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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趙冬梅 著《大宋之變(1063-1086)》出版暨前言

        欄目:新書快遞
        發(fā)布時間:2020-07-23 02:04:54
        標簽:大宋之變、趙冬梅

        趙冬梅 著《大宋之變(1063-1086)》出版暨前言

         

         

         

        書名:大宋之變(1063-1086)

        作者:趙冬梅

        出版社: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

        出版年月:2020年06

         

        內(nèi)容簡介

         

        從來沒有哪個朝代像宋朝這樣飽受爭議,有人說它積貧積弱,有人說它文明輝煌。北京大學(xué)趙冬梅教授認為,從1063年英宗即位,到1086年哲宗初司馬光離世,二十四年間,宋朝政治由盛轉(zhuǎn)衰,堪稱“大宋之變”。本書以司馬光的后半生為線索,推演英宗、神宗、哲宗三朝政壇風(fēng)云,深入濮議之爭、王安石變法、司馬相業(yè)等歷史細節(jié),以人物為經(jīng)、事件為緯,充分展現(xiàn)韓琦、王安石、司馬光、蘇軾等文人政治家在歷史大變局中的抗爭與博弈,再現(xiàn)共治時代末期知識分子的榮光與屈辱。以剝繭抽絲的分析推理,典雅流暢的語言風(fēng)格,聚焦華夏政治文明的歷史轉(zhuǎn)向,探究大宋之變的錯綜因果,揭示帝國興衰的深層根源。

         

        作者簡介

         

        趙冬梅,歷史知識的挖掘整理傳播者,北京大學(xué)歷史學(xué)系教授、博士生導(dǎo)師,中國宋史研究會理事,曾任德國維爾茨堡大學(xué)漢學(xué)系、法國巴黎社會科學(xué)高等研究院客座教授,中央電視臺“百家講壇”特邀主講人。致力于宋代制度、政治文化和歷史人物傳記的研究、寫作和傳播,主要著作有《文武之間:北宋武選官研究》《武道彷徨:歷史上的武舉和武學(xué)》《司馬光和他的時代》《千秋是非話寇準》,譯著《天潢貴胄:宋代宗室史》《中國轉(zhuǎn)向內(nèi)在:兩宋之際的文化轉(zhuǎn)向》。

         

        媒體評論

         

        如果歷史學(xué)家會講故事,那就沒小說家什么事兒了。司馬光無疑是北宋的“文化靈魂”之一,他后生的二十四年,正好見證并參與了北宋由盛轉(zhuǎn)衰的轉(zhuǎn)折。歷經(jīng)英宗、神宗、哲宗三朝的政治風(fēng)云,讀者似乎能跟著時間的推進,目睹大宋的政治資源是怎樣一點一滴地耗盡,讓“共治”的理想變成黃葉滿地,借用書中標題,“沒有贏家的戰(zhàn)爭”。作者“對人事的深刻理解”讓這本書通俗而不媚俗,易讀而亦耐讀,成為難得的寫史佳品。

         

        ——楊早(著名書評人)

         

        文獻工夫很足,洞察很深刻,但并不故作高深,敘述流暢,文采飛揚。對宋朝為什么會從仁宗時期的包容走向神宗時期的專制,宋神宗、王安石做了什么,應(yīng)負怎樣的責(zé)任,交代得很清楚。

         

        ——姜鵬(百家講壇主講人)

         

        編輯推薦

         

        這是一個朝代的轉(zhuǎn)折史,作為君王,他們奮發(fā)進取:行新法,敗安南,收河湟,改制元豐,伐夏開邊……卻無法阻止國家衰亡

         

        這是一群有識之士的時代悲歌,作為臣子,他們名震千古:韓琦、歐陽修、司馬光、王安石、蘇軾……卻難解當下危機

         

        君臣遇合之際,他們積極尋求變革,卻終將改革變成政治角力,將北宋推向危亡的深淵!

         

        1.北京大學(xué)歷史學(xué)系教授、宋史專家、“百家講壇”特邀主講人趙冬梅治宋史之作。講透“大宋之變”的深層根源和歷史邏輯:在以皇權(quán)為根基的帝制時代,寬容政治消亡、君臣共治打破,北宋政治走向不可逆轉(zhuǎn)的腐敗。

         

        2.以人物串聯(lián)歷史,以細節(jié)關(guān)照全局。以推動了歷史發(fā)展的樞紐性人物司馬光后半生行跡為切入點,來勾勒北宋政治的演變軌跡,還原北宋由盛轉(zhuǎn)衰的歷史真相,探討帝制王朝的政權(quán)格局與歷史命運。

         

        3.深入歷史過程,還原歷史事件中的“情與理”。對許多宋代歷史上的重要問題,如王安石變法、司馬相業(yè)等,重新回到歷史情境中進行同情之理解,從宋代的歷史和當時實際的效果中予以評析,為讀者提供新的看待歷史的方式。

