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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陳民鎮(zhèn)】一代通儒饒宗頤耕耘過的那些領域

        欄目:紀念追思
        發(fā)布時間:2018-03-13 19: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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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代通儒饒宗頤耕耘過的那些領域

        作者:陳民鎮(zhèn)

        來源:澎湃新聞

        時間:孔子二五六九年歲次戊戌正月廿六日甲辰

                  耶穌2018年3月13日

         

         

        一代通儒饒宗頤先生的逝世,引發(fā)學界和公眾的集體緬懷。饒先生以學問淵博著稱,公眾或專家難以全面了解饒先生的學問,本是情理之中的事。關于饒先生的學術貢獻,網絡上已有不少資料,或夸大,或誤讀,或詆毀,亟待正本清源。筆者此前多次通讀過饒先生的《饒宗頤二十世紀學術文集》(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2003年、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圍繞“饒學”也撰寫過多篇論文,對饒先生的學問算是略知一二。

         

        饒先生的著述涉及國學(或饒先生所稱“華學”)的各個領域,其《饒宗頤二十世紀學術文集》分為“史溯”“甲骨”“簡帛學”“經術、禮樂”“宗教學”“史學”“中外關系史”“敦煌學”“潮學”“目錄學”“文學”“詩詞學”“藝術”“文錄、詩詞”14卷。當然,這種劃分是權宜之計,所謂的“國學”在很多時候處于混融狀態(tài),難以細分。饒先生的治學時間跨度很長,又是國學各領域的重要見證者和參與者,因而看待饒先生的學術貢獻,自然要從學術史的角度出發(fā)加以審視。

         

        以下暫將饒先生的治學領域分為“史前文字學”“甲骨學”“簡牘學”“帛書學”“金石學”“敦煌學”“語言學”“目錄學”“經學”“方術”“史學”“歷史地理學”“地域文化”“中外交流史”“文學史”“龍學”“選學”“楚辭學”“賦學”“詞學”“道教史”“佛教史”“繪畫史”“書法史”“音樂史”二十五個門類,分別予以簡介。

         

        一、史前文字學

         

        饒先生在《符號·初文與字母——漢字樹》(商務印書館香港有限公司1998年、上海書店出版社2000年、株式會社アルヒーフ2003年版)一書中提出開展“史前文字學”研究的設想。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饒先生就中國新石器時代各區(qū)系的刻畫符號發(fā)表一系列文章,并結合西亞、南亞等地的域外材料加以討論。在這方面,饒先生以及李學勤等先生都是以古文字學家的身份上溯漢字的前身,做出了開拓性的貢獻。

         

        《符號·初文與字母——漢字樹》一書對中國史前刻畫符號的材料進行了初步的整理和較為綜合的研究,美籍華人學者錢存訓先生認為該書“實為史前文字學和字母學在中國學術界開辟先河之作”。21世紀以來,史前刻畫符號的研究進入綜合研究階段(以“中華文明探源工程”的工作為代表),而饒先生的論著作為此項工作的先聲,自有其特殊意義。

         

        饒先生在史前文字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錢存訓《評饒宗頤著<符號、初文與字母、漢字樹>》(《文獻》1999年第2期)、李學勤《文字起源研究的新視野》(《重寫學術史》,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陳民鎮(zhèn)《“史前文字學”的設想與實踐——饒宗頤先生與史前刻畫符號研究》(《饒宗頤教授百歲華誕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選集》,香港紫荊出版社2016年版)。

         

          


        《符號·初文與字母——漢字樹》

         

        二、甲骨學

         

        眾所周知,羅振玉(雪堂)、王國維(觀堂)、董作賓(彥堂)、郭沫若(鼎堂)世稱“甲骨四堂”。由于饒先生字選堂,故有人譽之為“甲骨第五堂”。據饒先生的早期弟子、著名武俠小說作家梁羽生回憶,這種說法要追溯到20世紀60年代。著名古文字學家、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主任劉釗先生指出:“綜合看來,在甲骨學研究方面,饒宗頤教授的貢獻足以與甲骨學研究的四位大師,即所謂‘甲骨四堂’相并列而成為甲骨學研究史上的‘第五堂’?!?/p>

         

        《殷代貞卜人物通考》(香港大學1959年、???1996年、香港中華書局2015年版)是饒先生甲骨學的代表著作。該書主張“分人研究法”,即以甲骨卜辭的操作者——貞卜人物為切入點,對甲骨卜辭展開系統(tǒng)的整理研究,在材料的整理和文字的考釋方面多有創(chuàng)獲,“于甲骨研究專辟新境,書中蘊涵的種種理念,至今尚對學人廣有啟迪”(李學勤先生語)。該書與陳夢家先生所著《殷虛卜辭綜述》(中華書局1956年版)均為20世紀50年代甲骨學集大成之作,堪稱“50年代甲骨學之雙璧”,饒先生也因此榮獲1962年有“西方漢學之諾貝爾獎”之稱的儒蓮獎。

         

