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99精品视频天天在看,日韩一区二区三区灯红酒绿,国产xxxxx在线观看,在线911精品亚洲

    <rp id="00a9v"></rp>
      <track id="00a9v"><dl id="00a9v"><delect id="00a9v"></delect></dl></track>
      1. 【梅珍生】王夫之視域中“自然”的四重意蘊——以《老子衍》為中心

        欄目:學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18-07-11 19:04:50
        標簽:


        王夫之視域中“自然”的四重意蘊——以《老子衍》為中心    

        作者:梅珍生(湖北省社會科學院哲學所所長、研究員)

        來源:《江漢論壇》2017年第1期

        時間:孔子二五六九年歲次戊戌五月廿七日癸卯

                  耶穌2018年7月10日

         

         

        內(nèi)容提要:歷史上,人們對“道法自然”的含義聚訟紛紜。在《老子衍》中,王夫之采取“以老子觀老子”的闡釋方法,揭示了老子“道法自然”的豐富意蘊。道所法之“自然”為何者之“自然”的問題,至少包括四個方面。首先,“道之自然”。即道以自身為原因,道自生或道自我決定。其次,“物之自然”。從物我關(guān)系看,個體不把自我的主觀意志加之于外物,聽任萬物展現(xiàn)其自發(fā)性。再次,“我之自然”。由于人我各具自由意志,“我”與他者之間應體現(xiàn)為各盡其性。最后,“勢之自然”。在“物勢”必然作用下,人與世界之間存在“不得已”的“自然”關(guān)系。

         

        關(guān)鍵詞:道法自然/自然/《老子衍》/王夫之

         

         

        明清之際著名思想家王夫之對于老子的思想價值是高度認同的,認為“老聃無為自化,清凈自正”,是“無悖于圣人之道也,謂其實有推崇孔子之心”①的。王夫之的《老子衍》針對“昔之注《老子》者,代有殊宗,家傳異說”,各人“取彼所謂教外別傳者以相糅雜”的附會,提出了理解《老子》需要“入其壘,襲其輜,暴其恃,而見其瑕”②的“以老釋老”的闡釋方法。本文力求以《老子衍》為中心,在對王夫之“以老子觀老子”的闡釋中,揭示老子“自然”所具有的豐富意蘊。

         

        一、“道之自然”

         

        “道法自然”在《老子》哲學中占據(jù)了重要地位。王中江在梳理現(xiàn)代的《老子》注釋者和研究者的基本成果后,發(fā)現(xiàn)多數(shù)學者通常將這一命題解釋為“道自己如此”、“道無所效法”。如張岱年認為,“道法自然”即是“道以自己為法”③。任繼愈直接將這句話翻譯成“道效法它自己”④。童書業(yè)認為道的本質(zhì)是自然,說:“《老子》書里的所謂‘自然’,就是自然而然的意思,所謂‘道法自然’就是說道的本質(zhì)是自然的?!雹輻顕鴺s從本體論上論證了所謂“道法自然”即是道以自身為原因,道生一,猶言道自生或道自我決定⑥。

         

        “道同自然”。在《老子衍》中,王夫之不僅沿襲了前人對于“自然”即“自己如此”的固有之義,而且在對八十章“小國寡民”的闡釋中提出了“道同自然”的命題?!暗劳匀弧迸c“道法自然”這兩者還是有很大差異的。

         

        “道同自然”更深刻地揭示了“道法自然”所含蘊的內(nèi)容,它將“道”與“自然”等量齊觀,也進一步將“自然”的自發(fā)性作為“道”的規(guī)定性。在“道法自然”中,“道”之所“法”對象為“物之自然”或“民之自然”,還主要表現(xiàn)為用“自然”來揭示“道”與“物”、“道”與“我”的外在性關(guān)系。“道同自然”則將“自然”作為“道”自身的屬性。上至生物之“道”,下至物“生”的過程,“吾不知誰之子”,萬物與道都涌現(xiàn)出“自然”的光芒。“道積于已……未有‘不爭’者也”⑦,而“爭”顯然不是“自然”的。

         

        在八十章“鄰國相望,雞犬之音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中,國與國、圣人與民人、人與人的“不相往來”并不是簡單的隔離,而是各自“自然”的呈現(xiàn)。王夫之認為:“夫天下亦如是而已矣。以‘寡小’觀‘寡小’,以強大觀強大,以天下觀天下,人同天,天同道,道同自然,又安往而不適者哉?……‘抱一’者,抱其一而不徹其不一,乃以‘玄同’于一,而無將迎之患?!雹嗤醴蛑环矫嬲J為“以‘寡小’觀‘寡小’”,就是從“寡小”的特性出發(fā),不把“觀”者之見帶入“寡小”社會,讓“寡小”“自然”地得以呈現(xiàn);另一方面,他強調(diào)“觀者”“抱一”以同于道,就可以“無將迎之患”,實現(xiàn)“觀者”之“自然”。在構(gòu)建人與社會、人與他者的關(guān)系中,“民至老死,不相往來”正是“道同自然”的基本要求。而老子摒棄歷史發(fā)展過程中非“抱一”的人為之造作,“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車,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也正是“人同天,天同道,道同自然”的必然要求。

