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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吳國源】《周易》斷辭語義形態(tài)及意義問題初探

        欄目:思想探索
        發(fā)布時間:2017-08-24 22:4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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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易》斷辭語義形態(tài)及意義問題初探

        作者:吳國源

        來源:《周易研究》2017年第2期

        時間: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七月初三日癸未

                   耶穌2017年8月24日

         

        作者簡介:吳國源,西安建筑科技大學建筑學院建筑歷史與理論研究所,陜西西安710055吳國源(1973-),陜西鎮(zhèn)巴人,西安建筑科技大學建筑學院建筑歷史與理論研究所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中國哲學史、建筑理論及歷史。

         

        內容提要:雖然斷辭在《周易》本經文本中呈現(xiàn)出錯綜復雜的文獻語言現(xiàn)象,但我們通過歸納整理分析,能夠發(fā)現(xiàn)其具有較為成熟穩(wěn)定的文獻語言特征。以此為基礎,深入討論斷辭自身系統(tǒng)的分類即亨字、利字組與吉兇辭三類系統(tǒng),它們各自具有預測、規(guī)范及直接判斷的語義內涵。斷辭在本經文本整體語義和思想表述中,以價值判斷的形式承擔了凝聚價值指向、在境遇中決斷可能時機的語言角色。深入把握斷辭的語義特征及其意義問題,能夠為中國思想傳統(tǒng)的研究提供諸多新的線索和可能路徑。

         

        關鍵詞:《周易》/斷辭/文本/語義/價值判斷/Zhou yi/words of judgment/text/semantic/value judgment

         

        標題注釋: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周易》本經思想解釋方法研究”(12XZX009)。

         

        對于《周易》本經的斷辭問題,繼易傳《系辭》以來歷代易學箋注系統(tǒng)深入地闡釋了斷辭的意義內涵、分類、價值等級關聯(lián)等。①近現(xiàn)代易學研究對斷辭問題的理解則隨學術思潮變化而有曲折變化,整體而言,伴隨對本經文本性質及其思想價值的質疑,從而對斷辭自身內涵及其語義功能的討論已經弱化,雖然也有不少學者對斷辭的思想內涵及價值意義有不同程度的討論(這方面較為突出的是成中英先生)②,但遠不及《系辭》及歷代箋注詮解那樣系統(tǒng)深刻;同時,學者們結合各類出土資料,從占筮用語角度,對斷辭文獻語言性質及其特征也給予了一些較為深入的整理與討論。③總體來看,傳統(tǒng)易學研究在把握本經文本創(chuàng)作整體性的基礎上,對斷辭問題高度重視并有系統(tǒng)深入的闡述,但限于文本表述上的箋注形式,難以形成集中的問題意識,且受經學話語權威所限,難以引起現(xiàn)代學術的重視,更勿論創(chuàng)造性轉化?,F(xiàn)代易學大多缺乏對本經文本整體性質的認同及研究,因而難以從文本構成角度展開斷辭問題的系統(tǒng)探索;同時,大多采取以傳解經或借助各類現(xiàn)代學術話語對斷辭問題給予一些專題討論,也難以完成經典解釋學意義上的系統(tǒng)研究。我們的工作則是繼承《系辭》以來關于斷辭的理解,但在本經文本整體性把握的基礎上強調經傳分離,嘗試在本經文本自身系統(tǒng)中用現(xiàn)代學術話語展開斷辭的思想意義探索。將斷辭問題納入本經文本整體語義研究之中并得到其相應的支撐,否則斷辭的道德語言意義僅為無源之水——也就是說,缺乏文本語義提供的命題與語境。如此,本文就提出了探索斷辭在《周易》本經文本中的語義形態(tài)問題及其思想意義的問題。

         

        斷辭在《周易》本經文本中所呈現(xiàn)的語義形態(tài),包括兩方面的問題:一是斷辭自身的語義及其表現(xiàn)形態(tài),主要指斷辭的內涵、分類以及斷辭之間組合使用所產生的不同語義分析方式;二是它的文本語義構成特征,④也就是說,與卦爻辭語句中其他語義形態(tài)要素相比,它以何種形式承擔怎樣的語義功能,從而完成特定的意義表達。

         

        要深入探索斷辭在本經的文本語義形態(tài)問題,必須先弄清楚斷辭在本經的文獻形態(tài)表現(xiàn)問題。在《周易》本經文本中,斷辭相關現(xiàn)象錯綜復雜、糾葛難辨。首先是斷辭在本經文本中復雜的文獻異文現(xiàn)象,其字、詞、句在現(xiàn)有不同版本和文獻載錄中,存在諸多有無、順序、使用等方面的差異。⑤其次是《周易》本經文本中的斷辭與其他各類占筮斷辭之間的關系,甄別難辨,理據(jù)雜陳,莫衷一是。第三是在本經文本中斷辭的自身含義,源流難以尋蹤,表現(xiàn)類型靈活多樣;斷辭之間組合使用無例可效,導致語義關系難以定奪。

         

        鑒于此,本文首先歸納分析斷辭在本經文本中的文獻語言表現(xiàn)特征,其次再分類討論斷辭自身系統(tǒng)的語義形態(tài)問題,最后綜合探析斷辭在本經卦爻辭中的文本語義構成特征及其意義問題。由于這些工作既涉及大量文獻資料的語言考證,也涉及諸多理論與方法的反思問題,因而文中難以全面顧及或厘清交待,研究工作僅為初步探索,不當或不足之處,亟待同道建議指正。

