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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陳弘毅】香港逃犯條例修訂——從法律專業(yè)視角而非政治廣場視角

        欄目:中國統(tǒng)一暨臺灣、香港問題、快評熱議
        發(fā)布時間:2019-06-16 23:00:01
        標簽:香港逃犯條例

        香港逃犯條例修訂——從法律專業(yè)視角而非政治廣場視角

        作者:陳弘毅(香港大學法律學院、鄭陳蘭如基金憲法學教授、全國人大常委會香港基本法委員會委員)

        來源:作者授權 儒家網(wǎng) 發(fā)表

        ? ? ? ? ? 中文版原載《明報》

        時間:西歷2019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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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家網(wǎng)編者按】香港逃犯條例修訂爭議引發(fā)嚴重的政治沖突,導致特區(qū)政府宣布暫停修例程序,開展進一步的公眾咨詢和民主協(xié)商。修例本于港府善良動機以處理涉臺嫌犯移交及一體解決香港與其他司法管轄區(qū)未簽署移交協(xié)議條件下的個案移交法律基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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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香港反對派無限上綱上線,泛政治化和國際化,美國等國際勢力在中美貿易戰(zhàn)之際加重對“香港牌”的政治化利用,臺灣亦以對抗大陸“一國兩制”方式超強介入,導致立法程序受挫,香港法治漏洞依舊,特區(qū)管治威信下降。暫停不是撤回,而是回歸法治層面開展理性商談與溝通,因而需要從廣場視角切換為法律專業(yè)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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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公號遴選香港大學法律學院資深憲法學教授陳弘毅先生的專業(yè)分析文章,透視修訂草案的比較法基礎與法律制度細節(jié),幫助國內外讀者回歸理性關切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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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教授亦為熟識新儒家基本立場和理論訴求的港臺儒者,其學術討論包含專業(yè)精神和儒家關懷。轉發(fā)推薦此文,以表達儒家網(wǎng)及內地儒家學者群體對香港修例爭議和“一國兩制”全面準確實施的理性關注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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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行《逃犯條例》并不容許香港與內地,以及香港與臺灣(或澳門)以簽訂引渡協(xié)議又或一次過個案移交的方式處理逃犯移交問題。香港政府與內地當局即使經(jīng)過多年的協(xié)商,兩個司法管轄區(qū)之間仍未達成任何移交協(xié)議。值得留意的是澳門與內地之間同樣沒有任何逃犯移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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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來源:topick.hk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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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為處理最近一宗香港居民涉嫌在2018年在臺灣犯下的謀殺案(陳同佳案),以及方便在缺乏引渡協(xié)議下處理一次過個案移交,因而提出修訂逃犯條例。若然修訂獲得通過,將容許香港與臺灣、香港與內地、香港與澳門,和香港與其他地區(qū)以個案方式啟動逃犯移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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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按:引渡(extradition)一詞主要用作形容國家或地區(qū)之間的疑犯及被定罪者的移交安排,而移交(rendition)則用作形容同一國家內不同地區(qū)之間的罪犯轉送安排。為方便起見,本文將以引渡(extradition)一詞概括形容上述兩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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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于是次修訂建議在港引入沒有引渡協(xié)議下全新的一次過逃犯引渡制度,本文將研究其他普通法地區(qū)的相關做法,并探討港府建議提出的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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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現(xiàn)今世界中,國家之間的引渡安排大多在相互簽訂引渡協(xié)議的基礎上進行。在缺乏協(xié)定下(即以個案或特別安排的形式)處理移交逃犯相對上比較特殊,而各國會否執(zhí)行以個案或特別安排的引渡要視乎各國的法例,每個國家之間的相關法律條文亦存在許多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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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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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沒有簽訂協(xié)議下,美國只會在非常有限的情況下容許一次過的引渡安排。美國法律為將逃犯正式引渡至沒有相關協(xié)議的國家訂立了非常狹窄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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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國會于1996年修例,外國公民若在美國以外的地方干犯暴力罪行而受害者為美國公民,即使雙方?jīng)]有簽訂引渡協(xié)議,移交逃犯的安排亦能適用。(作者補充:除了在沒有條約的正式引渡的狹窄窗口之外,在某些情況下,美國入境法例容許在沒有正當引渡條約下,應外國要求把個別人士驅逐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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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英國及加拿大,法律容許在更廣泛的情況下作臨時引渡。由于港府在提出修例時有參考上述司法管轄區(qū)的做法,對照是次逃犯條例修訂中建議作出的「特別移交安排」(此安排異于簽訂引渡協(xié)議的恒常做法),因此本文將更深入研究英國與加拿大的相關法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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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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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加拿大,原先的法律把加拿大和不屬英聯(lián)邦的國家的引渡安排(extradition),與加拿大和英聯(lián)邦國家的逃犯移交安排(rendition)作區(qū)分。前者受1877年訂立的引渡法(Extradition Act)規(guī)管,后者則受制于1882年訂立的逃犯條例(該條例容許加拿大與英聯(lián)邦國家在沒有協(xié)議下作逃犯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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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沒有引渡條約之下,加拿大和非英聯(lián)邦國家之間的引渡受引渡法第二部分(第35至40條)管轄(在引入1999年新的引渡法之前)。