         

        “道之自然”?!白匀弧笔堑辣椴加谌f物的內(nèi)在性。對于《老子》五十一章“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王夫之認為此“皆道之自然”。顯然,王夫之此處的“自然”是指稱道的功用,這與老子后文所講“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是相一致的。道只有內(nèi)在于萬物、與萬物無間,才是使萬物如此的動力,而不是需要外在律令之“命”的,“莫之命”就是對外在之命的否定。王夫之引申了老子以“自然”特性描述“道”作為“物”的內(nèi)生性概念,他認為無論是道之“生”物,還是德之“畜”物,都是從“物”的內(nèi)部來揭示的。所謂生、畜、長、育、亭、毒、養(yǎng)、覆,莫不如此?!胺A其精謂之生,含其氣謂之畜,遂其形謂之長,字其材謂之育,權(quán)其成謂之亭,量其用謂之毒,保其和謂之養(yǎng),獲其生謂之覆?!雹徇@是從道與物的一般性層面來闡發(fā)作為內(nèi)在性的“自然”概念的。王夫之還將“自然”的內(nèi)在性關(guān)系,推廣為物我的外在性關(guān)系。自然若為“道”所據(jù)有,物我皆為“道”之余緒,“我”之于“物”就沒有任何宰制的權(quán)力,物我并作、并育,“道既已生矣,而我何生?道既已畜,且覆之矣,而我何為?而我何長?鄰之人炊其囷粟以自飽,施施然曰我食之,夫誰信哉”⑩?所以,在物我關(guān)系中,尊重“物”的自主性,觀物而不制物。雖然“我”與“物”之間也存在相互滋養(yǎng),但都不是主體“我”的刻意所為,“天下不相知而德我,我姑不得已而德之。……雖德我者不相知,終古而信之”(11)。天下不知其有恩于我,我亦不知萬物何者有恩于我,不知我有恩于何物,“我”處在與“天下不相知”的“玄德”無知之幕下,物我各盡其性而已。

         

        “莫令而自均”?!白匀弧边€具有物的行止自發(fā)性的意蘊。在對三十二章“天地相合以降甘露,人莫之令而自均”的闡釋中,王夫之所使用的“自然”概念,與天地客觀狀態(tài)聯(lián)系在一起。他指出,“天地,質(zhì)也;甘露,沖也;升于地而地不居功,降自天而天不終有,是既止以后之自然,且莫令而自均,后天之沖,合于先天,況夫未始有夫有止者乎”(12)?甘露在未有始有名時,從名言的角度看,即使人間沒有“甘露”之名的規(guī)定性,它仍然體現(xiàn)“莫令而自均”的自發(fā)性。從實有的角度看,甘露雖是升于地,降自天,但無論是天,還是地,甘露都不歸屬于它們所有,它們亦于甘露的存有無功,但甘露降之于萬物,卻與道相合。從人類社會生活層面看,“民”之于甘露的生成與布施更是無關(guān)的。主體的“民”對于對象性的“甘露”無法生發(fā)出任何宰制力量。自發(fā)性才是甘露固有的規(guī)定性,這也是甘露的“自然”狀態(tài)。

         

        “道不有擇”?!独献印范逭吕锩鞔_地提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王夫之挑出老子的“載營魄,抱一而不離”來理解“自然”之義。而營魄,即魂魄之意;所謂載,即是承載;抱一,即是魂和魄合而為一,亦即合于道。高亨說:“一謂身也”(《老子正詁》),而“身”包含魂和魄,即將精神和形軀合為一體(13)。如果載營魄抱一合道而不離人身,思慮不外接于萬有,盡管主體與外物“形象有間”,主體之思慮私意就可以“為艮背而不為機目”,不妄作于外物,一任大化萬有之流行。所以,王夫之認為所謂“道法自然”,無非是道與外物混一無間,“道不擇有,亦不擇無,與之俱往。往而不息于往,故為逝,為遠,與之俱往矣。住而不悖其來,與之俱來,則逝遠之即反也。道既已如斯矣,法道者亦乘乘然而與之往來。而與之往來者,守常而天下自復,蓋不憂其數(shù)而不給矣”(14)。任“天下自復”正是道法自然的不二法門。

         