        饒先生繼承王國維以來卜辭證史的研究取向,通過甲骨文的材料探索上古史,這方面的工作從1940年延續(xù)到21世紀初,其晚年的相關論著主要見于《饒宗頤新出土文獻論證》《西南文化創(chuàng)世紀:殷代隴蜀部族地理與三星堆、金沙文化》二書。此外,饒先生致力于搜集流散海外的甲骨文材料,編有《巴黎所見甲骨錄》《歐美亞所見甲骨錄存》《日本所見甲骨錄》《海外甲骨錄遺》等。饒先生主編的《甲骨文通檢》(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1989—1999年版)是一套大型工具書,近來此書的主要編纂者沈建華女士整理出版了《饒宗頤甲骨書札》(中西書局2017年版)一書,生動呈現(xiàn)了這一工作的始末。

         

        饒先生在甲骨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沈建華《記饒宗頤甲骨文研究》(《社會科學報》1992年6月11日)、陳煒湛《饒宗頤先生之甲骨文研究——為慶賀饒宗頤先生九十華誕而作》(《華學》第9、10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劉釗《談饒宗頤教授在甲骨學研究上的貢獻》(《中國圖書評論》2010年第3期)。

         

         


        《殷代貞卜人物通考》

         

        三、簡牘學

         

        敦煌、塞上及西域各地之簡牘是王國維《最近二三十年中中國新發(fā)見之學問》一文所列舉的五大新材料之一。20世紀50年代開始,饒先生開始涉足漢簡研究。在銀雀山漢簡、阜陽漢簡、尹灣漢簡等材料發(fā)現(xiàn)之后,饒先生參與討論,就其經學、文學史、數術等方面的價值加以抉發(fā)。他還曾邀請當今著名簡牘學專家李均明先生合作,共同完成了《新莽簡輯證》《敦煌漢簡編年考證》兩種著作。

         

        楚簡研究方面,饒先生堪稱先驅。1953年,湖南長沙仰天湖楚墓發(fā)現(xiàn)一批楚簡,饒先生就此發(fā)表了《戰(zhàn)國楚簡箋證》《長沙出土戰(zhàn)國楚簡初釋》《戰(zhàn)國楚簡箋證》《楚簡續(xù)記》,它們是楚簡研究最早的一批論著。此后陸續(xù)發(fā)現(xiàn)的材料如九店楚簡和包山楚簡,饒先生也積極參與討論。20世紀末,郭店簡、上博簡兩批戰(zhàn)國楚簡問世,引發(fā)簡牘研究的高潮。饒先生雖已年屆耄耋,亦參預其事。饒先生曾檢出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藏《緇衣》零簡,該簡可與上博簡《緇衣》相聯(lián)系。饒先生就郭店簡《老子》《太一生水》《語叢》以及上博簡《孔子詩論》諸篇發(fā)表了一系列論文,大多已見于沈建華女士編《饒宗頤新出土文獻論證》(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一書。饒先生晚年仍十分關注上博簡的研究,他主編的《上博藏戰(zhàn)國楚竹書字匯》一書于2012年由安徽大學出版社出版。

         

        秦簡方面,饒先生與曾憲通先生合著《云夢秦簡日書研究》(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1982年版),首度對秦簡《日書》展開系統(tǒng)研究。當時尚無清晰圖版,學界對數術類文獻還缺乏認識,其難度可想而知。其后類似《日書》的材料不斷發(fā)現(xiàn),饒先生此書奠定了重要基礎。此外,饒先生就云夢秦簡討論秦代文學,結合放馬灘秦簡探討數術問題,等等,多有創(chuàng)見。對于21世紀初發(fā)現(xiàn)的里耶秦簡,饒先生亦參與討論。

         

        饒先生在簡牘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李均明《饒宗頤先生與簡帛學》(《華學》第7輯,中山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劉樂賢《饒宗頤與簡帛研究》(《博覽群書》2010年第3期)、曾憲通《選堂先生與秦漢時制研究》(《饒學研究》第2卷,暨南大學出版社2015年版)。


         

         

        《云夢秦簡日書研究》

         

        四、帛書學

         

        簡牘學與帛書學又合稱“簡帛學”。目前的帛書材料,主要是子彈庫楚帛書和馬王堆漢墓帛書,饒先生均為重要的研究者。

         

        饒先生1954年發(fā)表《長沙楚墓時占神物圖卷考釋》,1958年出版《長沙出土戰(zhàn)國繒書新釋》,即投身于楚帛書的研究。此后,饒先生不斷圍繞楚帛書展開討論,在摹本的刊布、文字的釋讀、性質及內涵的揭示方面均有突出成果。他與曾憲通先生合著的《楚帛書》(中華書局香港分局1985年版)是一次重要總結,在該書收入《饒宗頤二十世紀學術文集》時饒先生又結合新材料加以修訂。在楚帛書研究領域,饒先生無疑是繞不開的人物。

         

        馬王堆帛書方面,在材料發(fā)表之初,饒先生便圍繞帛書所見《周易》展開討論,其觀點有重要影響。此后,他圍繞馬王堆帛書發(fā)表了一系列論文,涉及易學、方術等方面。

         

        饒先生在帛書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周世榮《淺談饒宗頤先生對湖南出土竹帛書的研究》(《華學》第2輯,中山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李均明《饒宗頤先生與簡帛學》(《華學》第7輯,中山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陳松長《饒宗頤先生與馬王堆帛書研究》(《華學》第9、10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

          

         

        《楚帛書》

         

        五、金石學

         

