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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馬永康】大同的“發(fā)明”:康有為《禮運注》析論

        欄目:學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0-03-25 21:10:10
        標簽:《禮運注》、康有為

        大同的“發(fā)明”:康有為《禮運注》析論

        作者:馬永康

        來源:《中國哲學史》2019年第4期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庚子三月初二日丁卯

        ??????????耶穌2020年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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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宋代以來,《禮運》[1]因其大同具有貶低三代禮治等思想而頗受傳統(tǒng)儒學主流質(zhì)疑,長期處于儒家經(jīng)典系統(tǒng)的邊緣。但到了近代,由于中國社會的急劇變化,《禮運》的地位戲劇性地得到提升,原本大受詬病的大同得到了時人的重視和表彰,被用來承載各類社會理想。在這變動中,康有為的努力無疑最值得注意。他從《禮記》中單獨抽出《禮運》作注解,對大同作了極致的“發(fā)明”。與大多數(shù)時人不同,他不只是將《禮運》作為普通傳統(tǒng)文化資源來建構(gòu)理想社會,而是試圖通過“發(fā)明”大同來建構(gòu)孔教,以使儒學繼續(xù)發(fā)揮范導(dǎo)未來社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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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1858-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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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構(gòu)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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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在《禮運注》敘中自署撰著于“孔子二千四百三十五年,即光緒十年甲申冬至日”(第554頁)[2],即1884年,但茅海建據(jù)其新近發(fā)現(xiàn)的康有為親筆題記,已確認其撰寫于流亡海外的1901-1902年間。[3]在敘文中,康有為明確道出其建構(gòu)孔教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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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乎孔子之道,蕩蕩則天,六通四辟,其運無乎不在。然以其彍博浩瀰,舉二千五百年之綿薆,合四萬萬人民之繁眾,并日本、高麗、安南之同文,立于學官,著為國教,誦之讀之,尊之服之,而蒼蒼無正色,渺渺無終極,欲實為孔子之至道也,莫可得而指也……始誤于荀學之拘陋,中亂于劉歆之偽謬,末割于朱子之偏安,于是素王之大道暗而不明,郁而不發(fā),令二千年之中國,安于小康,不得蒙大同之澤,耗矣哀哉!……二千五百年至予小子而鴻寶發(fā)見,辟新地以殖人民,揭明月以照修夜,以仁濟天下,將納大地生人于大同之域,令孔子之道大放光明,豈不異哉?。ǖ?5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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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禮運注敘》(載《不忍》雜志第5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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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稱發(fā)現(xiàn)了孔子素王之道的奧秘,借用《莊子·天下》的語詞將孔子之道定位為“六通四辟,其運無乎不在”,涵蓋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他將歷代儒者未能有此發(fā)現(xiàn)歸結(jié)于受到荀子、劉歆、朱子等的限制:荀學過于強調(diào)禮而拘陋,劉歆偽造假經(jīng)以淆亂真經(jīng),朱子則“偏安”于心性修養(yǎng)。由此,他確立的注解目標是“發(fā)明”大同,“令孔子之道大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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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實即是要建構(gòu)孔教。早在1891年,康有為在致信朱一新時已明確表達這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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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格而歸,屏絕雜書,日夜窮孔子之學,乃得非常異義,而后知孔子為創(chuàng)教之圣,立人倫,創(chuàng)井田,發(fā)三統(tǒng),明文質(zhì),道堯舜,演陰陽,精微深博,無所不包。仆今發(fā)明之,使孔子之道有不藉國力而可傳者,但能發(fā)敷教之義,宣揚布護,可使混一地球。(夾注:非宣揚則亦不能,故今最要是敷教之義。)……先辟偽經(jīng),以著孔子之真面目;次明孔子之改制,以見生民未有;(夾注:仆言改制自是一端,于今日之宜改法亦無預(yù),足下亦誤會。)以禮學、字學附之,以成一統(tǒng);以七十子后學記續(xù)之,以見大宗。輯西漢以前之說為“五經(jīng)”之注,以存舊說,而為之經(jīng);然后發(fā)孔子微言大義,以為之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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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格而歸”指他1888年第一次上書清帝受挫返歸故里。通過集中研讀儒學經(jīng)典,他悟得“孔子為創(chuàng)教之圣”。由此,他自信地認為“能發(fā)敷教之義,宣揚布護”,就可使孔子之道不借國力而“混一地球”。這實即是重新闡釋儒學,并進行傳教。康有為這一想法的產(chǎn)生,主要得自基督宗教。在他眼中,基督宗教的義理遠不如儒學“精微深博”,但能在全球快速傳播,關(guān)鍵是有能吸引普通民眾的教義及積極傳教。教義是傳教的基礎(chǔ),故而他提出“今最要是敷教之義”。當然,這些教義需要按他的方式來解讀,把孔教建構(gòu)為無所不包的學說。為此,他提出了一個龐大的“敷教之義”計劃,其經(jīng)著都可以在其中找到相應(yīng)位置:“先辟偽經(jīng)”為《新學偽經(jīng)考》,“次明孔子之改制”為《孔子改制考》,“以七十子后學記續(xù)之”為《禮運注》《中庸注》《孟子微》等。值得注意的是,他在夾注中明確否認朱一新對他“今托于素王改制之文,以便其推行新法之實”的質(zhì)疑。[5]這顯然不可盡信,倡導(dǎo)孔子改制必然包括“今日之宜改法”,但他的否認表明其孔教并非僅著眼于倡導(dǎo)當前變法。正如他所言,孔子改制只是其孔教教義之一,因為“凡大地教主,無不改制立法也”[6];同時,他所倡導(dǎo)的孔子改制所及是整個人類社會發(fā)展,也非當前變法所能涵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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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孔子改制考》(清光緒間湖南維新書局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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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運注》敘也可印證康有為的目標并非是倡導(dǎo)當前變法。