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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孫奧麟】仁、義、三達德、四德、五常、六德與六經(jīng)

        欄目:散思隨札
        發(fā)布時間:2017-12-26 23: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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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義、三達德、四德、五常、六德與六經(jīng)

        作者:孫奧麟

        來源:作者授權(quán)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原載于 “欽明書院”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十一月初九日丁亥

                   耶穌2017年12月26日

         

          

         

        道體在萬物上各有一專一直之用,萬物因以各具足元、亨、利、貞這四界。人心雖然不可得而見聞,卻也猶是可感可測的形下一物,故而道體在人心上同樣有元、亨、利、貞的動態(tài)。為區(qū)分人心與萬物,對人心上的道體之動態(tài),前儒便不再叫它元、亨、利、貞,而是單獨命名而謂之仁、義、禮、智。

         

        理學家也認為仁、義、禮、智就是心這一物上的元、亨、利、貞,然而理學家未曾研究道體之動態(tài),故而其灼見亦止于此處。學者?;谝环N想象對它進行描摹,說將道體十字等分或十字打開便是元、亨、利、貞四樣,然而道體是個無形之物,它既不像麥田一樣自有經(jīng)界,也不像包袱一樣裹著四樣東西。

         

        朱子曾說:

         

        以徳言,則元、亨、利、貞,在人則為仁、義、禮、智。元、亨、利、貞,理也;有這四段,氣也。有這四段,理便在氣中,兩個不曾相離。若是說時,則有那未涉於氣底四德,要就氣上看也得。

         

        于此節(jié),朱子也認為理(道)有四段,然而一如前面所言,道體并沒有一種天然的分段,這種說法當然是有問題的。朱子大概也曾意識到這種說法有不妥,故而又曾說過一個不分段的元、亨、利、貞,如其言曰:

         

        仁、義、禮、智,似一個包子,里面合下都具了,一理渾然,非有先后。元、亨、利、貞便是如此,不是說道有元之時,有亨之時。

         

        這種說法同樣有問題,如果元、亨、利、貞只如包子餡一般合作一團,那么元、亨、利、貞又是怎樣各自區(qū)分的?何以文王、孔子之言必是元在先而貞在后,貞后又必定起元?如果朱子之意是道體渾然而不可分,只是這純一之道所值的氣各自不同,所以在氣上便呈現(xiàn)出形而下的元、亨、利、貞之象,譬如春夏秋冬之類。倘如此,那么道體也只是一個沒內(nèi)容的空洞之物,亦不消說道上有元、亨、利、貞四者了。

         

        前后兩說之所以截然相反卻又彼此矛盾,問題仍出在不曾為道體區(qū)分體用上,朱子于道體,只是合其體用而以一種囫囫圇圇的存在視之,故而于道體說分段也不是、說不分段也不是,說到此處便再也說不上去了。

         

        對元、亨、利、貞既沒有一個明晰的概念,朱子對仁、義、禮、智的定義也同樣不可能清晰,如其對仁的定義:

         

        仁者,心之德,愛之理。

         

        仁是心之德,這是沒錯的,然而“心之德”還只是對仁的一個指向,它并沒有說這個心之德本身是個怎樣的存在。同樣,“愛之理”也只是就著形而下的愛去指點一個形而上的存在,這仍是對仁的一個指向性描述,仍未明確指出這個使人能愛的東西本身是什么。對仁的定義到此便結(jié)束了,我們得到了一些關(guān)于仁的消息,所以它是有意義的,它又終究沒能指定仁是什么,所以它也是不理想的。

         

        又如對禮的定義,朱子說:

         

        禮者,天理之節(jié)文,人事之儀則。

         

        以“禮”為天理(道體)的節(jié)文,這一定義的問題同樣明顯,氣化之物則無不有節(jié)文,道體無形而至純,其上如何會有些節(jié)文在?如果有,那它們究竟是怎樣一種節(jié)文?至于“人事之儀則”,則更落入形下之物上去,確實存在作為儀則制度的禮,但它們不是仁、義、禮、智這一序列中的禮。

         

        于義與智,朱子說:

         

        義者,仁之斷制;智者,仁之明辨。

         

        仁既然不能被確指,則仁之斷制處、明辨處也終究含糊。而且將人性之智說成是“仁之明辨”尤為不好,明的、辨的、能明的、能辨的都是心,仁無情意計度,它只是形上之元而在我者,它如何能明辨是非?