        饒先生對金石學素有研究。從20世紀50年代起,他便不斷發(fā)表有關青銅銘文、石刻碑碣的論文。他與曾憲通先生合著的《隨縣曾侯乙墓鐘磬銘辭研究》(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1985年版)一書對曾侯乙墓編鐘的文字釋讀、音樂史意義、美學意涵、天文學背景等方面展開研究,是關于曾侯乙墓編鐘研究的重要著作。饒先生兼具古文字和古樂的知識背景,在銘文釋讀方面多有突破。此外,饒先生所編《星馬華文碑刻系年》《唐宋墓志:遠東學院藏拓片圖錄》等論著,則將金石學的視野拓展至域外,開海外金石學之先河。

         

        饒先生在金石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王素《略談選堂先生對東南亞華文碑銘整理的功績——從<星馬華文碑刻系年>說起》及任昉《略談選堂先生對墓志整理的貢獻——以<唐宋墓志:遠東學院藏拓片圖錄>為中心》(《饒學與華學——第二屆饒宗頤與華學暨香港大學饒宗頤學術館成立十周年慶典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上海辭書出版社2016年版)。

         

          


        《隨縣曾侯乙墓鐘磬銘辭研究》

         

        六、敦煌學

         

        2010年8月8日(也是筆者22周歲生日),筆者有幸參加在敦煌舉行的“慶賀饒宗頤先生95華誕敦煌學國際學術研討會”。壽宴在敦煌莫高窟九層樓前舉行,來自國內外的敦煌學學者濟濟一堂,可見饒先生在敦煌學領域的極大威望。

         

        受到葉恭綽先生的影響,饒先生對敦煌學產生興趣。20世紀50年代初,饒先生得到斯坦因(Marc Aurel Stein)所獲敦煌寫卷的微縮膠卷,從而掌握大量一手材料。在此基礎上,饒先生對敦煌寫卷《老子想爾注》展開研究,奠定了他在敦煌學的地位。60年代,饒先生借在法國訪問、研究的機會,接觸到伯希和(Paul Pelliot)所獲敦煌寫卷,饒先生因而寫出《敦煌曲》《敦煌白畫》等重要著作。此外,饒先生率先刊布并研究敦煌寫卷《文心雕龍》《文選》等文獻,并對敦煌琵琶譜、書法、繪畫、宗教、語言、歷史、數術等方面的材料均有研究,先生的書畫創(chuàng)作亦多取材于敦煌。

         

        值得一提的是,饒先生長期為敦煌學人才的培養(yǎng)、敦煌石窟的保護、敦煌學研究項目的開展、敦煌學書刊的出版等工作而奔走,贏得了學者們的共同尊重。

         

        饒先生在敦煌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朱鳳玉《饒宗頤先生與敦煌文學研究》(《敦煌吐魯番研究》第8卷,中華書局2005年版)、榮新江《饒宗頤教授與敦煌學研究》(《辨?zhèn)闻c存真——敦煌學論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陳民鎮(zhèn)《從敦煌學史的視域看饒宗頤先生的敦煌學成就》(《饒宗頤研究》第2輯,暨南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


          

         

        《敦煌曲》

         

        七、語言學

         

        饒先生還是中國悉曇學研究的先驅。所謂“悉曇(siddhām)”,指在唐以前傳入中國的悉曇體字,是當時所稱的狹義梵文,對中國古代語言學有深遠的影響,反切、等韻學便與其息息相關。有感于王力《中國語言學史》等語言學論著對這方面關注不足,饒先生窮三十年之功,填補中國悉曇學研究的空白(日本學者較早關注悉曇學)。饒先生編集《悉曇經傳:趙宦光及其<悉曇經傳>》一書,為學界提供重要材料。其相關論文后匯集為《中印文化關系史論集·語文篇——悉曇學緒論》(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三聯(lián)書店香港有限公司1990年版)一書,就悉曇體字對中國古代語言學的影響作了一系列的討論。如否定陳寅恪先生《四聲三問》一文的觀點,如將悉曇傳入中國的時間提前,等等,均富于卓識。

         

        饒先生在語言學或悉曇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李新魁《梵學的傳入與漢語音韻學的發(fā)展——兼論饒宗頤先生對梵學研究的貢獻》(《華學》第2輯,中山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譚世寶《略論饒宗頤與當代悉曇學研究——兼略評當今一些誤論》(《華學》第9、10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

         

          


        《中印文化關系史論集·語文篇——悉曇學緒論》


        八、目錄學


        饒先生極為重視目錄學,他說:“可以說我的很多學問的開展,第一把鑰匙正是目錄學”,“我做學問是很重視根柢的……熟悉目錄學可以使你的學問做得很精密、很扎實,有旁搜遠紹、左右逢源的好處?!蹦夸泴W作為“辨章學術,考鏡源流”之學,是治學的根基,向來為學者所重。饒先生的父親饒鍔是位儒商,饒先生尚是少年,饒鍔老先生便駕鶴仙去,留下了《潮州藝文志》的未完稿。饒先生發(fā)憤續(xù)寫《潮州藝文志》,因而年少成名。可以說,饒先生進入學術界的敲門磚,便是一部目錄學著作。其后他發(fā)表的《新莽藝文志》《楚辭書錄》《詞籍考》等論著,均為目錄學方面的力作。

         

