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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王中江】儒學的新開展與公共實踐:韓愈的典范性

        欄目:學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2-01-19 16:05:39
        標簽:韓愈

        儒學的新開展與公共實踐:韓愈的典范性

        作者:王中江

        來源:《中州學刊》2021年第11期


        ?要在儒學延長線上的韓愈,面對儒學內(nèi)部的單向度發(fā)展和萎靡的現(xiàn)狀,面對佛學和道學的挑戰(zhàn),以別開生面的魄力和使命擔當,苦心建立儒學的道譜和自我認同,闡揚儒家的精神和價值,以無畏的道德勇氣實踐和證成儒家的入世苦行。作為一位真正的儒者,其言其行都具有典范性。一些儒家的批評者,只看到儒者積極入仕、求取權(quán)力的一面,而不關注他們以權(quán)力為工具淑世、治世的理念和實踐。韓愈的例子表明,這不是一種完整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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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詞:儒學;新開展;道譜;實踐;典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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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簡介:王中江,男,鄭州大學哲學學院特聘教授,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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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找宋代儒學復興運動和新儒家興起的緣由,人們不時將它的初始條件和契機追溯到中唐時期的韓愈,認為他是宋代儒學復興的先驅(qū)。①這樣的定位,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韓愈在唐宋文化和儒學轉(zhuǎn)型中的地位。但在一個更大的時間尺度內(nèi)(即整個中國儒學史這一概念下)認識韓愈的角色和影響力,追問他在儒學的大傳統(tǒng)中傳承了什么和發(fā)展了什么,很有必要性。筆者認為將“儒者的典范”這一個符號放在韓愈身上是十分合適的。他稱得上是中國儒學漫長歷史上最具代表性的典范性人物之一,或者說他是一位大儒。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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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念型的中國士大夫,一般要扮演好雙重角色:做一個政治上有所作為、能夠造福公眾的官吏;同時又成為知識、思想和文化的創(chuàng)造者。良好的設想在現(xiàn)實中總會遇到困難。韓愈意識到社會分工的重要性,認為“術(shù)業(yè)”有“專攻”。一個人要同時成就兩項非常不同的事業(yè),不是只有在今天才非常困難,在古代也殊非易事。想象一下,一位儒者帶著政治理念從事政治,帶著學術(shù)信仰去從事學術(shù),他的目標如此高遠,他實現(xiàn)目標的道路怎會平坦。韓愈驚人的地方是,盡管他選擇的路充滿了坎坷,他的人生歷程荊棘叢生,但他在這兩項事業(yè)中仍有超常的表現(xiàn):他是儒家道德使命的堅定擔當者、捍衛(wèi)者和儒家道德學說的轉(zhuǎn)型者;?他又是儒家倫理道德的實踐者和行動者,是中國歷史上士大夫中最具道德勇氣和正義感(這是考驗一個人是不是真正儒者的試金石)的人之一。韓愈的一個承諾是:?“君子居其位,則思死其官;未得位,則思修其辭以明其道。我將以明道也,非以為直而加人也?!雹邸缎绿茣ろn愈傳》稱道他“操行堅定,鯁言無所忌”,“愈性明銳,不詭隨。與人交,終始不少變”,這是他品行的很好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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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身份認同儒家道德譜系的構(gòu)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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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家自孔子之后的演變,既呈現(xiàn)出不斷分化的多元性(如韓非就有儒分為八的證言),又在一些關鍵的地方頑強保持著自身的同一性和連續(xù)性,使自己具有明顯可識別的特征。如《漢書·藝文志》描述儒家“游文于六經(jīng)之中,留意于仁義之際”。韓愈在儒學史上的重要性之一,是他努力強化儒家譜系的特征和與之相關的連續(xù)性,在儒家內(nèi)部進行辨別和選擇,自覺扮演起傳承者的角色;在外部為它爭取空間,同異己者展開論辯。在前者,他塑造了一個新的儒家傳道譜系(一般稱為“道統(tǒng)”,也可叫作“道譜”);在后者,他主張對抗佛家和道家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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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建立的傳道譜系,上自堯、舜,中經(jīng)禹、湯、文、武、周公,下至孔、孟。在韓愈看來,不幸的是,這一譜系在孟子之后和直到他之前中斷了。從戰(zhàn)國中期到中唐時期,儒學史鏈條上的人物(包括荀子、董仲舒、揚雄等儒家,還有大量的經(jīng)學家)有很多,韓愈不是對此視而不見,只是在他看來,他們都沒有真正扮演起儒家道譜傳承者的角色。在這一判定之下,韓愈就將自己設定為孟子之后儒家道譜的傳承者。韓愈在《原道》中沒有直接這樣說,但其中暗含了這一層意思。而且他在不同地方已當仁不讓地承諾,他要擔當起儒家道譜和價值的傳承者角色。如《赴江陵途中寄贈王二十補闕李十一拾遺李二十六員外翰林三學士》詩說,“生平企仁義,所學皆孔周”④;在《與孟簡尚書書》中他以謙虛的口吻說,“使其道由愈而精傳,雖滅死萬萬無恨!天地鬼神,臨之在上,質(zhì)之在傍,又安得因一摧折,自毀其道以從于邪也?”⑤貞元十六年(800),韓愈在《答李翊書》中坦露心聲,他已“學之二十余年矣”,一開始就“非三代兩漢之書不觀,非圣人之志不敢存”。⑥之后,他堅持傳道的信念,奉行“處心有道,行己有方,用則施諸人,舍則傳諸其徒,垂諸文而為后世法”⑦,期望成為儒家道譜的承前啟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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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的道譜論上傳孟子的版本⑧,下啟程朱理學的新版本⑨。