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國學大講堂”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專場成功舉行
作者:馬劍平
來源:弘道書院
圖(左起):羅立軍、余以為、白彤東、何光順、吳寧
圖為講座現(xiàn)場
4月11日晚7點,嶺南弘道書院青春國學大講堂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專場講座,在廣外南校F208教室舉行,本次活動邀請的是復旦大學哲學院白彤東教授,以“儒學拯救世界——儒家經(jīng)典在當下的意義”為題,闡述儒學與現(xiàn)代秩序的關(guān)系。本次講座由“云山論道-思想家論壇”、“且力社區(qū)-經(jīng)典閱讀”和“弘道書院-青春國學大講堂”共同舉辦。何光順老師主持了本期講座,主要嘉賓有中山大學吳寧老師、廣東食品藥品學院羅立軍教授、弘道書院副院長余以為老師。講座獲得圓滿成功。
在何光順老師先對本期講座主題和主講人做了簡要介紹后,弘道書院余以為副院長也表達了對廣外人文經(jīng)典閱讀和國學講堂的支持,并提出以后可對廣外同學們組織的儒家經(jīng)典閱讀活動進行適當資助。接著白彤東教授開始了他的講座。以下為講座實錄:
白彤東:大家晚上好,(鼓掌)謝謝。星期五晚上大家本是可以休息,但還是到這來聽講座,謝謝諸位。大家都知道,哲學Philosophy來源古希臘,它的本義是愛智慧。哲學其實也是鍛煉邏輯思維能力的,古希臘著名哲學家蘇格拉底被處死,因為當權(quán)派認為他是詭辯哲學的代表,也就是邏輯思維能力太強,太喜歡辯論了。按照我的理解呢,Philosophy其實是哲學家加律師。一方面哲學教各位辯論,另一方面讓大家認識哲學與法律的關(guān)系。
今天我講的是儒學拯救世界,請注意這個不是疑問句,這個是陳述句。先秦的經(jīng)典對現(xiàn)在來說有什么意義,哲學與現(xiàn)實政治有什么聯(lián)系?大家都知道我們中國崛起了,經(jīng)濟發(fā)展了,人民生活水平也提高了,我們很是自己高興。但是其他國家很是擔心,尤其西方人都認為中國人強大起來只想干兩件事情,一個是富強,一個是復仇。中國人要把西方曾經(jīng)對他們的凌辱都想找回來,其實這正是東南亞各國擔心的地方,因為他們說到底不知道中國崛起到底要干嘛。西方有一套自己的發(fā)展和治理國家的模式,但是隨著世界的發(fā)展它的部分弊端也明顯暴露出來,最明顯的是2008年的金融危機,其他實行這種模式的國家也開始對現(xiàn)實有了很大地擔憂。我今天做這個講座,就是想希望通過哲學,給中國崛起要干什么提供一種可能性,給中國發(fā)展提供一種文化的信心。同時也給中國崛起提供一個闡釋。我這個闡釋是跟其他詮釋有區(qū)別的:有部分人認為要崛起富強,所應該走的中國模式,是要走西方資本主自由民主的道路,因為我們原來的所謂傳統(tǒng)文化之下封建專制的政治體制完全是糟粕。但是近幾年西方內(nèi)部遇到很多障礙,其他國際遵循民主自由模式治理的國家反而帶來動亂,因此就有人開始懷疑西方模式是不是好模式。也有人認為,中國經(jīng)濟非常成功,不一定走西方模式,可以走中國的經(jīng)濟政治模式。當然了,以上的闡釋和我自己所做的是沒有關(guān)系,他們想解釋現(xiàn)實中中國為什么成功了。我是學哲學的,沒能力判斷中國為什么成功了。
另一點,其實中國崛起跟中國傳統(tǒng)的關(guān)系并不大。中國如此迅速崛起我認為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我們的政府十分強大有時甚至可以為所欲為(比如說強拆),但是我們的政府要是做了正確的事情我們的發(fā)展當然是非常迅速的。大家知道哲學上有兩種表述,一種是描述性的,另一種是規(guī)范性的。比方人是自私的就是描述性的,人應該是自私的就是規(guī)范性的。哲學家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坐在家里空想這個世界應該是什么樣的。我今天所講的儒學拯救世界,就是指儒學應該給世界提什么模式,這個是規(guī)范性的。
