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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阿格尼斯·卡拉德】更完美的賢能政治

        欄目:他山之石
        發(fā)布時間:2020-12-30 18:39:07
        標簽:賢能政治

        更完美的賢能政治

        作者:阿格尼斯·卡拉德

        譯者:吳萬偉

        來源:作者授權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庚子十一月十六日丁未

                  耶穌2020年12月30日

         

        兩本新書旨在闡述賢能政治的道德失敗,但是,我們能夠支持一種更加公平正義的社會,同時無需放棄賢能的追求。

         

        我們該如何生活當然由我們說了算,但生活也受制于我們無無法控制的因素的約束。這個故事的哪一部分是我們強調的重點?保守派往往看到杯子有一半水,強調代理人對結果的控制以及個人應該為結果承擔責任。進步派則更可能凸現(xiàn)外部因素的作用---即使這些因素在某種意義上是“內在的”,如個人的基因構成---從而提醒我們寧愿站在避免由于糟糕的結果而指責他人那一邊。

         

        人們很少活該要失敗,即使真的有這種情況,但是,人們的成功通常都應該配得上贊美的。

         

        教育家和隨筆作家弗里德里克·德布爾(Fredrik deBoer)認為,在一個領域中,這種政治模式就完全行不通了:即談及學業(yè)成就的對話。在其新書《聰明崇拜》的緒論中,德布爾提出了這個難題,他引用博客作家司各特·亞歷山大(Scott Alexander)的回憶,由于在英語考試中得了A(優(yōu))而得到表揚,卻因為在微積分考試中得了C(中)而遭到批評。

         

        每次在英語課上我被當作典型來表揚的時候,我都羞愧得想鉆進地縫中死掉算了。我根本不配!我根本沒有認真學習,有一半的時間,我是在上學路上的汽車里寫完作業(yè)的,那些在州競賽中的獲獎作文是鬧著玩兒似地胡亂拼湊起來的東西,根本沒有下多大功夫。為此稱贊表揚我,過去似乎不公平,現(xiàn)在仍然如此。

         

        但另一方面,直到今天我仍然相信我在微積分基礎課上獲得中(C)的成績理應為我塑個雕像才是,它應該矗立在校園中央,上面還有一塊兒匾額,寫上諸如“司各特·亞歷山大使出吃奶的力氣終于在微積分考試中及格,雖然他們在稍微彎曲的S符號后面繼續(xù)隨機性地扔些東西,而且假裝完全說得通?!?o:p>

         

        亞歷山大納悶,為什么要稱贊或者指責顯然屬于天生品質的那些跡象呢?他注意到“充滿關愛的、同情的、進步的立場”是拒絕認定酗酒問題---或肥胖或憂郁或偷竊狂---是他們自己造成的:我們不該指責人們的心理或生理疾病,不應該堅持認為只要充分努力就可以糾正克服這些毛病。但是,德布爾注意到,在同樣的進步派圈子里,“如果應用在學術能力上”,“這種想法就成為一種詛咒”。為什么竭力避免因為遺傳條件而指責他人的同一批人要將學業(yè)成績完全歸功于努力學習的結果呢?

         

        作為追求完全平等社會的馬克思主義者,德布爾哀嘆我們這個社會的典型特征,即特權者和富豪享有不平等待遇。但是,他并不相信教育體系是能夠實現(xiàn)平等的杠桿。

         

        德布爾認為,這個解釋的部分內容是進步派過于倉促地駁斥有關智能的科學研究成果。因為遭遇過科學種族主義的黑暗遺產,進步派迫不及待地想否認族群層次上的智商差異,但是,他們同樣迅速地最終否認如下的科學結論:即個人的智力水平至少有一半屬于遺傳性因素。亞歷山大和德布爾都認為這樣做是錯誤的。他們提議,我們的同情和進步性應該保持前后一致,直面硬連接的個體智商差異這個事實所隱含的意義:學業(yè)的成功和失敗就像心理健康或疾病一樣并不是“憑本事掙來的”,這樣看待它們就有些過于殘忍了。