        饒先生在目錄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唐小?!娥堊陬U先生目錄學淺析——觀〈饒宗頤二十世紀學術文集〉有感》(《大學圖書情報學刊》2006年第5期)。

         

          


        《潮州藝文志》

         

        九、經學

         

        饒先生在經學方面的貢獻,突出體現(xiàn)于以下四個方面:

         

        其一,面對出土文獻的不斷涌現(xiàn),饒先生2001年11月2日在北京大學百年紀念論壇上提出了“新經學”的設想,展望21世紀將是中國“文藝復興”的時代,高屋建瓴,至今仍有啟發(fā)意義;

         

        其二,饒先生強調以“禮”為切入點探究中國傳統(tǒng)文化,反對以“薩滿主義”研究早期歷史,就禮學撰寫了一系列論文,并通過卜辭材料探究“殷禮”;

         

        其三,通過出土文獻研究《詩經》《周易》《尚書》等經典,尤其是在易學方面,如復原馬王堆帛書《周易》卦序排列、對數字卦的討論等,多有創(chuàng)見;

         

        其四,關于經學史的研究,如對宋代、明代經學的討論。

         

        饒先生在經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游志誠《饒宗頤<易經>學述論》(《饒宗頤教授百歲華誕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選集》,香港紫荊出版社2016年版)、彭林《饒宗頤先生推動經學重建的幾件往事》(《文匯報》2018年2月23日)。


          

         

        十、方術

         

        方術相對于經術,屬于“小道”,過去長期未能得到應有的認識。從出土文獻入手研究方術,饒宗頤、李零等先生是重要的開拓者。饒先生圍繞楚帛書、馬王堆帛書、秦漢簡、敦煌寫卷等材料展開的研究,多涉及方術,取得了一系列突破性的進展。如饒先生最早就云夢秦簡《日書》展開系統(tǒng)研究,堪稱出土方術類文獻研究的奠基之作,他提出的一些創(chuàng)見,為后來的一些材料(如放馬灘秦簡)所證實。

         

        饒先生在方術方面的研究,可參見劉樂賢《饒宗頤與簡帛研究》(《博覽群書》2010年第3期)、曾憲通《選堂先生與秦漢時制研究》(《饒學研究》第2卷,暨南大學出版社2015年版)。


          

         

        十一、史學

         

        史學在饒先生的學術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突出體現(xiàn)于以下四個方面:


        其一,在王國維“二重證據法”的基礎上,將有文字的出土材料和沒有文字的出土材料加以區(qū)分,提出“三重證據法”,此后又在此基礎上擴充為“五重證據法”(實物、甲骨及金文材料、經典材料、民族學資料和異邦古史資料),饒先生在先秦史領域所做的大量工作均可見其對“五重證據法”的實踐;

         

        其二,饒先生青年時期致力于新莽史的研究,且有撰寫《新書》的計劃,后來因史學觀念的轉變,未能繼續(xù),后來他與李均明先生合作《新莽簡輯證》《敦煌漢簡編年考證》(屬于饒先生所主持的“補資治通鑒史料長編稿”項目),通過漢簡勾稽漢代史事,可視作其早年設想的另一種延續(xù);

         

        其三,饒先生史學觀念的轉變,具體貫徹于《中國史學上之正統(tǒng)論——中國史學觀念探討之一》(香港龍門書店1977年、臺北宗青圖書出版公司1979年、上海遠東出版社1996年、中華書局2015年版)一書,該書是史學理論領域的力作;

        其四,注意研究思想、觀念、信仰的變遷,對原始宗教多有探討,致力于揭示古史演進的時代背景。

         

        饒先生青年時期得到疑古派領袖顧頡剛先生的賞識,但后來他的古史觀有所改變,由“疑古”而“走出疑古”,逐步走上了“羅王之學”以卜辭等出土材料證史的道路。在古史觀方面,他與李學勤先生有著相近的旨趣。

         

        饒先生在史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沈建華《饒公與新古史辨》(《華學》第7輯,中山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謝貴安《饒宗頤對史學正統(tǒng)論研究的學術貢獻——<中國史學上之正統(tǒng)論>發(fā)微》(《史學理論研究》2005年第2期)、曾憲通《古文字資料的發(fā)現(xiàn)與多重證據法的綜合運用——兼談饒宗頤先生的“三重證據法”》(《古文字研究》第26輯,中華書局2006年版)。

         

          


        《中國史學上之正統(tǒng)論》

         

        十二、歷史地理學

         

        饒先生是中國歷史地理學重鎮(zhèn)——禹貢學會最年輕的會員,當時先生未及弱冠。饒先生一方面研究地方史地,另一方面又參與到當時主流歷史地理學界的討論之中,在《禹貢》上發(fā)表了一系列文章。我們知道,七冊《古史辨》是轟轟烈烈的“古史辨運動”的見證,實際上《古史辨》還有第八冊。當時顧頡剛先生將此重任交付饒先生,書稿已成,但毀于戰(zhàn)亂。這一冊主要討論的是歷史地理問題,又稱“古地辨”。近來中華書局根據當時的目錄加以恢復,即將出版。

