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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書生】馬一浮先生孔子誕辰紀念會演講詞讀感

        欄目:教師節(jié)改期
        發(fā)布時間:2013-10-08 23:5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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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一浮先生孔子誕辰紀念會演講詞讀感

        作者:蠲戲書生 

        來源: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e073390101gqrc.html

        時間:2013928








         

        書生感言:今天乃是孔子誕辰,自是陽歷日期而非陰歷,不過如果人人相信,則此日即孔子誕辰,何必拘泥考據(jù),所以在我看來,今天就是孔子誕辰。關(guān)鍵不在于考證孔子之具體出生日期,而在于紀念孔子誕辰之立場(或謂初衷)。說來慚愧,直至晚上八點以后我才忽然想起此事——以上乃是一篇日志開篇之語,不過具體內(nèi)容定于次日發(fā)布,于是刪除后續(xù)文字——因為今天乃是夫子誕辰,除去讀書,似乎別無其他紀念方法,后來忽然想到,今年教師節(jié)前,曾經(jīng)轉(zhuǎn)發(fā)馬一浮先生那篇演講稿,其實那篇演講稿主要是針對夫子誕辰而發(fā),今天既是夫子誕辰,正可再發(fā)一遍。古人云舊書不厭百回讀,于我而言,千古名篇自當反復涵詠,不僅自己反復涵詠,也愿世間讀書之人能夠反復涵詠,為此不嫌累贅,再發(fā)一遍。二〇一三年九月二十八日晚

         

        馬一浮:教師節(jié)浙省府舉行孔子紀念會演詞

         

        今日省府舉行孔子紀念會,具見凡百君子尊崇先圣、示民以禮之意。就此一念推之,乃是正人心、厚風俗之根本。諸君子邀浮演講,固辭不獲命,實懼有僭妄之嫌,又愧無可貢獻,只能以簡淺之語聊助宣揚。在會諸君幸恕其不遜,加以指教。

         

        圣人之道亙古常新,譬如天地生物之功,并不因世變而有消失,所謂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亦不為方域之所隔礙,所謂東海有圣人出,此心同、此理同,西海有圣人出,此心同、此理同。凡世間有形之物可以毀滅,唯有心性不可毀滅。圣人之道即此同然之心、本具之性,不自外鑠,不因他有,故有顯晦而無始終。今日孔子生日,其實孔子當日亦未嘗生,今日亦未嘗死??鬃硬皇巧隰斚骞?,而是生于今日,蓋今日在會諸君尊崇圣道之一念即是人人心中有一孔子誕生也。欲明孔子之道,須求之自己心性。歷史上之孔子是跡,自性中之孔子是本。莊子曰,“夫跡,履之所出,而跡豈履哉”,此之謂也。欲求自性中之孔子,其道曷由?約而言之,蓋有三端。

         

        一判敬肆。克念作圣,罔念作狂,只是一念敬、肆之分。圣門工夫,始終只是一敬字。此心收斂內(nèi)向則常存,馳騖于外則恒亡。敬則靜定,靜定則清明,所以具眾理而常昭,應萬事而不忒,如明鏡,如止水,自能鑒物,聰明睿智皆由是生。不敬則散亂,散亂則昏蔽乘之,人我熾然,物欲交馳,于是晦盲否塞,觸途成滯,暌乖迷惑,人欲橫流,而天理有所不行矣。

         

        一辨義利。董生曰,“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此心術(shù)之正也。義者盡其分之所當然,利者求其私之所欲得,故義利之辨,即是公私之辨。孟子謂,舜與跖之分,利與善之間而已矣。楊龜山言,“為善者心平易,為利者心險巇”,尤能道出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之氣象。莊子謂,克核太甚則不肖之心應之。凡人計較功利,只是私小病中于心術(shù)隱微之地而不自知其發(fā)若機括,實危厲之道也。若明通公溥,便與天地同其大?!兑住吩弧案墒寄苊览煜拢谎运?,大矣哉”,故孔子稱顏子無伐善、無施勞,此是為義榜樣。鄙夫患得患失,茍患失之,無所不至,便是為利之極害。天地不居生物之功,圣人不矜蓄眾之德,一于義而已;爭奪相殺,謂之人患,一于利而已?!兑住吩弧奥乃?,堅冰至”,所由來者漸,辨之不可不早。又曰“吉兇悔吝生乎動”,動者幾也,吉一而已,兇悔吝居其三,可不慎哉!

