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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閆利春 種娟】政治合法性視域下西漢“河洛”觀念的嬗變

        欄目:學(xué)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4-11-29 16:34:25
        標(biāo)簽:

        政治合法性視域下西漢“河洛”觀念的嬗變

        作者:閆利春??種娟

        來源:《周易研究》202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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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河洛”的內(nèi)涵一直處于生成之中,《周易·系辭》“河出圖、洛出書,圣人則之”奠定了“河洛”的價值本源之義。因西漢儒學(xué)著力建構(gòu)政治合法性思想,“河洛”亦獲得了新的內(nèi)涵:司馬遷發(fā)揮“河洛”的地理文化意義,主張超越“形勝”而追求“德勝”的治道思想,以三代禮治所體現(xiàn)的中道原則建構(gòu)其政治合法性思想;劉歆通過八卦、《洪范》賦予“河洛”以“經(jīng)”的內(nèi)涵,建構(gòu)他的正統(tǒng)思想,藉此解決西漢的德運問題。司馬遷、劉歆豐富了“河洛”觀念的內(nèi)涵,其“河洛”觀念具有典型的西漢政治哲學(xué)特征。在經(jīng)典詮釋的意義上,不應(yīng)以新的意義否定已有的意義,也不應(yīng)以已有的意義否定新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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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guān)鍵詞:?“河洛” ?河圖洛書 ?司馬遷 ?劉歆 ?五德終始 ?政治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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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簡介:閆利春(1983-),男,河南信陽人,哲學(xué)博士,河南科技大學(xué)馬克思主義學(xué)院副教授,河南省重點社會科學(xué)研究基地“河洛文化與中華民族現(xiàn)代文明建設(shè)研究中心”成員,主要研究方向:漢代哲學(xué)與易學(xué)。種娟(2000-),女,河北保定人,河南科技大學(xué)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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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河洛”觀念,學(xué)界一般以河圖、洛書釋之。而河圖、洛書的內(nèi)涵,自宋代以來,又是一個爭論不休的問題。朱熹云:“《圖》《書》之象,自漢孔安國、劉歆、魏關(guān)朗子明、有宋康節(jié)先生邵雍堯夫皆謂如此。至劉牧始兩易其名,而諸家因之。故今復(fù)之,悉從其舊?!盵1]劉牧以九宮圖為河圖、五行生成數(shù)為洛書,繪制五行生成數(shù)方位圖;李覯在劉牧的基礎(chǔ)上刪繁就簡,有所損益;朱熹與劉、李相反,認(rèn)為河圖之?dāng)?shù)五十有五、洛書之?dāng)?shù)四十有五。這些爭論在元明清三代一直延續(xù)著。盡管諸家各有所據(jù),觀點殊異,但是自宋以來的易學(xué)家們普遍認(rèn)為存在著由黑白點構(gòu)成的圖案,且內(nèi)涵圍繞著象數(shù)展開。由此我們可以追問:其一,將“河洛”的內(nèi)涵理解為河圖、洛書,是否為先秦以來的一貫傳統(tǒng)?其二,河圖、洛書的內(nèi)涵是否本來就是由黑白點構(gòu)成的象數(shù)?其在孔安國、劉歆所處的西漢時期是否如朱熹所說“皆謂如此”?其三,如果“河洛”的內(nèi)涵在西漢時期另有所指,那么是指什么?其意義何在?這些問題學(xué)界雖有所討論,但仍值得進一步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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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河洛”價值本源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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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秦古籍中關(guān)于“河洛”的記載最先見于《尚書·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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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玉五重,陳寶、赤刀、大訓(xùn)、弘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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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此處河圖的內(nèi)涵不甚明確,但可推知其是一件只有天子才能擁有的玉器[2],可能與天子權(quán)位存在關(guān)聯(lián),如舜得禪讓后,首要之事即“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尚書·堯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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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春秋末期以來,“河出圖”意味著“受天命”已成為共識,如“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論語·子罕》)、“天命周文王,伐殷有國,泰顛來賓,河出綠圖”(《墨子·非攻》)、“山出器車,河出馬圖,鳳凰麒麟,皆在郊棷”(《禮記·禮運》)。