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卡的悲劇
作者:馬克·馬爾瓦西 著 吳萬偉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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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入膏肓之際,布萊斯·帕斯卡(Blaise Pascal (1623-1662))常常拒絕醫(yī)生的照顧,他說,“疾病是基督徒的天然狀態(tài)。”他相信人類生下來就是要吃苦的。苦難是人類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方式。
我叔叔靠寫書為生。也就是說,他把賺錢的賭注押在體育賽事、總統(tǒng)選舉或者其他任何可能讓他覺得來錢快的事情之上。作為年輕人,我猜想這是不可避免的,這與布萊斯·帕斯卡的思想有一種契合性。當(dāng)然,帕斯卡押上的賭注要比我叔叔想象的東西高多了。與此同時,我叔叔知道帕斯卡從來也不知道或者從來不承認(rèn)的一些東西:即你根本沒有辦法贏過莊家。
帕斯卡的頭腦可能是17世紀(jì)最優(yōu)秀的之一,他是個神童,或許是個天才,在15歲時就發(fā)表過一篇有關(guān)圓錐曲線的了不起的文章。他發(fā)明了第一臺計算器,被稱為“帕斯卡林(La Pascaline)的數(shù)字輪計算器”。他的“自然畏懼真空”的實驗促成了氣壓計的發(fā)明。帕斯卡也是一流的數(shù)學(xué)家,他對賭桌的癡迷和成功讓他能為概率論的發(fā)展做出貢獻(xiàn)。為了驗證他的假說,他還設(shè)計了輪盤賭。
1654年11月23日,31歲的帕斯卡經(jīng)歷了一場情感轉(zhuǎn)變,這讓他放棄世俗的職業(yè),成為基督教的辯護(hù)者。當(dāng)今人們記住他的是宗教思想家,這是真實的,但說他是神秘主義者,這就不是事實了。就像19世紀(jì)丹麥神學(xué)家索倫·克爾愷郭爾(S?ren Kierkegaard)那樣,帕斯卡帶著“恐懼與顫栗”接近上帝的。神秘主義者尋求和期待與上帝合體,但是,帕斯卡甚至害怕找到他。他皈依宗教并沒有為他帶來清晰的視野。上帝仍然很遙遠(yuǎn),讓人不可捉摸。上帝的意志神秘莫測,上帝的宇宙設(shè)計仍然充滿神秘感。帕斯卡問到,“其實,自然中的人是什么?”他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寫到
與無限相比就是虛無;與虛無相比就是一切,是虛無和一切之間的中間狀態(tài)。因為他無限地偏離了理解極端,事物的終結(jié)和開端都不可救藥地隱藏在他身后,成為無法穿透的秘密,他同樣沒有能力看見虛無---構(gòu)成他的元素,還有將其吞噬的無限。 [1]
但是,人類在獨自一人,沒有上帝陪伴的時候,在龐大和荒涼的宇宙中感到迷茫、害怕、和痛苦不堪。
帕斯卡認(rèn)為,上帝從最好處說是遙遠(yuǎn)的,從最壞處說是一種幻覺,為了緩和他的焦慮,他設(shè)想出最著名的打賭。他敦促懷疑論者、無神論者和自由思想家應(yīng)該假定他們相信上帝存在,并以那樣的方式生活。批評者們譴責(zé)了帕斯卡的觀點,認(rèn)為那是對上帝的嘲諷和蔑視,故而敦促人們確認(rèn)上帝是真實的,存在是有意義的。帕斯卡在明明懷疑兩者都是虛假的情況下,卻將賭注押在上帝和永生存在上,他這樣做即便不是玩世不恭的,至少是不真誠的。批評者雖然精心選擇了瞄準(zhǔn)的目標(biāo),卻沒有打中目標(biāo)。就像羅馬天主教耶穌會的創(chuàng)始人伊納爵·羅耀拉(Ignatius Loyola)那樣,帕斯卡拒絕預(yù)先確定論,相信人們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贏得上帝的救贖和恩典,鑒于帕斯卡對耶穌會的攻擊,這樣的攻擊頗具反諷的味道。即使在沒有真正信仰的情況下,良好的習(xí)慣和真正的虔誠也是獲得救贖不可缺少的東西。帕斯卡宣稱,“習(xí)慣是我們的天性,習(xí)慣于信仰的人相信上帝,不再害怕地獄,不再相信任何別的東西?!盵2] 正如奧古斯丁(Augustine)教導(dǎo)我們的那樣,信仰的慣常實踐隨著時間的推移能夠變成真正的信仰。
