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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李承貴】王陽明“知行合一”論五種旨趣

        欄目:學(xué)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1-03-02 18:39:57
        標(biāo)簽:王陽明、知行二分、知行合一

        王陽明“知行合一”論五種旨趣

        作者:李承貴(南京大學(xué)哲學(xué)系教授、博士研究生導(dǎo)師)

        來源:《天津社會科學(xué)》,2021年第1期

         

        摘要:

         

        王陽明提出“知行合一”是為了解決“知行二分”,其欲解決的“知行二分”凡有五種:“外心求理”之“知行二分”、“沉湎經(jīng)書”之“知行二分”、“言行不一”之“知行二分”、“輕忽念頭”之“知行二分”、“冥行虛知”之“知行二分”。如此,王陽明“知行合一”便表現(xiàn)為五大旨趣。五大旨趣的生成正將“知行合一”推向“本體”,而作為本體的“知行合一”是王陽明處理“知行關(guān)系”的根本原則,并由此顯示其豐富的理論意蘊和強烈的現(xiàn)實關(guān)懷。

         

        關(guān)鍵詞:王陽明;知行二分;知行合一;五種旨趣;本體

         

        關(guān)于王陽明“知行合一”論,學(xué)術(shù)界已有可觀的成果,且不乏智慧的解釋與判斷。不過,若就王陽明“知行合一”本義言,似乎仍有推進(jìn)的空間。王陽明常言“知行合一”是“知行本體”,是“根本頭腦”,是“立言宗旨”,這暗示“知行合一”是其處理“知行關(guān)系”的根本原則。王陽明又說:“某今說個知行合一,正是對病的藥?!?這在提示我們,“知行合一”是一種治病的“藥”。既然是治病的“藥”,這就意味著可由所治之“病”求解“藥”之內(nèi)涵、特性和意蘊,即“知行合一”的內(nèi)涵、性質(zhì)與意蘊。那么,陽明“知行合一”究竟要治哪些“病”呢?

         

        一、“外心求理”之“知行二分”

         

        王陽明“知行合一”醫(yī)治的第一種病是“心理為二”之“知行二分”。進(jìn)入宋明時期,“心”、“理”關(guān)系成為新儒學(xué)的核心話題之一。那么,王陽明是怎樣處理二者關(guān)系的呢?可以概括為三個字:“心即理”。王陽明說:“心之體,性也;性即理也。故有孝親之心,即有孝親之理,無孝親之心,即無孝親之理矣。有忠君之心,即有忠君之理,無忠君之心,即無忠君之理矣。理豈外于吾心邪?”2“性”是天之所命于人者:“就其秉賦處說,便謂之性”3?!袄怼笔切?、忠、悌、信諸般德性。因而說“性”是“心”之體,即謂“理”是“心”之體,即謂“理”對“心”而言亦具“天之所命”特性。既然“心”之體是“理”,所以“理”與“心”是一,從而將諸般德性作為“性”而確定為“心”之必具者。既然“理”是“心”之所以然之“性”,那么“理”必由“心”出。王陽明說:“理也者,心之條理也。是理也,發(fā)之于親則為孝,發(fā)之于君則為忠,發(fā)之于朋友則為信,千變?nèi)f化,至不可窮竭,而莫非發(fā)于吾之一心?!?雖然“理”依所著對象而呈現(xiàn)千姿百態(tài),但無論哪種樣態(tài)都源于“心”。

         

        既然“理”作為“心”之“性”而成為“心”內(nèi)在之物,因而也自然成為價值意義的規(guī)定者。王陽明說:“圣人之所以為圣,只是其心純乎天理,而無人欲之雜?!孰m凡人而肯為學(xué),使此心純乎天理,則亦可以為圣人?!?就是說,無論是圣人還是凡人,其“心”必須是依“天理”而為,方可成為圣人之“心”。這意味著“心”作為無善無惡之知覺:“心不是一塊血肉,凡知覺處便是心”6,需要“理”的熏陶與充實。而經(jīng)由“理”之熏陶與充實的“心”,即為“善體”,王陽明說:“吾心之處事物,純乎理而無人偽之雜,謂之善”7。“心”之“善”由處理事務(wù)是否合“理”來決定。可見,“理”之于“心”的確具有價值意義的規(guī)定,而成為“心”之本體:“這心之本體,原只是個天理”8。不難發(fā)現(xiàn),“理”對于“心”而言,既是事實的存在,亦是價值的存在,而這兩種存在統(tǒng)一于“心”。

         

