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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楊延平】論鄭玄《毛詩譜》的結構形式及其成因

        欄目:學術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4-08-19 20:13:01
        標簽:

        論鄭玄《毛詩譜》的結構形式及其成因

        作者:楊延平(山東大學文學院博士研究生)

        來源:《中華文化論壇》202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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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毛詩譜》是鄭玄晚年的《詩》學著作,其結構呈現(xiàn)為系于政教的雙層形式,即顯性的風、雅、頌層和隱性的空間層。風、雅、頌層是以政教為單一核心的可逆體系。空間層包含風目空間和頌目空間,前者以政教為尺度,呈以周、召為中心坐標,“廣萬里”的三層結構。后者以和周王室血緣的遠近為尺度,呈以周王室為中心,以周魯宋三國之域為地域范圍的三層結構。究其成因,除《詩經(jīng)》固有分類與標目情況的限制外,鄭玄“天道成于三”的讖緯思想、“存二王之后”的三統(tǒng)觀念、三層次的宇宙觀及三重天下體制的社會現(xiàn)實等因素影響了《詩譜》結構的三重架構,而鄭玄以政教思想與尊君思想為內核的政治哲學決定了《詩譜》結構的劃分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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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詞:?《詩譜》??鄭玄??結構??政教??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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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詩譜》(以下簡稱《詩譜》)是鄭玄所作的《詩經(jīng)》學著作,自被孔穎達載錄進《毛詩正義》后,原單行本便在流傳過程中逐漸散佚,并由此產(chǎn)生了以歐陽修《鄭氏詩譜補亡》為代表的一系列輯本[1]。所幸在諸如馮浩菲等現(xiàn)代學人的研究、復原后,我們可大致窺其全貌[2]。王洲明較早關注到《詩譜》的內容體制,并從“明時代、定地理、說正變”等三個層面進行了深入論析[3]。后凡論《詩譜》內容者多不出王說范圍[4]。此外,郭樹芹、周艷及吳寒等學人又對《詩譜》歷史譜系的構建進行了細致研究[5]。但這些研究只關注到《詩譜》的內容體制及歷史譜系,對《詩譜》的結構形式還未予以充分的關注,這對一部具有系統(tǒng)性的著作來說顯然是一個缺憾。本文不揣冒昧,對《詩譜》的結構形式論述于下,以就正于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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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顯性的風、雅、頌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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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雅、頌是《詩經(jīng)》的固有標目,《毛詩》承之未變。基于此,鄭玄在創(chuàng)作《詩譜》時,首先面對的問題就是如何處理風、雅、頌三者之間的關系,于是,風、雅、頌便構成了《詩譜》結構中的顯性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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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詩序》是較早對風、雅、頌之關系進行解說的文獻,其中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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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一國之事,系一人之本,謂之風。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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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毛公看來,風、雅、頌三者間的關系由兩個維度構成:一為風、雅之間的空間維度,二為雅、頌之間的政教維度。從上引文可知,風、雅之間的空間維度較為明顯,即二者在施政空間的范圍上存在差異。風的范圍是“一國”,而雅的范圍是“天下”,正如孔穎達疏解的那樣,“但所言者,直是諸侯之政,行風化于一國,故謂之風,以其狹故也”[7],“所言者,乃是天子之政,施齊正于天下,故謂之雅,以其廣故也”[8]??梢姡L的施政范圍是天下的一部分,其施政者為諸侯,而雅的施政范圍是天下的全部,其施政者為天子,前者包含于后者之中,同時,前者在一定條件下可以擴充轉化為后者。雅、頌之間的政教維度較為隱晦,毛公只闡述頌之得名在于政教成功而通于神明。通過“盛德”二字可知,在毛公眼中,頌之政教已達于極致。然而,政教與空間屬于兩個不同的維度,這就使得風、雅、頌三者之間無法構成一個統(tǒng)一的體系。由此,毛公在解釋小、大雅的由來時,又將雅納入到了政教維度之中,孔穎達在疏解“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時直言:“王者政教有小大,詩人述之亦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9]孔氏用“政教”來解釋《毛序》中的“政”字,可謂深得毛公原意。就這樣,雅在具有空間維度的基礎上,又具有了政教維度,并和“盛德”之頌關聯(lián)了起來。與此同時,雅、頌兩者在政教的程度上也產(chǎn)生了差別,雅是“王政之所由廢興”,是“成功”之前,而頌是“成功”之后,政教程度是雅的提升與進階。由上可知,毛公以雅為中心,通過空間與政教兩個維度將風、雅、頌三者構成了一個完整的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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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在為《毛詩》作《譜》時,并未簡單地承繼毛公的觀點,而是在其基礎上對風、雅、頌三者之關系進行了高度的系統(tǒng)整合,具體而言就是淡化了風、雅間的空間維度而將三者直接統(tǒng)一于政教維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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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時《詩》,風有《周南》《召南》,雅有《鹿鳴》《文王》之屬。及成王,周公致太平,制禮作樂,而有頌聲興焉,盛之至也。本之由此風、雅而來,故皆錄之,謂之《詩》之正經(jīng)。[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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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認為:“頌之言容。天子之德,光被四表,格于上下,無不覆燾,無不持載,此之謂容?!盵11]其眼中頌的含義和政教程度均與毛公無異,即政教成功而達于極盛。不同的是,頌是“由此風、雅而來”,即頌與風、雅同屬于政教系統(tǒng),而頌是風、雅的發(fā)展與進步。就正風、正雅而言,前者是周、召二公“施先公之教于己所職之國”[12],以期使“二公之德教自岐而行于南國也”[13],可謂是政教之始,而后者是“盛德之隆”[14],可謂是政教之盛。正如孔穎達所言:“以《周南》《召南》之風,是王化之基本,《鹿鳴》《文王》之雅,初興之政教。今有頌之成功,由彼風、雅而就,據(jù)成功之頌,本而原之,其頌乃由此風、雅而來,故皆錄之,謂之《詩》之正經(jīng)?!盵15]在“風、雅系政廣狹”[16]的基礎上,正風—正雅—頌在政教的維度上構成了政教程度逐漸加強的聯(lián)系。為了維護政教維度下風、雅、頌層次的系統(tǒng)性與合理性,鄭玄也將變風、變雅納入進了政教維度中,他在《詩譜序》中直言變風、變雅的產(chǎn)生是由于“自是而下,厲也幽也,政教尤衰,周室大壞”以致“紀綱絕矣”[17]。也就是說,變風、變雅是因政教損壞、社會衰弊而由正風、正雅演變而來。自此,風、雅、頌三者完全被鄭玄統(tǒng)一置于政教維度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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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說明的是,上述以政教為中心的風、雅、頌三者間的關系并不是單向發(fā)展的,而是雙向、可逆的,即風、雅、頌可以按照政教程度由小到大或由大到小的變化而分別構成風—雅—頌或頌—雅—風的相應關系。這可從鄭玄對《王風》的論述中略見一斑?!锻醭亲V》云:“以亂,故徙居東都王城。于是王室之尊與諸侯無異,其詩不能復雅,故貶之,謂之王國之變風?!盵18]《王風》本是東周王畿內的詩歌,系于東周王室,理應歸屬于雅之行列。然而,因其政教衰退,難以遍施天下,“化之所及,與諸侯相似”[19],“故王爵雖尊,猶以政狹入風”[20]。鄭玄為此還將《王風》與幽、厲之雅進行對比,說明《王風》由雅入風之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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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厲無道,酷虐于民,以強暴至于流滅,豈如平王微弱,政在諸侯,威令不加于百姓乎?