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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專訪】是興,不是見證——李建春答《飛地》十問

        欄目:演講訪談
        發(fā)布時間:2017-07-24 11:06:45
        標簽:

        是興,不是見證——答《飛地》十問

        受訪者:李建春

        采訪者:《飛地》詩歌叢刊

        來源:作者授權(quán)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時間: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閏六月初二日壬子

               耶穌2017年7月24日

         

        飛地》:你的詩歌寫作開始于哪年?為何會認為那個節(jié)點算得上是“開始”?

         

        李建春:開始于1990年。有兩個原因決定了我的詩歌開始于這年。一、我本來是第一志愿考入武大哲學系的,1988級,我的學號尾數(shù)是01,但入讀后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同學是被迫進的哲學系,當時學哲學的氛圍實在差,當然真正的原因是我本人對哲學認識得不夠,于是我想逃,覺得我的志趣在于文學,于是下學期開始我即申請轉(zhuǎn)到中文系,直到動亂之后才得到批準。也就是說我是在1989年下的一生從事文學的決心。后來我對轉(zhuǎn)系是有些悔意,其實武大哲學有良好的傳統(tǒng),當我意識到真正重要的學問還是哲學、純理論時,已遲了?;蛟S現(xiàn)在做一點評論也算是一種補償吧。二、大一下學期親身經(jīng)歷那個歷史事件后,沉悶壓抑,除了寫詩戀愛也沒有什么事好做了。我本來在中學階段喜愛的是羅曼.羅蘭、雨果、普希金等作家,在這種氛圍下,我一下子找到了卡夫卡和新小說派等。所以1990年不僅是我認真寫詩的開始,也是進入現(xiàn)代性之始。最近我又在農(nóng)村老家發(fā)現(xiàn)一批寫于90年及以后的詩稿,但我已懶得去改,我的早期詩從大學畢業(yè)之后算起,也不錯。

         

        飛地談談詩對你的意義。以及在你的寫作生涯中,這種意義一以貫之,還是有一個變化的過程?

         

        李:詩對我是一種提升。這個意義從未變過。當然,在不同的階段,提升的方式不一樣。剛開始時候,在大學階段,詩是存在之黑暗中的一點亮,或秩序,當時我全心閱讀存在主義。從1993年到1997年,我換了很多工作。詩對于我是在物質(zhì)主義環(huán)境下精神的自由,當然也是痛苦。90年代是很自由的,但主要是打工經(jīng)商的自由,由于我天生是一個精神的人,詩給了我一個媒介或理由,讓我免于發(fā)財。1997年之后我從廣州回武漢,已見過世面了,詩又讓我驕傲和獨立。以至于在2000至2013年我信仰基督期間,也從未放棄過寫作的人文性和個人性。這是很難的。那時候是有一種氛圍,好像基督宗教才是唯一真正的宗教,你一進去,就該用你的擅長為主作證——人們常說的“見證”,本意如此,一個源自基督教的概念。詩在中國傳統(tǒng)中是“興觀群怨”,作用很豐富的,什么時候需要詩作證明了。見證——連“觀”都算不上。當然,也可以說寫詩是修身的方式,但決不是炫耀你所修的境界或目標,相反,由于它是“群”和“怨”,詩的表達往往應該比你實際的境界低一些,它需要從一個零,或負面的境遇中“興”起來。

         

        飛地你如何看待思想之于詩歌的意義?這個“思想”,可以包括作為精神資源的思想,或作為詩之表達內(nèi)容的思想,等等。

         

        李:由于現(xiàn)在是一個門檻太低的時代,我應該從常識上強調(diào),沒有思想就沒有好詩歌或有意義的寫作。是“思想”決定了我們與世俗有那么一點不同。思想可以是詩歌的起點,它表現(xiàn)為一種不安,但又免于話語、體系。是這種思想成為現(xiàn)代詩的靈魂。思想是發(fā)動者,是潛在的主導,由于思想必須在形象性和其它詩歌傳統(tǒng)的制約下表達,它決定了經(jīng)驗的視域。你有,或愿意表達什么經(jīng)驗,實際上是思想在起作用,因此思想還潛在地決定了你的表達方式等。作為精神資源的思想,主要是這種思想。作為內(nèi)容的思想,即所言之物,是由精神資源開出來的。