         

        又如朱子之言曰:

         

        仁,便是個溫和底意思;義,便是慘烈剛斷底意思;禮,便是宣著發(fā)揮底意思;智,便是個收斂無痕跡底意思。

         

        仁與義是柔軟底,禮與智是堅實底。

         

        有個宜底意思是義,有個讓底意思是禮,有個別白底意思是智,有個愛底意思是仁。

         

        生底意思是仁,殺底意思是義,發(fā)見?通是禮,收藏不測是智。

         

        朱子對經(jīng)典與物理皆實有所得,故而其說皆親切而耐人尋味,然而縱觀諸條引文,則朱子對仁、義、禮、智的定義之難也是顯而易見的。因為始終無法說清元、亨、利、貞是什么,對仁、義、禮、智這些儒學的大綱目,理學家便不甘心只說它們是元、亨、利、貞所分殊在人心者,由此又不免對四德多加形容。形容形上之物,只能用形下之物去形容,在反復的形容中,四德也被形容得倒向四樣氣上去,如以“柔軟”、“堅實”形容四德,形下之物有軟硬,四德何嘗有軟硬?又如“有個愛底意思是仁”,有個愛的意思就是有愛,它也并不是仁。好似確認了魚在網(wǎng)里卻無力把它撈上來,理學家只是在外圍譬喻指點,終究無法給出一個確鑿的答案。

         

        既然前輩學者對仁、義、禮、智的定義未臻明確,那么仁、義、禮、智究竟是什么?不妨說,所謂仁,便是道體之元所分殊在人心者;所謂禮,便是道體之亨所分殊在人心者;義,便是道體之利所分殊在人心者;智,便是道體之貞所分殊在人心者。凡此就是仁、義、禮、智、的定義,之所將它們定義得如此簡單,因為它們就是如此簡單的存在。

         

        或有人問:“性體是道體所分殊在我者,說它本來就是一種簡單的存在,這一點倒是可以理解,由此而將仁、義、禮、智四德定義得簡單而不與氣相黏連,這里也無甚可疑。然而,接下來需要解釋的問題卻有很多。

         

        首先,既然仁、義、禮、智都是些如此單純的存在,那么仁為什么能使人有惻隱之心?使人能去愛人?義為什么能使人行事皆有個收斂斷制,使人處事得宜?禮為什么能夠使人不至溺于自私自我,而是使人通達周遍?智為什么能使人有明辨之能,知是知非?

         

        其次,如古人所謂的“元包四德”、“偏言則主一事,專言則包四者”,如此定義仁、義、禮、智,何以見出仁既是四德之一,又能夠包貫仁、義、禮、智?

         

        再次,除了仁、義、禮、智四德,古人又有“仁、義、禮、智、信”五常之說、又有“智、仁、勇”三達德之說,仁、義、禮、智既然是元、亨、利、貞,那么信與勇在一專一直的四界上如何安頓?

         

        最次,如文王言:“乾,元、亨、利、貞”、孟子言:“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古人似乎把元、亨、利、貞與仁、義、禮、智看作道體和性體的全部內(nèi)容,那么依照此處的所論,則元、亨、利、貞加到一起也才只是道體八個特征之一;仁、義、禮、智加到一起也只是性體八特征之一罷了,此間的差異該如何彌縫?”

         

        這些問題都是可以回答的,然而欲疏解這些問題,則視野不能僅限于人性層面,同時要了解心是怎樣一種存在、了解心性的關(guān)系是怎樣的,此處所包含的內(nèi)容極多,所以與其逐條解答,不如依照自然的理路一統(tǒng)來說。

         

        人是個兼性、心、身三者的存在,三者間又有一種本末關(guān)系——性是人之根本,它無形而不可見;心是個不本之本,它僅能為人所自見;而身則屬于人之枝末,它卻是人皆可見的。

         

        姑且不論心性,先說身與心的關(guān)系。就身心兩物觀之,心是一身的主宰之處,人的視聽言動都由心來掌管,譬如饑而欲餐、渴而欲飲,凡此必定都是心先發(fā)出一意,然后由身體接手來實現(xiàn)此意。就身而言,須說身體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心所役使,它就是心所操縱的工具。反過來說,身體的存在又是對心的一種成全,有了這個工具,心才能夠參與到具體的實踐之中。只有身而沒有心,人只是個雖生猶死的僵尸;若是只有心而沒有身,則人只是個空虛無力的幽靈。

         

        心、身二者互相成就而有本末尊卑之別,這是易于理解的,因為我們時時都能體驗到這一點。然而,因為人只能知覺到身與心的存在,對心是一身之根本這一點又自信無疑,所以人便順勢把心看作整個人的根本了。心固然算得上一身的根本,卻還算不得整個人的根本,它也只是個更為高級的仆人,在它之上,還有一種最高的存在,那就是性。

         

        性體是道體分殊在我心者,性之體便是道之體,性之用卻不是道之用,它只是道在我心上的一專一直,雖然它只在心上的一專一直,其作用卻仍是充塞宇宙的。

         