一直以來,我們都有一個說法就是說儒家是文化的代表,所以要按儒學要求的人來做事,因此有很大一部分人說要復興儒學,這個說法我自己并不同意。因為它一是從歷史上來看站不住腳。中國兩千年的政治很難說是儒學的指導。比方說漢朝皇帝管國家有自己的模式,王道霸道兼用,不止靠儒家,還靠法家。從當代來講,150年,我們的先輩們很努力打倒以前傳統(tǒng),尤其是反對儒家學說。在這150多年里當然也不是儒學當?shù)赖模詮臍v史來說儒家學說不是唯一學說,只能說它是代表學說之一。從當代來說,我一直在上海教書,廣州具體的情況我不了解,但是聽說廣州市禁摩的。上海沒有禁摩,上海的街道出去一走,汽車摩托車自行車行人大家都是互不相讓,開車的看不起走路的,走路的看不起開摩托的,這個就是弱肉強食的社會,不是儒家的理想社會。從這一點來看,儒學只是文化主流之一但是不是唯一主流。中國是儒家所以國家要搞儒家的東西,從現(xiàn)實來說站不住腳,理論來說也站不住腳,原來的儒家經(jīng)典著作沒有說只是為中國人設計的,他是為華夏設計的。
那就有人問了,華夏不就是中國么?其實不然,那些經(jīng)典所針對的是文明人,其實適用所有人。五四以后,很多文人認為我們被西方列強輪流欺辱,文人得出結(jié)論他們覺得是我們的文化不行了,這個文化就特指儒家文化,他們對自己原有的一套失去了信心。我想講回到儒學原始,我個人認為是一種普世學說,不是特殊想法,它適合所有人所有區(qū)域。我也不支持其他一些儒門同道的說法,他們認為西方實行自由民主跟基督教有關(guān),中國是儒家,不能實行自由民主。1840年以后,很多人認為中國器物到制度都不行,從被英國打敗到被日本打敗,戊戌變法失敗等等開始就一直在失敗。于是到了五四時期文人們就開始反思,他們認為是文化阻礙了中國的發(fā)展,要想富強就要接受西方的民主科學,就是所謂德先生和賽先生。因為西方有民主科學,因為有西方文化,所以要學習西方文化。保守一點的,就說要學習西方文化,然后搞一套自己的東西。其實我所強調(diào)的就是儒家不是中國人特有的,總之是普世的,不存在你適用我不適用的問題。
那么儒家所指的含義在什么地方?中國哲學史心性哲學目的,思考以及做一個好人,認為儒學只講個人修養(yǎng)。其實這個在學術(shù)上站不住腳。比方說韓非子,他沒有講讓人做一個好人,只是偶爾提一下。儒學不是心性修養(yǎng)學說,它有很強的政治性。漢宣帝不接受那幫儒生的建議就是認為其過多干預政治。朱元璋農(nóng)民起義成功之后,當了皇帝讀書讀《孟子》,卻發(fā)現(xiàn)儒家也支持支持湯武革命,于是他便刪《孟子》中的反對當權(quán)的。儒家對政治其實有很強的參與性。有很多人說,中國兩千年是封建專制,于是便對對傳統(tǒng)政治沒有一絲認同,這是很是糟糕的?!昂M庑氯寮摇边@個學派,尤其對中國傳統(tǒng)蔑視,其中的代表人物劉述先,在他的幾本不同書里重復了同樣的話語,他說儒家學說有三種性質(zhì):一種精神性的,一種是庸俗性的,一種是政治化的,其中政治化的就是為皇帝做走狗,沒什么好東西,全然是皇權(quán)專制。保守派想講儒家,但都只講心性,不講政治,因為政治是黑暗。其實你回頭仔細看看,以前的歷史教科書,簡單地說“封建專制”,但這種說法是非常武斷的,其實,封建都并非專制,把封建和專制聯(lián)系在一起是站不住腳的。
西周開創(chuàng)的封建制,是在它打敗商國,其實是打敗了商朝的政治中心,其他區(qū)域仍舊認為自己屬于商朝的控制。周朝為了控制這些地區(qū)就想出封建的辦法,周天子找一些得力的親信朋友,給他們錢給他們?nèi)耸?,讓他們在周朝控制不了的地方建城,保護自己領(lǐng)地的同時,去蠶食殖民周圍的土地,實際上是一套軍事殖民制度。跟日本侵略中國的情形一致。但是王畿以外周王控制不了的地方,各地方就享有很大的自治權(quán)。自治地方也“山寨”周王所做,采用更進一步的分封制度來控制周圍土地,周王自己控制領(lǐng)地,但領(lǐng)地不大,并且他只跟自己直屬的諸侯有聯(lián)系,跟諸侯下面的卿大夫,士等關(guān)系并不大。這樣看來的話,封建恰恰鼓勵地方自治。但是有人不同意了,就拿出《詩經(jīng)》為封建專制做辯護,他們引出“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內(nèi),莫非王臣”這句話來表明周天子的所謂專制,但是我建議你們讀一下那首詩的全部。這首詩其實講的是一個大臣在抱怨,抱怨自己公務繁忙,沒時間照顧父母,抱怨周天子為什么給自己這么多事情干。