        “心”雖然無善無惡,但“心”有知覺,可以掌控、引導(dǎo)人之言行,使之去惡趨善。王陽明說:“就其主宰處說,便謂之心?!?這表明,主張“理在心中”,就是希望通過“理”的內(nèi)化而規(guī)定“心”的性質(zhì),而這個任務(wù)只有靠“心”來完成。王陽明又說:“心者,天地萬物之主也。心即天,言心則天地萬物皆舉之矣,而又親切簡易。故不若言‘人之為學(xué),求盡乎心而已?!?0“求盡乎心”便是求索“善體”的用功方向,但由于心之善體常為“欲”、“習(xí)”所遮蔽,使“求盡乎心”需要配套相應(yīng)的工夫。王陽明還說:“君子之學(xué)以明其心。其心本無昧也,而欲為之蔽,習(xí)為之害。故去蔽與害而明復(fù),匪自外得也。心猶水也,污入之而流濁;猶鑒也,垢積之而光昧??鬃痈骖仠Y‘克己復(fù)禮為仁’,孟軻氏謂‘萬物皆備于我’、‘反身而誠’。夫己克而誠,固無待乎其外也。世儒既叛孔、孟之說,昧于《大學(xué)》‘格致’之訓(xùn),而徒務(wù)博乎其外,以求益乎其內(nèi),皆入污以求清,積垢以求明者也,弗可得已。”11因而“求盡乎心”即是去除“個我私欲”與“不良習(xí)氣”,而去除“個我私欲”與“不良習(xí)氣”必須通過“立大體”工夫來完成,如孔子之“克己”、《大學(xué)》之“慎獨”、《中庸》之“至誠”、孟子之“反身而誠”等,因而解“格物”為“向外求索工夫”與孔孟思想是不相契的。既然求索“理”的工夫只在堅信善體自有,只在以善體潤身,只在提升個體修養(yǎng),這就意味著“心即理”語境中略去了“求索客觀知識的路徑”,也即沒有“心外之行”,因而這里的“知”、“行”便化約為一種德性修養(yǎng)工夫:“是兩個字說一個工夫”12。與此對照,如果主張“理在心外”,必然“外心求理”,朱熹的主張正是如此。王陽明說:“晦庵謂:‘人之所以為學(xué)者,心與理而已。心雖主乎一身,而實管乎天下之理,理雖散在萬事,而實不外乎一人之心。’是其一分一合之間,而未免已啟學(xué)者心理為二之弊。此后世所以有‘專求本心,遂遺物理’之患,正由不知心即理耳?!?3“心管天下之理”意味著“理在心外”,“理在心外”意味著向“外心求理”,而“外心求理”必引發(fā)“客觀的實踐”而致“知行二分”。

         

        因此,就醫(yī)治“外心求理”的“知行二分”言,陽明的“知行合一”在于維護(hù)“心即理”的理念。王陽明說:“心一而已,以其全體惻怛而言謂之仁,以其得宜而言謂之義,以其條理而言謂之理。不可外心以求仁,不可外心以求義,獨可外心以求理乎?外心以求理,此知行之所以二也。求理于吾心,此圣門知行合一之教,吾子又何疑乎?”14既然“理”在“心”中,“理”就是“心”,那么求“理”必由反身而誠、省察克治的工夫完成。概言之,由于“心即理”本體論的確立,不僅規(guī)定了“求索”的內(nèi)容和性質(zhì),而且規(guī)定了“求索”的方向和方式——“知”與“行”作為求索“理”的工夫,其方向是反身向內(nèi),其方式是誠省、慎獨,其內(nèi)容是滋養(yǎng)、顯豁“善體”,其性質(zhì)是道德修行與踐履。因而就這個意義上說,“知”和“行”便完全化約為僅有德性內(nèi)涵的修行工夫,正是作為貞定、滋養(yǎng)、豁顯“善體”的工夫,“知”與“行”合二為一;因而持守并實踐這種“知行合一”,亦就意味著治愈了“外心求理”的“知行二分”,從而維護(hù)和堅守著“心即理”的理念。

         

        二、“沉湎經(jīng)書”之“知行二分”

         

        王陽明“知行合一”醫(yī)治的第二種病是“沉迷經(jīng)書”之“知行二分”。王陽明認(rèn)為,圣賢講論學(xué)問,誦讀經(jīng)書,無不重視功用,無不注重踐履。他說:“圣賢論學(xué),無不可用之功,只是致良知三字,尤簡易明白,有實下手處,更無走失?!?5既然圣人之學(xué)以追求事功為目標(biāo)、以“實下手處”為旨趣,那么學(xué)習(xí)儒家經(jīng)典自然應(yīng)面向社會,應(yīng)訴諸實踐。但當(dāng)世儒者、士人普遍沉湎經(jīng)書而不能自拔,遑論付諸實踐。王陽明說:“顏子沒而圣人之學(xué)亡。曾子唯一貫之旨,傳之孟軻終,又二千余年而周、程續(xù)。自是而后,言益詳,道益晦;析理益精,學(xué)益支離無本,而事于外者益繁以難?!?6即是說自孟子至周(敦頤)、程(程顥、程頤),圣學(xué)“一貫之旨”雖然得到傳承,但此后因受朱子學(xué)說的影響,講說雖詳盡但不見道體,分析雖精細(xì)卻愈發(fā)支離,“徒考索于影響之間,牽制于文義之末”。