孟子塑造的道譜論是:“由堯舜至于湯,由湯至于文王,由文王至于孔子,各五百有余歲,由孔子而來至于今,百有余歲,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遠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⑩孟子上承的道譜跨度是從孔子到他自己之間,這是儒家發(fā)展的早期,中間只有很短的時間。韓愈的道譜論,從孟子到他自己,時段就長得多。他賦予自己莊嚴的使命,要將中斷了如此之久的儒家道譜重敘下來。韓愈的道譜建構(gòu)影響了宋代程朱新儒家的譜系說,但反諷的是,程朱新儒家沒有將韓愈置于道譜之中。程頤的道譜論將上傳孟子之道的角色賦予了他的兄長程顥。朱熹擴大了這一版本,將周敦頤和程氏兄弟置于上接孟子的位置,他則是他們的傳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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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韓愈到程朱,他們?yōu)榱私⑷寮业雷V,自覺主動地賦予自己傳承儒家的新角色,重新去塑造儒家和強化儒家的內(nèi)涵,使之展現(xiàn)出不同于漢唐的面貌。但道譜論也產(chǎn)生了一個后果,從孟子至唐或宋之間的儒學(包括其中復雜的經(jīng)典詮釋學)大都被過濾掉了。原本不同時期的儒家人物、經(jīng)典、學說,實際上都是儒家豐富多彩的一部分,道譜論將它變得狹隘了。孟子的道譜敘事排除的東西(主要是孔子后學)還比較少,但后兩者排除的東西都比較多。韓愈排除了從孟子到他自己之前的,程朱的排除了從孟子到唐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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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承繼儒家的道譜,韓愈從事了兩項外圍的基礎性工作:推動古文運動?;對佛道兩教展開激烈的批判。道譜論是韓愈在儒家內(nèi)部進行正本清源;古文運動和批判佛道兩教是韓愈在外部為復興儒家之道創(chuàng)造客觀條件。對韓愈來說,言論和文章是為了表達和闡明道的,“我將以明道也”?。表達和闡明道需要優(yōu)美的文辭,不能“言之無文”;文辭是為了表達道和闡明道的,不能言之無物。這正是韓愈所說的“學古道則欲兼通其辭。通其辭者,本志乎道者也”?。駢文是六朝以來一直興盛的文體之一。在演變中,人們愈來愈追求辭藻華麗和對仗排偶,越來越變得“言之無物”,徒有文辭之表,而無為文之旨義。沒有意境,何談載道明道。復興儒學之道,在韓愈看來,需要改變唐代文壇的這種現(xiàn)狀和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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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個清理者,韓愈不滿駢體文的風氣,批評它帶來的弊端;作為一個建設者,韓愈復建古文傳統(tǒng),以再現(xiàn)先秦和漢代論說文、散文(文體)的活力。已有的風氣和習慣總有慣性,改變它所遇到的阻力只有大小之分。韓愈自述說:“仆為文久,每自測意中以為好,則人必以為惡矣。小稱意,人亦小怪之;大稱意,則人必大怪之也?!?但堡壘一旦打開缺口,新的力量就會涌入。韓愈帶動和實踐的古文活動?,既有柳宗元這樣的并肩而行者,又有李翱、皇甫湜、李漢等他的學生追隨者?。他們協(xié)同開創(chuàng)了唐代的古文運動,又下啟了宋代的古文新風,歐陽修、王安石、曾鞏、蘇洵、蘇軾、蘇轍等皆其代表。文以明道和傳道的精神被傳承和光大。歐陽修相信,只要有了高明的道,表達它的語言就會如影隨形;?蘇軾承諾說,他要做的是“文道合一”。韓愈在古文復興中的作用,蘇軾在《潮州韓文公廟碑》中的評價可謂無以復加:?“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奪三軍之帥。此豈非參天地、關盛衰,浩然而獨存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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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建構(gòu)儒家道譜論的另一項基礎性工作是激烈批判和抑制佛道兩教。魏晉以降,儒釋道三教之間的爭論和相互批評一直存在。儒家整體上居于官方意識形態(tài)的地位,但實際上,佛道或佛老獲得的空間越來越大,佛教更是越來越興盛。相比之下,儒教則失去了生機和創(chuàng)造性。韓愈診斷這一歷史過程說,從漢初黃老學的興盛開始,儒家就處在不利的狀況下;佛道兩教在東漢后期的興起以及后來的興盛,又使儒家受到了更大的挑戰(zhàn)甚至被邊緣化,“道衰,孔子沒,火于秦,黃老于漢,佛于晉、魏、梁、隋之間。其言道德仁義者,不入于楊,則歸于墨;不入于老,則歸于佛……之人其欲聞仁義道德之說,孰從而聽之?老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癁榭鬃诱撸暵勂湔f,樂其誕而自小也,亦曰‘吾師亦嘗師之云爾’”?。按照韓愈的這一診斷,儒家陷入了危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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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教競爭關系中,儒教處于被動地位自有由來。有時候,事物越被保護,越容易受損害。儒家政治意識形態(tài)的地位使它享有思想上的獨權(quán),卻也為它帶來了發(fā)展上的惰性。東漢的經(jīng)學越到后來越失去了活力,漢末出現(xiàn)了名教和意義危機,魏晉道家之學和道教、佛教乘虛而入。唐代經(jīng)學的標準化和統(tǒng)一化,又使它變得教條化和形式化,更遮蔽了它的精神和價值。儒教自身乏力,又有外在佛道的挑戰(zhàn),此消彼長的局面使韓愈十分不甘。他的道譜論設定的目標是改變?nèi)鍖W、復興儒學。為此,批判和對抗佛道就成為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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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對佛道類似于控訴性的批判由以下幾個方面組成。第一,佛道兩教破壞了生產(chǎn)與消費之間的平衡,造成了社會供需之間的嚴重矛盾。因為中國的社會階層自從有了佛道之后,就從原來的四個(士農(nóng)工商)變成了六個(加上佛道兩個階層),一個階層種地和一個階層做手工,同時要承擔六個階層的消費,大大增加了社會的負擔;第二,佛道兩教倡導“清靜寂滅”的價值觀,建立出家的生活制度和生活方式,使家庭失去孝道,使社會失去君臣之道,瓦解了儒家的家庭倫理價值,破壞社會政治秩序?;第三,老子批判儒家仁義是因為他的目光太狹小,不是因為仁義本身不好;第四,佛教所立之教原本是夷狄之法,它的教義違背了中國的人倫傳統(tǒng),違背了中國用夏變夷的文化原則。