西周封建制度實行四百多年就垮掉了,而后經(jīng)歷春秋戰(zhàn)國,便出現(xiàn)了秦朝所言的郡縣制,這個郡縣制就確實是專制制度。反傳統(tǒng)的結(jié)果就是認為封建和專制是連在一起的,西方是進步的,自己落后了,認為自己的過去與現(xiàn)在完全對立。西歐中世紀的制度與西周封建制度有相似的地方,中世紀結(jié)束后西方大都開始推行民主制度。而有人就用西方的民主年代前是專制時代,于是便推出中國的專制時代,以西方封建推中國封建,這其實是雙重胡說,一個是胡說八道的胡說,一個是用西方歷史套中國歷史的胡說。他們認為歷史發(fā)展就五個階段——氏族部落,奴隸制,封建專制,資本主義制度和社會主義制度。因此他們認為,中國兩千年前,就是從秦朝開始時是封建專制時代,從時間來推出西周時是奴隸制政體,所以孔子被講成了沒落奴隸主貴族的代表。一味認為封建專制都是壞的東西,都是從理論上錯誤的看自己的東西,加之封建制度與專制制度誕生的時間也完全不一樣,這豈不荒謬。
我們應該好好看中國歷史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儒家到底干什么??酌仙钤谖髦芊饨ㄖ贫瓤宓舻臅r代,他們需要探索新的制度,周國只是乍看的大國,其實下屬的分邦級別低并且大都小國寡民。封建制度垮掉之后有個很具代表性的語句就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陳勝吳廣就說憑什么你老是當王管我們,為什么我們不能當?因此周朝后期出現(xiàn)春秋五霸,他們逐漸開始擺脫周天子的控制,獨立管轄自己的區(qū)域,因為周王他一人自己難于控制。周王逐漸沒落之后,小國只見開始互相吞并。之后這些國家都開始獨立,但是沒有周王的調(diào)節(jié),他們不知道如何處理國與國相互之間的關(guān)系。另一個他們需要面對的問題就是國家內(nèi)部怎么凝結(jié),封建制靠周禮,周禮規(guī)定貴族聚集時間打獵喝酒聚會拜祖,所以周朝有相對強凝聚力。周之后,王高高在上,民在下,沒有周王在中間調(diào)節(jié),相對凝聚難度就大。但是周禮只適合小群體,只適合有限的人數(shù)。周是層層分國管理,周天子被滅掉之后,即他的政權(quán)合法性喪失,因此一些大的國家喪失了中層的統(tǒng)治結(jié)構(gòu)。鑒于此種困境,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思想家自然而然想建立一套制度,想在如下三個問題中有所建樹:即凝聚國家,國國關(guān)系,統(tǒng)治秩序的產(chǎn)生及合法性。
那么儒家如何解決這三個問題,其實你仔細看的話,就知道儒家不是保守主義,不是恢復周禮??鬃悠鋵嵵皇谴蛑J氐钠焯?,干革命的事情。舉個例子來說,周禮的一個規(guī)定,就是三年之喪,就是說一個人的父親或者母親去世之后,這個人必須守喪三年,在這期間不能當官,要生活節(jié)儉,不能娶新室。論語里面有一篇就是討論三年之喪。討論雙方是孔子和他的一個另類弟子宰我,宰我認為三年之喪,時間長,守禮法的人干活守喪,不守禮法的這個時候的去當官,這樣一來二去豈不社會淪喪(原文:宰我:“君子三年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谷既沒,新谷既升;鉆燧改火,期可已矣。”)宰我認為這對維護周代禮儀制度有害,其實他是個保守的改良派。孔子就反問他如果不守三年喪,你心安不安,宰我說心安,孔子說你心安你就按自己的意圖行事??鬃訌膩聿划斄R人,背后就罵宰我說他不仁。