先秦時期,雖然將“河出圖”與“洛出書”并列記載的文獻不多,但二者的祥瑞之義是一致的,如《管子·小匡》:“昔人之受命者,龍龜假,河出圖,雒出書,地出乘黃,今三祥未見有者。雖曰受命,無乃失諸乎?”由此或可以推見,在一定時期內(nèi),作為整體觀念的“河洛”尚未形成,河出圖、洛出書與其他幾種現(xiàn)象一樣被視為圣王將要受命時出現(xiàn)的祥瑞,且只要其中一種出現(xiàn)即可顯示受命之義。在這種意義上,河出圖、洛出書曾經(jīng)在一段時間內(nèi)只是一種偶然的祥瑞現(xiàn)象,“河洛”作為一種整體的觀念在此一時期內(nèi)尚未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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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龍龜假,河出圖,雒出書,地出乘黃”這些祥瑞現(xiàn)象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但是一種或多種祥瑞同時出現(xiàn)是一個偶然性事件?!吨芤住は缔o》不僅把“河出圖、洛出書”視為一種必然出現(xiàn)的祥瑞現(xiàn)象,而且在“河洛”的文化品格的基礎(chǔ)上,進一步將“河洛”升格為價值本源。[3]由此,我們可以追問:“河洛”價值本體是怎么形成的?此價值本源的哲學(xué)基礎(chǔ)是什么?先談“河洛”價值本源的形成問題?!断缔o》突破了河圖、洛書作為祥瑞之“物”的意義,轉(zhuǎn)進到“象”的意義。在易學(xué)語境中,作為“象”的“物”有其特定的內(nèi)涵。王弼曰:“夫易者,象也。象之所生,生于義也。有斯義,然后明之以其物,故以龍敘乾,以馬明坤,隨其事義而取象焉?!盵4]王弼認(rèn)為,六十四卦的卦義蘊涵著必然之理,透過現(xiàn)象層次的卦義,可以由用見體。自在之物經(jīng)“隨義取象”而成為易象,圣人“立象以盡意”(《周易·系辭上》),而非觀物以盡意。進而言之,“物”體現(xiàn)的是自然為人立法,難免“蔽于天而不知人”(《荀子·解蔽》),而“象”反映的是廣大悉備的“三才之道”。圣人則之的“河洛”,不僅是一種祥瑞之物,而且具有“象”的意義。但是,“圣人則之”的“象”不同于圣人立之以盡意的卦爻象,河圖洛書“以它的本源性而獲得本體價值”,從而“被確立為中國文明的歷史本源和前置模式”。[5]再看“河洛”價值本源的哲學(xué)基礎(chǔ)。對于“河出圖,洛出書,圣人則之”,鄭玄注曰:“河以通乾出天苞,洛以流坤吐地符。河龍圖發(fā),洛龜書感?!盵6]“生生之謂易”(《周易·系辭上》),乾、坤為“易之門”“易之蘊”,乾坤交通,陰陽合德而生天地萬物,“河洛”與乾坤相通,生生哲學(xué)[7]也自然成為“河洛”價值之源的哲學(xué)基礎(chǔ)。一方面,“天地之大德曰生”(《周易·系辭下》),“圣人則之”,即效法“天地之大德”,圣人是人道之極,人人以圣人為則,如此“河洛”價值本源的下貫邏輯便是圣人則“河洛”,人人則圣人;另一方面,生生哲學(xué)本身意味著創(chuàng)造的連續(xù)性,“河洛”作為價值本源,其意義一直處于不斷生成的過程之中,在這種意義上,“河洛”隨著歷史文化的發(fā)展演變不斷獲取新的內(nèi)涵。在政治合法性視域下,當(dāng)“河洛”作為祥瑞時,其與政權(quán)合法性(受命)相關(guān);而作為圣人則之的價值本源時,“河洛”則與治權(quán)(治理模式)的合法性相關(guān),后者在司馬遷和劉歆的河洛觀中體現(xiàn)得尤其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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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治以德禮:司馬遷的“河洛”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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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先秦文獻中不乏“河出圖、洛出書”的相關(guān)記載,但是“河洛”作為一種學(xué)術(shù)問題被探討則始于西漢時期。西漢初期的思想家在河洛問題上多聚焦于“河洛”的祥瑞之義,也即從受命方面思考“河洛”,而對與治權(quán)合法性相關(guān)的“河洛”關(guān)注不夠。[8]西漢中期,司馬遷闡發(fā)了一種不同于祥瑞之義的“河洛”觀。“河洛”在司馬遷的學(xué)術(shù)生命中具有重要意義,據(jù)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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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歲天子始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不得與從事,故發(fā)憤且卒。而子遷適使反,見父于河洛之間。太史公執(zhí)遷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汝復(fù)為太史,則續(xù)吾祖矣?!盵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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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遷特別強調(diào)在“周南”(洛陽)與“河洛之間”繼承父志,紹續(xù)周公、孔子之風(fēng),著史立說,當(dāng)有其深意。