韓愈從儒家立場對佛道展開的這四個方面批判,一般來說,二和四項比較常見,一和三則少一些。不同學派之間的自由競爭和批判,具有相反相成的意義,但他說“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主張借用政治的力量來消除其他學派,則是文化上的專斷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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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意義定位對儒家價值的闡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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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譜論是韓愈復活儒家精神和價值的一個方向性原則,在這一原則之下,韓愈對儒家精神和價值本身做出了新的闡釋,使之居于儒家體系的核心地位。這是他作為儒者典范的又一個根據(jù)。韓愈對儒家精神和價值的新闡釋,有他的《原道》《原毀》《原性》《原人》和《原鬼》等文本,他的這五篇作品一般稱為“五原”,是韓愈在貞元十九年開始陸續(xù)撰寫出來的。韓愈使用“原”這個字本身就表明,他要在一些關鍵論題上追根求源、探賾索隱。其中的《原道》久負盛名。韓愈的其他論說文和書信等也以不同的角度闡釋儒家的精神和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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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闡發(fā)、弘揚的儒家精神和價值是什么呢?儒家有復雜的倫理道德體系,也有以古典學為中心的復雜的學問體系?!妒酚洝ふ摿乙浮访枋鋈寮覍W派說,“夫儒者以六藝為法。六藝經(jīng)傳以千萬數(shù),累世不能通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禮”。人們?nèi)绻荒苋牒跗鋬?nèi)、出乎其外的話,就容易“博而寡要,勞而少功”。這是就儒家古典學的復雜性及其容易產(chǎn)生的弊端而言。對于司馬談和司馬遷父子來說,儒家的價值主要是“列君臣父子之禮,序夫婦長幼之別”。這是就儒家之禮對建立秩序的重要性而言,并未觸及儒家的根本價值。在這一點上反而是《呂氏春秋·不二》篇的作者深得其旨,認為孔子之道的精髓是“仁愛主義”(“貴仁”)。前述《漢書·藝文志》概括儒家之道說的“游文于六經(jīng)之中,留意于仁義之際”,凝聚了儒家的兩大方面,一是它的經(jīng)典詮釋學,二是它的仁義價值學。這是一個非常高明的概括,標示出了儒家的“兩翼”或“兩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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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家信徒研習的經(jīng)典主要是《詩》《書》《禮》?《樂》《易》《春秋》等,信奉的根本價值是“仁義”。這兩者構(gòu)成了儒家學術(shù)、學問和價值的兩大傳統(tǒng)。儒家是人文和經(jīng)典之學,更是倫理和價值之學;是自我人格升華之學,更是經(jīng)世濟民之學。真正的儒者鉆研儒家經(jīng)典又牢記儒家的根本價值,不會拘泥于小道小數(shù)而忘記大本大體。荀子心目中的大儒,一定要從“數(shù)”進入“道”,不能陷入“數(shù)”而不知“道”。韓愈傳承了《漢書·藝文志》的儒家兩翼論,在《答李翊書》中就強調(diào)說,他一直致力于“其旨醇”的境界,致力于“行之乎仁義之途,游之乎《詩》、《書》之源,無迷其途,無絕其源,終吾身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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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要從經(jīng)典注疏學中跳出來,韓愈沒有“五經(jīng)”方面的注釋性著作,只有《論語筆解》。這一事實說明他沒有想在經(jīng)學上同漢唐的“五經(jīng)”注釋家們一比身手,他的根本志向不在這里。他勤奮研習儒家的經(jīng)典還有諸子典籍,但為了避免陷入經(jīng)學章句學和注疏學中,他寧可不去注釋六典。這是朱熹同他最不同的地方之一。韓愈從經(jīng)學中獲得了儒家的倫理價值、人道精神、社會政治信念和天下使命感,通過他的“易簡”功夫貫通了起來,這就是現(xiàn)在一般所說的儒家學統(tǒng)、道統(tǒng)和政統(tǒng)的整體統(tǒng)一。韓愈的《原道》就是他點燃重建這種統(tǒng)一的劃時代火炬。對于沉悶很久的儒家來說,《原道》不啻為復興儒學的一篇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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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求“道”,韓愈首先在儒家的價值上定位它。儒家和道家都談論道和德,但所說的道和德又很不同,這就使道和德的意義處在不確定的“虛位”中。韓愈要使它具有確定的所指,使它同儒家的具體倫理價值結(jié)合起來。在儒家那里,從五常到五倫,從忠孝到誠敬,倫理道德體系條目繁多。韓愈接受了《漢書·藝文志》的概括,認為“仁義”是儒家的根本倫理價值,將兩者同道德結(jié)合在一起,就使道德也具有了可識別的根本特質(zhì)。人們說到“道德”首先想到的就是“仁義”,說到“仁義”就知道它們是道德的重要內(nèi)涵,兩者可以互換。將儒家的道德安置在仁義上,就使道德的虛位變成了實位。韓愈說:“凡吾所謂道德云者,合仁與義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謂道德云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在此基礎上,韓愈對“仁義”明確作了界定,“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謂義”?。這一界定非常簡練,十分切合儒家仁義的一般意義(仁的根本意義是愛人,義的根本意義是按照原則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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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一界定出發(fā),韓愈又對道和德做出了具體的界定:“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于外之謂德?!?將仁義道德作為先王教說的時候,它又被 韓愈落實在國家和社會生活的整個結(jié)構(gòu)之中:“其文:《詩》、《書》、《易》、《春秋》;其法:禮、樂、刑、政;其民:士、農(nóng)、工、賈;其位:君臣、父子、師友、賓主、昆弟、夫婦;其服:麻、絲;其居:宮、室;其食:粟米、果蔬、魚肉?!?