         

        在此情境下,怎么可能將經(jīng)書中的道理付諸實踐呢?因而有“思而不學(xué)”者。王陽明說:“此亦有為而言,其實思即學(xué)也。學(xué)有所疑,便須思之。‘思而不學(xué)’者,蓋有此等人只懸空去思,要想出一個道理,卻不在身心上實用其力,以學(xué)存此天理。思與學(xué)作兩事做,故有‘罔’與‘殆’之病。其實思只是思其所學(xué),原非兩事也?!?7王陽明認(rèn)為,“思”就是“學(xué)”,“學(xué)”就是“思”,所謂“思而不學(xué)則殆”,就是指有一種人固執(zhí)地懸空思索,卻疏于身心上用功,即不在實踐上用功,所以才會陷入困境。這就是“知而不行”。

         

        也有將“成圣”理解為知識、才能的積累者。王陽明說:“后世不知作圣之本是純乎天理,卻專去知識才能上求圣人。以為圣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我須是將圣人許多知識才能逐一理會始得。故不務(wù)去天理上著工夫,徒弊精竭力,從冊子上鉆研,名物上考索,形跡上比擬。知識愈廣而人欲愈滋,才力愈多而天理愈蔽?!?8由于人們不懂得成圣的根本是“純乎天理”,卻以為累積了知識、增長了才能便可成為圣人,于是沒日沒夜地鉆研文獻(xiàn)、考索名物、比擬行跡,從書冊中求索知識和才力。然而令人沮喪的是,知識越廣博人欲越膨脹,才力越強大天理越昏暗,因此,沉迷經(jīng)書非但不能達(dá)到成圣的目的,反而耽擱了實際的“純乎天理”工夫,從而使讀經(jīng)與實行脫節(jié)。

         

        更有將“為學(xué)”當(dāng)作嘩眾取寵手段者。王陽明說:“世之學(xué)者,章繪句琢以夸俗,詭心色取,相飾以偽,謂圣人之道勞苦無功,非復(fù)人之所可為,而徒取辯于言詞之間。古之人有終身不能究者,今吾皆能言其略,自以為若是亦足矣,而圣人之學(xué)遂廢。則今之所大患者,豈非記誦詞章之習(xí)!而弊之所從來,無亦言之太詳、析之太精者之過歟!”19為什么說“圣人之學(xué)廢”?因為當(dāng)世學(xué)者沉迷于書冊中,追逐絢爛華麗的辭藻,熱衷花里胡哨的分析,醉心虛無縹緲的辯論,卻對“為學(xué)”的公共價值了無興趣,將“為學(xué)”的真正目的束之高閣。

         

        有人只顧冥思苦想而不從事于學(xué)行,有人將求知識之累積當(dāng)作成圣的途徑,既然人們沉迷經(jīng)書而不能自拔,不能將經(jīng)書中道理付諸實踐,其在“知行”關(guān)系上的表現(xiàn)當(dāng)然是“知而不行”。王陽明說:“‘知行合一’之說,專為近世學(xué)者分知行為兩事,必欲先用知之之功而后行,遂致終身不行,故不得已而為此補偏救弊之言。學(xué)者不能著體履,而又牽制纏繞于言語之間,愈失而逾遠(yuǎn)矣。”20對王陽明而言,若只是盯著經(jīng)書思索而不在身心上用功,只是將累積知識、增長才能作為成圣的唯一訴求而無實際的作為,只是將求學(xué)問道當(dāng)作嘩眾取寵的手段而無身體力行,此即沉湎經(jīng)書而不訴諸實踐,亦即“知行二分”。因此,這個語境中的“知”就是經(jīng)書中的知識或道理,“行”就是使經(jīng)書中的“知識或理論對象化的實踐”,而“知行合一”就是要求理論付諸實踐、知識化為行動,從而治療“沉湎經(jīng)書”的“知行二分”。

         

        三、“言行不一”之“知行二分”

         

        王陽明“知行合一”醫(yī)治的第三種病是“言行不一”之“知行二分”。王陽明認(rèn)為,君子之學(xué)在言行關(guān)系上的主張是“言行一致”,但現(xiàn)實卻并非如此。王陽明說:“夫‘學(xué)問思辯行’,皆所以為學(xué),未有學(xué)而不行者也。如言學(xué)孝,則必服勞奉養(yǎng),躬行孝道,然后謂之學(xué),豈徒懸空口耳講說,而遂可以謂之學(xué)孝乎?學(xué)射則必張弓挾矢,引滿中的;學(xué)書則必伸紙執(zhí)筆,操觚染翰;盡天下之學(xué),無有不行而可以言學(xué)者,則學(xué)之始固已即是行矣?!?1按理,有怎樣的“知”,便應(yīng)有與其對應(yīng)的“行”,此謂“知行合一”。但吊詭的是,知孝者無“孝行”卻自以為“知孝”,知射者無“射行”卻自以為“知射”,此即懸空講說而無實際作為的空疏之風(fēng)。令王陽明憂心的是,這種空疏之風(fēng)在他那個時代無孔不入。