         

        一、《周易》本經斷辭的文獻語言特征

         

        限于文獻形態(tài)上的諸多異文現(xiàn)象,我們對斷辭的語義形態(tài)問題不能求之過深,但可以歸納出斷辭各類相對穩(wěn)定成熟的文獻語言用法,以及它們在本經文本語義中呈現(xiàn)出較為明確的語義表述關系。對此,初步從以下三個方面來歸納分析。

         

        (一)斷辭的成詞獨立用法特征

         

        所謂斷辭的成詞獨立用法,指作為成詞的各類斷辭具有語義獨立性同時也具有各自獨立的語法功能。我們曾經在探討卦爻辭“小”義獨立斷句的語義特征中,綜合分析了一些斷辭的成詞獨立用法特征問題⑥。在《周易》本經中,吉、兇作為主要斷辭,其獨立用法沒有爭議。亨、悔、吝、無咎、有言等斷辭則因為“小”、“大”等語詞對它們語義是否構成限定,而產生它們是否具有獨立用法的考察問題。通過歸類整理相關資料,我們明確認識到這些斷辭的獨立用法問題。由斷辭的這類文獻語言特征,可以將本經斷辭區(qū)分為三類(三類各自道德語言判斷性質在后文詳述):“亨”字斷辭、“利”字組斷辭、吉兇辭系統(tǒng)。其中吉辭系統(tǒng)和兇辭系統(tǒng)自身內部又有判斷價值等級的區(qū)分,這方面也是易學史上一直關注的問題⑦,諸如針對兇辭系統(tǒng),宋代程頤說:“凡患難之辭,大小有殊。小者至于有言,言語之傷,至小者也?!雹唷吨芤住繁窘浿械摹盎茧y之辭”即兇辭系統(tǒng),有厲、兇、災、眚、咎、有言等,程度最高的當是兇、厲等,而依程頤說,“有言”則是其中程度最小的。本經其實是通過這些不同的語匯來整體系統(tǒng)地表示并區(qū)分不同程度的“患難”結果,而不是對每條語匯自身給予限定區(qū)分。斷辭之間價值等級內涵的區(qū)分,其實是間接承認了各個斷辭自身的獨立性。

         

        關于斷辭獨立用法的文獻語言特征,現(xiàn)當代易學研究并未引起足夠的重視,更勿論在卦爻辭語義理解過程得到應用。之所以如此,原因可能在于兩點:一是將卦爻辭尤其是斷辭單純當做筮辭來看待,造成對單條文例的語義探究難以系統(tǒng)深入。由此也出現(xiàn)了第二點問題,即對本經文本整體性質以及文本整體語義關系研究不夠系統(tǒng)深入。

         

        《周易》本經的材料有不少取于筮辭不假,但是,還有更多的材料與筮辭無關,而且所取材料在本經的重新創(chuàng)作中,很多的語義功能發(fā)生了本質變化,它們都已經不是單純的占斷或歷史經驗的陳述判斷了,而是利用這類吉兇斷辭對卦爻辭及文本整體語義的價值判斷了。

         

        《周易》斷辭來自于筮占之辭,可在它的組合用法以及與本經文本整體關系中,已經遠遠超越了單純筮占的功能。對于斷辭獨立用法而言,從辭例、文例上升到本經文本整體性質及其整體語義關系的理解,需要更多地把握語言、歷史、邏輯以及意義之間的思想解釋方法問題。由此將會發(fā)現(xiàn),這些不同種類的斷辭其實賦予了《周易》本經無窮的人生和道德命題的內涵及意義指向。

         

        (二)斷辭的成詞組合用法特征

         

        本經斷辭除了具有各自獨立語義內涵及其語法功能外,斷辭之間還有成詞組合用法特征。把握這類文獻語言特征,有助于深入理解斷辭的語義形態(tài)問題。斷辭的成詞組合用法特征,具體表現(xiàn)為同類并置、吉兇斷辭合用、異類并置三個方面。

         

        首先來看斷辭的同類并置現(xiàn)象,包括吉辭疊用現(xiàn)象、兇辭疊用現(xiàn)象兩大類。吉辭疊用諸如《乾》“乾,元,亨;利貞”;《屯》“屯:元亨,利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屯》“初九:磐桓,利居貞,利建侯”;《恒》“恒,亨,無咎,利貞,利有攸往?!薄峨S》:“元亨,利貞,無咎”,等等。兇辭疊用諸如《頤》“六三:拂頤;貞,兇,十年勿用,無攸利”,等等。

         

