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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郭畑】宋代子思道統(tǒng)地位的確立

        欄目:學術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4-03-25 09:4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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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代子思道統(tǒng)地位的確立

        作者:郭畑(重慶大學人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副教授)

        來源:《孔子研究》2024年第1期


        摘  要:唐代將孔廟附祭人選擴大到孔子門人之外,打開了子思進入孔廟的制度性窗口。北宋中后期,子思憑籍孔圣后裔的身份得以封侯和從祀。由于宋代《中庸》地位的提升,以及宋人連接孔子和孟子的思想動力,子思在明道和傳道上的貢獻日益凸顯,其在儒家道統(tǒng)系譜中的位置逐漸穩(wěn)固下來,并最終形成了顏子、曾子、子思、孟子這一以傳道為主要線索的道統(tǒng)系譜。南宋后期,這一道統(tǒng)系譜得到了官方的制度化肯定,子思因此而封公和配享,其父伯魚也得以進入孔廟祀典,而子思后來更逐漸擁有了自己的祠廟。

         

        關鍵詞:子思 道統(tǒng) 孔廟 四配 宋代

         

         

        孔伋,字子思,乃孔子之孫,孔鯉(字伯魚)之子。學界關于子思《中庸》以及思孟學派的討論甚多,但關于子思在宋代道統(tǒng)地位的確立過程卻關注很少。子思道統(tǒng)地位的確立,是唐宋儒學轉型的重要結果之一,這既與《中庸》獨立經典地位的形成密切相關,也標志著宋代儒家道統(tǒng)系譜由建構走向重構,是顏子、曾子、子思、孟子這一孔廟“四配”道統(tǒng)系譜形成過程中的關鍵一環(huán)。為增進學界對于宋代子思道統(tǒng)地位確立過程及其原因的認識,本文將考述子思封爵和進入孔廟享祀的歷程,并就子思道統(tǒng)地位的確立與四配道統(tǒng)系譜的形成過程進行探討。

         


        一、子思封爵和從祀

         

        子思雖然是孔子之孫,但因為釋奠之禮主要是為了祭祀“先圣先師”(《禮記·文王世子》),與是否圣裔并無直接關系,所以漢代以來在孔廟中附祭的都僅限于孔子門人,直到唐代進行了史無前例的孔廟附祭系統(tǒng)改革,方才將配享從祀者的范圍擴大到了漢晉時期的傳經之儒。子思雖然沒有在唐代進入孔廟,但是唐代孔廟附祭系統(tǒng)的擴大化改革,還是為后來子思、孟子等等賢儒進入孔廟打開了制度上的可能性窗口。

         

        進入宋代,首先借助孔廟附祭系統(tǒng)擴大化趨勢而進入孔廟享祀的并不是子思,而是孟子和荀子、揚雄、韓愈。熙寧七年(1074)十二月庚寅,“判國子監(jiān)常秩等乞立孟軻、揚雄像于孔子廟庭,仍加爵號。又乞追尊孔子以帝號。詔兩制與國子監(jiān)、禮院官同詳定。”但“翰林學士楊繪以為加帝號非是”,“后不果行”。[1]元豐六年(1083)十月戊子,“以吏部尚書曾孝寬言,孟軻有廟在鄒,屬兗州,未加爵命”,特“詔封孟軻為鄒國公”。[2]元豐七年五月壬戌,又詔:“自今春秋釋奠,以鄒國公孟軻配食文宣王,設位于兗國公之次。荀況、揚雄、韓愈以世次從祀于二十一賢之間,并封伯爵:況,蘭陵;雄,成都;愈,昌黎?!盵3]孟子由是得以進入孔廟配享,而荀子、揚雄和韓愈也得以從祀。

         

        孟子等人的封爵和享祀,在制度上開啟了子思的升格之路。伯魚、子思,“初無祠堂。元豐五年,四十七代孫若升監(jiān)修祖廟,因輟己俸創(chuàng)建。”[4]元祐四年(1089),衍圣公孔若蒙就奏請為伯魚、子思追爵,這應該是受到了孟子因有廟而贈爵這一眼前之先例的啟發(fā)。元祐五年四月,時為右諫議大夫的朱光庭向朝廷請定子思封爵。朱光庭述及此事緣起云:“元祐四年八月二十一日,承受都省送下宣義郎孔若蒙狀,乞追封孔伋爵號?!奔醋畛跏怯煽兹裘勺嗾埖?,孔若蒙“熙寧元年襲封衍圣公,元祐元年改封奉圣公”[5]。朱光庭奏狀說:“臣切詳孔若蒙陳乞孔子之子鯉、孫伋封爵事。伏緣古者封爵之及,或以德,或以功,或以言。如鯉,雖孔子之子,然始聞《詩》、聞《禮》,徳未著見而早世。伋,字子思,嘗學于曾子,得圣道之傳,著為《中庸》一書,垂之萬世?!献訋熤?,然后得其傳,固非荀、揚、韓之可企。荀、揚、韓尚蒙圣朝茅土之封,而獨未及子思,誠闕典也。伏乞朝廷特下禮官定子思之封爵,以顯朝廷尊隆圣道之意。”該狀的貼黃重申了這一意見。[6]孔若蒙本是為伯魚、子思同時陳請封爵的,但朱光庭從德行、著述和傳道等方面考慮,僅支持為子思封爵,其根本理由在于子思作《中庸》并傳道于孟子,而其直接理由,正是前幾年剛剛獲得封爵的孟子、荀子、揚雄、韓愈。

         