其意言幽、厲以酷虐之政被于諸侯,故為雅,平、桓則政教不及畿外,故為風也。[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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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政教程度為準的,風可因政教程度的加深而進為雅,雅亦可因政教程度的衰退而退為風。以之為例,由于風、雅、頌同屬于政教系統(tǒng),所以可推知三者亦能因政教程度的改變而產(chǎn)生各自相應進、退的情況??梢?,鄭玄構建的以政教為中心的風、雅、頌體系是可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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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上可知,鄭玄通過政教維度,將風、雅、頌三者構建成了一個以政教為單一核心的可逆體系。在這一體系中,風、雅、頌既可以根據(jù)政教程度的大小而形成正風—正雅—頌的政教發(fā)展關系,亦可因政教的衰退而形成頌—雅—風的可逆關系,還能在政教質變的情況下,形成變風、變雅的情況。由于風、雅、頌是《詩經(jīng)》的固有標目,所以鄭玄所構建的風、雅、頌體系便自然地成為了《詩譜》結構形式中的顯性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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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隱性的空間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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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雖在風、雅、頌體系中剔除了毛公所使用的空間維度,但卻以之為借鑒,在風、頌內部使用了空間維度,將風、頌兩目構建成了《詩譜》結構形式中的隱性空間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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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風部而言,鄭玄在撰寫《詩譜》時并未按照《毛詩》中《國風》的次第依次作《譜》,而是把《毛詩》中的十五《國風》合并、重排成了十一譜,即《周南召南譜》《邶鄘衛(wèi)譜》《檜鄭譜》《齊譜》《魏譜》《唐譜》《秦譜》《陳譜》《曹譜》《豳譜》及《王城譜》[22]。在此基礎上,鄭玄通過以下兩種方式將上述十一《譜》中的詩類名稱定位成了地理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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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鄭玄合并《風》目的主要原則就是基于地域上的相近或相繼。如合并《周南》《召南》是因為周、召二者是“分歧邦”而成,均屬西周的西岐舊地,在地域上十分接近[23]。合并《邶》《鄘》《衛(wèi)》是因為衛(wèi)國“后世子孫稍并彼二國,混而名之”[24],合并《檜》《鄭》是因為鄭國在東遷之后奪去了檜國之地,后兩者在地域上具有前后相繼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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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上述十一《譜》的敘述結構多相類,開首之語“均用‘A(B)者,CD(也)’這種訓式”[25]來闡明詩類名為某一地理方位,次接敘該地理方位在《禹貢》中的大致地域范圍、該地在漢時相應的地理方位及該地的政治歷史沿革等三部分內容[26]。其中,鄭玄還在首句中用“(地)名”(《周南召南譜》《秦譜》《曹譜》《豳譜》)、“地”(《邶鄘衛(wèi)譜》《魏譜》《唐譜》《王城譜》)、“墟”(《檜鄭譜》《齊譜》《陳譜》)等帶有地理位置色彩的字眼著重突出與說明,由此突出了詩類名稱在地理意義上的含義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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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上述諸《譜》中的詩類名被鄭玄定義為了地理方位,而且通過與《禹貢》和漢時地理方位的對照而具備了地域范圍[27],那它們就會在空間上具有一定的分布、排列與組合。在研究十一《譜》的空間分布之前,還需要追問一個問題,即由十一《譜》所組成的空間范圍有多大。鄭玄在上述分《譜》中雖偶有“商紂畿內方千里之地”[28]“更方五百里”[29]“周東都王城畿內方六百里之地”[30]等多處關于地域面積的論述,但由于這些論述太過散亂、互有重疊,以致于我們無法以之為依據(jù)來推算整體空間上的范圍。不過,我們仍可從鄭玄對地名的使用情況上,來獲得答案?!吨苣险倌献V》有云:“于時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故雍、梁、荊、豫、徐、揚之人咸被其德而從之?!盵31]其中,“雍、梁、荊、豫、徐、揚”之地名均為九州之區(qū)域名。在鄭玄之前,關于九州的描述共有以下四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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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梁洲、雍州(《尚書·夏書·禹貢》[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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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州、荊州、豫州、青州、兗州、雍州、幽州、冀州、并州(《周禮·夏官司馬·職方氏》[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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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豫州、雝(雍)州、荊州、楊(揚)州、兗州、徐州、幽州、營州(《爾雅·釋地》[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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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州、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雍州、幽州(《呂氏春秋·有始覽·有始》[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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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上可知,上列四種說法存在六個相同的區(qū)域名稱,即冀州、兗州、揚州、荊州、豫州與雍州。其它四個區(qū)域名則相互間存在不同的差異,若以《禹貢》為參照標準,則其與《周禮》和《爾雅》分別存有兩個名稱差異,即《禹貢》中“徐”“梁”二區(qū)域名,《周禮》作“幽”“并”;《禹貢》中“青”“梁”二區(qū)域名,《爾雅》作“幽”“營”。其與《呂覽》只存在一個差異,即《禹貢》之“梁”《呂覽》作“幽”。從重復角度來看,《禹貢》獨有梁州之名,《周禮》獨有并州之稱,《爾雅》獨有營州之名,《呂覽》無獨有之稱?!吨苣险倌献V》中雖只有六個區(qū)域名,但通過“梁”字可知,其所使用的九州區(qū)域名與《禹貢》相同。而《齊譜》中“周公致大平,敷定九畿,復夏禹之舊制。成王用周公之法”[36]的論述表明,在鄭玄眼中,以周公、成王為代表的西周統(tǒng)治者,在地制上使用的是“夏禹之舊制”,即《禹貢》九州,這也證實了十一《譜》所組成的空間范圍與《禹貢》九州的大小相同。鄭玄在注解《禹貢》時認為:“禹弼成五服,土廣萬里?!盵37]可見十一《譜》所組成的空間范圍為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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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在“廣萬里”的空間上排列上述十一《譜》次序時,首先確立了一個中心坐標,即《周南召南譜》。為此,鄭玄賦予了該《譜》獨特的意義與地位。首先,鄭玄將《周南召南譜》列于風目諸《譜》之首,賦予了其獨特的次序優(yōu)勢[38]。其次,鄭玄將《周》《召》二詩的創(chuàng)作時間列于周初,認為是“武王伐紂,定天下,巡守述職,陳誦諸國之詩,以觀民風俗”[39]時所得,要早于“周公居東”時的《豳》詩和處于夷、厲左右及之后的風類諸《詩》[40],賦予了《周南召南譜》獨特的時間優(yōu)勢。最后,鄭玄將《周》《召》定義為正風,為政教之始,其余諸風定為變風,為政教之衰,賦予了《周南召南譜》獨特的政教優(yōu)勢[41]。在次序、時間和政教的三重優(yōu)勢下,《周南召南譜》成為了風目空間的中心坐標,其余風目諸《譜》則按空間方位排列于該譜的周圍。雖然上述十一《譜》所在的地理方位在空間的排布上較為散亂,但若以《周南召南譜》為中心,大體從四方的分布來看,《王城譜》《檜鄭譜》《邶鄘衛(wèi)譜》《曹譜》與《齊譜》大致依序排布于《周南召南譜》的東方,《豳譜》《魏譜》與《唐譜》大致排布于《周南召南譜》的北方,《秦譜》排布于《周南召南譜》的西方,《陳譜》排布于《周南召南譜》的南方。