         

        一慎言行。人心所存者,不敬則肆,其所由者,非義即利,而其發(fā)見于外者不出言行二端:故必驗之于言行,而其中之所存、所由者可知也。“見其禮而知其政,聞其樂而知其德”,禮主行而樂主言,亦由此而推之。《易》曰“言出乎身,加乎民;行發(fā)乎邇,及乎遠”,言行者,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言行者,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fā),榮辱之主也,可不慎乎?君子一言以為智,一言以為不智,行有不得,反求諸己,《中庸》明大本、達道而歸于庸德之行、庸言之謹,故能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世為天下則,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說。《論語》子張問行,孔子答之以“言忠信、行篤敬”,斯乃入德之門,亦為成德之要,可以終身由之而不盡。才有一豪茍且便是不忠,才有一豪掩飾便是不信,才有一豪輕忽便是不篤,才有一豪怠馳便是不敬。學者合下可以持循,可以勘驗,果能相應不違,孔子之道不患不明、不行。眾人自性中之孔子,即于今日誕生,是乃真正孔子生日,方不負今日紀念之意。而眾人自性中之孔子,盡未來際,與天地長存,凡有血氣,莫不尊親,豈非盛德大業(yè)之至哉!

         

        某言語拙陋,實恨迂疏。但諸君子皆有興于禮樂之志,歸而求之《六經(jīng)》,見于日用,鄙言雖約,亦可為左右逢源之一助云爾。

         

        書生謹按:此文錄自浙江古籍出版社《馬一浮集》笫二冊(12571260頁),我自網(wǎng)上搜得文本,又據(jù)《馬一浮集》校對一遍?!恶R一浮集》為繁體版,網(wǎng)絡所得文本為簡體版,但有一些遺留問題。此外,網(wǎng)絡文本斷句標點已然有所調(diào)整,但我又據(jù)文意重新調(diào)整若干細節(jié)。

         

        《馬一浮集》存在一些標點問題,尤其馬老引經(jīng)據(jù)典諸句,不宜一概視為直接引文。去年我整理馬老文章時曾經(jīng)說過:“引自經(jīng)論之語不妨分別對待:如為直接引用經(jīng)論原文,可視前后文句添加引號;若為化用經(jīng)論文句,諸如增刪一二虛詞,則不必以直接引文對待。”馬老博覽群籍,不僅精通儒家義理,而且經(jīng)文早已爛熟于心,佛道典籍、諸子作品無不圓融貫通,故而講演也好,講學也罷,古來典籍皆能自在化用。我此所謂化用,絕非原封不動引經(jīng)據(jù)典,而是大而化之,一切皆以義理為準,文字方面隨心所欲,自由增刪,卻無損于義理。馬老化用典籍之處,若非精通典籍,恐怕很難輕易了知。此外,古典原文在句式上可能并不整齊,馬老化用其語往往稍作調(diào)整,較之古典原文反而更為凝煉、更有韻味。姑舉一例:“若圣與仁,則吾豈敢,躬行君子,未之有得,德雖至圣,猶示居學地,自視欿然……”一句之中,既有直接引文,也有間接引文:“若圣與仁,則吾豈敢,躬行君子,未之有得”四句,出自《論語》,“若圣與仁,則吾豈敢”屬于直接引文,沒有增刪一字(原文:“若圣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保弧肮芯?,未之有得”屬于間接引文,或者化用原文(原文:“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保?,馬老刪去二字(也非有意為之,只因精通義理,熟知文字,自然流出,毫無造作);“自視欿然”四字出自《孟子》,屬于直接引文,但卻不必如此標示(原文:“附之以韓魏之家,如其自視欿然,則過人遠矣?!保?。

