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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胡兆東】魏晉玄學家是如何看待孔子的

        欄目:鉤沉考據(jù)
        發(fā)布時間:2023-08-24 00: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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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晉玄學家是如何看待孔子的

        作者:胡兆東(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博士生)

        來源:作者授權(quán)儒家網(wǎng)發(fā)表,原載《文史天地》2023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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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學是魏晉時期的主流思想,即“玄遠之學”。玄學以“祖述老莊”立論,把《老子》《莊子》《周易》稱作“三玄”,專門討論遠離具體事物的“超言絕象”的本體論問題。正如老子《道德經(jīng)》說:“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許慎《說文》說:“玄,幽遠也?!睋?jù)此可知,“玄”指的就是幽深玄遠的微妙之道,因此,玄學力圖體現(xiàn)天地無窮奧妙的運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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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們以往的認知中,魏晉玄學家們一般曠達狂放、高蹈脫俗、不慕名利、遠離世事。他們服藥、飲酒、長嘯、裸身,在各種違背禮法、不為世俗理解的活動中,都有他們的身影。那么,他們一定就是排斥儒家禮法之教,反對孔孟仁義之道的嗎?答案是否定的。通過細究可以發(fā)現(xiàn),嵇康、王弼、郭象、皇侃等玄學家們不僅不反對儒學,而且從不同角度將儒家的仁義之道與道家的虛無思想和合在一起,在多方面調(diào)和儒道,論證道家的“自然”與儒家的“名教”二者的統(tǒng)一性。這突破了我們的“常識”。那么,在玄學家們的心目中,是如何看待儒家思想以及儒家圣賢的呢?我們可以以儒家代表人物孔子的形象變遷為例,來看看玄學家們筆下的儒家圣賢是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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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梳理,我們可以識別出玄學家們塑造了孔子的三種形象:兼愛濟物的君子、體無應物的圣人、游外冥內(nèi)的至人。這三種形象,基本可以代表玄學家們對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思想以及儒家圣賢的基本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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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兼愛濟物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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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康(224—263年)是三國時期曹魏的思想家、音樂家、文學家。提到嵇康,我們首先想到他是“竹林七賢”之一,善彈《廣陵散》;其次就是他的名句“非湯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后人以此斷定,嵇康一定是排斥仁義禮法、蔑視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名教的。我們翻檢他的著作,也能發(fā)現(xiàn)像“以六經(jīng)為蕪穢,以仁義為臭腐”這樣極度貶低儒家思想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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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康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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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貶低儒家、菲薄孔子的同時,我們也能發(fā)現(xiàn)嵇康也曾極力贊美儒家圣賢,將三代圣王以及孔子的言行當做行為處世的規(guī)范。在嵇康寫給兒子的《家誡》中,談及的是如何秉持志向,如何立身清遠,甚至還包括如何慎言、戒酒。這表明,“薄周孔”并不能概括嵇康認知中的孔子形象,那么在這巨大的思想張力背后,真實情況是什么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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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嵇康代表作《與山巨源絕交書》中,嵇康說:“仲尼兼愛,不羞執(zhí)鞭……是乃君子思濟物之意也。”“執(zhí)鞭”指的是《論語·述而》中孔子所說的:“富而可求也,雖執(zhí)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本褪钦f如果富貴合乎于道就可以去追求,即使是給人執(zhí)鞭的下等差事,我也愿意去做。如果富貴不合乎于道就不必去追求,那就還是按照我的愛好去做事。嵇康在此想表明,孔子為了追求道義,即使去執(zhí)鞭趕車都不會感到羞愧,這就是君子想救世濟民的心意。在嵇康的表述中,孔子不是為了追求富貴,不是為了貪圖名聲,只是為了“濟物”——即救濟世人,而不惜受世人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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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康還說:“夫人之相知,貴識其天性,因而濟之。