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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呂遷逸】終生行直志不移:南宋大儒張栻的1170年代

        欄目:往圣先賢
        發(fā)布時間:2024-01-26 20:36:41
        標簽:

        終生行直志不移:南宋大儒張栻的1170年代

        作者:呂遷逸

        來源:“儒見”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七四年歲次癸卯臘月十三日丙戌

                  耶穌2024年1月23日

         

         

         

        張南軒先生像,圖片源自網(wǎng)絡(luò)

         

        一 、宰相之子,志在希顏

         

        這是一個求道者的故事。

         

        南宋高宗紹興三年(1133)冬天,在宋金交戰(zhàn)的烽煙下,張栻出生在四川綿竹。張栻,字敬夫,號南軒,后人稱他為南軒先生。他是名門之后,更是宰相之子。——他的父親張浚既做過宰相,又曾擔(dān)任樞密使,才兼文武,在紹興年間,張浚曾開府出督,調(diào)動兵馬,抵御金軍。宋高宗托之以邊事,視之為「長城」,功勛名望極于一時。

         

         

         

        湖南寧鄉(xiāng)南軒文化園內(nèi)張浚先生銅像,圖片源自網(wǎng)絡(luò)

         

        但作為宰相之子,張栻的生活卻并不安穩(wěn)。紹興七年(1137),軍事失利、和議之風(fēng)漸起,于是張浚被罷去相位,貶謫各地二十多年 ,一家上下也都隨著張浚走遍了南楚各地,可在張浚的上疏中,其抗金之志自始至終未嘗少變。

         

        在這樣的顛沛境遇中,南軒主要受到了他父親的影響。在南軒幼時,張浚就常常讓他待在自己身邊,南軒所受的教育,是「忠孝仁義之實」——一個人如何在萬事萬變中踐行忠孝仁義,真正跟了不起的圣賢站在一起。

         

        宋高宗嘗問張魏公:「卿兒想甚長成。」魏公對曰:「臣子?xùn)蚰晔?,脫然可語圣人之道。」

         

        張栻被稱作「生有異質(zhì),穎悟夙成」,他十四歲時就對「圣人之道」抱有別樣的興趣??鬃诱f「形而上者謂之道?!挂苍S他此刻并不十分理解這句話的內(nèi)涵,但他能感受到這句話的分量,它指向古圣先賢的生命狀態(tài)。在跟父親談「圣人之道」時 ,他神色「脫然」——這個孩子談起對道的追求時,有跟一般人不一樣的專注和投入。

         

        紹興二十九年(1159),他在父親的引介下,以書信向湖湘大儒胡宏問學(xué),在同一年,他著手纂輯《希顏錄》——這是他立志聞道的標志,道學(xué)之祖周敦頤曾說,「志伊尹之所志,學(xué)顏子之所學(xué)」,他剛剛從師,似乎已經(jīng)對此別有會心。他希望自己能夠像顏子一樣,「見其進,未見其止」「得一善,拳拳服膺」。他更希望能像顏子一樣,在今天團結(jié)起儒門同道,共倡斯文,如孔子所說的「自吾有回,門人益親」?;蛟S也正是因此,胡宏才感到「圣門有人,幸甚幸甚」(胡宏《與張敬夫書》)。

         

         

         

        日本刻胡宏《知言》書影。胡宏,號五峰,宋代儒者,力倡北伐,終身不仕,傳道湖湘,大節(jié)凜凜,著有《知言》《皇王大紀》等。

         

        這一年,南軒二十七歲。

         

        后來,南軒與朱子、呂東萊(呂祖謙)同聲相應(yīng)、同氣相求,被稱為「東南三賢」。但他們的風(fēng)格又各有不同。朱子回憶,自己的工夫「乃銖積寸累而成」,南軒則是「于大本卓然先有見者也」。如何是「于大本卓然有見」呢?