由此,風目十一《譜》構成了以《周南召南譜》為中心、其余十《譜》為外圍的兩層空間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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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確定的是,風目十一《譜》的地理方位并未涵蓋《禹貢》九州的全部[42],所以,上述兩層空間結構并不是“廣萬里”空間的全部范圍,也就是說,在兩層空間結構之外,還存在一層風類《詩》未涉及到的空間層次。鄭玄已注意到這一現(xiàn)象,基于此,他將這一空間層次描述成了風目空間中的第三層隱性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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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者曰:“《周南》《召南》之詩,為風之正經(jīng)則然矣。自此之后,南國諸侯政之興衰,何以無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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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曰:“陳諸國之詩者,將以知其缺失,省方設教為黜陟。時徐及吳、楚僭號稱王,不承天子之風,今棄其詩,夷狄之也。其余江、黃、六、蓼之屬,既驅陷于彼俗,又亦小國,猶邾、滕、紀、莒之等,夷其詩,蔑而不得列于此?!盵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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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認為,《詩經(jīng)》中之所以沒有南國之詩,不是因為南國無詩,而是有詩未錄。正是因為南國諸侯僭號稱王,“不承天子之風”,違背了周朝的正統(tǒng),自疏于周朝的政教之外,所以孔子在編《詩經(jīng)》時,認為南國像夷狄之族一樣,未承周之政教,從而棄南國之詩不錄[44]。而吳、楚之外的南方小國,除不受周朝政教的因素外,其不被錄于《詩》的原因還在于其國土面積狹小。為此,鄭玄還以邾、滕、紀、莒等在周政教之內的北方小國,亦不被錄于《詩》的情況來進行說明。綜合來看,南國之詩之所以未出現(xiàn)于《詩》中,其決定因素在于政教的缺少,即不在周王朝的政教之內,而狹小的國土面積只屬于次要因素。在鄭玄的闡釋下,這些以徐、吳、楚為主、與夷狄之族一般、詩歌未被納入進《詩經(jīng)》的南方諸國,在空間布局上便構成了風目空間中的第三層隱性層次,與十一《譜》所構成的兩層空間結構共同組成了“廣萬里”的空間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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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上可知,鄭玄在《詩譜》中,通過十一個風目分《譜》構建了一個二顯一隱、“廣萬里”的三層空間結構(圖1)。該空間結構的中心起于周、召而非周王室的都城,即鎬京或王城,表明鄭玄在構建這一空間結構時重在政教,這也體現(xiàn)了他以政教而非京師為天下中心的思想觀念。由圖1可見,從周、召中心出發(fā),鄭玄所構建的空間結構可由內而外依次表征為政教之始(正風)—政教之衰(變風)—政教之外的政教體系,該體系以政教為核心、以三層空間結構為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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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1《詩譜》構建的風目空間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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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風目的空間層次相似,鄭玄亦用三個分《譜》將頌目構建成了三層空間結構?!吨茼灐贰遏旐灐贰渡添灐肥恰睹姟吩兄文浚嵭凇对娮V》中承而未變。而要想在固有、確定的次目中注入自己的詩學理念,就必須對三《頌》次第的成因進行新的闡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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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首先將《周頌》《魯頌》《商頌》分別系屬于周、魯、宋三國,使得頌目具有了共同的時、空基礎,三《頌》的空間范圍也由此得以確定,即周、魯、宋三國之域。其次,由于頌已是政教之極,故周、魯、商三頌之間便不存在政教程度上的差異,由此,鄭玄在構建頌目空間時放棄了政教維度,轉而以和周王室血緣關系的親密程度為排列標準。在鄭玄眼中,《詩》三百篇是周朝之詩[45],而《周頌》是周王室“成功致太平德洽之詩”[46],故《周頌》便自然成為三頌之“正統(tǒng)”,即三頌之中心?!遏旐灐肥囚攪桧烎斘墓?,因魯國既請命于周,獲得周天子的準許,又有享受天子之禮的特權,再加上如孔穎達所指出的,“以魯是周宗親同姓,故使之先代前也”[47],即由于魯國君主是周王室的宗親,相較宋國而言,其血緣關系和周王室較近,國際地位也因此較高,故列于《商頌》之前。而《商頌》雖然產(chǎn)生時間較早[48],但由于宋國君主既與周王室毫無血緣關系,又沒有享受天子之禮的特權,只是作為商朝后裔使“王者存二王之后,所以通天三統(tǒng)”[49],以示當朝對前朝的禮敬之意,故《商頌》列于《魯頌》之后,位于三頌之末。需要說明的是,鄭玄并沒有在《詩譜》中直接闡述這一思想,而是將之歸于孔子,借孔子編《詩》之意而代為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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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上可見,鄭玄通過和周王室血緣關系由近到遠的原則,在以作為正統(tǒng)的周王為中心的前提下,由內向外依次排列了魯國與宋國,進而對三《頌》次第的成因進行新的闡釋,將三《頌》原有之次目排列在了范圍在周、魯、宋三國之域的三層空間結構中(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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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2《詩譜》構建的頌目空間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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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系于政教核心的雙層結構形式及其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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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上文的論述可知,鄭玄《詩譜》的結構形式大體可分成兩層,即顯性的風、雅、頌層次和隱性的空間層次。前者以政教為維度,將風、雅、頌三目構建成了一個政教系統(tǒng),后者分別以政教與血緣關系為維度,將風目與頌目各自構建成了三層空間結構。具體而言,鄭玄通過十一個風目分《譜》,以政教為維度,將風目在“廣萬里”的空間上構建了一個以《周南召南譜》為中心坐標、依次向外為政教程度逐漸降低的三層空間結構。而通過對三《頌》次第成因的再詮釋,以血緣關系為紐帶,在周、魯、宋三國之域的空間范圍上,將三頌構建了一個以《周頌》為中心、依次向外為血緣關系逐漸減弱的三層空間結構。鄭玄之所以在構建頌目空間時不使用政教維度,是因為在他眼中,頌已是政教之極致,不存在像風、雅那樣的正、變情況。也就是說三頌本身不僅包含政教的因素,而且其政教程度已經(jīng)達到了相同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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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不管是顯性的風、雅、頌層次還是隱性的空間層次,它們之中都包含有政教的因素,也正是在政教的維度上,上述兩個層次得以連成一體(圖3),使得《詩譜》呈現(xiàn)出了一種系于政教的雙層結構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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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之所以將《詩譜》構建成上述結構形式,其原因是多方面的。為了方便有條理地深入論析,本文擬從該結構形式的突出特點入手,來進行相應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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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3《詩譜》的結構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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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數(shù)字“三”意識的凸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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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詩譜》的結構形式中,不管是顯性層次還是隱性層次,都具有一個明顯的特征,即多為三重架構,數(shù)字“三”的意識較為凸顯。如風、雅、頌三目、三層風目空間及三層頌目空間等。