         

        有“言而無實”者。王陽明說:“今為吾所謂格物之學(xué)者,尚多流于口耳。況為口耳之學(xué)者,能反于此乎?天理人欲,其精微必時時用力省察克治,方日漸有見。如今一說話之間,雖只講天理,不知心中倏忽之間已有多少私欲。蓋有竊發(fā)而不知者,雖用力察之,尚不易見。況徒口講而可得盡知乎?今只管講天理來頓放著不循;講人欲來頓放著不去;豈格物致知之學(xué)?后世之學(xué),其極至,只做得個義襲而取的工夫?!?2這是說有一種人為學(xué),光有嘴上工夫,醉心于口耳之悅,吹得天花亂墜,但不能將“天理”訴諸行動,流于“言而無實”。而“言而無實”所導(dǎo)致的禍害是“天下不治”。王陽明說:“天下所以不治,只因文勝實衰,人出己見,新奇相高,以眩俗取譽,徒以亂天下之聰明,涂天下之耳目,使天下靡然爭務(wù)修飾文詞,以求知于世,而不復(fù)知有敦本尚實、反樸還淳之行?!?3只有恢復(fù)“敦本尚實、反樸還淳”之“行”,才可能消除“言而無實”及其帶來的禍害。

         

        有“言而無信”者。王陽明說:“甚哉,吾黨之多言也!夫言日茂而行益荒,吾欲無言也久矣。自學(xué)術(shù)之不明,世之君子以名為實。凡今之所謂務(wù)乎其實,皆其務(wù)乎其名者也,可無察乎!”24就是說,學(xué)者言論雖然日益繁富華麗但在行動上荒蕪空洞,人人醉心于追逐美好的名聲,至于是否真實全然不顧。而“言而無信”的表現(xiàn)之一,就是將圣人之道含在“金口”而不能付諸行動。王陽明說:“道之不明,皆由吾輩明之于口而不明之于身,是以徒騰頰舌,未能不言而信。要在立誠而已。向日謙虛之說,其病端亦起于不誠。使能如好好色,如惡惡臭,亦安有不謙不虛時邪?”25即謂“言而無信”大行其道的原因是誠信精神的喪失,因而必須恢復(fù)謙卑心態(tài)、重建誠信精神。

         

        有“言行皆偽”者。王陽明說:“蓋所謂憸人者,行偽而堅,而有以飾其詐,言非而辯,而有以亂其真者也,不有以遠(yuǎn)之,將以妨吾之政矣;必也嚴(yán)防以塞其倖入之路,慎選以杜其躁進(jìn)之門,勿使得以戕吾民,壞吾事,而擾吾法焉?!?6憸人,即邪佞之人、小人。王陽明認(rèn)為,憸人的特點就是有了虛偽之行還去偽裝、有了不當(dāng)之言還去亂真,在言行上毫無誠信可言,流于“言行皆偽”,因而必須杜絕憸人入仕之道。

         

        對王陽明而言,“言而無實”、“言而無信”、“言行皆偽”都分離了“知”“行”,都屬于“知行二分”。王陽明說:“嗟乎!吾儕今日之講學(xué),將求異其說于人邪?亦求同其學(xué)于人邪?將求以善而勝人邪?亦求以善而養(yǎng)人邪?知行合一之學(xué),吾儕但口說耳,何嘗知行合一邪!推尋所自,則如不肖者為罪尤重。蓋在平時徒以口舌講解,而未嘗體諸其身,名浮于實,行不掩言,己未嘗實致其知,而謂昔人致知之說有未盡?!?7在王陽明看來,人們之所以只有口中的“知行合一”而不能身體力行,就在于未能真正覺悟“知行合一”的根本意旨。而君子之學(xué)從未離開事為而言說,“不離事為而言說”正是“知行合一”的精髓,其目標(biāo)是回到本心之良知,“回到本心之良知”就是“事為”,就是“行”,因此,不存在沒有“行”的“口耳談?wù)f”。王陽明說:“君子之學(xué),何嘗離去事為而廢論說?但其從事于事為論說者,要皆知行合一之功,正所以致其本心之良知;而非若世之徒事口耳談?wù)f以為知者,分知行為兩事,而果有節(jié)目先后之可言也?!?8

         

        概言之,“言而無實”就是“知而不行”,“言而無信”就是“知行不一”,“言行皆偽”就是“知行相?!保涔餐卣魇恰爸卸帧?,其共同病因是“失卻知行本體”。王陽明說:“知行工夫本不可離。只為后世學(xué)者分作兩截用功,失卻知行本體,故有合一并進(jìn)之說。”29“知行合一”的精髓就是“知行互有你我”,就是“知行一致”,就是“真知篤行”,其表現(xiàn)在言行關(guān)系上的要求便是“言而有實”、“言而有信”、“言行俱真”,所以“失卻知行本體”就是失卻“合一”,就是“言而無信”。因而在這種語境下,“知行合一”的“知”指言論或觀念,而“行”指行動或?qū)嵺`,故“知行合一”就是醫(yī)治“言行不一”的“知行二分”之極則。