這種深意既與“河洛”的受命義有關(guān),更與他試圖通過闡明“河洛”的地理文化意義而表達治權(quán)合法性思想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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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唐人都河?xùn)|,殷人都河內(nèi),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建國各數(shù)百千歲。(《史記》,第3263-326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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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代之居皆在河洛之間,故嵩高為中岳,而四岳各如其方,四瀆咸在山東。至秦稱帝,都咸陽,則五岳、四瀆皆并在東方。自五帝以至秦,秩興秩衰,名山大川或在諸侯,或在天子,其禮損益世殊,不可勝記。及秦并天下,令祠官所常奉天地名山大川鬼神可得而序也。(《史記》,第137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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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jù)此,我們可以追問兩個問題:其一,三代之居皆在河洛之間的原因何在?其二,司馬遷反復(fù)申明三代之居皆在河洛之間的意義何在?回答了這兩個問題,便能揭示司馬遷賦予“河洛”的新內(nèi)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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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的自然之勢符合國都安全的“形勝”要求。所謂三代之居,即三代之都。河洛之地在地形上滿足了古人“國必依山川”(《國語·周語上》)的建都理念,在自然物質(zhì)資源上,河洛之地的氣候、物產(chǎn)符合“民生有財用,而死有所葬,然則無夭昏札瘥之憂,而無饑寒乏匱之患,故上下能相固,以待不虞”(《國語·周語下》)的要求,滿足了圣王德惠天下的治理理念[10]。因此,河洛之地具有“形勝”優(yōu)勢而成為“王者所更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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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王者所更居”的河洛之地,因王者行王道而有“建國各數(shù)百千歲”之國祚。王道政治以德治為基石,既奠定儒家政治文明的基礎(chǔ),又指引儒家政治文明的方向。三代之所以能“建國各數(shù)百千歲”,是因為據(jù)德而治;三代之所以“建國各數(shù)百千歲”而后亡,是因為治之無德。如果說河洛之地因其“形勝”之勢而成為王者建都的首選之地的話,那么王者行王道,據(jù)德而治的“德勝”之道則是司馬遷推崇河洛的根本著眼點。由“形勝”邁向“德勝”是王者之治的典型標(biāo)識?!靶蝿佟笔腔疽?,“德勝”是理想追求;“形勝”依靠自然之勢,“德勝”憑借人為之功,依托自然之勢實現(xiàn)人為之功,就是“通天人之際”。盤庚遷殷、周人營洛而有百千歲之國祚,正是天人相合的結(jié)果。殷周雖有百千歲之久但終究敗亡的事實說明,“德勝”是根本,“形勝”是輔助,如果不能夠做到“德勝”,那么單靠“形勝”終將無濟于長治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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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勝”尚勢崇力,“德勝”尊德尚禮。從《史記》來看,“三代之居,皆在河洛之間”所蘊含的“德勝”的價值追求就體現(xiàn)在三代因革相沿的禮治文明之中,以禮,“自古受命帝王,曷嘗不封禪”(《史記》,第1355頁);以德,“始皇封禪之后十二歲,秦亡……此豈所謂無其德而用事者邪”(《史記》,第1371頁),禮與德互為表里。在司馬遷看來,從三代到秦的轉(zhuǎn)變,意味著德與禮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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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公讀《秦記》,至犬戎?jǐn)∮耐酰軚|徙洛邑,秦襄公始封為諸侯,作西畤用事上帝,僭端見矣?!抖Y》曰:“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其域內(nèi)名山大川?!苯袂仉s戎翟之俗,先暴戾,后仁義,位在藩臣而臚于郊祀,君子懼焉。(《史記》,第68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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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代時,“嵩高為中岳,而四岳各如其方”。古人重視祭祀山川,山川的秩序反映了現(xiàn)實的政治秩序,《水經(jīng)注》中《山經(jīng)》的記載正反映了這種思想,“447山,實際上正是構(gòu)成我國上古文明政權(quán)結(jié)構(gòu)中447個相同層級的政權(quán)單元。在這個層級之上,是26個連山系統(tǒng);再向上,是南西北東中五個更高層級的連山結(jié)構(gòu),也就是五岳結(jié)構(gòu);再向上,則是一個五合一的總系統(tǒng)。