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與周文化
作者:黃懷信
來源:《走進孔子》2022年第2期
關(guān)于孔子文化的淵源,很少有人細究。即或有究,最多也只是說他“學無常師”。事實究竟如何?搞清這個問題,對于正確認識中華文化的傳承與發(fā)展,有著至關(guān)重要的意義。所以,本文擬從孔子對文武之道的熟悉與崇敬,孔子諸思想概念和主張與文、武、周公的關(guān)系等兩方面,對之略作考察。
一
關(guān)于孔子“學無常師”說,最早出于《論語》?!墩撜Z·子張》篇載衛(wèi)公孫朝問于子貢曰:“仲尼焉學?”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于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可見,在子貢看來,孔子學無常師,雖然學無常師,但所學無不來自“文武之道”?!犊鬃蛹艺Z·觀鄉(xiāng)射》記孔子曰:“百日之勞,一日之樂,一日之澤,非爾所知也。張而不弛,文武弗能;弛而不張,文武弗為。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笨梢娍鬃哟_實講究“文武之道”。所以,子貢所言當非虛造。而所謂“文武之道”,自然就是周道,就是周文化。所以《孔子家語·曲禮子貢問》篇記季桓子問禮,孔子曰:“同姓為宗,有合族之義,故系之以姓而弗別,綴之以食而弗殊。雖百世,婚姻不得通,周道然也?!蔽奈渲烙址Q“周道”??梢娍鬃訉χ艿兰粗芪幕熘?o:p>
孔子之所以熟知并喜歡周文化或“文武之道”,首先是因為他崇敬其人?!墩撜Z·子罕》載:“子畏(圍)于匡,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可見孔子把文王看作文化的化身。《論語·子路》篇載,孔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其“善人”,亦指文王。又《孔子家語·哀公問政》篇載宰我問鬼神之事,孔子曰:“……昔者文王之祭也,事死如事生,思死而不欲生,忌日則必哀,稱諱則如見親,祀之忠也。思之深,如見親之所愛。祭欲見親之顏色者,其唯文王與!《詩》云‘明發(fā)不寐,有懷二人’,則文王之謂與!祭之明日,明發(fā)不寐,有懷二人,敬而致之,又從而思之。祭之日,樂與哀半,饗之必樂,已至必哀。孝子之情也,文王為能得之矣?!笨梢娖鋵ξ耐踔粗亍!犊鬃蛹艺Z·致思》篇載孔子曰:“王者有似乎春秋,文王以王季為父,以太任為母,以太姒為妃,以武王、周公為子,以太顛、閎夭為臣,其本美矣。武王正其身以正其國,正其國以正天下,伐無道,刑有罪,一動而天下正,其事成矣。春秋致其時而萬物皆及,王者致其道而萬民皆治,周公載己行化,而天下順之,其誠至矣?!辈粌H贊美文王、武王,而且連及周公?!犊鬃蛹艺Z·五帝德》記孔子曰:“禹、湯、文、武、周公,不可勝以觀也?!币嘁晕摹⑽?、周公連言。
《孔氏家語》書影
孔子對武王及武王之道的崇敬,還體現(xiàn)在《論語》之中。如《論語·堯曰》所記“雖有周親,不如仁人。百姓有過,在予一人”,據(jù)《尚書》可知其本為武王之言,而這里乃為孔子所述;“謹權(quán)量,審法度,修廢官,四方之政行焉。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天下之民歸心焉”,亦是孔子所述武王滅商以后在商地行政的措施與結(jié)果;“所重:民、食、喪、祭”,完全是指武王說;“寬則得眾,信則民任焉,敏則有功,公則說”,也是對武王行事的總結(jié)。可見孔子對武王亦很崇敬。齊太史子與稱孔子“憲章文武”(《孔子家語·本姓解》),看來是真實的。
正因為孔子尊崇并“憲章”文武,所以他甚至認為“大罪有五,而殺人為下。逆天地者罪及五世,誣文武者罪及四世,逆人倫者罪及三世,謀鬼神者罪及二世,手殺人者罪及其身。故曰大罪有五,而殺人為下矣”(《孔子家語·五刑解》),把誣文武作為僅次于逆天地之大罪,可見文武在其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而孔子對周公更是有特殊的感情。他曾說:“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保ā墩撜Z·述而》,以下所引《論語》只注篇名)說明在其未衰以前,經(jīng)常夢見周公。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鬃咏?jīng)常夢見周公,說明他心里經(jīng)常想著周公、思慕周公。為什么想著周公、思慕周公?原因不難知道:因為周公曾經(jīng)“制禮作樂”。而禮樂則正是周文化的象征??梢妼嵸|(zhì)還是周文化。