         

        四、“輕忽念頭”之“知行二分”

         

        王陽明“知行合一”醫(yī)治的第四種病是“輕忽念頭”之“知行二分”。王陽明認(rèn)為,心之本體即天理,也是善,因而任何時候不會有邪惡之相,但“心”不得不發(fā)動而與物接觸,“心”與物接觸時產(chǎn)生的念頭謂之“意”。正是這個“意”有是非善惡,而當(dāng)其為“非”或“惡”時即遮蔽著心之本體,因而“正心”便訴諸“正意”,就是訴諸“正那個邪惡的念頭”。王陽明說:“蓋心之本體本無不正,自其意念發(fā)動而后有不正。故欲正其心者,必就其意念之所發(fā)而正之,凡其發(fā)一念而善也,好之真如好好色;發(fā)一念而惡也,惡之真如惡惡臭;則意無不誠,而心可正矣?!?0既然“正心”可歸結(jié)于“正念頭”,那怎樣“正念頭”呢?王陽明認(rèn)為必須將“意念”等同于“現(xiàn)實的危害”(行),從而提醒人們對意念之“行狀”予以密切關(guān)注、引導(dǎo)和抑制。王陽明說:“今人學(xué)問,只因知行分作兩件,故有一念發(fā)動,雖是不善,然卻未曾行,便不去禁止。我今說個‘知行合一’,正要人曉得一念發(fā)動處,便即是行了。發(fā)動處有不善,就將這不善的念克倒了,須要徹根徹底,不使那一念不善潛伏在胸中。此是我立言宗旨?!?1由于人們將知、行分作兩件事,所以不會自覺地將邪念視為“行”而加以看管,致使邪念肆無忌憚地變成現(xiàn)實的惡。因此,“知行合一”正是要求人們將意念等同于“行”而予以高度重視,密切關(guān)注“意”的動向,并隨時將邪念捕殺在萌發(fā)之際。

         

        可見,作為克倒意念的“知行合一”,是將可能性與現(xiàn)實性等同,警示人們?nèi)绻凇翱赡苄浴彪A段未能處理妥當(dāng),必然出現(xiàn)“壞的現(xiàn)實性”,必然形成“現(xiàn)實的惡”,因而必須在邪念未萌之先防治、方萌之際捕殺。王陽明說:“必欲此心純乎天理,而無一毫人欲之私,非防于未萌之先,而克于方萌之際不能也?!?2若是能做到邪念未萌時加以防治、方萌時予以捕殺,“心”之本體仍然是天理,而這就是確立“‘念’等同于‘行’之自覺”的成效。因此,以“知行合一”方式克去邪念,就必須使意念無時不循“理”而為。王陽明說:“只要去人欲、存天理,方是功夫。靜時念念去人欲、存天理,動時念念去人欲、存天理。不管寧靜不寧靜。若靠那寧靜,不惟漸有喜靜厭動之弊,中間許多病痛,只是潛伏在,終不能絕去,遇事依舊滋長。以循理為生,何嘗不寧靜;以寧靜為主,未必能循理?!?3既然只有抑制“念頭”才能阻止現(xiàn)實的惡發(fā)生,而抑制“念頭”必須依“理”而行,所以,如果一味求寧靜而對“邪念”不聞不問,這樣的“寧靜”自然是毫無意義的,也就沒有落實“知行合一”。以“知行合一”方式克去邪念,就必須專心致志、時刻警惕,無一刻松懈。王陽明說:“只懸空靜守,如槁木死灰,亦無用,須教他省察克治。省察克治之功,則無時而可間,如去盜賊,須有個掃除廓清之意。無事時,將好色、好貨、好名等私欲逐一追究搜尋出來,定要拔去病根,永不復(fù)起,方始為快。常如貓之捕鼠,一眼看著,一耳聽著,才有一念萌動,即與克去,斬釘截鐵,不可姑容與他方便,不可窩藏,不可放他出路,方是真實用功,方能掃除廓清。到得無私可克,自有端拱時在。”34由于“念頭”或隱或現(xiàn),無名無狀,無聲無嗅,神秘莫測,若只是懸空靜守,便是“養(yǎng)虎為患”,便是推卸責(zé)任,只有像貓捕鼠一樣,全神貫注,一旦發(fā)現(xiàn)邪念萌動,便果斷出手,斬草除根,絕不姑息,絕不窩藏,而要做到這點,亦需循“理”而為,如此才可實現(xiàn)“一念發(fā)動處便是行”的訴求。

         