在敘中,他雖然一方面認定中國已處于小康,需要進化至大同,顯有推動中國當前變法之意,但另一方面提出“將納大地生人于大同之域”,使“大地群生俱起”(第553-554頁),顯然超出倡導(dǎo)當前變法的目標。民國后,他屢次提及《禮運注》,均與重建孔教相關(guān)。如1912年致信陳煥章說:“吾注有《禮運》、《中庸》、‘四書’、《春秋》及《禮記》選,可以宣講,發(fā)明升平、太平、大同之義,令人不以君臣道息而疑孔教之不可行。”[7]他認為其經(jīng)著因“發(fā)明”了大同等思想,可以消解民主共和取代君主制對孔教帶來的沖擊,消除人們對孔教不能適應(yīng)社會發(fā)展的疑慮。更直白的表述見于1913年《不忍雜志》附送的《禮運注》售賣廣告。這廣告未署名,但當時他一人操辦這雜志,雖不能確定為他所寫,但至少經(jīng)他同意。廣告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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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考遺經(jīng),大書特書,發(fā)明大同之道者,惟《禮運》一篇,若此篇不存,孔道僅有小康,則君臣之義被攻,而孔教幾倒,中國禮文皆與孔為緣隨之同盡,是中國為墨西哥矣。……南海先生生當?shù)厍虼笸?,冠歲而悟大同之理,求之孔子之道,得《禮運》之篇,乃大發(fā)明之。自有此注而孔子之道乃顯,大教不墜。近人疑孔子為專制,辯護者亦可閉喙矣。更與《春秋》升平、太平之義互證,從此孔子新教布露四海,皆賴此書之發(fā)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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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用“孔子新教”指稱康有為的儒經(jīng)新解,明確傳達了其建構(gòu)孔教之意。同時,它認為《禮運注》的核心在于“發(fā)明大同之道”,可與《春秋》“三世”說“互證”,從而使孔子之道超越君主制度。所謂“互證”,不是簡單印證,而是相互融合、補充:《春秋》“三世”說雖然確立了人類社會經(jīng)由亂世到升平再到太平的歷史規(guī)律,為他建構(gòu)孔教提供了籠罩人類社會發(fā)展的歷史框架,但《春秋》對太平世的描述太少,難以進一步具體化;而《禮運》恰好可彌補這個缺失,它是唯一以孔子之名描述大同的傳統(tǒng)儒典。將兩者融合,才可使“孔子新教”豐滿,繼續(xù)范導(dǎo)人類社會的未來發(fā)展。否則,“無以范圍方今民主社會之義,則孔子之道窮矣……安所用孔子,則安能不攻孔子?”[9]從中不難看出他深沉的政制性焦慮,有別于宋明儒學對心性的關(guān)注。此外,他還有著深層的文化焦慮,憂懼孔教危亡會導(dǎo)致中國禮文也一并消失,致使“中國為墨西哥”。他曾就西班牙殖民墨西哥的歷史評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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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墨人面目,雖為墨之遺黎耶,而所述之圣哲豪杰、往訓遺徽,皆班人之圣哲豪杰也,則是全滅也。故滅國不足計,若滅教乎,則舉其國數(shù)千年之圣哲豪杰遺訓往行而盡滅之,所祖述者,皆謂他人父也,是與滅種同其慘禍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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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眼中,文教與種族比具體的國家更重要,維護孔教呈現(xiàn)出強烈的文化民族主義色彩。當然,他并非盲目的民族主義者,而是基于對中西文化的認識和比較,深信儒學具有指導(dǎo)人類社會發(fā)展的優(yōu)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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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以倡導(dǎo)當前變法來估量康有為的孔教建構(gòu),并不符合他的“真想”,忽視了他要使儒學繼續(xù)范導(dǎo)包括中國在內(nèi)的人類社會發(fā)展,以便“務(wù)致諸生于極樂世界”[11]的用心。實際上,如僅從倡導(dǎo)當前變法考慮,他應(yīng)該盡早刊行其戊戌后的大批經(jīng)著,以便制造輿論,然而他卻在民國后才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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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忍》雜志(康有為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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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同的“發(f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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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前所述,康有為看重《禮運》,在于它是唯一以孔子之名較具體地描述了大同的儒典。以此為文本依據(jù),他才能使孔教的社會政治維度豐滿起來。為此,他在敘中明確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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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至《禮運》,乃浩然而嘆曰:孔子三世之變、大道之真,在是矣。大同小康之道,發(fā)之明而別之精,古今進化之故,神圣憫世之深,在是矣。相時而推施,并行而不悖,時圣之變通盡利,在是矣。(第55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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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在是矣”顯明了他“發(fā)明”大同的要點:一,“三世之變、大道之真”分別對應(yīng)于“三世”發(fā)展規(guī)律和“太平世大同之道”(第554頁),亦即將“三世”與大同小康相融合,其中還涉及儒學價值在社會發(fā)展中的導(dǎo)向作用;二,“大同小康之道”指大同、小康的具體描述;三,“相時而推施”涉及人類社會如何推進到大同的問題。三者圍繞著大同展開,體現(xiàn)出他要使儒學繼續(xù)范導(dǎo)人類社會發(fā)展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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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世之變、大道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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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康有為新解中,“三世”與大同的結(jié)合是儒學能籠罩并范導(dǎo)人類社會發(fā)展的關(guān)鍵之一。但要實現(xiàn)這一結(jié)合,至少需要處理兩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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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世”三分與大同小康二分的形式搭配。在解題時,康有為引用鄭玄“名《禮運》者,以其記五帝、三王相變易,陰陽轉(zhuǎn)旋之道”后,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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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之道有三世,有三統(tǒng),有五德之運,仁智義信,各應(yīng)時而行運。