這其中固有《詩經(jīng)》自身分類與標目情況的客觀限制,但不可否認的是,除此之外還有更為深層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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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三重天下體制的現(xiàn)實影響。正如王珂所論,漢帝國的天下體制“具有三重的構造,即‘漢人’的地域、中國領域內位于周邊地域的由異民族集團實行自治的‘內屬國’、和位于中國之外的‘外臣國’”[50]。漢人地域即漢王朝直接統(tǒng)治的區(qū)域,包括漢王朝所建立的諸侯國。內屬國即漢王朝為安置歸附的匈奴、羌、夷等少數(shù)民族而特別設定的行政區(qū)劃,顏師古釋為“凡言屬國者,存其國號而屬漢朝,故曰屬國”[51],它們雖有獨立的發(fā)展權但卻受制于漢王朝,如元狩二年(前121),漢武帝為匈奴昆邪王所設的五屬國等。外臣國“主要是南越和朝鮮等處于邊疆地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聚居區(qū),即統(tǒng)治區(qū)以外的周邊民族政權”[52],它們雖“名為外臣,實一州主也”[53],不但基本上不受命于漢王朝,而且在自己的統(tǒng)治區(qū)域內擁有完全的自主權,如南越、朝鮮等。作為漢末的大儒,鄭玄極可能深受這一史實的影響,這可從風目空間的布局中略見一斑。風目空間是以周朝政教為維度的二顯一隱的三層布局,與以漢王朝實際控制權為維度的三重天下體制高度相類,二者各維度的程度從內向外均依次減弱,至第三層時皆處于近乎消失的隱性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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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讖緯思想的反映。自中元元年(56)漢光武帝“宣布圖讖于天下”[54]后,讖緯之學便成為漢朝的“內學”,大興于世,并逐漸和經(jīng)學相雜糅。讖緯在構建天道學說時,直接將其與數(shù)字“三”相關聯(lián),認為“三”是世界萬物的構成準則,為此還以三光、三形與三等為例進行論證。這可從官方所定的法典《白虎通》中得以印證:“天道莫不成于三:天有三光,日、月、星;地有三形,高、下、平;人有三等,君、父、師?!盵55]鄭玄早在少年時便已通曉讖緯與方術之學,并以之名世[56]。此后不僅以讖緯注經(jīng),還將六經(jīng)的淵源直接和讖緯相關聯(lián),其在《六藝論》中說道,“《六藝》者,圖所生也”,而“《河圖》《洛書》,皆天神言語,所以教告王者也”[57],將六經(jīng)的源頭直接歸結到讖緯。單就《詩經(jīng)》而言,鄭玄還將讖緯之“五際、六情”說引入其中,他不僅在《六藝論》中“引《春秋緯·演孔圖》云‘《詩》含五際、六情’”[58],還如孔穎達所論,“以《泛歷樞》云午亥之際為革命,卯酉之際為改正”[59],將《詩經(jīng)》與讖緯相融合??梢姡嵭⒆従曋疤斓滥怀捎谌钡乃枷霊糜凇对娮V》,也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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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三統(tǒng)觀念的折射。三統(tǒng)說是春秋公羊學的重要思想內容,是通過黑、白、赤三統(tǒng)間的循環(huán)變化“來解釋朝代更迭、歷史變遷現(xiàn)象及其內在規(guī)律的歷史哲學理論形態(tài)”[60]。鄭玄早在少年時便師事第五元先而通《公羊春秋》,此后不僅針對何休的《公羊墨守》而著有《發(fā)墨守》,還以“述先圣之元意,思整百家之不齊”[61]的重任自居,則其對三統(tǒng)說自是熟悉。鄭玄在闡釋三統(tǒng)說時,特別重視“存二王之后”,他在《駁五經(jīng)異義》中說道:“言所存二王之后者,命使郊天,以天子禮祭其始祖、受命之王,自行其正朔、服色。此之謂通天三統(tǒng)?!盵62]也就是說,鄭玄認為統(tǒng)治者通過存二王之后,讓他們各自保留原有之文化形態(tài),從而才會在本朝的基礎上通天三統(tǒng)。這一說法和《魯頌譜》之“同于王者之后”《商頌譜》之“著為后王之義”及“王者之后,時王所客也”等句的含義相同[63],均屬于三統(tǒng)說的范疇,而頌目空間的布局更能體現(xiàn)三統(tǒng)說,即《周頌》類似當朝的本位之統(tǒng),而《魯頌》與《商頌》類似二王之后,為其他王者之統(tǒng),其中,相較《魯頌》而言,《商頌》與《周頌》的關系更為疏遠??梢?,《詩譜》之結構形式存在受三統(tǒng)觀念影響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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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宇宙觀的表現(xiàn)。漢人的宇宙觀可大致分成兩類:宇宙發(fā)生與發(fā)展的過程及宇宙的構成情況[64]。鄭玄的宇宙觀主要體現(xiàn)為后者,其代表觀點為“六天說”,即宇宙之天是由天與五帝構成。據(jù)陳赟的研究可知,鄭玄的“六天說”可分成三個層次:昊天、上帝與五帝。同時,這“三個層次對應著三種配天之祭,即祭祀昊天的圓丘禮、祭祀上帝的郊祀禮、總祭五帝的明堂禮”[65]。三層次天與三種禮制各自相配,這種三重構造和《詩譜》的結構形式高度相似,除此之外,鄭玄還將這一內容運用到《詩經(jīng)》的箋注之中,如他認為魯國雖然能享受天子之禮,但其事天之禮只能上達天的第二層次,且在五帝層面上也只能祭祀東方青帝靈威仰,而非五帝全部[66]??梢姡对娮V》亦很可能受到過鄭玄宇宙觀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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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政教與尊君的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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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在構建《詩譜》的結構形式時,在不同的結構層次上采用了不同的分類標準:在顯性的風、雅、頌層次及隱性風目空間中為政教維度,在隱性頌目空間中為與周王室血緣關系的親密程度。而這兩種標準所各自反映出來的思想,即政教思想與尊君思想,恰是鄭玄思想的內核,是其政治哲學的一體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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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譜》是鄭玄晚年的著作[67],它不僅是鄭玄對《詩經(jīng)》的綜合認識,更是鄭玄思想成熟的產(chǎn)物。正如邊家珍先生所言,“鄭玄以學問著稱于世。他生逢亂世而不仕,但并非漠視現(xiàn)實、不問政治。他對政治的認識,他的思想見解,是寄寓在其著述中的”[68],而《毛詩譜》便是其中之一。鄭玄生活于漢末,既經(jīng)歷過皇權未衰時的黨錮之禍,又遭受過皇權衰落后的黃巾之亂與董卓之亂。面對這種動蕩的社會局面,鄭玄試圖尋找一種可以挽救世勢的方法,其思考的結晶便是政教與尊君并重的政治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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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已注意到有效的權力統(tǒng)治可以穩(wěn)定社會秩序,維護社會安定。為此,他在《詩譜》中借周王朝的統(tǒng)治史作以說明,當周天子有效行使天子職權時,可以達到“天子之德,光被四表,格于上下,無不覆燾,無不持載”[69]的統(tǒng)治效果,而當其權力凌夷,至“五霸之末,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善者誰賞?惡者誰罰?紀綱絕矣”[70],不僅天下秩序陷入混亂,而且具有普適價值的社會規(guī)則與社會倫理也會遭受極大地破壞與沖擊,從而導致社會逐漸走向衰落與倒退。由此,鄭玄主張尊君以維護社會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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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鄭玄也注意到,如果僅僅一味地強調尊君也會造成適得其反的結果。君王若統(tǒng)治方式不當,就會導致歷史上“懿王始受譖亨齊哀公。夷身失禮之后,邶不尊賢”[71]的悲劇重演,形成現(xiàn)實中的黨錮之禍,進而會使社會走向不可挽控的混亂?;诖耍嵭噲D以政教矯之,已有學者指出,鄭玄眼中的政教是指圣人應天命而制作的法度[72],具體到《詩譜》中便是周公所制定的禮樂制度[73],王者行此便是行“圣人之化”[74]。才能達到百姓安定、社會治理的局面。若政教不行于王者,則行政教之人便會有功于民,使百姓“咸被其德而從之”[75],進而接受天命而“為天下所歸”[76],完成像商代夏、周代商一樣的朝代更替,正如其于《小宛》箋云:“有萬民不能治,則能治者將得之”[77]。這雖是不可避免的歷史規(guī)律,但經(jīng)歷過黃巾與董卓之亂的鄭玄卻看到了這一歷史進程中的流血與陣痛,他在《中谷有蓷》中云:“人居平安之世,猶鵻之生于陸,自然也。遇衰亂兇年,猶鵻之生谷中,得水則病將死?!盵78]亂世之下,普通大眾的命運只會走向悲劇甚至是死亡。所以,鄭玄的理想是“君子當居安平之處”[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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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鄭玄便形成了尊君與政教并重的政治哲學。鄭玄認為,尊君和政教是理想政治的一體兩面,二者既缺一不可又不可偏廢,尊王就是尊崇行政教之王,政教就是所尊崇君王的施政方式。由于這一政治哲學是鄭玄晚年所思考出的救世之道,故其時時體現(xiàn)于鄭玄解經(jīng)、注經(jīng)之中。如其在《桑扈》中箋云:“然而(王者)不自斂以先王之法,不自難以亡國之戒,則其受福祿亦不多也。”