        “因自然之所”。在對三十三章“強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的闡釋中,王夫之認為,“蓋智揣力持以奔其志,有‘所’而不能因自然之‘所’于無所失也”。也就是只有“因自然之‘所’”,才可以到達恒久不失,而“智揣力持”則是與“自然”相反的刻意造作。所謂的“因自然之‘所’”的“自然”,不外乎“婉如處女縈如流云者、微妙玄通者”、“真用其微明,以屈伸于沖和之至,若抱而不離者”(15)。人若能做到與“道”玄通、微明、沖和、抱一,就是“因自然之‘所’”。這樣,此處的“自然”則是摹狀“人道合一”的情勢,也是人“不失其所”、“死而不亡”的前提。

         

        “忘我于自然”。在王夫之看來,物有受限而不能“自來”、“自復”、“自成”,人有不自主,都是“不自然”的體現(xiàn)。在缺少“自”的主體性下,一切活動都是“不自然”的。若從“不自然”來看待“自然”,自然就是對至治理想狀態(tài)的描述。王夫之對于“百姓皆謂我自然”的闡釋,正是將自然落實到主體之“自”上,落實到主體的一種心理感受上來:“夫使人忘我于自然者,豈其心有不自然哉?信天下之不能越是也,任其遷流、而不出于所自來,不爽于所自復,虛贅于天下之上,以待物之自成。是以天下之情,不可因,不可革;太上之治,無所通,無所塞,如老人之師,如盡人之力,而人乃廢然而稱之曰自然。”(16)物的自發(fā)性使得任何涌動的意志都是多余的。侯王之于百姓依然無所作為,侯王的存在也僅是以“虛贅于天下之上”的形式。唯無所偏執(zhí)、無所作為之“虛”,才可能使物的世界具有“無所通,無所塞”的“自然”狀態(tài)。

         

        綜上可見,老子主張任何事物都應該順任它自身的情狀去發(fā)展。事物本身就具有潛在性和可能性,不必由外附加。道法自然就是指道以它自身的狀況為依據(jù),以它的內(nèi)在原因決定其本身的存在與運動,而不必靠外在的其他原因(17)。

         

        二、“物之自然”

         

        “自然”是一個揭示主客關(guān)系的概念。王夫之的“物之自然”命題是從物我關(guān)系的角度來衡定“自然”之意的。從發(fā)展過程看,個體不把自我的主觀意志加之于外物,聽任萬物自生自長、自成自滅,這就是主體與外物之間的“自然”關(guān)系。

         

        在對七十章“夫唯無知,是以不我知”的闡釋中,王夫之認為,“物之自然,非我言之,非我事之,我亦由焉而不知”。這里依然闡發(fā)的是物的自發(fā)性原則,物之生長、亭毒不是主體的人所能主宰、控制、命令的,也不是需要我去迎奉伺候的。物外在于“我”的世界,“我亦由焉而不知”。收斂“我”的意欲,與物并作共生,是物我自身的規(guī)定性決定的?!按笮诖蠹牛笊赜跓o生。乘其喧而和之,不勝和也。逐其化而育之,不勝育也。唇吹竽,則指不能拊瑟;仰承蟬,則俯不能掇螬。故天下之言,為唇為指;天下之事,為承為掇。”(18)既然天下之喧“不勝和”,天下之化“不勝育”,那么,以“我之自居于‘希’”,聽任“物之自然”,正是成就“物之自然”與“我之自然”的基本方式,這也是“自然”的真實含義。

         

        在對六十四章的“以恃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的闡釋中,王夫之認為,“夫有道者,不為吉先,不為福贅。‘未有’、‘未亂’而逆治,其事近迎。‘幾成’而‘慎’有余,其事近隨。迎隨之非道,久矣,非以其數(shù)數(shù)于往來而中敝邪”(19)?世俗對待禍福有兩種態(tài)度。一種是“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亂”,為之于禍亂之先,以“迎”的姿態(tài),防患于未然;一種是以“隨”的姿態(tài),追隨于“幾成”之后。看起來“隨”更具有不強加于萬物的特征。但是,無論是“迎”的主動性,還是“隨”的被動性,都反映了主體與萬物之間建立某種關(guān)聯(lián)的意圖,這與遵從“物之自然”的自發(fā)性思想是相違背的。王夫之認為,老子“自然”中既排除“吉先”的引導,也排除“福贅”的跟隨。

         