仁運者,大同之道。禮運者,小康之道。撥亂世以禮為治,故可以禮括之。(第55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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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扣緊“運”字,引入“三世”和“五德”。為落實“三世”說,他在大同、小康二分的基礎(chǔ)上,將小康禮治前的階段作為亂世,解決了“三世”和大同、小康的形式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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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注意的是“五德之運”,頗為奇特,不同于傳統(tǒng)儒學將“五德”作為個體修養(yǎng)追求的德性。但這并非是他因應(yīng)經(jīng)文的一時之舉。早在《康子內(nèi)外篇》,他就提出“五德”在人類社會發(fā)展的不同時期有所側(c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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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道以智為導(dǎo),以仁為歸?!瞎胖畷r,智為重;三代之世,禮為重;秦、漢至今,義為重;后此之世,智為重。所重孰是?曰:智為上,禮次之,義為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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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由于受經(jīng)文的影響,將禮排為最下,不同于早年的想法。但是,一旦引入“五德之運”,而他又堅持“五德”都有各自的運,需要依次經(jīng)過,[13]這就帶出一個問題:仁、禮在“三世”中有對應(yīng)的獨立世態(tài),但智、義、信卻無法落實而架空。他不太可能對此完全不知,其意圖顯然是要將儒學價值作為社會發(fā)展的導(dǎo)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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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重要的是處理“三世”的線性發(fā)展觀與文本可能帶有的歷史退化觀之間的沖突。這種沖突主要集中在《禮運》開篇至小康章。這部分經(jīng)文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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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者,仲尼與于蠟賓。事畢,出游于觀之上,喟然而嘆。仲尼之嘆,蓋嘆魯也。言偃在側(cè),曰:“君子何嘆?”孔子曰:“大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是謂大同。今大道既隱,……是謂小康?!?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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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嘆”“志”“隱”的解釋以及“大道之行”與“三代之英”的對比落實,是焦點所在。傳統(tǒng)主流看法可以鄭玄、孔穎達為代表,他們的注解是:孔子之嘆是“一感魯君之失禮,二感舊章廢棄”,可與經(jīng)文“魯之郊、禘,非禮也”印證;“志”“謂識古文”,即“‘志’是記識之名,‘古文’是古代之文籍”,與《孔子家語》載為“記”相合;“隱”被釋為“去”,即失去、過去;“大道之行”與“三代之英”落實為五帝與三王的歷史對照。[14]按照這一注解,大同是已然過去的歷史,載于史籍,因而人類社會歷史呈現(xiàn)出從五帝大同向三代小康逐步退化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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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對此的注解則頗有技巧,以仁為樞紐,從蠟祭的情景入手。他引用《禮記·郊特牲》的記載,認為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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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遇蠟祭,諸侯大夫皆草笠野服,至平之服矣。饗農(nóng)息民,下及禽獸昆蟲,草木水土,以告歲功,至平無差等,乃太平之禮。至仁之義,故觸其大同之思。而時當亂世,魯雖用己,未能行己之大道,故觸事發(fā)嘆也。(第55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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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中出現(xiàn)了兩個轉(zhuǎn)換:首先,從蠟祭在服裝與祭祀對象的平等導(dǎo)出“至仁”的意象。將平等和仁聯(lián)結(jié),并非康有為的專利,近代并不鮮見,如譚嗣同的《仁學》。其次,借助題解中大同與仁運的聯(lián)接,他認為孔子因眼前的平等至仁之象觸發(fā)對大同的向往,將嘆的原因巧妙轉(zhuǎn)換為魯國未能實現(xiàn)大同。順此,“志”被釋為志向[15],即“孔子生據(jù)亂世,而志則常在太平世,必進化至大同,乃孚素志。至不得已,亦為小康”(第554頁);“隱”被釋為“隱而未明,郁而未發(fā)”(第555頁),并非失去或過去,只需加以顯明。對于“大道之行”與“三代之英”,他則注為“大道者何?人理至公,太平世大同之道也。三代之英,升平世小康之道也?!保ǖ?54頁)盡管沿襲了傳統(tǒng)三代與小康的對應(yīng),但避開五帝與大同的對應(yīng),以淡化因?qū)?yīng)后出現(xiàn)的歷史退化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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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相對照,康為通過新解將大同作為至仁的理想社會置放在未來,不再是歷史,成為孔子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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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嗣同與光緒版《仁學》內(nèi)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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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康有為就將大同小康與“三世”說融合,建構(gòu)出人類社會發(fā)展的線性發(fā)展過程:從亂世到禮運的升平小康,再到仁運的太平大同。他自信這一框架能籠罩人類社會的發(fā)展全程,孔教因此不會隨著人類社會的不斷發(fā)展而不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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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大同小康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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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融合大同小康與“三世”說后,康有為進而大力“發(fā)明”“大同小康之道”。其中,大同社會的原則是重點所在。