姓名事跡的黃榦弟子61人。由此可見,《宋史·黃榦傳》載其晚年回到福州講學,“弟子日盛,巴蜀、江、湖之士皆來”并非虛妄之詞??梢哉f,黃榦在福州的書院教學實踐,為閩學的傳播和弘揚,培養(yǎng)了大批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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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教學實踐中,黃榦除了將朱熹考亭書院成功的教學經(jīng)驗如崇祀學派先賢、教學與研究相結(jié)合、知志行結(jié)合等方法引入福州書院外,還著重強調(diào)學者要以立志為先,認為“學道如登山”,不可“半途而遂廢”,教導(dǎo)弟子應(yīng)“循序而漸進,自強而不息”。[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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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南宋開始,福州書院逐漸脫離私家辦學的軌道,走向官學化的歷史進程。寶祐二年(1254年),福建提刑王泌在西湖創(chuàng)建三山書院,此為福州官辦書院之始。元至正十九年(1359年),為紀念名儒黃榦,在于山其講學舊址上新建的勉齋書院,由官府出資,撥學田150畝以供贍養(yǎng),任命儒士張理為山長。[25]此為福州書院由官府任命學官的較早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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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代,福州新建書院19所,其中僅明初永樂年間,相傳為福州三才子林岊等所建的觀瀾書院系私學外,[26]其余18所全部由各級地方官如巡撫、提學、知府、知縣等所建,[27]且創(chuàng)建時間多集中在明中葉。明前期福州書院沉寂的原因,一是官府只重視官辦學校的建設(shè)而不重視書院建設(shè),二是規(guī)定非學校出身不能參加科舉應(yīng)試,使書院的生源得不到保證。明中葉以后,王陽明學派興起,講學之風重開。其“良知即天理”的心學思想對閩學者而言,是一種挑戰(zhàn);而對書院建設(shè)來說,則是一種機遇。明代福州18所書院中,大部分都建于正德、嘉靖間,其主因就在于此。但從根本上說,書院的活力在于自由講學,開展學術(shù)研究,以及不同學派的學術(shù)論辯,而官辦書院則大多沿襲官辦儒學僵化陳舊的管理模式,大多有書院之名而無書院之實,最終與官辦儒學一樣,淪為科舉的附庸。這種情況,到了清代才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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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代,福州新建書院36所,比閩北延平、邵武、建寧三府新創(chuàng)書院的總和還多出3所。[28]這說明,清代的福州已經(jīng)后來居上,成為全省書院文化發(fā)展的中心。其原因,仍與書院官學化趨向密切相關(guān)。宋代的書院多為私學,創(chuàng)建者往往多把書院建在山野林壑,使書院帶有一種濃厚的山林文化教育的色彩。但這僅僅是一種習慣,并沒有什么強制性的理由。隨著書院官學化的加速,后來這些書院的創(chuàng)建者多為地方行政長官,他們?yōu)榱吮阌趶恼图骖欀v學,當然不可能也不愿意去服從過去的所謂習慣。因此,在車馬喧囂的市井之中也就有了眾多的官辦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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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代福州最有名的當屬四大書院,即鰲峰書院、鳳池書院(嘉慶二十二年,1817年,汪志伊等建)、正誼書院(同治五年,1866年,左宗棠建)和致用書院(同治十二年,1873年,王闿運建)。四大書院創(chuàng)建時間先后不一,其共同特點均為名臣倡建、官方出資,屬于全省性的高等學府。其中最具閩學特色的是鰲峰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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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鰲峰書院始創(chuàng)于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創(chuàng)建者為儀封(今河南蘭考)人氏張伯行。張伯行(1652—1725),字孝先,號敬庵??滴醵哪辏?685年)進士,四十六至四十八年(1707—1709)任福建巡撫。他是清初著名的理學家、教育家和出版家,所創(chuàng)鰲峰書院以復(fù)興閩學和振興書院教育為宗旨。仿效朱熹考亭書院崇先賢之例,在書院內(nèi)辟五子祠,奉祀宋代理學家周敦頤、二程、張載,以明學統(tǒng);以朱熹《四書集注》、《近思錄》等理學著作為教材;編《學規(guī)類編》二十七卷,將朱熹《白鹿洞書院揭示》列在首卷,作為書院的學規(guī)。藏書和刻書是宋、元以來福建書院的傳統(tǒng),但清以前的福州書院卻很少有這方面的記載。而鰲峰書院則有“建藏書樓,先后積數(shù)萬卷”,[29]以四部分類法收藏,編《鰲峰書院藏書目錄》四卷。張伯行還在鰲峰書院刊刻出版了大量的閩學文獻。他曾到宋以來的刻書中心建陽,尋訪宋元閩學諸子的著作,“購求宋儒遺書,手為評釋、授梓”。[30]由他主持編纂的《正誼堂全書》達63種437卷,另有續(xù)編5種46卷。其中所收多為朱熹、楊時、羅從彥、李侗、黃榦、真德秀、熊禾、吳海、陳真晟等閩學先賢的著作。張伯行自己編撰的《濂洛關(guān)閩書》、《學規(guī)類編》等13種亦收錄其中。以篇幅而論,在歷代福建書院刻本中,《正誼堂全書》堪稱此中之冠,是一部集大成的閩學文獻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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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鰲峰書院的首任山長蔡壁,是漳浦籍的一位名儒,為弘揚閩學而不遺余力,教導(dǎo)諸生循循善誘。后任歷屆山長諸如蔡世遠(壁子)、陳正朔、林枝春、朱仕琇、孟超然、陳壽祺、張甄陶、鄭光策、林春溥、郭柏蔭等也多為碩學之士。先生為百里挑一,學生也是擇優(yōu)錄取。雍正十一年(1733年),清世宗下諭令督撫在各省“省城設(shè)立書院,各賜帑千兩為營建之費”。其中福建唯一得此殊榮的書院就是鰲峰書院。[31]諭文還規(guī)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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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立書院,擇一省文行兼優(yōu)之士讀書其中,使之朝夕講誦,整躬勵行,有所成就,俾遠近士子現(xiàn)感奮發(fā),亦興賢育才之一道也。[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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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鰲峰書院的生源乃全省各地擇優(yōu)錄取,故其學生也多為品學兼優(yōu)之士,后來還出了童能靈、雷鋐、陳庚煥、林則徐、梁章鉅、陳化成等這樣一批杰出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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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世宗的諭文,使鰲峰書院在福建官學中的地位得以迅速提高,并實際上成了當時省內(nèi)的最高學府。當時與福州鰲峰書院同時得到“賜帑千兩”的書院在外省還有22所。[33]而與建陽考亭書院一樣久負盛名的湖南岳麓、廬山白鹿洞等書院,由于地處偏遠,均不在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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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知,在書院由私學向官學轉(zhuǎn)化的同時,以山林文化為特色的書院文化,其重心也在向都市文化轉(zhuǎn)移。鰲峰書院的崛起,及其在全省最高學府地位的確立,既是福建書院文化的重心向都市轉(zhuǎn)移得以確立的標志,也是歷代閩學重鎮(zhèn)均在閩北,至清初終于向省會福州轉(zhuǎn)移的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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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嘉時期,自詡為“漢學”的考據(jù)學派興起,其領(lǐng)軍人物阮元標榜“崇宋學之性道,而以漢儒經(jīng)義充之”。[34]福州則有其門人陳壽祺與之相呼應(yīng)。陳壽祺本主宋學,因受恩師阮元的影響而轉(zhuǎn)向漢學。乾嘉學派雖在學界有一定的影響,但對崇奉朱子閩學的福州書院沖擊并不大。一直到清末廢科舉,福州的書院方被新式學堂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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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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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明·何喬遠《閩書》卷三二《建置志》、卷七九《英舊志》、卷六《方域志》,福建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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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清·饒安鼎等修《福清縣志》卷二《地輿志》,福清方志委1989年鉛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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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明·黃仲昭《八閩通志》卷四,《地理志·山川》,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本,198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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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明·何喬遠《閩書》卷三二,《建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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