         

        但是放在中國傳統(tǒng)中的話,究竟地看的話,現(xiàn)代思想,存在之思等,對于詩性是一種遮蔽。中國傳統(tǒng)不那么重視“思想”,她看重的是道,不管哪一個道,都需要力行親證?,F(xiàn)代思想是頭腦的產(chǎn)物,屬于“識”,五蘊之一,而識是空的,在究竟意義上。從性和命中發(fā)出一個聲音,才是真的詩,如果可能的話,就應該像《詩經(jīng)》《古詩十九首》的作者們那樣寫詩,風雅頌,這是古典詩人從未放棄的規(guī)范。這種天真的詩,是從生活出發(fā)。你見過哪一位中國思想家刻意造過體系,說,這是我獨特的思想。當然,你可能會說,我只有接受了中國思想,才有這種思想。但我要強調(diào)的是,在比較、鉆進鉆出各種思想之后,還是可以回到比較樸素的寫作中來,這個樸素的寫作,不是特定思想的結(jié)果,但可以是在一種狀態(tài)下不必太辨認的,飄到你眼前的意象、詞語。

         

        飛地你的創(chuàng)作,在更多的時候,是隨興/性而為,還是在規(guī)劃中穩(wěn)步推進?

         

        :我從未成功地像李白那樣隨而寫,但肯定是隨而寫,這是從內(nèi)心真實的意義上講。從一開始我就嚴格要求自己,可以學,但學完即忘,而留下一種“風”,一種內(nèi)心節(jié)奏,喚醒我的經(jīng)驗。

         

        從偶然性和規(guī)劃的層面,顯然是兩者必須結(jié)合起來,長詩和結(jié)構(gòu)性的組詩必須有或深或淺的規(guī)劃,但在具體實現(xiàn)中,每一節(jié)的開始,它的激動,是一種偶然,由于已有一個大致的計劃,在照應中會出人意料地抵達。階段性的組詩,精神上會有某種一致性,但寫法、風格未必統(tǒng)一。

         

        如果在規(guī)劃中穩(wěn)步推進的不是具體的寫作,而是文學理想,這個當然是早就有。文學理想作為基于典范的一種想象,實際上也是變動的。不變的是志或氣,我的氣格很高,這個幾乎不可解釋。

         

        飛地談談多年以來的寫作這件事帶給你的樂趣?全方位的樂趣,或可以談談具體到上一個問題,選擇的不同而涉及到的不同樂趣。

         

        李:不依賴外物,做一件不可能窮盡的事,才是真樂趣。但又是淺近可及的,是一首首具體的詩。你可以讓一首詩完好、完整,卻不可能真正完美。存在一首完美的詩,它是所有詩的動力。每首詩產(chǎn)生的情境不一樣,有時人在極痛苦的時候,竟然寫出一首純凈歡樂的詩。

         

        寫詩是一件瘋顛的事情。而我實際上是一名農(nóng)家子弟,帶著傳統(tǒng)的血脈,卻在很長時間里不敢正視自己。寫著寫著,竟慢慢與過去合龍了。我開始宣稱我原是具有野性思維的人,在現(xiàn)代內(nèi)部要造現(xiàn)代的反。像卡夫卡《致科學院的報告》中的猿,從開酒瓶開始學習做人,進入文明世界,回到家里撫摸未開化的、更像自己的那一位——這也是一種樂趣。

         

        飛地現(xiàn)代漢詩在它的早期(白話詩或狹義的“新詩”階段)被提供了多種格律建構(gòu)的方案,但在近幾十年,這些方案被詩人們以實際行動所拋棄,而使得自由體詩成為當代詩的絕對主流。你如何理解自由體中的“自由”兩字?