《禮運》大同章雖然只有100多字,但他依此建構(gòu)出四條“公理”和“二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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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條“公理”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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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君臣公理”??涤袨樵凇疤煜聻楣x賢與能”中注道:“夫天下國家者,為天下國家之人公共同有之器,非一人一家所得私有,當合大眾公選賢能以任其職,不得世傳其子孫兄弟也?!保ǖ?55頁)傳統(tǒng)儒學不乏天下人共有天下的意識,但通常指士大夫或士人與君主共治天下,體現(xiàn)出為民作主的精英色彩。與此不同,康有為落實為大眾公選,體現(xiàn)出主權(quán)在民的近代理念。這也是他認為儒學能“范圍方今民主社會之義”的內(nèi)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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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朋友有信之公理”。這體現(xiàn)在康有為對“講信修睦”的注解中:“國之與國際,人之與人交,皆平等自立,不相侵犯。但互立和約而信守之,于時立義,和親康睦,只有無詐無虞,戒爭戒殺而已,不必立萬法矣?!保ǖ?55頁)此“公理”的核心在信,囊括了國際與人際,超出朋友范圍。他認為國與國、人與人之間遵從平等自立原則,靠對和約的信守就能達到和睦,不需要制定強制性的法律來協(xié)調(diào)。這流露出他對信德的樂觀,與早年《實理公法全書》認定人生而有信一致。[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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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父子之公理”??涤袨閺摹叭瞬华氂H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yǎng)”引申而來。他認為,由于親子關(guān)系導(dǎo)致了人的私心,從而引發(fā)出老幼、矜寡等無法得到教養(yǎng)的社會問題,為此在大同需要建立公產(chǎn)制度,用于養(yǎng)老、慈幼、恤貧、醫(yī)療等公共事業(yè),以實現(xiàn)公平。但這并非要消滅私有制而嚴格實行公有制,而是個人分出部分財產(chǎn)形成公產(chǎn):“人人即多私產(chǎn),亦當分之于公產(chǎn)焉?!保ǖ?55頁)與《大同書》明確去家并建立完全公產(chǎn)制不同,注解相對接近傳統(tǒng)儒學推廣孝慈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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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大同書》(中華書局193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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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夫婦之公理”??涤袨檎J為經(jīng)文“男有分,女有歸”舊本“歸”作“巋”,但沒有給出依據(jù)的舊本,應(yīng)為擅改。[17]他注為:“分者,限也。男子雖強,而各有權(quán)限,不得逾越。巋者,巍也。女子雖弱,而巍然自立,不得陵抑。各立和約而共守之?!保ǖ?55頁)經(jīng)文的改動是要引入男女平等,進而提出以和約來取代原來的婚配制度。與《大同書》明確為短期合約不同,此處顯得籠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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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禁”是對“貨惡其棄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不必為己”的解釋,指禁止巧者與惰者。大同世界實行公產(chǎn),為防止巧者“仰人之養(yǎng),不謀農(nóng)工之業(yè)”以及惰者“樂人之用,而不出手足之力”,破壞社會的公平,需要通過禁令來清除大同社會中的不和諧因素。由于大同世界廢除了刑罰,禁令的效力只能訴諸公眾的道德譴責??涤袨樯钚?,隨著風俗的改變以及人種的改良,人必定會去除自私心。(第5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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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條“公理”和“二禁”的主旨是“天下為公”中的“公”:“公者,人人如一之謂,無貴賤之分,無貧富之等,無人種之殊,無男女之異。分等殊異,此狹隘之小道也。平等公同,此廣大之道也?!笨涤袨閷Α肮钡睦斫鈳в袕娏业钠降戎髁x傾向,強調(diào)切實去除貴賤、貧富、人種、性別之分,以及“有害公理而阻進化”的國、家、己界限。而“公”的基礎(chǔ)則是“人人皆天所生而直隸”,頗類于西方的天賦人權(quán)觀念。(第5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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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綜觀康有為闡發(fā)的大同原則,顯然與經(jīng)文有很大差距。其中四條“公理”雖以傳統(tǒng)儒學的四倫來統(tǒng)括,但契約平等、大眾公選等并非傳統(tǒng)儒學所有。采用傳統(tǒng)儒學詞匯,目的是突出大同原則來自于傳統(tǒng)儒學的推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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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小康章,康有為的注解并不著眼于小康的原則建構(gòu)。這是因為小康所體現(xiàn)的禮治,歷代儒者已有大量論述。他將重點放在小康的過渡性,既要顯明它相對于亂世的優(yōu)勢,又要指出其不足,為進至大同提供基礎(chǔ)。如對“大人世及以為禮”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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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諸侯、大夫,世之大人也,不能讓賢選能,始以武力得國家,后則私據(jù)之。或世傳子孫,或兄終弟及,造作禮典,定為名義。以絕奸雄覬覦盜篡之端,以免歲月易朝爭殺之禍。較之亂世,人為帝而家為王,爭殺無已者,民生易保焉。然以天下國家之重任,不公選天下之賢,而全托之一家一人之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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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之生子,安得盡賢?茍所生非賢,則國民涂炭,種族滅絕,危險莫甚矣。此蓋古者定亂不得已之舉,然非良法,非公理也。(第555-5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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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眼中,傳統(tǒng)世襲制作為禮治的一環(huán),其優(yōu)勢在于相對爭殺無已的亂世而言,能“民生易保”,不足在于它無法保證繼位子孫必為賢人,因此也非良法、“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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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大同書》書成題詞(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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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相時而推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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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康有為眼中,太平大同雖然是人類社會發(fā)展必然到達的階段,但仍需人的能動推行。