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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劉洪瑋】和合大同與人類命運共同體學(xué)術(shù)研討會講解稿

        欄目:演講訪談
        發(fā)布時間:2017-12-15 18:19:57
        標簽:

        和合大同與人類命運共同體學(xué)術(shù)研討會講解稿

        作者:劉洪瑋

        來源:作者授權(quán)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時間: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十月廿八日丙子

                耶穌2017年12月15日

         

        各位儒家同道、老師:

         

        大家好,我發(fā)言的題目是《從五經(jīng)義理當下的傳承與發(fā)展看道學(xué)》,分為三個部分,主要選自拙著《冀言》《蘄照閣文集》,少數(shù)選自《四書集注申義》《共和史》《劉氏宗譜》,經(jīng)史子集比較全面,都是純文言,并不適合用來發(fā)言,所以我準備了相應(yīng)的講解稿。在講解稿前三部分后,我又臨時添加了第四部分,這是到河北邢臺開會前研究出來的“新成果”,以前并沒有這樣的認識。

         

        一、讀經(jīng)教育之探討與詩詞、道學(xué)之地位

         

        經(jīng)學(xué)的范疇比較大,船山先生四歲開始跟著他的兄長讀書,七歲就讀完《十三經(jīng)》,中國古代士人讀書一般都是背誦,更準確地說是吟誦,這樣背誦的效率更高,像昭明太子五歲能背誦五經(jīng),所以船山先生是很厲害的。我從小沒有環(huán)境、條件培養(yǎng)出這樣的背功,但也是誦讀過很多古詩文的,切身體會到從誦讀到理解,是有一個長年累月優(yōu)游涵泳的過程。

         

        關(guān)于誦讀內(nèi)容,《禮記章句》中說,古代的書籍闕失,教育方法泯滅,老百姓大率把周興嗣千字文、李瀚蒙求作為孩子們的啟蒙讀物,讀書人知道沒有用處就舍棄了,剛剛教育孩子,就教授他們小學(xué)、孝經(jīng)等書籍,這些書的字詞語句參差不齊,往往不能像詩句那樣整齊、押韻,家長強行填鴨,孩子苦不堪言,又怎么能讓孩子樂意學(xué)習(xí)呢?程子曾經(jīng)想寫詩概括灑掃、應(yīng)對、事長的禮節(jié),這種想法是很好的。總而言之,就是要容易誦讀,便于蒙學(xué)教育。《朱子家禮》中說,今人或教女子以作歌詩,執(zhí)俗樂,殊非所宜也。又說,觀書皆通,始可學(xué)文辭。船山先生說不管俗間教孩子讀千字文、蒙求等蒙書,還是士大夫之家教孩子小學(xué)、孝經(jīng)都不可取。從民間到官方,今天教孩子們讀蒙書、純讀經(jīng),還有創(chuàng)作詩詞文辭諸問題,其實都不是很符合禮節(jié)的,這促使我們回到船山先生提供的折中方案尋求答案。王應(yīng)麟《三字經(jīng)》把《朱子家禮》講的誦讀內(nèi)容貫穿起來,李毓秀《弟子規(guī)》的內(nèi)容、形式可能更符合程子的想法。

         

        關(guān)于誦讀方法,我放在了“詩詞、道學(xué)之地位”一節(jié)的最后,因為我認識到的誦讀方法大多出于道學(xué),比如《冀言》引述的張子“讀書必須成誦”,《近思錄?致知》有詳細解釋,大概有“學(xué)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xué)則殆”的意思。

         

        書須成誦。精思多在夜中,或靜坐得之,不記則思不起。但通貫得大原后,書亦易記。所以觀書者,釋己之疑,明己之未達。每見每知新益,則學(xué)進矣。于不疑處有疑,方是進矣。

         

        《六經(jīng)》須循環(huán)理會。義理盡無窮,待自家長得一格,則又見得別。

         

        循環(huán)理會,義理無窮,正是張子對經(jīng)學(xué)的態(tài)度,也正好符合本次會議所選的分論題。近年來對《太極圖說》《通書》《正蒙》等書的誦讀,更加自覺地認識到誦讀或者吟誦,并不是單純的背誦,還有存養(yǎng)省察、精思力踐融合在這個過程之中。所以讀經(jīng)更應(yīng)該認識到道統(tǒng),但是單純讀經(jīng)可能會溺于訓(xùn)詁,不明白五經(jīng)義理,未必能認識,道統(tǒng)是道學(xué)對經(jīng)學(xué)的發(fā)明,因為有了道學(xué),我們對道統(tǒng)的認識才明確起來,《論語》《孟子》《近思錄》等圣賢書的最后一篇都有這樣的表述。

         