         

        朱子在紀念南軒的《神道碑文》中說:

         

        公為人坦蕩明白,表里洞然,詣理既精,信道又篤,其樂于聞過而勇于徙義,則又奮厲明決,無毫發(fā)滯吝意。

         

        孔子說,「朝聞道,夕死可矣?!孤劦?、求仁,是儒者不舍晝夜的追求,南軒對此拳拳服膺、未嘗一日松懈。這才是南軒的天分,他的天資不在做事的機敏,而在求道的篤實。

         

        他在《主一箴》中說,「人稟天性,其生也直」。他的本色,人的天性,都是這個「直」字?!钢薄沟囊幻媸枪饷魈故帯闹袩o所隱曲,所以能夠表里洞然,察識人倫物理,而不為物欲所牽動?!钢薄沟牧硪幻媸莿倹Q勇猛,所以他不在乎所謂的「意必固我」,才能「樂于聞過而勇于徙義」,面對自身需要調(diào)整的問題,調(diào)整起來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這種勇猛,力量指向自己內(nèi)心,也指向世間的種種不平和不義。

         

        在當時,南軒的風(fēng)格被別人視作是高明的、啟發(fā)人的。但落到自己的工夫修持上,南軒卻從不自認為高明。他的工夫中,有真正的決斷,有不可動搖的力量。

         

        二、1171,直臣在朝

         

        這股力量,并不僅僅作用于鄉(xiāng)野,在朝廷,南軒也不改本色。

         

        宋孝宗隆興元年(1163),朝廷重新任命張浚為樞密使,在建康開府,重新籌備北伐。而南軒作為張浚之子,也就多次入宮面見高宗、孝宗,傳遞機要,這是他參與軍政大事的機緣。

         

        在此之后,他也曾「試畿輔」「翔禁省」(朱子《祭張敬夫殿撰文》),直接在皇帝身邊做事。乾道七年(1171),孝宗皇帝以汲引賢才的名義,將南軒從地方提拔至朝廷中央任職,并且命南軒兼任侍講,為自己在經(jīng)筵上講解經(jīng)書,開陳治道。

         

        但是,并不存在真正的「君臣和諧」,南軒的「禁省」之路,最后仍是黯然受挫:

         

        二月,南軒為孝宗皇帝開講《葛覃》,告誡皇帝要「自家刑國」,不要「興利擾民」。

         

         

         

        傳為南宋馬和之所繪《詩經(jīng)圖》,藏于美國弗利爾美術(shù)館 

        圖片源自網(wǎng)絡(luò)

         

        三月,孝宗欲拔擢張說為簽書樞密院事。南軒連夜草擬奏疏,以為不可。他甚至與宰相虞允文當面對質(zhì),虞允文是張浚的舊部,也是舉薦南軒入京的人物,他看著南軒,緩緩說道:「老丞相平生恐怕也有不得不為大計、功名隱忍委屈的時候,你又為何如此非議于我呢?」南軒不為所動,叩問虞允文,「先父當年隱忍求全的時候,又何曾提拔過這樣的奸邪之人呢?」

         

        三月,詹事王龜齡向朝廷上疏,薦舉南軒代替自己的職務(wù)。王龜齡,名十朋,他是詩人、文士,在四十七歲時被皇帝親自擢為狀元??伤侨逭?、直臣,在當時即以氣節(jié)名世——為官數(shù)載,他多次犯言直諫,又被幾度免官?!度逍小氛f,面對權(quán)力和地位,儒者「難進而易退」,一旦遭遇人格的侮辱,或與皇帝政見不合,儒者可以選擇拂袖而去,只為胸中這條直道。

         

         

         

        王十朋先生墨跡,圖片源自網(wǎng)絡(luò)

         

        乾道七年,王龜齡六十歲,這是他最后一次回到朝中,也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年。在離開前,王龜齡向朝廷上疏說:「伏睹兼侍講張栻,學(xué)術(shù)精深,氣稟剛正,久居經(jīng)幄,宜贊青宮,舉以代臣,實允公議。」 他看到了南軒眼中不一樣的力量。南軒的「學(xué)術(shù)」、王龜齡的「學(xué)術(shù)」,緊要處不在知識、也非文辭,而恰在「剛正」二字。只有把胸中這股剛正之氣直直地發(fā)越出來,才對得起他們一生所學(xué)。

         

        《宋史》記載,「栻在朝未期歲,而召對至六七,所言大抵皆修身務(wù)學(xué),畏天恤民,抑僥幸,屏讒諛,于是宰相益憚之,而近習(xí)尤不悅?!鼓宪幟鎸实邸?quán)臣、親故,其立場自始至終都未曾改變——「直」,不為小己個人、也不為富貴利達的「直」。

         