         

        4.以史料為據(jù),從人性角度,充分還原了北宋君臣在歷史大時局的命運與選擇。

         

        5.附有《大事記年》《官制簡表》,人物關(guān)系、歷史脈絡(luò)清晰可循。

         

        6.高品質(zhì)裝幀設(shè)計:精致內(nèi)外雙封,五色印金工藝,護眼雙膠紙,收藏級的印裝品質(zhì)。

         

         

        目錄

         

        前言

        第一部 父子君臣,1063—1067

        1 父死子繼

        2 帝后·母子·天下

        3 強撤簾

        4 “式微”歌

        5 濮議:父親名義戰(zhàn)

        6 把名字刻人石頭

        7 沒有贏家的戰(zhàn)爭

        第二部 舊邦新命,1067—1069

        8 新皇帝二十歲

        9 “大有為”鋒芒初露

        10 一朝天子一朝臣

        11 話題人物王安石

        12 四月談話

        13 理財爭論出延和

        14 司法分歧起阿云

        第三部 風(fēng)云初變,1069—1071

        15 開封山雨欲來

        16 馬王初較量

        17 王安石的勝利

        18 皇帝愛韓非

        19 去意決絕

        20 青苗法紅線

        21 登樓不見山

        第四部 長安不見使人愁,1071—1085

        22 勇敢者的墓志銘

        23 獨樂園中獅子吼

        24 新法得失

        25 書局風(fēng)波

        26 遺表真情獻大忠

        27 神宗的眼淚

        第五部 黃葉在烈風(fēng)中,1085—1086

        28 開封的呼喚

        29 言路何難開

        30 “黃葉在烈風(fēng)中”

        31 “司馬相公”的體制困境

        32 神宗舊相

        33 僵局

        34 “奸臣”去

        35 政治中的政策

        36 病榻上的宰相

        37 復(fù)仇與和解

        38 人間最是寬容難

        39 葬禮與哀歌

        附錄

        北宋(1063—1086)大事記

        元豐改制前宋朝國家機構(gòu)與政府組織示意圖

        元豐改制后宋朝國家機構(gòu)與政府組織示意圖

         

        前言

         

        一、細節(jié)·真實·偶然性

         

        本書所講的,是北宋政治家司馬光和他的時代的歷史,敘事時間上接《司馬光和他的時代》(生活書店,2014年)。那本書從司馬家世一直講到仁宗朝結(jié)束,是以司馬光的成長為主線的真、仁兩朝政治史。本書從仁宗養(yǎng)子英宗委屈糾結(jié)的即位開始,一直講到哲宗初年司馬光含恨離世。

         

        荒唐的英宗四年給北宋政治造成了深度傷害,財政困難加劇,官僚集團裂隙橫生。作為英宗之子,血氣方剛的神宗因而背負了為父親和血統(tǒng)“正名”的責(zé)任,必欲“大有為”。開疆拓土、治禮作樂都是題中應(yīng)有之義,然而財政困窘其奈何?王安石“乃能趨赴,以向圣意所在”,[1]施展理財之術(shù),創(chuàng)為青苗、免役諸法,以朝廷而行商賈之事,與富民爭利,多方斂財,乃使國庫充盈,有效配合了神宗的拓邊事業(yè)。王安石與神宗先后相繼,變本加厲,“一道德”,“同風(fēng)俗”,斥“異見”“人言”為“流俗”,棄“祖宗之法”于不顧,自熙寧二年(1069)二月王安石拜相至元豐八年(1085)三月神宗駕崩,十六年間,“靡然變天下風(fēng)俗”,把仁宗朝獨立思考有擔(dān)當?shù)氖看蠓蚋脑斐蔀楣ぞ咝允愕墓倭拧@硐胫髁x在消逝。北宋前中期朝堂上“異論相攪”的寬容風(fēng)氣,君主體貌大臣、存恤“大體”的“和氣”氛圍,宰相大臣、侍從臺諫敢爭是非的獨立精神,都在崩解消散中。“危辱時代”即將來臨。司馬光抗爭不得,自熙寧四年(1071)起,退居洛陽十五年,成就了偉大的《資治通鑒》。

         

        神宗駕崩后,哲宗少年即位,神宗之母太皇太后攝政,邀請司馬光還朝主政,更化調(diào)整。司馬光對于“神宗的官場”缺乏基本認識,對追隨者毫無約束意愿,對國家的實際狀況缺乏調(diào)查研究,對政策調(diào)整缺乏通盤考慮,無隊伍,無手段,無能力,無經(jīng)驗,空懷一腔熱血,以皎皎之身投諸滾滾濁流,執(zhí)政十六個月即抱憾而終,徒留一曲失敗英雄的悲歌。