困難不是來自帕斯卡的意圖而是來自他的前提。帕斯卡論證說,一個人在處于極其絕望時肯定猜想上帝存在。如果他勝利了,他就贏大發(fā)了,而且獲得永生。如果輸了,他也沒有任何損失,因為他的處境并不比從前更壞。因此,謹(jǐn)慎的人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擲色子或掀開第二張牌。他在用莊家的錢賭博。但是,實際上,從歷史上看,那些否認(rèn)上帝的人常常贏得光榮、財富和權(quán)力,按照圣經(jīng)的說法,他們贏得了全世界?!澳Ч韼ьI(lǐng)耶穌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將世上的萬國與萬國的榮華都指給他看,對他說,‘你若俯伏拜我,我就把這一切都給你?!盵3] (Matthew, 4:8-9)(經(jīng)文借自《圣經(jīng):簡化字現(xiàn)代標(biāo)點和合本》馬太福音第4章第8-9節(jié),第5頁。---譯注) 同樣錯誤的是,如果冒失地提出上帝是真實的,人們并不會喪失一切。信仰上帝的人或許因為要為其信仰辯護(hù)而犧牲掉他所擁有的一切,他的性命,甚至他愛的一切。想一想約伯(Job)的命運。
帕斯卡的悲劇源自他擁抱了詹森主義(Jansenism其理論強調(diào)原罪、人類的全然敗壞、恩典的必要和宿命論---譯注),為17世紀(jì)法國和西歐天主教世界引入加爾文主義教義和態(tài)度。[4] 詹森主義者復(fù)興了摩尼主義善惡二元論,將人類分為善惡兩類人。在詹森主義者看來,每個靈魂都是戰(zhàn)場,其命運是由相互沖突的沖動哪個占上風(fēng)決定的。因此,詹森主義者堅信美德必須被強加在反叛者或者邪惡者身上。只有嚴(yán)謹(jǐn)?shù)?、莊嚴(yán)的權(quán)威能指導(dǎo)個體走向公正和純潔。詹森主義者也規(guī)定他們控制的教會以及施加影響力的法國地方政府必須遵守的紀(jì)律。肉體必須服從精神的要求。無需歷史想象力的巨大飛躍就能看到詹森主義者對秩序、管理、克制、官僚體系和監(jiān)督的崇拜,所有這些都可以被提出來滿足極權(quán)主義國家的要求。詹森主義者堅定相信管理“人的偉大和痛苦”(grandeur et misère de l’homme),而這正是帕斯卡著作的最主要主題,雖然帶有強制性。
弗里德里?!は枺‵riedrich Heer)確認(rèn)的詹森主義賦予帕斯卡“指向仇恨和過分簡單化的強大潛力”[5] 強調(diào)詹森運動的精神和神學(xué)大本營波爾-羅亞爾修道院(Port-Royal)修士的熱情和確定性,希爾毫無疑問將針對帕斯卡的指控過分夸大了。他不僅忽略了帕斯卡思想中的復(fù)雜性,而且忽略了此人的復(fù)雜性。帕斯卡既是禁欲的又是世俗的,既是理性的又是本能性的。當(dāng)他將心智分為心靈感受性、直觀性、激情、品味、個別性、偶然性、機(jī)遇性、轉(zhuǎn)瞬即逝性以及“幾何精神(l’esprit géométrique指與幾何學(xué)的邏輯推論方式相對立的心靈的直覺或敏感)和敏感性精神(l’esprit de finesse),他是在繪制單個靈魂---他自己的靈魂---可能采取的路線圖。帕斯卡可能感受到皈依者的熱情,但是他從來沒有獲得這樣一種信念,即他堅信自己擁有絕對真理或者用以獲得絕對真理的確定無疑的方法。對于帕斯卡來說,單單上帝就能夠提供用以對付懷疑和不安全感等雙重不適的解毒劑。
