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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孫奧麟】美感是什么?

        欄目:散思隨札
        發(fā)布時間:2017-03-07 22:56:01
        標(biāo)簽:

         


        美感是什么?

        作者:孫奧麟

        來源:作者授權(quán)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原載于 “欽明書院”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二月初九壬辰

                   耶穌2017年3月6日


         

        《禮記·孔子閑居》載有這樣一句話:

         

        天有四時,春秋冬夏,風(fēng)雨霜露,無非教也;地載神氣,風(fēng)霆流形,庶物露生,無非教也。

         

        天地變化之象,是天地變化之理使然,它含著一種最高的知識,在人能察識與否。然而,若無意深玩萬象的所以然之故,只觀這天地變化之象本身,它仍是一種不言之教。說它是一種教,因為自然正以其美感動著人、啟發(fā)著人。

         

        眼可以明辨萬物卻難于自見,心可以明察萬物卻難以自知。眼要自見,須是借鏡反觀;于心而言,是否有一種鏡子可供人心反照自覺呢?從美學(xué)角度觀之,一心之外的萬物便無不是照見人心的鏡子,唯其或大或小、或清晰或模糊而已。

         

         

         

        譬如見一道倏忽即逝的閃電,這閃電之美,在于它甚能彰明道體的至健、至大、至純?nèi)齻€特征。閃電遠在天際,其強健、巨大與純粹也自在閃電上,與人并無關(guān)涉。然而,人才一見閃電,審美之良能便用性體的一次鼓蕩對它進行了衡判,及判定閃電大為彰明了自家性體的特征時,人心便由此得到了一個新知——閃電不在我心內(nèi),然這閃電所彰明的,卻是我性中本具的。原來,這個因無形無象而一直不被心所察覺、不為心所重視的心之大本,它至少像眼前這閃電一樣強健、巨大、純粹,可能還要比它更強健、更巨大、更純粹。

         

        閃電的美,于自然之美已可謂超絕,然而同萬物一樣,閃電對性體八經(jīng)的彰明也是有限的,其對性體不易特征的彰明不如一塊石頭,對性體不已特征的彰明也不如一團篝火,甚至那些閃電之所以美的地方,它的強健、巨大與純粹與性體的至健、至大、至純相較,仍是無法并論。非止閃電,野火、颶風(fēng)、天地、日月、繁星亦然,其物所彰明的性體特征與性體八經(jīng)本身連具體而微都談不上——有限的存在總是無法同無限的存在相比量的。

         

        即便如此,當(dāng)人仰望閃電時,終究好似在仰望著自家本性的一部分,這一部分是閃電這片鏡子所折射的。觀閃電是如此,觀野火、颶風(fēng)、天地、日月、繁星是如此,觀人物動植、諸般藝術(shù)也無不如此,眾物之美無不是對自家性體的一種揭示,它不是一種言傳之教,而是用真實的形象指示它。心能從這些碎片化的鏡子中照見一些關(guān)于性體的知識,這些知識不全面、亦不精確,但這知識與良能對美丑的判斷結(jié)果一樣,它也是一種自明的良知,更是一種必行的真知——有這一真知在,則必定會引發(fā)美感。

         

        一如冰川發(fā)覺自身并非只在水面上的那一部分,這個新知能使人心豁然有所領(lǐng)悟——原來心能夠自知自覺的那一部分、心早已熟悉的那個自己只是自己的枝末,自家并非那個孤絕、私小、迷惘、暗弱的存在。因美的啟示,心對自身的認(rèn)識開始趨近其真身本相,趨近自家的全體大用,心意識到自家遠比自己所知道的更加堅實篤定、更清通無礙、更純粹無瑕、更宏大壯闊、更不容遏止、更強健有力、更生機勃勃、更內(nèi)蘊文理。

         

        可惜,這種心的自知,唯在良知層面是明晰的,因為性體無形無象,因而這一知識無法在心靈的可感層面呈現(xiàn)為一個具體的知識,就像一個確然成立的方程,因為已知條件不充分,人終究無法解開它。心的可感層面察覺不到良能是怎樣工作的,它也不知道良能所得到的那個知識的內(nèi)容。如此,審美的作用豈不全都付諸東流了?又不然,心的可感層面雖不知道良能得到的知識究竟是什么,可這一知識所引發(fā)的那種豁然自覺的體驗卻不受羈絆,它可以直接呈露于心,心頭的感動總是實實在在的。也就是說,當(dāng)審美時,心的可感層面于其不可感層面,是不知其所知的內(nèi)容,不礙其所知的作用。