也正因為如此,仁義“其為道易明,而其為教易行也”?。它無所不適,人們都可以實踐和運用它:“是故以之為己,則順而祥;以之為人,則愛而公;以之為心,則和而平;以之為天下國家,無所處而不當。是故生則得其情,死則盡其常。效焉而天神假,廟焉而人鬼饗。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謂道也,非向所謂老與佛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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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彰顯《大學》的重點正在這里:“古之所謂正心而誠意者,將以有為也?!?這個有為就是自我在現(xiàn)實社會生活,不僅要成就自我,也要成就他人、社會和萬物。這不是“遁世”的“潔身自好”。?韓愈推崇孟子,有稱贊他批判楊、墨及為排佛帶來的示范意義,有稱贊他的仁義之道對建立良好社會政治秩序的意義,“始吾讀孟軻書,然后知孔子之道尊,圣人之道易行,王易王,霸易霸也。以為孔子之徒?jīng)],尊圣人者,孟氏而已。晚得揚雄書,益尊信孟氏,因雄書而孟氏益尊,則雄者亦圣人之徒歟!”?孟子的“仁義”普世價值論有一個鮮明特點,它有經(jīng)濟制度和經(jīng)濟生活方面具體的設計。按照這個標準,人們都能過上有保障的生活,他稱為“仁政”。經(jīng)濟生活滿足了,孟子還有如何豐富他們精神生活的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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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儒家來說,普遍價值要體現(xiàn)在個人身上,更要體現(xiàn)在社會政治中。體現(xiàn)在個人身上就是好人(士、賢人、君子、圣人等),體現(xiàn)在社會政治中就是良好的秩序。有了前者的好,自然就會有后者的好(這也解釋了儒家為什么從來都將制度放在從屬位置上)。?如何造就出好人呢?儒家一直從人的先天性和人的后天修為上解釋好人的可能性。為了揭示人的先天本性,儒家建立了復雜的人性論;為了強調(diào)人后天努力的重要,儒家建立了復雜的修身論。在韓愈那里,好人的可能性整體上也是從這兩方面來解釋的。按照韓愈的人性論,有天生的好人,這類人生來就是善者,實際上也善;?有天生的可以好可以不好的人,這類人實際上的善要靠良好的教育和教化來達到;有天生的不好的人,這類人實際上達到善只能靠刑律的強制來實現(xiàn)。韓愈的人性論整體上屬于漢代以來流行的性三品論。?其不同之處在于,韓愈用五?!柿x禮智信解釋人性為什么是善;用五常在不同人身上的有無、多少、一常與四常的不同關系解釋人性的等差;用性三品解釋人的情感表現(xiàn)為什么也是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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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善論不認為人先天具有善后天就一定會善,性惡論不認為人先天惡后天就一定不能善,性善惡混論不認為人先天有善惡兩面后天也一定如此?。比較起來,韓愈的性三品論有決定論的意味,這就在很大程度上使人失去了后天的自由道德意志,也使人沒有可能通過學習成為圣人(圣人不可學而致論)。這也是性三品論的一般傾向。但韓愈還是期望圣人、賢人和君子,這是他心目中的美好人格,也是他建立好的政治生活的前提(沒有好人不可能)。但這幾種類型的好人,按照他的人性論,只能部分來源于天生上品后天就善的人,部分來自中品通過學習達到的人。據(jù)此邏輯,人的修身似乎被限制在中品之人身上了。但韓愈的學習和修身論,實際上又是對所有的人開放的:“且令今父兄教其子弟者,曰:‘爾當通于行如仲尼’,雖愚者亦知其不能也;曰:‘爾尚力一行如古之一賢’,雖中人亦希其能矣。豈不由圣可慕而不可齊邪,賢可及而可齊邪?今之人行未能及乎賢,而欲齊乎圣者,亦見其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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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入世苦斗:?儒家精神的體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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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儒家來說,一位真正的儒者也是真正的士、真正的士大夫。儒家的“士”是入世,入世又是入仕。追求潔身自好的自我完善的“隱士”不是儒家的理想型之士。子夏認為人在學習有余力的時候就要去為政?,子路認為人不參與政治生活不合乎道義?,孟子說士參與政治事務就像農(nóng)民耕種一樣自然?。韓愈在行動領域的選擇完全遵循儒家的這一路線。他是坐而論道者,又是起而行之者。儒家創(chuàng)立了倫理價值,又要求實踐它和證成它。這是真正考驗儒者的時候。認同和信奉儒家價值的韓愈,是經(jīng)受了這種考驗的人。他在實踐和證成儒家倫理價值上堪稱典范,是儒家士大夫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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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仕就是獲得政治機會和權(quán)力。但通向它的道路不平坦,對韓愈來說更是充滿了辛酸。從幼小開始就遭遇一系列不幸的他,在磨煉中成長。為了科舉及第,他付出了不懈的努力。21歲(貞元四年,公元788年)他赴長安考進士,到24歲,三試不第。四年后的貞元八年他登進士第。為了獲得政治上的機會,他還需要參加吏部的“博學宏辭”考試。但他同樣不順利,前后考了三年都以落第告終。韓愈在《上宰相書》中訴苦說:“四舉于禮部乃一得,三選于禮部卒無成?!?在這種情況下,貞元十一年他幾次上書當時的宰相趙憬、盧邁等,向他們訴說自己的志向和抱負,希望他們能慧眼識珠。但他們都是勢利之人,對韓愈的自薦無動于衷。無奈之下,韓愈只好離開長安。貞元十二年,他受到了中唐名臣董晉的推薦,才獲得了一個節(jié)度使觀察推官的職務,總算有了一個從政的機會。貞元十六年,韓愈第四次參加吏部考試,終于獲得了銓選,這使他終于有了在京師任職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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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政治機會,就有伴隨而來的榮譽和相應的俸祿。但韓愈還有超出個人利益之上的強烈的政治抱負。對他來說,政治權(quán)力根本上是他實現(xiàn)抱負的工具和手段?!渡显紫鄷氛f:“上之設官制祿,心求其人而授之者,非茍慕其才而富貴其身也,蓋將用其能理不能,用其明理不明者也耳;下之修己立誠,必求其位而居之者,非茍役于利而榮于明也?!?韓愈的承諾不是唱高調(diào)。