[80]先王之法即政教,王者行之則受福祿,否則便會有亡國之憂;其注《孝經(jīng)·天子章》云:“天子為善,天下皆賴之?!盵81]突出天子行政教之重要;其注《尚書·禹貢》時云:“天子建其國,諸侯祚之土,賜之姓,命之氏,其敬悅天子之德既先,又不距違我天子政教所行?!盵82]不僅直言天子應行政教,還將尊君與接受天子之政教當作諸侯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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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尊君與政教并重的政治哲學亦勢必會影響到其《詩譜》的創(chuàng)作,這可從鄭玄對張逸的問答中得到印證:“鄭答張逸云:‘風也,小雅也,大雅也,頌也,人君行之則為興,廢之則為衰?!盵83]正如上文所論,風—小雅—大雅—頌是《詩譜》中以政教為維度的顯性層次,從風至頌的政教程度逐漸加強。鄭玄所謂的“人君行之”,就是要君主行使風、雅、頌所構成的政教系統(tǒng),只有這樣君主才能實現(xiàn)興治??梢?,《詩譜》的結構形式深受鄭玄政治哲學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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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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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以“《詩》之大綱”[84]來定義《詩譜》,希望讀者能通過該《譜》達到“舉一綱而萬目張,解一卷而眾篇明,于力則鮮,于思則寡”[85]的效果。鄭玄對《詩譜》如此重視,不僅在于它“注序世統(tǒng),事資周普”[86],是鄭玄晚年對《詩經(jīng)》的一種綜合認識,代表了鄭玄的《詩》學觀念,更在于它“微言大義”,是一部哲學著作,飽含了其救世的理想與方法。政教與尊王既是鄭玄在創(chuàng)作《詩譜》時所使用的兩個維度,更是他為漢王朝的長治久安所開出的兩味良藥。鄭玄的《詩譜》不僅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還具有重要的社會和現(xiàn)實意義,是其通經(jīng)致用思想的有力體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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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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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周艷、孔德凌及鄧雅琴等多位學者已相繼對《詩譜》的流傳、輯佚及版本情況做了詳細的說明,茲不贅述。參見周艷:《〈詩譜〉文獻考論》,《中國典籍與文化》2008年第4期;孔德凌:《〈毛詩譜〉的版本流傳》,《圖書館理論與實踐》2008年第6期;鄧雅琴:《鄭玄〈毛詩譜〉古今版本考述》,《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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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馮浩菲與李霖二人在前人輯佚的基礎上,進一步對《詩譜》進行復原研究。其中,馮著堪稱《詩譜》復原的代表。參見馮浩菲:《鄭氏詩譜訂考》,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李霖:《鄭氏〈詩譜〉考原》,《中華文史論叢》201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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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王洲明:《論鄭玄〈詩譜〉的貢獻》,《先秦兩漢文學與文化》,山東大學出版社,1996年,第158—17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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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如馮浩菲將王說細分為六個方面,章原與郭樹芹對王說各有側重,楊允與李世萍等則從“說正變”引發(fā)出對《詩譜》文學與教化思想的論述。參見馮浩菲:《鄭氏詩譜訂考·緒論》,第3頁;章原:《四家詩與〈毛詩譜〉》,《貴州文史叢刊》2002年第2期;郭樹芹:《〈毛詩譜〉的流傳及其學術思想》,《社會科學研究》2004年第1期;楊允:《鄭玄〈詩譜序〉文學觀初探》,《沈陽農(nóng)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年第2期;李世萍、李登云:《鄭玄〈毛詩〉譜、箋中的教化思想》,《青海民族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2011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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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郭樹芹較早關注到鄭玄對歷史譜系的構建,他認為鄭玄通過借鑒班固的觀點,建立了《詩經(jīng)》“以時序變遷為縱軸,以地理方位為橫軸”的歷史譜系,并于其中考索具體詩篇的內涵意義。周艷進而認為鄭玄通過時、空兩個緯度,在構建嚴密的歷史敘事體系時,又提升了《毛詩》的理論建構。此后,吳寒又對《詩譜》構建歷史譜系的方法與理路進行了分析,他認為《詩譜》通過“第義統(tǒng)一”與“正變對照”兩種邏輯,在一個以周王世系為大綱的歷史譜系內,強化了詩歌反映或評價時政的功能,彰顯出了獨特的經(jīng)史觀念。見郭樹芹:《〈毛詩譜〉的流傳及其學術思想》,《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04年第1期;周艷:《〈詩譜〉體式溯源及其對〈詩經(jīng)〉歷史敘事的構建》,《求索》2010年第3期;吳寒:《鄭玄〈詩譜〉構建歷史譜系的方法與理路》,《文學遺產(chǎn)》202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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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8][9]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周南關雎詁訓傳第一》,《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第19—21頁,第19頁,第19頁,第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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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5][17]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詩譜序》,《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7頁,第7頁,第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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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九《清廟之什詁訓傳第二十六》,《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49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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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3]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周南召南譜》,《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3頁,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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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九《鹿鳴之什詁訓傳第十六》,《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63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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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8][19][20][21]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四《王黍離詁訓傳第六》,《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296頁,第295頁,第296頁,第296頁,第29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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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孔穎達在撰寫《毛詩正義》時將《詩譜》分拆、重排,以就《毛詩》之次序,故今本《毛詩正義》所呈現(xiàn)的《詩譜》內容已非鄭本之原貌。