        雖然孔若蒙和朱光庭此次的奏請沒有結果,但還是開啟了子思封爵和享祀的肇端。十一年后的崇寧元年(1102)二月庚戌,朝廷終于“追封孔鯉為泗水侯,孔伋為沂水侯”。[7]這樣的結果,顯然是源自于此先孔若蒙的奏請,并且朝廷最終沒有采納朱光庭僅封子思的意見,而是一并追封伯魚和子思侯爵。此次禮議的直接策動者是畢仲游,《宋史·畢仲游傳》載:“徽宗時……入為吏部郎中,言孔子廟自顏回以降,皆爵命于朝,冠冕居正;而子鯉、孫伋乃野服幅巾以祭,為不稱。詔皆追侯之?!盵8]從這段記載來看,畢仲游完全沒有從朱光庭立德、立功、立言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而是純粹從孔門弟子及以下都得封爵,而伯魚、子思作為孔子之子、孫,反而無尺寸之封的角度來進行論證。畢仲游從血緣因素著眼而凸顯制度上的缺陷,比論證伯魚、子思在道統(tǒng)上的貢獻要直接和容易得多,也最終被朝廷所接受。朱光庭沒有述及孔若蒙奏請的理由,但從朱光庭和畢仲游的制度理由以及元豐七年和元祐四年如此短暫的時間間隔來看,大概其理由也應該是從制度上著眼的。不過,朝廷贈爵的勅語,還是肯定了伯魚、子思在儒道上的貢獻。[9]

         

        獲封沂水侯,為子思進入孔廟附祭奠定了基礎,幾年后的大觀二年(1108),朝廷便“從通仕郎侯孟請,繪子思像,從祀于左丘明二十四賢之間”。[10]此先孟子元豐七年進入孔廟配享,其前奏正是元豐六年獲封鄒國公,子思的經歷與之頗為相似。唐玄宗開元二十七年(739),追贈孔子為文宣王,并贈顏回兗國公、十哲侯爵、其余弟子伯爵。[11]北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又“追封十哲為(郡)公,七十二弟子為侯,先儒為伯或贈官”。[12]至此,孔廟祭祀系統(tǒng)便形成了孔子王爵、配享的顏子國公、十哲郡公、先賢侯爵、先儒伯爵或贈官的爵位等級制度,此后直到明世宗嘉靖(1522-1566)大禮議后方才革除。孟子既已先封鄒國公,那么其進入孔廟后就必然只能和顏子并列于配享這一等級,而同時進入孔廟從祀的荀子、揚雄和韓愈,因為先無封爵,所以還另須贈以伯爵,以便匹配先儒的爵位等級。王安石的情況與孟子極為相似,他生前即已封舒國公,后改荊國公,因此,新黨于崇寧三年推動王安石進入孔廟時,朝廷便詔“王安石配享孔子廟庭”。[13]然而,政和三年(1113)正月二十日,宋徽宗以御筆手詔的形式詔令:“安石可封王爵,(王)雱可配享文宣王廟廷?!彪S即追封王安石為舒王。[14]王安石晉封王爵打亂了孔廟祭祀系統(tǒng)的爵位等級制度,從而引起士人的諸多非議。[15]宋徽宗的本意是讓王雱也一并配享,但因為王雱僅得封為臨川伯,所以最終也只能從祀。[16]后來南宋詔理學家從祀,也都大體遵循了這一等級制度而追封伯爵,只有朱熹是先封國公而后才從祀的。綜合來看,子思既已于崇寧元年獲封沂水侯,而隔年王安石便得配享孔子,那么作為孔子之孫、孟子之師的子思進入孔廟就幾乎是在所必然的,但是因為限于其沂水侯之爵,所以子思大觀二年僅僅得以從祀。后來南宋度宗咸淳三年(1267)升格子思配享時,也須一并晉封其為沂國公。[17]

         

        然而,子思進入孔廟從祀之后,卻又出現(xiàn)了新的禮制上的問題,即子思作為孟子之師,地位禮遇卻還不如孟子,這顯然是不合理的。邵博就指出說:“孟子曰:‘徐行后長者,謂之弟;疾行先長者,謂之不弟?!S末年,詔以孟子配享孔子廟,巍然冠冕,坐于顏子之次,師曾子坐席下,師子思立廡下,豈但行于長者之先哉?果孟子有神,其肯自違平生之言,必不敢享矣!” [18]洪邁也說:“孟子配食與顏子并,而其師子思,子思之師曾子亦在下?!诙Y于義實為未然,特相承既久,莫之敢議耳?!盵19]李桂高也云:“今顏子尊居配位,而儕曾子于十哲。子思,師也;孟子,弟子也。乃升孟子而降子思,則非先師之義也?!盵20]在宋度宗咸淳三年升曾子、子思配享后,陳世崇便大力稱頌道:“夫子之徒三千,一貫之道,獨語曾子,而曾子一唯,幾到列圣處?!洞髮W》十章,為后世帝王治天下之律令,格例絜矩,即忠恕也。《中庸》一書,彌綸天地,參贊化育;孔子之道益著,而曾、思位在弟子下。度皇即位,首升侑食,舉數(shù)千載未行之典,為億萬世將來之法,度皇之圣至矣?!盵21]由此,即便僅僅從禮制上著眼,子思在孔廟祭祀系統(tǒng)中的升格,也將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二、子思祀典的升格

         

        子思最終得以配享,朱熹對孔廟配享制度的理解和祭祀實踐有著關鍵性的影響,后來熊禾就說南宋朝廷“取其法行之太學”[22]。但是,朱熹其實并不太看重上述邵博等人指出的禮制問題。朱熹認為:“配享只當論傳道,合以顏子、曾子、子思、孟子配?!?nbsp;[23]他說自己“嘗欲于云谷左立先圣四賢配,右立二程諸先生”,只是“后不曾及”。[24]后來在滄州精舍,朱熹終于實踐了他的想法:“宣圣像居中,兗國公顏氏、郕侯曾氏、沂水侯孔氏、鄒國公孟氏西向配,北上?!?nbsp;[25]此后,在孔廟中升格子思便不時為士人所議及,李心傳就說:“論道統(tǒng)之傳,則當升曾子、子思于堂上,而姑列四先生(周、張、二程)及朱先生于從祀?!盵26]

         