        性是如此,而心則是人一身的精華發(fā)竅之處,它相當于古人所說的魂氣,其為物雖然近乎無形,卻仍是個形而下的存在。今人以腦為心,然而心不是腦,用電腦來譬喻,如果說心好似中央處理器和內(nèi)存,那么腦只是硬盤一樣的存在,心一工作,它就工作,這大概也是今人誤以為它就是人之中樞的原因。腦與心的關(guān)涉雖然緊密,然其自身猶不足以當一身的中樞,它也只是輔相心的工作。心不是腦,同樣,心也不是心臟,然而依學理來推斷,心大概也不在心臟之外,當是寄居在心臟內(nèi)部,故而手術(shù)之后的半腦人猶能思維而換心之人往往性情大變。有些時候,人身業(yè)已腐朽燒毀而其魂氣仍在,猶能憑附為厲之類,以是亦可知人心不是腦,而是魂氣。觀各民族古文明,幾乎都不約而同地以“心”這一詞匯來稱呼那個知覺思維的存在,這未嘗不是一種應該重視的人類經(jīng)驗,學者固然不宜只取主流科學之成說而廢思其間。

         

        才說一物,便是包含其性而言,儒家說心,通常也是合心之性與心之器而言的,亦即兼心的形上形下兩部分。譬如電燈,若沒有無形之電通乎其中,它便不可能發(fā)光,對一個不發(fā)光的燈是沒必要談論什么的。在心性關(guān)系上,則心好似燈泡,性好似電,若沒有無形的性為其內(nèi)在的主宰,心即便存在也只是個死器物,不足以有靈明知覺、謀劃思慮。

         

        心性并觀,可以說性體是個單純但是宏大的存在,心體是個精微但是纖巧的存在,性是人所公共的,心是人所各異的,一如俗語所謂的“人心不同各如其面”。性與心的關(guān)系,其實就同心與身的關(guān)系一樣,心是身的主宰,而性又是心的主宰。

         

        人心意慮翻涌,不可斷絕,這一點人人皆有體會。心無時不動,卻是因為時時彰顯無時不動的性而然,這一點人卻難于體會,之所以如此,因為心之動是一種形而下的動,其動總是有形跡可察的,性之動卻是形而上的動,其動雖是生生不已,其作用卻終究了無形跡。性是一個無法直接體驗的存在,然而它既實然存在、實然作用,便時時用一種心所無法察覺的方式主宰著心,它就好似人心中的心。凡心之動,都是性使之動——心之萬千動態(tài)固然不都是性使之如此,心之萬千動態(tài)的肇端處卻無不是性。

         

        有了身體,心才能夠參與到實踐之中;有了心,身體的存在才有了意義。同樣,心性二者也是互相成就而有主仆之別。性因為有心在,自家才有了參贊事物的可能——道透過人以人性的形式反哺自然世界,所謂參贊天地之化育。心因為性的存在,也有了自家存在的目的,在性與身之間,心就好似一個中層領(lǐng)導,它時時接受上級的宏觀指示,當應事接物時,便依照其上那個宏觀的方針形成一個個具體方案,繼而又將這一個個方案傳達給下級,令身體按著它們?nèi)マk事。譬如見孺子將入于井,人心便因人性之仁而產(chǎn)生惻隱之情,這個惻隱之情又使人確然伸手相助。

         

        以國家來比擬,則性好似君主、心好似臣子、身好似大臣的家仆。在一國,須是君主管攝大臣,大臣管攝家臣,彼此各安其位,各謀其事。在一人,則須是性管攝心,心管攝身,整個人才和順暢達。

         

        然而,身有時會妄動,如寒顫、抽搐之類,這是身未肯聽命于心;心有時也會妄動,如心不在焉、見利忘義之類,這是心未肯聽命于性。之所以如此,仍是因為心只能感覺到它自己和萬物,所以它總誤以為自己是自覺的、自在的、自由的、自動的,其于性體的主宰,則往往是“行之而不著焉,習矣而不察焉,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

         

        在常人,是身體妄動時少,心思妄動時多。之所以如此,因為心無不知道自家乃是一身的主宰,所以四肢才一妄動,心便有所察覺,才一察覺,便要去整治使其不得僭越。然而,待心自己也妄動時,心卻往往不知其上還有一個主宰了,即便本性的命令也時時也化作心念在心中涌起,因為心不知它們的來處,心往往也不會多加重視。

         

        心的天職就是去實現(xiàn)其性,而今心與自家充塞宇宙的那一部分若即若離,心也將漸漸趨于一種私小無謂的存在。拒絕了性的主宰,心好像是自由的了,只是,心所獲得的這個自由,它不像是一種沖破了禁錮的解放,更像是流浪者的自由——去哪個地方都可以,反正也不知道該去何方;它也像是失業(yè)者的自由——想去做什么都行,除了做什么都不安。