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參拙著《朱熹書院與門人考》第17頁“藍田書院”,華東師大出版社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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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閩書》卷七六,《英舊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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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宋·郭能《余氏重修藍田書院》,古田《余氏總譜志》卷上,1993年鉛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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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八閩通志》卷四,《地理志·山川》描繪林慎思德成草堂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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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清·黃宗羲《宋元學案》卷五《古靈四先生學案》,中國書店《海王村古籍叢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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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明·黃仲昭《八閩通志》卷四四,《學校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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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明·黃仲昭《八閩通志》卷四四,《學校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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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宋元學案·古靈四先生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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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杭州勸學文》,《古靈集》卷一九,四庫全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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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清·饒鼎安等修《福清縣志》卷五,《學校志·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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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朱子研究》200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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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朱熹《福州州學經(jīng)史閣記》,《朱文公文集》卷八○,四部叢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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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參拙文《朱子學與閩北書院考述》,《朱子研究》200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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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朱熹《石鼓書院記》,《朱文公文集》卷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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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呂祖謙《白鹿洞書院記》,李夢陽《白鹿洞書院志》卷六,中華書局1995年版《白鹿洞書院古志五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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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乾隆《古田縣志》卷四,《學校志》,古田方志辦1987年點校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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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林其將《魁龍書院》,《朱子研究》1995年3、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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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明·黃仲昭《八閩通志》卷四四,《學校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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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勉齋年譜》,《勉齋先生黃文肅公文集》附卷,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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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陳師復(fù)仰止堂記》,《勉齋集》卷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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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元·貢師泰《勉齋書院記》,載弘治《八閩通志》卷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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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此書院不見于史志記載,僅見于季嘯風主編《中國書院史辭典》97頁,浙江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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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統(tǒng)計數(shù)字以民國《福建通志學校志》為主,參考福州各屬縣地方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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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參見拙文《朱子學與閩北書院考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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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民國《福建通志名宦傳》卷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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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民國《福建通志名宦傳》卷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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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民國《福建通志·學校志》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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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清朝文獻通考》卷七○,《學??肌?,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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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李國鈞主編《中國書院史》第781頁,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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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清·阮元《擬國史儒林傳序》,《研經(jīng)室集》一集卷二,中華書局199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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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近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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