……仲尼不假蓋于子夏,護其短也……此可謂能相終始,真相知者也。”“假蓋”的故事來自于《孔子家語·致思》,孔子要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沒有傘,他的弟子建議他向子夏借,孔子說:“子夏這個人比較吝惜財物,我聽說和別人交往,要發(fā)揚別人的長處,規(guī)避別人的短處,這才是長久交往之道。”嵇康在這里大力稱贊的是,人與人相知相識,最珍貴的是察識彼此的天性,然后接濟、成全他。孔子不向子夏借傘,是為了掩飾子夏的缺點,這可以說始終如一,是真正識人、知人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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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嵇康的另一篇文章《答向子期難養(yǎng)生論》中,有人詰難:“圣人窮究自然之理,探求人之本性,應該享有高壽,但唐堯只有百余歲,孔子只有70余歲,難道他們也是疏于導養(yǎng)嗎?”嵇康反駁說,唐堯、孔子雖然壽數(shù)有限,但這也是窮究自然之理,探求人之本性所致??鬃佑捎谔煨允谷?,故而只享年70余歲,而田父愚蠢至極,卻活了120歲,“若以仲尼之至妙,資田父之至拙,則千歲之論,奚所怪哉?”也就是說,要是能用孔子的至妙智慧去彌補田父的愚蠢,讓他活到一千歲也沒什么奇怪的了。并且,“且凡圣人,有損己為世,表行顯功,使天下慕之”,孔子通過損害自己而救濟世人、啟蒙大眾,言為人師,行為世范,以天下為己任,奔波辛勞以為民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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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知道,在嵇康筆下,孔子是兼愛濟物的君子,是知人識人的良師,是窮理盡性的圣人,是為民請命的楷范。那么問題來了,孔子如此完美,嵇康為什么還要“薄周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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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與魏晉時代的政治大環(huán)境息息相關(guān)。以司馬昭為首的司馬氏集團一直想取曹魏而代之,正所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這種紛繁動蕩的政治環(huán)境中,儒家之圣賢形象成為司馬氏集團排除異己、篡奪政權(quán)的工具,儒家之名教成為輕薄小人追名逐利、謀取富貴的面具。行為世范的圣賢君子、仁義禮智的人倫秩序被徹底污名化。也就是說,嵇康非湯武而薄周孔的矛頭所指,無疑是以臣伐君、虛偽禮法的司馬氏集團。正如李周翰所說:“湯與武王,以臣伐君,故非之;周公孔子立禮,使人澆競,故薄之?!鄙虦c武王通過以臣伐君的革命取得政權(quán),所以要抨擊;周公與孔子推崇禮樂制度,卻帶來輕浮爭逐的世俗風氣,所以要菲薄。嵇康菲薄孔子、抨擊名教,并非否定儒家思想本身,而是“指桑罵槐”,借批判圣賢之名以諷刺司馬氏篡權(quán)野心與陰謀,以及由此帶來的不正世風。在嵇康心目中,孔子仍是“高山仰止”的圣人,是兼愛濟物的君子,值得他一生去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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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無應物的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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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弼(226—249年)是三國時期曹魏的經(jīng)學家、哲學家,他只活了23歲,卻對魏晉玄學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他提出了“貴無論”,認為“無”才是世界的根本。在這種思路下,我們會猜想,王弼最為推崇的一定是大談“無名天地之始”“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大象無形”的老子吧?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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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說新語》記載王弼的話說:“圣人體無,無又不可以訓,故言必及有;老莊未免于有,恒訓其所不足?!彼^“體無”,即體悟到無形無跡的宇宙本體。這個宇宙本體是不可言說的,所以圣人說話的時候必然談及“有”;而老子、莊子仍不能超脫“有”的境界,因而總是闡述其不足的“無”。這里的“圣人”指的就是孔子。在王弼看來,孔子就是德才兼?zhèn)洹⑼ㄟ_萬物、周濟天下、體悟到無形無跡的宇宙本體的至德之人,而相比較而言,老子、莊子之輩則等而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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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作為“體無”的孔子,其生活狀態(tài)是什么樣的呢?王弼認為:“圣人茂于人者神明也,同于人者五情也。神明茂,故能體沖和以通無;五情同,故不能無哀樂以應物。然則圣人之情,應物而無累于物者也。”這就是說,圣人之所以超拔于常人,是因為其神明通達,故而體悟到?jīng)_和虛無的本體之境。但圣人也有同于常人的一面,他也有喜怒哀樂,以此來“應物”——即順應世事、待人接物??鬃釉谄涞茏宇仠Y去世的時候“哭之慟”,這就是其同于常人的情緒反應。只不過,孔子“以情從理”,不被情感牽累,不為世事羈絆,這又是其超越于常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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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朝梁儒家學者、經(jīng)學家皇侃(488—545年)繼承發(fā)展了王弼的思想。他認為圣人一方面“微妙玄通,深不可識”,一方面“與物同化”“隱圣同凡”——即隱藏自己的圣性,表現(xiàn)得和常人沒什么區(qū)別,能而示之為不能,無而示之為有。比如,孔子原本是不做夢的,不過為了表示自己和普通人一樣會焦慮、衰老,故而稱自己有夢,將這種感慨寄托于夢中,以“傷周德之日衰,哀道教之不行”。