據(jù)馮浩菲研究可知,《詩譜》中的分譜次序為《詩譜序》《風譜》《小大雅譜》《周頌譜》《魯頌譜》及《商頌譜》。本文贊同馮說。參見馮浩菲:《鄭氏詩譜訂考·緒論》,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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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不可否認,鄭玄合并《周南》《召南》還有政教上的因素,但政教因素也是為空間的建構而服務的,相關論述詳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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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二《邶柏舟詁訓傳第三》,《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3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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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馮浩菲:《鄭氏詩譜訂考》,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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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學界對《詩譜》體例的論述已較為充分,此不贅述。可參看王洲明:《論鄭玄〈詩譜〉的貢獻》,《先秦兩漢文學與文化》,第158—176頁;陳敘:《試論〈詩〉地理學在漢代的發(fā)生》,《南京社會科學》2006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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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文中所論十一《譜》均用“(在)《禹貢》”“其封域在《禹貢》”“于《禹貢》”等三個句式表明該詩類名在《禹貢》中的地域范圍。除《邶鄘衛(wèi)譜》《齊譜》《魏譜》《秦譜》《陳譜》外的六《譜》還用以“今(曰、屬)”開頭的句式闡明該詩類名在漢時的相應地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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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二《邶柏舟詁訓傳第三》,《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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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五《齊雞鳴詁訓傳第八》,《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38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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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四《王黍離詁訓傳第六》,《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29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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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周南召南譜》,《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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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孔安國傳,孔穎達疏:《尚書正義》卷六《禹貢第一》,《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第160—18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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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鄭玄注,賈公彥疏:《周禮注疏》卷三三,《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第1022—10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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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郭璞注,邢昺疏:《爾雅注疏》卷七《釋地第九》,《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第20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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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許維遹:《呂氏春秋集釋》卷一三《有始覽第一》,梁運華整理,中華書局,2009年,第2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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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五《齊雞鳴詁訓傳第八》,《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380—38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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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孫星衍:《尚書今古文注疏》卷三《禹貢第三下》,陳抗、盛冬鈴點校,中華書局,1986年,第205頁。鄭玄除在《禹貢》中直言九州方域為萬里外,其在注解《皋陶謨》“弼成五服,至于五千”時亦云:“禹弼五服之殘數(shù),亦每服者合五百里,故有萬里之界、萬國之封焉。……四面相距為方萬里也?!保ā渡袝窆盼淖⑹琛じ尢罩兊诙隆?,第114頁)鄭玄對《禹貢》九州的注解雖然以《周禮》為本進行了新說,不符合《禹貢》原意,但“方萬里”的解釋確是鄭玄對《禹貢》九州的獨特體認,而這一認識也必然會延續(xù)到其晚年所作的《詩譜》中。參見陳壁生:《鄭玄的天下觀》,《社會科學輯刊》2019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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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相較《毛詩》的《國風》次第,鄭《譜》將《周南》《召南》合為《周南召南譜》,將《邶風》《鄘風》《衛(wèi)風》合為《邶鄘衛(wèi)譜》,將《檜風》的次第提前并與《鄭風》合為《檜鄭譜》,將《王城譜》列在《豳譜》之后??梢?,鄭玄在排列風目諸《譜》時并未遵循《毛詩》已有的次第,而是出于己意進行更改。其將《周南召南譜》列于諸分《譜》之首,可見其對該《譜》用意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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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周南召南譜》,《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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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從時間先后來看,鄭玄認為《豳》詩作于周公居東之時,上距《周》《召》二詩的時間最近?!洱R》詩始作于周懿王,《邶鄘衛(wèi)》及《陳》詩始于周夷王,《檜》詩始于周夷王、厲王之時,《唐》詩始于共和時期,《秦》風始于周宣王,《鄭》《魏》《曹》《王》四詩均始于平王東遷之后,其中《曹》詩的時間下限最晚,始于周惠王。從《齊》詩開始的風詩與《周》《召》二詩的時間差距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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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毛詩序》雖然最早提出了變風、變雅的理論,但并未將這一理論與具體詩篇的歷史定位相結合。鄭玄則首先將這一理論具體應用到每一篇詩歌,標注出它們的正、變性質,傳達了自己的正、變理念。參見周艷:《〈詩譜〉體式溯源及其對〈詩經(jīng)〉歷史敘事的構建》,《求索》201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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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據(jù)鄭玄的論述可知,風目十一《譜》共涉及《禹貢》九州之五,即雍州(《周南召南譜》《秦譜》《豳譜》)、冀州(《邶鄘衛(wèi)譜》《魏譜》《唐譜》)、豫州(《檜鄭譜》《陳譜》《王城譜》)、青州(《齊譜》)、兗州(《曹譜》)。