         

        在我看來,純以義理而論,馬老引經(jīng)據(jù)典已達爐火純青之境,有時引用經(jīng)典原文,若真不增一字、不減一字,反而比較別扭,于文句上不夠流暢凝煉(標點亦然,如果不論直接引文還是間接引文,皆以引號標出,反而顯得過于臃腫,顯得句式不夠流暢)。因此,除非馬老說明出處,如已言明經(jīng)典題名(如標明出自《易》與《中庸》等),或已說明前人姓名(如標明“董生曰”),可以引號標出引文內(nèi)容;至于間接引文,乃至化用經(jīng)典之語,則無必要逐一添加引號。去年我曾有過類似觀點:“馬老之學,圓融六藝,出入二教,百家之言,信手拈來,羚羊掛角,毫無跡象,講稿答書,莫不皆然。馬老援引經(jīng)傳子史之語,若欲逐一查明并且添加引號,掛一漏萬在所難免,況且也無此等必要。馬老有言:‘說理須是無一句無來歷,作詩須是無一字無來歷,學書須是無一筆無來歷,方能入雅?!R老所為序跋、講稿、答書、詩詞,皆能遵循此義。若就文辭而言,未必字字句句皆有具體出處;然就義理而言,一言一句無不秉承六藝大義?!?/span>

         

        即以此文而論,標藍諸句皆與經(jīng)典有關(guān),或為直接引文,或為間接引文(當然,有些文字稍有變動,有些字形已有調(diào)整)。如“判敬肆”一段也有不少出自經(jīng)典,“克念作圣,罔念作狂”出自《尚書》,“聰明睿智”四字出自《大學》,“聰明睿智皆由是生”則為《論語集注》所引程子之語(此者,敬也),下文未加粗標藍處,“明通公溥”出自《通書》,凡此等處,似無必要逐一標明。對于馬老此類文章,不必拘泥于本文之標點,不妨借用其他方式,令人更易領(lǐng)悟文章大義,了解來龍去脈。所謂其他方式,即以箋注形式,針對化用經(jīng)典諸句,逐一援引經(jīng)典原文,以馬老化用之文字,對參所據(jù)經(jīng)典原文,當有更深入之了解。我未仔細核查所有出處,粗略查看之后,摘出數(shù)條,附錄于后。關(guān)于引經(jīng)據(jù)典問題,據(jù)說表述如上。

         

        另有一個問題,即此演講詞之成文時間?!敖處煿?jié)浙省府舉行孔子紀念會演詞”一篇,在《馬一浮集》第二冊目錄中屬于“雜著·其他”,“雜著”文章似按年代先后順序排列,該文前一篇為“養(yǎng)生四訣”,題后標有時間,寫于“一九四五年二月十七日”;后一篇則為“法界頌”,標明撰寫時間為“一九五七年”。據(jù)丁敬涵先生編《馬一浮先生年譜》:“(一九四六年,丙戌,六十四歲)三月三十一日,乘船離樂山;四月二十日,搭乘軍事委員會包機從重慶飛滬;二十三日,乘火車返杭,暫住延定巷舊宅;五月二十四日,移住里西湖葛蔭山莊復性書院內(nèi)?!睋?jù)此可知,馬老離開四川、返回浙江,應該在一九四六年。浙江省政府舉行孔子紀念會應該是在一九四九年前,若無意外,當在一九四六至一九四九年間(抗戰(zhàn)以前,馬老應該不會接收此等邀請)。

         