        這里尚不能深入探究這些特征或現(xiàn)象的具體內涵及成因,需要注意的則是這類表達與卦爻辭語義的整體關系。卦辭多為總義,且常以命令式語句來總體判斷卦義,而各具體語義和意義則在爻辭中給予分別闡明。那么,斷辭上形成了內涵不同而價值傾向(肯定或否定)一致的判斷表述,是否可以與卦義、爻義產生某種有意義的思想關聯(lián)?同一條卦爻辭之內,連續(xù)二至三個斷辭連用,是否重復累贅?是否如很多學者所言屬于文本編纂錯出問題?對此,我們要深入考察此類語言現(xiàn)象在文本中的整體語用情況,歸納此類現(xiàn)象的全部用例。這是其一。其二是深入考慮亨、利貞與無咎等等這些斷辭自身的性質及其類屬關系,這些性質類屬關系如果處于同一類別同一判斷層級,那么它們的連續(xù)并列就是邏輯上的重復現(xiàn)象。如果并不如此,而是由語義判斷上的補充或不同屬性之間的內在關聯(lián)判斷,則可以另外考慮本經斷辭使用的語言、邏輯及其思想意義問題。如果確實如此,這就是一個值得重視的深層問題。

         

        其次來看吉兇斷辭合用現(xiàn)象。這類現(xiàn)象或特征與下文要探討的異類并置,在文本語言形式上一致,但文本語義關系不同。這里的斷辭異類合用,其實是單條卦爻辭之內吉辭與兇辭分別表述不同層次的內容,這些不同層次內容之間形成某種明晰的語義邏輯關系(而下文的異類并置,則是同一層次內容似乎矛盾沖突、似乎不合語義邏輯的語言表述現(xiàn)象)。這類吉兇斷辭合用現(xiàn)象,最為典型的如《屯》“九五,屯其膏,小,貞,吉;大,貞,兇”,其他如《訟》“訟,有孚窒惕,中吉,終兇;利見大人,不利涉大川”;《小過》“九四,無咎,弗過遇之;往,厲,必戒;勿用,永貞”;《困》“困,亨。貞,大人吉,無咎。有言,不信”,等等。還有一些斷辭組合雖然簡短且矛盾,但因為這兩個簡短的斷辭之間保留有明顯的轉折語詞,因而可以歸屬于這里的吉兇斷辭合用現(xiàn)象之中,諸如作為成詞組合的“有言,終吉”:《需》“九二:需于沙,小,有言,終吉?!薄对A》“初六:不永所事,小,有言,終吉?!睂Υ?,需要補充討論一二。本經中還有三例與“有言,終吉”的表述有關:《困》卦辭“有言不信”、《漸》初六“鴻漸于干,小子厲,有言,無咎”、《央》九四“聞言不信”。從句法來看,“有言不信”、“有言,無咎”、“聞言不信”,與“有言,終吉”句式完全相同,它們的共同特點是:由“有言”引起并表達轉折關系。在古代文獻中也能看到以“有……終……”表達轉折關系的句式,比如《左傳》昭公一年:“有令名矣,而終之以恥”等等。可見,從“有言”自身的文例看,它其實與“終吉”是邏輯自洽的語句關系。

         

        最后簡要談談斷辭的異類并置現(xiàn)象。這類現(xiàn)象正如上述所言,是同一層次內容似乎矛盾沖突、似乎不合語義邏輯的語言表述現(xiàn)象。因而,在卦爻辭考釋中,它們經常是一些很有爭議的斷辭文獻語言問題。通過歸納比較,我們發(fā)現(xiàn)這類現(xiàn)象一般出現(xiàn)在由“厲,無咎”、“貞,兇”、“征,兇”等成詞組合的句例中。“厲,無咎”成詞組合的句例如:《乾》“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訟》“六三:食舊德,貞,厲,終吉;或從王事,無成”;《蠱》“初六:干父之蠱,有子考,無咎,厲,終吉”;《噬嗑》“六五:噬干肉,得黃金,貞,厲,無咎”;《復》“六三:頻復,厲,無咎”;《頤》“上九:由頤,厲,吉,利涉大川”,等等。“貞,兇”成詞組合的句例如:《節(jié)》“上六,苦節(jié),貞,兇,悔亡”,等等?!罢鳎瑑础背稍~組合的句例如:《未濟》“六三,未濟,征,兇,利涉大川”;《大壯》“初九,壯于趾,征,兇,有孚”;《困》“九二,困于酒食,朱紱方來,利用享祀;征,兇,無咎”;《革》“九三,征,兇;貞,厲。革言三就,有孚”,等等。除此之外,還有《大過》“上六:過涉滅頂,兇;無咎”等這類非成詞組合的斷辭異類并置句例。

         

        這些屬于斷辭異類并置現(xiàn)象的句例在卦爻辭研究中常常成為極有爭議的問題,解決的方式一般有兩類:要么對這些異類并置特征歸為文獻自身的異文現(xiàn)象或版本??眴栴};要么在這些異類并置的斷辭之間,增添語義成分以貫通卦爻辭的內容解釋,或疏通異類斷辭間的語義邏輯關系以完成卦爻辭的合理解釋。在現(xiàn)有文獻系統(tǒng)整理研究的基礎上,如果能從斷辭自身的意義內涵層面給予更為深入理解,或許能夠對這些現(xiàn)象給予更為深刻合理的解釋。

         

        (三)斷辭在卦爻辭語句中的語用關系特征

         

        斷辭在卦爻辭語句中的語用關系,表現(xiàn)為四類現(xiàn)象:⑨(1)斷辭所在卦爻辭的語句完整程度;(2)陳述句與斷辭的組合運用;(3)描述句與斷辭的組合運用;(4)純粹使用斷辭完成的直接判斷。

         