        但是,萬物的自發(fā)性是主體的人所無法把握的。“孰知夫往者之方來,而來者之方往也?又孰知夫往者之未嘗往,而來者之來嘗來也?戒其隨,始若迎之;戒其迎,始若隨之。又孰知夫迎隨之可避,而避迎隨之亦可戒也?”(20)王夫之認為,解決物的自發(fā)性與主體認識之間的可能錯位,需要從物我的外在關(guān)系中超拔出來。主體的認識在個別物上打轉(zhuǎn),“或敝或避,因物者也”。個體一旦作為“因物者”,往往被物之“或敝或避”所蔽,所能認識的只可能是具體之“物”的個別性。但是,“有道者”在物我關(guān)系上,也就是“我”與“天下”的關(guān)系上,跳出了“因物者”的認識層次,而依從道:“兼而戒之,從事其易者,因道者也”?!耙虻勒摺钡恼J識不是追求探明物的個別性或多樣性,而是從根源上“致一。一無所倚,迎幾‘早服’,此以‘恃萬物之自然而不為’”(21)。社會生活領(lǐng)域的“自然”要求“守者,吾守吾,天下守天下,而不相詔也。夫道之使有是天下也,天下不吾,而吾不天下,久矣‘楷式’如斯,而未有易也”(22)。

         

        “照之以自然”。在對六十六章“江海所以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谷王”的闡釋中,王夫之提到“照之以自然”之說。如果說老子是從江?!吧葡隆倍伞鞍俟韧酢蓖瞥鍪ト酥安粻帯保醴蛑畡t是從“圣人有善”推導出個體生命存養(yǎng)的“自然”法則。“圣人有善,則過而不留。受天下之歸而自不饜,天下亦孰得而厭之?故返息于踵,返踵于天,照之以自然,而推移其宿氣,乃入于‘寥天一’?!?23)顯然,這里的“自然”是個體生命之“息”與天地同化,返歸于陰陽大化之流的狀態(tài)?!跋ⅰ闭邭庖?,個體專有之“氣”面向大化之流敞開、呈現(xiàn),它們之間構(gòu)成交互循環(huán)關(guān)系,這就是“照之以自然”,還“息”之本來面目。

         

        三、“我之自然”

         

        人道意義上的自然,在老子哲學中又與價值領(lǐng)域相聯(lián)系,自然作為與人化相對的存在形態(tài)更多地表現(xiàn)為與道合一的未分化、無分別,而人為則是對物我“自然”的完整性的偏離。

         

        “虛故自然”。在《老子》十六章中,王夫之對“致虛極,守靜篤”的解釋是著眼于“致”、“守”的主體是誰的追問。他對于“致”所釋,引用《開元疏》的“致者令必自來,如《春秋》致師之致,是已”。個體的“虛極”所“致”主體是自我之“致”,非外在力量或壓力所“致”?!白詠怼敝疤摗辈趴捎|及“虛極”,甘愿之“守”才有“靜篤”之境。也就是外物不凌、不拂我“虛極”之心,我“虛極”之心亦不為外物所亂。

         

        對于“歸根曰靜”,王夫之亦強調(diào)“非我靜之”,即物有自靜之時,我與物之間以“虛”相處,即是物我各自之“自然”,斬斷以我之私意所能夠加之于物的影響。所以,王夫之認為“兩實之中,虛故自然;眾動之極,靜原自復;不邀不執(zhí),乃極乃篤”(24)。王夫之強調(diào)物我關(guān)聯(lián)的靜態(tài)性,我之付我,物之付物,正是他所追求的“以老子解老子”的結(jié)果。老子的“萬物并作,吾以觀其復。夫物蕓蕓,各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十六章),這本身就是物我相處的“自然”關(guān)系,人之于世界要甘愿放棄自己的妄作之手,世界才會安寧。

         

        王夫之認為,“萬物并作,而蕓蕓者,勢盡而反其所自來也。是故鄧林之葉,可無籌而數(shù);千里之雨,可無器而量。猶舍是而有作,其不謂之妄乎?故無所有事,而天下為我用,其道不用作而用觀。觀,目也。觀而不作,目亦腹矣”(25)。老子強調(diào)對于萬物“吾以觀其復”,待物“各歸其根”,這才是我待物與物待我之“自然”。王夫之則依從老子“吾以觀其復”的態(tài)度,對外物做到“觀而不作”,摒棄“觀”的督促、照看、校正、欣賞、鄙夷等導引功能,而僅僅是發(fā)揮“觀”的容納、接受功能,以目為腹。對于老子的“容乃公”之說,王夫之認為這是對主體“不私據(jù)善”的要求。“不私據(jù)善”就是不要主體以所“據(jù)之善”來排除其所見之“非善”。以主體之“私”來取舍“善”與“不善”,就是以妄作之手來選擇萬物,萬物中的部分之物就會因此而被烙上主體的“私意”。這就與老子的“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的原則相去甚遠,也就違背了物我之“自然”的基本要義。

         