未涉及到的《禹貢》九州有四:徐州、揚州、荊州與梁州。此四州構成了下文所述的第三層隱性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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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周南召南譜》,《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7—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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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鄭玄認為《詩經(jīng)》是由孔子編錄而成。這一思想在《詩譜》中多有顯現(xiàn),如《詩譜序》之“故孔子錄懿王、夷王時詩”(《毛詩正義·詩譜序》,第9頁)、《魯頌譜》之“故孔子錄其詩之頌”(《毛詩正義·魯頌譜》,第1625頁)、《商頌譜》之“孔子錄《詩》之時”(《毛詩正義·商頌譜》,第1683頁)等。此外,其還在《六藝論》中直言:“孔子錄周衰之歌,及眾國賢圣之遺風,自文王創(chuàng)基,至于魯僖四百年間,凡取三百五篇,合為國風、雅、頌?!保ā睹娬x·詩譜序》,第10頁)由此可知,引文“今棄其詩,夷狄之也”的施動者亦應是孔子。此外,為了體現(xiàn)南國的夷狄之性,鄭玄在風目十一《譜》中均論述道,分《譜》所在地為某古圣賢發(fā)源地、生活地或周王室所封之國,而非夷狄之地,嚴控了夷夏之辨。如周、召為周之先公太王的生活地,邶、鄘、衛(wèi)為周王室封國所在地,檜、鄭為高辛氏之墟,齊為爽鳩氏之墟,魏為虞舜、夏禹所都之地等。需要說明的是,豳地雖然早期為夷狄之地,但公劉遷入此地后,“修后稷之業(yè)”(《毛詩正義·豳譜》,第564頁),施行教化,故該地最終脫離了夷狄之性而變成了華夏之地,成為了周先公的生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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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鄭玄認為孔子所錄之詩的時間為“自文王創(chuàng)基,至于魯僖四百年間”(《毛詩正義·詩譜序》,第10頁),為此他將除魯、商二頌外的其余詩作均直接系于周王世譜之下,并用“將時間定于周朝”及“獲得周王室特許”等兩種敘述手法將魯、商二頌歸于周朝歷史的時空之中,如其論述《魯頌》是周惠王、襄王時,“季孫行父請命于周,而作其頌”(《毛詩正義·魯頌譜》,第1624頁);《商頌》是周宣王時,“大夫正考父者,校商之名頌十二篇于周大師”(《毛詩正義·商頌譜》,第1683頁)而得。由此,通過鄭玄用周代的歷史沿革去闡釋《詩經(jīng)》的發(fā)展與變化的行為,可看出其認為《詩》三百篇為周詩的思想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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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九《清廟之什詁訓傳第二十六》,《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49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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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周南關雎詁訓傳第一》,《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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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鄭玄認為《商頌》作于殷商湯、太戊及武丁等三王之時,其產(chǎn)生時間要遠早于作于周初周公、成王時的《周頌》和作于周惠王、襄王時期的《魯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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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二○《駧詁訓傳第二十九》,《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68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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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王珂:《從“天下”國家到民族國家:歷史中國的認知與實踐》,上海人民出版社,2020年,第9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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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漢書》卷六《武帝紀第六》,中華書局,1962年,第17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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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劉瑞:《秦、西漢的“內臣”與“外臣”》,《民族研究》200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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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史記》卷一一六《西南夷列傳第五十六》,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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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后漢書》卷一《光武帝紀第一下》,中華書局,1965年,第8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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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陳立:《白虎通疏證》卷四《封公侯》,吳則虞點校,中華書局,1994年,第131頁。此外,《春秋感精符》中亦有“法三正之道也”的相關論述,參看安居香山、中村璋八:《緯書集成》第2冊,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7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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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劉孝標在注《世說新語·文學》時引《鄭玄別傳》云:“(鄭玄)十三誦《五經(jīng)》,好天文、占候、風角、隱術。年十七,見大風起,詣縣曰:‘某時當有火災?!習r果然,智者異之。年二十一,博極群書,精歷數(shù)圖緯之言,兼精算術?!币娪嗉五a:《世說新語箋疏》,周祖謨、余淑宜、周士琦整理,中華書局,2007年,第223頁。相關論述參見王利器:《鄭康成年譜》,齊魯書社,1983年,第31—40頁;林曉希:《鄭玄少時受業(yè)考》,《甘肅理論學刊》2015年第6期;敖堃、諸偉奇:《鄭玄與讖緯關系臆解》,《歷史文獻研究》2010年總第29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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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嚴可均:《全后漢文》卷八四,商務印書館,1999年,第8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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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59]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周南關雎詁訓傳第一》,《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22頁,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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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黃樸民:《公羊“三統(tǒng)”說與何休“〈春秋〉王魯”論》,《管子學刊》1998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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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后漢書》卷三五《張曹鄭列傳第二十五》,第120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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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