        宋理宗端平二年(1235),子思升格終于正式進入到了朝廷討論的環(huán)節(jié)。王應麟《玉海》云:“端平二年正月二十日,禮部尚書李埴請以子思升祀堂上,列在十哲之間?!盵27]《宋史·理宗紀》亦載:“甲寅,詔議……升孔伋十哲?!盵28]《宋史全文》所載稍詳,云:“禮部尚書兼侍講李埴奏:‘胡瑗、孫明復、邵雍、歐陽修、周敦頤、司馬光、蘇軾、張載、程顥、程頤十人,卓然為學者所宗,宜在從祀之列。乞令經筵、秘書省、國子監(jiān)參酌熟議。’又奏:‘乞將子思并與升祀,列在十哲之間。’從之。”[29]其后,陳鎬《闕里志》、孔繼汾《闕里文獻考》、龐鐘璐《文廟祀典考》便全都認為子思于端平二年升入了十哲。[30] 但是,《宋史全文》所說的“從之”,是很需要斟酌的?!缎煳那骞▋S)家傳》記載了此次禮議的一些前奏,茲抄錄如下:

         

        上因論孟子傳授,公奏:“孟子師子思,子思師曾子,實接圣道正傳之統(tǒng)。曾子述《大學》以傳之子思,子思又述所得于曾子傳授心法,輯為《中庸》以授孟子。其言‘中者,天下之大本’、‘誠者,天之道’,實發(fā)明理義之大原,其功為最大。子思頃乃從祀,而不得與十哲于堂上,古今闕典也。夫十哲者,夫子因念從于陳蔡者凡十人,偶不在門耳,豈謂弟子之賢哲止此十人而已哉?”上稱善曰:“前此所未聞?!庇衷唬骸吧铀级患安~,恐未安。”公奏:“此道統(tǒng)所系,非可以父子之私論?!鄙厦c李埴議之。公退,以上旨語李公,李公以子思陪祀已定,請且以我朝諸儒先從享。[31]

         

         

        以此來看,最初建議升子思于十哲的是徐僑而不是李埴,并且李埴的意見是先爭取本朝諸儒從祀,不過,據(jù)《宋史全文》,他最終還是進行了奏請。《宋史全文》云“從之”,但是,如果子思真的通過此次禮議而升入十哲,那么就應該按照十哲郡公的爵位一并進行追贈,后來咸淳三年升曾子、子思配享后,便在升顓孫師于十哲的同時追封其為陳公,[32]但是,我們看不到任何資料顯示子思獲贈過郡公。并且,十哲的人數(shù)是固定的,直到清代才突破了十人的限制,增入了朱熹和有子以為十二哲,而此時的孔廟里,顏子配享后留下的十哲空缺早已為曾子所替補。由此來看,端平二年的這次禮議應該是沒有結果的,子思也并未由此升入十哲,所以《宋史·理宗紀》和《玉?!范純H僅簡述了過程而已,而《宋史·文宣王廟志》甚至根本就沒有說及此事?!端问啡摹匪频摹皬闹?,應是指從李埴“乞令經筵、秘書省、國子監(jiān)參酌熟議”之請,并不是從其增選之議。

         

        因此,子思在孔廟中的升格,還是要等到宋度宗咸淳三年。在宋度宗親臨國學之前,咸淳三年正月,他詔“令禮官、學官議其可如曾子升侑,并議可升十哲者以聞”,[33]次月便“詔封曾參郕國公,孔伋沂國公,配享先圣?!盵34]元仁宗延祐三年(1316),詔“以顏子、曾子、子思、孟子配享”,元朝在孔廟祭祀制度上開始繼承南宋之制,元文宗至順元年(1330)又加封顏子兗國復圣公、曾子郕國宗圣公、子思沂國述圣公、孟子鄒國亞圣公。[35]顏、曾、思、孟的四配格局此后歷代相沿,未再更改。明世宗嘉靖大禮議后,去除了孔廟祭祀系統(tǒng)的贈爵,子思改稱“述圣子思子”。[36]

         

        此外,到了元代,子思還像顏子、孟子一樣有了自己的祠廟。元成宗元貞元年(1295),鄒縣尹司居敬于孟子故居旁的子思講堂和“暴書臺”遺址修建“中庸精舍”,其中“建屋像子思、孟子”,而“子思子南面,孟子西向侍”,并于“春秋朔望祀之”。[37]由此可見,中庸精舍與一般的書院不同,其祭祀并非是依照孔廟禮制,而是一開始就以子思、孟子師徒為祭祀對象,并且是以子思為主要祭祀對象的。大德六年(1302),鄒縣尹宋彰擴建了精舍,并將其升格為“中庸書院”。[38]元仁宗延祐二年(1315),“朝廷改為子思書院,設山長以司誨導”,[39]其“置山長一員,職視大庠校官”。[40]元順帝至正三年(1343),鄒縣尹鄧彥禮進一步擴建了子思書院,“為廟三間,檐四阿……中位沂國公,以正南面師席;左侍鄒國亞圣公……以正堂為講所,翼東西廂為左右齋,以故講堂洎兩齋館校官,大集弟子釋奠肄業(yè)其中?!盵41]由此,子思有了專門的祠廟作為祭祀場所。

         

        明清時期,又形成了設置專職“翰林院五經博士”主祀子思的制度。明代宗景泰(1450-1467)時期,開始仿效闕里衍圣公之制,設置世襲的翰林院五經博士,以便由幾個儒學世家的后裔專奉其祖先之祀。明武宗正德二年(1507),這一政策也惠及子思廟祀,《闕里文獻考·世爵職官》云:“翰林院五經博士十五員,正八品。孔氏北宗一員,奉中庸書院祀。南宗一員,奉衢州孔子廟祀。”又云:“考博士之設,仿于前明。景帝景泰三年,命禮部召取顏、孟子孫長而賢者各一人至京師,官之。明年,以顏?;?、孟希文為五經博士。此博士之所由始也。武宗正德元年,用衢州知府沈杰言,授孔彥繩五經博士,主衢州孔子廟祀事。于是南宗始有博士矣。二年,五十八代孫、三氏學學錄公璜奏言:‘鄒縣城南巽隅,古有子思書院,實子思子講道之所,孟母“徙舍學官之旁”之遺址也。前代設山長,類多孔氏子孫為之。元季始廢,每遇歲時朔望,薦享無聞。乞依顏、孟、程、朱恩典,擇孔氏次嫡之賢者,授以世職。’帝允其請,而述圣又有博士矣?!盵42]關于此職的設置緣起,文獻中有不同的記載,《闕里志》云:“述圣子思子書院在兗州府鄒縣南門外,舊名中庸精舍,相傳即孟子受業(yè)處也。國朝弘治十六年題。準世以衍圣公次子襲翰林院五經博士,奉子思子書院祀事。每歲春秋二祭,博士赴鄒縣主祭。從衍圣公聞韶之所請也?!盵43]《明武宗實錄》也載其事頗詳,云:“(正德二年十一月)丙辰,授三氏學生員孔聞禮為翰林院五經博士,主子思廟祀事。時襲封衍圣公孔聞韶奏,以子思廟在鄒縣南,去魯五十余里,主祀缺人,請擇族中之賢者,授以博士世職,俾主其祀。且以母弟聞禮名上。上曰:‘顏、孟二子,皆有世官奉祀,而子思廟在鄒者獨無,此闕典也。聞禮可授翰林(院)五經博士,俾世主其祀。’”[44]綜合來看,此事最初應是由三氏學學錄孔公璜提議的,其后由衍圣公孔聞韶上奏朝廷,并提名推薦了其弟孔聞禮,最后明武宗欣然應允。清代繼承和發(fā)展了明代的翰林院五經博士制度,[45]并且,為了省卻北宗孔氏翰林院五經博士需要反復奔赴鄒縣主祭的不便,康熙二十九年(1690)四月甲申,朝廷干脆“建子思子廟于闕里”,[46]規(guī)格上則“仿顏、曾、孟三廟制”。[47]