        我學(xué)宗張橫渠、王船山,《周易內(nèi)傳》的主旨是合羲文周孔于一軌,而且要正人心,息邪說。王輔嗣罪浮于桀紂,《周易注》本身就是以老莊解經(jīng),是異端邪說;朱子《周易本義》單純講卜筮,又不讓學(xué)者學(xué)習(xí)周易。船山先生把易學(xué)提升到正人心、息邪說的高度,《周易外傳》中說:“情以御才,才以給情,情才同原于性,性原于道,道則一而已矣。一者,保合和同而秩然相節(jié)者也?!睂η椴判缘赖霓q證關(guān)系,船山先生的認識相當獨特,通過切身體察,這種認識顯然比一般理學(xué)家深刻。

         

        《尚書注疏》是我較早通讀的注疏,要心大才能讀,蘄照閣《尚書》會講是從《禹貢》開始的,也因為今年年初我一位無錫朋友的先祖著有《禹貢山川郡邑考》,這位朋友囑咐我作序,所以今年主要研究的是《禹貢》?!队碡暋贰罢碌胤ā?、“載地圻”,《洪范》“象天則”、“垂天憲”,正史發(fā)展出來的,前者是地理志,后者是五行志或者叫災(zāi)異志,明韓苑洛先生有《禹貢詳略》《洪范圖解》,舞夏兄把這兩篇并列提出來,誠不我欺。

         

        《詩經(jīng)》是比較特殊的一部經(jīng)書,最初讀《毛詩注疏》,繁瑣的訓(xùn)詁反而使性情汩沒了,后來再去讀毛詩小序,很是契合讀詩誦詩的心境。古人讀詩誦詩就像今天的通俗歌曲那樣直白,或許拋下繁瑣的訓(xùn)詁負累不接觸任何詩經(jīng)注釋,單純誦讀白文,更能真切體會到詩人的喜怒哀樂。有些人說古典詩詞和詩教并沒有關(guān)系,詩言志,詩以道性情,古之愚也直,溫柔敦厚,興觀群怨,事父事君,鳥獸草木之名,乃至風(fēng)雅頌的內(nèi)容,賦比興的手法,都是一脈相承,并沒有改變。船山先生指明訓(xùn)詁家不能領(lǐng)悟《詩經(jīng)》之妙就是這個原因吧。

         

        《周禮》是和《尚書》一樣,需要心大才能讀的,這樣的職官設(shè)置、文章結(jié)構(gòu),規(guī)模都非常大。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這就是說三十年禮樂必興,達到為仁的極致,但還是要從現(xiàn)在做起,三年能達到綱紀法度有成,不是說等到三十年后再去做。等到三十年后再著手去做就是管子的邪說了。船山先生指明“衣食足而后禮義興”邪說的本質(zhì)。

         

        僖十八年:冬,邢人、狄人伐衛(wèi)。公羊傳:狄稱人者,善能救齊,雖拒義兵,猶有憂中國之心,故進之。不于救時進之者,辟襄公,不使義兵壅塞。

         

        僖二十年:秋,齊人、狄人盟于邢。公羊傳:狄稱人者,能常與中國也。

         

        關(guān)于《春秋》,我有必要說明幾點,中國從漢朝以上,沒有把少數(shù)民族當做人的,也就是狄人不可書人而邢人、齊人書人,就是邢人、齊人與狄人是同類,都是夷狄了。所以《春秋》有貶華夏為夷狄,并沒有進夷狄為華夏。如果專以禮教為標準,中國可以退為夷狄,夷狄可以進為中國,那么北魏、金、蒙元、滿清甚至比漢族君主更重視禮教,它們都可以是中國。到了今天,中國臺灣、美國等世界各地每年舉行釋奠禮、祭孔大典,可能比中國大陸還要正式、規(guī)范,有些楊朱派以美國為華夏的觀點即是根源于此。但是對待戕殺烝報、無道之極的華夏諸侯,《春秋》并沒有貶斥為夷狄,歷史上的漢族王朝,不論朝政是多么黑暗、暴虐、腐敗,士大夫也沒有把秦、漢、隋、唐、宋、明和匈奴、突厥、契丹、女真、蒙古等少數(shù)民族混同,把他們當成夷狄。船山先生說:“楚之末世,保奸棄賢,以至人心離玩,卒為吳破,于此征矣。夷狄之興,恒以駤戾橫行天下。及其數(shù)傳,乃更假竊禮文,為從容巽愞之習(xí),盡失其長,而終不能肖中國禮義之實,遂至瓦解魚爛,一旦暴亡,金、元之滅,若出一轍。易曰: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盜思奪之。信夫!”這與上面的觀點正好互相印證。