根據(jù)這法律,只有在加拿大總督通過「文告(proclamation)」將法案第二部分適用于相關國家、而加拿大與非英聯(lián)邦國家之間在沒有引渡條約之下才能進行引渡。法律明確規(guī)定,這項申請僅限于通過文告后犯下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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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句話說,對于加拿大沒有任何引渡條約的任何非英聯(lián)邦國家,在通過文告前,加拿大與該國之間不得引渡(總督將該法第二部分適用于有關國家);當通過文告后,加拿大只可就在通過文告后所犯的罪行進行引渡。在沒有引渡條約下,這種引渡方案的運作被稱為非追溯性行動(non-retroactive?ope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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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關的法定條文是該法令第36條:「[第二部]適用于附表三所述的任何罪行,該罪行是在本部生效后就本部所擁有的任何外國國家所發(fā)出的,并以已宣布適用于第35(1)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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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jù)《引渡法》第二部分的上述文告僅使用了3次,即「就德意志聯(lián)邦共和國(德國)、巴西和印度。加拿大隨后與德意志聯(lián)邦共和國和印度簽訂了引渡條約,因此上述引渡法第二部分的文告方式,對這些國家不再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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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年引入新引渡法之前,加拿大與沒有簽訂協(xié)議的非英聯(lián)邦國家的逃犯移交安排,受舊引渡法的第二部分規(guī)管。加拿大當時若要向沒有引渡協(xié)議的非英聯(lián)邦國家移交逃犯,須由總督發(fā)出文告,把該國家納入引渡法的第二部分才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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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拿大法律列明上述安排只適用于文告發(fā)出后干犯的罪行。換句話說,對未有與加拿大簽訂引渡協(xié)議的非英聯(lián)邦國家而言,沒有任何引渡要求可在加拿大總督發(fā)出文告前(即是把相關國家納入引渡法的第二部分前)達成,引渡安排只適用于文告生效后干犯的罪行,這安排被稱為沒有追溯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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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關法律規(guī)定可見于引渡法第36章:「[引渡法]第二部分適用于附件三提及的任何罪行,該罪行須在總督文告根據(jù)分項第35(1)條把涉事國家納入第二部分的適用范圍前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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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年,加拿大引入新的引渡法,并設立處理沒有協(xié)議下引渡的新安排。該條例第10節(jié)訂明在司法部長同意下,外交部長可與外國就單一個案簽訂特別引渡安排。加拿大外交部將發(fā)出一份證明書(certificate),作為特別引渡安排的有力憑證,該特別安排亦會成為證明書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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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然特別安排與引渡法有任何相異之處,將以引渡法的條文為準。與過往總督文告的制度不同,新引渡法并無對追溯期的限制。相關法律規(guī)定可見于1999年引渡法第6節(jié):「視乎相關引渡協(xié)議而定,引渡安排可適用于在提出引渡要求之前或之后,亦適用于相關特別引渡安排生效之前或之后干犯的罪行?!?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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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加拿大1999年實施的新引渡法容許就單一個案進行引渡,但(根據(jù)一本2017年出版的書)指未有任何個案是建基于該等特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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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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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現(xiàn)在看看英國在缺乏相關引渡條約下的特設引渡法律是怎樣。相關的法律實際上囊括在《1989年引渡法令》第15條——即是現(xiàn)時2003年引渡法令第194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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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國系統(tǒng)如此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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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9年引渡法令》的新元素就是授權英國可與其他國家設立單一個案引渡安排(ad hoc extradition arrangements),通常……這些安排有迫切性,以及在兩國沒有正式的引渡條約,或是現(xiàn)行安排被認為不適合,《1989年引渡法令》第15條授權英國與另一國家為『處理一個人』而安排『特別引渡協(xi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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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句話說,雖然也許沒有與該國簽訂的一般引渡條約,或現(xiàn)有的條約可能無法涵蓋相關情況,但英國政府可根據(jù)特別協(xié)議進行引渡。此類安排均要由內閣大臣(Secretary of State)發(fā)出最終證明?!?989年引渡法令》第15條并無跡象顯示這些安排應包含哪些內容……1995年1月1日[完成本書編寫之前]尚未作任何臨時引渡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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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9年引渡法令》第15條的背景和理據(jù)解釋基本原因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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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內政部工作小組報告所解釋,『特別引渡安排』旨在擴大允許或獲得移交逃犯的選擇權;『節(jié)省時間和費用安排與一個國家進行引渡,而引渡可能所需要的安排,并不值得花努力與該國商討引渡條約』,『引用特別條款,可以減低我們對一些沒簽協(xié)議國家提出申請時的疑慮或掣肘』?!?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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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目的是為個別案件提供一種簡單形式的引渡安排,該安排受1989年引渡法第三部分的保障,但不受條約約束?!?