        《楚辭地理考》(商務印書館1946年、臺北九思出版有限公司1978年版)是饒先生的早期著作,開拓了楚辭地理學的研究。該書的寫作,主要針對錢穆先生《<楚辭>地名考》“屈原放居漢北”的主張以及將《楚辭》中地名盡量北移的做法。當時包括游國恩、方授楚、饒宗頤等在內的學者都提出了質疑,是為楚辭學的一大公案。饒先生在歷史地理學方面的研究,從潮汕史地和《楚地》地理入手,后又通過甲骨卜辭等出土材料研治上古地理,這方面的論文主要收入《饒宗頤新出土文獻論證》《西南文化創(chuàng)世紀:殷代隴蜀部族地理與三星堆、金沙文化》二書。同時,他還將歷史地理與文學史相聯(lián)系,如對李白出生地碎葉的考證。

         

        饒先生在歷史地理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曹錦炎《甲骨文西南部族地理的新認識——讀選堂先生新著<西南文化創(chuàng)世紀>》(《華學》第9、10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陳民鎮(zhèn)《饒宗頤先生與二十世紀楚辭學》(《饒學研究》新版第2輯,暨南大學出版社2015年版)。

         

          


        《楚辭地理考》


        十三、地域文化


        饒先生未及弱冠續(xù)完其父饒鍔遺著《潮州藝文志》,開始踏上學術舞臺。饒先生青年時期主要研治潮汕地區(qū)的鄉(xiāng)邦文獻和歷史地理,并擔任《潮州志》總纂,是“潮學”的重要奠基人。其后饒先生的學術興趣雖有轉移,但一直關注潮學研究,在很長時期內都是潮學的把舵者。饒先生通過地方史志的研究逐步漸入主流學術界,更為重要的是,地方史志雖是地域之學,但由于綜合性強,涉及歷史、地理、經學、文學、目錄諸方面,饒先生的知識框架也因而初步確立。

         

        除了潮學,饒先生也是楚文化研究的先驅之一。饒先生在1969年便發(fā)表《荊楚文化》一文,正式提出“楚文化”這項研究課題。他在《楚辭》、楚帛書、楚簡、楚地青銅器、楚史、楚地地理等方面的研究,均貢獻卓著。此外,饒先生還對西南文化、吳越文化等地域文化展開研究。

         

        饒先生在地域文化方面的研究,可參見郭偉川《饒宗頤教授與“潮州學”》(《饒宗頤潮汕地方史論集》,汕頭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曾憲通《選堂先生與荊楚文化研究》(《華學》第2輯,中山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陳民鎮(zhèn)《饒宗頤先生與地域文化研究》(《地域文化研究》2018年第1期)。

         

          


        《饒宗頤潮汕地方史論集》

         

        十四、中外交流史

         

        饒先生延續(xù)沈增植以來的治學路徑,極為注意中外交流史(或稱“中外交通史”)。饒先生所提倡的“五重證據法”,“異邦古史資料”是其中之一。對于世界范圍內“發(fā)問”的文體、印度文化對中國語言及宗教的影響、中外天文學知識的聯(lián)系、中外馬車的異同、中外史前刻畫符號的比較等問題,饒先生均有所討論。

         

        饒先生還嘗試譯介近東史詩和古印度吠陀文獻,為國內學人提供重要域外材料。眼下正熱的“一帶一路”,饒先生可以說是重要的開拓者。對于“漢前絲綢之路”,先生亦有長期的關注和探索。饒先生還是最早提出“海上絲綢之路”這一概念的學者之一,并對“海上絲綢之路”有持續(xù)的研究。對于“西南絲綢之路”,饒先生也發(fā)表了不少論著。饒先生曾游歷、任教于南亞和東南亞,對中國與南亞、東南亞諸國的文化交流也多有研究。

         

        饒先生在中外交流史方面的研究,可參見榮新江《饒宗頤教授與絲綢之路研究》(《饒宗頤教授百歲華誕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選集》,香港紫荊出版社2016年版)、陳民鎮(zhèn)《交錯視界中的中外交通——饒宗頤與中外交流史研究》(《社會科學輯刊》2017年第5期)。

         

          


        《新加坡古事記》

         

        十五、文學史

         

        饒先生曾任香港大學中文系教授、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系主任,且為新加坡國立大學中文系創(chuàng)系系主任,長期活躍于古典文學教學和研究的前沿。他認為“一切之學必以文學植基,否則難以致弘深而通要眇”,極為重視古典文學的研究,同時也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詩、詞、賦、駢文,學術研究與文學創(chuàng)作相輔相成。他的不少文學史論文已經收入《文轍——文學史論集》(臺灣學生書局1991年版)一書。

         

        饒先生對文學史的研究,上起先秦,下迄明清;詩、詞、賦、小說、戲曲等文體,均有涉及。他對文學史的研究,亦多踐行其史學上的“五重證據法”,如據甲骨文討論卜辭文學,據出土簡帛討論孔子詩論、秦代散文、稗官、唐勒賦等問題,再如據域外材料討論世界范圍內的“發(fā)問”文學、拜火教等宗教對中國古代文學的影響、謝靈運等詩人對梵文的接受,等等,均新意迭出。

         

        饒先生在文學史方面的研究,可參見陳民鎮(zhèn)《饒宗頤先生古典文學研究述略》(《饒學研究》第3卷,暨南大學出版社2016年版)。

         

          


        《文轍——文學史論集》

         