         

        在德布爾看來,這個論證的重要性不僅僅在于論證自身。它是其批判選拔賢能的教育體系新書的核心主題?!堵斆鞒绨荨酚媒?jīng)驗豐富的教育者雄辯有力的權威口吻寫出,正如本書所說,是“天賦不高的人的祈禱”,焦點集中在他們的“困境”和教導他們的老師們的困境。他提出了充滿激情的現(xiàn)實主義呼吁,智商水平不高和學業(yè)成績不好的人能做到什么以及學校體制能做什么來克服現(xiàn)有社會的種種毛病。作為追求完全平等社會的馬克思主義者,德布爾哀嘆我們這個社會的典型特征,即特權者和富豪享有不平等待遇。但是,他并不相信教育體系是能夠實現(xiàn)平等的杠桿。強制實行“更高的標準”只不過造成降低畢業(yè)率以及懲罰那些缺乏奢侈條件開除差生的學校等后果。他寫道“告訴我學生如何被分配到你們的學校,我就能預測你們可能得到的結果。”

         

        德布爾的書在開頭就談及了2019年校園藍調行動(Operation Varsity Blues)招生丑聞的討論。(一批美國名人和金融大佬花費數(shù)萬甚至數(shù)十萬美元,讓他們的孩子進入著名大學,這場大規(guī)模大學招生舞弊鬧劇被美國聯(lián)邦調查局(FBI)發(fā)起的曝光后徹底終止。---譯注)哈佛教授邁克爾·桑德爾(Michael Sandel)在新書《賢能暴政:公共利益何在?》談及同樣的話題。兩位作者都用這個話題來說明大學招生錄取已經(jīng)成為我們社會選賢任能機器的支柱。你的社會“價值”可以根據(jù)你上的大學準確預測出來,以至于有錢的父母不惜踐踏法律也要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名牌大學,而且家長做這些事還要背著孩子,因為他們希望孩子覺得自己是依靠自身實力贏得這個地位的。

         

        在德布爾看來,學業(yè)的成功和失敗就像心理健康或疾病一樣并不是“憑本事掙來的”,這樣看待它們就有些過于殘忍了。個人智力的遺傳性意味著學業(yè)成功與失敗就像心理健康或者疾病一樣并不不是憑本事賺來的---這樣看待就有些過于殘忍了。

         

        桑德爾和德布爾都清楚說明他們的目標并不是針對觸犯法律的這群人,也不是針對合法地通過大量捐款而換取孩子被名校錄取的家長,或學校憑余蔭進入名校的傳承錄?。╨egacy admissions)政策,或有錢人的孩子在成長道路上的每一步都占盡優(yōu)勢的事實,從孕婦孕期低水平鉛暴露對嬰兒聽覺發(fā)育的可能影響一直到高考輔導課程以及花費不菲的有助于增進錄取機會的課外活動特長技能等。在兩位作者看來,道德問題并不在于我們沒有能兌現(xiàn)選拔賢能的理想(雖然可能實現(xiàn)了),而是我們?yōu)楹螌⑵湟暈槔硐胱非蟊旧?。任何基于學業(yè)成績就能預測其獲得相應經(jīng)濟和社會地位的制度天生就是惡劣和糟糕的。

         