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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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同一作者(在2000年出版的書)中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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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程序的實用性尚未在實踐中得到證明。英國的雙邊或多邊條約形式的一般引渡安排已涵蓋和英國申請引渡最多的國家。法院將這些與英國進行引渡最多的國家理解為值得信任,并最有可能履行義務,否則他們就不會和英國簽訂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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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與英國沒有條約安排的其他國家呢?哪個國家提供了《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14條所指的『由獨立及公正的法院進行公平及公開的審訊』?如果一個國家申請?zhí)貏e安排引渡逃犯,內閣大臣又將如何決定是否信任該國會履行其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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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都是在缺乏引渡安排的國家,接獲引渡請求時可能要查詢及做研究的疑問……更大的問題在于,即使所有法定保障措施都包括在特別安排中,提出請求國家的司法標準及其監(jiān)獄條件,可能會令相關安排難以獲批準?!?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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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內政部工作小組建議在引用特設引渡時應小心謹慎:我們認為,如果要在沒有引渡條約的情況下進行引渡,立法一方應該要求內閣大臣在發(fā)出命令之前和移交逃犯之前,確認請求引渡的國家的司法和刑事標準,是為伸張正義的目的而要求交出逃犯?!?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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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這樣的決定很多時都是在一瞬間作出,所以當中的考慮可能涉及對當前沒有引渡條例的政權進行持續(xù)監(jiān)察,而這種監(jiān)測一直是英國駐外外交使團的慣常做法?!?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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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述引文表明,即使理論上《1989年引渡法》第15條特別或臨時引渡安排的制定,為現(xiàn)在沒有任何引渡條約的所有國家的引渡請求打開大門,但實際上,英國政府的處理手法非常謹慎,特別是當質疑請求引渡國家的法治、司法獨立、人權狀況是否值得進行引渡,英國會在處理特別引渡時謹慎利用第15條賦予的權力。而當要考慮這些國家是否符合標準時,英國政府是根據(jù)并考慮他們(和人民)對該國司法管轄區(qū)的法律和司法系統(tǒng)的信任及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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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根據(jù)《1989年引渡法》第15條(及后來將之取代的《2003年引渡法》第194條)通過特別引渡安排似乎只在罕見和特殊的情況下使用。例如,曾在將種族滅絕嫌疑犯引渡到盧旺達接受審判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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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一篇關于英國引渡法的主要論文中,只有一宗利用特別引渡安排的案件,那就是Brown v Governor of HMP Belmarsh[2007]EWHC 498(Admin)。其中,雖然盧旺達政府沒有與英國簽訂任何引渡條約,但基于涉及該國參與種族滅絕和謀殺,盧旺達政府尋求引渡牽涉的相關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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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來源:美國之音湯惠蕓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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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法案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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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現(xiàn)在看看港府在有關法案中提出的建議。此建議目的是通過「特別移交安排」來引入臨時引渡制度,即類似英國《2003年引渡法》第194條下的「特別引渡安排」,以及加拿大《1999年引渡法》第10條下的「特別協(xi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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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香港現(xiàn)有的《逃犯條例》沒有類似于在上文提及的英國和加拿大法律中,根據(jù)個別個案而定的特別引渡安排。政府在向立法會提交的檔案中解釋其建議時,政府正確地指出《逃犯條例》第3條中的現(xiàn)有安排不利于引入和實施現(xiàn)行英國或加拿大法律允許的「特別引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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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犯條例》現(xiàn)有的引渡制度是根據(jù)引渡條約進行引渡的。香港與外國締結引渡條約后,行政長官會同行政會議提出以「命令」(order)形式的附屬法例執(zhí)行該條約,該「命令」須經(jīng)立法會的「否定審查」(negative vetting)。引渡條約和上述「命令」所包含的方案,只會在立法會的否定審查期限屆滿后才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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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關修訂建議引入新的「特別移交安排」,并將與引渡條約及現(xiàn)有《逃犯條例》中的引渡「一般性安排」一併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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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關建議的《逃犯條例》第3A條,授權行政長官訂立「有關人士的特別移交安排」。一旦與另一個司法管轄區(qū)締結「特別移交安排」,并由行政長官發(fā)出相關安排的「證明書」,有關引渡安排,便可如有引渡條約般進行,即當作已經(jīng)提交立法會完成審查一樣進行,換言之「特別移交安排」若獲得通過,毋須再通過立法會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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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jù)現(xiàn)行《逃犯條例》,移交逃犯法律不適用于香港與中國其他部分之間(包括澳門、中國內地和臺灣)。