        “我之自然”。老子的“自然”包涵著人我各具的自由意志。在《老子》第十七章里,老子通過“侯王”與“百姓”的關(guān)系,揭示“自然”所體現(xiàn)的個體與他者的正常關(guān)聯(lián)。老子云:“太上,不知有之;其次,親之,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有不信。猶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在侯王與百姓的反“自然”狀態(tài)中,百姓之于侯王的態(tài)度是“其次,侮之。信不足,有不信。猶兮其貴言”。對此,王夫之認為侯王“召侮”,源于侯王的多言,不知道“貴言”之可貴。多言體現(xiàn)的是雙重不自信,“于己不自信,乃不信天下之固然”(26),既不自信于自身之言的效用,又不自信于天下自有其常理,期望以“言”來影響世界。在王夫之看來,“言”固然有其指示、命令、勸導、諾言、威脅、責備、控制性的力量,但是與“懲”的力量相比,則是軟弱無力的。恰恰是“言”這種軟弱的力量,則使侯王自我“召侮”,“且不知懲而尚言,是以召侮”。在百姓與侯王的“言”指示性關(guān)系中,“侯王”聯(lián)結(jié)“百姓”的主要工具為“言”,導致“侯王”過分的“貴言”、“尚言”。但是,“侯王”所貴、所尚之“言”是否一定會為“百姓”所貴、所尚?這樣,“言”的傳播是否有效便與“貴言”、“尚言”本身相伴?!把浴比籼幵凇靶挪蛔恪钡莫q疑之中,不僅不能成為彌合“人”與“我”的粘合劑,恰恰可能成為間離“人”與“我”的毒藥。

         

        對此王夫之認為,“據(jù)道于此,疑彼之亦道;據(jù)道于彼,疑此之非道。既從而異之,又從而同之,則道亂于二,而苦于一。且亂,且苦,其疑不去。既自以為疑矣,故王者見不親而憂,霸者遇不畏而怖。其疑不釋,遂救之以要言;故始乎詛盟,而終平甲胄”(27)?!把浴钡某鰣觯厝恍枰安凰谒詮汀钡摹靶拧睘楸U?,但“言”往往帶來了更多的欺騙與不確定,最終“言”為“甲胄”所取代,畢竟批判的武器的力量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的力量。凡物皆有自由意志,這應該是老子以來一切道家所共同承認的基本事實,而且“自由意志”之“自”,正是“言而無信”、“言而不復”,物各有“自”的源泉,承認自發(fā)性是物的唯一特性。這就遠在探討自由意志哲學之前,提出了人之“自”的問題?!叭司哂凶杂梢庵荆皇亲鹬厝祟愔系臇|西,而是尊重人類之下的東西?!?28)

         

        “信為自然”。在二十三章里,老子講“希言自然”,正是道者無言,同于道者亦無言;德者無言,同于德者亦無言;失者無言,同于失者亦無言。這恰恰是在無言世界里的“自然”?!把浴钡某鰣霰嘏c“信”相伴。所出言者,無不期望所言為他者所“信”。這樣,“信”既是作為對“言”的實效的檢驗,它也提供了“言”的有效性的標準。

         

        “信”是他者對“言”之主體的思維與行為的認同,他們之間構(gòu)成“被事者”與“從事于者”的關(guān)系?!皬氖掠谡摺痹谂c“道”同頻共振的前提下,承認主體與他者之間的三種情況:一是“同于”關(guān)系。既是“同于”就不存在“不信”或者“信不足”的問題,“同于”即是“信”;二是對于“同于”之外的“他者”,則因為他者自身的自主性,而與“被事者”之間有偏離,這就是“信不足”的問題;三是更有甚者,他者與“被事者”(或主體)之間,完全離心離德的“不信”。唯有坦承它們的合法性,而不是強“不信”者就范以“同于”“被事者”,才是“自然”的。所以,王夫之提出:“唯真知道,則一切皆信為自然。”一切真知“道”的“言”者,對于世界保持一種敞開性或開放性,承認一切“同于”和非“同于”的他者的自主性。若不能對世界保持一種開放性,那么,天地人就是以“我”為中心的天地人,而不是保有各自的自主性的天地人。對于這種失去“自主性”的世界,王夫之認為人在以“我”為世界中心的前提下,就會表現(xiàn)為“言過則跲,樂極則悲;一心數(shù)變,寢寐自驚”(29)。這樣一來,與其說是以“我”為中心,不如說“我”看不到“我”之外的世界的復雜性、短暫性、不平衡性:“天地違其和,則能天,能地,而不能久。人違其和,則能得,能失,而不能同。暢于陽,郁于陰;暢于陰,郁于陽”(30),由此導致“我”的寢寐自驚、自怖。這種寵辱若驚的狀態(tài),恰恰是對世界開放性、接受性認知的偏離?!安恢獜V大一同,多所不信,坐失常道,何望自然哉?”(31)須知真實的“自然”就是我之外的世界本來的樣子,以“虛”的敞開性對待世界,“言”是多余的,“希言”才是“自然”;以“言”期“信”更是多余的,“德信”才是“自然”?!白匀弧睙o非是聽物盡其性而已?!胺驳澜缘?,凡德皆德,凡失皆失。道德樂游于同,久亦奚渝?”(32)