         

        在宋代子思封爵、享祀的升格過程中,其父伯魚也得以封爵并進入孔廟祀典。前文談到,元祐四年孔若蒙請定伯魚、子思封爵,元祐五年朱光庭僅請定子思封爵,未果。宋徽宗崇寧元年,從畢仲游請,“追封孔鯉為泗水侯,孔伋為沂水侯”。其后大觀二年,詔躋子思從祀,但伯魚并未一并進入孔廟。朱熹認為“釋奠有伯魚而無子思”是“錯”的[48],而據(jù)其《潭州牒州學備準指揮》,他曾向朝廷申請說:“《政和新儀》《淳熙儀式》,以《會要》所載從祀指揮考之,皆脫泗水侯孔鯉一位。”希望補上伯魚,而其后太常寺的回應云:“檢照《會要》:崇寧元年二月二十五日,封孔鯉為泗水侯,孔伋為沂水侯。今來《政和五禮新儀》《淳熙儀式》唯載沂水侯孔伋,卻無泗水侯孔鯉,其孔鯉位次合在孔伋之上?!盵49]可見其時朱熹和太常寺都誤讀了《會要》,他們都誤以為崇寧元年伯魚和子思封爵后便一并從祀了,并沒有注意到大觀二年實際上只允許以子思從祀。朱熹知曉后,便作《乞以泗水侯從祀先圣狀》,[50]試圖為伯魚請祀。但是,這封奏狀后來是否上達朝廷卻不得而知,他曾對門人說:“在南康時,嘗要入文字從祀伯魚。以漸去任,不欲入文字理會事,但封與劉淳叟,以其為學官,可以言之?!盵51]而今天已經無法知曉劉堯夫是如何處理這封奏狀的了。《宋會要輯稿·禮一六·釋奠》載:“紹熙三年八月十七日,詔太常寺將州縣釋奠文宣王神位次序儀式改正,仍備坐今來申明指揮,行下臨安府鏤板,同《紹興制造禮器圖》印行頒降?!逼浜蟮摹跋仁浅剂叛浴?,便是截取朱熹增補孔鯉從祀等等的申請,最后又云:“既而禮院奏從所請,故有是詔?!盵52]是則朱熹所奏在經過太常寺審核后,其中的某些申請應該是得到了朝廷允許的,但其中卻并不包括伯魚從祀一事,王應麟《玉?!芬舱f:“紹熙元年十月,知漳州朱熹條上釋奠禮儀數(shù)事,太常條奏,后不果行?!盵53]

         

        咸淳三年,在升侑曾子、子思后,又詔:“泗水侯孔鯉,以先圣為之父,以子思為之子,而聞《詩》聞《禮》,《周南》《召南》之學,其在《魯論》,著名如此。鄆城侯孔忠,其昆也,亦在從祀之列。伯魚,可列于鄆城侯之次。”[54]伯魚終于進入孔廟從祀。明英宗正統(tǒng)三年(1438),三氏學教授裴侃上言說:“天下文廟惟論傳道,以列位次。闕里家廟,宜正父子,以敘彝倫。顏子、曾子、子思,子也,配享殿廷。無繇、子皙、伯魚,父也,從祀廊廡。非惟名分不正,抑恐神不自安。況叔梁紇元已追封啟圣王,創(chuàng)殿于大成殿西崇祀,而顏、孟之父俱封公,惟伯魚、子皙仍侯,乞追封公爵,偕顏、孟父俱配啟圣王殿。”明英宗命禮部行之,并議加伯魚、子皙封號,但是并無結果。[55]至明世宗時,在經過嘉靖大禮議后,最終于嘉靖九年從張聰之議,將伯魚從從祀先賢之列調整到了啟圣祠中。[56]


         

        三、子思與四配道統(tǒng)系譜的形成


         

        宋代子思的封爵和享祀,自然是其道統(tǒng)地位確立的結果。由于《子思子》二十三篇沒能系統(tǒng)地流傳下來,所以為人熟知的子思作品實際上僅有《中庸》一篇,而史料中有關子思生平的記載也相當有限,因為受到這樣的資料限制,所以宋人乃至后世對于子思道統(tǒng)地位的論證,實際上也主要集中在這三點:子思和孟子之間的傳承關系、作《中庸》、孔子圣裔。元代釋奠禮酌獻子思時所奏的頌歌很有代表性,云:“公傳自曾,孟傳自公。有嫡緒承,允得其宗。提綱開蘊,乃作《中庸》。侑于元圣,億載是崇?!盵57]這基本上可以視作對宋人論證子思道統(tǒng)地位關鍵要素的總結。

         