        最后還有一個問題,我因看到此文,方才想起此事。目前我們都以九月十日為教師節(jié),不知此舉始于何時?有何依據(jù)?民國時期是否如此?當時似以孔子誕辰為教師節(jié)?教師節(jié)之設立,時間不會太早;當然中國古代書院乃至私塾之中應有孔子之像(或者神位),如開講日舉行謁圣禮等,至于日常禮節(jié),不知有何講究?書院志中應有相應記載,不妨稍作了解??鬃託v代尊號很多,不過最為世人所熟知者,當為“至圣先師”“萬世師表”二語,兩者皆有一個“師”字。若以孔子誕辰為教師節(jié),確實符合中國國情。當今世界,基督教(或天主教)中有圣誕節(jié),依然普及于全世界,即便你不信仰基督,具體生活中也會感受到這一節(jié)日;佛教也有諸多節(jié)日,即以釋迦牟尼為主,亦有佛誕節(jié)(浴佛節(jié))、臘八節(jié)、衛(wèi)塞節(jié)等,總之佛祖誕生日、成道日與涅盤日皆有相應紀念儀式,對佛教徒來說,這些節(jié)日皆很重要,他們都能熟記于心,包括觀音菩薩、彌勒菩薩等知名菩薩之相應節(jié)日;伊斯蘭教及印度教想來也有類似節(jié)日,對其信徒來說,無不銘記于心。但在中國,道教或者還有一些信眾,能夠記住若干節(jié)日;儒家歷代圣賢如今還有幾人記得?孔子誕辰、孟子誕辰是在哪天?程朱陸王各位大儒,他們生卒年月,又有幾人知曉?我也知道,當今學界(尤其海外華人學者更為典型)對于孔子誕辰、朱子誕辰(去世年月),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舉行相應活動,甚至近年以來祭孔也已逐步恢復(雖然禮儀并不理想),但對多數(shù)國人來說,想來仍無此等概念。近幾年來政府對于傳統(tǒng)節(jié)日重視程度稍有提升,清明、端午皆有一天假期(春節(jié)中秋原本有假),可惜仍有一些重要節(jié)日,如重陽節(jié)、七夕節(jié)、元宵節(jié),皆無放假規(guī)定,希望今后能有改觀。至于教師節(jié)之具體日期,若有可能調(diào)整自然更為理想。我以儒家弟子自居,卻對圣賢誕辰一無所知,實在慚愧!當然這與社會大環(huán)境也有關(guān),儒門淡泊,收拾不住,吾輩只能收拾精神,自作主宰。雖然我也知道繼承先賢志愿當以義理為主,不過今后若有可能,希望記住幾個日子。

         

        【附錄之一】引文標點處理事例

         

        浙江版:“若圣與仁,則吾豈敢”,“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德雖至圣,猶示居學地,自視欿然,非故為撝謙,其心實是如此。

         

        建議版:若圣與仁,則吾豈敢,躬行君子,未之有得,德雖至圣,猶示居學地,自視欿然,非故為撝謙,其心實是如此。

         

        書生按:《馬一浮集》斷句標點錯誤數(shù)量不小,即以此文為例,亦有幾處明顯硬傷,不再逐一標明。

         

        【附錄之二】本文涉及部分經(jīng)典原文

         

        《荀子·天論篇》:“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span>

         

        《陸九淵集》:“東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西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南海、北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千百世之上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千百世之下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span>

         

        《孟子·告子上》:“孟子曰: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span>

         

        《尚書·多方》:“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span>

         

        《論語集注》:“君子修己以安百姓,篤恭而天下平。惟上下一于恭敬,則天地自位,萬物自育,氣無不和,而四靈畢至矣。此體信達順之道,聰明睿知皆由是出,以此事天饗帝。”

         

        《漢書董仲舒?zhèn)鳌罚骸疤熳右灾偈鏋榻枷?,事易王。……王問仲舒曰:‘粵王勾踐與大夫泄庸、種、蠡謀伐吳,遂滅之??鬃臃Q殷有三仁,寡人亦以為粵有三仁?;腹珱Q疑于管仲,寡人決疑于君?!偈鎸υ唬骸蛉嗜苏?,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是以仲尼之門,五尺之童羞稱五伯,為其先詐力而后仁誼也。茍為詐而已,故不足稱于大君子之門也。五伯比于他諸侯為賢,其比三王,猶武夫之與美玉也?!?/span>

         

        《孟子·盡心上》:“孟子曰:雞鳴而起,孳孳為善者,舜之徒也。雞鳴而起,孳孳為利者,跖之徒也。欲知舜與跖之分,無他,利與善之間也?!?/span>

         

        《莊子·人間世》:“言者,風波也;行者,實喪也。夫風波易以動,實喪易以危。故忿設無由,巧言偏辭。獸死不擇音,氣息茀然,于是并生心厲。克核大至,則必有不肖之心應之,而不知其然也。茍為不知其然也,孰知其所終!”