皮錫瑞:《駁五經(jīng)異義疏證》卷八,吳仰湘編:《皮錫瑞全集》第4冊,中華書局,2015年,第26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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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二○《駧詁訓傳第二十九》,《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625、1683、168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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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參見王繼訓:《漢魏宇宙觀之述評》,《理論學刊》2007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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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66]陳赟:《鄭玄“六天”說與禘禮的類型及其天道論依據(jù)》,《陜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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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王洲明通過《詩譜》內容本身、《詩譜》與《鄭志》對《棠棣》作時的不同解釋及趙商師從鄭玄的時間等因素推斷《詩譜》為鄭玄晚年之作。此后,諸如章原、郭樹芹等學者,在論及《詩譜》成書時間的問題時,皆襲王說,本文亦從之。參見王洲明:《先秦兩漢文學與文化》,第160頁;章原:《四家詩與〈毛詩譜〉》,《貴州文史叢刊》2002年第2期;郭樹芹:《〈毛詩譜〉的流傳及其學術思想》,《社會科學研究》200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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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邊家珍:《鄭玄經(jīng)學的特色及評價問題》,《理論學刊》2005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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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九《清廟之什詁訓傳第二十六》,《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49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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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71]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詩譜序》,《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9頁,第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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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陳壁生:《〈論語鄭氏注〉中的政治哲學》,《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年第2期。按:在該文中,陳氏所謂的圣人特指孔子,本文則據(jù)《詩譜》將周公納入進圣人的行列,特此說明。關于鄭玄的圣王觀念參見高瑞杰:《周孔陟降:鄭玄圣王觀探析》,《哲學動態(tài)》2022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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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周南召南譜》云:“文王受命,作邑于豐,乃分岐邦。周、召之地,為周公旦、召公奭之采地,施先公之教于己所職之國?!菡叩枚陆逃燃?,故獨錄之,屬之太師,分而國之。其得圣人之化者謂之周南。”(《毛詩正義·周南召南譜》,第13—14頁)鄭玄在此處所指的圣人為周公,則周公所制定的禮樂制度理應為后王所遵循的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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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75]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周南召南譜》,《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4頁,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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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九《鹿鳴之什詁訓傳第十六》,《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63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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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二《節(jié)南山之什詁訓傳第十九》,《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87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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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四《王黍離詁訓傳第六》,《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30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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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六《唐蟋蟀詁訓傳第十》,《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46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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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四《甫田之什詁訓傳第二十一》,《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0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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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皮錫瑞:《孝經(jīng)鄭注疏》卷上,吳仰湘編:《皮錫瑞全集》第3冊,第3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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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孫星衍:《尚書今古文注疏》卷三《禹貢第三下》,第20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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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一《周南關雎詁訓傳第一》,《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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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85]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詩譜序》,《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第11頁,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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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范文瀾:《文心雕龍注》,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年,第45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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