推行的原則是“相時而推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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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對“相時而推施”的闡發(fā)主要通過“禮時”來落實?!岸Y時”雖是傳統(tǒng)儒學的重要概念,但《禮運》經(jīng)文沒有明確提出,他就采用引申甚至曲解的方式予以“發(fā)明”。引申的例子,可以“故禮也者,義之實也”注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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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為事宜,只是空理,禮者乃行其節(jié)文也。無節(jié)文,則義不能見。然節(jié)文者,因時因地而制,非能永定。若時地既變,若狐貉而居,不能施于南洋之域。太牢而祭,不能行于駱駝之鄉(xiāng)。則不協(xié)于事宜,反為非義,在所變矣。故禮無定,而義有時。茍合于時義,則不獨創(chuàng)世俗之所無,雖創(chuàng)累千萬年圣王之所未有,益合事宜也。(第567-56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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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是“事宜”“空理”,需依據(jù)具體的事來權(quán)衡。他認為“禮無定,而義有時”,“時”成為制禮的最大標準,只要合“時義”,即使是創(chuàng)造出世俗所無或者累千萬年圣王所未有的禮,都被允許。這消解了禮的確定性,同時顛覆了傳統(tǒng)只有德位合一的圣王才能制禮作樂的看法。曲解的例子可以“變而從時”為代表。此句的“時”承接前面“變而為四時”而來,傳統(tǒng)注解釋為四時,[18]但他則注道:“夏葛冬裘,隨時而異尚。征誅揖讓,因時而異功。禮以時為大,孔子為時中之圣,尤在變通,盡利以宜民也?!保ǖ?65頁)在注解中,幾個“時”的意義有著明顯的差別,除了第一個指具體四時之外,后面幾個都指抽象的時機、時運。借助于概念的滑動,傳達出孔子的禮時變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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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康有為的注解還更改了傳統(tǒng)禮治的目標,讓仁來范導(dǎo)“禮時”。《禮運》在講述禮的沿革時,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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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禮不本于義,猶耕而弗種也。為義而不講之以學,猶種而弗耨也。講之以學而不合之以仁,猶耨而弗獲也。合之以仁而不安之以樂,猶獲而弗食也。安之以樂而不達于順,猶食而弗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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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jīng)文通過耕作的類比,將禮治的目標定位為學、仁、樂,最后歸本于順。康有為則注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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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以仁愛為生,故義從之出而人行之順,故為義之本、順之體也。義順人之所歸,故得之者尊。此因上文而反覆明之,明治國不能不以禮義。而禮義無定,當隨時講而行之,而歸宿于仁、樂、順。(第56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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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看之下,禮治的目標似乎沒變,但由于仁是“義之本、順之體”,實際上仁取代了順成為終極目標。這是有意誤讀。他清楚傳統(tǒng)禮治的目標是要達到順,在注解結(jié)尾寫道:“夫禮時為大,順次之。小康得其順,大同則因其時。此言小康為多,故大明順之義也?!保ǖ?69頁)他有意識地強調(diào)禮時在價值上高于順,一屬大同,一屬小康。他強調(diào)仁、時而貶低順,目的在于倡導(dǎo)平等。在傳統(tǒng)禮別尊卑的語境下,順指向的是等級社會秩序,與他所持的平等觀念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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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相時而推施”就是以仁為旨歸,因應(yīng)時運而不斷改革,以進至大同。這一原則也成為康有為既反對激進的越級,又反對泥守舊制的理論基礎(ch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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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反對越級上,他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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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圣人不能為時,雖蒿目憂其患,而生當亂世,不能驟逾級超,進而至太平。若未至其時,強行大同,強行公產(chǎn),則道路未通,風俗未善,人種未良,且貽大害。故只得因其俗,順其勢,整齊而修明之。(第5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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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具有客觀性。圣人雖然偉大,但不能“為時”,只能因應(yīng)所處的時勢行事,否則,強行將“貽大害”。依此,他明確孔子“其志雖在大同,而其事只在小康”(第557頁),是因為孔子身處亂世,“不能不盈科乃進,循序而行”,以免“亂次以濟,無翼以飛,其害更甚矣”。(第553頁)這體現(xiàn)出康有為的審慎態(tài)度。從早年的《公法會通》強調(diào)“行事亦當有次序”反對驟變的“多傷之患”,[19]到后來《大同書》“秘不示人”,“言則陷天下于洪水猛獸”,[20]他都對激進保持著警惕。諷刺的是,他在戊戌期間的舉措被看作激進。對此,他曾撰《論中國變政并無過激》予以否認。[21]這反映出社會和個體的認知存在著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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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新報》第74冊刊登的《論中國變政并無過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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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反對泥守舊制上,康有為在注中多有闡發(fā),如“后此之以樓代屋,以電代火,以機器代人力,皆可例推變通,盡利實,為義之宜也。拘者守舊,自謂得禮,豈知其阻塞進化、大悖圣人之時義哉!”(第568頁)他在敘中即認定中國已處于小康,需進至大同,否則有違孔子制法之意,希望推動當時中國的變革。