         

        心僭越性,好似臣子囚禁了君主,當此之時,似乎理當由心來踐位做主,然而性才被架空,心卻也做不得人的主宰了,非但做不得人的主宰,它連原來一身之主的地位也保不住了。何以如此?因為心是個活潑好動之物,絕不肯無所事事——沒事也要找事來思慮,它一旦不再為人性負責,便只能為人身負責。然而,人身是“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耳只知道音好、目只知道色好、口舌只知道美味好、四體只知安逸好,才一副肉身便有無盡之欲要滿足,心為身負責,便須自早至晚為耳目口腹之欲殫精竭慮,自家權(quán)柄下移亦不自知,竟由身體之主人漸漸做了身體的仆人。心既僭越了性,身又僭越了心,其勢只如陪臣執(zhí)國命,長此不返,人便淪為一種為滿足一身之欲而生活的存在。

         

        說罷心與性的關(guān)系,再來說心的作用方式。

         

        性的作用是單純的,心的作用是復雜的,歷代學者研究心的作用方式,其所得未有過于理學家者,然而自朱子“中和新說”建立以后,理學家大抵把心的作用分作兩層看了——一層是心自身作為一物的整體性作用,一層是心在應事接物時產(chǎn)生的具體作用,二者是并行不悖、互不干涉的。依宋儒見解,心的整體性作用便是心的靈明知覺本身,它不含有內(nèi)容,只使人時時有覺;而心隨事物之來而呈現(xiàn)出來的,具有指向性的許多具體作用,便是心的情意思慮。宋儒的意思,好似一臺電腦開機后,它的系統(tǒng)就緒了,此時便有一個整體性的作用在;當人在其上運行各種程序時,這臺電腦在保持整體性作用的同時,又在每一個具體任務上各有一個作用。

         

        將心分作兩層來理解似乎是明晰的,然而這一說法仍有問題——心只是一個心,如何會有兩層互不干涉的作用?何況即便電腦,它也并非在其整體性作用之外又有一個個具體作用,實際情形是,電腦開機后即便不運行任何程序,它也自有一些程序正在后臺運行,倘若全無程序在運行,它便只是不曾作用,絕無一種電腦已經(jīng)作用卻并未運行任何程序的光景。

         

        心的作用并沒有兩層,或者說,所謂兩層作用其實只是一層,這才是心之作用的真身本相。前面所謂的第一層作用,那個單純而無指向的靈明知覺,理學家以為它是個離事物而自在的明覺,這是不對的,若如此理解,則它正如《金剛經(jīng)》所言,是“無所住而生其心”的那個歷歷的明覺。然而,與其說明覺是個歷歷孤明的存在,不如說它反倒是“因有所住而生其心”,因為心是時時有具體指向的,所以心才是時時朗然的——心的明覺從未虛懸于事物之外,它就在具體的情意思慮之中,有情意思慮才是明覺的,無情意思慮便不是明覺的。

         

        心自有一個能覺,外面有個所覺,能所相應,然后才有一個朗然有覺的體驗與人相伴。單純的能覺只是一種能力,它不是明覺本身,若只有這個覺的能力而無所覺,則人便沒有那個朗然有覺的體驗。譬如當人睡覺時,人的能覺仍是存在的,能覺若不存在,人便好似死人一般叫不醒,然而睡著的人只有能覺卻沒有所覺,所以白天那個歷歷分明的知覺也是不存在的。及人睡醒,能覺與所覺一一相應,然后明覺才又漸漸瑩然。再以燈來譬喻,燈外總有一圈光暈,人便常以為燈是發(fā)出光暈才能照物的,其實燈之光暈本身就是因為照物而呈現(xiàn)的東西,若無物可照,燈之光暈也不可見了。

         

        人心彰顯道體之作用略無間斷,故而當人清醒時,心便時時要動,并無少歇。它有個能覺的本領(lǐng),而心內(nèi)心外又永遠有事物待人去覺察思慮,所以,當外面有事物,人心便就著外面的事物思慮謀劃;當外面的事物無甚意思,人心便又在記憶中搜羅事物來思慮謀劃。道體的作用不會虛懸物外而有一泛然的、體統(tǒng)的作用,它永遠只是在具體的物上作用,人心之作用也與之類似,心也并無一個虛懸物外的泛泛作用,它只是不停地在具體事物上作用,所以說,人心絕無一種湛然虛明而竟不與物接的光景,只是有時所交接的事物細小隱微、難以察覺罷了。

         