中山也就是中岳,是這個龐大的原始政權(quán)結(jié)構(gòu)的中央政權(quán)所在地”[11]。三代的禮治意味著對合理政治秩序的建構(gòu),在禮治模式中,天地人物各有其性(別異),但應(yīng)各得其正(合同),禮樂大行其道時,天地萬物共處于宇宙系統(tǒng)之中,彼此相生相成。東周末年,其況愈下,禮崩樂壞,天子權(quán)力旁落,禮樂征伐出于諸侯,致使五岳四瀆亦隨著禮的衰落而名位起伏不定。因此,山川失序意味著國家治理混亂,甚至是王權(quán)更迭。秦并天下,使天下一統(tǒng),名山大川得以序位。司馬遷本著“見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史記》,第3297頁)的學(xué)術(shù)原則,對秦朝的一統(tǒng)之功給予充分肯定,“然戰(zhàn)國之權(quán)變亦有可頗采者,何必上古。秦取天下多暴,然世異變,成功大。傳曰‘法后王’,何也?以其近己而俗變相類,議卑而易行也。學(xué)者牽于所聞,見秦在帝位日淺,不察其終始,因舉而笑之,不敢道,此與以耳食無異”(《史記》,第686頁)。如果說三代之居意味著對合理秩序的追求,那么國家的“大一統(tǒng)”則是構(gòu)建合理秩序的前提條件。雖然秦王朝實現(xiàn)了大一統(tǒng),但是在治理方式的選擇上卻不符合三代以來形成的政治文化傳統(tǒng)。秦治之失在于“棄禮義而上首功”(《史記》,第2461頁),捐棄禮樂,過分地依賴“刑政”。因此,秦王朝雖然擁有“被山帶河”[12]的“形勝”之固,但因為在治理方式上不僅沒有救治周末禮崩樂壞之失,反而變本加厲,最終二世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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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司馬遷之所以著重申明三代之居皆在河洛之間的史實,是因為他要“從三代建都的地理實際,發(fā)揮天子必居天下之中的政治理念”[13],與此政治理念配套的是崇德尚禮、謹(jǐn)罰慎刑的國家治理思想。這種思想基本上是漢代士人的共識,如東漢杜林曾說:“臣聞營河、洛以為民,刻肌膚以為刑,封疆畫界以建諸侯,井田什一以供國用,三代之所同?!盵14]同時,秦朝捐棄仁義、崇尚刑罰也是漢代士人的基本共識,如云“秦以虎狼之心,蠶食諸侯,并吞戰(zhàn)國以為郡縣,伐能矜功,自以為過堯、舜而羞與之同。棄仁義而尚刑罰,以為今時不師于文而決于武。趙高治獄于內(nèi),蒙恬用兵于外,百姓愁苦,同心而患秦”[15]。在此兩個共識之下,秦王朝雖然有一統(tǒng)之功,但是因其在政治理念的選擇上背棄了三代以來的政治文化傳統(tǒng),所以不具有合法性。因此,代秦而立的漢朝若要滿足自身的合法性訴求,就必然要在大一統(tǒng)的現(xiàn)實條件上向正統(tǒng)的政治文化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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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上面的論述可知,雖然先秦時期“河洛”觀念的祥瑞之義已然隱含著正統(tǒng)、受命的意思,但是明確將三代形成的禮治價值確立為正統(tǒng)并將其引入“河洛”觀念之中,則有賴于司馬遷的申明與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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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行王道成正統(tǒng):劉歆的“河洛”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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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司馬遷通過闡揚“河洛”的地理文化意義以確立正統(tǒng)的政治文化不同,西漢后期的劉歆則通過界定河圖、洛書的內(nèi)容來確立一種新的正統(tǒng)觀。西漢后期,隨著讖緯之學(xué)的興起,河圖洛書被賦予了新的內(nèi)涵?!逗鬂h書·張衡列傳》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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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光武善讖,及顯宗、肅宗因祖述焉。自中興之后,儒者爭學(xué)圖緯,兼復(fù)附以訞言。衡以圖緯虛妄,非圣人之法,乃上疏曰:“臣聞圣人明審律歷以定吉兇,重之以卜筮,雜之以九宮,經(jīng)天驗道,本盡于此。或觀星辰逆順,寒燠所由,或察龜策之占,巫覡之言,其所因者,非一術(shù)也。立言于前,有征于后,故智者貴焉,謂之讖書。讖書始出,蓋知之者寡。自漢取秦,用兵力戰(zhàn),功成業(yè)遂,可謂大事,當(dāng)此之時,莫或稱讖。若夏侯勝、眭孟之徒,以道術(shù)立名,其所述著,無讖一言。劉向父子領(lǐng)校秘書,閱定九流,亦無讖錄。成、哀之后,乃始聞之……至于王莽篡位,漢世大禍,八十篇何為不戒?則知圖讖成于哀、平之際也。且《河洛》《六藝》,篇錄已定,后人皮傅,無所容篡……且律歷、卦候、九宮、風(fēng)角,數(shù)有征效,世莫肯學(xué),而競稱不占之書?!盵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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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段論述涉及《河洛》的形成時間、內(nèi)容及其性質(zhì)。其一,讖緯學(xué)的生成有一個“讖”“緯”合流的過程,“緯”指《河洛》《六藝》之類,“讖”指讖言,后人以讖言皮傅《河洛》《六藝》而形成讖緯之學(xué)。其二,關(guān)于《河洛》的篇數(shù)。