        像德布爾一樣,桑德爾從根本上反對賢能政治的道德偽善:如果我們相信自己的成功是憑本事掙來的,我們將很容易把成功歸功于自己,同時將失敗歸咎于自己努力不夠。賢能政治的積極自我信仰倫理學---桑德爾所說的“向上爬修辭話語”產生了“缺乏道德吸引力的態(tài)度”,即優(yōu)勝者的傲慢自大和失敗者的憤憤不平。這反過來導致社會沖突,破壞社會團結協(xié)作。桑德爾廣泛論及賢能政治的歷史和政治博弈過程,追溯其根源到認定工作是個人道德價值證明的新教倫理觀。他將此觀念置于經(jīng)濟學家哈耶克(F.A.Hayek)和法蘭克·奈特(Frank Knight)的古典經(jīng)濟自由主義甚至約翰·羅爾斯(John Rawls)的福利國家自由主義的背景下,即生產效率更高者理應獲得更多金錢補償。桑德爾承認這些思想家使用效率為其提出的社會制度辯護,公然否認生產率越高就越有價值或者越應該獲得更多報酬等主張。不過,桑德爾仍然認為,他們的觀點是當今道德偽善的進化論先輩:“自由市場資本主義和福利國家資本主義開辟了我們從選拔賢能角度理解成功的道路,而這本來是他們公開反對的東西?!?o:p>

         

        桑德爾和德布爾都認為大學招生錄取已經(jīng)成為我們社會選賢任能機器的支柱。

         

        桑德爾講述賢能政治誕生的關鍵一步是哈佛大學前校長詹姆斯·科南特(James Conant)在20世紀40年代改造大學的故事。桑德爾解釋說,通過“一種靜悄悄的精心計劃的政變,”科南特將“學術水平能力考試”(the SAT)制度化,重新想象公立學校可以發(fā)揮篩選賢能英才的功能:不是本身作為目標而是成為“為了具體目的而重新塑造”的工具,用以實現(xiàn)招錄新賢能精英的工具??颇咸丶せ盍饲翱偨y(tǒng)托馬斯·杰斐遜(Thomas Jefferson)提議的計劃,杰斐遜是這樣描述的:“每年從底層選拔真正有價值、有天賦的人才20名,用公共資金資助他們受到完整的教育,去擊敗財富和門第的競爭,贏得公眾的信任?!?o:p>

         

        在當今,桑德爾辨認出涉及范圍廣泛的現(xiàn)象,要么是賢能政治的起因要么是其結果:民粹主義的政治反叛;直升飛機般的家長;全球化的崛起,專家統(tǒng)治和反移民心態(tài);知識經(jīng)濟轉型;2008年經(jīng)濟危機;氣候變化辯論;美國人和歐洲人的文化差異;20歲到24歲年輕人的自殺率上升;不平等加??;美國制造業(yè)衰落;過分強調學位的文憑主義。他的討論在這個領域恣意游蕩,而指導性的線索就是賢能政治將社會改造成為傲慢自大的優(yōu)勝者和憤憤不平的失敗者組成的社會。

         

        在兩位作者看來,道德問題并不在于我們沒有能兌現(xiàn)選拔賢能的理想(雖然可能實現(xiàn)了),而是我們?yōu)楹螌⑵湟暈槔硐胱非蟊旧怼H魏位趯W業(yè)成績就能預測其獲得相應經(jīng)濟和社會地位的制度天生就是惡劣和糟糕的。

         

        桑德爾非常清晰地表明“當今政治中最深刻的分歧之一就是擁有大學學位者和無大學學位者的分歧?!钡?,我并不完全贊同國家被區(qū)分成為傲慢自大者和怨恨憤怒者的說法。一方面,他在描繪優(yōu)勝者的畫面時引用的實證性數(shù)據(jù)并沒有暗示優(yōu)勝者對“憑本事贏得”這地位時的得意洋洋:他描述“特權青年中盛行的心理健康問題”和“富裕家庭的孩子超乎預料的情感壓力”,包括那些考上名牌大學并顯示出“空前程度的壓力和焦慮”者。這聽起來并非傲慢自大。至于說他描述的非精英階層的怨恨憤怒:憤憤不平是那些相信自己的收獲遠非達到自己應有水平者的典型態(tài)度。如果桑德爾說的非精英人士把失敗歸咎于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人們可能預測這種自我理解的最主要表現(xiàn)應該是羞恥和沮喪而不是怨恨和憤怒。

         

        人們被賦予不同的等級地位---我們依據(jù)周圍人來衡量我們自己,并且竭力改善自己的相對地位,但我們同時對這是對我們的處境的真實描述而悶悶不樂。這個困境其實是兩種驅動力造成的結果。