        十六、龍學

         

        劉勰所著《文心雕龍》是中國古代空前絕后的系統(tǒng)性文論著作,研究者甚眾,世稱“龍學”,饒先生是香港地區(qū)龍學的代表人物。20世紀50年代初,饒先生獲得斯坦因敦煌搜集品的微縮膠卷,并揭示其中的《文心雕龍》殘卷。1954年,饒先生發(fā)表《〈文心雕龍〉與佛教》一文,申論《文心雕龍》與佛教的關系。關于這一問題,饒先生在后來的《〈文心〉與〈阿毗曇心〉》《〈文心雕龍·聲律篇〉與鳩摩羅什〈通韻〉——論四聲說與悉曇之關系兼談王斌、劉善經、沈約有關諸問題》等文章中有進一步討論?!段男牡颀垺放c佛教之間的聯(lián)系,通過饒先生等學者的論證,已漸成共識。1962年,饒先生主編《香港大學中文學會慶祝金禧紀念特刊》之《文心雕龍研究專號》,收入了先生《〈文心雕龍〉探源》《〈文心雕龍〉集釋:原道第一》《劉勰文藝思想與佛教》《唐寫本〈文心雕龍〉景本跋》《六朝文論摭佚——劉勰以前及其同時之文論佚書考》諸文,并刊布了唐寫本《文心雕龍》殘卷的圖版,是這一珍貴材料的首度面世,嘉惠學林。

         

        饒先生在龍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郭景華《饒宗頤<文心雕龍>研究述略》(《饒宗頤教授百歲華誕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選集》,香港紫荊出版社2016年版)、陳民鎮(zhèn)《饒宗頤先生古典文學研究述略》(《饒學研究》第3卷,暨南大學出版社2016年版)。


          

         

        十七、選學

         

        “選學”即研究昭明太子《文選》之學。隋唐以降,選學蔚為顯學,有所謂“《文選》爛,秀才半”之說。尤其是清代,“國朝漢學、小學、駢文家皆深選學”,《文選》是當時知識分子的必讀書?!靶挛幕\動”以來,選學衰微,甚至被視作“選學妖孽”。饒先生“幼嗜文學,寢饋蕭《選》”,在進入香港大學中文系任教之后,講授《文選》課程,“以此書講授上庠歷三十年”,這也是先生“選堂”之字的由來之一。

         

        1957年,饒先生發(fā)表《敦煌本〈文選〉斠證》,搜訪英、法藏敦煌寫卷,對敦煌寫本《文選》作初步校證,是“第一篇對敦煌寫本《文選》進行全面介紹和深入研究的重要論文”(徐俊先生語)。饒先生1965、1966年在法國巴黎集中研究敦煌寫卷,并有撰作《敦煌本文選》的計劃,但由于種種原因,并未實現(xiàn)。后來在榮新江先生的協(xié)助下,饒先生所編著的《敦煌吐魯番本文選》(中華書局2000年版)出版,著錄敦煌寫本31件、吐魯番寫本4件,是為第一部全面搜集世界各地敦煌吐魯番《文選》寫本并影印出版的著作。在此前后,學術界出現(xiàn)了一批重要的選學著作,《敦煌吐魯番本文選》的出版則為選學在新時期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

         

        饒先生在選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孫少華《饒宗頤先生<文選>研究的成就與啟示——以氏著<文選卮言>為中心》(《饒宗頤教授百歲華誕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選集》,香港紫荊出版社2016年版)、游志誠《饒宗頤文選學評述》(《饒學與華學——第二屆饒宗頤與華學暨香港大學饒宗頤學術館成立十周年慶典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上海辭書出版社2016年版)、陳民鎮(zhèn)《饒宗頤先生古典文學研究述略》(《饒學研究》第3卷,暨南大學出版社2016年版)。

         

            


        《敦煌吐魯番本文選》

         

        十八、楚辭學

         

        前文已經提到,饒先生早年以《楚辭地理考》著稱,即已涉足楚辭學。饒先生于1956年出版的《楚辭書錄》一書,總結了20世紀50年代以前楚辭研究的論著,是現(xiàn)代第一部綜合性的楚辭學目錄(其后有姜亮夫等先生的類似著作)。1978年,饒先生在香港中文大學作題為《楚辭學及其相關問題》的退休演講,正式提出“楚辭學”的概念。此外,饒先生《楚辭與詞曲音樂》(香港大學中文系1958年版)一書討論楚辭與詞曲音樂的關系,據出土文獻與域外材料研究楚辭,等等,均值得重視。

         

        饒先生在楚辭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陳民鎮(zhèn)《饒宗頤先生與二十世紀楚辭學》(《饒學研究》新版第2輯,暨南大學出版社2015年版)。

         

          


        《楚辭書錄》


        十九、賦學


        賦學與選學一樣,一度陷入尷尬的境地。饒先生在1975年發(fā)表的《選堂賦話》中指出:“賦學之衰,無如今日。文學史家直以冢中枯骨目之,非持平之論也?!痹陴埾壬葘W者的努力下,賦學逐漸復興。在第二屆國際賦學研討會實非上的演講中,饒先生感慨“時至今日,賦學重興,始料所及”,并提出賦學研究的幾項新課題。饒先生在賦學方面的研究,突出表現(xiàn)在通過出土簡牘和敦煌寫卷鉤沉索隱,為學界提供新材料和新思路。