        (1)《周易》卦爻辭的語句完整程度不一,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斷辭的語用關系特征。所謂完整的語句,也就是完整地包含了卦爻辭文本語義構成要素(物象或事態(tài)+說理辭+斷辭),在這類語句中,物象或事態(tài)是對事物或事情的描述或陳述,而說理辭在其中多為行為原則的陳述,而斷辭則是價值判斷。典型的句例如:《小畜》“上九:既雨既處,尚德載,婦貞,厲;月幾望,君子征,兇”;《大畜》“九三:良馬逐,利艱貞;曰閑輿衛(wèi),利有攸往”;《屯》“九五:屯其膏,小,貞,吉;大,貞,兇”,等等。這類句例表述了不同境遇的描述或陳述,指明相應的行為原則,并給出了直接的判斷及評價,它們典型體現(xiàn)了卦爻辭文本語義構成的特點。因而,斷辭在這類卦爻辭語句中具有明確的語境,它作為價值判斷在語句內部也具有自洽完整的語義邏輯關系。這樣的特征無疑形成了斷辭思想意義的某種有效把握路徑,對于《周易》思想與語言的關系也提供了典型的文本基礎。

         

        所謂不完整的語句,也就是卦爻辭文本語義構成要素之間因語言成分不完整而導致句義模糊或語義邏輯關系不明確。這類語句中,較多地體現(xiàn)為缺乏表述行為原則的說理辭,諸如《履》“九四:履虎尾,愬愬,終吉”;《剝》“六三:剝,無咎”;《咸》“九五:咸其脢,無悔”;《萃》“上六:赍咨涕洟,無咎”;《艮》“六四:艮其身,無咎”;《兌》“六三:來兌,兇”;《節(jié)》“初九:不出戶庭,無咎”“九二:不出門庭,兇”,等等。也體現(xiàn)為僅有物象或事態(tài)的語義要素而缺乏斷辭的判斷,因而僅為呈現(xiàn)某種內容狀況而缺乏評價或判斷,諸如《坤》“初六:履霜,堅冰至”;《需》“六四:需于血,出自穴”;《否》“六三:包羞”;《觀》“六三:觀我生,進退”;《賁》“六二:賁其須”;《復》“六四:中行,獨復”;《咸》“初六:咸其拇”、“上六:咸其輔、頰、舌”,等等?;蛘唧w現(xiàn)為僅有斷辭而缺乏承擔內容前提的語義要素,因而判斷所指不明,諸如《坤》“用六:利永貞”;《恒》“九二:悔亡”;《解》“初六:無咎”。在語用關系上,這類卦爻辭語句內部的語境不明確而且語義邏輯關系不能自洽自足,這也就意味著必須納入每卦整體文本語義關系之中才有可能達成有效的理解,同時也可能需要把握象辭關系才能完成卦爻辭語句自身的語義內涵理解問題。這類語句明確要求更為深入地把握本經文本的象辭關系以及思想與符號的關系問題。

         

        (2)陳述句與斷辭的組合運用,在句義層面相當于陳述事理并給予價值判斷,從本經文本語義構成關系看,一般為說理辭和斷辭的語義構成。諸如《坤》“六二:直方,大,不習,無不利”;《大有》“上九:自天佑之,吉,無不利”;《恒》“九三: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貞,吝”;《益》“九五,有孚惠心,勿問,元吉;有孚,惠我德”,等等。

         

        (3)描述句與斷辭的組合運用,在句義層面相當于描述事態(tài)并給予價值判斷,從本經文本語義構成關系看,一般為物象或事態(tài)和斷辭的語義構成,相當于上述不完整語句中的第一大類。此類現(xiàn)象在本經文獻語言中最為常見。

         

        (4)使用斷辭的直接判斷,在句義層面相當于陳述特定境遇(卦時)并給予價值判斷(含有預測或祝愿、勸誡、建議、命令等道德語言意義內涵),從本經文本語義構成關系看,一般為卦名和斷辭的語義構成,因而在卦辭中常見,諸如《乾》“乾,元亨,利貞”;《屯》“屯,元亨,利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大有》“大有,元亨”;《豫》“豫,利建侯行師”;《剝》“剝,不利有攸往”,等等。斷辭這類語用關系,可能多有祈使句或省略句特征,對此需要綜合每卦整體文本整體語義邏輯以及文本形式結構的象數(shù)符號意義才能給予深入理解,這些特征也提供了斷辭在本經文本語義形態(tài)及其意義問題上一些新的可能理解路徑。

         

        二、《周易》本經斷辭的語義分類及內涵

         

        我們曾結合《系辭》及歷代箋注詮解,對斷辭的分類、語義內涵及其功能問題給予了學術史層面的綜合討論⑩,這里進一步從文本語義形態(tài)層面對斷辭自身系統(tǒng)再給予分類說明。

         

        從文本語義構成看,斷辭是用來專指對卦爻辭語義對象及其各種可能結果的判斷語匯,也就是說,它是對物象、事類、說理辭這三大類語義對象及其發(fā)展結果與可能性的直接判斷。在很大程度上,它屬于價值判斷。

         