張衡所見緯書共有八十篇,內(nèi)容包括《河洛》《六藝》兩類,《隋書·經(jīng)籍志》對此有更加具體的說明:“其書出于前漢,有《河圖》九篇,《洛書》六篇,云自黃帝至周文王所受本文。又別有三十篇,云自初起至于孔子,九圣之所增演,以廣其意。又有《七經(jīng)緯》三十六篇,并云孔子所作,并前合為八十一篇?!盵17]據(jù)此可知,《河洛》本文共有十五篇,在本文之外又有三十篇增演之文,本文與增文的關(guān)系大概仿效《易經(jīng)》,本文似“經(jīng)”,增文似“傳”,合在一起共有四十五篇。其三,關(guān)于《河洛》的成篇時間。據(jù)《隋書·經(jīng)籍志》《河洛》四十五篇“出于前漢”,根據(jù)張衡的判斷,雖然讖言等由來已久,但是晚至劉向校書完成之時,讖緯尚未形成一種學(xué)問或思潮。也就是說,《河洛》四十五篇在劉向校書完成之時尚未形成。而從《河洛》《六藝》八十一篇對王莽篡漢只字未提來看,此八十一篇當(dāng)形成于新莽政權(quán)建立之前。[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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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的問題是,祥瑞、地理意義上的“河洛”如何演變成四十五篇的《河洛》?張衡沒有給出答案,而在“河洛”觀念的生成意義上,這是十分值得探究的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蘊含在《河圖》《洛書》作為眾緯之源的論斷之中。緯書八十一篇必有所源出,“讖出河圖洛書”[19],“榮河溫洛,是孕圖緯”[20],“讖緯之說,蓋起于河洛《圖》《書》”[21],“《圖》《書》實群緯先河,故首《河》《洛》”[22],陳槃亦言“諸讖緯之屬,《河圖》《洛書》之出在先……后出之讖緯,本以《河圖》《洛書》為典要”[23],“讖書之始出,皆稱《河圖》《洛書》……讖緯之書,斷推《河圖》《洛書》為領(lǐng)袖”[24]。在這種意義上,無論是祥瑞意義的“河洛”,還是地域意義的“河洛”,皆因其缺乏文本依據(jù)而難以與眾緯之源的地位相匹配,這意味著“河洛”必然要有新的內(nèi)涵。既然如此,《河圖》《洛書》究竟指什么呢?《漢書·五行志》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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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曰:“天垂象,見吉兇,圣人象之;河出圖,雒出書,圣人則之?!眲㈧б詾樘掫耸侠^天而王,受《河圖》,則而畫之,八卦是也;禹治洪水,賜《洛書》,法而陳之,《洪范》是也……以為《河圖》《洛書》相為經(jīng)緯,八卦、九章相為表里。昔殷道弛,文王演《周易》;周道敝,孔子述《春秋》。則乾坤之陰陽,效《洪范》之咎征,天人之道粲然著矣。[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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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固作《五行志》,“是以?仲舒,別向、歆,傳載眭孟、夏侯勝、京房、谷永、李尋之徒所陳行事,訖于王莽,舉十二世,以傅《春秋》,著于篇”(《漢書》,第1317頁)。劉歆的《洪范五行傳論》是班固寫作《五行志》的重要參考文獻之一。根據(jù)班固的引述,劉歆認(rèn)為八卦就是《河圖》,由伏羲“則而畫之”;《洪范》即《洛書》,由大禹“法而陳之”,劉歆賦予了“河洛”新的內(nèi)涵。劉歆此論的根本目的,乃是希望西漢王朝“則乾坤之陰陽,效《洪范》之咎征”,達到“天人之道粲然著矣”的治國效果。此處需要進一步追問,“《河圖》《洛書》相為經(jīng)緯,八卦、九章相為表里”是為了解決何種問題呢?這與西漢王朝的德運密切相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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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興之初,庶事草創(chuàng),唯一叔孫生略定朝廷之儀。若乃正朔、服色、郊望之事,數(shù)世猶未章焉。至于孝文,始以夏郊,而張倉據(jù)水德,公孫臣、賈誼更以為土德,卒不能明。孝武之世,文章為盛,太初改制,而兒寬、司馬遷等猶從臣、誼之言,服色數(shù)度,遂順黃德。彼以五德之傳從所不勝,秦在水德,故謂漢據(jù)土而克之。劉向父子以為帝出于震,故包羲氏始受木德,其后以母傳子,終而復(fù)始,自神農(nóng)、黃帝下歷唐虞三代而漢得火焉。故高祖始起,神母夜號,著赤帝之符,旗章遂赤,自得天統(tǒng)矣。(《漢書》,第1270-127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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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太初改制根據(jù)鄒衍“五德終始”五行相勝的原理確定漢為土德,但是漢家堯后火德之說一直存在。[26]向、歆父子不僅相信此說,而且為其建構(gòu)學(xué)理依據(jù),“及至劉向父子,乃推五行之運,以子承母,始自伏羲,以迄于漢,宜為火德。其序之也,以為《易》稱‘帝出乎震’,故太皞始出于震,為木德,號曰伏羲氏”[27]。其建構(gòu)邏輯是:首先,利用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的原理,倡導(dǎo)“以母傳子”,改變鄒衍“五德之傳從所不勝”的帝德更替模式,創(chuàng)建新五德終始說,以木德居首。其次,利用《易經(jīng)》群經(jīng)之首的權(quán)威地位[28],根據(jù)《系辭》“天垂象,見吉兇,圣人象之;河出圖,洛出書,圣人則之”確立“伏羲繼天而王,為百王先”的地位,根據(jù)《說卦傳》“帝出于震”并結(jié)合震居?xùn)|方、五行屬木的原理,提出伏羲主木德。最后,確立自伏羲以來的帝德譜系,即太昊伏羲氏主木德、炎帝神農(nóng)氏主火德、黃帝軒轅氏主土德、少昊金天氏主金德、顓頊高陽氏主水德、帝嚳高辛氏主木德,此為第一輪循環(huán);帝堯陶唐氏主火德、帝舜有虞氏主土德、伯禹夏后氏主金德、成湯主水德,此為第二輪循環(huán);周主木德、漢主火德,漢正處于第三輪循環(huán)之中。