(第55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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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能夠借助“相時而推施”原則兩面開弓,關(guān)鍵在于“時”雖然有客觀性,但沒有可量化的具體標準,因而對它的把握只能依賴于個人的判斷,易受時局的影響。故而在稍后的《孟子微》中,他為反對興起的革命思潮,將中國所處的世態(tài)拉低,認為“今近升平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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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響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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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按劉笑敢將經(jīng)著劃分為注釋、詮釋、創(chuàng)構(gòu)的理論[23],康有為的《禮運注》無疑屬于創(chuàng)構(gòu)。對于他的創(chuàng)構(gòu),蕭公權(quán)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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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批評康氏漠視或曲解證據(jù)不過是顯示他并未給孔子學說以正確的說明;但并不減少他“武斷”解釋的理論意義,因為我們不以“客觀”為標準來估量它,而是從歷史環(huán)境的邏輯來衡量。[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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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站在近代轉(zhuǎn)型的歷史時期,敏銳地把捉到主權(quán)在民、社會平等等的社會發(fā)展趨勢,自覺依托儒學典籍來吸納近代政制和價值理念,以使儒學能夠繼續(xù)范導(dǎo)社會的未來發(fā)展而不被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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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思想研究》(蕭公權(quán)著,汪榮祖譯,臺灣聯(lián)經(jīng)出版事業(yè)公司198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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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運注》正是這一想法的產(chǎn)物。康有為意圖通過大同的“發(fā)明”,強化儒學的社會政治維度,使儒學能籠罩并范導(dǎo)人類社會的未來發(fā)展。他的努力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首先,通過新解,將“三世”說與大同相融合,逆轉(zhuǎn)了傳統(tǒng)注解所具有的歷史退化觀念,將大同置放在未來。其次,立足于傳統(tǒng)儒學,融合中西,較為細致地闡述了大同社會的原則??涤袨樗?gòu)的大同社會本質(zhì)上是儒學式的,不僅僅在于所依托的是傳統(tǒng)儒典,而更重要的是,他堅守著傳統(tǒng)傳統(tǒng)儒學的價值優(yōu)先立場,認定人類社會的發(fā)展具有合價值性,以傳統(tǒng)儒學最重要的德目仁來作為人類社會發(fā)展的價值導(dǎo)向。大同社會的終極目標是實現(xiàn)仁,是基于他不忍之心的仁愛體現(xiàn)。同時,他又基于其對西學的認識和了解,對西學進行取舍,自覺接納民權(quán)、平等等西來的價值理念,如將大眾公選落實為大同原則,所貫徹的是主權(quán)在民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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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有為的努力對后續(xù)的《禮運》大同章注及各類大同言說產(chǎn)生了程度不同的影響,盡管其中有時勢使然。他成功地從傳統(tǒng)注解中將大同置放于人類可達的未來,此后盡管對大同的理解與詮釋各不相同,但它作為人類理想社會的代名詞已成共識,一直延續(xù)到今天。他以大同名義所接納的近代政制和價值,也基本上為后來所認可、接納。孫中山在著名的“三民主義”演說中,就將“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解釋為“主張民權(quán)的大同世界”,提出“人民對于國家不只是共產(chǎn),一切事權(quán)都是要共的。這才是真正的民生主義,就是孔子所希望之大同世界”,“故民生主義就是社會主義,又名共產(chǎn)主義,即是大同主義”。[25]孫中山也將主權(quán)在民并實行大眾公選作為大同的原則,與康有為的注解頗相近。更能反映康有為大同建構(gòu)影響力的例子,當屬吳虞和熊十力。吳虞致力于抨擊儒學,被胡適譽為“只手打倒孔家店”。吳虞為批駁康有為《禮運注》儒學可繼續(xù)范導(dǎo)共和政治的主張,特意撰寫了《儒家大同之義本于老子說》。在文中,吳虞顯然將大眾公選等作為大同的內(nèi)容,集中精力考證大同出于老子,非儒家學說。[26]他并未意識到這些大同的內(nèi)容,是康有為所作的“發(fā)明”,而非經(jīng)文原有。而熊十力對《禮運》的接受與解讀,也深受康有為的影響。在《讀經(jīng)示要》中,他也結(jié)合《春秋》“三世”說來闡發(fā)《禮運》,將大同小康分別和太平、升平世結(jié)合,更重要的是,對“大同”章的釋讀與康有為非常接近。在《原儒》中,他論及《禮運》時,雖然對康有為有著大量批評,如認為康有為未分辨出“與三代之英”五字為攙偽,從而使孔子思想夾雜了小康思想,但其注解明顯受到康有為的影響,如將“志”釋為“志向”,“隱”釋為“隱沒而不顯”,并大量引入了平等、公產(chǎn)、公選等內(nèi)容。[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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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康有為所“發(fā)明”的大同也存在著不少問題與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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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康有為偏重于從制度進路治學,[28]將“發(fā)明”大同視作攸關(guān)儒學存亡的關(guān)鍵。但這一進路是否能切合傳統(tǒng)儒學的真正精神,爭議頗大。如梁漱溟就對此持質(zhì)議,批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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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經(jīng)學家如廖平、康有為輩,都以《禮運》上的“小康”、“大同”來主張孔子。《禮運》是否為孔子所作,本已可疑;即認定為孔子的東西,也不過是社會政治的幾方面,那也講到旁處去了。只有去講孔子一生著力所在的——生活——那才是講孔子。[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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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梁漱溟看來,孔子學說的真正精神在生活,完全否定了康有為偏重于社會政治的進路。實際上,類似于梁漱溟否定康有為這一進路的占大多數(shù),贊同的較少。除了熊十力之外,現(xiàn)代新儒家主要還是偏重于心性修養(yǎng)。目前,隨著大陸新儒學的崛起以及經(jīng)學研究的深入,這一情況略有改觀,但都罕有如康有為般強勢認定儒學的社會政治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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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康有為所“發(fā)明”的大同,傳統(tǒng)儒學色彩較淡薄。