        (1)作為前景的預測判斷,即“亨”字斷辭。《周易》本經中的“亨”字,出現(xiàn)在卦辭中有40次(每卦一次,共四十次),而在爻辭中僅有5次,僅從文本語言統(tǒng)計規(guī)律即可見“亨”對卦義、卦辭語義結構具有重要的語義構成作用。“亨”主要用來判斷或指示事物或人生發(fā)展前景的“亨通”。在本經文本中能夠對具有如此功能的“亨”字斷辭性質產生直接影響的只有“小”字語義問題了(11)。由此,通過歸納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了“亨”字斷辭的兩大特點。首先,“亨”字斷辭作為《周易》本經中有效判斷的思維要素,其語義自身并不受“小”限定,也不能存在“大亨”“小亨”之類價值等級的程度區(qū)分,僅具有肯定或否定的思維判斷功能。也就是說,“小”字作為句中限制性條件,與“亨”本身的語義無關,而是直接與諸卦卦名所揭示的事情或對象有關。其次,“小”對事件或對象的限定,本身就是現(xiàn)實生活內容的一種直接表現(xiàn),比如我們經常可以說“做某事要適可而止”、“做某事要適時而止”等等,這些都是針對現(xiàn)實事態(tài)提出的具體建議方案,而不是對未來前途的判斷。“亨”字則不同,它不是針對現(xiàn)實內容的建議方案,而是對事物或人生發(fā)展前景的指示或判斷,因而不是事件或對象的現(xiàn)實內容。

         

        (2)“利”字組斷辭是作為建議而非勸誡之類的規(guī)范判斷。“利”字用法十分特別,“利”字多與說理辭形成搭配,如“利貞”、“利見大人”、“利有攸往”等等,由此搭配的語匯都是吉辭。而與“利”字搭配的那些語匯在分離單獨使用時,則有吉有兇,如“貞”與“利貞”、“往”和“利有攸往”。“利”字系列的判斷辭在本經中具有多重性質,比如作為一種具有建議、教誨性質的道德判斷如“應該”;或作為表示事情發(fā)展的可能性判斷如“有利于”;或作為一種時機或條件的選擇判斷,也就是說在什么樣的卦時與時機下可以或應該干什么事情,比如“利涉大川”“利建侯”等。在某種意義上它和一般占筮辭有相似處,都是對行為或事態(tài)的預測或建議,但在《周易》本經中這些語匯前后都有語境和條件,屬于語義結構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由它構成的語匯都是具有說理性質的某種行為原則。

         

        利字組斷辭表述靈活,除了“利建侯”“利見大人”“利涉大川”“利貞”“利有攸往”等利字組斷辭成詞之外,還可將各類歷史經驗以建議的形式組合成判斷,諸如《益》“初九:利用為大作,元吉,無咎”“六四:中行,告公從,利用為依遷國”;《巽》“初六:進退,利武人之貞”;《歸妹》“九二:眇能視,利幽人之貞”,等等。這些“利什么”可以看作某種趨于較好結果的價值目的判斷辭,而“厲”“兇”等則是某種趨于不好結果的現(xiàn)實判斷。

         

        (3)吉辭系統(tǒng)和兇辭系統(tǒng)。這兩大套斷辭語匯是《周易》本經斷辭的主體,是對事情、行為發(fā)展后果的直接判斷,具有比較強烈的勸誡或命令性質。這兩套語匯自身又有等級程度的區(qū)分,比如兇辭系統(tǒng)依次是“兇”“厲”“災”“眚”“咎”“悔”“吝”“有言”等,吉辭系統(tǒng)依次是“吉”“無咎”“無悔”“悔亡”“無大咎”等?!吨芤住繁窘浿械摹盎茧y之辭”有厲、兇、災、眚、咎、有言等,程度最高的當是兇、厲等,而依程頤說,“有言”則是其中程度最小的。本經其實是通過這些不同的語匯來表示并區(qū)分不同程度的“患難”結果,而不是給每條語匯自身給予限定區(qū)分。

         

        總體而言,吉兇等斷辭是對行動結果的判斷以及反向取義表述某種警戒。悔吝等斷辭是具有心理意義的道德判斷。利字組斷辭是行為的建議或規(guī)范,包含有非常明顯的功利性,這種功利性不是一般世俗的,而是政治行為和社會生活大事件(因而它非一般倫理學的功利問題)。

         

        三、斷辭在《周易》本經文本中的語義構成及其意義

         

        關于《周易》本經斷辭的文本語義構成特征,我們要探討這樣幾個問題:(1)斷辭在本經文本語義構成中的功能及其意義;(2)斷辭的文本語義構成特征,決定了它引導的卦爻辭語句屬于陳述判斷還是價值判斷的問題,這又影響到文本的道德語言性質問題。

         

        (一)斷辭在本經文本語義構成中的功能及其意義

         

        《周易》本經文本語義構成形態(tài)包括物象、事類、說理辭和斷辭,它們的語義功能是不同的,因而各自也承擔著不同層面的意義表述,但在同一條卦爻辭文本中它們構成了內在一致的語義邏輯關系,并具有共同的意義域,這是本經思想解釋方法的重要基礎。

         

