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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趙建永】樂黛云:轉(zhuǎn)識成智覺有情

        欄目:當代儒林
        發(fā)布時間:2022-11-17 17:36:22
        標簽:樂黛云、轉(zhuǎn)識成智覺有情

        樂黛云:轉(zhuǎn)識成智覺有情

        作者:趙建永(天津社會科學院國學與跨文化研究中心)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網(wǎng)

        時間:孔子二五七二年歲次壬寅十月十八日戊辰

                  耶穌2022年11月11日

         

        樂黛云先生80壽辰時,湯一介先生曾為她作“打油詩”一首:“摸爬滾打四不像,翻江倒海野狐禪。革故鼎新心在野,轉(zhuǎn)識成智覺有情?!甭淇睢袄寺寮摇?。該詩亦莊亦諧,是樂先生一生自強不息、與時俱進、經(jīng)世致用精神的寫照:她心里總有一片待開拓的原野,年過半百后毅然選擇重新“啟航”,以新興的跨文化學科為畢生志業(yè),其中甘苦,湯先生最為知情。

         

        “轉(zhuǎn)識成智”是湯先生最契賞的人生哲學,意指由知識領域和限制性信念,轉(zhuǎn)入通達無礙的智慧境界,也就是從自我、局部性的認知,提升到把握本質(zhì)的系統(tǒng)性圓滿覺照?!坝X有情”即醒覺的情感,因其是幸福的來源,也是純真天性、手足互愛的自然流露?!稗D(zhuǎn)識成智覺有情”,體現(xiàn)出感情與理智的統(tǒng)合,是健全人格和人性光輝的完美表征。這種覺察的智慧超越了出于占有欲的情執(zhí),對人類及一切有情眾生皆懷著仁愛之心,從而可以心心相印。

         

         

         

        2002年,樂黛云與湯一介在朗潤園家中書房合影。作者/供圖

         

        從中國文化出發(fā)

         

        1948年,樂黛云先生考入北京大學,報考的是其父曾就讀的外文系,因沈從文欣賞她的入學考試作文《小雨》為“出自心靈之作”,特意把她調(diào)到中文系。1948年底平津戰(zhàn)役打響,樂先生滿懷赤誠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每天深夜負責校對北大印刷廠趕制的秘密文件和傳單。他們巡邏護校,勸說教授們不要南下。她負責勸留沈從文教授。后來,沈從文和北大校務委員會主席湯用彤等教授,皆選擇留下。

         

        在共同的理想事業(yè)中,樂先生與湯一介先生相識、相知直到相守終生。1952年,樂先生畢業(yè)留校后與湯先生結婚,嫁入燕南園湯宅。湯用彤先生在為學方面,對湯一介先生影響最深的是“身教”,這樣的家庭氛圍對樂先生治學道路的影響也至為深遠。湯用彤先生晚年患中風后,樂先生經(jīng)常為他做護理和助手的工作。

         

        1957年春,湯用彤口述《人民日報》的約稿文章《實事求是,分清是非》時,提到《詩經(jīng)·大雅·桑柔》中一句詩:“誰生厲階,至今為梗?!碑敃r,做筆錄的樂先生對此詩一無所知,既不知道出自哪里,也不知道是哪幾個字,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湯用彤很驚訝地連問:“《詩經(jīng)》你都沒通讀過一遍嗎?連《詩經(jīng)》中這兩句常被引用的話都不知道,還算是中文系畢業(yè)生嗎?”當?shù)弥虼髮W期間沒機會讀《詩經(jīng)》后,湯用彤耐心地解釋了這句詩的含義。

         

        這件事令樂先生慚愧萬分,她從此發(fā)憤背誦《詩經(jīng)》,并利用各種機會閱讀中國古代文學典籍。當時,她擔任北大中文系秘書兼教師,利用工作間隙抽空默寫《詩經(jīng)》。當年寫滿詩句的筆記本她一直保留著。后來她做比較文學,她的中國古典文學的底子就發(fā)揮作用了。正是從湯用彤的教育開始,她認識到“作為一個中國學者,做什么學問都要有中國文化的根基”。五四時期向西方學習的人,都有非常深厚的中國文化底蘊,像吳宓、陳寅恪、湯用彤及隨后的宗白華、朱光潛、錢鍾書等學者,都懂得怎樣從中國文化出發(fā),應向西方吸取什么,而不是“跟著走”。

         

        重估《學衡》弘揚新人文精神

         

        學衡派自1922年誕生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常被視作新文化運動的反對者,原因是其持有不同于新文化運動的文化理念。其實,學衡派中多是學貫中西的學術大家,也并非反對新文化。

         