        子思是為孔子之孫,這種天然的血緣關系對于其道統(tǒng)地位的論證和確立自然是有幫助的,上文談到,子思崇寧元年獲封沂水侯就主要是因為其孔子圣裔的身份。不過,也如前引徐僑所說:“道統(tǒng)所系,非可以父子之私論?!笔ヒ嵘矸蓦m然是個加分項,但實際上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更為重要的,還是子思傳孟子以及作《中庸》這兩點,因為前者關乎傳道,后者關乎明道。

         

        子思最初進入道統(tǒng)系譜的敘述,主要是與孟子道統(tǒng)地位的論證有關。不管是中唐宋初的孟子、荀子、揚雄、王通、韓愈這一五賢道統(tǒng)系譜,還是最終成為定論的顏子、曾子、子思、孟子這一孔廟四配道統(tǒng)系譜,孟子無疑都是其重心所在,并且也是這兩期道統(tǒng)系譜轉承的關節(jié)點。子思與孟子之間的師徒關系,對于論證孟子的道統(tǒng)地位是一種可能的途徑,最初在《原道》中倡立道統(tǒng)的韓愈就已經注意及此,其《送王秀才序》寫道:“孟軻師子思,子思之學蓋出曾子,自孔子沒,群弟子莫不有書,獨孟軻氏之傳得其宗?!盵58]不過,雖然子思、孟子之間的師徒關系并無疑問,但曾子、子思之間是否是師徒關系卻缺乏直接的歷史文獻根據(jù)。韓愈的表述既給人以曾子、子思的確存在師承關系的印象,但又沒有明說。

         

        不過,中唐宋初的五賢道統(tǒng)系譜是以斷裂性為主要特征,而以排異端為主要線索的,其對于孔子、孟子之間的師承連續(xù)性其實并不太看重。與孟子的地位隨著古文運動的發(fā)展而日益突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子思很少被人注意,石介甚至說:“夫子沒,后世有子思焉,安國焉,穎達焉,止于發(fā)揚其言而已?!盵59] 而宋人于慶歷(1041-1048)之后開始重視子思的道統(tǒng)地位,也與古文運動沒有多少直接的關系,反倒是和此間與古文運動有所對立的道德性命之學的發(fā)展關系得更為緊密,其原因則在于《中庸》的日漸流行。我們從今存宋人文字中都仍然可以非常明顯地看到,從北宋中前期開始,很多比較重要的士人都解說過《中庸》。據(jù)顧宏義《宋代〈四書〉文獻論考》一書的考證和統(tǒng)計,宋代《中庸》類的著述多達108種,另外還有《學庸》類30種、《四書》類81種,該書還補充說:“因年久散佚、記載有闕等原因,宋人有關《四書》著作的實際種數(shù)當不止此數(shù)。此外,上述數(shù)字也不包括宋人一些零篇單條的有關論述?!盵60]王曉薇的統(tǒng)計標準稍寬,便統(tǒng)計出了宋代有關《中庸》的著述共136種之多。[61]并且,我們還仍然可以斷言,這個統(tǒng)計一定是不完整的。而宋人的那些《子思論》,也全都可以視為《中庸論》。

         

        《中庸》無疑是儒家道德性命之學最為核心的經典文本之一,而《中庸》和《孟子》這兩個文本之間也確實存在著很多思想上的共性,頗多可以互相發(fā)明之處。早在古文運動興起之前,唐代梁肅就已稱道某人“乃訓《孟子》,擇乎《中庸》”了[62],李翱《復性書》也大量引用孟子與《中庸》進行互釋,可見《中庸》和《孟子》在道德性命之學上的詮釋關聯(lián)性是很容易引人注意的。由此,子思、孟子之間的傳承關系自然便進入到宋人道統(tǒng)敘述的視野,在孟子之前疊加子思成為越來越普遍的現(xiàn)象?!吨杏埂放c《孟子》的緊密關系,子思與孟子的師徒關系,二者可謂是相得益彰。

         

        僧人釋契嵩以道德性命之學阻遏古文運動的排佛攻勢,他是宋人中較早利用《中庸》和《孟子》互相發(fā)明的一個,他就曾說:“顏子、孟軻、子思、揚雄,皆相望而晦明于后世也?!盵63]為他作《行業(yè)記》的陳舜俞也說:“孔子、顏回、子思、孟軻,生為匹夫,未嘗得百里之民而君長之,高談而死。然而后世之人懷其風烈,猶曰二帝三王之君臣不若也?!?nbsp;[64]比陳舜俞稍長幾歲的劉敞亦云:“惟仁人能知圣人,子思、孟軻之謂也?!盵65]王安石也曾說:“仲尼,圣之粹者也。仲尼而下,莫如子思,子思,學仲尼者也。其次莫如孟軻,孟軻,學子思者也。仲尼之言,載于《論語》。子思、孟軻之說,著于《中庸》而明于七篇?!盵66]其門人陳祥道也在其《論語全解序》中說:“《論語》之后,子思之《中庸》,孟子之七篇,尤得其詳?!盵67]蘇軾也曾說:“孔子,子思之所從受中庸者也;孟子,子思之所授以中庸者也?!盵68]蘇轍也說:“孟子學于子思。……凡孟子之說,皆所以貫通于子思而已?!盵69]其《古史·曾參傳》也說:“孔子之孫子思學于曾子,而孟子學于子思?!盵70]蘇門的張耒也說過“古之君子,如子思、孟軻之徒”這樣的話[71]。

         

        上引數(shù)人都是北宋有名的大學者,而從這些引文中也可以看到,除了蘇轍《古史·曾參傳》外,全都沒有提及曾子。韓愈對孔子、曾子、子思、孟子之間師承連續(xù)性的揭示,雖然在宋代最終得到了廣泛的承認,但是曾子在這個道統(tǒng)系譜中的地位仍然不時顯得搖擺,因為子思是孔子裔孫,要建立起孟子和孔子之間的連續(xù)性傳承關系,未必一定要通過曾子才能實現(xiàn)。李翱就沒有采信韓愈的說法,他在其《復性書》中說:“子思,仲尼之孫,得其祖之道,述《中庸》四十七篇,以傳于孟軻。”[72]這種通過子思來連接孔子、孟子而忽略曾子的情況,在宋代并不罕見,上引蘇軾“孔子,子思之所從受中庸者也”的說法就極具代表性,其后孫傅宣和四年(1122)的《先師鄒國公孟子廟記》也寫到:“孔子之沒,其孫子思得之,以傳孟子?!盵73]甚至到南宋寧宗嘉定元年(1208)討論朱熹謚號時,劉彌正都還說:“孔氏沒,獨子思、孟軻更述其遺言,……孔氏之道,賴子思、孟軻而明。”[74]正因為曾子道統(tǒng)地位存在這樣的不確定性,所以以二程為代表的士人對曾子道統(tǒng)地位進行了大力的論證,[75]而這對于加強孔子和孟子之間的連續(xù)性是很有幫助的。