         

        人們渴望出類拔萃;但也不想形只影單。桑德爾和德布爾都在論證說,我們應該放縱第一個欲望以便更好地滿足第二個欲望。

         

        首先,人們受到歸屬感需要的驅使,隨后的動機既有利于群體有利于個人作為群體的完整成員的身份得到普遍承認。描述這種驅動力的積極詞匯是“合作”和“不自私”;某些消極詞匯則是“循規(guī)蹈矩者”和“溫順的綿羊”。其次,人們傾向于認定自己與群體之間保持距離,要卓爾不群。當我們贊同這種傾向時,我們將其描述為“追求卓越”的“出類拔萃”者或“獨立不羈”者;當我們不喜歡它的時候,會使用“缺乏合作精神”或“自我主義傾向”或指控這種性格的人“熱衷競爭”或“貪婪”。在積極和消極術語之間轉移是我們有意識地適應這些沖突的動機以維持社會秩序的方式之一。

         

        人們渴望出類拔萃;但也不想形只影單。桑德爾和德布爾都在論證說我們應該放縱第一個欲望以便更好地滿足第二個欲望:減少等級體系差異以換取更多的社會團結、關愛和平等。其書籍提出了理想的轉換:打倒拼搏、機會、個人成就和自我觀念以及積極認同等語言。他們鼓勵我們將成功視為更多歸功于好運而不是憑本事掙來的結果;目的是希望這種更少熱衷和更強調宿命性的途徑將更有利于增強族群之間的團結協(xié)作。桑德爾說,“財富倫理學欣賞人生中超越人類理解和控制的維度?!?o:p>

         

        其書籍提出了理想的轉換:打倒拼搏、機會、個人成就和自我觀念以及積極認同等語言。

         

        沒有什么地方比每本書在針對現(xiàn)有秩序的具體變化提出的應對之策更明顯的目標了:德布爾可能想讓20多歲的年輕人能夠選擇輟學,桑德爾提議采取抓鬮的方式?jīng)Q定誰進入名牌大學讀書。雖然我并不懷疑每位作家都相信這個世界將因為這些建議而得到改善,但他們在書中的主要焦點顯然并不在公共政策:其具體建議往往只占幾頁,而且在接近結尾的地方。相反,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指明意識形態(tài)的變革方向---我們的話語以及價值觀應該轉變的方向。我們需要學會接受某些20多歲的年輕人的確不適合上大學,我們應該停止為名牌大學的選拔確定價格標準。

         

        我們應該從這個工程中得出什么結論呢?意識形態(tài)上的確發(fā)生了文化轉向,桑德爾和德布爾或許挑選出了這個趨勢的模式,該模式處在更少“出類拔萃”和更多“適應”的邊緣。其實,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保守派政治評論員,紐約時報專欄作家羅斯·杜塔特(Ross Douthat)也依照類似的路線批評賢能政治:“賢能政治秩序堅持認為成就杰出者的一切都是憑本事掙來的,為此自豪理所當然?!钡?,作為一種哲學問題,桑德爾和德布爾并沒有給出雄辯有力的論證來說服我們相信放棄“憑本事掙來的”、“成就”、“渴望”等話語有很好的理由。這是因為,雖然兩位作家都特別強調和堅持其目標并非攻擊賢能政治概念本身,但實際上他們的目標只是選出了賢能政治的偶然實例而已。

         

        雖然兩位作家都特別強調和堅持其目標并非攻擊賢能政治概念本身,但實際上他們的目標只是選出了賢能政治的偶然實例而已。

         