        他的前輩同僚,有人以他為「剛正」,也有人視他為迂闊。在短短半年間,他上同宰相力爭,不私親舊之誼;下與近習(xí)交惡,不避人主之怒。高宗、孝宗兩代皇帝的不滿,于是,朝廷已沒有他的容身之所。六月,朝廷任命他為袁州知州。而后,他出都,過吳興。七月,他寓居姑蘇,同親友相聚。八月,過毗陵。十二月,南軒游鄂渚,歸抵長沙。

         

        這一年,南軒三十九歲。

         

        出都時,他曳馬回頭,望著身后的臨安,駐留許久,終是決絕地離開了。他將奔赴吳興、借道蘇州、毗陵,歸去、歸去,最后回到長沙的「舊廬」——這里有他父親的舊居,有同門的師兄弟,還有道友相互唱和的故園。

         

        三、《主一箴》:「專于敬字上勉力」

         

        在長沙舊居,南軒重新翻檢自己所會聚的《洙泗言仁錄》,仿佛和孔門弟子同在杏壇之上。弟子的發(fā)問亦猶自己所問,孔子的回答則如玉振金聲。他于是提筆,寫成了《洙泗言仁序》。《序》中說:

         

        「圣人教人求仁,具有本末。譬如飲食乃能知味,故先其難而后其獲,所以為仁。而難莫難于克己也,學(xué)者要當立志尚友,講論問辯于其所謂難者,勉而勿舍。及其久也,私欲浸消,天理益明,則其所造將有不可勝窮者?!?o:p>

         

         

         

        通志堂經(jīng)解本《南軒論語解》,此書是南軒先生畢生研習(xí)、躬行《論語》的心得。

         

        二十多歲時,老師胡宏曾傳他求仁親切之處。十余年間做工夫的時時刻刻浮現(xiàn)在眼前。求仁、求道,緊要處不是窮索概念、也不是感受光景,而是真修實證的克己工夫。于是,南軒又寫成了《主一箴》,這正是他多年來修持的心得。

         

        《主一箴》說:

         

        伊川先生曰:「主一之謂敬?!褂衷唬骸笩o適之謂一?!灌岛?,求仁之方,孰要乎此!因為箴書于坐右,且以諗同志。

        《主一箴》曰:

        人稟天性,其生也直??隧権室?,則靡有忒。

        事物之感,紛紜朝夕。動而無節(jié),生道或息。

        惟學(xué)有要,持敬勿失。驗厥操舍,乃知出入。

        曷為其敬,妙在主一。曷為其一,惟以無適。

        居毋越思,事靡他及。涵泳于中,匪忘匪亟。

        斯須造次,是保是積。既久而精,乃會于極。

        勉哉勿倦,圣賢可則。

         

        「箴」是一種文體,常常被比擬于金針與砭石,用來「攻疾防患」,它的力量指向自己。《主一箴》是南軒做工夫的甘苦之言,同時,它又是對道友的囑托和夾持,是對向上之路的開顯。

         

        正如南軒所說,《主一箴》是「求仁之方」,這條向上之路,指向他孜孜以求的仁。在孔門中,顏子以「三月不違仁」的工夫得到夫子首肯。夫子傳「克己復(fù)禮」時,顏子直下承當,唯有在視聽言動中一以貫之地循禮,這才是求仁的實功。

         

        而在南軒,求仁的要訣同樣是「克己」,必須做「敬」的工夫,克去己私,這樣才能回到人天性的本來,回到上天賦予的「直」的本色。而主敬工夫的要訣,則是程子指點的「主一無適」。求仁、體仁,當然是人的直道,是人向上的本能,可它更需要精嚴的主敬工夫一以貫之地呵護。

         

         

         

        程子傳其后學(xué)主敬工夫。此「敬勝百邪」為日本儒者淺見絅齋所書。via谷門精舍拓本《朱文公手書敬齋箴》

         

        南軒在《箴》中說,「事物之感,紛紜朝夕」,人的一切行動,都貫穿著事物的「感」,這是我們生命的常態(tài)??墒?,在此常態(tài)中,人卻往往忽略了自己本來的向上一念,更難以在視聽言動中找到「禮」的所在。沒有了敬,更談不上直和禮,「求仁」就真成了一句口號,變?yōu)橐粓鲇螒?,此之謂「生道或息」,離仁遠矣。

         