為了緩解他自己的顧慮,帕斯卡開始著手構(gòu)建一個為基督教辯護(hù)的體系。《沉思錄》包含了很多零星材料,他本來有可能寫出的更偉大著作。[6] 如果這些殘片和警句格言能夠說明他準(zhǔn)備寫的著作的特征,那么,《沉思錄》與其說是在為基督教辯護(hù),倒不如說是思想家的精神自傳,他是在試圖解釋他的思想智慧是如何讓宗教信仰成為可能的。
在《沉思錄》中,帕斯卡暗示懷疑主義能夠超越理性和理性喚醒的懷疑,導(dǎo)致的結(jié)果不是確定性而是確認(rèn)。他希望,通過承認(rèn)理性的局限性,善于思考者能接受生命的奧秘,同時不屈服于它的荒謬性。他寫到“理性的最后記錄是承認(rèn)存在超越事物本身的無限性。如果眼光沒有這么遠(yuǎn)看不到這一點,那就是膽怯。但是,如果自然之物就能夠超越自身,超自然之物又意味著什么呢?”[7] 但是,或許在事后回顧的時刻,帕斯卡表現(xiàn)出弗里德里?!は枺‵riedrich Heer)在其思想和性格中辨認(rèn)出的某種東西。就像不喜歡充滿強烈激情和機(jī)敏的自然一樣,帕斯卡同樣瞧不起他生活其中的社會---這種蔑視強化了他對人類同胞的厭惡,有時候甚至是對生活本身的厭惡。他認(rèn)為,很多人在思想上是懶惰的,在情感上不冷不熱,缺乏激情。人們漫無目的、缺乏好奇心、愚蠢無比,根本沒有能力進(jìn)行深入思考,沒有探索必需的懷疑,也沒有充滿活力的信仰。多數(shù)人更喜歡的不是探索無論是思想上還是神學(xué)上的話題,任何能夠讓他們擺脫消極被動、懶散倦怠和冷漠的話題。正如希爾暗示的那樣,帕斯卡對人性感到幻滅的分析從他的詹森主義觀點上就可以看出來,他認(rèn)為人類是無助的和墮落的。他不可能回避揭露困擾大部分人生活并使其扭曲的怨恨、不真誠、自負(fù)、不誠實、自我欺騙、膽小懦弱、和卑鄙。所有這些都讓他瞧不起人。
對帕斯卡來說,就像對克爾愷郭爾和后來的存在主義哲學(xué)家、神學(xué)家等其他人來說一樣,存在的代價是無限的恐懼。他宣稱,“這些無限空間的永恒沉默令我恐懼不已”。[8] 在他盯著深淵觀看的時候,在帕斯卡本來安靜的無限宇宙空間中有時候產(chǎn)生可怕的虛無主義回響。艾略特(T. S. Eliot)寫到,帕斯卡的絕望是“徹底客觀的”,對應(yīng)于“完全的事實”,因此“不能被認(rèn)為是心理疾病而不屑一顧?!盵9] 帕斯卡最后得出結(jié)論說,笛卡爾曾經(jīng)嘗試構(gòu)建的本體論論證,即上帝存在的理性證據(jù)在那些不愿意相信的人來說毫無用處,沒有任何說服力。有關(guān)人類存在的意義和目的的基本問題不可能依靠理性和邏輯來解決。事實上,在帕斯卡看來,它們根本沒有辦法解決。只有在其矛盾和悖論中,人們才能感到它們的存在。這樣徹底的困惑和絕望體驗本身讓信仰成為可能和必要,但并不能提供任何保證。
伏爾泰判定帕斯卡是個靈魂焦慮不安和心智存在疾病的人。帕斯卡在伏爾泰做出這樣的評價之前很久就同意并承認(rèn)了這一點。在他病入膏肓之際,帕斯卡常常拒絕醫(yī)生的關(guān)照,他說,“疾病是基督徒的自然狀態(tài)?!盵10] 他相信人類生下來就是要受苦的??嚯y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條件。他的生活就是苦難教義。
但是,人們受苦究竟是為了什么?他們的苦難能夠達(dá)成什么?它在稱頌精神嗎?他們在為真理受苦嗎?或者可能更大的是,他們之所以受苦是因為肉體是罪惡,需要受到懲罰?帕斯卡在為終極賭注打賭。每當(dāng)他投擲骰子時,他都看到蛇眼(擲出的兩枚骰子均為一點),不是一次,不是最后一次,而是每次都如此。他的悲劇或者說我們所有人的悲劇就是,他發(fā)現(xiàn)他與造物主、人類同胞及生命本身的遭遇均是毫無目的可言的。哲學(xué)、科學(xué)、和理性并不能提供讓人獲得真理的保證,并不能帶來可對抗痛苦和絕望的任何安慰。有人甚至使用詳盡展開的理性論證來挑戰(zhàn)上帝的意志,并寬恕罪惡,正如帕斯卡在《外省人信札》中譴責(zé)的耶穌會傳教士所做的那樣。