        讓我們返回到剛開始的難題。為什么人們更傾向于認定基因應該為心理健康或學業(yè)成績或思想成果的有無和高低承擔責任呢?我認為這并不像德布爾和亞歷山大認為的那樣令人困惑。這兩個案例之間存在顯著差別。個人的生活結果在很多方式上是其基因天賦功能造成的(不僅僅是智商問題,無論智商如何定義,而且在其他很多行為和身體特征上都有所表現(xiàn)),這是科學發(fā)現(xiàn)的真理。但是,基因科學沒有辦法告訴我們該真理的倫理后果是什么---更具體地說,科學不能告訴我們這個事實的倫理后果對所有性格特征來說都一樣。所以,從基因角度看,即使心理健康和智商同樣都有遺傳性,也并不意味著我們對這些事實的回應應該一樣。事實上,他們認為應該不一樣。

         

        心理健康、體重調節(jié)或藥物濫用等問題通常應該一分為二:相關結果要么是正常的,要么是不正常的。與此相反,成就通常應該一分為三:可能是偏低的、正常的、和超常的。在一分為二的案例中,我們遭遇的僅僅是需要避免指責人們取得的成果偏低,而在一分為三的案例中,我們需要不僅避免指責人們取得的成果偏低,而且我們想能夠確認和稱贊超常的成就。在一分為二的案例中,我們通過將結果歸功于基因就得到了渴望的一切---但是在一分為三的案例中這樣做就可能破壞我們的倫理目標之一。

         

        請讓我用運動員的案例做一番解釋。人人都知道運動成績擁有強大的遺傳因素,但我們非常清楚,我們并不認為它“完全歸功于基因”或“歸功于基因加上運氣”。體育明星可以充當激勵年輕人奮斗的偶像人物,他們代表了為自己取得非凡成就的可能性。天賦可能給你身高或快速反應能力,但運動場上的卓越成就也同樣需要多年的辛苦努力和付出。憑借這種努力,我們認為明星贏得了為自己成就感到自豪的機會。認為大多數(shù)人不適合取得杰出運動成績以及認為成功者得益于他們付出的努力,在這兩者之間并沒有多大張力。承認、羨慕和認可成功者,你并不需要認為運動場上的失敗者---包括筆者在內---就應該因為努力不夠而受到譴責。對運動場上的失敗者友好并不需要付出高昂代價,非要對運動場上的優(yōu)勝者冷漠以對不可。

         

        我們該如何生活當然由我們說了算,但生活也受制于我們無無法控制的因素的約束。這個故事的哪一部分是我們強調的重點?

         

        我們稱贊誰指責誰的問題并不是科學問題而是倫理問題;除了嚴肅地思考我們渴望生活在什么樣的社會中之外,并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本著這種精神,就“充滿關愛的、同情的和進步的立場”應該是什么樣子的問題,本文想提出新的候選對象。首先,我們應該傾向于認可那些取得杰出成就者真的憑本事掙來了這個成就,人家付出了辛苦努力理所應得感到自豪,并擁有一種成就感。其次,我們應該傾向于將失敗解釋為基因或社會經(jīng)濟障礙、運氣不好等等自己無法控制的因素,這樣的方式清楚說明,在面對失敗時,我們應該采取的態(tài)度應該是同情和愿意提供幫助。成功者應改對自己感到自豪,當他們看到別人失敗時應該這樣想:我之所以成功只是多虧了上帝的恩典和眷顧。

         

        人們很少活該要失敗,即使真的有這種情況,但是,人們的成功通常都應該配得上贊美的。要證明這種不平衡性具有連貫的合理性,我們不妨想想一幫努力打拼的朋友的道德觀。當我的學界朋友之一遭遇職業(yè)上的挫折時---論文投稿被退稿,找工作鎩羽而歸,終身教職申請遭拒絕---我們其他人的回應往往是同情和關愛。我們并不會說“這是你的錯,你沒有足夠努力?!背窃谡嬲厥獾那闆r下,我們并不認為自己應該指責朋友、埋怨朋友或譴責朋友。但是,當同一個人取得了某項成就,我們通常會祝賀她因為自己的努力終于看到了收獲。我們將成就歸功于她卻不會把失敗歸咎于她。人們不應該假設,這種狀況肯定最終歸結于親切友好地夸大朋友在成功中發(fā)揮的作用或善意地但欺騙性地弱化她應該為失敗承擔責任。在我們的反應中沒有必要涉及善意的謊言,因為針對偶然性在成功和失敗中的作用做出不平衡的回應,這在道德上并沒瑕疵。簡單的事實是,你可以稱贊學生取得了優(yōu)異成績,但無需指責另一個學生成績不佳。事實上,這通常就是我們本來應該做的事。