         

        李:其實自由也是有“律”的,自由詩的“格律”在于自由之難,當你意識到自由的困境,也就漸漸地“合律”了。在很長時間里人們認識不清,種種格律方案的失蹤,似乎從反面證明了:新詩的體性原是無。新詩是無體之體——這在道上是一個非常高級的特征。其實胡適寫《嘗試集》時即已進入某種困境,當代詩人只是已接受此自由之律。胡適能夠摒除掉古詩中他認為非詩的成分,卻對現(xiàn)代詩的詩意認識有限。他嘗試著從零開始,從現(xiàn)在開始,這幾乎是一個開悟式的決定?,F(xiàn)代漢語從有進入無,意味著什么?新詩人一下筆就得體無。(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兜赖陆?jīng)》)詩是詩自身的規(guī)范。新詩有可能“積累”嗎,到目前為止,新詩還在再出發(fā)。歷史上從未有過,幾十萬人,一百年中拿著筆面對無——體無,也就是體天,這是中華文明復歸的開始。我們不必羨慕布羅茨基所稱贊俄語或英語韻律傳統(tǒng),那些只是沒落的延續(xù),而我們已開始一個新生的大循環(huán)。

         

        飛地談談你在創(chuàng)作一首詩的時候,對斷行、分節(jié)或標點使用的具體考量:在大多數(shù)時候是出于不加反省的慣習,或依賴于某種無法言明的直覺,或有自己謹慎而細致思慮過的一套方案?最好舉例說明。

         

        李:斷行,分節(jié)和標點,這是我極苦惱的一件事情。幾乎占去了修改時間的一半,而修改又往往比寫詩時間長。我已修煉到只掃一眼詩形,就可以大致判斷一首詩的好壞,或作者的狀態(tài)。詩形是自由詩“格律”的外在形式(內(nèi)在于自由之律)。我往往是一氣呵成寫完初稿后,再謄寫確定詩形,改得昏了,還得向初稿學習。那些完全不講詩形的詩人,要么是無感覺,要么是氣盛。

         

        其實古代詩人既不用標點,也不分行。我最近意識到。于是嘗試著不用標點,用空格(80年代詩人早做過了);或只分段不分行。在90年代,我自然地行尾去標點,這其實挺好,行尾不標點意味著一種斷的感覺,句尾吹著風。后來看了王佐良的《英國詩史》受影響,羨慕人家有韻律,所謂一念五十惡,一上去就下不來,用了五六年時間,將十四行,素體,各種哀歌,亞歷山大體,以及各種韻式,試了個遍,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自由詩的“格律”。

         

        飛地:你業(yè)已創(chuàng)造的作品中,有多少長詩?未來的寫作規(guī)劃里是否有創(chuàng)作長詩的打算?你又如何處理長/短之間的關(guān)系?

         

        李:一個小詩劇不算,真正的長詩,似乎有七首。200行以上,1000行以內(nèi)。200行以內(nèi)的在我不叫長詩。我實際上是一個長詩詩人——這個詞是成立的,因為長詩的藝術(shù)與短詩截然不同。我的短詩好像無意中為長詩做準備,每一個階段都以長詩結(jié)束??梢哉f有多少首長詩就有多少個階段。但我不主張寫太長的詩,愛倫.坡的論述是不朽的?,F(xiàn)代詩本質(zhì)上是一種短詩,長詩只是短詩的結(jié)構(gòu)性集合。最佳結(jié)構(gòu)當然是龐德為艾略特的《荒原》定下來的,這是兩個大詩人合作的結(jié)果?!端膫€四重奏》的每一個都是《荒原》的結(jié)構(gòu)。另一個典范是《杜伊諾哀歌》,系列小長詩。瓦萊里的長詩與里爾克相似。這些我都用過了。迄今沒嘗試的是馬拉美的《骰子一擲永遠取消不了偶然》(最近發(fā)現(xiàn)陳東東已用了),美國黑山派的實驗其實是沿著這條線下來。還有我說漏的嗎?愛倫.金斯堡的《嚎叫》接近里爾克哀歌。我寫過一首傳奇詩,因為那是敘述(普希金、華滋華斯等),我在氣盡的地方劃一條線,第二天接著寫,如果沒有這條線,就得費一些言辭去榫接,這不符合現(xiàn)代詩的精神。