        可見,作為治療“輕忽念頭”之“知行二分”的“知行合一”,一方面視“意念”為“行”,因而要求密切關(guān)注意念行狀;另一方面為捕殺惡念制訂方案,不給邪念萌發(fā)機會。因而在這種語境中,“知行合一”的“知”是“念頭”,“行”是“行為”,且是“有了現(xiàn)實禍害的行為”,而“知行合一”就是將“邪念”等同于“現(xiàn)實的行”或“現(xiàn)實的禍害”。換言之,克去了意念中的“邪惡”,就是“知行合一”的完美實行,也就是“致良知”,從而踐行陽明的“立言宗旨”。

         

        五、“冥行虛知”之“知行二分”

         

        王陽明“知行合一”醫(yī)治的第五種病是“冥行虛知”之“知行二分”。所謂“冥行”,就是無明之行,確切言之,就是缺乏“明覺精察”之行;所謂“虛知”,就是空洞之知,確切言之,就是缺乏“真切篤行”之知。王陽明認(rèn)為,無論古今都存在“冥行”、“虛知”現(xiàn)象,即有人在無“真知”的前提下盲目地“行”,也有人在無“篤行”的前提下空洞地“知”。王陽明說:“古人所以既說一個知,又說一個行者,只為世間有一種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惟省察,也只是個冥行妄作,所以必說個知,方才行得是。又有一種人,茫茫蕩蕩懸空去思索,全不肯著實躬行,也只是個揣摸影響,所以必說一個行,方才知得真。此是古人不得已補偏救弊的說話。若見得這個意時,即一言而足,今人卻就將知行分作兩件去做,以為必先知了然后能行。我如今且去講習(xí)討論做知的工夫,待知得真了方去做行的工夫,故遂終身不行,亦遂終身不知。此不是小病痛,其來已非一日矣?!?5就是說,古人之所以“知”、“行”分開說,是因為既有懵懵懂懂任意去做而完全不去思考省察的人,也有茫茫蕩蕩懸空去思而完全不肯著實躬行的人,對前一種情況強調(diào)“知”的重要,對后一種情況強調(diào)“行”的重要,因為“冥行”必妄作、“虛知”必空疏,因而古人這種“補偏救弊的話”本質(zhì)上還是強調(diào)“知行合一”,即“見得這個意時,知行自是一體”。但后人矯枉過正,由于擔(dān)心“冥行”的發(fā)生而“耽知不行”??蛇@種做法雖然自覺到“優(yōu)知”(完備的知)的重要,卻無視了“行”的意義,因而實際上仍然是“虛知”,自然不能算“知行合一”,王陽明目之為“大病痛”。

         

        那么如何去此“大病痛”呢?王陽明認(rèn)為仍須求助于“知行本體”的覺悟。陽明說:“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會得時,只說一個知,已自有行在;只說一個行,已自有知在?!?6既然“知”是“行”的主意,即謂“知”是“行”的明燈、引導(dǎo);既然“行”是“知”的工夫,即謂“行”是“知”的落實、完成,因而“知行合一”之所以必要乃是“知”、“行”各自功能與性質(zhì)使然。但在王陽明看來,作為“主意”的“知”是參差不齊的,相應(yīng)地會導(dǎo)致參差不齊的“冥行”;而作為“功夫”的“行”也是良莠不等的,相應(yīng)地會導(dǎo)致良莠不等的“虛知”。這就是說,雖然都是“冥行”,但由于“知”的參差不齊,致使出現(xiàn)程度不一的“冥行”,雖然都是“虛知”,但由于“行”的良莠不等,致使出現(xiàn)程度不一的“虛知”。這就意味著,必須將“知行合一”從事實層面提升至價值層面。王陽明說:“凡謂之行者,只是著實去做這件事。若著實做學(xué)問思辯的工夫,則學(xué)問思辯亦便是行矣。學(xué)是學(xué)做這件事,問是問做這件事,思辯是思辯做這件事,則行亦便是學(xué)問思辯矣。若謂學(xué)問思辯之,然后去行,卻如何懸空先去學(xué)問思辯得?行時又如何去得個學(xué)問思辯的事?行之明覺精察處,便是知;知之真切篤實處,便是行。若行而不能精察明覺,便是冥行,便是‘學(xué)而不思則罔’,所以必須說個知;知而不能真切篤實,便是妄想,便是‘思而不學(xué)則殆’,所以必須說個行;元來只是一個工夫?!?7依王陽明的意思,“行”就是“著實去做這件事”,而“學(xué)”就是“學(xué)做這件事”,“問”就是“問做這件事”,“思辯”就是“思辯做這件事”,因而學(xué)問思辯就是“行”,沒有懸空的學(xué)問思辯。因此,“學(xué)問思辯”既是“行”也是“知”。而作為“知”的“學(xué)問思辯”必須具有“明覺精察”的品質(zhì),才能防止“冥行”的發(fā)生;作為“行”的“學(xué)問思辯”必須具有“真切篤實”的品質(zhì),才能防止“虛知”的發(fā)生;所以說“行之明覺精察處便是知;知之真切篤實處便是行”。無疑,“明覺精察”本是“知”的品質(zhì),但只有對“行”發(fā)生影響才有意義,“真切篤實”本是“行”的品質(zhì),但只有對“知”發(fā)生影響才有意義,也就是說,“知”、“行”都表現(xiàn)出對彼此的價值要求,從而表現(xiàn)為價值層面的“知行合一”。

