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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專訪】李建春:但我還有別的期待

        欄目:演講訪談
        發(fā)布時間:2017-07-24 11:00:55
        標簽:

        李建春:但我還有別的期待

        受訪者:李建春

        采訪者:陳律

        來源:作者授權(quán)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時間: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閏六月初二日壬子

               耶穌2017年7月24日

         

         

        陳律:建春,我知道你多年前是一個基督教徒,近年來已轉(zhuǎn)向儒家和佛道,其中原因是什么?

         

        李建春:一個人有終極關(guān)懷和信仰焦慮,是心智完整、健全的表現(xiàn)。但具體到接受某一宗教,肯定有偶然的因素。關(guān)于我是怎樣做了十四年的基督徒,說來話長。為什么轉(zhuǎn)向了?原因很簡單:我身上的中國人醒了。逢佛殺佛,逢祖殺祖。中國人求道就有這個勇氣。與神交其實是一種境界,人并不存在與境界之間對等或隸屬的人格關(guān)系:你成了某境界的兒子,朋友,奴仆,你不可背叛該境界,等。佛教坦誠地承認,天堂、地獄、凈土、神、佛等,都只是人的念,如果你真是個純凈的人,無念無對,你就成了佛。為什么被自己的念嚇唬呢?痛苦在于,我們做不到無念無對,成了各種幻象的奴隸。關(guān)于我的念想、心幻,我總是及時地利用它們,讓它們成為詩。其實詩也需要無念,為了自在地觀物。

         

        基督教設定人是有原罪的,人性只是一團黑暗,離開了上帝沒有任何值得肯定的東西。而神身上的一切,比如三位一體,人對神的關(guān)系等,無一不源自人間的倫理,這是用神劫奪了人,反過來造成人倫的虧空。我必須站到中國文化的立場上。其實每一個信徒都知道,上帝頭上的光環(huán)是他自己心靈的投射。你越是信,就越有罪,心甘情愿地成為罪,救贖的光芒就越亮。因為你信,就是將自己的人性奉獻出去,這跟耶穌上十字架是一樣的。一切生命都有無我的渴望。昆蟲交配完就死,它也要交配。你看那些忙碌的人,嘴上說是為了某種事業(yè),他們其實是渴望忘我。忘我不等于無我,一回到我,就受不了。儒家把不被“用”視為最大的痛苦。我并不是說基督教樹立的典范是不好的,基督甘愿為大眾舍己,他的專注、慈悲、剛健、當仁不讓、慷慨就義等,如是之人,可以千古,可以以父父之,以友友之,而游心太玄。中國文化能夠恰當?shù)乩斫饣?。為什么要圈定耶穌是特別的、獨一無二的?只有他的好,才叫神,其他的一切好,只是人,再好也沒有用,不能救自己。這是對好的強行割裂。信主,就是對價值行使霸權(quán)!于是世界各地、各民族的歷史中就沒有好了。我們中國人不這樣看。我們的看法比神學高明得多。基督、主,(如果你信的話,)是一種顯,一種有,故常有,欲以觀其徼(知其顯明和邊界)。但是,還要常無——欲以觀其妙。因此基督也是無,是我們慈悲了他(他上十字架就是為這個),他才顯明,成為基督。他是我們心象的投影。而對于道來說,心象也在可遮之列。心象的道,可道,非常道?!恶R太福音》對基督的敘述,是在他違背倫理、直呼他的母親為“女人”時,才顯示他是主。上帝必須在這種扭曲、粗暴的方式中顯現(xiàn)嗎?亞伯拉罕必須祭獻親子。這些都是野蠻文化的遺存。克爾凱戈爾的新教神學已聚焦在這個特性上,必須自虐才有信仰。那你怎么可能不虐別人呢?