        孟子言心,曰:“操則存,舍則亡”,理學家常以為當操心時,便是心自歷歷分明而不與物接之時,然而孟子此言的實際意思在其言弈秋之徒時亦可見——“一人專心致志,惟弈秋之為聽;一人雖聽之,一心以為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而射之”。當操心時,只是心在正事上,當放心時,心則流于閑事而已,操心放心,心其實皆在事物上。要之,儒家修養(yǎng)絕無一種求湛然孤明而不與物接的體驗,這種體驗即便存在,其于人也毫無益處??酌辖倘饲а匀f語,千言萬語也只是教人在思上鍛煉、在事上鍛煉,孔孟何嘗教人在無念時存養(yǎng)、在靜坐中體驗?儒家是窮理盡性的學問,格物便是此學唯一的入手處,格、致、誠、正便可以一路到底,并不需要《大學》之外的另一套工夫齊頭并進。唯僧人打坐念佛倒是必定求此光景,如禪宗所謂“不思善、不思惡,正與么時,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又如凈宗求所謂“前念已滅,后念未起”之際,以為由此契入便能見得自性云云,然此等工夫縱有所得,也只能得個一時氣清而已。

         

        性體是個單純的存在,其作用只有一個內(nèi)容,那就是生發(fā)——它只是不已地生發(fā)、至健地生發(fā)、一專一直地生發(fā)。心也跟萬物一樣,其存在唯以彰明其性、實現(xiàn)其性為天職,心的作用方式雖然遠比性的作用方式復雜,然而它酬酢萬變卻不離其宗,心有萬千目的,心不知萬千目的也不過是生生而已,人心就是以成就萬物、直遂萬物為根本目的的存在,由此,人類也就是個替天行道的存在,這就是人的意義之所在。如果說道體的作用方式之于萬物,是“體一用分,各使生生”;人心作為形下之物的最精粹者,作為人世間最像道體的那個存在,其處置事物的方式也與道體絕相似,不妨說是“心一用分,各使生生”。

         

        性體的動態(tài)只是仁、義、禮、智四界,然若窮本極源,則人心應事接物而興起的萬千思慮,不論是幽隱還是顯著、正當還是迂曲,其實無不自這四界上肇端。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這四端自是從本性上來。至于饑欲餐,渴欲飲,只此便也本乎人性之仁;減肥之人饑不食,渴不飲,這則本乎人性之義;閑暇時整頓家務,將散亂的衣物書籍各歸其位,這便本乎人性之禮;見蘋果知其是蘋果,見橘子知其不是蘋果,這便本乎人性之智。

         

        至于種種邪妄的心念,其肇端處其實也無不是性體之四德,種種邪妄之念在源頭處其實仍是好的,只是如同風中的炊煙一般,才一露頭便被氣稟習氣所攪擾、所裹挾,于是有了過與不及乃至顛倒錯亂。譬如被人指出不是,人無不會起羞惡之心,只此一念便本乎本性之義,君子值此則深思其過以期后勇而已,小人雖然也羞恥,卻不敢自省,反而急著要文過飾非。細看此處,則小人在窘境中急于逃脫干系,也是出于一種自我保護之心,此心何嘗不是從性體之仁處肇端。又如自私自利的念頭,此類念頭固不可謂之仁,然其源頭卻仍出在仁上,何以知之?須知自私是只對自己好,對自己好也是好,若沒有本性之仁,人何必要對自己好?須是雖生猶死,須是如行尸走肉一般非但不知愛人,連個自私之意也不興起。說自私者不仁,不是說其人全無仁性,只是說其仁不得充沛——人或私一身、或私一家、或私一國,凡此都只是未能盡仁道之公、盡仁道之大。

         

        之所以見一事一物而各起心思,因為性是公共的,心卻是各人的,性的正大作用才一為具體的人心所效法彰顯,便馬上被各人的氣稟和習染裹挾,于是呈現(xiàn)為各色念頭。這情形譬如放電影,放映機的光源只管發(fā)光,這光才一發(fā)出,便須透過萬千不同的膠片,透過膠片的光再投到銀幕上,就有萬般差別了。放映機的光源好似性體,膠片好似各人的氣稟習染,銀幕上的萬象,則好似各人心下呈現(xiàn)的念頭。見銀幕上萬象各異,不可不知其大本只是同一個光源,若無光源,則非但真、善、美不見了,假、惡、丑也不見了。

         

        了解了人心的作用方式,則可以繼續(xù)深入,了解仁、義、禮、智四德是怎樣通過心來實現(xiàn)“體一用分、各使生生”這一作用的。

         

          

         

        仁:

         

        仁是性體生發(fā)作用的興起階段,性體的生發(fā)雖然向無一息斷絕,但是,唯有值仁界時,其生發(fā)才由潛隱而至于勃然。

         

        仁界雖然只是性體作用的一界,但性體之律動為天下至之健,其律動亦恒久不已,故而事物之入眼過耳而為人心所處置時,性體之仁可以說是時時在場的,心時時彰顯它,便在每一件具體的事物中都按它的大計方針來辦事,故而,心靈應事接物便自然欲其完全、欲其直遂、欲其盡善盡美。