         

        不過,“知”與“行”都是“心”的表現(xiàn),如何“知”、如何“行”概由“心”決定。王陽明說:“心者身之主宰,目雖視而所以視者心也,耳雖聽而所以聽者心也,口與四肢雖言動而所以言動者心也。”38既然人之視、聽、言、動皆由“心”主宰,那么,“知”、“行”合一的程度、方式與效果自然亦由“心”決定,亦即價值層面的“知行合一”必由“心”決定。王陽明說:“若知時,其心不能真切篤實,則其知便不能明覺精察;不是知之時只要明覺精察,更不要真切篤實也。行之時,其心不能明覺精察,則其行便不能真切篤實;不是行之時只要真切篤實,更不要明覺精察也。知天地之化育,心體原是如此?!?9這就是說,所謂“知行合一”,對“知”而言,不僅要明覺精察,更要真切篤實,對“行”而言,不僅要真切篤實,更要明覺精察,但這都是“心體”使然。而“心體”就是天理,是善體,因而價值層面的“知行合一”不過是“心體”在“知行關(guān)系”上的訴求。概言之,無論是事實層面的“知行合一”,抑或價值層面的“知行合一”,都在“心”的規(guī)劃之內(nèi)。相反,由于“冥行”缺了“明覺精察”而不能“真切篤實”,由于“虛知”缺了“真切篤實”而不能“明覺精察”,所以,“冥行虛知”不僅有違事實層面的“知行合一”,與價值層面的“知行合一”也是相悖的。

         

        可見,就醫(yī)治“冥行虛知”之“知行二分”言,王陽明說明了價值層面的“知行合一”對于治療“冥行虛知”的必要與意義。尤其值得關(guān)注的是,王陽明將價值層面的“知行合一”與“心體”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進(jìn)行了清晰的確認(rèn),從而為治療“冥行虛知”之“知行二分”夯實了心體根據(jù)。因而在這種語境中,“知行合一”之“知”就是認(rèn)識,而且是“動態(tài)而趨向完備的認(rèn)識”,“行”就是實踐,而且是“動態(tài)而趨向完整的實踐”,“知行合一”就是主張“優(yōu)知配優(yōu)行,優(yōu)行配優(yōu)知”,從而治療“冥行虛知”之“知行二分”。

         

        綜上所述,“知行合一”的確是王陽明用于“治病”的藥方,且因所治病不同而各異其趣。治療“外心求理”之“知行二分”,“知行合一”的旨趣是反身向內(nèi)之修行工夫;治療“沉湎經(jīng)書”之“知行二分”,“知行合一”的旨趣是將經(jīng)書之“理”訴諸實踐;治療“言行不一”之“知行二分”,“知行合一”的旨趣是要求言行相符;治療“輕忽意念”之“知行二分”,“知行合一”的旨趣是“等念于行”并加以管理和引導(dǎo);治療“冥行虛知”之“知行二分”,“知行合一”的旨趣是要求“優(yōu)行優(yōu)知”??梢?,陽明“知行合一”的訴求表現(xiàn)為五種旨趣,因此,那種粗暴地將王陽明“知行合一”簡化為單一旨趣的觀點,是有違王陽明提出“知行合一”實際情形的。

         

        既然“知行合一”可以治療“外心求理”的“知行二分”、“沉湎經(jīng)書”的“知行二分”、“言行不一”的“知行二分”、“輕忽意念”的“知行二分”、“冥行虛知”的“知行二分”,這就意味著“知行合一”對所有殊相的“知行二分”之解決具有根本性、基礎(chǔ)性意義,即陽明所說的“本體”。就是說,無論哪種形式的“知行二分”,都必須以“知行合一”為摹本進(jìn)行檢測并修復(fù),使其回到合理且最佳的知行關(guān)系狀態(tài)。因此,那種膚淺地將王陽明“知行合一”理解為形下命題的認(rèn)知,顯然是未能領(lǐng)悟陽明謂“‘合一’乃知行本體”之寓意的。

         

        既然否定“外心求理”的“知行合一”注重的是反身向內(nèi)的修行工夫,既然否定“沉湎經(jīng)書”的“知行合一”強調(diào)的是將經(jīng)書之“理”訴諸實踐,既然否定“言行不一”的“知行合一”倡導(dǎo)的是言而有信、言而有實,既然否定“輕忽念頭”的“知行合一”追求的是視動機為行為從而防惡于未萌,既然否定“冥行虛知”的“知行合一”關(guān)切的是“知不能空、行能不懵”,由此也就充分表明王陽明的“知行合一”是以“行”為根基的,具有鮮明的實踐特質(zhì)。因此,那種關(guān)于王陽明“知行合一”是“觀念的合一”之判斷,是未能洞察陽明“知行合一”之真諦的。