孔子為什么熱衷于周文化?原因之一,如他自己所講:“周監(jiān)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八佾》)郁郁乎“文”哉,本身就具有文化的特質(zhì)。所以,他首先把自己打造成“文”的化身?!白游罚▏┯诳?,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后死者不得與于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子罕》)在命懸一線的時刻,即使孔子平時比較謙虛,說“若圣與仁,則吾豈敢”(《述而》),但在這時候,也坦誠地表達自己的心聲,承認自己為天下之“文”的化身,而且明確指出其“文”為文王既沒之文??梢娝耆炎约嚎闯芍芪幕睦^承者和代表者。原因之二,是敬重周人之德?!墩撜Z·泰伯》載孔子曰:“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矣!”就是對周人之德的贊美。而這里的周人,顯然是指文王。《雍也》載孔子曰:“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民鮮久矣?!庇直憩F(xiàn)了對周人之德的向往與追求。
周文王畫像
另外,《孔叢子·論書》載孟懿子問:“《書》曰‘欽四鄰’,何謂也?”孔子曰:“王者前有疑,后有丞,左有輔,右有弼,謂之四近……周文王胥附、奔輳、先后、御侮,謂之四鄰,以免乎牖里之害。”又載齊景公問孔子曰:“《周書》所謂‘明德慎罰’,陳子明德也。罰人而有辭,非不慎矣?!笨鬃哟鹪唬骸拔艨凳宸庑l(wèi),統(tǒng)三監(jiān)之地,命為孟侯。周公以成王之命作《康誥》焉,稱述文王之德,以成敕誡之文。其書曰:‘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德慎罰?!泵鞔_講“文王之德”?!墩摃酚州d子夏問《書》大義,子曰:“吾于《帝典》,見堯舜之圣焉……于《洛誥》,見周公之德焉?!备鞔_提到“周公之德”??梢娍鬃哟_實敬重周人之德。
正因為孔子是周文化的繼承者和代表者,敬重文武之道和周人之德,所以他始終不忘創(chuàng)導禮樂,宣傳道德,并把創(chuàng)建西周式的文明社會作為自己的最高追求?!墩撜Z·陽貨》載:“公山弗擾以費畔,召,子欲往。子路不說,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豈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其為東周,就是要在東方建立一個“周”,而這個“周”,自然只能是文化面貌上的相似??梢娍鬃幼罱K的追求是建立蘊含周文化的社會。這當然是時代的局限,因為在當時,周文化最為“郁郁”。
二
關(guān)于孔子創(chuàng)導禮樂,宣傳道德,重視并提倡仁、義、智、勇、孝、悌等,充塞于《論語》之中,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如果具體到各個道德概念與思想主張,似乎也無不可以在文、武、周公那里找到源頭。比如“仁”:《尚書·泰誓中》載武王曰“雖有周親,不如仁人”,《尚書·武成》記武王曰“予小子既獲仁人”;《逸周書·文酌解》記文王“七信(慎)”有“仁之慎散”;《文儆解》記文王告太子發(fā)“利維生痛(同),痛(同)維生樂,樂維生禮,禮維生義,義維生仁”;《文政解》述文王之政“昭九行”,第一即為“仁”;《酆保解》言武王“內(nèi)備五祥、六衛(wèi)”,“六衛(wèi)”第一為“明仁懷恕”;《小開武解》周公曰“在我文考……戒視七順……六順仁無失”;《寶典解》記周公言“既能生寶,未能生仁,恐無后親”,武王曰“仁以愛祿,允維典程”“上下咸勸,孰不競?cè)省保弧侗镜浣狻分芄弧俺悸勚目?,能求士者智也,與民利者仁也,能收民獄者義也,能督民過者德也,為民犯難者武也”,等等??梢娢摹⑽?、周公皆講“仁”。尤其是“明仁懷恕”和“與民利”,最與孔子之仁接近。比如子貢問“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保ā缎l(wèi)靈公》)仲弓問仁,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保ā额仠Y》)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明仁懷恕”。而所謂“為政以德(恩德)”(《為政》),更是對“與民利”思想的具體化。