修例草案建議刪除此限制,容許香港與中國其他3個司法管轄區(qū),以長期合作安排,或一次過個案方式移交逃犯(按照草案建議的「特別移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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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行的《逃犯條例》列明,本港的移交逃犯個案須依從下列準則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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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逃犯條例》列明的條件和規(guī)限(下稱「FOO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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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相關的移交逃犯協(xié)議列明的條件和規(guī)限(下稱「協(xié)議條件」),該條件往往會加進FOO條件。如修例草案獲通過,將產(chǎn)生另一種移交逃犯模式(即一次過移交逃犯)。此模式受制于草案修訂的條件和規(guī)限(下稱「修訂條件」),以及任何「特別移交安排」列出的額外條件和規(guī)限。然而,草案并無指出,以單次或個案方式,與未跟香港訂立協(xié)議的司法管轄區(qū)進行「特別移交安排」時,會否涉及,或涉及什麼額外的條件和規(guī)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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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訂條件有兩項主要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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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F(xiàn)OO條件涉及46項可移交逃犯的罪行,而修例條件僅涵蓋46項罪行內的37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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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F(xiàn)OO條件訂明,判處逾12個月監(jiān)禁的罪行才可移交,而修訂條件提高刑期至3年以上監(jiān)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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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訂條件均包括現(xiàn)時《逃犯條例》第5條「對移交的一般限制,例如屬政治性質的罪行,以及由于該人的種族、宗教、國籍或政治意見而提出的檢控」。當香港與其他國家簽訂移交逃犯協(xié)議時,這些一般限制事實上被復制至協(xié)議條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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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逃犯條例》第13(4)條亦經(jīng)常被復制至香港的協(xié)議條件中:「在某人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的情況下,行政長官可決定不就該國民作出移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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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數(shù)不少的國家(不止歐洲大陸國家,亦包括新加坡這個普通法司法管轄區(qū))跟香港簽訂移交逃犯協(xié)議后,在相關協(xié)議中保留拒絕移交國民之權利。舉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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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與德國簽訂的移交逃犯協(xié)定第3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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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政府保留拒絕移交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的權利,而德意志聯(lián)邦共和國政府保留拒絕移交其國民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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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被要求方行使此項權利時,在要求方的要求下,被要求方須根據(jù)其本身的法律採取一切能夠採取的措施檢控有關的人。要求方須獲通知其要求的結果?!?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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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與新加坡簽訂的移交逃犯協(xié)定第3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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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政府有權拒絕移交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新加坡共和國政府有權拒絕移交其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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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被要求方行使此項權利時,要求方可要求將有關案件提交被要求方的主管當局,以便考慮對該人進行檢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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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有關被移交人士的國籍須以要求移交所根據(jù)的罪行發(fā)生時為準?!?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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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針對可移交逃犯的罪行數(shù)目,修訂條件似乎在引渡方面比FOO條件更受限制。但這并不表示,一次過移交逃犯的適用罪行,少于移交逃犯協(xié)定。因為某些移交逃犯協(xié)定的條件,可能比修訂條件,限制了更多可移交逃犯的罪行數(sh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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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如,下列與香港簽訂移交逃犯協(xié)定的國家,其協(xié)定中可移交逃犯的罪行數(shù)目,實際上少于修訂條件訂明的數(shù)目。有關國家及其可移交逃犯的罪行數(shù)目詳列如下:新加坡(30)、荷蘭(30)、加拿大(27)、芬蘭(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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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上文提及,由于協(xié)議條件一般只在FOO條件上,增加額外的條件和規(guī)限,所以這些協(xié)議條件只是最低門檻。