         

        西方的主要詩體我已嘗試過了,以后當研究中國古詩的體。單就長詩,譬如《離騷》,漢賦,杜甫李商隱的五古。這些都值得化用、翻新,夠我下半生忙的。手頭已有長詩的計劃,有的正在寫。

         

        飛地相比于1980年代的文化史詩熱,你又如何看待近年來局部的長詩/史詩熱(譬如眾多一線詩人近年來所熱衷的長詩實踐或“大國寫作”;譬如由詩人螻冢主編的《現(xiàn)代漢語史詩叢刊》,體量多達29冊、30萬行,其中的《在河之洲》長達8卷、9萬行)?

         

        李:關(guān)于長詩我只能結(jié)合自己的經(jīng)驗談(如上述)。詩人螻冢主編的《現(xiàn)代漢語史詩叢刊》,我沒看到,沒資格評論。在此向這些詩人致敬(已欣賞過一些片斷)?!按髧鴮懽鳌?,這個詞很有魅力——就現(xiàn)代漢語當有的自信說。不過我覺得自信應該建立在中國文化的復興上,建立在王道上,如果建在《春秋》所說的霸力上,那是不應該的。

         

        飛地在自由與謹慎之間,在跳蕩與精微之間,詩一直在考驗詩人的平衡能力。這種平衡能力,不是使作品變成風格妥協(xié)之產(chǎn)物的能力,而是讓詩人明確自身擅長和局限之邊界的能力,即對文本的控制力。當然,這是一種慣常的說辭,不同的詩人應該有更為“私家”的看法。請談談你對“控制力”的理解?

         

        李:自由只有進入形而上的維度、道德的維度,才會自然地生出邊界和控制力。這不是“自由表達”或“表達自由”的層次可以思議的。當然,形而上和道德感的經(jīng)驗,一定會帶上個人氣質(zhì),是對形而下的、異化經(jīng)驗的一種提淬和反省。由此形成詩人的擅長。所謂風格,本質(zhì)上是一種道風。相對而言修辭還是比較接近形而下——修辭當立其誠,若無誠,本身構(gòu)不成風格。道與技要互進。由于現(xiàn)代性本身是與物質(zhì)相處的、異化的經(jīng)驗,現(xiàn)代性重視修辭,強調(diào)表達和發(fā)現(xiàn),卻往往茫蕩無歸。

         

        跳蕩,是語言精力充沛、飽滿的現(xiàn)象,精微來自于積學——但在詩中,也是瞬間的跳出。有些詩人對語言也用心,學歷也高,但是少見靈動,這是天賦在別的地方。我覺得即使有這個天賦,也不必依賴它,應該用活潑的氣質(zhì)去體道,成為空性的流露、浩蕩之風的廣被。

         

        丙申七月廿六,武昌


        【作者簡介】

         

        李建春,1970年生。1992年本科畢業(yè)于武漢大學漢語言文學系。文學碩士?,F(xiàn)任教于湖北美術(shù)學院。著有詩集《出發(fā)遇雨》《等待合金》等。多次策劃重要藝術(shù)展覽。詩歌曾獲第三屆劉麗安詩歌獎(1997)、首屆宇龍詩歌獎(2006)、第六屆湖北文學獎、長江文藝優(yōu)秀詩歌獎(2014)等。


        責任編輯: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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