“義”,除了上所引已見者,還有很多。比如《逸周書·度訓解》記文王稱“長幼成而生義曰順極”,《命訓解》曰“傷人則不義”“福莫大于行義”;《程典解》記文王曰“士之子不知義,不可以長幼”;《文政解》述文王之政“昭九行”,七為“義”;《柔武解》記武王曰“故必以德為本,以義為術(shù)”;《寶典解》記武王曰“準德以義”;《大匡解》記武王曰“思義丑貪”;《武穆解》記周公論“五備”,四曰“明義倡爾眾,教之以服”,等等。而《論語·憲問》載孔子曰“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成人矣”;《季氏》載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見得思義”,又曰“務(wù)民之義”,完全與之有關(guān)。又《尚書·泰誓上》記武王曰“同力度德,同德度義”,《武成》記武王曰“惇信明義,崇德報功”,《康誥》記周公曰“用其義刑義殺”,《立政》記周公曰“不敢替厥義德”,而孔子主張“君子義以為上”,可見也有關(guān)系。
“智”,《尚書·召誥》記太保奭稱殷終以后“智藏瘝在”;《逸周書·文酌解》記文王所酌“五大”,一曰“大智率謀”;“七信(慎)”,二曰“智之完巧”;《程典解》記文王稱“輕其行,多其愚,不智”;《本典解》記周公曰“能求士者智也”“智能親智”;《文政解》述文王“九守”,二曰“智守以等”;《酆保解》言武王“內(nèi)備五祥、六衛(wèi)”,“六衛(wèi)”之二為“明智設(shè)謀”;《寶典解》記周公曰“辯惠干智”等,可見皆講究“智”。而孔子認為“仁者安仁,智者利仁”(《里仁》),“未知,焉得仁”(《公冶長》),“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子罕》),“知者樂水,仁者樂山;智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雍也》),“擇不處仁,焉得知”(《里仁》),“寧武子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公冶長》),亦可與之對應。
“勇”,《大戴禮記·文王官人》記文王曰“示之難以觀其勇”“誠勇必有難懾之色”;《逸周書·文酌解》記文王所酌“五大”,二曰“大武劍(斂)勇”,“七信(慎)”,“一仁之慎散,二智之完巧,三勇之精富”;《文政解》述文王之政“昭九行”,九曰“勇”,又曰“思勇丑忘”;《酆保解》言武王“內(nèi)備五祥、六衛(wèi)”,“六衛(wèi)”第三曰“明戒攝勇”;《寶典解》云“死勇干武”等。可見文王、武王、周公都講勇。而孔子曰“仁者必有勇”(《憲問》),“見義不為,無勇也”(《為政》),“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子罕》),“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陽貨》)等,無疑是受其影響。
又如《逸周書·本典解》記周公答武王曰:“臣聞之文考,能求士者智也,與民利者仁也,能收民獄者義也,能督民過者德也,為民犯難者武也。智能親智,仁能親仁,義能親義,德能親德,武能親武,五者昌于國曰明?!币匀省⒅?、義、德、武并舉。而《大戴禮記·勸學》篇記孔子曰:“夫水者,君子比德焉:遍與之而無私,似德;所及者生,所不及者死,似仁;其流行庳下,倨句皆循其理,似義;其赴百仞之溪不疑,似勇;淺者流行,深淵不測,似智?!币嘌匀?、智、義、德、勇(武),可見確有關(guān)系。
《逸周書》書影
再如“孝”“悌”?!靶ⅰ薄般敝f最早見今《逸周書》,如《逸周書·寶典解》篇記周公告成王修身之“九德”:“一孝,子畏哉(裁),乃不亂謀;二悌,悌乃知序,序乃倫,倫不騰上,上乃不崩?!薄洞罂锝狻菲浿芄唬骸笆课┒既?,孝悌子孫?!薄洞蠼浣狻菲浿芄娉赏踉唬骸坝栉┲馗鏍枺骸瓱o擅于人,塞匿勿行,惠戚咸服,孝悌乃明?!苯耘c周公有關(guān)。另外《詩經(jīng)·卷阿》篇曰:“有孝有德,以引以翼。豈弟(悌)君子,四方為則?!币嘌浴靶ⅰ薄般薄6鴵?jù)《詩序》,《卷阿》乃召康公戒成王之詩。召康公晚于周公,其說當本周公??梢娺B言“孝”“悌”,源頭在于周公。而“孝,德之始也;弟(悌),德之序也”(《孔子家語·弟子行》)的說法,正與周公“九德”之“一孝”“二悌”說相同。因為“始”,就是一;“序(次)”,就是二??梢娍鬃又f有可能直接本于周公。