         

        司馬光身后,官僚集團的矛盾白熱化,陷入“惡性分裂”(解釋詳后),宋朝政治跌入“危辱時代”。士大夫因內(nèi)斗自我消耗,集體迷失方向,失去了制衡皇權(quán)的力量?;实酆驮紫鄬€人私欲與派別利益置于王朝整體利益之上,朝有弄權(quán)之相,國無“大忠”之臣。大宋朝廷失去了調(diào)節(jié)社會矛盾、應(yīng)對內(nèi)外打擊的能力。最終,女真人兵臨城下,結(jié)束了這個可恥的時代。

         

        是的,我要講的,是一個有關(guān)衰亡的故事,是北宋的政治文化由盛轉(zhuǎn)衰的歷史,而司馬光是貫穿其中的敘事線索和核心人物。

         

        宋朝歷史中的很多事件和人物,貌似盡人皆知、題無剩義,實際上人們所了解的,只是一個從開頭到結(jié)尾的簡單輪廓,至于特定開頭是如何走向了特定結(jié)尾的,中間過程如何,“相關(guān)各方”的選擇如何,彼此間是如何互動的,我們即使不能說是一無所知,也是知之甚少?,F(xiàn)時代史學(xué)研究者的任務(wù),我以為,就是通過扎扎實實的研究,盡可能地揭露細節(jié),通過細節(jié)展現(xiàn)過程,接近真實。

         

        十六個月的“司馬相業(yè)”,導(dǎo)致了后世對司馬光評價的兩極分化,愛之者視之為悲劇英雄,不吝贊美;惡之者斥之為頑固保守,大張撻伐。認識分歧冰火不容的雙方,卻擁有共同的認識前提,那便是,這十六個月的司馬光得到了太皇太后的絕對信任,擁有呼吸之間成禍福、改變一切的洪荒之力。

         

        然而,“細節(jié)”卻告訴我們,在執(zhí)政的最初九個月當中,司馬光其實是“什么也做不了”的。首先,中央領(lǐng)導(dǎo)集體人員構(gòu)成新舊力量對比懸殊,司馬光一派處于絕對弱勢。其次,神宗元豐改制所創(chuàng)造的“三省宰相制”給司馬光所提供的施政空間極其有限。元豐新制把宰相府一分為三——門下、中書、尚書三省,三省長官俱為宰相,按照政務(wù)處理程序分工,中書取旨,門下復(fù)核,尚書監(jiān)督執(zhí)行。三省宰相中,中書省長官負責(zé)上奏皇帝聽取最高決策,穩(wěn)定擁有議政權(quán),實際上把握著“政治的權(quán)柄”;而司馬光只是門下省的第二把手,他的盟友呂公著是尚書省的第三把手。在“三省宰相制”中,根本輪不到他們說話。最后,司馬光和太皇太后都缺乏拋開體制、另起爐灶的能力和意愿——太皇太后是政壇新手,初學(xué)乍練,缺乏經(jīng)驗;司馬光骨子里尊重體制,缺乏像王安石那樣的魄力。這就是“司馬相公”的體制困境(本書第32章)。

         

        九個月之后,神宗舊相中最具影響力的蔡確、章惇外放,高層人事調(diào)整結(jié)束,理應(yīng)提倡和解,打破新舊間的芥蒂心結(jié),從思想上解放在神宗時代成長起來的絕大多數(shù)官僚,集中力量致力于政策調(diào)整。然而,大宋朝廷卻無力完成這一轉(zhuǎn)變。太皇太后在“政治實習(xí)”的過程中,與臺諫官之間建立了更為緊密的信任關(guān)系。臺諫官的年輩和職務(wù)特征讓他們更傾向于從教條出發(fā),非黑即白,夸大對立,鼓吹仇恨。在臺諫官的引導(dǎo)下,太皇太后的核心關(guān)切轉(zhuǎn)向了自身權(quán)威的維護;對于身居高位、更具全局眼光的宰相大臣,她已經(jīng)不再信任無間。司馬光的健康狀況江河日下,日益陷入有心無力的境地。呂公著、范純?nèi)蕵O力主張和解,卻無法左右太皇太后?!昂徒庠t書”終于出臺,但卻刪去了最關(guān)鍵性的內(nèi)容,實際上等于一紙空文。在政策調(diào)整方面,司馬光的政策主張漏洞百出,章惇的批評合情合理,可是,被“政治正確”蒙住了眼睛的朝廷卻選擇“站在司馬光一邊”。被政治糾葛高度扭曲的政策選擇,已經(jīng)無法因應(yīng)政府和社會所面臨的真實問題。北宋政治,除了可恥的墮落,不可能再有其他結(jié)局。

         