韓愈得到政治上的機會十分不易,如果他以權(quán)力為目的,講求權(quán)術(shù)之道,周旋于權(quán)勢之間,他的權(quán)位將會很穩(wěn)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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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奉行自己的政治理念和正義信念而行動的他,很容易同權(quán)力世界的腐敗者產(chǎn)生嚴重的沖突。比如,德宗之時的諫議大夫陽城,不履行諫官的職責,不問政事之得失。韓愈用問答的形式,寫出了著名的《爭臣論》,批評陽城的失職失責。韓愈用三個“或曰”的方式一一設問,一一批駁,認為若有人以陽城的學養(yǎng)、為人處事等將他稱為“有道之士”,那么從他作為一位諫官這方面來說,這一稱號無論如何都是不能成立的。因為真正的賢士不是這樣:“自古圣人賢士,皆非有求于聞用也。閔其時之不平,人之不義,得其道不敢獨善其身,而必以兼濟天下也。孜孜矻矻,死而后已。故禹過家門不入,孔席不暇暖,而墨突不得黔。彼二圣一賢者,豈不知自安佚之為樂哉誠?畏天命而悲人窮也。夫天授人以賢圣才能,豈使自有余而已,誠欲以補其不足者也?!?又如,本來就昏庸的德宗到了晚年更甚,政門從上到下玩忽職守。眾人皆醉,韓愈獨醒,上書數(shù)千言極力勸誡,德宗不聽,憤怒之中將他貶謫到他地:“德宗晚年,政出多門,宰相不專機務。宮市之弊,諫官論之不聽。愈嘗上章數(shù)千言極論之,不聽,怒貶為連州山陽令,移江陵府掾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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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的忠誠和極大的道德勇氣,在他強烈勸阻憲宗禮迎佛骨事件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xiàn)。韓愈明知憲宗崇信佛教,也明知鳳翔法門寺佛骨舍利到了30年一開的重大時刻,舉國上下都沉浸于禮佛的氛圍之中。這種情況下,韓愈再向憲宗進諫無疑冒著極大的政治風險,何況他此時也不是言官,他是“中書舍人”,在中書省掌制誥事。但他不顧自己的安危,毅然決然地上奏了《論佛骨表》,批判和否定佛教,力諫憲宗改變自己迎佛骨的決定。憲宗沒有了顏面,被徹底激怒,當即決定處之以極刑。因宰相裴度等大臣(還有皇親)極力為韓愈說情,才使他免于一死,被貶任為潮州刺史。?這一事件充分顯示了韓愈的道德勇氣。正如裴度為韓愈說情所說,韓愈“非內(nèi)懷忠懇,不避黜責,豈能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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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的忠誠和不顧安危還有一個例證。長慶二(822),他臨危受命,前往鎮(zhèn)州(今河北正定)“宣諭”。當時王廷湊的衛(wèi)兵作亂,殺害了軍政要員田弘正及其家屬、將吏幾百人,王廷湊被擁立為節(jié)度使。這是一個嚴重的叛亂。但穆宗一方面對田弘正追加封賜(冊贈),另一方面又息事寧人,安撫王廷湊,委派韓愈去宣諭。在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使命。元稹預測韓愈之行兇多吉少,為他擔心;穆宗也有后悔之心,要他酌情行事,未必一定到鎮(zhèn)州。但忠誠的韓愈說,既然受命,他就不應該有絲毫猶豫。他迅速到了鎮(zhèn)州。王廷湊及其部下對韓愈的勇氣和膽氣感到驚訝。韓愈有勇、有謀,不懼王廷湊的威脅,曉以大義?,解救了被圍困的牛元翼將軍,順利完成了使命。韓愈的果敢和智謀使德宗深感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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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屢遭貶黜,多次失去權(quán)力和職位,升降無常。一系列的事例佐證,作為一位儒者士大夫,韓愈不是一個以權(quán)力為目的的人,權(quán)力只是他實現(xiàn)政治志向的工具。在權(quán)力、地位同原則和正義不可兼得的情況下,他寧愿放棄權(quán)力,也要堅守道德價值,踐履儒家的精神。正直而又不幸的人可能會問,為什么忠于職守的人、堅持正義的人,會不斷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會受到精神上的折磨?但韓愈沒有這樣追問,也沒有精神上的挫敗。他寫的《進學解》(元和七、八年作),既有自嘲的意味,又有順時、自我安慰的情調(diào)。他以孟荀為例,說這兩位儒者“吐辭為經(jīng),舉足為法,絕類離倫,優(yōu)入圣域”,但他們并不遇時(“其遇于世何如也”)。?他遠達不到他們的境界,但還是獲得了一些機會,應該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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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主掌地方事務的事功為人稱贊。說韓愈拙于世務應主要是指他不善于人情世故,不是說他不善于為政。公元819年,他被貶謫為潮州刺史,歷經(jīng)艱辛抵達,“既視事,詢吏民疾苦”?。在短暫的五六個月中,他就做出了惠民利民之舉。當?shù)劁兴械镊{魚,常常為害居民的畜類,韓愈想方設法,很快就消除鱷魚之患?。當?shù)赜幸环N習慣法,窮人向富人借錢,往往將子女作為人質(zhì)抵押,過期不贖回,子女就沒為奴婢。韓愈采取雇工抵債的方法,將很多奴婢贖回,使他們重獲人身自由。韓愈這一方法可能借鑒了他的摯友柳宗元曾經(jīng)在柳州的做法。?韓愈原本就是崇尚教育和教化的人。當?shù)亻L久不設學校,人們不知為學,韓愈當然不能聽之任之。他用自己的俸資聘請老師,立教興學,被傳為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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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ji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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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儒家的一種批評很常見,說它扮演了歷史上政治意識形態(tài)的角色,造成了中國古代的威權(quán)政治,又成為開啟現(xiàn)代中國民主政治的障礙;說它熱衷政治,迷戀權(quán)力,是權(quán)力世界的同流合污者,應承擔中國權(quán)力本位論和政治腐朽的責任。對此我們應該如何回應呢?這些指控對儒家既不客觀,也欠公平。人們稱贊傳統(tǒng)中國的人才選拔制度和文官政治,稱贊儒者士大夫或?qū)W者官僚在政治上的作用,稱贊中國歷史的悠久和文明達到的高度和廣度。那我們不免要問,它們是如何被造就出來的?儒家士大夫不正是其中的重要力量之一嗎?