盡管他在注解中盡量拉近與傳統(tǒng)儒學的距離,遠遠沒有早年的《實理公法全書》及后來的《大同書》那樣激烈:如采用傳統(tǒng)儒學的“四倫”來闡述大同原則,使它們看似是傳統(tǒng)儒學的推擴,而后兩者都不采用這種形式;在婚姻問題上,《禮運注》只提立和約,未明確期限,《實理公法全書》所定公法是“凡男女如系兩相愛悅者,則聽其自便,惟不許有立約之事”[30],《大同書》則明確提出“久者不許過一年,短者必滿一月”期限[31],《禮運注》無疑比后兩者對傳統(tǒng)儒學的沖擊要小得多。正是由于有意緩解大同對傳統(tǒng)儒學的沖擊,他生前才將注解全稿予以刊印,并屢次提及。但是,這種緩和畢竟有限,對傳統(tǒng)儒學還是帶來了不小的沖擊。這些沖擊并非源自于文本本身,而是來自于他獨特的釋讀。即如他最為自信的“發(fā)明”,是將“三世”說融合大同,從社會、政治形態(tài)的線性歷史發(fā)展上闡述了大同理想社會。但按照這種線性發(fā)展觀式的解讀,明顯貶低三代之英,賦予禮治以過渡性的意義,而《禮運》的核心是強調(diào)通過禮治達到大順,明顯與文本存在著很大的反差[32]。而禮治無疑是傳統(tǒng)儒學所堅守的核心之一,也是中國傳統(tǒng)文明的特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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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7年康有為于美國三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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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如何,康有為通過《禮運注》“發(fā)明”大同,目的是以傳統(tǒng)文化資源接納近代政制與價值。它以傳統(tǒng)價值理念來錨定人類社會未來的發(fā)展方向,并融合西學,呈現(xiàn)了一個中國式的未來社會想象。這種想象對于指引未來社會的可能發(fā)展有其意義,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了批判現(xiàn)實的標準。同時,他出于孔教無所不包的定位,強調(diào)儒學要全面范導(dǎo)人類社會的發(fā)展,無疑過于激烈,既不可能也不現(xiàn)實,但是值得反思。儒學本身具有現(xiàn)世世俗性,要在當代得到發(fā)展,似乎不能僅依賴于心性修養(yǎng)這一進路,還應(yīng)適度地介入社會政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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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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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禮運》有《禮記》和《孔子家語》兩個不同版本。由于《孔子家語》長期以來被認為是王肅偽造,傳統(tǒng)主流使用的是《禮記》版。康有為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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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本文所用康有為《禮運注》收于姜義華、張榮華編校的《康有為全集》第五集(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年)。為行文簡便,本文對《禮運注》的引用直接在引文后標注頁碼,不另出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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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茅海建:《再論康有為與進化論》,《中華文史論叢》總第126期,2017年2月,第22頁注1。感謝茅教授惠贈相關(guān)圖片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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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一集,第3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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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一集,第3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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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三集,第1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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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九集,第3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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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湯志鈞編:《康有為政論集》,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第19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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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十一集,第3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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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九集,第3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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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五集,第6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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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一集,第10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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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康有為認為禹、湯、文、武、成王、周公等“不過選于亂世之中,較為文明而已。其文明之法,皆在隆禮,由禮而謹修之。故于五德之運,未能至仁運、智運,而僅當禮之運而已。