其實按我自己的話來說,養(yǎng)小孩的三年,不就是給小孩“守三年之喪”,因為你的父母養(yǎng)你,直到你三歲之后才能相對獨立,守喪三年也并非過分的事情。(原文:子曰:“食夫稻,衣夫錦,于女安乎?”曰:“安?!薄芭矂t為之。夫君子之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故不為也。今女安,則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于其父母乎?”)孔子沒有當面反駁宰我,其實他也是認為禮教規(guī)定可以改,但要有原則,要有基本仁義原則,根據(jù)此原則可以改變原有的一些規(guī)定。
仁義這個說法到孟子的是時代進一步發(fā)展就出現(xiàn)了“惻隱之心”的說法。他認為,政治因建立在同情心的基礎上,因為每個人都有同情心,比如說突然看見小孩掉井里會有扎一下,怵惕惻隱,但是他強調(diào)了內(nèi)心所有的惻隱,沒說實踐,沒說實際行動,沒說立馬就去救那個孩子,“小悅悅事件”就是如上所說的一個鮮明的例子。要想把這種惻隱之心付諸行動,這個是需要養(yǎng)成努力的??酌显噲D去用這種方式回答(解決)國家的內(nèi)部凝聚問題——惻隱之心很強的情況下才能當君主,才能凝聚人,尤其統(tǒng)治者與被統(tǒng)治者,互相之間更需要“惻隱之心”。每個人善的種子長大的地方就是家,從家里面開始學會關(guān)心他人。儒家強調(diào),家庭是培養(yǎng)道德第一站,是最好最重要的場所,這是儒家強調(diào)對父母的孝,從這里開始學會關(guān)愛他人。但是五四時期這種“家”被描述成父權(quán)君權(quán)等的工具,可事實恰恰相反。儒家強調(diào)父子之間的相互的關(guān)系,就是父子之間要相互關(guān)愛,只不過是他強調(diào)孝道更多一些。其實上對下的關(guān)愛是不需要努力培養(yǎng)的,人作為動物有一種自然的對下的關(guān)愛,自然界的其他物種都必須關(guān)心下一代。上對下的關(guān)愛不需要努力就自然而然形成了,但是下對上的關(guān)愛以及努力是需要后天培養(yǎng)的,從“家”出發(fā)開始關(guān)愛他人,關(guān)愛朋友,陌生人。這是儒家從家庭培養(yǎng)所需要達到一種泛愛的狀態(tài),從家為初始點來凝聚一個國家。
儒家的家庭至上會被有些人解讀為腐敗之源,這些人認為“家”即“私”,其實這是不對的。泛愛是儒家的理想,而墨家提過與之類似的兼愛,二者的區(qū)別在哪里呢?兼愛是平等普遍之愛,儒家是程度不一樣的,舉例來說比如石頭丟在水里,中間的波最強,四周的就開始慢慢減弱了,儒家所說的對他人愛是對家人關(guān)愛的延伸品,不可能程度不如。理想的愛是泛愛但是不平等,對親人的愛多于陌生人的愛,對本國愛勝于對外國的愛,而墨家的兼愛所提倡完全平等的愛其實是一種理想狀態(tài)。因此,儒家所說的泛愛就解決了國家內(nèi)部凝聚的問題。而西方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呢?西方通過“民族國家”的方式來解決,它通過血緣凝聚一個國家,因此導致了這些民族國家具有很強的排他性,即對內(nèi)王道,對外霸道。比方說比利時,他對自己的國民和對非洲的奴隸的對待存在天壤之別,猶太人在德國的困境其實也是民族國家的弊端導致。但是民族國家好處是凝聚性強,但同時對外排他性太強。儒家會講愛本國人,但是也不是主權(quán)是神圣至上的,也是需要愛外國人。比如自己國家發(fā)大水,民族國家挖個水渠把水排進外國這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儒家學說所強調(diào)的對待他人他國就不會這樣。