作為個案,韓愈扮演的雙重角色能改變我們對儒家的部分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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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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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關于“唐宋轉(zhuǎn)型”,參閱[美]包弼德:《斯文:唐宋思想的轉(zhuǎn)型》,劉寧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158—166頁。這一概念具有歷史性和解釋性的雙重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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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②陳寅?。骸墩擁n愈》,《歷史研究》195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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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③〔唐〕韓愈:《韓愈選集·爭臣論》,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160頁。下引《韓愈選集》僅注頁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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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④?《韓愈選集》,第45、1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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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⑤〔唐〕韓愈著,劉真?zhèn)?、岳珍校注:《韓愈文集匯校箋注》第二冊,中華書局,2017年,第888頁。下引《韓愈文集匯校箋注》僅注冊數(shù)和頁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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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⑥⑦《韓愈文集匯校箋注》第二冊,第700、70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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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⑧有關韓愈道譜說的緣由,參閱史少秦:《韓愈“道統(tǒng)”論緣起辨微——以陳寅恪與饒宗頤的爭論為中心》,《管子學刊》202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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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⑨孟子塑造的道譜論說:“由堯舜至于湯,由湯至于文王,由文王至于孔子,各五百有余歲,由孔子而來至于今,百有余歲,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遠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眳⒁姟睹献印けM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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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⑩《孟子·盡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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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在古文運動中的角色和實踐,參閱羅聯(lián)添:《韓愈研究》,天津教育出版社,2012年,第195—20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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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韓愈著,屈守元、常思春主編:《韓愈全集》,四川大學出版社,1996年,第1500頁。下引《韓愈全集》僅注頁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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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革新駢體文,不是完全拋棄駢體文體;復興古文文體,也不是簡單的復古。他融合了兩者,使之煥發(fā)出活力。有關這一點,參閱《韓愈選集》,第23—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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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處唐代文風之下并同韓愈一起作戰(zhàn)的柳宗元評論韓愈說:“奮不顧流俗,犯笑侮,收召后學,作《師說》,因抗顏而為師。世果群怪聚罵,指目牽引,而增與為言辭。愈以是得狂名。”參見〔唐〕柳宗元:《答韋中立論師道書》,《柳宗元集》第三冊,中華書局,102中州學刊2021年第11期1979年,第87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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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慕和效法“古文”,韓愈之前已有先驅(qū)人物并受其影響。《舊唐書》卷百六十《韓愈傳》稱:“大歷、貞元之間,文字多尚古學,效揚雄、董仲舒之述作,而獨孤及、梁肅最稱淵奧,儒林推重。愈從其徒游,銳意鉆仰,欲自振于一代。洎舉進士,投文于公卿間,故相鄭余慶頗為之延譽,由是知名于時。尋登進士第?!?br>?