         

        饒先生在賦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劉濤:《論饒宗頤<選堂賦話>中的賦學批評》(《韓山師范學院學報》2014年第4期)、何祥榮《從<選堂賦話>看饒宗頤的賦學本源論》(《饒學與華學——第二屆饒宗頤與華學暨香港大學饒宗頤學術館成立十周年慶典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上海辭書出版社2016年版)、陳民鎮(zhèn)《饒宗頤先生古典文學研究述略》(《饒學研究》第3卷,暨南大學出版社2016年版)。


          

         

        二十、詞學

         

        饒先生在詞學領域的研究,要追溯到20世紀30年代末在香港協(xié)助葉恭綽先生編《全清詞鈔》。1965年,饒先生受法國漢學泰斗戴密微(Paul Demiéville)之邀前往巴黎,后來1971年以中、法兩種文字出版的《敦煌曲》便是他們合作的重要成果。該書通過法藏敦煌寫卷及英、俄藏寫卷對敦煌曲展開系統(tǒng)的探討。敦煌曲與詞的關系,引發(fā)饒先生與任二北等先生的論戰(zhàn),相關文章后收入饒先生《敦煌曲續(xù)論》(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96年版)一書。

         

        饒先生還致力于從目錄學角度開展詞學研究。早在1959年,饒先生便發(fā)表《宋詞書錄解題稿》。他后來的《詞籍考》(香港大學出版社1963年、中華書局1992年版)一書對唐五代至金元的詞集加以全面的考訂和辨析,是詞學領域的名著。此外,饒先生還編集《景宋乾道高郵軍學本<淮海居士長短句>》《李衛(wèi)公望江南——詞學秘籍之一》,為學界提供基礎材料。20世紀80年代初,國務院古籍規(guī)劃小組將編纂《全明詞》的任務歸到饒先生名下,《全明詞》(饒宗頤初纂、張璋總纂)在2004年最終面世,填補詞史文獻整理研究的一大空白。關于清詞,饒先生也有一系列重要論文發(fā)表。

         

        饒先生在詞學方面的研究,可參見楊成凱《詞學研究的一座豐碑——評饒宗頤〈詞集考〉》(《文學遺產》1994年第6期)、王志鵬《饒宗頤先生與敦煌曲研究》(《饒學研究》新版第1輯,暨南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陳民鎮(zhèn)《饒宗頤先生古典文學研究述略》(《饒學研究》第3卷,暨南大學出版社2016年版)。


          

         

        《詞籍考》

         

        二十一、道教史

         

        《(敦煌六朝寫本張?zhí)鞄煹懒曛├献酉霠栕⑿9{》(香港東南書局195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奠定了饒先生在道教史領域的重要地位。該書首度刊布并系統(tǒng)研究敦煌寫本《想爾注》殘卷,填補了漢末道教史材料的空白,首次將一部敦煌道書與相關的道教史背景緊密結合,堪稱道教史研究的里程碑式著作。該書還引發(fā)了歐洲的道教熱,索安(Anna Seidel)、施舟人(Kristofer Schipper)等西方著名道教研究者深受其影響,施舟人更是尊饒先生為道教文獻研究的開拓者。此后,饒先生繼續(xù)推進《想爾注》的研究,并關注敦煌寫卷《登真隱訣》、道教與楚文化的關系等問題。

         

        饒先生在道教史方面的研究,可參見施舟人《饒宗頤先生的<老子想爾注>研究和世界道教學的發(fā)展》(《饒宗頤學術研討會論文集》,香港翰墨軒出版公司1997年版)。


          

         

        《老子想爾注校箋》

         

        二十二、佛教史

         

        受家學影響,饒先生少年時期便開始傾心佛學,素喜打坐參禪,并以佛教思維觀照世界。最近饒先生的喪禮,即以佛教形式舉行。早在1948年,饒先生便發(fā)表《秦時佛教傳入中國說駁議》一文,涉足佛教史的研究。敦煌石窟是佛學寶庫,饒先生作為敦煌學大家,圍繞敦煌寫卷對佛教史展開一系列的研究,如對佛經寫卷的考訂、對禪宗史的研究等。饒先生極為關注佛教對中國語言、文學、藝術的影響,將佛教史研究納入文化史的視野之中。饒先生的相關論文,多見于《饒宗頤佛學文集》(香港天地圖書有限公司2013、北京出版社2014年版)一書。

         

          


        《饒宗頤佛學文集》

         

        二十三、繪畫史

         

        饒先生在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榮休之后,開始執(zhí)教于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當然,饒先生對帛畫、敦煌壁畫及白畫、明末清初文人畫等方面早有研究,且饒先生自幼研習繪畫,學術與藝術創(chuàng)作兩者相互促進。饒先生在繪畫史方面的研究成果,多收入其《國畫史論集》(臺北時報文化出版企業(yè)有限公司1993年版)一書。在繪畫史研究中,饒先生亦貫徹其史學上的“五重證據法”,通過考古發(fā)現(xiàn)勾稽中國早期繪畫,并注意與域外圖像資料相比較。饒先生《敦煌白畫》(1978年出版于巴黎,2010年又刊行中文版、英文版和日文本)一書研究敦煌石窟白描作品,開創(chuàng)敦煌白畫研究的新領域,更為繪畫史提供一批新材料以及新的研究角度。

