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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蕭延中】張灝先生研究“超越意識”的價值和意義

        欄目:紀念追思
        發(fā)布時間:2022-05-08 01:16:45
        標簽:張灝、超越意識

        【蕭延中】張灝先生研究“超越意識”的價值和意義

        作者:蕭延中(華東師范大學政治與國際關系學院榮休教授)

        來源:“三會學坊”微信公眾號

         

         

         

        本文是蕭延中老師在2022年4月27日張灝先生線上追思會上的發(fā)言。經作者同意,在此轉發(fā)。

         

        我想用最簡短的方式談一談張灝先生對我個人學術研究過程的影響。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1989年對我來說都是一個大坎。那一年是“五四”運動70周年,在高力克教授等主持下,出版了“五四與現代中國”叢書,我也是編委之一。張灝先生的《危機中的中國知識分子:尋求秩序與意義》,是這套叢書中學術分量最重的書,以至于自1980年代以降的30多年中,這部著作的學術影響力經久不衰。正是這部著作使我第一次知曉了張灝這個名字。

         

        從1980年代走過來的學人都能體味到,那是一個激情盎然,學術進路面臨深化的轉折時刻。張灝先生,還包括林毓生先生和余英時先生的書,使我們這些當年的青年學子茅塞頓開。印象特別深刻的是,記得當年讀到《危機中的中國知識分子》一書“導論”中關于“東方符號系統(tǒng)”及其對“宇宙論王權”的論述時,整個腦子都始終處于熱乎乎的狀態(tài),這些前所未聞的思想意識似乎一下子滲透進了靈魂。還有,“導論”中提及“五四”新文化運動中出現的“諸子”再現和“佛學”復興,以及后來才知道的當時把墨子比作基督的論述,這些都大大開拓了我們的研究視域和思想境界。有了這一“導論”的統(tǒng)領,再讀后面我們相對比較熟悉的康有為、譚嗣同、章炳麟、劉師培,就能感知到張灝先生的分析與其他先生的分析有什么不同,獨特性在哪里。

         

        對我影響更加巨大的自然是張灝先生另一部大名鼎鼎的著作《幽暗意識與民主傳統(tǒng)》。如果說,《危機中的中國知識分子》對我的影響更多的是知識性的,那么,《幽暗意識與民主傳統(tǒng)》對我的影響則更多的是信念上的,遠遠超出了純粹學術的范圍。雖然此前我已對基督教新教的義理也有一定的理解,但當張灝先生直接把人之無可避免的“原罪”(sin)理念與西方現代政治思想和政治制度聯(lián)系在一起時,他又在我個人比較熟悉的專業(yè)角度上對此進行解讀,使我自己體味深切,感同身受。

         

         

         

        圖|《幽暗意識與民主傳統(tǒng)》(張灝著新星出版社2010年版)

         

        我個人體會,思想史研究方面,特別是政治思想史研究方面,其評判之最為基礎的預設應當就是對“人性”的透視。所謂“幽暗意識”與“憂患意識”之最實質的不同,就在于前者所講的人之“幽暗”不是一種道德意義上的“良知”,也不是一種社會意義上的“責任”,而是一種超越了,同時也涵蓋了“人道”的實質性“存在”。用通俗的話說,任何人(包括古今中外、曾經與當下的每一個人)都是集“善”“惡”兩面于一體的混合物,用史華慈(Benjamin I.Schwartz)教授的話說,就是“卑燦交加的人類境況”(both wretchedness and grandeur of the human condition)。這種人性境況是與天俱來的,更為關鍵的是,它是無法改變的。

         

        基于這樣一種對“人性”本質的信念,就顯現出了一整套分析人類思想的認知路徑,就產生了一整套學術分析的理路。我個人認為,這種直面“幽暗意識”的中國思想史研究,是張灝先生最重大的學術貢獻之一,也是對我本人影響巨大,啟迪甚深的關鍵之所在。

         