         

        “守常而天下自復”。圣人與萬民的關(guān)系恰如一身之輕重的關(guān)系,治國若治身。《老子》二十六章講“重為輕根,靜為躁君”。對于何為“重”,王夫之認可韓非、呂吉甫所釋,“韓非曰:制在己曰重,不離位曰靜;呂吉甫曰:迫而后動,感而后應,不得已而后起,則重矣;無為焉,則靜矣”。“重”是己與世界之間不得已的行為,而不是以己之意妄臆它物而先于世界所需的妄動。雖然人己互動、相互聯(lián)系是客觀存在的。但相互聯(lián)系、相互影響中,卻有處常、“守常”之道。“載營魄,抱一而不離”的“守其本”即是主體與世界互動的金法則。在王夫之看來,主體或“侯王”若不能“載營魄,抱一而不離”而“守其本”,那么,“一息之頃,眾動相乘,而不能不有所止?!匀试煜露煜履?,以義濟天下而天下陷,天下之大,蕩之俄頃,而況吾身之內(nèi)僅有之和乎”(33)?以一己之制處天下之事,必然是“應在一而違在萬”。如果承認“萬物并作”且各具其性,那么,所謂“自然”的真意,就是“守常而天下自復”,我與萬物并作而不先于萬物以妄動。由此,也可見老子的“自然”同“萬物”和“百姓”的密切聯(lián)系,“道法自然”即是“道遵循萬物的自然”(34)。

         

        摒棄“前我”。人們往往以一己之“知”妄判天下,但復雜紛繁的世界又豈是人知所能窮盡的?在王夫之看來,任“物之自然”含蘊著“忘”的要求。對于“自然”的這層含義,王夫之在多處都反復作了揭示。在七十一章“知,不知,上;不知,知,病”的闡釋中,王夫之強調(diào)圣人之于外物,若以“知”遇物,則因為天下不勝知而勞“我”,也因為“我”之“知”而妄斷物之生機,所謂“府天下以勞我,唯其知我;官我以割天下,唯其知天下。夫豈特天下之不勝知?而知者,亦將倚畔際而失遷流”(35),這正是對“以知遇物”之弊端的揭示。圣人之于物則取任“物之自然”的態(tài)度。這里王夫之引入了“忘”對于外在世界的漠視?!肮适ト擞谂M?,于馬忘駕,于原忘田,于材忘器,悶悶于己而不見其府,悶悶于天下而無以為官?!?36)與“忘”相反的待物方式,是以“前我”之“見”待物。既有“前我”,于物則必有所擇,有選擇就有偏遺。王夫之認為,“已有前我而市其余知者,方敩之以為勞,而苦其多遺,沉浮新知,以遁故器,而曾莫之病乎”(37)?顯然,無論是當下所得之新知,還是過往之故器,它們都不過是各為道之一偏,這就是“知之病”。

         

        在對七十二章“圣人自知,不自見;自愛,不自貴”的闡釋中,王夫之對于不遵從“物之自然”的認識局限性作了深刻的闡發(fā)?!俺抻谟姓吒F于無,填其虛者增其實,將舉手流目而無往非‘狹’也,亦舉手流目而無往非‘厭’也。有‘居’者,有居‘居’者。有‘生’者,有生‘生’者。居‘居’者浹于‘居’之里,澒洞盤旋,廣于天地。生‘生’者保其‘生’之和,婉嫕蕭散,樂于春臺?!?38)這里通過有無、居者與居居者、生者與生生者所體現(xiàn)的缺失辯證法,說明主體的“自貴”、“自見”恰恰導致的是“自棄其樂,自塞其廣”,走上了一條與“道”相反之路,以此警惕違背“物之自然”的“前我”之見。在物我的“自然”關(guān)系里,王夫之認為“是故去‘見’則不廣而廣,去‘貴’則樂不以樂”(39)。摒棄“前我”之“見”、之“貴”,讓“天下之固有”與“我”共生于天下。

         

        四、“勢之自然”

         

        明代學者釋德清在《道德經(jīng)解》中說:“天下之物,勢極則反。譬夫日之將昃,必盛赫;月之將缺,必盛盈;燈之將滅,必熾明,斯皆物勢之自然也?!?40)王夫之雖然沒有用“勢之自然”這一說法,但“不得已”則是他闡釋老子“自然”的一個重要方面。自然除了“自然而然”之外,還包含著在“物勢”必然作用下的“不得已”。

         