通過這三個步驟,劉歆建立了《世經(jīng)》的五德帝王譜,其中憑借《易經(jīng)》的權(quán)威確立伏羲為百王先的地位是新五德終始說得以成立的前提條件。因此,劉歆賦予《河圖》以八卦的內(nèi)涵,乃是為了探討王朝政權(quán)更替或存在的合法性問題。這一點也可在其他緯書中得到旁證,如《尚書緯·璇璣鈐》云:“《河圖》,命紀(jì)也。圖天地帝王終始存亡之期?!盵29]《春秋緯·命歷序》云:“《河圖》,帝王之階,圖載江河、山川、州界之分野。后堯壇于河,受《龍圖》,作《握河紀(jì)》。逮虞舜、夏、商,咸亦受焉?!盵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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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歆在繪制從伏羲至漢的帝王譜系時,把共工氏和秦朝排除在譜系之外?!稘h書》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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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典》曰:“共工氏伯九域?!毖噪m有水德,在火木之間,非其序也。任知刑以強,故伯而不王。秦以水德,在周、漢木火之間。周人遷其行序,故《易》不載。(《漢書》,第10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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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共工氏之水德處于火木之間,與五行相生的原理不合,所以《易經(jīng)》沒有記載共工氏的位序。同理,秦朝之水德因處于周木、漢火之間,故亦應(yīng)在五德循環(huán)之外。因此,如果說劉歆繪制的帝德譜系為正位的話,那么共工氏和秦朝就是閏位[31]。如此,劉歆便否定了共工氏和秦朝的正統(tǒng)地位。這意味著,共工氏和秦朝喪失了存在的合法性。進而言之,共工氏與秦朝德位失序的表現(xiàn),是通過“任知刑以強”的治道模式建立霸業(yè),與王者之功業(yè)背道而馳。由此可以看出,王道是劉歆創(chuàng)建新帝德譜系的價值根據(jù)。王道不僅要求政權(quán)存在的合法性,而且要求治權(quán)的合法性,共工氏與秦朝正是因為喪失了治權(quán)的合法性,所以居于閏位,屬于閏統(tǒng),而與正統(tǒng)無緣。那么,如何施治才算擁有治權(quán)的合法性呢?答案是,作為先王治國大典的《洪范》不僅代表王權(quán)的合法性,而且代表著王者平治天下的合法性。[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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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jù)上述推斷,隨著西漢后期讖緯的流行,“河洛”觀念獲得了新的內(nèi)涵:劉歆以《河圖》是八卦、《洛書》是《洪范》的論斷賦予了《河圖》《洛書》實質(zhì)性的內(nèi)容,在此基礎(chǔ)上形成了《河洛》四十五篇。劉歆之所以分別賦予《河圖》《洛書》以八卦和《洪范》的內(nèi)涵,是因為他試圖建構(gòu)一套“以《河圖》《洛書》相為經(jīng)緯,八卦、九章相為表里……則《乾》《坤》之陰陽,效《洪范》之咎征”的理論體系,藉此解決西漢王朝的德運問題,從而提供治國平天下的根本大法,使西漢王朝實現(xiàn)從“彝倫逌斁”到“彝倫逌敘”的轉(zhuǎn)變[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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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ji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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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漢一朝,政治上始終面臨著政治合法性的問題;學(xué)術(shù)上則經(jīng)歷著“從知識生成向知識建構(gòu)的轉(zhuǎn)化”,經(jīng)學(xué)在“從傳統(tǒng)的士人修身之學(xué)向國家哲學(xué)轉(zhuǎn)進”的過程中必須作出調(diào)整。[34]在此歷史背景下,西漢思想家不斷地詮釋著“政”與“學(xué)”的關(guān)系問題,司馬遷和劉歆當(dāng)然概莫能外。雖然因時代背景、學(xué)術(shù)氛圍及思想旨趣不同,二人對“政”與“學(xué)”的詮釋表現(xiàn)出很大的不同,但是以“河洛”作為價值之源,是他們通過學(xué)術(shù)而實現(xiàn)政治抱負(fù)的共同出發(fā)點。盡管“河洛”具有價值之源的意義,但它是一種“經(jīng)典”而非“圣典”[35],司馬遷、劉歆對“河洛”的詮釋不是對“河洛”本源價值的否定,而是對“河洛”內(nèi)涵的豐富。在經(jīng)典詮釋的意義上,“河洛”的內(nèi)涵一直處于生成之中,不應(yīng)因為新的意義而否定已有的意義,亦不應(yīng)以已有的意義否定新的意義。概言之,《周易·系辭》“河出圖、洛出書,圣人則之”使河洛具有了價值本源之義,而“河洛”的地理文化意義對其價值本源意義的生成具有重要作用。在孔安國、劉歆所處的西漢時期,“河洛”的內(nèi)涵并非如朱熹所說專指由黑白點構(gòu)成的河圖、洛書。事實上,“河洛”在西漢時期獲得了新的內(nèi)涵,且具有典型的西漢思想文化特征。