下列協(xié)議條件的例子,超越了FOO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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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與新加坡簽訂的移交逃犯協(xié)定第6條(酌情拒絕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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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按照本協(xié)定的條款要求移交任何人時,如被要求方的有關當局認為基于下列原因,在考慮到所有情況后,把該人交回是不公平或壓迫性的,則可拒絕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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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該人被控告或判定的罪行性質輕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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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b)該人被指稱觸犯罪行已有相當時間,或該人已非法逃匿相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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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c)對該人的控告并非真誠地為司法公正而作出;或(d)移交該人可能引起與年齡或健康有關的極嚴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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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與德國簽訂的移交逃犯協(xié)定第7條(酌情拒絕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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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被要求方如認為有以下情況,亦可拒絕移交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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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個別情況下,鑑于年齡、健康或其他個人狀況,把有關逃犯移交不符合人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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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2)移交會損害被要求方的基本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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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3)移交該逃犯可引致被要求方違反其根據(jù)國際條約須履行的義務?!?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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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與荷蘭簽訂的移交逃犯協(xié)定第7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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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被要求方認為有以下情況出現(xiàn),亦可拒絕移交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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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在考慮所有情況后,有關罪行的嚴重性不足以支持該項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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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b)出于不能歸咎于該逃犯的原因,提出起訴、上庭審判、服刑或使他服余下刑期等出現(xiàn)過分延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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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c)把該逃犯移交,可使被要求方違反它根據(jù)國際條約須履行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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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d)在該案的情況下,鑒于逃犯的年齡、健康或其他個人狀況,把該逃犯移交不合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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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案并無指明或要求,在決定是否啟動「特別移交安排」作一次過逃犯引渡時,行政長官必須考慮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協(xié)議條件中的因素(添加在《逃犯條例》訂立的最低門檻上),如上文引述的例子;亦無注明法庭在處理引渡案件時,是否需要考慮這些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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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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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步結論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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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犯條例》只為引渡規(guī)定了最低條件(上文定義的「條例條件」)。引渡條約一般為引渡提供額外的保障和限制(即上文定義的「條約條件」)。在現(xiàn)行法律下,任何引渡案件的程序必須符合條例條件及條約條件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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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條例草案推行新的引渡形式(即在香港特別行政區(qū)與任何跟香港沒有訂立引渡條約的國家之間,或在香港特別行政區(qū)與中國大陸、澳門或臺灣之間,根據(jù)「特別移交安排」逐案處理的臨時引渡)受限于條例條件的略微修訂版本(即上文定義的「修訂條件」)。鑒于條約條件的缺乏,這個新的引渡制度在某些方面是比根據(jù)引渡條約的引渡(即是《逃犯條例》中的原始引渡形式)受制于更少條件和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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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在實際執(zhí)行中,行政長官會采取極為謹慎的態(tài)度,去決定是否為臨時引渡進行「特別移交安排」,而臨時引渡的權力只會在罕見和例外情況下使用,就如上述的英國和加拿大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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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點必須留意的是,通過建立一個新的臨時引渡制度,行政長官可在任何情況下自行決定啟動(只要滿足到最低修訂條件(上文定義)),條例草案建議大幅增加了行政長官的引渡權(縱使沒有減少司法控制的權力),這是對現(xiàn)行法例的重大改變,更不用說消除原有在香港與中國其他地區(qū)之間執(zhí)行《逃犯條例》時的例外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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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表明,只有在很狹義的情況下,在美國才會有沒條約的引渡(即臨時引渡),而且雖然這種引渡在英國和加拿大是更廣泛地在法律上允許的,但它在操作上很少用到,并只在非常嚴重罪行的特殊情況下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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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對于司法制度已獲取相關國家信任的國家而言,那國家很可能已跟對方簽訂引渡條約。