愛情同樣是徒勞的、沒有價值的。它只是促成欺騙和對真理的蔑視。人類有這么多毛病和缺陷,因而他們過得很悲慘和可鄙。熱愛自己和渴望他人熱愛自己,他們掩蓋了自己的越軌罪過和變態(tài)。因為沒有人是毫無過錯的,沒有人配得上別人的愛,如果實行嚴(yán)格的公平正義,誰都不值得獲得救贖。帕斯卡抱怨說,人??;
不能防止他愛的這個對象充滿錯誤和缺陷。他渴望偉大,卻看到自己十分渺小。他渴望幸福,卻看到自己十分痛苦。他渴望完美,卻看到自己有形形色色的毛病。他渴望成為人們熱愛和尊重的對象,卻看到自己的毛病和缺陷只配得到仇恨和蔑視。他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的這種尷尬在他身上產(chǎn)生能想象出的最不公正和最邪惡的激情;因為他設(shè)想了與真理不共戴天的仇敵,而真理在指責(zé)他,在證明他犯下了種種錯誤。他愿意毀滅它,但是不能毀滅它的本質(zhì),他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以及在他人的幫助下盡可能摧毀它,也就是說,他在千方百計隱藏自己的錯誤不讓他人看見,也不讓自己看見,他無法容忍其他人向他指出這些錯誤,或者讓他們看到這些錯誤。[11]
所有“偽裝、虛假和偽善,”人們愚昧無知、厚顏無恥、想入非非。他們更喜歡謊言而不是真相,當(dāng)別人指出他們的毛病和缺陷時,他們不應(yīng)該生氣。帕斯卡堅持認(rèn)為,“如果他們認(rèn)識到我們的本來面目,應(yīng)該會鄙視我們,這當(dāng)然是正確的?!盵12]
帕斯卡在其他地方宣稱人的尊嚴(yán)。他是一顆蘆葦,但是一顆會思考的蘆葦,比能夠摧毀它的可怕宇宙更高貴。[13](請參閱:人不過是一根蘆葦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但他是一根會思考的蘆葦。不需要整個宇宙武裝起來才能毀滅他,一口氣、一滴水就足以剝奪他的生命。即使宇宙要毀滅他,他也比致他于死地的宇宙要高貴得多,因為他知道自己將要死亡,他知道宇宙相于對他的優(yōu)勢,而宇宙對此一無所知。---何兆武譯)但是傷害已經(jīng)造成。在隨后的幾個世紀(jì)里,帕斯卡表現(xiàn)出的對人類的厭惡和詹森主義者認(rèn)可的支配與暴政將塵世生活變成了人間地獄。在20世紀(jì)初期,羅馬天主教哲學(xué)家加布里埃爾·馬塞爾(Gabriel Marcel)親身經(jīng)歷了人間悲劇。因為受到戰(zhàn)爭經(jīng)歷的打擊,他和法國紅十字會成員一起工作辨認(rèn)死者和登記失蹤人員,馬塞爾在尋找一種替代悲痛和凄涼的選擇。
他認(rèn)為在現(xiàn)代世界,個人不再僅僅是個人而是“各種功能的綜合體”。按照這種功能性定義,人類的價值完全依據(jù)其所做的工作和生產(chǎn)的利益來評價。死亡具有了“客觀性和功能性,不再有用的東西必須被拋棄,成為呆賬而被一筆勾銷。”[14] 這樣的生命觀剝奪了人的精神性及其信仰,剝奪了他們能感受到的所有快樂。因為胸中充滿了怨恨、惡意和忘恩負(fù)義,他們承受了“難以忍受的緊張焦慮”,墮入虛空之中不能自拔。
愛就是答案。如果人們能夠克服自私和以自我為中心的傾向,如果能夠相互熱愛對方,馬塞爾相信,他們能實現(xiàn)作為人的愿望。與他人交往,對他人忠誠能夠讓人瞥見超驗性,用馬塞爾的觀點看,這是上帝存在的最具說服力的論證。信仰能夠安慰和激勵被踩在腳下的可憐人,遭受折磨和壓迫的人以及傷心欲絕的人。它能培養(yǎng)和改善各種人際關(guān)系。如果人們拒絕將他人僅僅當(dāng)成具有某種功能的物品來看待,如果他們最終認(rèn)識到所有人無論他們有多大的缺陷、錯誤和罪過,有多么的不完美,他們對上帝來說都是重要的,那么,這些人對他們來說更有可能是重要的。