儒家強調(diào)的是一種是“弱”的愛國主義,好處對外是不會那么殘暴,壞處是凝聚力并沒有民族國家那么強。中國歷史上被別族滅過很多次,但是文化并沒有隔斷,原因就是文明延續(xù)與國家有關(guān),而我們的國家不是靠民族認同的,是一種文化認同,是文明認同,這種情況下哪怕種族不同但是他族所擁有的好的東西也是可以認同的。西方在實行民族國家之后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五四以來主流知識分子要求實行民族國家,認為進入現(xiàn)代社會必須走民族國家道路。解放后,我們又開始搞蘇聯(lián)式的民族國家,臆造了很多民族,其實那些所謂同一民族之間也并非互相認同,比如青海的藏民和西藏的藏民,他們有很多東西是不一樣的。
我的一個同事是他們家里的唯一土家族,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當時建國之后搞民族劃分,那時的政策是這樣劃分的,住在山上的就劃分土家族,山下的就是漢族,而土家族是個少數(shù)民族,當時政策上有很多優(yōu)惠,我那同事小時候家里貧困不得已就被政策鼓勵劃成了土家族。這種做法其實是強調(diào)了民族之間的分離,我想這也是昆明暴力事件的原因之一。西方人后來搞過“世界主義”,提出人權(quán)高于主權(quán),這也是解決民族國家辦法,但是這種想法太過天真,因為這實際上是墨家兼愛的想法,很難實現(xiàn)。如講儒家的國家關(guān)系,就是當一個國家處于水深火熱,另一個國家可以給予幫助,當代中國內(nèi)部若果一有事情,就說主權(quán)神圣不可侵犯,不需要你們外國來插手來處理我們的事務,這是很奇怪的。最后一點,儒家的統(tǒng)治階級怎么產(chǎn)生,合法性來源于什么地方?孟子強調(diào)的政權(quán)合法性來源于人民,而政府教化人民道德,但是政府的經(jīng)濟責任更首要,需要有一定數(shù)量的財產(chǎn),物質(zhì)保證才能有道德。舉個例子來說,政府不能確保那些農(nóng)民工的工資按時發(fā)放,他們沒辦法就去搶劫盜竊,之后就把他們抓起來關(guān)在監(jiān)獄,這其實是政府在犯罪,政府在“網(wǎng)”民。并且如果政府有毛病,民眾是可以把它廢掉的,儒家的政治思想其實是提出了問責制度的雛形。
儒家忠君,又為什么廢棄君主?孟子回答說我們反對弒君,因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但是如果政府未盡到自己責任,弒君以及推翻政府都可以,儒家具有一些民主主義思想。林肯提出過“民有,民治,民享”。儒家那里,說民有,民享,沒問題,但儒家沒有民治?因為儒家提倡的是賢人政治、大人政治和精英政治。如孔孟都提出讓有能力的人,來教化鄙人,讓有道德有文化,有賢能,有能力者進入等級上層做統(tǒng)治者。那么它的現(xiàn)代意義在哪里呢?比如孟子活到今天,他肯定會提出要設立“兩院”,一個民意院,一個賢人院。什么會讓我過的好以及繼續(xù)好下去這個問題普通民眾難以解決,所以需要賢人,讓那些賢人來制定政策管理國家??婆e制其實就是對賢人甄選的一種嘗試。孟子會提出,民意院以及賢人院混合管理國家,這其實是個好制度。這個為什么是一個好的制度?因為一人一票的民主制度具有局限性。實行一人一票的前提是人民需要雪亮的眼睛,這也是美國的民粹政治局限性,美國只有投票人對政治具有決策權(quán),這就會導致諸如財政赤字無法解決,因為財政赤字是現(xiàn)在花未來的錢,而那些未來人要么還沒出生,還沒有投票的權(quán)利。還有一個弊端在民主國家下難以解決。在一人一票內(nèi)部,強勢對弱勢有很明顯的一個壓制,尤其是沒有自由憲政的國家,比如非洲一些國家。一人一票制度的背后假設是人民眼睛雪亮,人民對國家利益可能沒有判斷,但是對普通民眾總對自己利益具有一定的判斷,這些利益需求匯集而成為國家利益的指導。但是現(xiàn)代每個國家基本都是全民勞動國家(除了極少如沙特等國家),大家都很忙,因此需要儒家所說的這種民眾與賢人混合治理國家的模式。這種方式不但能適合中國人,還適合所有人。儒家的這種的普世的特別的學說,如若實行,價值必將更好。
在講座結(jié)束后,有部分同學就儒家學說和現(xiàn)代法治的關(guān)系問題請教了白彤東老師,白老師做了回答,何光順老師、吳寧老師、羅立軍老師和余以為老師也都參與了討論。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