         

        既然“知行合一”是治病的藥方且有奇效,而那些“病”仍然流行于我們的生活中,“知行合一”的價值亦“應(yīng)運而生”。由于治療“外心求理”之“知行合一”堅守“善在心中”,同時將“知”“行”整合為“反身而誠”的“貞定善體、護(hù)養(yǎng)善體、顯豁善體”之工夫,因而這個意義上的“知行合一”不僅有助于確立“善在我”的信念,且指明了有效的修行工夫,因而體現(xiàn)了“自我完善”的主體精神;由于治療“沉湎經(jīng)書”之“知行合一”強調(diào)“知”必須付諸“行”,讀經(jīng)必須經(jīng)世致用,因而這個意義上的“知行合一”就是要求理論聯(lián)系實際,反對教條主義,因而體現(xiàn)了“知而必行”的實踐精神;由于治療“言而無信”之“知行合一”強調(diào)言必有信,反對說一套做一套,反對假話、空話、大話,因而這個意義上的“知行合一”就是要求言行相符,因而體現(xiàn)了“言行一致”的誠信精神;由于治療“輕勿念頭”之“知行合一”視“意念”為“行”,提醒人們時刻警惕自己的“意念”,一旦邪念萌生,必須立即克治,因而體現(xiàn)了“提撕念頭”的自省精神;由于治療“冥行虛知”之“知行合一”既注重“行之明覺精察”,亦注重“知之真切篤實”,即反對在“知”上沒有明覺精察的“行”和在“行”上沒有真切篤實的“知”,因而體現(xiàn)了“優(yōu)化知行”的求全精神。因此,那種將王陽明“知行合一”之意涵狹隘地、教條地局限于理論與實踐結(jié)合論域的觀點顯然是未能領(lǐng)悟其豐富而深刻內(nèi)涵的。概言之,“知行合一”是王陽明用于處理諸種“知行二分”的最高準(zhǔn)則,即陽明所謂“本體”;作為知行關(guān)系“本體”的“知行合一”,不僅蘊含了王陽明在處理知行關(guān)系問題上的獨特覺悟與智慧,而且充分體現(xiàn)了王陽明的現(xiàn)實關(guān)懷精神。

         

        注釋:
         
        1《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7年版,第5頁。
         
        2《傳習(xí)錄中》,載《王陽明全集》(上),第48頁。
         
        3《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第39頁。
         
        4《書諸陽伯卷》,載《王陽明全集》(上),第308頁。
         
        5《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第31~32頁。
         
        6《傳習(xí)錄下》,載《王陽明全集》(上),第138頁。
         
        7《與王純甫二》,載《王陽明全集》(上),第175頁。
         
        8《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第41頁。
         
        9《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第39頁。
         
        10《答季明德》,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38頁。
         
        11《別黃宗賢歸天臺序》,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60頁。
         
        12《答友人問》,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33頁。
         
        13《傳習(xí)錄中》,載《王陽明全集》(上),第48頁。
         
        14《傳習(xí)錄中》,載《王陽明全集》(上),第48頁。
         
        15《與陳惟?!?,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47頁。
         
        16《別湛甘泉序》,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57頁。
         
        17《傳習(xí)錄下》,載《王陽明全集》(上),第135頁。
         
        18《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第32頁。
         
        19《別湛甘泉序》,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57頁。
         
        20《與道通書四》,載《王陽明全集》(下),上海古籍出版社2017年版,第1331頁。
         
        21《傳習(xí)錄中》,載《王陽明全集》(上),第51頁。
         
        22《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8頁。
         
        23《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第9頁。
         
        24《贈王曉卿序》,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55頁。
         
        25《與朱守忠》,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01頁。
         
        26《繼自今立政其勿以憸人其惟吉士》,載《王陽明全集》(中),上海古籍出版社2017年版,第933頁。
         
        27《與陸元靜二》,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10頁。
         
        28《傳習(xí)錄中》,載《王陽明全集》(上),第58頁。
         
        29《傳習(xí)錄中》,載《王陽明全集》(上),第47~48頁。
         
        30《大學(xué)問》,載《王陽明全集》(中),第1070頁。
         
        31《傳習(xí)錄下》,載《王陽明全集》(上),第109~110頁。
         
        32《答陸原靜書》,載《王陽明全集》(上),第74~75頁。
         
        33《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第15~16頁。
         
        34《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第18頁。
         
        35《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第5頁。
         
        36《傳習(xí)錄上》,載《王陽明全集》(上),第5頁。
         
        37《答友人問》,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32頁。
         
        38《傳習(xí)錄下》,載《王陽明全集》(上),第135頁。
         
        39《答友人問》,載《王陽明全集》(上),第2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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