         

        雖然蘇轍也承認曾子、子思、孟子之間的師承連續(xù)性,但是總的來說,將曾子、子思納入道統(tǒng)系譜,從而建構起曾子—子思—孟子這一道統(tǒng)系譜的開創(chuàng)性工作,主要還是由二程來進行的。程顥熙寧十年為邵雍所作《墓志》云:“昔七十子學于仲尼,其傳可見者,惟曾子所以告子思,而子思所以授孟子者耳?!盵76]程頤也曾明確說:“孔子沒,曾子之道日益光大??鬃記],傳孔子之道者,曾子而已。曾子傳之子思,子思傳之孟子,孟子死,不得其傳,至孟子而圣人之道益尊?!盵77]

         

        其后,程門弟子及其后學大都堅持了這個道統(tǒng)系譜。前引朱光庭的奏議就是如此,周行己也說:“曾子之后有子思,子思之后有孟子?!盵78]楊時自序其《中庸義》亦云:“曾子之后,子思、孟子之傳得其宗?!盵79]二程尚且需要為建構曾子、子思、孟子這一道統(tǒng)系譜而極力論證曾子的道統(tǒng)地位,其門人也為此做了不少努力,但到程門再傳,曾子、子思的道統(tǒng)地位已經基本上成為了無需論證的共識,張九成甚至在其《孟子傳》中反復利用這一道統(tǒng)系譜來論證孟子的道統(tǒng)地位,他在寫給別人的書信中也說:“顏子短命,其學不傳。曾子傳斯道于子思,故子思有中庸之論;子思傳斯道于孟子,故孟子有仁義之說。孟子既沒,圣道絕矣?!盵80]朱震亦云:“孔子之道傳曾子,曾子傳子思,子思傳孟子,孟子之后無傳焉。”[81]胡宏也說:“及顏氏子死,夫子沒,曾氏子嗣焉。曾氏子死,孔子之孫繼之。于其沒也,孟氏實得其傳?!盵82]劉子翚《圣傳論》、楊萬里《圣徒論》、李元綱《傳道正統(tǒng)圖》也都堅持了這一道統(tǒng)系譜。

         

        不僅如此,即便在程學系統(tǒng)之外,曾子、子思、孟子這一道統(tǒng)系譜也迅速被很多士人所接受。元祐三年閏十二月所立的《杭州南山慧因教院晉水法師碑》,由曾旼撰,呂康卿書,該《碑》云:“孟子受之子思,子思受之曾子,曾子受之孔子?!盵83]南宋程敦厚序王安石文集,同樣也承認了這一道統(tǒng)系譜,[84]可見受新學影響的士人逐漸在接受這一道統(tǒng)系譜。蘇黃門下也是如此,陳師道說:“孟子之學出于子思,子思出于曾子?!盵85]呂本中《仙居縣凈梵院記》也說:“佛之為說,與孔子異乎?不異也。何以知其不異也?以其為教知之??鬃右浴苟笥卸ǎǘ竽莒o,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也??鬃觽髦?,曾子傳之子思,子思傳之孟子矣?!盵86]后來蘇轍之孫蘇籀也認為:“孔氏之道,曾子、子思之傳,而孟軻治氣養(yǎng)心以擴之。”[87]并且,從《杭州南山慧因教院晉水法師碑》和呂本中《仙居縣凈梵院記》來看,比起五賢道統(tǒng)系譜那種強烈的排辟異端的氣息,曾子、子思、孟子這個以傳道為主的道統(tǒng)系譜,因為有著濃厚的道德性命之學的色彩,反而更能讓那些并不排佛的士人所接受。

         

        到朱熹之時,曾子、子思、孟子這一道統(tǒng)系譜實際上早就已經被廣泛接受了,陸九淵也明確談到過:“自曾子傳之子思,子思傳之孟子,乃得其傳者,外此則不可以言道?!盵88]葉適試圖解構這個道統(tǒng)系譜,實際上正好說明了其在當時的巨大影響。朱熹對這個道統(tǒng)系譜進一步作了更為強化的論證,他將自己集注的《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合刻,是為影響深遠的《四書章句集注》,并在其《中庸章句序》中系統(tǒng)闡述了自己的道統(tǒng)觀念,其間寫道:“見而知之者,惟顏氏、曾氏之傳得其宗。及曾氏之再傳,而復得夫子之孫子思,……又再傳以得孟氏,為能推明是書,以承先圣之統(tǒng)?!盵89]宋理宗紹定三年(1230)撰《道統(tǒng)十三贊》,孔子而后便是顏子、曾子、子思、孟子,[90]這一道統(tǒng)系譜終于被皇帝親自肯定。

         

        不僅如此,前文談到,朱熹還主張以曾子、子思配享孔子,并將其付諸祭祀實踐,而這對于宋度宗升侑曾子、子思有著引導性的影響。宋度宗咸淳三年(1267)正月,終于下詔升曾子、子思配享,并封曾子郕國公、子思沂國公。至此,終于正式確定了曾子和子思在孔廟中的配享地位,曾子、子思的道統(tǒng)地位也由此得到了官方的制度化肯定,孔廟四配也于此確立。

         