         

        一個健全之人,其于身體發(fā)膚無不愛護、于人格心志則渴望不斷長進、其在家中便知孝悌、與人交往則能愛人、與人共事則喜成人之美、其于生活則欲其豐富、于事業(yè)則欲其興隆、于國族則欲其繁榮乃至于心系人類命運,這萬千思慮的肇端無不本乎性分之仁。及見鰥、寡、孤、獨、廢、疾,乃至于見草木之枯槁、鳥獸之死亡、宮室之毀壞、器皿之殘缺等等,同樣會因為性分之仁的時時作用而興起哀矜惻隱之心。

         

        在性體一次完整的律動中,仁是性體生發(fā)作用的勃興處,而這個由仁界興起的生發(fā)作用不是過了仁界便消失了,它還要貫穿其后的禮、義、智三界,而禮、義、智三界的差別只是生發(fā)態(tài)勢的差別,所以其生發(fā)是一以貫之的。由是,古人既把仁看作四德之一,又認為它能統(tǒng)四德,一如人們會將春、夏、秋、冬并列,又會稱一年為“一春”,因為四季也只是春生之氣的一番流轉(zhuǎn)而已。

         

        禮:

         

        禮是性體生發(fā)作用的旺盛之界,性體之仁的生發(fā)到此處則沛然完足,無遠弗屆。人心應接具體事物時,因為時時彰顯性體之禮,所以其人所面對的雖然是此事此物,其眼界卻不限于此事此物,而是全盤事物中的此事此物,不止欲使眼前的此事此物完善直遂,更欲使此事此物在萬事萬物中得其所在,不害它事它物而止所當止。性分之禮不會獨立而虛懸,它永遠是仁的延續(xù),故而說仁使人愛,禮不是使人博愛,而是使人之愛廣博。有性分之禮在,與人交接時,人便不會不止于親愛此人,而是在泛愛眾人的同時親愛此人,雖親愛一人卻不至流于偏私,雖泛愛眾人卻不致流于兼愛。

         

        禮只是仁之普施而不限于一物,故而自私之人未嘗不有仁,其仁卻只是限于一身,以我為主以人為次,以我為先而以人為后。及仁道暢達,則見到人我與其實皆是一般,人來敬我尊我,我則必有推辭謙讓之心。

         

        性分之禮是形而上的存在,人皆有此同然之性然后有同然之情,故而圣賢又緣此普遍人情而制定具體的儀則制度,貴貴賤賤、稱物平施,使萬物尊卑有等而各得其所,這個儀則制度則是形而下的禮。

         

        義:

         

        義是性體生發(fā)作用收束階段,性體的生發(fā)作用在禮界便有了盛極而衰的態(tài)勢,只是其衰勢還不顯著,到義界,則其生意之收煞已經(jīng)急轉(zhuǎn)直下了。

         

        性體的作用既然是一專一直地往復不已,則不有蘊蓄便不得直遂,故而于道體而言,是不有利界便沒有貞界,不有貞界便無以起元;于性體而言,則是不有義界便沒有智界,不有智界便沒有仁之再興。所以說,義界之收煞不是無意義的收煞,而是一種期于生生不已的收煞。

         

        從造字角度看,義字從“羊”從“我”,羊由人所飼養(yǎng),固然是人所愛惜的生命,然而當其肥壯至極,不再生長時,則又須食其肉,衣其皮。只知愛羊而不肯殺羊,則羊?qū)⑼饺焕纤蓝矣袃鲳H之憂,故而一時之消煞雖然可謂酷烈,此消煞卻適足以延續(xù)生生之道。此中意思,猶孟子言“以佚道使民,雖勞不怨;以生道殺民,雖死不怨殺者?!?/p>

         

        人心時時彰顯性體之義,則應事接物雖必以生發(fā)為本,當事物發(fā)展至于全盛時,唯有及時斷制收煞,才能收其成、獲其功,其收成又將作為它事它物生發(fā)直遂的資糧,一似農(nóng)夫秋收然后有以冬藏,冬藏然后有以春耕。

         

        在極端情形之下,為保持生道之不滅,人又須對自身加以收煞裁抑,壯士斷腕是如此,舍生取義也是如此。人一旦覺其過錯,則又必有羞惡自嫌之心,此心也是由人的自裁自判中來,不覺而羞惡,便是人未肯自暴自棄,是盼知恥而后勇,而此心之發(fā)仍本乎人對自身的關(guān)愛。故而說,凡行義,皆是在仁道中行義;凡行仁,皆必有義道與之夾持。

         

        智:

         