        “物象”即本經文本中事物的特征描述以及事物的變化描述。從傳統(tǒng)易學分類的“象”來看,它是易辭之象,也就是“象喻”,具有語義學中的隱喻性質。事物的特征描述,比如《鼎》卦六五“鼎黃耳”、上九“鼎玉鉉”。事物的變化描述,比如《漸》卦初六“鴻漸于干”、六四“鴻漸于木”等。本經正是通過對事物的特征及其變化的描寫來象征其所指語義對象,或者同時以此組織完成每卦的語篇形式結構?!拔锵蟆彼@示的是人在自然世界中或者面對物的時候,自然經驗或各種存在狀態(tài)給予我們的意義。

         

        “事類”即本經中以人事活動的性質來類比相應事理或卦義?!吨芤住繁窘泴θ耸碌拿鑼懚际菤v史故事,或者具有現(xiàn)實性的人類活動或行為,因此本經的“事類”不能是幻想虛構而產生的“寓言”,而是根據(jù)事情性質從事理、哲理等方面的語義相關性進行類比?!笆骂悺彼@示的則是人在社會或生活世界中,歷史經驗或生活經驗賦予我們的意義。

         

        “物象”、“事類”這類文本語義形態(tài)或表達方式不是教條的,而是充滿當下境域的理解與選擇,所以使用了象征、類比等語義表述方式,從而提供了指涉更為靈活且豐富的解釋空間。說理辭在《周易》本經中是直陳事理的語句,它與卦爻辭的語義對象直接相承,不必運用象征、類比等修辭形式曲折表達語義。相比“物象”、“事類”而言,“說理辭”則比較明確地直接陳述事理,它與前兩者相比,起到規(guī)范、強化作用(這一點最容易為人們理解,因此諸多說理辭都被研究者作為本經思想內容的體現(xiàn)),反映了西周時代人們的觀念與認識。在本經文本語義構成中,它本質上是物象、事類所呈現(xiàn)經驗境況的行為原則的命題陳述,而斷辭則是對此類行為原則的價值判斷。

         

        斷辭是指在本經文本中對卦爻辭語句完成判斷行為的一系列基本價值詞,也就是說,在本經文本語義構成形態(tài)中,用吉兇之類的價值詞(斷辭)對物象、事類、說理辭所陳述或描述的語義內容或語義對象,給出行為、規(guī)范層面的價值判斷。

         

        物象、事類揭示的是人們在自然、社會、生活中的行為及其表現(xiàn)(自然經驗、歷史經驗或生活經驗),《周易》本經大量選擇這些事例并以象征、類比、描述等語言表述方式納入語言文本中,無非是想靈活而又充分地揭示各種事態(tài)行為境況,以觀察人們面對各類事物、各類事態(tài)做出可能選擇的真實行為原則,并通過說理辭和斷辭,對這些行為原則給予陳述、規(guī)定和判斷——可以概括為:描述+理解+經驗,形成抉擇和判斷。在《周易》本經文本整體語義構成中,自然經驗與歷史經驗在事物(物象)與事態(tài)(事類)中并置,構成了復雜多樣的意義世界表達,但它們共同承擔了語義及其意義的表達功能(具有內在一致的語義邏輯關系),并通過斷辭給予了價值層面的判斷與指向。如果不能把握這一點,我們就不能理解本經思想及其解釋方法問題,也很難本質地理解本經及易傳為何成為中國思想傳統(tǒng)的哲學承載。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中國思想特質也在《周易》本經文本及其意義的此類表達方式中得到體現(xiàn),因為這里面呈現(xiàn)了生活經驗世界、語言文本、符號行為與思想意義的本質關系。

         

        (二)斷辭引導的卦爻辭語句屬于價值判斷并具有道德語言意義

         

        斷辭是否具有價值判斷功能并因此而具有道德語言意義呢?《系辭》以來大多數(shù)觀點持肯定態(tài)度,而到了朱熹那里,則出現(xiàn)了一些變化,他認為占辭(即斷辭)并沒有承擔獨立的行為規(guī)范、價值評價的道德語言功能,僅為將已有意義的結果轉告給占者而已(12)。朱熹的理解使我們認識到,斷辭是否具有價值判斷性質,就中國傳統(tǒng)學術話語而言,與卜占辭中的斷辭及本經文本的斷辭之間的區(qū)分理解有關聯(lián)。卜占辭是一連串過程記錄,并沒有形成完整的意義表達關系,這是其一;其二,其判斷的結果用斷辭表達,但判斷的依據(jù)則在于占卜符號所顯示的兆象,而非卜占辭自身語義內涵或語義邏輯之中,而本經文本在這方面則不是如此,斷辭的判斷結論,其依據(jù)在卦爻辭之中的語義內部即可尋得,這是兩者最為根本的區(qū)分。卜占辭更多是把事態(tài)當做事態(tài)來記錄,而本經文本包括《系辭》所討論的卦爻辭則是把事態(tài)當做主張(“系辭”所系的內容是原則和意義),也就是作為命題,尤其是通過斷辭對這些主張給予了更有語言力量的價值判斷。

         