        樂先生是重新評價學衡派的先行者。作為改革開放后首批留學美國的中國學人,1981年她去哈佛大學做訪問學者,尋覓“哈佛三杰”(湯用彤、陳寅恪、吳宓)的足跡。她發(fā)現(xiàn),湯用彤留學哈佛時就曾主張古今中外的文化交匯,提出要了解世界的問題在哪里、自身的問題在哪里;還要清楚各自最有價值的是什么,怎樣才能適合各自的需要。這種既未造成斷裂、也未形成封閉的文化格局和魅力,促使她通覽了《學衡》全部79期雜志。

         

        哈佛比較文學學科主要奠基人白璧德(Babbitt)倡導研究儒學和佛學,吳宓、湯用彤都選修了他主講的“比較文學”課程,在世界文化的背景下重新解讀東方文化。研究《學衡》成為樂先生做比較文學和跨文化研究的基礎和起點。她在哈佛主修比較文學,不僅廣泛借閱相關書籍,還把全部積蓄用來購書,立志把后半生都獻給這一事業(yè)。

         

        自1989年起,樂先生發(fā)表《世界文化對話中的中國現(xiàn)代保守主義》《“昌明國粹,融化新知”——湯用彤與〈學衡〉雜志》等系列論文,為國內(nèi)《學衡》研究破冰。面對當時人們對學衡派的普遍誤解,她提出:學衡派成立后的中國保守主義、自由主義、激進主義在如何對待傳統(tǒng)、西學和建設新文化等方面,試圖解決的問題大體相同,都帶有文化啟蒙的特色。學衡派的靈魂和核心是吳宓、湯用彤、梅光迪、陳寅恪等人,在“昌明國粹”方面,學衡派認同“層層遞嬗而為新”的新人文主義;在“融化新知”方面,學衡派反對“惟新是騖”,強調(diào)摒除西洋文明中根據(jù)特殊之歷史、民情而發(fā)者,尋求其真正屬于世界的精華。在古今中西坐標上,學衡派一方面不同意直線進化論;另一方面強調(diào)變化發(fā)展,又超越了舊保守主義。學衡派在引介西學時全面考察,取我所需,揚棄原有“體用”框架而獨樹一幟,代表著新文化運動的另一潮流。在此基礎上,湯一介先生撰文,認為湯用彤先生一生都在探索和實踐《學衡》“昌明國粹,融化新知”的宗旨。

         

        上述文章常被引評,至今仍是該領域繞不開的經(jīng)典之作。從此學衡派漸受重視。研究者多沿用其觀點,此前,研究者視野中的學衡派,基本上是吳宓等少數(shù)最活躍人物。此后,學衡派的學術貢獻引起關注,湯用彤、陳寅恪、王國維等《學衡》作者也被納入學衡派范圍內(nèi),研究廣度深度不斷擴大,評價日趨客觀。

         

        白璧德培養(yǎng)了吳宓、湯用彤、梅光迪、張鑫海、樓光來、梁實秋、林語堂等中國學人,經(jīng)過學衡派與新月派的創(chuàng)新和傳播,新人文主義在中國文化現(xiàn)代化進程中起到了獨特作用。有觀點認為,吳宓諸公若未入哈佛受白璧德影響,就不會形成學衡派。樂先生則認為,“不是白璧德塑造了《學衡》諸人的思想,而是某些已初步形成的想法使他們主動選擇了白璧德”。學衡派思想早在吳宓清華時期的日記、詩文和湯用彤相關遺文中已見端倪,在入哈佛前其文化取向已有所傾,為他們追隨新人文主義埋下了伏筆。這都證明了樂先生的推斷符合事實。經(jīng)過長期求索,她將新人文主義發(fā)展為新人文精神,即尊重他者和差別,提倡多元文化平等互補,開辟出東西文化溝通交流的廣闊空間。

         

         

         

        1962年春節(jié)全家照。右起依次為:湯一介、湯用彤、湯丹、樂黛云、張敬平、湯一玄。左側為湯用彤的學生楊祖陶夫婦等。作者/供圖

         

        開創(chuàng)中國跨文化學科

         

        跨文化研究也稱比較文化研究,旨在通過比較各種文化現(xiàn)象,揭示其本質(zhì)特征和發(fā)展規(guī)律。樂先生較為全面地繼承了學衡派跨文化比較的視野和方法,以古鑒今,反觀當前中西文化的交流?;诖?,她從研究現(xiàn)代文學轉(zhuǎn)向比較文學,又將比較文學提升、拓展至比較文化學領域。

         

        樂先生從哈佛回北大后,組建了中國第一個比較文學學會,并出任秘書長,卻自謙為“馬前卒”,她恭請季羨林任會長,錢鍾書任顧問。接著,她又創(chuàng)辦了全國第一家比較文學研究所,后來改名為“比較文學與比較文化研究所”,體現(xiàn)出比較文學向跨文化轉(zhuǎn)向的趨勢。她先后主持建立全國第一個比較文學方向的碩士點、博士點和博士后流動站,并廣泛接收海外留學生,系統(tǒng)化培養(yǎng)專業(yè)人才。