         

        必須說明的是,我是同時皈依了以儒道釋為代表的中國文化整體,這是我的初衷。大體上我是從佛教入手,經(jīng)由道,到儒。為什么從佛教入手?只有佛學才能有效地對治神學的邪見。我一讀佛經(jīng),就感到我的過去只是一個小港灣,我已進入大海。我信漢地佛教,歷代祖師的智慧是不可缺的。對于像我這樣的人來說,漢地佛教似乎開啟了一種密法:我可以把成為一名儒者視為大乘菩薩愿的實現(xiàn)。而儒、釋、耶的精神又能并蓄于道家。

         

        陳:我很喜歡你的一些近作。比如《未能遠行》《既見君子》《等待合金》。有種生命果實成熟后落于大地,溢裂的飽滿和深沉。其沉淀不僅來自你的情感,也來自你的思辨。并且這些情感和思辨并非只局限于自我,令我感到你的詩與當代中國的進程產(chǎn)生了真實聯(lián)系,某種你長期以來極力構(gòu)建的理想的詩正在成形。我尤其喜歡你思辨質(zhì)地的抒情中所秉懷的“中國質(zhì)地”。請具體談一下這些作品。

         

        :感謝你注意到這些近作。我更有雄心、更完整的作品卻沒有這么幸運?!都纫娋印肥切職庀蟮牡谝皇?,寫于今年孔子誕辰。經(jīng)過暑假以來三個月的勤奮寫作,我必須上課了。這批詩都是課余的即興作品。我一直在嘗試接通某種古風。此前的《空山,所造之山》,有言志。近期的小詩都有一點“興”的成份。興就是從現(xiàn)況中抬起頭來,或者用象直觀生活片斷。象的思維不等于“形象思維”,或許本來是,但已修辭化了。象是《易經(jīng)》和《道德經(jīng)》的思維方式,也是《莊子》所說的“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氣也就是象。有氣象方有興,因為你是從一個好的地方來,從心性中來。氣象不是一個現(xiàn)成的有,而是“集虛”。漢人的性情是很美的,一開始,在《詩經(jīng)》中,就能夠任性任情,任性任情就是道。溫柔敦厚,也就是所養(yǎng)之厚。對于這些小詩,我說得太超前了。

         

        陳:談一下你的日常生活對你寫作的影響。比如,是否存在一種焦慮和煎熬,呵呵。

         

        李:我是有很多焦慮的,這沒辦法,只好慢慢地磨合。怎么說呢,我的詩與生活是互相利用,也不存在所謂日常生活的寫作。當我寫出詩來時,覺得這樣生活還可以。于是生活利用了詩,讓我的心變老實。也只好順著生活慢慢地變,但并不認為只有這種活法才能寫出好詩,關(guān)于詩的概念是很豐富的,我有很多武器。

         

        陳:如果說,語言是民族文化的基因,是它的可能性和局限性,鑒于現(xiàn)代漢語是一種如此年輕又如此古老的語言,談一下你對它的認識。

         

        李:我教中國美術(shù)史講到書法部分時就有很多感觸。為什么秦漢、魏晉南北朝時有那么好的字,一個邊遠地方的小吏留下的手跡足以泣鬼神,比如云夢睡虎地竹簡,居延漢簡和唐以前的各種碑,基本都是無名氏的作品。因為那時候漢字還沒有定形,到唐楷才基本定形。寫隸書者是心里想著小篆,隸書者,篆之捷也,小篆才是正規(guī)的字。寫楷書時又心里想著隸書,隸書到東漢成了正規(guī)字,但都沒有一個硬性的標準。書寫者都有一個較古的目標,各呈其性而變化。這才有了書法史多姿多彩的美和個性。顏魯公以后,楷已定形,古風盡失,字就不好寫了。關(guān)于現(xiàn)代漢語的寫作,我覺得書寫者心目中也應該有一些類型才好,一些較古的類型,但是仍然用現(xiàn)代漢語,盡其性而變化。我既不認為古漢語有局限性,也不認為現(xiàn)代漢語有局限性。語言、文化是一個民族的生命,民族生命有什么局限。文言是神人的語言。因為她不講時態(tài),沒有過現(xiàn)未,這是神性的、直觀生活的表現(xiàn)。什么準確不準確,我們古人的準確,不是低空間的、世俗生活的計較。他能夠從你的脈動和穴位,診斷你五臟的變化,這就是準確性,超越了解剖的邏輯?,F(xiàn)代漢語,也就是大眾口語,并沒有隔絕于文言傳統(tǒng),就看你眼光如何,怎么用。

         

        陳:你覺得你能成為一個你理想中的漢語詩人嗎?你理想中的漢語詩人是什么樣的?當代中國已知和未知的進程對你的寫作是否是一種強力的激發(fā)?