        本經文本中有“物象”的自然經驗與“事類”的歷史經驗(生活經驗),還有說理辭對于行為原則的事理陳述(諸如貞、孚、小等說理辭所顯示的生活原則或思想規(guī)范)。對此,斷辭的價值判斷功能是否本經文本語義構成的決定性因素?似乎不必然如此,因為斷辭前面的三類語義構成環(huán)節(jié)在很多情況下足以完成語義邏輯與思想意義的表達,而斷辭則是從另一層面給予了價值規(guī)定與判斷表達。這在本經文本中可能存在雙重意義表達問題,即道德語言哲學中所謂的“評價性意義”與“描述性意義”,(13)也就是說,有斷辭參與的卦爻辭具有“評價性意義”,而沒有或無須斷辭語義形態(tài)參與的卦爻辭則具有“描述性意義”。這也能幫助我們理解《周易》本經為什么有大量卦爻辭沒有斷辭的語用現(xiàn)象。由此,也形成了一種理解標準:本經卦爻辭語句哪些是價值判斷?如何區(qū)分?顯然,有斷辭參與的卦爻辭文本語句具有“評價性意義”,屬于價值判斷。反之,則僅為表達“描述性意義”的陳述判斷或描述語句。那么,不由斷辭引導的卦爻辭語句是否還具有價值判斷性質并具有道德語言意義呢?這涉及本經文本的經典解釋方法問題,也涉及對本經文本語義構成形態(tài)的理解問題,還有價值判斷和道德語言自身的哲學反思問題。

         

        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再來理解本經文本的物象、事類與斷辭之間的關系。斷辭的評價性意義的確是固定的,但時機、情境與卦時在卦名、物象、事類中確實是各不相同,也就是說文本語義的描述性意義是各不相同的。這對于我們理解斷辭意義以及本經文本語義及其意義、思想解釋活動有很重要的啟示!語義在卦爻辭自身中保持自洽,但其具體內容和對象在描述意義層面是不同的。斷辭是對本經文本不同語義形態(tài)所表述內容的規(guī)范、限定、判斷,因而具有一套相對穩(wěn)定的價值詞。

         

        另外,《周易》本經文本的另一套象數(shù)符號形式也包含有自身相對穩(wěn)定的原則與意義,但它們顯然不屬于評價意義而是推演過程所呈現(xiàn)的描述意義,并具有參與《周易》思想解釋活動的恒定作用。這也是需要深入思考的地方,我們來看《周易正義》注《系辭》“系辭焉以明吉兇”日:“系辭焉而明吉兇者,卦象爻象有吉有兇。若不系辭,其理未顯,故系屬吉兇之文辭于卦爻之下,而顯明此卦爻吉兇也?!?14)這即是說,象數(shù)符號與易辭文本皆可判斷吉兇,若不通過易辭文本的斷辭,則吉兇之理“未顯”;反之,通過易辭文本的斷辭給予判斷,則吉兇之理得以“顯明”。這是直接從“理顯”的詮釋效果來強調獲得“理顯”的語言因素!使用本經文本的斷辭,則能直接把握價值判斷帶來的道德語言力量,所謂“理顯”;反之,不借助于文本語義而借助于象數(shù)符號,或許可以呈現(xiàn)吉兇趨向及境況,但缺乏“理顯”的語言力量,這類表述可以歸為陳述判斷。由此來看,《周易》本經中象數(shù)所蘊含之吉兇,可謂具有歷史經驗賦義的符號理性判斷;占卜活動之吉兇,可謂直接繼承歷史經驗的符號經驗判斷;而文本語言所表達之吉兇,是道德語言層面的價值判斷。

         

        斷辭這一類文本語義形態(tài)引導出價值判斷,提供了認識中國思想傳統(tǒng)的道德語言意義的新路徑。這里以中庸思想的道德語言分析為例來簡要闡明。在人的行為與生活世界里,亞里士多德提出過德行的中庸說,“一個行為若要在道德上成為正當?shù)?,就必須處于過量與不足之間,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種形式上的原則,因為它是從某種比率或均衡的角度提出的。”這種“中庸”不但要依靠某種普遍性的行為原則來判定,還要取決于“合理的評價”,也就是說,“若要準確確定該中庸之道的具體內容,需要對各行為的特殊內容和特定環(huán)境進行仔細的思考?!?15)這類中庸思想的思維特征及判斷方式,在《周易》本經文本中表現(xiàn)尤為明顯,其中斷辭的功能及意義就在于此。《周易》本經不但通過諸如“貞”“小”“孚”這類說理辭來承擔表述特定境況的行為原則,并以此作為斷辭評價的重要依據(jù),而且還通過“物象”“事類”這類語義形態(tài)對特定對象及語境給予描述,顯示不同后果或趨勢,并借助于斷辭給予明確的價值判斷。這充分體現(xiàn)了《周易》本經文本的靈活評價方式,它們促成了《周易》本經的中庸思想特征。沿著這一路徑發(fā)展到戰(zhàn)國時期的《中庸》,則對合理評價依據(jù)及行為原則,賦予了哲學的或形而上的根據(jù),將道德語言納入到更大框架的哲學語境與社會思想語境。也就是說,儒家學說對于這一評價的“合理性”問題開出新的路徑,將“天”“性”“命”“仁”等納入其中,形成了與《周易》本經不同的理解路徑及評價方式,最為根本的變化可能體現(xiàn)在中庸思想由德行論轉向德性論。區(qū)別于《周易》本經通過文本語義表述、文本形式顯示以及吉、兇、悔、吝等斷辭的行為規(guī)定等來體現(xiàn)中庸的德行論思想,《中庸》則將人性論與天道觀聯(lián)系起來而體現(xiàn)出中庸的德性論思想。顯然,這種轉向不僅僅發(fā)生在行為經驗原則與心性先驗原則之間,也發(fā)生在價值判斷的語義功能與價值判斷的境域顯示之間,也就是說,《中庸》的中庸思想所呈現(xiàn)的方式,是弱化了斷辭這類價值詞的判斷功能及其評價方式,而轉化為以說理辭為主兼具物象、事類這類語詞的描述功能及其意義顯示方式。這一點正是通過把握了本經斷辭及其引導的卦爻辭語句的道德語言性質和行為判斷功能,我們才能在不同思想文本內在語言邏輯的比較研究中看出來。