        智是性體中的一界,這一界又等分而為兩小界,不妨稱其為智之始界與智之終界。所謂智之始界,是性體的生發(fā)作用由全不生發(fā)至于仁界之前的階段;所謂智之終界,則是性體的生發(fā)作用由義界之后至于全不生發(fā)的階段。兩界的相鄰處,便是智界的終始交界處,終始交界處就是性體一專一直的“?!碧?、性體的作用在這一瞬間是安靜的、不再生發(fā)的。

         

        宜于詳說的是,性體的律動無休無止,但其每一次完整的律動都有起始處,有終止處,人們常說“仁、義、禮、智”,似乎仁是起處,智是終處,然而實情并非如此,性體的創(chuàng)生在智界的終始交界處就已經(jīng)開始了,只是此時性體的生發(fā)作用尚且隱微,所以必定出了智之始界,然后才可以灼見仁、義、禮三界的變化,這一情形,就好似冬至日一陽來復,然而此時天氣卻不會馬上回暖,陽氣還要蘊蓄到新年三陽開泰時才能使萬象更新。性體律動的開始處與結(jié)束處,都是智界的終始交界處。

         

        由此則可以說,只有在性體的反復律動中,智界才是四界中相連且完整的一界,亦即智之終界在先而智之始界在后,然而僅就性體一次完整的律動而言,智界則以互不相連的兩個小界存在——在性體一次完整的律動中,智界占一首一尾而不是一尾一首,是一始一終而不是一終一始,它不是性體上一次律動的結(jié)尾加上這一次律動的開端,盡管它們在實際作用中永遠是相連的,但二者在一次有起有止的律動中則永遠是分離的。這一情形,一似前半夜與后半天然是渾然無間,然而若僅就一天而言,則一天總以零點為起頭處,零點以前的夜只是昨天的夜,不能因為昨天的夜與今天的夜是相續(xù)的,便將其全當成昨天的夜或今天的夜。

         

        在性體一次完整的律動之中,必定先由智之始界開始,后由智之終界結(jié)束,當此之時,仁、義、禮便已經(jīng)囊括其中了,這也就是說,在性體的一次律動中,智界若是完全的,則仁、義、禮三界也都是完全的。孟子說“是非之心,智之端也”,當應事接物時,人心判斷是非,不是說是心用智界來判斷是非,而是說心是以智界的始終兩界為把柄處、提挈處,進而用性之全體、以性體的完整律動來判斷是非。

         

        在道德層面之外的是與非,如真?zhèn)?、美丑,在此?jié)且按下不論。道德層面的是非,則是善與惡而已,人心判斷善惡,則仍以由智性所帶出的仁、義、禮、智來衡判——萬般事物過眼入耳而由心所分辨,心便以智為把柄,用仁、義、禮、智來衡判事物,其合乎仁、義、禮、智的便是善,有一不合便是有惡在。

         

        于性體德目,最為常見的就是前面所述的仁、義、禮、智四德的說法,與此同時,古人也有五常的說法,亦即加一個信字而謂之仁、義、禮、智、信,以五者為人所常行之德。

         

        前儒說五常之信之于仁、義、禮、智,好比五行之土之于木、火、金、水。木、火、金、水離開土便不能得以存在,所以只說木、火、金、水而不說土,土也自在其中。同樣,信也只是個“真實”的意思,仁是真實的、義是真實的、禮是真實的、智是真實的,故而只說仁、義、禮、智,信便自在其中。

         

        前儒的說法不無灼見,然而終不徹底,若要分明,則不當說信只是實的意思,須說信就是四德的不易處。人性之仁不可改易、人性之義不可改易、人性之禮不可改易、人性之智不可改易。人生在世,四德便是不可改易的,人死心散,四德仍是不可改易的。

         

        然而,在四德之外多加一個信字以指出性德之體的不易,這是做了半截工作便完。因為物有其體必有其用,性體亦然,性之體既不易,性之用便不已,以德目之信指出性體的不易處,同時也須指出性體的不已處而與信德相配,而性體的不已處孔子亦常提及,它就是德目之勇。

         

        《說文》說“勇,氣也”,許君只說了一個血氣之勇,尚且不能企及圣人所言之勇德。勇字從“甬”,“甬”的本意是花苞,花苞是植物的不容遏止處,后來造字如“涌”、“蛹”、“踴”、“癰”之類,都有個興發(fā)不已、不容遏止的意思,故而說作為儒家德目的勇,它是性德的興發(fā)不已、不容遏止處為言。

         