具體而言,司馬遷發(fā)揮“河洛”的地理文化意義,強調(diào)超越“形勝”,追求“德勝”的治道,以三代禮治所代表的中道建構(gòu)其政治合法性思想;劉歆通過八卦、《洪范》賦予“河洛”以“經(jīng)”的內(nèi)涵,從而建構(gòu)他的正統(tǒng)思想,并試圖藉此解決西漢的德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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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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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宋]朱熹《周易本義》,載[宋]朱熹撰,朱杰人等主編《朱子全書》第1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18頁,標(biāo)點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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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據(jù)劉寶楠考證,“《書·顧命》有河圖,與大玉、夷玉、天球并列東序,當(dāng)是玉石之類自然成文。此元俞炎之說,最近事理者也”([清]劉寶楠《論語正義》,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第334-3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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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蕭漢明認(rèn)為“河洛”的價值取向有三:象征祥瑞、可效法性、神圣地位,這三條價值取向是識別河洛的客觀標(biāo)準(zhǔn)。參見蕭漢明《關(guān)于河圖、洛書問題——答李申兄》,載《周易研究》1995年第4期,第34-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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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魏]王弼著,樓宇烈校釋《王弼集校釋》,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2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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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劉成紀(jì)《中國古典闡釋學(xué)的“河圖洛書”模式》,載《哲學(xué)研究》2018年第3期,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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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魏]王弼、[晉]韓康伯注,[唐]孔穎達等正義《周易正義》,載[清]阮元??獭妒?jīng)注疏(清嘉慶刊本)》一,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第17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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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丁四新認(rèn)為,生生哲學(xué)的正式形成應(yīng)當(dāng)以《易傳》為標(biāo)志。參見丁四新、費春浩《〈周易〉的生生哲學(xué)及其詮釋——以〈易傳〉和“易一名而含三義”為中心》,載《孔學(xué)堂》2021年第4期,第66-7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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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如陸賈云:“若湯、武之君,伊、呂之臣……河出圖,洛出書。”(王利器《新語校注》,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95頁)韓嬰云:“大哉《關(guān)雎》之道也,萬物之所系,群生之所懸命也,河洛出《書》《圖》,麟鳳翔乎郊?!保╗漢]韓嬰撰,許維遹校釋《韓詩外傳集釋》,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16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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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漢]司馬遷撰,[南朝宋]裴骃集解,[唐]司馬貞索隱,[唐]張守節(jié)正義《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3295頁。下引該書,僅隨文標(biāo)注書名與頁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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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如《管子·度地》云:“故圣人之處國者,必于不傾之地,而擇地形之肥饒者,鄉(xiāng)山,左右經(jīng)水若澤,內(nèi)為落渠之寫,因大川而注焉。乃以其天材、地之所生,利養(yǎng)其人,以育六畜。天下之人,皆歸其德而惠其義?!?br>?