這都是其“接世軌物”、教化世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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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弼、皇侃將孔子塑造成體無、應物的圣人,實際上是將孔子道家化,實現(xiàn)了儒道的互通,確立了一個兼涉形而上下的圣人形象,展現(xiàn)出從漢代經(jīng)學轉(zhuǎn)換為魏晉玄學的新形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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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外冥內(nèi)的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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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象(252—312年)是西晉玄學家,他的思想主要是通過對《莊子》文本的注疏闡釋出來的。在《莊子注》中,郭象也認為孔子是當之無愧的圣人,而不同于王弼、皇侃的是,郭象筆下的孔子,不僅是圣人,更是莊子所謂的游外而冥內(nèi)的“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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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象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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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子·漁父》中,漁父批評孔子沉溺于塵俗事物,不悟真玄大道,不懂修身守真,在庸碌之中承受著世俗的變化。而郭象卻認為,孔子的境界遠遠高于漁父,漁父是方外之人,只能游于方外;孔子似是方內(nèi)之人,實際上卻能“周流六虛,旁通無外”,以至于“窮理致命,固所以為至人之道也”??鬃拥木裰苡卧谟钪嫠姆街猓_到了窮盡真理、通達天命的境界,這就是“至人”之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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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子·德充符》講道,一個名叫叔山無趾的人認為孔子總是企圖將“諔詭幻怪”的名聲傳揚于外,無法擺脫名聞的桎梏,還夠不上至人的境界。郭象則為孔子解釋說,“諔詭幻怪”的流弊是自然之理,就像事物的影子、聲音的回響,即使像孔子這樣的至人也難以消除??鬃硬皇遣悔ず嫌诖蟮?,只不過他也要順從自然之理:“斯必然之理,至人之所無奈何,故以為己之桎梏也?!彪m不為名而名自來,雖不為利而利自擾,這是一種自然的桎梏,令人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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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這種邏輯,郭象肯定了《莊子》中將圣人之心比喻為鏡子的說法,認為“至人之心若鏡,應而不藏,故曠然無盈虛之變也。至理之來,自然無跡”。圣人的心就像鏡子,順應事物而毫無隱藏,所以能夠自然而然接受“至理”,同時順從世俗變化而毫無捍格?!肚f子·大宗師》中,子貢對喪禮上“臨尸而歌”的做法十分不解,認為不符合禮的規(guī)范??鬃勇犝f后卻十分贊賞這種做法。郭象認為這正是孔子“常游外以冥內(nèi),無心以順有”的表現(xiàn)——游外,即精神不為世俗所累,超然逍遙;冥內(nèi),即生活行事不違常道,不譴是非以與世俗處——以無心無意的超然之心而踐行仁義禮法的世俗之道,做到了世俗之內(nèi)與世俗之外的冥然統(tǒng)一,把握到了至極之理。而對于孔子自嘲為“天之戮民”,郭象說:“夫游外者依內(nèi),離人者合俗,故有天下者無以天下為也?!彼J為正是因為孔子逍遙超俗卻不離于世俗,將世俗內(nèi)外有機冥合起來,所以能夠得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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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象“以莊解孔”,在他的筆下,孔子被塑造成一個身在廟堂卻心在山林,冥合內(nèi)外、神妙萬物、自在超脫、踐行仁義的圣人、至人,成為道家語境中逍遙天地的盛德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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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ji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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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jù)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到,以嵇康、王弼、郭象、皇侃等為代表的玄學家們,從不同角度詮釋儒家、解讀孔子,塑造了完全不同的孔子形象。嵇康將孔子塑造成兼愛濟物的君子,王弼、皇侃將孔子塑造成體無應物的圣人,郭象將孔子塑造成游外冥內(nèi)的至人。雖然形象各異,但孔子在玄學家的筆下都不是被排斥、鞭撻的對象,而是境界高妙、愛民濟物的超然存在,是隱藏在世人內(nèi)心深處的道德力量。這反映了改朝易代、社會動蕩的歷史大背景下,在正統(tǒng)儒家信仰發(fā)生嚴重危機的境況下,文人士大夫們玄思重繹、再建精神家園的努力;也反映出這一時期在學術(shù)史上從訓詁之學向義理之學過渡,漢晉更迭、玄儒交會的特點。這啟示我們對思想潮流和歷史名人的研究,不能被華藻的修辭、夸張的行為所迷惑,一定要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由此才能洞察歷史深處的真正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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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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