        以上種種,唯有進入細節(jié),才能“看見”。然而,進入細節(jié)之后,我們難免會由衷感嘆“偶然”對歷史發(fā)展的塑造力。比如,仁宗與英宗的關(guān)系,倘若英宗是仁宗親子,或者倘若仁宗對英宗的承認來得不是如此艱難被動,那么,英宗朝及以后宋朝政治的走向很可能是另外一種樣子。再比如,倘若張方平的父親不是那樣長壽,偏偏在兒子被任命為副宰相之后離世,那么,以張方平的能力,他一定能擔(dān)當起整頓財政的責(zé)任來,而王安石也就未必會獲得神宗的信任和重用。仁宗無子是偶然,張方平喪父是偶然……無數(shù)偶然的碰撞,最終鑄成了實然,這便是我們看見的歷史。

         

        二、北宋政治的法家轉(zhuǎn)向

         

        倘若只是揭露細節(jié)、展示“偶然”,本書傳遞給人的信息則未免太過悲觀,仿佛人只能做“偶然”的奴隸——當時人逆來順受,后來者徒呼奈何?!芭既弧钡谋澈螅€存在著非偶然的結(jié)構(gòu)性因素,這便是政治制度與政治文化。

         

        北宋政治是皇帝制度下的王朝政治?;实壑贫戎?,王朝政治以一姓統(tǒng)治的長治久安為最高目標,追求一個“穩(wěn)定”——整個社會生產(chǎn)生活秩序的穩(wěn)定,兩個“安全”——朝廷國家的統(tǒng)一與安全和皇權(quán)的安全。為達此目標,王朝政治的“理想狀態(tài)”應(yīng)當包括下列內(nèi)容:第一,國家制度的設(shè)計傾向于地方、部門、機構(gòu)、個人的分權(quán)制衡,以確保皇帝和中央的集權(quán)。第二,政策制定要避免對社會的頻繁騷擾和過度壓榨,以“不擾”為善政,皇帝與朝廷國家必須承認并敬畏社會所具有的“可載舟亦可覆舟”的集體力量。第三,在政治運作中,一方面,皇帝應(yīng)當保持其超越性,克制私欲,不受制于任何利益群體(比如后宮、外戚、宦官;權(quán)臣;勛貴;強藩),并具有良好的判斷力,兼聽獨斷;另一方面,士大夫要能夠有效地輔助皇帝治理國家,這種“有效的輔助”不僅僅是作為行政官員承擔(dān)治理功能,更重要的是要及時糾正皇帝的錯誤缺失,提醒皇帝統(tǒng)治中可能存在的治平隱患,防患于未然,弭患于已發(fā),消除小矛盾,避免大沖突。

         

        以上述標準衡量,截止到仁宗朝的北宋政治,已接近于“理想狀態(tài)”,取得了皇帝制度下王朝政治的“最好成績”:第一,國家制度設(shè)計精良 ,近乎完美地實現(xiàn)了分權(quán)制衡,基本消除了強藩、宦官、權(quán)臣、外戚等因素對國家統(tǒng)一和皇權(quán)穩(wěn)定的干擾,做到了“百年無內(nèi)亂”。第二,政策制定顧及社會的承受能力,在國家利益與社會利益之間尋求平衡,避免過度擾民,所謂“出政發(fā)令之間,一以安利元元為事”。[2]第三,批評糾錯機制實施有效,這套機制包括復(fù)雜精密的輿論、監(jiān)察、信息溝通制度,以及包容批評的思想基礎(chǔ)和政治風(fēng)氣——“最好成績”的政治不等于沒有問題,而是有問題能夠被及時指出,加以糾正。

         

        北宋政治的三項核心特征——分權(quán)制衡的制度設(shè)計、追求國家-社會平衡的政策傾向,以及實施有效的批評糾錯機制——之中,制度設(shè)計具有較強的穩(wěn)定性或者說惰性;政策傾向與批評機制的穩(wěn)定性則是脆弱的,影響其穩(wěn)定性的主要是人的因素,可以分為皇帝因素、宰相大臣因素和士大夫因素。

         