         

         

         

        由此可知,審美的過程必始于心的良能層面,須是良能先判定此物,得到一種此物是美是丑的良知,然后心才能好之惡之。然而,在人心可感層面的體驗卻正好顛倒,總是先從此一物上得到了美感,又因這美感才認(rèn)識到此物是美的。故而,以為人是起心動念去判斷一物是否美然后有美感、以為人是通過是否有美感來判斷一物是不是美的,這兩種見解都是錯誤的。

         

        至于審美時心下所呈現(xiàn)的那個美好的體驗,美學(xué)家慣于用“愉快”、“愉悅”、“快樂”、“快慰”之類來形容它,這類詞匯的意思大體相似,似乎也很難找出一個更恰當(dāng)?shù)脑~匯來形容它了。

         

        然而,這些詞匯終究是有問題的,且不論形容一個正為悲劇流淚的人其實是愉快的是否合適,一個更大的問題在于,這些詞匯所形容的皆是心的表層體驗,完全未能觸及審美體驗的實質(zhì),此類詞匯所指示的,只是喜、怒、哀、懼等諸多情感中的一種,而美感不是那樣的,美感能帶出許多喜、怒、哀、懼等諸多情感,但它自身卻不是心的一種情感,而是心的一種狀態(tài)。

         

        要深入且恰如其分地形容審美的體驗,只可以用一個“悅”字,須說美感乃是一種悅感。在現(xiàn)代漢語中,“悅”字與“愉快”、“愉悅”、“快樂”、“快慰”之類的意蘊也是大同小異,在古時則不然,此時唯有先深究一個“悅”字的本指,才能知道為什么只能用這個字不可。

         

        《周易》于八卦性情,說“兌,說也(說、悅通)”?!吨芤住芬园素灾械膬敦韵笳鳌皭偂边@個感受,兌卦的卦象則是兩個陽爻在下,一個陰爻在上。古代注家往往不明其所以然,見前面章節(jié)說“兌為口”,想到口能笑,而笑多半是因為喜悅,所以兌可以象征悅。這種解釋實不理想,因為它并非自然且精微的易理而是一種自由聯(lián)想——兌為口,然口亦能哭,何以兌不為悲?

         

        于八卦,唯有看出一個陰陽消長的動態(tài),才能知道圣人取象的本意。兌卦二陽雖在下,然而陽性剛健上進,其上一個柔弱的陰爻自不能擋,所以二陽即將毫不費力地消掉它,進而達成一個通體純陽的、完滿的乾卦。兌之所以為悅,取的就是這個“尚未達到完滿然而即將達到完滿”的象征。人產(chǎn)生悅感,都是在這個即將圓滿關(guān)節(jié)上。于審美領(lǐng)域,所謂悅感,就是心正趨于完滿狀態(tài)時的體驗。

         

        悅感有深淺之別,因即將得到飽足、休養(yǎng)、財物、名望之類而興起的悅感,它們是因心外之物趨于完善而興起的,凡此都是是淺層的的悅感。譬如對疲于工作的上班族而言,一周七天,最富于悅感的一天不是周六也不是周日,而是周五——細說起來,是周五下午即將下班的時候。周六固然可以休憩游玩,那份悅感卻不如昨晚強烈了,及到了周日,悅感變得愈發(fā)淡泊不說,一想到又要接連工作五天,人雖然尚在假期,卻往往有些不悅了。下一周也是一樣,悅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興起,仍會在周五達到極致,又在周日晚上跌至谷底。

         

         

         

        又如餓了一天的人回到家,其人最富于悅感的時刻不是他狼吞虎咽之時,也不是吃飽喝足的時候,而是他洗好手才坐在餐桌前的一刻。當(dāng)人正狼吞虎咽或吃飽喝足的時候,此人是痛快的、快樂的、愉悅的,但此類感覺卻與悅感無涉,曾有過的悅感隨著完滿的達成,亦即在他吃到第一口食物時就消失了。在易象上看,兌卦之所以為悅,在于它將成為乾卦而尚未成為乾卦,及兌卦最終消掉最后一個陰爻,它就已經(jīng)變成了乾卦,也不能再象征悅了。