         

        在樂先生的努力下,中國比較文學學科由此從無到有,取得長足進展,并成為研究者人數(shù)眾多,且有重要國際影響的學術力量。她與法國科學院院士、人類學家李比雄主編的《跨文化對話》雜志,是由北京大學跨文化研究中心、歐洲跨文化研究院等機構共同主辦的學術期刊,入選CSSCI來源集刊,并列入法國梅耶人類進步基金會文庫,在國內(nèi)外產(chǎn)生較大影響。

         

        樂先生特別關注在全球化的趨勢下,如何通過文學促進文化的多元發(fā)展和異質(zhì)文化的溝通理解,既反對文化霸權主義,也反對文化孤立主義;既努力從其他文化吸收營養(yǎng),又在比照中揚長避短地解決人類的共同問題;盡力維護人類文化生態(tài)的多樣性,促進文明交流互鑒。

         

        樂先生是從中西文化比較角度探討“中國夢”的最早倡導者之一,開展研究已有十余年。《當代中國史研究》2013年第6期發(fā)表《“中國夢”一詞的由來》一文,論及樂先生的相關研究。《光明日報》追溯中國夢理論淵源時,亦引用過她的成果。2013年底,湯、樂兩位先生整合國內(nèi)外有關“中國夢”的學術資源,發(fā)起研究項目“中國夢·歐洲夢·美國夢——獻給中國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擬由筆者及王守常教授等學者做執(zhí)行主編,以儒學等傳統(tǒng)文化與馬克思主義的關系為綱,搜集與“中國夢”相關的各類學術文獻編集成書,使“中國夢”的內(nèi)涵更好地建基于扎實厚重的學術研究之上。我們最初起草的編委會陣容很龐大,但湯先生、樂先生一向為人低調(diào),最終將主要編纂成員定為杜維明、趙汀陽等少數(shù)幾人。

         

        樂先生十分重視跨文化學科建設,并栽培后學。在她的大力支持下,2018年天津社會科學院成功舉辦“國學與跨文化研究中心”成立典禮暨“新時代國學傳承和發(fā)展”學術研討會。樂先生擔任“國學與跨文化研究中心”首席顧問。時年88歲的她,因腿疾無法到場,便委派學術助理張錦副編審代表其致辭。

         

        張錦在主題發(fā)言中,結合樂著《跨文化方法論初探》,探討了她對樂先生跨文化事業(yè)的理解?,F(xiàn)實問題一直是樂先生思考的出發(fā)點,她對方法和理論問題的關注,總是面向?qū)嵺`,也都聯(lián)系著文化與世界政治、經(jīng)濟、科技進步的關系,故跨文化對話并不只是學院派的理論設想。樂先生從兩次世界大戰(zhàn)的慘痛記憶、文化沖突的危機、哲學層面的思維轉(zhuǎn)向等方面,詳述跨文化對話的緊迫性和重要性。這既關系到當下互聯(lián)網(wǎng)新媒體所造就的地球村現(xiàn)實,也關聯(lián)到世界各地恐怖襲擊的沖突現(xiàn)實,還觀照到影響世界格局的歷史現(xiàn)實。

         

        湯先生是國學和比較哲學學科的主要首倡者,與樂先生跨文化、跨學科的學術工作相輔相成。樂先生說自己一生中有三個最重要的選擇:一是選擇了教師的職業(yè),二是選擇了終身從事文學和跨文化研究,三是選擇了共同生活63年的老伴湯一介。無論經(jīng)過多少波折,她始終無悔于這三個選擇。她透過歷史的煙塵看人生,回顧自己難忘的幸福時刻,也不盡是“金榜題名”之類的時節(jié),更多的反而是在極其艱辛的歲月。湯先生去世后,她秉承先生遺志將中國文化走向世界的事業(yè)繼續(xù)發(fā)揚光大。最終,樂先生活成了傳奇,成為北大最有故事的學人之一。

         

        70多年前,樂先生就寫下了這句話:“生命應該燃燒起火焰,而不只是冒煙!”這是她如花般全然綻放的人生,她從不故步自封,隨時接受新事物,至今銳意無限,勝似“90后”年輕人。她一直踐行的最大愿望,是“把美好的中國文學帶到世界各地,讓各國人民都能欣賞到優(yōu)美的中國文化,進而了解中國”。我們衷心祝愿,她傳播的中國智慧助益更多人的成長和覺醒,她搭建的跨文化之橋促進東西文化平等交流互鑒,造福人類和平發(fā)展。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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