        錢穆先生曾說:“(韓愈)下及北宋初期,言儒學傳統(tǒng),大率舉孔子、孟、荀以及董仲舒、揚雄、王通、韓愈。惟第二期宋學則頗已超越董、揚、王、韓,并于荀卿亦多不滿,朱子承之,始確然擺脫荀卿、董、揚以下,而以周、張、二程直接孟子,第二期宋學始確然占得新儒學中之正統(tǒng)地位?!盵91]孟子是前后兩期宋學道統(tǒng)系譜轉承的關節(jié)點,而子思的崛起,則明確標志著前期以排辟異端為線索的道統(tǒng)系譜建構,開始轉向以明道、傳道為線索的道統(tǒng)系譜重構,這是宋代道統(tǒng)論發(fā)展的關鍵一環(huán)。子思道統(tǒng)地位的確立,雖然與其孔圣后裔的身份有著些許的關系,也與宋人連接孔子和孟子傳承關系的思想動力密切相關,但最為主要的,還是其《中庸》所蘊含的深厚思想潛力,切實證明了子思在儒道發(fā)明上所作出的巨大貢獻。通過子思道統(tǒng)地位確立的例子,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到,儒家道統(tǒng)的傳承和道統(tǒng)系譜建構,并不嚴格依賴某種先天血緣、師承授受這樣的封閉性較強的固定因素,明道、傳道這樣的實質性貢獻才是最主要的根據(jù)。由此,我們也可以從儒家道統(tǒng)中看到一定程度的開放性。

         

        注 釋
         
        [1](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五八,北京,中華書局,2004年,第6304頁。
         
        [2] 《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三四〇,元豐六年十月戊子,第8186頁。
         
        [3] 《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三四五,第8291頁。
         
        [4] (宋)孔傳:《東家雜記》卷上,《全宋筆記》第三編第十冊,鄭州,大象出版社,2008年,第219頁。
         
        [5] (明)陳鎬:《闕里志》卷七《宗子世紀》,濟南,山東友誼書社,1989年,第308頁。
         
        [6] (宋)趙汝愚編:《宋名臣奏議》卷九一《禮樂門·褒崇先圣》,臺北,商務印書館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1986年,第432冊,第130-131頁。
         
        [7] 《宋史》卷一九《徽宗紀一》,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第363頁。
         
        [8] 《宋史》卷二八一《畢仲游傳》,第9524頁。
         
        [9] (宋)孔傳:《東家雜記》卷上,第219頁。
         
        [10] 《宋史》卷一〇五《禮志八·文宣王廟》,第2550頁。
         
        [11](宋)王溥:《唐會要》卷三五《褒崇先圣》,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第744-745頁。
         
        [12] 《宋史》卷一〇五《禮志八·文宣王廟》,第2548頁。
         
        [13] (宋)楊仲良:《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一三〇,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186頁。
         
        [14] 《宋大詔令集》卷二二二《王安石封舒王御筆手詔》,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858頁;《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一三〇,第2186-2187頁。
         
        [15] 參見郭畑:《道統(tǒng)與政統(tǒng)——王安石與宋代孔廟配享的位向問題》,《河南大學學報》2016年第1期。
         
        [16] 《宋史》卷一〇五《禮志八·文宣王廟》,第2551頁。
         
        [17] 《宋史》卷一〇五《禮志八·文宣王廟》,第2554頁。
         
        [18] (宋)邵博:《邵氏聞見后錄》卷三,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25頁。
         
        [19] (宋)洪邁:《容齋隨筆·四筆》卷一《孔廟位次》,北京,中華書局,2005年,第630頁。
         
        [20] (元)李桂高:《重建大成殿記》,見(清)屈大均輯:《廣東文選》卷六,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73頁。
         
        [21] (宋)陳世崇:《隨隱漫錄》卷一,北京,中華書局,2010年,第4-5頁。
         
        [22] (宋)熊禾:《熊勿軒先生文集》卷三《三山郡泮五賢祠記》,上海,商務印書館,1936年,第32-33頁。
         
        [23] (宋)黎靖德編:《朱子語類》卷九〇,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2294頁。
         
        [24] 《朱子語類》卷九〇,第2294-2295頁。
         
        [25] 《朱子語類》卷九〇,第2295頁。
         
        [26] (宋)李心傳:《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乙集卷四,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569頁。
         
        [27] (宋)王應麟:《玉?!肪硪灰蝗暇?,江蘇古籍出版社、上海,上海書店,1987年,第2097頁。
         
        [28] 《宋史》卷四二《理宗紀二》,第807頁。
         
        [29] 《宋史全文》卷三二《宋理宗二》,北京,中華書局,2016年,第2696頁。
         
        [30] 《闕里志》卷一三《弟子志·四配列傳·述圣子思子》,第609頁;(清)孔繼汾:《闕里文獻考》卷一四《祀典第三之一》,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第89頁;(清)龐鐘璐:《文廟祀典考》卷首《祀位次序表》,揚州,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1988年。
         
        [31] (宋)徐僑:《毅齋詩集別錄》所附《宋待制徐文清公家傳》,見《宋集珍本叢刊》,北京,線裝書局,2004年,第70冊,第615頁。
         
        [32]  (明)李之藻:《頖宮禮樂疏》卷二《從祀沿革疏》,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651冊,第44頁;《闕里文獻考》卷一四《祀典第三之一》,第90頁;《宋史》卷一〇五《禮志八·文宣王廟》,第2554頁。按,《宋史》云顓孫師所封為“陳國公”,但十哲在其時不會超過郡公而為國公,《頖宮禮樂疏》和《闕里文獻考》所云“陳公”應是。
         
        [33] (宋)潛說友:《咸淳臨安志》卷一一,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402頁。
         
        [34]  《宋史》卷一〇五《禮志八·文宣王廟》,第2554頁。
         
        [35]  《元史》卷七六《祭祀志五·宣圣》,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第1892-1893頁。
         
        [36]  《明史》卷五〇《禮志四·至圣先師孔子廟祀》,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299頁。
         
        [37] (元)司居敬:《中庸精舍碑陰記》、(元)張?:《中庸精舍記》、(元)潘迪:《子思書院新廟之記》,見劉培桂:《孟子林廟歷代石刻集》卷三《元代》,濟南,齊魯書社,2005年,第30、28、73頁。
         