         

        《論語·公冶長》:“顏淵季路侍。子曰:‘盍各言爾志?’子路曰:‘愿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顏淵曰:‘愿無伐善,無施勞?!勇吩唬骸嘎勛又?。’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span>

         

        《論語·陽貨》:“鄙夫!可與事君也與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茍患失之,無所不至矣?!?/span>

         

        《周易·文言》曰:“坤至柔而動也剛,至靜而德方,后得主而有常,含萬物而化光。坤道其順乎,承天而時行。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由辯之不早辯也?!兑住吩弧乃瑘员痢?,蓋言順也?!?/span>

         

        《孟子·公孫丑上》:“宰我子貢有若,智足以知圣人,污不至阿其所好。宰我曰:‘以予觀于夫子,賢于堯舜遠矣?!迂曉唬骸娖涠Y而知其政,聞其樂而知其德,由百世之后,等百世之王,莫之能違也。自生民以來,未有夫子也?!?/span>

         

        《周易·系辭上》:“‘鳴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釉唬骸泳悠涫?,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況其邇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況其邇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發(fā)乎邇,見乎遠。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fā),榮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

         

        《論語·子張》:“陳子禽謂子貢曰:‘仲尼豈賢于子乎?’子貢曰:‘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其生也榮,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span>

         

        《孟子·離婁上》:“愛人不親,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禮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己。其身正,而天下歸之。”

          《中庸》:“喜怒哀樂之未發(fā),謂之中;發(fā)而皆中節(jié),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

         

        《中庸》:“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庸德之行,庸言之謹,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盡;言顧行,行顧言,君子胡不慥慥爾!”

         

        《中庸》:“故君子之道:本諸身,征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繆,建諸天地而不悖,質(zhì)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質(zhì)諸鬼神而無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是故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世為天下則。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span>

         

        《論語·衛(wèi)靈公》:“子張問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立,則見其參于前也;在輿,則見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span>

         

        書生謹按:文中還有幾處已然標明出處(《周易》《莊子》),至于間接引用或者化用之語應該還有不少,不再逐一標出。以上只標出文字層面之出處,至于心性義理層面,心同理同,千圣一揆,不必多為之說。二〇一二年六月二十五日午時初

         

        書生備注:近日又有消息,說要將教師節(jié)改至九月二十八日即孔子誕辰日。如果這一提議真正實現(xiàn),慶祝教師節(jié)時,或能順帶喚起國人對萬世師表、至圣先師孔子之崇敬,進而凈化人心。不過這次提議,有多少程度是出于文化、道德、教育層面之考慮,又有多少程度是出于政治、經(jīng)濟層面之考慮?當然,現(xiàn)在說這些無意義,先得期待提議真能實現(xiàn),而且真正長期實踐。不然,如當年夫子像那般,安放在天安門廣場,又曾堅持幾天?過去幾年,每次過耶誕節(jié),我都想起夫子誕辰,想起佛陀誕辰。如今佛教信眾依然很多,所以佛誕日(或稱為浴佛節(jié))也非常普及,但夫子誕辰則少有人知(不計學界中人,其實學界中人知道夫子誕辰之人比例也不太大)。去年整理馬一浮先生這一篇講辭,真是感慨萬千。不求人人都能如馬先生那樣理解夫子,但若能領(lǐng)會其中之萬一,則夫子圣誕之理念也將深入人心。為此不嫌累贅,重發(fā)這篇文章,至于后面校勘、箋注之類,一概保留下來,方便初讀之人領(lǐng)會文義;博學多聞之士,自然可以直讀原文,當不至于嫌我多此一舉。二〇一三年九月七日晨



                                                                                    責任編輯:李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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