再如“慈”“孝”?!按取薄靶ⅰ边B言,是強調(diào)父子雙方的責任??鬃佑羞B言“慈”“孝”的習慣。如云“哀愛無失節(jié),是以父慈子孝,兄愛弟敬”“為父不慈妨于政,為子不孝妨于政”(《大戴禮記·四代》);“臨之以莊則敬,孝慈則忠”(《為政》)。而《逸周書·官人解》篇記周公述文王官人之法曰:“父子之間,觀其孝慈?!保ā洞蟠鞫Y記·文王官人》同)《寶典解》篇記周公告成王修身之“九德”,“一孝……二悌……三慈惠”,可見都與周公有關(guān)。無怪乎魯之鄉(xiāng)里也講“慈”“孝”,看來當是西周以來的遺俗。所以,孔子講“慈”“孝”,其源頭亦當在周公那里,或者更要早到文王。
再如“孝”“友”?!靶ⅰ薄坝选边B言,主要是強調(diào)同時善事父母、善待兄弟?!墩撜Z·為政》篇記,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子曰:“《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是他主張“孝”“友”,而直接引用于《書》。考今《尚書》無此文,當是佚《書》。但今本《尚書》也有類似的話,如《康誥》篇記:“王曰:‘封:元惡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祗服厥父事,大傷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天顯,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边@里的“王”,正是攝政王周公??梢娭芄写怂枷搿S帧吨芏Y·司徒》“六行”以“孝”“友”為首,《儀禮·士冠禮》有言“兄弟具來,孝友時格”。周公“制禮”,人所共知。所以《儀禮》中之言,也當與周公有關(guān)。另外,《詩經(jīng)·六月》篇也有“張仲孝友”的話。而《六月》篇,則正是周公東征時候的作品。又《逸周書·官人解》篇周公述文王官人之法曰:“父子之間,觀其孝慈;兄弟之間,觀其和友。”看來“孝”“友”之言,確與周公有關(guān)。所以,孔子言“孝”“友”,亦當學于周公。
另外,孔子關(guān)于“天命”“敬讓”“忠信”“禮樂”等的論述與思想,也都可以在周文化中找到源頭,這里不再列舉。
三
還有孔子與《詩》《書》等周文獻的關(guān)系,也可以證明孔子文化來源于周文化。比如孔子“以《詩》《書》教”,動輒引用《詩》《書》以為自己立論的依據(jù)與補充,主張“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認為“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墻面而立也與”(《陽貨》)等,說明他對周文獻的重視。又如《孔叢子·記義》載孔子讀《詩》及《小雅》,喟然而嘆曰:“吾于《周南》《召南》,見周道之所以盛也;于《柏舟》,見匹婦執(zhí)志之不可易也;于《淇奧》,見學之可以為君子也;于《考槃》,見遁世之士而不悶也;于《木瓜》,見苞苴之禮行也;于《緇衣》,見好賢之心至也;于《雞鳴》,見古之君子不忘其敬也;于《伐檀》,見賢者之先事后食也;于《蟋蟀》,見陶唐儉德之大也;于《下泉》,見亂世之思明君也;于《七月》,見豳公之所以造周也;于《東山》,見周公之先公而后私也;于《狼跋》,見周公之遠志所以為圣也?!背浞煮w現(xiàn)了孔子對周文化的吸收。
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孔子從周文化中汲取了大量的元素,繼承和發(fā)展了周文化。當然,孔子也繼承了夏商以來的文化,如“顏淵問為邦,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衛(wèi)靈公》),就是一例。但這種繼承,無疑又是通過周文化而實現(xiàn)的。所以我們說,孔子文化還是來源于周文化。故而在大談孔子的同時,我們就不能忘記周文化,否則便是數(shù)典忘祖,因為文化總是有繼承的一面。
作者簡介:
黃懷信,曲阜師范大學孔子文化研究院教授。主要從事經(jīng)典文獻的研究與整理,出版《論語匯校集釋》《鹖冠子校注》等著作30余部,曾參加“夏商周斷代工程”,主持完成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多項。
責任編輯:近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