        于是,南軒提點出「持敬」的工夫。孟子曾經(jīng)引用孔子的話,說人心是「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xiāng)」。持敬的工夫,正是要人在紛紜的萬事中,提起內(nèi)心的這一念,即此便是存,懈怠就是亡。在事事物物中提起這一念,以至「居毋越思,事靡他及」,這就是南軒做主一工夫的「實下手處」。

         

        乾道八年(1172),南軒在和朱子、東萊兩位道友的通信中說:

         

        一二年來,頗專于敬字上勉力,愈覺周子主靜之意為有味。(南軒《答朱元晦書》)

         

        某讀書先廬,粗安晨夕,顧存養(yǎng)省察之功,固當并進。存養(yǎng)是本,覺向來工夫不進,蓋為存養(yǎng)處不深厚,方于閑暇不敢不勉。(南軒《寄呂伯恭書》)

         

        這「一二年」,大概正與南軒在朝廷做事的起落相匹配。面對紛紜繁雜的事務(wù),人如何能不斷向上,「無終食之間違仁」?南軒抓住了「主一」——「居毋越思,事靡他及」,平居無事的默默涵泳和抗顏上疏的直道而行,最后都融會于「主一」的工夫中,打成一片。既不見得是「主于一事」,也不是額外地分出一個「主一之心」,憑著這個「一」,就足以該貫動靜,上進不止。因而南軒感慨,「無欲故靜」四字,真是意味深長,其中有深湛的工夫在——「主一」不依賴「意必固我」這些物欲,它只是一條向上自然伸展的直道。

         

        四、直而已矣

         

        還是在乾道八年(1172),《主一箴》已經(jīng)為湖湘一帶的儒者群體所接受、傳播。南軒是湖湘儒者的領(lǐng)袖,他曾在跟道友的書信中談及:「某比作《主一箴》,為一相識所刊?!梗ā洞鹋耸宀罚吨饕惑稹烦晌牟痪茫鸵呀?jīng)有人將其刊刻成書,廣為流傳,也許還成為了不少人的座右銘。

         

        但南軒也深知,言語、文字和真正的修持之間,還有相當大的距離。胡廣仲,名寔,是南軒的老師胡宏的從弟,同樣受學(xué)于胡宏。他曾在信中向南軒提及《主一箴》,南軒回應(yīng)道:「《主一箴》之諭甚荷,但某之意正患近來學(xué)者多只是想象,不肯著意下工。」他又說:

         

        「居毋越思,事靡它及」,乃是實下手處,此正為有捉摸也。若于此用力,自然漸覺近里趨約,意味自別。見則為實見,得則為實得,不然,徒自談高拽妙,元只在膠膠擾擾域中一二十年,恐只是空過了,至善之則烏能實了了乎?《箴》之作,亦以自警云爾,更幸察焉,卻有以見教是望。

        (《答胡廣仲》)

         

        胡廣仲認為,南軒談這個「主一」談得太虛,實在令人難以捉摸。南軒則將自己作《主一箴》的心事和盤托出——一篇《主一箴》,最為核心的下手工夫,不在別處,就在「居毋越思,事靡它及」,這句話不是讓人琢磨參詳,而是要人「于此用力」。不是讓人「談高拽妙」,而就是要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把工夫落實下來。

         

        南軒在跟同道切磋時常常說:做工夫的難處,不在「看」,不在「說」,而在「做」,而且要長時間地體會、沉浸其中:

         

        (主一工夫)看時似乎淺近,做時極難。(南軒《答潘叔昌》)

         

        故欲從事于敬,惟當常存主一之意,此難以言語盡,實下工夫,涵泳勿舍,久久自覺深長而無窮也,不識以為如何?某去歲作《主一箴》,謾納呈,有以往復(fù)開益,所愿望也。(南軒《答曾致虛》)

         

        持志者主一之謂。(《答胡季隨》)

         

        潘叔昌名景愈,曾跟從呂東萊學(xué)習(xí),曾在太學(xué)的科考中拔得頭籌。曾致虛名集,時任知南康軍事,受學(xué)于東萊、南軒。他們都是一般人眼中的「成功人士」,但做工夫?qū)θ擞辛硗庖环N要求:它需要一個人面對自己,向內(nèi)用功,更需要一個人拋卻閑思雜慮,提起志氣和勇氣,來踐行這個「直」、守護這個「直」。這既是主一工夫的發(fā)端,也是人對自己的生命下的決斷。

         

        南軒又說,這個決斷并不是下一次就足夠了,人需要反復(fù)去調(diào)整、超越,才能把工夫接著往下做:

         

        人只被去軀殼上起意思,故有許多病痛,須是體認公共底道理,此所貴日用間實做工夫,卻不可想象臆度也。(《答戚德銳》)

         

        所諭居敬,雖收斂此心,乃覺昏昏不活,而懈意漸生。夫敬則惺惺,而乃覺昏昏,是非敬也,惟深自警厲,以進主一之功,則幸甚。(《答戚德銳》)

         

        戚德銳,名如珪,是東萊弟子,大概正好在乾道八年中舉成為進士。他在向南軒來書求教時,自陳有「心量褊狹,是己太重之病」。這在南軒看來,是因為只明白耳目口體組成的這個「我」,所謂的「心量」和「自己」,都只是從這個軀殼上起來的念頭,而不是人的天性?!溉朔A天性,其生也直」,唯有超越這些膠擾紛繁的小我,人才找回了自己正直的天性。南軒還進一步提醒戚德銳,持敬工夫并不是瞑目靜坐,「昏昏不活」的。反而需要人拿出超乎尋常的警策和專注。唯有這樣,人才與超越小我的直合二為一。  

         

         

         

        湖南寧鄉(xiāng)南軒先生墓的享堂,圖片via詠風(fēng)

         

        在指點后學(xué)時,南軒的心思總是那么細密,他小心地呵護人內(nèi)心「直」的光亮,從各個方面去感發(fā)人向上的力量。同時,他又總是嚴格地指出提問者工夫的疏漏,并給人超越的希望。

         

        在此之后,南軒又過了兩年安居先廬的生活。他指點后學(xué),同友人切磋、講論。直到后來重新被朝廷起用,作為官長治理一方。

         

        淳熙七年(1180),南軒病逝,時年四十有八。湖湘士子、百姓為之泣下。

         

         

         

        湖南寧鄉(xiāng)南軒先生墓,圖片via詠風(fēng)

         

        在南軒去世后多年,南軒的道友朱子道經(jīng)湖南寧鄉(xiāng),在南軒墓前撰文祭祀。在祭文中,朱子的孤懷似乎也都隨樽酒寄到了老友身邊——「公逝既久,我老益衰」,當年「更互切磨」,讓群疑并亡的道友,或是離散天下,或是生死相隔。連南軒也是「 錄牒散亡,音徽莫紹」。我們這些人的志向,將會由誰來擔(dān)負呢?

         

        慶元六年(1200年)三月,在黨禁的陰影下,朱子也因疾病而漸漸走向生命的終點。他的弟子李方子記下了老師最后的神采和言語:

         

        慶元六年三月,先生有疾。

         

        己未夜,為諸生說太極圖。

         

        庚寅夜,復(fù)說西銘,且言:「為學(xué)之要,惟事事審求其是,決去其非。積集久之,心與理一,自然所發(fā)皆無私曲。圣人應(yīng)萬事,天地生萬物,直而已矣。」

         

        辛酉,改大學(xué)誠意章。午刻,疾甚,不能興。

         

        (宋?李方子《紫陽年譜》)

         

        這是朱子去世前的最后一課,在政權(quán)的壓迫、輿論的嗡鳴下,他想留給弟子的遺產(chǎn),不是別的,就是這個氣貫山河的「直」字,「圣人應(yīng)萬事,天地生萬物」,都源于這個直。

         

        近代,徐復(fù)觀先生曾以一雙慧眼,看到了這個「直」字的分量——它是對蠅營狗茍的控訴,也是對王朝的超越,更是被世間不平磨煉出的鋒芒。

         

         

         

        徐復(fù)觀先生《朱元晦的最后》書影

         

        也許,在這一刻,他也想起了南軒,這位「氣稟剛直」的大臣,這位切磋琢磨的道友,這位終生行走在直道上的儒者。

         

        本文參考資料:

         

        《南軒先生文集》

        任仁仁、顧宏義編撰,《張栻師友門人往還書札匯編》

        《張宣公年譜》

        徐復(fù)觀,《朱元晦的最后》,選自《儒家思想與現(xiàn)代社會》

        《宋史紀事本末》

         

        (本文之撰寫,蒙孔陽先生審閱,并承朱頤釗、王靜得、詠風(fēng)、生無所息等學(xué)友幫助,謹此申謝)

         

        責(zé)任編輯:近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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