        ?受韓愈推薦的李翊和尉遲生,在考取進士的過程中都向韓愈求教文學之道,韓愈教誨他們,一要耐心修習文學,不為功利誘惑;二要培根本求道義之實。只要具備了文和義,就自然能夠為文而文美,為義而實有:“將蘄至于古之立言者,則無望其速成,無誘于勢利,養(yǎng)其根而俟其實,加其膏而希其光。根之茂者其實遂,膏之沃者其光曄。仁義之人,其言藹如也?!眳⒁姟俄n愈選集·答李翊書》,第187頁?!胺蛩^文者,必有諸其中,是故君子慎其實;實之美惡,其發(fā)也不揜。本深而末茂,形大而聲宏,行峻而言厲,心醇而氣和;昭晰者無疑,優(yōu)游者有余。體不備不可以為成人,辭不足不可以為成文?!眳⒁姟俄n愈選集·答尉遲生書》,第19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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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蘇軾著,孔凡禮點校:《蘇軾文集》第二冊,中華書局,1986年,第50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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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孟簡尚書書》中說:“漢氏以來,群儒區(qū)區(qū)修補,百孔千瘡,隨亂隨失,其危如一發(fā)引千鈞,綿綿延延,浸以微滅?!眳⒁姟俄n愈文集匯校箋注》第二冊,第88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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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論佛骨表》又激烈批判佛陀這一夷狄者的異端性:“夫佛本夷狄之人,與中國言語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義,父子之情?!眳⒁姟俄n愈選集》,第39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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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選集·原道》,第271、188、263、263、263、270—271、271、271、268頁。?現(xiàn)在人們不時將早期的儒家———先儒同后來的儒家對立起來,認為只有孔子儒家才是真正的儒家,后來的儒家由于各種原因改變了儒家的初衷,已不再是真正的儒家。這種判斷和評判的合理之處,是能夠為儒家的復興尋找根據(jù),但不利的是,它同時又會造成自我否定。儒家正是在不斷發(fā)展和變化中才有生命力,不同時期的儒學都是整體儒家歷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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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帶來的最大危害就是“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國家,滅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參見《韓愈選集·原道》,第26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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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荀子》,《韓愈文集匯校箋注》第一冊,第111頁。?主張制度首要性的人認為,好的制度能使不好的人變好,壞的制度能使好人也變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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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關漢唐的性三品論,參閱王中江:《漢代“人性不平等論”的成立》,《孔子研究》2010年第3期;池田知久:《“性三品說”的成立與展開———圍繞人性的平等與不平等》,《中國儒學》第16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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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關早期儒家的人性論,參閱王中江:《心性論的多元性與孟、荀“心性論”描述的非單一性》,《船山學刊》2019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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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解》,《韓愈全集》第5冊,第27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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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語·子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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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語·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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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滕文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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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意識到了扮演雙重角色的困難,他做好了如無法兼顧而要立其一的打算:“方今天下風俗尚有未及于古者,邊境尚有被甲執(zhí)兵者,主上不得怡,而宰相以為憂。仆雖不賢,亦且潛究其得失,致之乎吾相,薦之乎吾君,上希卿大夫之位,下猶取一障而乘之。若都不可得,猶將耕于寬閑之野,釣于寂寞之濱,求國家之遺事,考賢人哲士之終始,作唐之一經(jīng),垂之于無窮,誅奸諛于既死,發(fā)潛德之幽光。二者將必有一可?!眳⒁姟俄n愈選集·答崔立之書》,第167頁。“君子則不然。