        第一,皇帝因素,包括皇帝的思想、道德和心理因素。皇帝制度之下,皇帝“享有至高無上,超越一切制度、法律的權(quán)力。來自臣下的任何限制,如果他想拒絕,都有權(quán)拒絕;他的任何荒謬決定,只要堅持,臣下都不得不執(zhí)行”。[3]只要不打破君臣秩序,就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對皇權(quán)實施強制性約束。作為皇權(quán)的行使者,“皇帝”具有雙重性。一方面,作為時間序列中“列祖列宗”的延續(xù),和空間秩序中“代天理物”的人間統(tǒng)治者,皇帝代表著包括朝廷國家和社會在內(nèi)的“江山社稷”的整體利益和長遠利益,他應(yīng)當做出符合上述利益的選擇和決定——這是“抽象的皇帝”。另一方面,皇帝又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人,巨大的權(quán)力讓他可以任意妄為、打破一切制度和傳統(tǒng)的約束;當然,這樣一來,皇帝本人、朝廷國家以及整個社會,都將付出慘重代價——這是“具體的皇帝”?!俺橄蟮幕实邸蓖ㄟ^“具體的皇帝”來表達,行使皇權(quán)。如何讓“具體的皇帝”更接近于“抽象的皇帝”,是皇帝制度的最大挑戰(zhàn)。在北宋政治中,“抽象的皇帝”應(yīng)當尊重政策制定中的國家與社會利益平衡原則,避免個人私欲的過度膨脹;“抽象的皇帝”還應(yīng)接納士大夫?qū)蕶?quán)的約束,對批評采取開放態(tài)度,承認這是一種正向的力量。那么,怎樣才能讓“具體的皇帝”做到這些呢?歸根結(jié)底還是要靠教育,包括本朝傳統(tǒng)的熏染、儒家經(jīng)典的學(xué)習(xí)和士大夫集團特別是宰相大臣的引導(dǎo)。當然,教育不是萬能的,“具體的皇帝”的具體遭遇所造成的具體心理狀態(tài),會影響甚至逆轉(zhuǎn)政治的方向。

         

        第二,宰相大臣因素。宋朝以樞密院分掌軍政,宰相府只管民事,宰相府與樞密院合稱“二府”,二府長官構(gòu)成了廣義的宰相群體。宰相“佐天子而理大政”,“入則參對而議政事,出則監(jiān)督而董是非”,同時擁有參與最高決策的權(quán)力和監(jiān)督百官執(zhí)行的權(quán)力。[4]因此,不管是對于國家政策的制定,還是對于批評機制的維護,宰相的想法、說法與做法都具有風(fēng)向標的作用。作為士大夫集團的領(lǐng)袖,宰相代表群臣引導(dǎo)、規(guī)諫皇帝;作為政府首腦,宰相大臣本身也要有容納批評的雅量。

         

        第三,士大夫因素。以儒家思想為核心的意識形態(tài)賦予了士大夫教育、引導(dǎo)、規(guī)諫皇帝的權(quán)力與責(zé)任,士大夫引用儒家經(jīng)典、天意人心與祖宗法度對皇權(quán)施行約束。這種約束,就其本質(zhì)而言,屬于非強制性的道德約束。因此,作為一個整體,士大夫必須展現(xiàn)出較高的道德水準;或者更確切的說,集體的道德敗壞會使士大夫喪失約束皇帝的力量。衡量士大夫集體道德敗壞的標準,不是個別人物的道德水平,而是這個群體是否陷入“惡性分裂”。[5]所謂“惡性分裂”,指士大夫群體分裂成為利益集團,集團利益超越朝廷國家的整體利益,成為影響個人與群體政治選擇的決定性因素,集團之間黨同伐異,互相攻擊,甚而至于水火不容、你死我活,其表現(xiàn)形式包括政治清洗、政治黑名單等。一旦陷入“惡性分裂”局面,“忠義廉恥”必然變成虛偽的口號,士大夫必將跌下道德制高點,淪為權(quán)勢的奴仆;而皇帝也將失去超越性,不得不與更善于玩弄權(quán)勢的集團結(jié)合。一個王朝也就距離滅亡不遠了。

         

        王安石變法導(dǎo)致了北宋政治的逆轉(zhuǎn)。當然,這一切不能只歸咎于王安石,逆轉(zhuǎn)的根源在英宗朝就已經(jīng)埋下。漫長而艱險的即位過程造成英宗心理扭曲,行為失當。神宗少年即位,力圖為父雪恥,“大有為”之心呼之欲出?;实垡蛩匕l(fā)生變化,王安石作為宰相,只不過是逢君之欲,順勢而為。

         

        首先,王安石變法改變了北宋朝廷國家的政策傾向?!俺稣l(fā)令之間,一以安利元元為事”,在朝廷國家的目標與社會利益之間追求平衡的政策傾向消失了。[6]不管變法派如何標榜“摧抑兼并”、“凡此皆以為民,而公家無所利其入”[7],但是神宗的府庫里積攢下來的錢物是事實俱在的。哲宗即位之初,戶部尚書李常算過一筆賬,“今天下常平、免役、坊場積剩錢共五千六百余萬貫,京師米鹽錢及元豐庫封樁錢及千萬貫,總金、銀、谷、帛之數(shù),復(fù)又過半,”[8]總計達一億貫以上。而這是在神宗對西北用兵、開疆拓土、長期消耗之后剩下來的錢物。變法的斂財本質(zhì)不容否認。至于新法推行人員的違規(guī)操作對當?shù)厣鐣斐傻膿p害,王安石的態(tài)度基本上是置之不理,只問其“實利”多少,“功狀”如何。處理程昉淤田“廣害民稼”案,處理王廣淵在京東強制推行青苗貸款案,皆如此類。