        緊跟著更為要害的問題是,這種根深蒂固,滲入骨髓的“幽暗意識”是從何而來的?“人”又為何必當如此(既是“應然”,也是“實然”)?這就牽扯到張灝先生晚年關于“軸心文明”的論述。一般認為,“軸心文明”之所以可稱之為“文明”,其核心的“突破”要素是“人”反思自我及其對自我處境的意識和能力。各大文明體系,希臘的蘇格拉底,希伯來的摩西,印度的釋迦摩尼,中國的孔、老圣人等等,都已通過各種方式表達了存在著一個“人”所無法企及,乃至無法理解,甚至無法言說的層面,如果硬要給這個層面起個名字,那就姑且叫作“超越”(transcendence)。有了這個“無言之聲”和“大象無形”之絕對真理的存在,“人”自身除了光輝璀璨的一面以外,其無法擺脫的局限性才能被彰顯出來,“人”才知有所“敬畏”,“慎戒”才能成為必要。否則,按照笛卡爾“我思故我在”之絕對理性主義的思路發(fā)展,“人”就成了可能依據自己的愿望、意志和能力去改造一切,甚至主宰宇宙,進而成為替代“超越”(無論怎樣定義“超越”的詞義和意義)的“中心”。張灝先生遵循史華慈教授和尼布爾(Reinhold Niebuhr)教授的思路,進一步界定“所謂超越意識是指相信在這個經驗世界之外,還有一與此世界有著基本性格上不同的、真實的存在。因此,它是一個經驗世界所用的語言與意識很難狀述與表達的存在。當現實世界的人想到這超越的真實,常有三種感覺:一種是‘終極感’。也即超越被認為是經驗世界的萬事萬物的終極源頭;其次是‘無限感’。經驗世界的萬事萬物都是具體有限的,而超越則是無限的;再其次是‘神圣感’。當人們想到超越的時候,總是帶有崇高敬畏的感覺。”

         

        關于史華慈先生和張灝先生的詳細論述,這里無法展開,但這些重要論述對我具有重大的啟迪,我甚至冒昧地推想,能否把有沒有“超越意識”,當作衡量某種思想體系和思想家深度的準則之一,因為它標志著某種穿透世俗世界之種種幻象的洞見和能力。

         

        非常自然,以這樣的視角去觀察二十世紀之中國思想現象,張灝先生的名作《扮演上帝:20世紀中國激進思想中人的神化》就相當中肯和深刻地凸顯出了問題的結癥之所在。他把當代中國種種不可思議的狂妄和愚昧之舉,稱之為“人極意識”,亦即喪失,那怕是淡漠了“超越意識”之后,所必然釀成(Making)的人禍。我后來也進一步認為,關于由誰來“扮演上帝”的問題,還不止于當權者、圣人、精英等等層面,普通大眾其實也有一個期待“人間上帝”之功利主義的安全感和幸福觀問題。一方面,是大眾腦子里期待的那個“應當所是的領袖”;另一方面,是領袖心目中幻想的那些“應當所是的人民”。姑且不談那些極端自私的個人野心和無限膨脹的權力支配欲,僅就這兩種屏蔽了“超越意識”限制的“應然幻象”拼湊在一起,在一個“實然”的世俗世界中,其真理的貌然意向,其動能的破壞沖力,其心靈的滲透程度,其影響的深遠范圍,都不是一般學術意義上靜態(tài)的理性分析可以穿透的,它只能被置入“超越意識”的維度才能予以澄清。我個人以為,這正是張灝先生晚年深入討論“超越意識”這一“無用之用”的重大歷史、理論和現實的意義之所在。

         

        張灝先生仙逝,內心悲傷的情感是當然的,但這也是“超越意識”之無可回避的規(guī)定之一。值得慶幸的是,有張灝先生的著述在,它會影響一代又一代的思想者和學術人。誰也無法預判和想象他的這些珍貴思想將來會在中國大地上激發(fā)出怎樣的豐碩結果。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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