        “自然”體現(xiàn)了主體之于物的“不得已”關(guān)系?!拔鲇谒匀?,而摶于所不得已”,也就是說“自然”包涵了主體之于物的“不得已”行為。《老子》五十四章提出了如何對待“建”與“拔”、“抱”與“脫”的問題。王夫之認為,“以己與天下國家立,則分而為朋矣。彼朋‘建’,則此朋‘拔’;彼朋‘抱’,則此朋‘脫’。然而有道者,豈能強齊而并施之哉”(41)?主體之“我”與客體之“天下國家”若作出了區(qū)分,必然會有所選擇,私意有所施加于“物”,這就是反“自然”的。若遵從物的自主性原則,看到“事各有形,情各有狀,因而觀之,可以無爭矣。而流動于情狀之中,因其無可因,以使之自因者,所謂‘知之以此’也”(42)。按照老子的本意,“知天下”的前提就是遵從“天下之性”。所以,老子提出了以物觀物的認識原則,“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xiāng)觀鄉(xiāng),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王夫之進一步思考,壓縮主體的私意。秉持以物觀物固然是“自然”的體現(xiàn),但是,若主體不存在,誰來“觀”萬物?若對象性的世界不存在,徒有主體又能“觀”什么?所以,即使物我之間秉持“觀而不作”的戒律,也不能否定作為“不得已”形態(tài)而存在的“自然”。王夫之由此發(fā)問:“方且無‘身’,而身何‘觀’?方且無鄉(xiāng)、邦、天下,而我又何‘觀’?方且無之,故方且有之。析于所自然,而摶于所不得已”(43)。

         

        “不得已”是主體之于物之“作”的“自然”。在對老子“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的闡釋中,王夫之認為我與物之間存在著一些“不得已”的關(guān)系。在面臨這些“不得已”關(guān)系時,應該摒除兩種情況,一是以主體之見去評判萬物,以“昭昭”、“察察”之心理清萬物之間的差別,分出好惡,將自己的喜怒哀樂投射到外物的身上,最終就是以自我為標準,強人就己;二是以萬物的恩主自居。相反,在對萬物有恩時,也應該“食萬物而不尸其仁”?!笆淙省逼鋵嵕推茐牧宋镂抑g的平衡,“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老子》第五章)“不尸其仁”才是“自然”之道。所以,王夫之認為,“夫既有‘始’矣,既有‘母’矣,而我聊與‘觀’之;‘觀’之者,乘于其不得已也”(44)。

         

        對于第二十八章的“樸散則為器,圣人用之則為官長,故大制不割”,王夫之認為,這是以樸為教,“圣人非于可不可斤斤以辨之”,“雖然,不得已而求其用,則雌也、黑也、辱也,執(zhí)其權(quán)以老天下之器也”(45)。但是,世間各種雌雄、黑白、榮辱之辨,又恰恰是“不得已”的言說。離開了它們,“樸”的價值就不可能轉(zhuǎn)化為“器”的工具性應用。圣人為官長原本不是為了離散天下,但在建構(gòu)與世界的“自然”關(guān)系中,卻又“不得已”采取離散的形式。

         

        從《老子》文本本身看,承認“不得已”是“自然”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正是老子思想中固有的內(nèi)容。二十九章有“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執(zhí)者失之”。圣人之于世界的態(tài)度,始終強調(diào)的是任物盡性而已。所謂“故物,或行,或隨;或噓,或吹;或強,或羸;或載,或隳”,這都是對于人力的排除,物我之間是一種平行的關(guān)系。在對三十章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強”的闡釋中,王夫之認為即使善果得以呈現(xiàn),也是“不得已”的必然產(chǎn)物,對于善果本身得失與否,也是無須“用己”之意來刻意追求的。

         

        在對《老子》六十九章“故抗兵相加,哀者勝矣”的闡釋中,王夫之認為“欲猝得此機而不能,將如之何?無亦姑反其勢而用其情乎!以‘哀’行其‘不得已’,所以斂吾怒而不喪吾‘三寶’也”(46)。在妄作的現(xiàn)實世界里,在他者強加給“我”的對象性關(guān)系中,這種對象性聯(lián)系即是“不得已”需要面對的,“以‘哀’行其‘不得已’”。王夫之依然認為要以守者的姿態(tài)與外界發(fā)生聯(lián)系,做到“抱其一而不徹其不一”,“斂吾怒”而不是讓對象性的“抗兵”引爆“吾怒”。

         

        在對七十六章的“柔弱者,生之徒”的闡釋中,王夫之認為,“柔弱者,無之化也。無之化,而尚足以生,況其未有化者乎?不得已而用其化以為柔弱,以其去無之未遠也”(47)。這里的“不得已”也是“無之化”的自主展開。萬物由“無”而為“有”必經(jīng)“柔弱”的階段,是道的演化必經(jīng)的階段,這里的“不得已”正是“自然”的等價概念。