         

        對運動場上的失敗者友好并不需要付出高昂代價,非要對運動場上的優(yōu)勝者冷漠以對不可。

         

        我相信我們應該大方地承認所有成就,包括特權者的成就:富人的才干并不是靠變戲法得來的。但是,我們也應該承認當人們不得不克服實質性障礙以獲得現(xiàn)有成就時,他們在客觀上贏得了更多,理所應當更加為自己感到自豪。我們能夠這樣說,同時并不貶低那些遭遇更少障礙者,當然,社會應該旨在盡可能多地消除這些障礙---同時承認桑德爾和德布爾觀察的真實性----運動場從來不是充分平等的,因為有些“障礙”是內在所造成。雖然如此,與桑德爾和德布爾的觀點相反,承認運動場的這種不平等與認可他人的成就并不相互矛盾。如果認可成就意味著指責無成就者,這就不兼容了。但是,那將只能是這樣的情況,成就通常是一分為二的情況;但實際上,這是一分為三的情況。

         

        請讓我總結一下本文的結論,將本文對成就的這些哲學思考置于分配物質獎勵和社會地位的社會經(jīng)濟體制中,因為就是這個大廈成為桑德爾和德布爾反對意見的最終目標。本文給出的論證提供了這樣一種方式,即把我們對如何分配積極因素如財富、榮譽、名望和認可等的問題與我們如何分配消極因素如貧窮、羞恥、痛苦和不穩(wěn)定性的問題分開處理。

         

        你可能認為人人都應該獲得體面的生活,同時也能認為有些人基于他們取得的成就,理所應當獲得更多獎勵。

         

        剝奪某些人體面生活所需要的最基本需要是一種懲罰,應該說,除非或許因為犯下天大的罪惡咎由自取,人人都應該擁有這種基本生活條件。你可能認為人人都應該獲得體面的生活,同時也能認為有些人基于他們取得的成就,理所應當獲得更多獎勵。這是接受我一直在論證的不平衡模式的結果,你能認為甲應該因為其成就得到物質獎勵和社會榮譽,而乙是沒有機會取得這些成就的(如因為基因的理由或因為性別歧視或純粹的運氣不好)。偶然性在甲的成功中扮演的角色這個事實并不否認我們獎勵他取得成就的合理性。但是,我們能夠和應該獎勵甲的事實并不意味著我們應該因為乙沒有取得這樣的成功就懲罰乙。乙即使沒有贏得我們理所應當給甲的獎勵也照樣配得上過體面的生活。

         

        因為德布爾和桑德爾的目標是跌落到體面生活之下的制度的合理性,對于結果分配上半部分的那些無緣獎勵者,他們并沒有給出任何獨立的論證---但那恰恰是賢能政治的實質所在。賢能政治討論的是獎勵成功但并不懲罰失敗。我們不妨考慮1992年的電影《拜金一族》(Glengarry Glen Ross)中著名的羞辱性“動員”演說:“我們給這個月的銷售競賽稍微添加一些東西。你們都知道,第一名將得到一輛凱迪拉克埃爾多拉多高級小轎車,第二名可獲得一套切牛排餐刀,而其余兩名則是被解雇?!?o:p>

         