         

        其次,王安石破壞了寬容政治共識,釜底抽薪,撤掉了批評糾錯機制得以發(fā)揮作用的思想基礎(chǔ)。北宋士大夫群體的“惡性分裂”出現(xiàn)在哲宗親政以后,然論其根源,則必上溯至王安石變法。王安石本人反對“異論相攪”,主張“一道德,同風(fēng)俗”。在王安石的縱容鼓勵下,神宗不再承認批評是一種正向的力量,斥之為“流俗”,理直氣壯地拒絕約束。王安石提出“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三不足”之說:[9]天變沒什么可怕的,“祖宗”也不再值得效法,而一切反對變法的言論都是流俗,不值得留意。那還有什么是可以約束皇帝的呢?王安石還告訴神宗,“上身”即是“祖宗”(第13章),“活著的皇帝本人”就是“祖宗”,可以自我作古,而不必聽命于太廟中的死人牌位——神宗被徹底“解放”了,皇權(quán)被從無形的籠子里放出來,北宋政治從寬容走向了專制。

         

        神宗朝的專制,按照時序,首先表現(xiàn)為“皇帝支持下的宰相的專制”;然后表現(xiàn)為“皇帝的專制”,宰相淪為高級秘書。南宋政治中特別突出的“權(quán)相”現(xiàn)象,即濫觴于此。這兩種專制在本質(zhì)上都是皇權(quán)的專制。正如劉子健先生觀察到的,“從北宋末到南宋,原本分享的權(quán)力逐漸被皇帝和權(quán)相集中起來,官僚參議朝政的空間近乎于無,沮喪越來越普遍地成為士大夫的典型心態(tài)。”[10]

         

        最后,以逐利為目的的政策傾向,斤斤計較的賞格罰條,過度依靠法度、忽略道德、抹殺官員個人能動性的用人方針,培養(yǎng)出工具性極其突出的“新官僚”,他們服從、高效、無心肝,只關(guān)心上之所欲,不關(guān)心下之所苦,其極端典型是神宗御筆親題的“內(nèi)外理財之臣未有出其右者”[11]的吳居厚。如學(xué)者指出,“官僚像商人追逐利潤一樣將新法推廣到帝國的每一個角落。他們?nèi)粘K鎸Φ恼抢娴乃阌嫼凸傥坏纳w。在這種背景下,一種新的士風(fēng)開始形成?!盵12]仁宗朝歐陽修那種“但民稱便即是良吏”的為官理念,和“不見治跡,不求聲譽,以寬簡不擾為意”的行政作風(fēng),[13]一時煙消云散。

         

        神宗與王安石相得“如一人”的千古君臣知遇,被當時的宰相曾公亮嘆為天意。這天意的背后,是君臣間共同的思想基礎(chǔ)——王安石與神宗都受到法家的深刻影響。南宋的李燾作北宋編年史《續(xù)資治通鑒長編》,記錄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細節(jié)——即位之前,神宗曾親自抄寫《韓非子》。從某種意義上說,是王安石和神宗共同造成了北宋政治的法家轉(zhuǎn)向。

         

        我希望讓學(xué)術(shù)的回歸學(xué)術(shù),以樸素的歷史學(xué)態(tài)度來觀察“王安石變法”——把它“回放”到當時的歷史情境中去,看做法,看結(jié)果。王安石的新法中有很多從“現(xiàn)在”看過去顯得非常“先進”、“具有現(xiàn)代性”的做法,比如青苗法像小額信貸、免役法像現(xiàn)代稅制,然其本質(zhì)卻是似是而非的。倘若“混淆了歷史時代的界限,任意地把古今中外的事物拉扯在一起”,所得的解釋就必然是“不倫不類”的。[14]把新法中的某些做法從特定的歷史情境中“抽提”出來,用現(xiàn)代的邏輯去解釋、包裝,這種做法,是打著歷史的旗號反歷史,必須警惕。新法是由朝廷制定的國家政策,政策要實現(xiàn),必須作用于社會。因此,要評價新法,必須看它在當時的實施效果,包括對朝廷和對社會兩方面的效果??傮w而言,新法具有強大的斂財功能,與民爭利,“富國強兵”。但是,綜合目前已知的材料和研究成果,似乎仍難斷言新法在多大程度上對宋朝經(jīng)濟造成了毀滅性破壞;個人認為,王安石和神宗的做法對于宋朝最大的損害不在經(jīng)濟方面,而在政治文化方面。北宋政治走向了皇帝和宰相的專制,士大夫參政空間被極度壓縮,批評糾錯機制失效,腐敗橫行,朝廷國家因而喪失了因應(yīng)內(nèi)外打擊的能力。國破家亡的慘劇雖然發(fā)生在徽宗-蔡京治下,根子卻在王安石與神宗。