若某國家的法例允許臨時引渡,則引發(fā)請求引渡國家的法律制度,是否讓被請求國對其有足夠信任和信心,以允許引渡。這主要是「被請求國」政府(即政府行政部門)的責任去就此作相關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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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草案建議的臨時引渡是在內地和香港之間引入的,那么很多港人關注的是,由于行政長官很難拒絕任何從中央政府下來的、正式符合經(jīng)法案修訂的「修訂條件」(上文定義)的引渡請求,這種安排的做法就不會只限于罕見和特殊情況,反而可能成為香港與中國大陸之間的定期引渡安排,還沒有一般在協(xié)議時加入條約的額外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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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香港法院在裁決內地的法律及司法制度是否符合在引渡獲準前需滿足的相關人權標準時,將被處于一個困難和不利的位置,尤其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尚未實施《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而根據(jù)香港判例法是與引渡案件相關的),按《基本法》第39條其適用于香港特別行政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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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英國和加拿大等國家的臨時引渡模式是否適合中國大陸與香港之間的引渡,值得商榷。理想地,這種引渡模式應由雙方簽訂的,類似引渡條約的協(xié)議規(guī)管,因《基本法》第95條考量了香港與內地之間的司法合作協(xié)議,而且一些類似協(xié)議已在民事和商業(yè)上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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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撇除上述考慮,香港特區(qū)政府及立法會決定繼續(xù)執(zhí)行該條例草案,他們應考慮進一步修改「修訂條件」,以對臨時引渡施加額外限制和保障。例如,可作臨時引渡的可引渡罪行清單可限于最十惡不赦的罪行。這亦符合外國司法管轄區(qū)的慣例,其法律允許沒有引渡條約的臨時引渡,但僅限于罕見和特殊情況下,就如那些最十惡不赦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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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在沒有類似前加拿大引渡法第二部分(RSC 1985,c.E-23)的引渡條約下,香港政府可以考慮非追溯性的引渡安排,那新的沒引渡條約的臨時引渡安排便只適用于在香港引入臨時引渡法后所犯下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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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政府亦可考慮香港居民是否可被排除在臨時引渡之外,正如現(xiàn)行《逃犯條例》第13條第6款,和大部分香港已訂立的引渡條約般,香港保留港人權利,不引渡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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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項規(guī)定原本是為了限制香港及外國間的引渡,而對于香港與內地之間的引渡,這是不合理的。比較適合香港與內地之間的引渡的修訂版,可能是香港不會引渡香港居民到內地,但會在香港起訴他們,正如一般引渡條例所指,香港行使其不引渡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的權利,請求國可以要求香港起訴有關在港人士。這是香港立法會議員田北辰先生最近提出的建議,值得進一步研究和認真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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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先生還提議對現(xiàn)行的引渡法進行兩階段改革:在第一階段,改革現(xiàn)行法律,以便通過引渡臺灣的方式迅速處理陳同佳案;第二階段將引入「特別移交安排」計劃,即現(xiàn)有條例草案提出的修訂版。這個兩階段的方法值得支持,詳見本文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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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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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法會議員及市民大力支持迅速修訂現(xiàn)行法律,以將陳同佳引渡臺灣審訊涉嫌謀殺案件。如田北辰先生所建議,對現(xiàn)有引渡法進行兩階段改革的第一階段,可讓陳案進行引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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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術上,現(xiàn)行法律并無任何規(guī)定阻止香港特區(qū)政府為引渡訂立「特別移交安排」(即只適用于另一司法管轄區(qū)所要求引渡的特定個人的特別安排)。這種特別移交安排可體現(xiàn)于行政長官根據(jù)《逃犯條例》第3條下的「命令」,以及可在立法會「先訂立后審議」期滿后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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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處理陳案這種特別移交安排的唯一法律障礙,是在《逃犯條例》中第2條第1款「移交逃犯安排」的定義,該安排的運作不包括「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任何其他部分」(包括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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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擬議的現(xiàn)行法律改革的第一階段,將涉及從《逃犯條例》中刪除這一排除。一旦刪除生效,政府可以根據(jù)《逃犯條例》第3條(受限于立法會「先訂立后審議」)作出「命令」,安排陳被引渡到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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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原文為英文,發(fā)表于《明報》5月8日,中文譯文發(fā)表前未經(jīng)作者過目,可能有不準確之處。原標題為《陳弘毅評論逃犯條例建議修訂全文》。(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學生張彤、李珮盈、吳天恩、楊曉晴翻譯;「HKUCCL」公眾號編輯略作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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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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