         

        此外,饒先生注意研究文學與繪畫之間的交互影響,并對文人畫尤其是明末清初的文人畫有持續(xù)的探討。饒先生曾對元四家之一的黃公望行跡及《富春山居圖》的臨本加以研究,結集為《黃公望及富春山居圖臨本》(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文物館1975年版)一書。饒先生的繪畫作品,多汲取敦煌、元四家等研究對象的精華,晚年更倡導“西北宗”,形成別具一格的畫風。

         

        饒先生在繪畫史方面的研究,可參見薛永年《試論饒公的畫史研究》(《華學》第9、10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郭景華《觀看之道:作為精神史的藝術史》(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陳民鎮(zhèn)《新材料與新格局——饒宗頤藝術史研究的史料觀與方法論》(《貴州社會科學》2016年第5期)。

         

          


        《國畫史論集》


        二十四、書法史

         

        饒先生自幼研習書法,眾體皆擅。自從事學術研究以來,先生對書法史亦多有研究。早在1958年出版的《長沙出土戰(zhàn)國繒書新釋》一書中,饒先生便開始關注楚帛書的書法。在1985年出版的《楚帛書》中,饒先生則以專節(jié)討論楚帛書的書法藝術。面對世紀之交不斷發(fā)現(xiàn)的楚簡材料,饒先生積極提倡楚簡帛書法的研究,并提出“楚簡書法大字典”的研究計劃。在《饒宗頤五體書法:篆·隸·楷·行·草》(商務印書館香港有限公司2000年版)一書的跋中,饒先生便強調:“近百年來,地不愛寶,簡冊真跡,更能發(fā)人神智。清世以碑帖為二學。應合此為三,以成鼎足之局。治書學者,可不措意乎?”饒先生對敦煌寫卷的書法也多有研究,早在1965年,饒先生便發(fā)表《敦煌寫卷之書法》一文。饒先生認為“敦煌藝術寶藏,法書應占首選,不獨繪畫而已也”,1983年至1986年,日本二玄社出版了饒先生所編《敦煌書法叢刊》29大冊,集敦煌書法之大成。此外,饒先生對傳統(tǒng)碑帖和書家亦多有考論。在書法史研究的基礎上,饒先生的書法創(chuàng)作吸收金石、簡帛筆意,熔鑄為自成一格的“饒體”。

        饒先生在書法史方面的研究,可參見趙聲良《饒宗頤編<法藏敦煌書苑精華>評價》(《敦煌研究》1995年第1期)、林錦江《從饒宗頤教授書法藝術理論的發(fā)微到饒宗頤教授書法藝術欣賞》(《饒學與華學——第二屆饒宗頤與華學暨香港大學饒宗頤學術館成立十周年慶典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上海辭書出版社2016年版)、陳民鎮(zhèn)《新材料與新格局——饒宗頤藝術史研究的史料觀與方法論》(《貴州社會科學》2016年第5期)。

         

          


        《敦煌書法叢刊》


        二十五、音樂史


        前面已經提到,饒先生《隨縣曾侯乙墓鐘磬銘辭研究》一書就曾侯乙墓編鐘的音樂史價值加以抉發(fā)。此外,他就賈湖骨笛等考古材料展開討論,將中國音樂史進一步上溯。饒先生善奏古琴,對于琴學也素有研究,見于其《宋季金元琴史考述》《古琴的哲學》等論著。饒先生在敦煌琵琶譜方面的研究,更是具有開拓性。

        饒先生在音樂史方面的研究,可參見陳應時《論饒宗頤的敦煌樂譜研究》(《華學》第9、10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龔敏《饒宗頤先生的琴學初探》(《琴學薈萃——第四屆古琴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齊魯書社2014年版)、陳民鎮(zhèn)《新材料與新格局——饒宗頤藝術史研究的史料觀與方法論》(《貴州社會科學》2016年第5期)。


          

         

        在做完上述梳理之后,筆者不得不再度佩服饒先生執(zhí)著的治學精神和旺盛的創(chuàng)造力。他在各個領域的研究,并非淺嘗輒止,而是都有深耕的清晰軌跡和值得大書特書的論著。而能在這么多領域內同時有如此高的成就,可以說再難舉出第二人。每逢饒先生的祝壽會議,便會有來自不同國家、不同學科的學者濟濟一堂,規(guī)模之大、層次之高都極為罕見。不同領域的一流學者聚在一起,這種畫面可遇而不可求。學者們都懷著對饒先生的崇敬之情——不獨他在上述各領域的辛勤耕耘,還在于他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復興而奔走的不懈努力。

         

        饒先生的學術經歷和治學特點,詳見拙作《最能代表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人去了——悼念饒宗頤先生》(《中華讀書報》2018年2月14日,第7版)。網上有人對饒先生一味攻擊,混淆視聽,香港大學饒宗頤學術館《駁陳端度對饒宗頤教授的誣蔑之詞》一文和鄭煒明先生《真的假不了:饒宗頤先生的生平、志節(jié)和學術舉隅——兼為饒宗頤先生辯誣》一書有詳盡的辨析,可以參看。

         

        責任編輯: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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