         

        三、作為“文字”的史料

         

        北宋政治的法家轉(zhuǎn)向隱藏在諸多偶然事件的背后,這些偶然事件和活動于其間的各色人等推動著北宋政治的走向,人物、事件構(gòu)成了本書的主體。選取不同代際的代表性政治人物,以人物故事為線索探尋和描述北宋政治的演變軌跡,這是我為自己選定的北宋政治史研究路徑。北宋的政治代際可以粗略地分為五代:與太祖共同創(chuàng)業(yè)者為零代,趙普是其中的代表;掌政于太宗、真宗朝的政治家為第一代,代表人物為寇凖和他的同年們;范仲淹及其同輩政治家為第二代,他們活躍于仁宗、英宗兩朝 ;司馬光、王安石屬于第三代,在神宗朝接掌大政,主導(dǎo)了國家的命運;再往下是第四代,包括了著名的蘇軾、蘇轍兄弟和“奸臣”們——章惇、曾布、蔡京。我選擇的第一個研究和寫作對象是屬于第一代的寇凖(已出版《千秋是非話寇凖》,電子工業(yè)出版社,2011年),第二個就是司馬光(已出版《司馬光和他的時代》,生活書店,2014)。在寫作方面,我為自己設(shè)定的寫作目標是:第一,吸收熔納既有的專題研究成果,體察“當時常識”,力圖構(gòu)筑整體性的歷史場景。第二,盡可能同情地理解、平實地敘述人物選擇及其命運。第三,文字敘述力求“光滑”順暢,內(nèi)容的選擇則堅持“有一分材料說一分話”的史學(xué)基本原則,史料依據(jù)、學(xué)術(shù)討論部分埋入注釋,以免影響普通讀者的閱讀感受。以上三原則,本書繼續(xù)貫徹。相較于前兩部,本書正文用了較大篇幅對“史料”進行辨析處理,因為這些辨析處理,直接關(guān)系到我們對那個時代、那群人物的理解。

         

        研究宋代,所依靠的“史料”當然以宋人所遺留的“文字”為首選。本文所引的宋人“文字”,可以粗略地分為三類。第一類,南宋人編纂的北宋史,比如李燾的《續(xù)資治通鑒長編》、王稱的《東都事略》。這類文字,雖今人以“史料”目之,在古人卻是史學(xué)撰述。第二類,宋代官私歷史記錄,官方記注比如皇帝的“實錄”、宰相的“時政記”、史官所修的“起居注”等,多已不存;大量存世的是各種私人記錄,比如行狀、墓志銘、神道碑。比如最早的司馬光傳——《司馬光行狀》是司馬光的學(xué)生蘇軾在司馬光死后不久受司馬家委托所作。相較于第一類,這類文字更接近“事發(fā)現(xiàn)場”, 理應(yīng)存留更多的“原始信息”。第三類,當時人的詩文奏議,這類文字產(chǎn)生于“事發(fā)當時”,即便后來或有刪改,仍然保留了最多的“原始信息”。原則上,生產(chǎn)時間越靠前,保留的“原始信息”越多,便越能傳遞真實。然而,事實上,“文字”與真實之間的關(guān)系卻要復(fù)雜得多。在很多時候,“字面所展現(xiàn)的”與“實際所發(fā)生的”甚至可以南轅北轍??捌啤拔淖帧?,方能接近“真實”。

         

        作為“文字”的生產(chǎn)者、主要消費者和“文字”意義的闡釋者,宋朝的士大夫了解并重視“文字”的力量,“文字”是他們抒發(fā)情感、表達思想、謀取功名、干預(yù)現(xiàn)實的工具?!拔淖帧边€是士大夫之間政治斗爭的武器和戰(zhàn)場。哲宗朝以后,伴隨著士大夫的“惡性分裂”,“文字”中的戰(zhàn)斗也越發(fā)慘烈?!渡褡趯嶄洝吩谔侍髷z政時期已經(jīng)修成。元祐六年(1091)三月四日,舉行進讀典禮,首相呂大防“于簾前披讀。未久,簾中慟哭。止讀,令進”,[15]場面感人。然而,哲宗親政之后隨即推翻重修。紹圣元年(1094)四月,王安石的女婿蔡卞以為“《實錄》所記,類多疑似不根,”請求重修;舊錄“盡書王安石之過”,新修則“請以王安石《日錄》載之《神宗實錄》”。[16]“《舊錄》本用墨書”,紹圣年間重修,在《舊錄》上刪改,“添入者用朱書,刪去者用黃抹”,由此形成“《神宗實錄》朱墨本”[17]——原本清楚的墨跡上朱書黃抹縱橫,就像是一場大戰(zhàn)之后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南宋高宗時,在“朱墨本”的基礎(chǔ)上,再次重修了《神宗實錄》。三種《神宗實錄》,今皆不存。然而,透過李燾的《續(xù)資治通鑒長編》,我們?nèi)匀豢梢郧逦兄健拔淖帧敝械牡豆鈩τ啊?o:p>