         

        四、小結

         

        綜上所述,雖然本經斷辭呈現(xiàn)為一類錯綜復雜的文本現(xiàn)象,但我們通過文獻語言特征的歸納分析,還是能夠發(fā)現(xiàn)其較為穩(wěn)定成熟的用法,諸如斷辭獨立的語義及語法功能、斷辭組合分類有序等等。由此還進一步發(fā)現(xiàn)斷辭語義形態(tài)可分為三類系統(tǒng),各自具有不同的道德語言判斷性質。最后將此納入本經整體語義構成形態(tài)之中,更為深入地發(fā)現(xiàn)了其道德語言層面的價值判斷功能及意義。概而言之,本經文本語義形態(tài)中,“物象”、“事類”、“說理辭”以象征、隱喻、陳述等方式,自由靈活地呈現(xiàn)一個指涉瑣細雜陳而語義卻內在關聯(lián)的文本世界,這些語義形態(tài)與本經文本符號形式結構相應組合,既為文本多重意義的解釋活動提供了某種規(guī)則,也同時為閱讀者提供了在變化多端的復雜條件下領悟時機、可能與抉擇等人生智慧的文本解釋經驗。然而這些畢竟是文本領域的意義解釋活動,“物象”、“事類”、“說理辭”這些語義形態(tài)的語言力量可以提供充滿人生智慧、經驗智識、生機勃勃的意義場和情志域,但不足以以明確價值旨歸而提供“鼓天下之動”的意志力和行動決斷力。因而斷辭就在這些充滿生機和構成力的意義世界中承擔了凝聚價值指向、在境遇中決斷可能時機的語言角色,這就是價值判斷,它提供了“定天下之吉兇,成天下之亹亹者”的行動力量,成為從文本到行動的道德語言和解釋源泉。把握了這一根本特點,為中國思想傳統(tǒng)的研究提供諸多新的線索和可能路徑。

         

        注釋:

         

        ①具體內容參拙文《〈系辭〉斷辭意義論》,載《周易研究》2016年第3期,第30-36、50頁。

         

        ②參成中英《易學本體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114頁。

         

        ③早期如李鏡池(《周易筮辭續(xù)考》,載《周易探源》,北京:中華書局,1978年)、高亨(《周易古經今注》,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56-57頁),近來謝向榮則結合出土文獻對斷辭文本性質研究狀況給予了較為系統(tǒng)的梳理。(謝向榮《上博簡〈周易〉斷占辭相異問題管窺》,載《周易研究》2009年第3期,第40-52頁)

         

        ④參拙文《〈周易〉本經語義構成形態(tài)問題述論》,載《周易研究》2014年第2期,第25-31頁。

         

        ⑤可參謝向榮《上博簡〈周易〉斷占辭相異問題管窺》,載《周易研究》2009年第3期,第40-52頁。

         

        ⑥詳細歸類討論,分別參見拙文《〈需〉卦九二爻辭“小”義新解》(載《中國哲學史》2009年第3期,第65-73頁)、《〈周易〉本經卦辭“小”義新論》(載《周易研究》2010年第2期,第10-22頁)、《〈周易〉本經爻辭“小”義新論》(載《周易研究》2012年第4期,第49-56、93頁)。

         

        ⑦詳參拙文《〈系辭〉斷辭意義論》第三節(jié)關于斷辭之間價值內涵等級秩序的引述,載《周易研究》2016年第3期,第36頁。

         

        ⑧[宋]程頤《周易程氏傳》,載《二程集》,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第725頁。

         

        ⑨還有一種情況是沒有斷辭的卦爻辭語句,在本經文本中也是常見現(xiàn)象。它們是否具有斷辭語句那樣的判斷功能?除了文獻異文的質疑之外,易學史的易辭詮釋一般默認它們具有斷辭語句那樣的判斷性質,這多據(jù)句義性質而來,并將這類語句默認為省略句。本文在后文也對這一問題提出一些理解。

         

        ⑩詳參拙文《〈系辭〉斷辭意義論》,載《周易研究》2016年第3期,第30-36、50頁。

         

        (11)詳參拙文《〈周易〉本經卦辭“小”義新論》,載《周易研究》2010年第2期,第10-13頁。

         

        (12)具體闡述參拙文《〈系辭〉斷辭意義論》,載《周易研究》2016年第3期,第32頁腳注。

         

        (13)參[英]理查德·麥爾文·黑爾《道德語言》第七章,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年,第106-120頁。

         

        (14)[唐]孔穎達《周易正義》,載《十三經注疏》,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76頁。

         

        (15)[美]艾倫·格沃斯等《倫理學要義》,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1年,第100頁。

         

        責任編輯: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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