         

        李:我能夠成為我理想中的漢語詩人。問題是我的理想經(jīng)常變,理想在接近的途中,會悄悄地改換面目,變成另一個理想。于是我的詩,就成了語言理想生長途中的軌跡,它什么理想也不符合。我理想中的漢語詩人,也就是我自己當前的理想,是能夠承接《詩經(jīng)》以來風雅頌的內(nèi)在精神,能夠言志,磊磊落落,任道任性,讓我寫出每一首時,不是那么苦,那么用力。但我還有幾個計劃要去做,還得苦,還得用力,我希望能為現(xiàn)代漢語留下幾個路標。

         

        參與(用我語言的身份)當代中國的實際進程非常重要,一個好詩人應該不斷地修正自己,這跟語境的變化有關(guān)。盡管當代中國簡直是一個修羅場,但是仍然存在復古更化的可能性——我屬于這一脈。一些現(xiàn)象的產(chǎn)生,是有它堅固原因的,這是你生存氣候的一部分。思考當代中國已知和未知的進程,對我的寫作的確是一種強力的激發(fā)。我有些詩是寫歷史的。當代史的強力已留下巨大的凹陷,要用語言去填空。這片土地,處處是強力,處處是虛無。

         

        陳:你覺得你的寫作會一直持續(xù)到你生命的結(jié)束之時嗎?如果完滿,自然最好。如果并非完滿,到那時,你是否仍然執(zhí)著?從這個角度而言,你認為尼采所言的強力意志是否才是詩人最大的天賦?即一個真正有天賦的作者在于他如此強烈地,不計后果地追尋他想獲得的那種知識?

         

        李:我有時想提前退休,專心寫。寫到一定時候,出家。出家去干什么呢,做掃地僧,決不能再上講壇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種狀態(tài),我現(xiàn)在就能達到,用掃地僧的心情寫詩不是一樣嗎。而寫詩有意義,仍然要關(guān)注當代。這樣在虛空中轉(zhuǎn)一圈,我又回來了。但愿我能用掃地僧的心情一直寫到死,而不是用有意義的心情。到時寫詩就成了無執(zhí)之執(zhí)?!绱藦仡^徹尾做一個語言人,算不算強力意志?用狠力去擁有一個東西,以達到某種詩性品質(zhì)的名義,這對我已成過去。實際上我從未這樣做過。我是計后果的。我少時有責任心,后來又信因果。關(guān)于獲得的知識,也就是經(jīng)驗,《道德經(jīng)》有一句話:為學日益,為道日損。不能只是益,還要損,在求道中損。我同時作為道中人和語言人,比較好的狀態(tài)是一邊益一邊損。

         

        丙申九月十六,武昌

         

        附詩:

         

        既見君子(為山青作)

         

        在我青年的、無頭無方向的愛中,我鑄鐵,竟不知道我同學

         

        在我憂郁的、無路亦無腿的漂泊中,我打造車輪子,竟不知道我同學

         

        在我緊迫的、抱著石柱哭的中年,我把轆轤推下山坡,竟不知道我同學

         

        當我困在燠熱的鼓中,自鳴作聲,一聲聲,攻向我的心臟,用肘骨的槌子;它有時增廣、上升,像熱氣球,有時飄墮,像運載火箭棄下的一節(jié),只是不太了解我同學

         

        今日秋風乍起,烏云翻出編鐘的陣勢,是誰,在舞著敲呢;在那些樹梢,山山水水悠長的孔竅,是誰,用善音、下嘬的唇,吹響,如此我知道我同學,我同學

         

        丙申孔子誕辰


        【作者簡介】

         

        李建春,1970年生。1992年本科畢業(yè)于武漢大學漢語言文學系。文學碩士?,F(xiàn)任教于湖北美術(shù)學院。著有詩集《出發(fā)遇雨》《等待合金》等。多次策劃重要藝術(shù)展覽。詩歌曾獲第三屆劉麗安詩歌獎(1997)、首屆宇龍詩歌獎(2006)、第六屆湖北文學獎、長江文藝優(yōu)秀詩歌獎(2014)等。


        責任編輯: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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