         

        我們所接收的和使用的,就是這樣一批帶有強烈意圖的“文字”。我試圖穿透“字面”去努力接近真實。蘇軾的《司馬光行狀》、《司馬光神道碑》、《王安石贈太傅制》,蘇轍的《亡兄子瞻端明墓志》,書中都做了不同以往的解讀。執(zhí)政初期即具呼風(fēng)喚雨能力的司馬光,即出自蘇軾筆下,而那顯然是一個天大的誤會。蘇軾特別強調(diào)的神宗對司馬光的特別知遇,同樣也無關(guān)事實,而是蘇軾的“建構(gòu)”,這大概是蘇軾最具政治敏感力的文字了?!锻醢彩浱抵啤繁砻嫔峡闯錆M了贊美,但仔細閱讀并與蘇軾同期的其他文字比對,便會發(fā)現(xiàn)蘇軾的皮里陽秋?!锻鲂肿诱岸嗣髂怪尽房坍嬃艘粋€剛愎自用、拒不接受不同意見并試圖打擊異議人士的“司馬相公”的形象,深刻地影響了后人對于晚年司馬光的認識,然而,聯(lián)系寫作時間,便會發(fā)現(xiàn)蘇轍的真實用意——他要盡力撇清兄長與司馬光的關(guān)系,以求自保。排除“書寫”的偏見,才能接近真實。

         

        是為序。

         

        注釋:
         
        [1] 此王安石言王廣淵語,施之安石,當無大礙。《宋朝諸臣奏議》卷一一一,李?!渡仙褡谡撏鯊V淵和買抑配取息》原注,1204頁。
         
        [2] 這句話出自王安石著名的《本朝百年無事札子》。[宋]呂祖謙編,齊治平點?!端挝蔫b》卷五一,《論本朝百年無事》,中華書局,1992年第1版,774頁。
         
        [3] ??偙蟆对囌撐覈饨ň鲗V茩?quán)力發(fā)展的總趨勢——附論古代的人治與法治》,《北京大學(xué)學(xué)報》1988年第2期。
         
        [4] 這一宰相概念來自??偙蟆秲蓾h魏晉南北朝宰相制度研究》,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0年初版,1998年重印。
         
        [5] 我有意沒有使用“黨爭”這樣常用的詞語,主要是因為“黨爭”含義的不確定性。個人認為,既往的黨爭研究大多在某種程度上沿襲了傳統(tǒng)的君子-小人二分法,并且習(xí)慣于站在傳統(tǒng)的“君子”一邊論其成敗,對于政治中本來就應(yīng)該存在的分歧與斗爭的涵容度不夠。
         
        [6] 葛金芳1988《熙寧新法的富民與富國之爭》、1990《王安石變法新論》認為王安石的目標是“富民”,宋神宗的目標是“富國”。李華瑞2008《神宗與王安石共定“國是”考辨》引用葛說。筆者認真閱讀葛文,沒有被說服。所以我在這里不嚴格區(qū)分王安石主政時期與神宗主政時期。
         
        [7] 熙寧二年制置三司條例司上言,《宋史》卷一七六《食貨志上四·常平義倉》, 4279頁。
         
        [8]《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四〇七,9904頁。
         
        [9] 鄧廣銘《北宋政治改革家王安石》,《鄧廣銘全集》第一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101頁。
         
        [10] 劉子健著,趙冬梅譯《中國轉(zhuǎn)向內(nèi)在:兩宋之際的文化轉(zhuǎn)向》,江蘇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77頁。
         
        [11] 《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三一九,8161頁。
         
        [12] 張呈忠《神宗法度與北宋晚期改革史研究》,清華大學(xué)博士論文,2017年3月,83頁。
         
        [13] 朱熹《三朝名臣言行錄》卷二。[宋]歐陽修著,李逸安點校:《歐陽修全集》附録卷二《朱子考歐陽文忠公事跡?連典大郡》,中華書局,2001年第1版,2648頁。
         
        [14] 漆俠批評梁啟超《王荊公》的話,漆俠《王安石變法》,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2版,9頁。
         
        [15]《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四五六,10918-10919頁。
         
        [16]《續(xù)資治通鑒長編拾補》卷九,中華書局,2004年第1版,404頁。
         
        [17] 《宋史》卷二〇三《藝文志二》, 509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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