        [11]張巖《〈山海經(jīng)〉與古代社會》,北京: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1999年,第1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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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司馬遷引賈誼《過秦論》語曰:“秦地被山帶河以為固,四塞之國也?!保ā妒酚洝?,第27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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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葛志毅《漢代讖緯河洛說的歷史文化意義》,載《邯鄲學(xué)院學(xué)報》2007年第1期,第6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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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南朝宋]范曄撰,[唐]李賢等注《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31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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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漢]桑弘羊撰,王利器校注《鹽鐵論校注(定本)》,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4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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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南朝宋]范曄撰,[唐]李賢等注《后漢書》,第1911-1912頁,標(biāo)點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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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唐]魏徵、令狐德棻《隋書》,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第94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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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據(jù)載,王莽為了營造“漢歷中衰,當(dāng)更受命”的氛圍,大造圖讖,從而為他的“受命”建立合法性依據(jù)。如云:“予以不德,托于皇初祖考黃帝之后……皇天上帝隆顯大佑,成命統(tǒng)序,符契、圖文、金匱策書,神明詔告,屬予以天下兆民。赤帝漢氏高皇帝之靈,承天命,傳(國)金策之書,予甚袛畏,敢不欽受?!保╗宋]司馬光編著,[元]胡三省音注《資治通鑒》,北京:中華書局,1956年,第116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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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漢]桓譚《新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年,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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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南朝梁]劉勰著,郭晉稀注譯《文心雕龍》,長沙:岳麓書社,2004年,第3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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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明]胡應(yīng)麟《少室山房筆叢》,載《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886冊,臺北:臺灣商務(wù)印書館,1986年,第3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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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清]姜忠奎著,黃曙輝、印曉峰點?!毒暿氛撐ⅰ罚虾#荷虾瓿霭嫔?,2005年,第39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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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陳槃《秦漢間之所謂“符應(yīng)”論略》,載《古讖緯研討及其書錄解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83頁,標(biāo)點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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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陳槃《戰(zhàn)國秦漢間方士考論》,載《古讖緯研討及其書錄解題》,第250頁,標(biāo)點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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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漢]班固著,[唐]顏師古注《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1315-1316頁。下引該書,僅隨文標(biāo)注書名與頁碼,標(biāo)點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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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參見徐興無《劉向評傳(附劉歆評傳)》,南京: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5年,第301-30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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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漢]荀悅、[晉]袁宏著,張烈點?!秲蓾h紀(jì)(漢紀(jì)、后漢紀(jì))》,北京:中華書局,2002年,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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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學(xué)界一般認(rèn)為《易》為群經(jīng)之首的說法始于劉歆《七略》,定于班固《漢書·藝文志》,如徐復(fù)觀指出:“這是班固受了劉歆的影響,以劉歆《七略》中六藝略的序列為序列的??這是劉歆以前所沒有的新說。班固刪要《七略》以為《藝文志》,更以《七略》中六藝略的序列為《儒林傳》中的序列。這是新的序列,遂為后來經(jīng)學(xué)家所傳承而不變。”(徐復(fù)觀《徐復(fù)觀論經(jīng)學(xué)史二種》,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02年,第66頁)金景芳也指出:“《漢書·藝文志》的成書是以劉歆《七略》為藍(lán)本,則《六藝略》六經(jīng)的次序顯然是劉歆的讕言?!保ń鹁胺肌犊鬃拥倪@一份珍貴的遺產(chǎn)——六經(jīng)》,載《吉林大學(xué)社會科學(xué)學(xué)報》1991年第1期,第6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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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清]趙在翰輯《七緯(附論語讖)》,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1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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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北魏]酈道元著,陳橋驛校證《水經(jīng)注校證》,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第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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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顏師古注“秦以水德,在周、漢木火之間”曰:“志言秦為閏位,亦猶共工不當(dāng)五德之序。”(《漢書》,第10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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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丁四新指出:“洪范九疇,乃是王者治理天下的九條根本大法??它們本身即是王者受命的象征??單就大禹來說……‘天錫禹洪范九疇’即表示了對大禹受命為王的肯定及平治天下的開始?!保ǘ∷男隆墩摗瓷袝ず榉丁档恼握軐W(xué)及其在漢宋的詮釋》,載《廣西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15年第2期,第27頁)又指出:“‘洪范九疇’既是治理天下之大法,也是王權(quán)和受命的象征。這種含意,大經(jīng)學(xué)家劉歆以‘神異化’的方式把捉到了。據(jù)《論語·子罕》《易·系辭》等,《河圖》《雒書》乃古人所謂圣人受命為王的符瑞。劉歆以《雒書》為‘洪范九疇’,指明‘初一曰五行’下六十五字為‘《雒書》本文’,其后偽孔《傳》即繼承了這一說法?!保ǘ∷男隆对僬摗瓷袝ず榉丁档恼握軐W(xué)——以五行疇和皇極疇為中心》,載《中山大學(xué)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17年第2期,第1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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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據(jù)載,箕子曰:“我聞在昔,鯀陻洪水,汩陳其五行,帝乃震怒,弗畀《洪范》九疇,彝倫逌斁。鯀乃殛死,禹乃嗣興,天乃錫禹《洪范》九疇,彝倫逌敘?!保ā稘h書》,第13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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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參見劉成紀(jì)《中國古典闡釋學(xué)的“河圖洛書”模式》,載《哲學(xué)研究》2018年第3期,第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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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洪漢鼎說,在詮釋學(xué)中,“圣典”是信仰的對象,而不是探究的對象,它反對解釋多元化。而“經(jīng)典”則是探究和認(rèn)識的對象,它的意義需要我們不斷詮釋,它不是絕對真理。(參見洪漢鼎《詮釋學(xué)的中國化:一種普遍性的經(jīng)典詮釋學(xué)構(gòu)想》,載《中國社會科學(xué)》2020第1期,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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