         

        對于七十八章“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以其無以易之”,王夫之認為,“故‘弱其志’者無‘易’志,‘虛其心’者無‘易’心,行乎其所不得已,而不知堅強之與否,則險夷無易慮,無他,寓心于汗漫而內(nèi)不自構(gòu)也”(48)。雖然“行乎其所不得已”會對對象產(chǎn)生影響,但對于對象自身的自發(fā)性則“無以易之”。強物就我不是“不得已”,只有存在物我必須協(xié)調(diào)互動的客觀情勢才是“不得已”。只有涉及物我的交互性,主體之于物是“寓心于汗漫而內(nèi)不自構(gòu)”,才會于有意無意之間出現(xiàn)“不得已”的格局。

         

        在對二十章“貴食母”的闡釋中,王夫之認為,“口目之用一,而所善者萬;心一,而口目之用萬;安能役役以奔其趣舍哉,其唯食于母乎!食于母者,不得已而有食,而未嘗有所不得已也”。蘇子由曰:“譬如嬰兒,無所雜食,食于母而已。”(49)在嬰兒對于不得不“食于母”的依賴中,嬰兒是沒有“不得已”的意識的,“貴食母”是自然的天然生養(yǎng)關(guān)系的體現(xiàn)。

         

        但是,“不得已”有自然的情勢,也有可能淪為“妄作”的借口。這是需要詳加分辨的。作為對三十一章的“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的回應,王夫之認為,“彼多動多事者則不然,曰‘治者物之當然,而用兵者我之不得已也’。方與天下共居其安平之富,而曰不得已,是誰詒之戚哉?故無名無器,無器無利,無利無巧,無巧則法無所試。故欲弭兵者先去治”(50)。這里“不得已”與六十九章的“抗兵相加”的必然情勢相聯(lián)系,而不是一切“用兵”都可以用“不得已”來作借口。相反,若汲汲于以“治物”為“當然”,就會在“治物”的名義下導致狼煙四起,這種“不得已”則是需要根除的妄作。由此,王夫之既承認了“不得已”情勢中必然所體現(xiàn)的“自然”關(guān)系,同時,又警惕“不得已”可能成為“妄作”借口的反“自然”特性。對于“不得已”的情勢,既要考察導致它出現(xiàn)的原因,又要考察它在各種關(guān)系中表現(xiàn)為“自然”的形式。以此才能真正把握“不得已”是否“自然”的特征。

         

        總之,王夫之的《老子衍》對老子哲學中的核心概念“自然”所作的深刻闡發(fā),撥開了老子詮釋史上的重重迷霧,為人們認識道家哲學中道與自身的關(guān)系、道與物、道與人、人與世界的關(guān)系提供了新的視角,“自然”的含義也因此而得以明晰,也為人們理解老子哲學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注釋:


        ①黃鞏:《船山先生于諸子百家中獨注老莊講義》,載《船山學刊百年文選·船山卷(哲學)》,岳麓書社2015年版,第8頁。

         

        ②⑦⑧⑨⑩(11)(12)(14)(15)(16)(18)(19)(20)(21)(22)(23)(24)(25)(26)(27)(29)(30)(31)(32)(33)(35)(36)(37)(38)(39)(41)(42)(43)(44)(45)(46)(47)(48)(49)(50)王夫之:《老子衍·莊子通·莊子解》,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3、42、42、27—28、28、28、19、15—16、19、12、37、34、34—35、35、35、35—36、11、11—12、12、12、15、15、15、15、16、37、37—38、38、38、38、29、29、29、5、17、37、40、41、13、31頁。本文所引老子原文與通行本有異的地方,均以王夫之原文為準。

         

        ③張岱年:《中國古典哲學概念范疇要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年版,第79頁。

         

        ④任繼愈:《老子繹讀》,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6年版,第56頁。

         

        ⑤童書業(yè):《先秦七子思想研究》,齊魯書社1982年版,第113頁。

         

        ⑥楊國榮:《中國哲學二十講》,中華書局2015年版,第81頁。

         

        (13)(17)陳鼓應:《老子今注今譯》,商務印書館2008年版,第109、48—49頁。

         

        (28)[英]安東尼·肯尼著,楊平譯:《牛津哲學史·近代哲學的興起》,吉林出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版,第6頁。

         

        (34)王中江:《道與事物的自然:老子“道法自然”實義考論》,《哲學研究》2010年第8期。

         

         (40)轉(zhuǎn)引自陳鼓應:《老子今注今譯》,商務印書館2008年版,第19頁。

         

         

        責任編輯:柳君


        微信公眾號

        儒家網(wǎng)

        青春儒學

        民間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