不獨未能至仁運、智運也,即義運、信運亦未之至……”(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五集,第5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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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李學勤主編:《十三經(jīng)注疏·禮記正義》,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766-77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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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將“志”釋為志向,并非康有為首創(chuàng),王夫之的《禮記章句》及孫希旦的《禮記集解》已有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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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一集,第1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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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李炳憲曾致信詢問康有為依據(jù)在哪。但因未見康有為的復(fù)信,無法知曉他的回復(fù)。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往來書信集》,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年,第17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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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李學勤主編:《十三經(jīng)注疏·禮記正義》,第824-8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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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一集,第16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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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梁啟超:《清代學術(shù)概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8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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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五集,第47-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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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五集,第45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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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劉笑敢:《詮釋與定向——中國哲學研究方法之探究》,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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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蕭公權(quán)著,汪榮祖譯:《康有為思想研究》,北京:新星出版社,2005年,第6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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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孫中山著,黃彥編注:《三民主義》,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94、236、19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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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趙清、鄭城編:《吳虞集》,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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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熊十力:《原儒》,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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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廖平就評價康有為“平生專以制度說經(jīng)”。李燿仙主編:《廖平選集》(上),成都:巴蜀書社,1988年,第4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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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梁漱溟:《梁漱溟全集》第四卷,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77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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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一集,第14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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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康有為全集》第七集,第7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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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對《禮運》的新近解讀,可參見吳飛:《<禮運>首章再考辨》,上海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傳統(tǒng)中國研究集刊》第十九輯,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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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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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永康,中山大學中國哲學博士,曾在中山大學歷史學博士后流動站從事近代中國思想史研究,現(xiàn)為中山大學哲學系教師,兼任中山大學西學東漸文獻館、廣州與中外文化交流研究中心研究人員,主要從事近現(xiàn)代中國哲學、經(jīng)典與解釋研究,在《中國哲學史》等學術(shù)期刊上發(fā)表論文2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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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近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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