        我們所有人都覺得可能在第二名和第三名之間掙扎顛簸。這是賢能政治被扭曲從而成為具有某種懲罰性和邪惡性的東西的時刻。如果我們的體制不僅基于賢能獎勵優(yōu)勝者還對非優(yōu)勝者進行侮辱性地懲罰,那就是對賢能政治理想的破壞,不僅僅反對賢能政治本身了。只要賢能政治最終不僅決定成功的極端而且譴責沒有取得成功者一錢不值,那它就是賢能政治的墮落,就應該受到譴責,就像種族主義和性別歧視那樣普遍承認的腐敗現(xiàn)象受到譴責。難怪我要說桑德爾和德布爾已經(jīng)將一種偶然性的、不完美的(懲罰性的)賢能政治模式的批判與對賢能政治理想本身的批判混為一談了。

         

        當然,成功倫理學充滿了棘手問題。要劃出一條線來區(qū)分什么是基于天賦和努力而取得的,什么屬于所有人,無論其成就如何,這并不容易。至于“多少東西足以讓人過上體面的生活”的問題也很難回答,除了內在困難外,這個答案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教育是戰(zhàn)場,或許永遠是戰(zhàn)場,用來解釋桑德爾和德布爾建議的政策干預的方式之一是將其視為在那個領域如何劃線產生了分歧。德布爾的建議是我們愿意赦免某些十多歲孩子進一步上學深造是一種劃線方式,只不過這條線很低---高中就已經(jīng)是額外要求了;而桑德爾的抓鬮招生錄取的建議劃線的地方更高些:即使大學教育也不應該基于天賦、前途或成就而進行分配。

         

        構建非懲罰性的賢能政治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構建非種族主義的或性別歧視的賢能政治或構建不給富豪優(yōu)惠的賢能政治一樣會有波折,但這樣的工程值得嘗試一番。

         

        構建非懲罰性的賢能政治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構建非種族主義的或性別歧視的賢能政治或構建不給富豪優(yōu)惠的賢能政治一樣會有波折,但這樣的工程值得嘗試一番,因為非懲罰性的賢能政治認定不僅在話語上而且在現(xiàn)實中將有光明的前景,它能夠將崇尚合作和社群團結和諧的欲望與我們致力于追求個人卓越和成就的承諾結合起來。桑德爾和德布爾敦促我們?yōu)榱俗非笄罢吆筒幌奚笳撸@是不必要的,如果我們能同時實現(xiàn)兩個目標的話。一個更友好、更關愛、更進步的---也就是說更少懲罰性的---賢能政治將給我們帶來最美好的世界。

         

        對兩位作者來說,最根本的問題不是如何在邊緣處修正現(xiàn)有體制,而是應該考慮我們要追求什么理想---即使這個理想在近期內不一定有實現(xiàn)的可能性。德布爾的書最后是對后革命時代馬克思主義“烏托邦”的頌揚性描述,他自己也承認“有人可能毫無疑問地稱之為幻想。他們可能說這樣的社會根本不可能存在,”但這個設想賴以存在的假設是錯誤的:他假設我們必須放棄選賢任能的獎勵以便把我們從選賢任能的懲罰的浩劫中解脫出來。本文要說的是,既然我們在做夢,那就不妨做個更大的夢。

         

        作者簡介:

         

        阿格尼斯·卡拉德(Agnes Callard),芝加哥大學哲學系副教授。1997年芝加哥大學學士,2008年伯克利哲學博士。主要研究興趣古代哲學和倫理學,目前是本科生教學部主任,著有《志向:生成的力量》。

         

        本文評論的書:

         

        弗里德里克·德布爾《聰明崇拜:潰敗的教育體制如何延續(xù)了社會不公》

         

        邁克爾·桑德爾《賢能暴政:公共利益何在?》

         

        The Cult of Smart:How Our Broken Education System Perpetuates Social Injustice
        Fredrik deBoer
        All Points Books,$28.99(cloth)

         

        The Tyranny of Merit:What’s Become of the Common Good?
        Michael Sandel
        Farrar,Straus and Giroux,$28(cloth)

         

        本文的翻譯得到作者和原刊的授權和幫助,特此致謝。---譯注

         

        譯自:A More Perfect Meritocracy byAGNES CALLARD

         

        http://bostonreview.net/class-inequality-philosophy-religion/agnes-callard-more-perfect-meritocracy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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