處心有道,行己有方,用則施諸人,舍則傳諸其徒,垂諸文而為后世法。如是者,其亦足樂乎?其無足樂也?”參見《韓愈選集·答李翊書》,第18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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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文集匯校箋注》第二冊,第647頁。韓愈前后的想法也有變化:“家貧又使事,讀圣人之書,以為人之仕者,皆為人耳,非有利乎己也。及年二十時,苦家貧,衣食不足,謀于所親,然后知仕之不唯為人耳。乃來京師,見有舉進士者,人多貴之。仆誠樂之,就求其術(shù)。”《答崔立之書》,《韓愈文集匯校箋注》第二冊,第686頁。在《爭臣論》中,韓愈引用古人語批評為官為祿的人:“古之人有云:‘仕不為貧,而有時乎為貧?!^祿仕者也。宜乎辭尊而居卑,辭富而居貧,若抱關擊柝者可也?!薄俄n愈選集·爭臣論》,第15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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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選集·爭諫論》,第158—1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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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唐書·韓愈傳》說:“愈自以才高,累被擯黜,作《進學解》以自喻?!?br>?
        ?遭受如此變故的韓愈,反思自己,向憲宗致謝不殺之恩和晉獻忠誠,又使憲宗感動并想起用他?!凹戎脸?,以表哀謝。帝得表,頗感悔,欲復用之,曰:‘愈前所論是大愛朕,然不當言天子事佛乃年促耳。’”參見《新唐書·韓愈傳》。但韓愈的直言不諱遭皇甫镈的忌憚,從中作梗:“忌愈直,即奏言:‘愈終狂疏,可內(nèi)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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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唐書·韓愈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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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唐書·韓愈傳》記載:“愈既至,集軍民,諭以逆順,辭情切至,廷湊畏重之?!?br>?
        ?《韓愈選集》,第330—3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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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唐書·韓愈傳》。韓愈轉(zhuǎn)任袁州后,也推行這一人道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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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的《鱷魚文》專為此而作,其方法可能主要是靠人事:“刺史則選材技吏民,操強弓毒矢,以與鱷魚從事,必盡殺乃止?!薄俄n愈選集》,第4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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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在《柳子厚墓志銘》中稱贊了柳宗元的這一美治。韓?愈轉(zhuǎn)任袁州后,也推行了這一人道的做法。參閱羅聯(lián)添:《韓愈研究》,天津教育出版社,2012年,第95—96頁。
        ?曰:‘愈前所論是大愛朕,然不當言天子事佛乃年促耳?!眳⒁姟缎绿茣ろn愈傳》。但韓愈的直言不諱遭皇甫镈的忌憚,從中作梗:“忌愈直,即奏言:‘愈終狂疏,可內(nèi)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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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唐書·韓愈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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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唐書·韓愈傳》記載:“愈既至,集軍民,諭以逆順,辭情切至,廷湊畏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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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選集》,第330—3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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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唐書·韓愈傳》。韓愈轉(zhuǎn)任袁州后,也推行這一人道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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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的《鱷魚文》專為此而作,其方法可能主要是靠人事:“刺史則選材技吏民,操強弓毒矢,以與鱷魚從事,必盡殺乃止。”《韓愈選集》,第4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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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在《柳子厚墓志銘》中稱贊了柳宗元的這一美治。韓愈轉(zhuǎn)任袁州后,也推行了這一人道的做法。參閱羅聯(lián)添:《韓愈研究》,天津教育出版社,2012年,第959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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