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欽明書院第四期理學班會講綜述
來源:“欽明書院”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己亥八月初四日壬寅
耶穌2019年9月2日
西歷八月二十六日至八月三十一日,由欽明書院、四川大學國際儒學研究院聯(lián)合舉辦的第四期理學班順利開展。此次會講活動邀請到了來自清華大學、貴州大學、中山大學、山東大學、西南政法大學、西南石油大學、西南交通大學、西北師范大學以及四川大學的十余位師生,圍繞“朱子及其后學的《大學》詮釋”這一主題,展開了為期六天的學術交流。
會講活動共分六場,每場由上午的文獻導讀與下午的文章講論組成。第一場由貴州大學的李秋莎老師主講《“格物致知”與“致知格物”》,論文對于“格物”、“致知”與“物格”、“知至”之名義進行了細密的分疏,從而認為“格物致知”與“致知格物”代表了兩種工夫路向,前者是到物窮格在物之理以盡吾心知,后者是致吾心所知到物而窮其在物之理,二者皆不可廢,但對于初學者來說,只有首重“格物致知”才能免于流入空寂,通過“閑時格物”充實心知,而后方能“致知格物”。
第二場由山東大學博士生張傳海主講《物之表里精粗與心之全體大用》,論文從“物之表里精粗”的三種理解方式出發(fā),試圖解釋“才明彼,即曉此”之可能。一方面,事物都可以說一個表里精粗,其中,理之粗者、表者乃理之在事者,可與朱子所說之“所當然”對應;理之精者、里者乃理之在心者,可與“所以然”對應。另一方面,心之體用元未相離,其流行發(fā)見處乃物理之粗與表者,其發(fā)用之骨子則是理之精與里者。從而,窮極事物之表里精粗即達成對心之全體大用的醒豁。
第三場由西南石油大學的鄭超老師主講《試論<大學>所窮之理和科學之理的關系》,論文認為,格物致知所窮之理包含所當然、所以然兩個層次,二者皆是形而上的天理,自然科學是形而下的規(guī)律。在格物致知過程中必然會帶出見聞之知,因此天理不排除科學研究,儒學與科學也并非對立。但是科學研究的方向和應用要接受天理的支配,才能夠消除弊端。
第四場由清華大學博士生孟少杰主講《至善與仁體》,論述種種“至善”說及其背后的依據(jù)。他認為,與人性論的爭議相比,“至善”說是為所有儒者共同接納的,但對“至善”的理解仍是多樣的。如胡五峰認為性不可以善惡是非論,而以好惡為性;朱子則批評其為“無善無惡”,主張本然之性固渾然至善、不與惡相對,然善惡相對之善即是本來之性;陽明則以至善為心之本體、為性,是無善無惡的。在陽明,心體、性體之說建立在萬物一體論上;在朱子,論性則必從仁義禮智來說,有仁體的豐富內(nèi)涵。
第五場由中山大學博士生閆雷雷主講《<大學>與敬》,論文從小學、大學對“敬”的倚重中談出“敬”之工夫成始成終的意義,進而在《大學》之三綱八目,尤其是“明明德”與“格物致知”中探討敬與《大學》的關系。在對“敬”之本義的闡釋方面,又從“主一與主理”、“專一與精一”、“主一與正心”三個角度層層深入,認為敬是心的專一不走作,使心主于理;除此之外,敬不能包辦義,須是“敬義夾持”。
第六場由西南政法大學的董衛(wèi)國老師主講《略談朱子格致論中的“心-性”與“物-理”關系——從幾種誤解說起》,論文認為,欲破除思想史上幾種對朱子格致論的誤解,關鍵在于認識其中“心-性”、“物-理”關系與窮理和主敬關系。朱子之格物重視由分殊見理一,其中“心之知”并非空的認識能力,而是性理的自覺;“物”是與人心之理相應的價值事實,格物窮理是在心物之間顯現(xiàn)、充實性理。主敬工夫乃格物之本,二者是一本互發(fā)的關系,并非斷成兩橛。董老師主講的內(nèi)容于前五場所論之話題皆有涉及,對于本次會講活動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收攝與總結。
丁老師與曾老師全程參與了論文會講專場,談出許多見解與感受,成為每場會講的點睛之筆。如在第六場中,丁老師提出,理學是價值與事實的融洽,基于這一點去理解格物致知,方不會產(chǎn)生歷史中存在的誤讀。對于學者來說,首要的并非破除或接受某種可能的“誤讀”,而應先端正一己之見識,見識正則彼我之說不謀而合;于不合處亦不可過分自信,當先看其說得好處。先賢之語不是一場閑話,后學者應當盡心體味,以見新知識、新思想。在第三場與第五場中,曾老師提出,儒家所要承擔的并不是與科學的對立,而是去思考:面對科學在日常生活中無孔不入的現(xiàn)象,我們應當如何對待?以及,科學所得出的基于數(shù)據(jù)的結論,是否能夠成為人的生活價值?在“敬”的話題上,他認為現(xiàn)代社會也講“理”,但卻缺乏“敬”,這和傳統(tǒng)中的主敬、窮理交相并進很不一樣。
本次理學班在炎炎暑熱中開班,臨近尾聲時的一場秋雨,收斂住了今夏最后一絲煩悶。大家的心境亦如這夏秋交替一般,最初滿懷著對于圣賢與圣學的熱情來到這里,一番切磋琢磨之后,這熱情終將收攝凝聚為一片清明的敬意,伴隨依依不舍與句句珍重,期待著來年的再會。
責任編輯:近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