        [38] (元)古景亮:《尚敏致祭孟子祠記》、(元)潘迪:《子思書院新廟之記》,見《孟子林廟歷代石刻集》卷三《元代》,第39、73頁。
         
        [39] (元)王思誠:《子思書院學田記》,見《孟子林廟歷代石刻集》卷三《元代》,第62頁。
         
        [40] (元)潘迪:《子思書院新廟之記》,見《孟子林廟歷代石刻集》卷三《元代》,第73頁。
         
        [41] (元)潘迪:《子思書院新廟之記》,見《孟子林廟歷代石刻集》卷三《元代》,第74頁。
         
        [42] 《闕里文獻考》卷一八《世爵職官第四》,第132、133頁。
         
        [43] 《闕里志》卷七《翰林院五經博士》,第335頁。
         
        [44] 《明武宗實錄》卷三二,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校印本,1964年,第793頁。
         
        [45] 《闕里文獻考》卷一八《世爵職官第四》,第133頁。
         
        [46] 《清史稿》卷七《圣祖本紀二》,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第229頁。
         
        [47] 《清史稿》卷八四《禮志三·先師孔子》,第2539頁。
         
        [48] 《朱子語類》卷九〇,第2294頁。
         
        [49] (宋)朱熹:《紹熙州縣釋奠儀圖·文公潭州牒州學備準指揮》,見《朱子全書》(修訂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第13冊,第19-20頁。
         
        [50] (宋)朱熹:《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〇,見《朱子全書》(修訂本),第21冊,第929頁。
         
        [51] 《朱子語類》卷九〇,第2295頁。
         
        [52] 《宋會要輯稿·禮一六·釋奠》,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879頁。
         
        [53] (宋)王應麟:《玉?!肪硪灰蝗夺尩臁罚?098頁。
         
        [54] (明)李之藻:《頖宮禮樂疏》卷二《從祀沿革疏》,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651冊,第44頁;《闕里文獻考》卷一四《祀典第三之一》,第90頁。
         
        [55] 《明史》卷五〇《禮志四·至圣先師孔子廟祀》,第1297頁。
         
        [56] 《闕里志》卷一三《啟圣祠》,第661頁。
         
        [57] 《元史》卷六九《禮樂志三·宣圣樂章》,第1741頁。
         
        [58] 馬其昶:《韓昌黎文集校注》卷四《送王秀才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293頁。
         
        [59] (宋)石介:《徂徠石先生文集》卷一三《上孔中丞書》,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47頁。
         
        [60] 顧宏義:《宋代〈四書〉文獻論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15頁。
         
        [61] 王曉薇:《宋代〈中庸〉學研究》,保定,河北大學歷史學博士學位論文,2005年,第42-47頁。
         
        [62] (唐)梁肅:《著作郎贈秘書少監(jiān)權公夫人李氏墓志》,見(宋)李昉等編:《文苑英華》卷九六六,北京,中華書局,1966年,第5077頁。
         
        [63] (宋)契嵩:《鐔津文集》卷一一《與月上人更字敘》,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第226頁。
         
        [64] (宋)陳舜俞:《都官集》卷一〇《上呂參政書》,見《宋集珍本叢刊》,第13冊,第161頁。
         
        [65] (宋)劉敞:《公是集》卷四二《百工說》,見《宋集珍本叢刊》,第9冊,第685頁。
         
        [66] (宋)王安石:《臨川先生文集·佚文·性論》,見《王安石全集》,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6年,第7冊,第1827頁。
         
        [67] (宋)陳祥道:《論語全解》卷首《序》,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96冊,第65頁。
         
        [68] 《蘇軾文集》卷八《策略四》,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236頁。
         
        [69] (宋)蘇轍:《欒城后集》卷六《孟子解》,見《蘇轍集》,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第949頁。
         
        [70] (宋)蘇轍:《古史》卷三二,見《三蘇全書》,北京,語文出版社,2001年,第4冊,第212頁。
         
        [71]  《張耒集》卷五六《代高玘上彭器資書》,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第843頁。
         
        [72] 郝潤華、杜學林:《李翱文集校注》卷2《復性書》上,北京,中華書局,2021年,第15頁。
         
        [73] (宋)孫傅:《先師鄒國公孟子廟記》,見《孟子林廟歷代石刻集》卷一《宋代》,第9頁。
         
        [74] (宋)李心傳輯:《道命錄》卷八,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第92頁。
         
        [75] 郭畑:《宋代曾子道統(tǒng)地位的確立》,《孔子研究》2022年第2期。
         
        [76] (宋)程顥:《邵堯夫先生墓志銘》,《河南程氏文集》卷四,見《二程集》,北京,中華書局,2004年,第503頁。
         
        [77] 《河南程氏程遺書》卷二五,見《二程集》,第327頁。
         
        [78] 《周行己集》卷四《送何進孺序》,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2年,第78頁。
         
        [79] 《楊時集》卷二五《中庸義序》,北京,中華書局,2018年,第674頁。
         
        [80] (宋)張九成:《橫浦集》卷一八《上李泰發(fā)參政書》,見《張九成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193頁。
         
        [81] 《道命錄》卷三,第24頁。
         
        [82] 《胡宏集·雜文·程子雅言前序》,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156頁。
         
        [83] (宋)曾旼:《宋杭州南山慧因教院晉水法師碑》,見許明編著:《中國佛教金石文獻·塔銘墓志部》四《宋卷》,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18年,第1413頁。
         
        [84](宋)程敦厚:《臨川文集序》,收在《新刊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五九,見《宋集珍本叢刊》,第94冊,第499頁。
         
        [85](宋)陳師道:《后山先生集》卷一七,見《宋集珍本叢刊》,第28冊,第798頁。
         
        [86] 《呂本中全集·呂居仁文輯》,北京,中華書局,2019年,第1760頁。
         
        [87] (宋)蘇籀:《雙溪集》卷八《上戶部尚書書》,上海,商務印書館,1935年,第98頁。
         
        [88] 《陸九淵集》卷一《與李省幹》其二,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15頁。
         
        [89] (宋)朱熹:《四書章句集注》,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15頁。
         
        [90] 《咸淳臨安志》卷一一,第418-419頁。
         
        [91] 錢穆:《朱子學術述評》,見其《中國學術思想史論叢》卷五,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159-1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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