注釋:
[1] Blaise Pascal, Pensées Trans. by W. F. Trotter (New York: E.P. Dutton, 1958), 72: 17-18. 第一個數(shù)字對應(yīng)條目,第二個數(shù)字給出了頁碼。
[2] Ibid., 89:28.
[3] The New Oxford Annotated Bible, Ed. by Herbert G. May and Bruce M. Metzger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3), 1174.
[4] 基于荷蘭天主教神學(xué)家魯汶大學(xué)(the University of Louvain)神學(xué)教授和伊普爾(Ypres)的主教科尼利厄斯·詹森(Cornelius Jansen (1585-1638)的教導(dǎo),詹森主義像加爾文主義一樣強調(diào)罪人沒有能力贏得上帝的恩典或者通過自己的努力或者功德獲得救贖。詹森的觀點源自原罪、難以抗拒的恩典和人類從他對奧古斯丁思想闡釋的墮落。雖然帕斯卡從來沒有認(rèn)可詹森主義中隱含著的預(yù)定論教義,但他仍然受到詹森觀點的吸引,堅持認(rèn)為救贖需要被救贖者與上帝的親密個人關(guān)系。第十一屆教皇——克雷芒十一世(Clement XI)1713年在教宗“獨子”(Unigenitus)通諭中宣稱詹森主義是異端邪說。
[5] Friedrich Heer, The Intellectual History of Europe, Volume II: The Counter-Reformation to 1945 Trans. by Jonathan Steinberg (Garden City, NY: Doubleday Anchor Books), 130-31
[6] 最初的標(biāo)題是“為基督教辯護(hù)”(Apologie de la religion Chrétienne).
[7] Pensées, 267:77
[8] Ibid., 206:61.
[9] T. S. Eliot, “Introduction,” Ibid., vx-xvi.
[10] Quoted in Jane Muir, Of Men and Numbers (New York: Dover Publications, Inc., 1996), 104.
[11] Pensées, 100:30-31.
[12] Ibid., 100:33,31.
[13] Ibid., 347:97.
[14] Gabriel Marcel, “On the Ontological Mystery,” in The Philosophy of Existentialism, trans. by Manya Harari (Secaucus, NJ: Citadel Press, 1980), 10.
https://theimaginativeconservative.org/2022/08/tragedy-blaise-pascal-mark-malvasi.html
作者簡介:
馬克·馬爾瓦西(Mark Malvasi),《充滿想象力的保守派》高級撰稿人,最古老的衛(wèi)理公會創(chuàng)建的蘭道爾夫-麥肯學(xué)院(Randolph-Macon College)學(xué)院歷史系教授,主講“奴隸制的觀念和問題”。著有《不思悔改的南方:約翰·克羅·蘭色姆、愛倫·泰特、唐納德·戴維森的重農(nóng)派思想》、《大約1500-1888西半球的奴隸制》、《黑土地:詩歌和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