         

        凡此一心之外的事物趨于完滿,會在心上呈現(xiàn)淺層的悅感。及心自家感于真、善、美而自成自遂,趨于完善時,此時興起的悅感則是深層的、高級的。于審美而言,要談?wù)摰闹皇沁@個深層且高級的悅感。

         

        如《論語》開篇說:“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說(悅)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孤身一人潛心學(xué)問,每天都有新知心得,一心漸趨于剛健、篤實、輝光之境地,此時唯能說人是悅的,因為這是人心深層的、確切的體驗,若說此獨居孤詣之人是愉快的、快樂的,這卻流于表面和浮泛了。及“有朋自遠方來”,與之切磋講習(xí)、談笑議論,此時則可以說他是愉快的、快樂的,而深層之悅亦自在其中。

         

        又如《禮記》的《檀弓》一篇記載司城子罕為死去的戰(zhàn)士慟哭而“民悅”,《孟子》也曾記載滕文公依古禮為先君下葬,四方之人前來吊唁觀禮,見滕文公的“顏色之戚,哭泣之哀”而無不“大悅”。凡此之“悅”,若解作“愉悅”則委實古怪,四方吊唁之人見人之哀慟而大為愉悅,這吊唁者非止不仁,而且已然失禮太甚了。吊唁者的“悅”實非一種愉悅,而是人心趨于純?nèi)隄M的體驗——眾人為司城子罕和滕文公的“顏色之戚,哭泣之哀”所感動,自家的仁義之心也隨之呈露,興起,涌動,激蕩,好似灰燼中的火星漸漸發(fā)為烈焰,其光熱得以貫徹四方。非止悲哀中可以有悅感,快樂中也可以有悅感、憤怒中可以有悅感、畏懼中同樣可以有悅感。悅感能帶出各種情感,卻不受情感的羈絆。

         

        真、善、美自有區(qū)別,然而三者都可以感發(fā)出人心的悅感來,這種悅感,乃是一種不與哀愁相為消長的感覺,一種心靈呈露真身本相的感覺,一種道義具足、不假外慕的感覺,一種眾善內(nèi)充、呼之欲出的感覺。當(dāng)人為悅感所蕩滌時,人心不再像個自我封閉的蓓蕾,而像一朵開綻于天地間的花。

         

         

         

        同喜怒哀樂等感受一樣,美感也不會永駐心頭。但只要生而為人,就總有一些被美俘獲的時刻,在這些倏忽即逝的時刻里,人是總會為日常的庸碌而感到追悔,因為他在清醒中又醒了一次,受美的指引,人心得以自昭明德,對自己不敢小覷了。這一次,人們好像知道了自己是誰,知道了自己存在的目的,知道了更好的自己該是什么樣,更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成為他。當(dāng)此之時,人體會到了自家與圣賢豪杰的同然處,體會到了自家與人類的公共處,體會到自家與萬物的共通處。當(dāng)此之時,畢生的習(xí)氣難以牽掣他、舉世的污染不夠阻撓他、天賦的才智沒法羈絆他、命定的困苦也無以遏止他,人的一己之私開始消散,一如來自天空的雨水融釋于大海,來自深海的氣泡消失于藍天,孤懸于天地的人也消散了,人回到了自己本該是的樣子,回到了自己本就是的樣子。

         

        相較于道德訓(xùn)誡,美育自有其獨擅其長的地方,它沁人心脾卻一無痕跡,所以能化人氣質(zhì)于無形;它在悅感中使人自得,所以人不起抵觸之心。美雖有成就德性之能,但德性之成就終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當(dāng)心中美感充溢時,人自是昂揚,多過而罕不及,及美感才消褪,一身的俗氣卻又悄然回復(fù)了,此心又不覺墮入了鄙俗之境。

         

        一心之上,只是這二氣交戰(zhàn),此消則彼長,此長則彼消。所謂“居移氣,養(yǎng)移體”,于美,唯有朝夕涵泳,日就月將,美育之功才能實見效驗。這就好似廚師整治他的肉湯,湯中不斷有浮沫泛起,才撇去一層,又覆蓋一層,之前所做的好似全然無功,然而若反復(fù)致力其間,這湯將漸漸趨于澄清,也終將無沫可起而已。

         

        責(zé)任編輯: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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