        信沒有自體,它只是仁、義、禮、智的不容改易處,勇也沒有自體,它只是仁、義、禮、智的流行不已處。仁、義、禮、智都沒開關(guān),它時時都要流淌出來。古人以五行與五常相配,仁屬木、禮屬火、義屬金、智屬水、信屬土,嚴密說來,是“五”跟五常相配,“行”字與勇德相配——行就是運轉(zhuǎn)不已的意思。今人說勇,往往只說得個血氣強旺、無所畏懼,這不是與智仁并列的道德,不是勇,只是敢,若從敢上去找勇,則殺人放火也是勇了,殺人放火只是人性不已特征的不得彰明使然,是無勇而已。在成德的君子,則是臨事必有勇,或勇于敢,或勇于不敢?!半m千萬人吾往矣”是勇,“不敢侮于鰥寡”同樣是勇。

         

        說出一個勇德,則五常才不至于有一孤懸無對之信德,譬如風車,仁、義、禮、智是四瓣,風車的不易處是信,風車的旋轉(zhuǎn)處便是勇。

         

        于性德,孔子言仁,是渾然只說一個性德;孟子說仁義,則是就一專一直兩界而言;及孟子又析仁義而為仁、義、禮、智,四德便與元、亨、利、貞四界一一對應了,而性體四界自是不易且不已的,故而孟子雖不說信與勇,信與勇也自在其中。及后世儒者說仁、義、禮、智、信五常,非但不比孟子多說一個,反嫌有一勇德不曾點出。而今說仁、義、禮、智、信、勇六德,則仁義、禮智、信勇兩兩相對,亦可使人見得性體之充塞上下四維,是個立體的存在。其實,只說一個仁也罷,說仁義也罷,說仁、義、禮、智也罷,說仁、義、禮、智、信、勇也罷,只要能識得性體的面目,則橫說豎說都能夠提契性德之全體。

         

        若將性體的六德再度展開以至于無余蘊,則六德又可一展而為性體八特征——不易、無形、至大、至純、不已、至健、專直、至生。仁、義、禮、智四界便在專直一目上,仁、義、禮、智是不易、無形、至大、至純、不已、至健、至生的仁、義、禮、智。

         

        之所以這樣說,因為前面論及道體作用的一專一直時,都是單拎出道體八特征中的一個特征而言,然而道體八特征不是八個彼此離析的存在,它們是同一存之上的八個特征,所以我們固然可以將一專一直單拎出來討論,但是,這一特征其實從未孤懸于另外七個特征之外。八特征就好像一個八面骰子,??匆幻鏁r,其余七面雖不在視野之內(nèi),它們也是同時在場的,即便要去掉骰子的某一面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圣人只說元、亨、利、貞四界,就足以提綱挈領(lǐng),包貫道體的全部特征。道體的一專一直是如此,性體的一專一直也是如此。

         

        在《中庸》,又有智、仁、勇“三達德”的說法,智、仁、勇皆是德目之一,何以唯獨此三德可以謂之達德?所謂達,就是充其量則能夠周遍圓滿的意思。智之達,在于它能提契四德;仁之達,在于它能包貫四德;勇之達,則在于它自四德而來,是四德的不已處??鬃诱f:“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能提契四德故不惑,能包貫四德故不憂,由四德而行故不懼——智、仁、勇,盡其一便能盡性德之全,故而皆謂之達德。

         

        又孔子作經(jīng)何以不五不七,唯六經(jīng)而止?六經(jīng)的氣質(zhì)各自不同,六經(jīng)之作,大概也是各有所主。其中《詩》主興發(fā),諸篇委婉諷喻,感人至深,讀之可使人溫柔敦厚,是仁之經(jīng);王者之跡息而《詩》亡,亂臣賊子,為賦《相鼠》亦不知,溫婉諷喻之道有所不足,故濟之以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撥亂反正以達王事,所謂《詩》亡然后《春秋》作,《春秋》辭嚴,是義之經(jīng)。《書》載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實事,圣賢事業(yè),歷歷在目,讀之可見學不我欺,是信之經(jīng);《禮》載冠、婚、喪、祭、鄉(xiāng)、射、朝、聘,習之可使人達于邦家,行乎蠻貊,是禮之經(jīng);《易》潔凈精微而無所不括,易簡理得而知周萬物,是智之經(jīng);《樂》雖散佚,然詩言志,歌詠言,聲依永,律和聲,凡正聲雅樂及一切美好之藝術(shù),其肇端處無非是人類德性之涌動,揆度此意,則《樂》大概也可以稱作勇之經(jīng)。

         

        合六德,便是性與天道之全;合六經(jīng),便是儒家學問之全,廣大精微,彌綸充塞,天下之學,無復可得而逾矣??鬃樱祟愔?;六經(jīng)之作,孔子之統(tǒng)天也;六經(jīng)分殊,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也;六經(jīng)之用,首出庶物,萬國咸寧也??鬃又髁?jīng),蓋時乘六龍以御天乎?

         

        責任編輯: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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