        詩詞、道學(xué),這是我從小就開始的學(xué)術(shù)趨向,我也在不同場合說明過這點。人類的喜怒哀樂、一言一動都和這一學(xué)問密切相關(guān),所以才有甫讀詩詞膽戰(zhàn)心驚就能樂虛心以承大道之聲,擔心自己結(jié)識的不是朋友,不是同道,這和下面講的異端也很有關(guān)系,就像我們和楊朱派對國家的立場不一致,和他們結(jié)識交往,小到受到侮辱,沒有了好的名聲,大到有生命危險,甚至導(dǎo)致社會動亂,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這當然也有修己治人、綱常名教的成分在里面。

         

        惡不仁,故不善未嘗不知。徒好仁而不惡不仁,則習(xí)不察,行不著。是故徒善未必盡義,徒是未必盡仁。好仁而惡不仁,然后盡仁義之道。

         

        對于仁,《正蒙?中正篇》比《論語?里仁篇》說得更為精確明白。我在《四書集注申義》中講明,志于仁方能用力于仁,好仁惡不仁方能用力于仁。這也是前幾個月我與托風(fēng)子先生辯論的分歧。船山先生舉了兩個例子說明徒好仁而不惡不仁的危害,荀彧稀里糊涂就成了亂臣賊子的黨羽,而司馬君實不知道怎么選擇朋友卻盲目與蘇子瞻交往。

         

        二、異端之批判與專制中國之辯誣

         

        《讀通鑒論》中說:“原于天之仁,則不可無父子;原于天之義,則不可無君臣。均是人而戴之為君,尊親于父,則旦易一主,夕易一主,稽首匍伏,以勢為從違而不知恥,生人之道蔑矣?!痹趯Ξ惗诵罢f的批判上,我們還是要站在五經(jīng)的高度,有了仁義禮智,或者說仁智勇,就不會被迷惑,更加篤信好學(xué),守死善道,可以明確了解它們不會給中國帶來萬世太平,從中國近代以來的試驗和美國的混亂現(xiàn)狀都能看出來,因為沒有君臣父子、仁義禮樂,一時一地的平安穩(wěn)定都是問題。所以孔子接著說:“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敝挥泻V信好學(xué)、守死善道的人才能做到這點,也只有這樣的君子才懂得怎樣選擇出處行藏,治世有可以推行的大道,亂世有可以堅守的氣節(jié),“打破資本主義精神鎖鏈,斬斷其剝削觸手”,笑非先生這句話,我非常喜歡。因為有君臣父子、仁義禮樂,比較低級的專制、民主在中國不可能適用。

         

        古代的三公師、傅、保比天子還要尊貴。治理天下必須宰相得其人,堯得舜,舜得大禹、皋陶。周禮沒有宰相這個官職。秦朝開始設(shè)丞相,很快就改成了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公。唐宋以來,名稱不一樣,有的稱為尚書令,有的稱為中書令,有的稱為平章,有的稱為同三品,有的稱為大學(xué)士。雖然都是宰相的職務(wù),大約都是二三人并任,不單獨任職,不是專門的官員。專門的官員單獨任職的,后漢是曹操,魏朝是司馬師、司馬昭兄弟。又有黃鉞大將軍、大丞相、諸大將軍等,都是專門的官員單獨任職,也沒有授予過別人,只有宋、齊、梁、陳、隋諸臣將要接受禪讓就擔任,除此之外只有桓溫、王敦、侯景,加丞相的官職。不可以專門任職也是比較明白的,按照周禮六官之外是沒有官的,那么宰相除了六官還有誰能做呢?黃帝得到六相的輔佐而天下得到治理,六相就是六官。周禮天官稱為冢宰,那就是把宰相的職權(quán)給了天官了,但是專門任職又擔心會權(quán)力過重,所以讓天官的職權(quán)等同于其他五官。后世如果能真正效法周官的意思,用六官作為六相,冢宰起到權(quán)要的作用,其他五官襄助成事,而天子在上位親自決定萬機,這樣既沒有專擅的嫌疑,也沒有紛擾的禍患。天下受到設(shè)置宰相的好處,而不受到設(shè)置宰相的害處。古代天官冢宰相當于后世的吏部。古代的太宰,掌管國家的六典,以輔佐天子治理國家,六典是治典、教典、禮典、政典、刑典、事典。偏言的話是專任一個職務(wù),統(tǒng)言的話是包括了六個職務(wù),就像四德的仁,可以把四端、萬善都概括進去了。宰相可以不設(shè)立,吏部不可偏于一個事務(wù),專門做選事,就相當于一個郎官了??梢苑抡展糯T?,事權(quán)雖然分別由六官掌管,而權(quán)要卻由冢宰負責,這樣就差不多沒有專權(quán)的過失,也么有渙散的弊端。在《周禮》的設(shè)置中,我們可以看到,從上到下,都在防止專權(quán)、渙散兩種極端,最終的目的就是以為民極,就是要立這個中。雖然秦漢以下,不可能與三代相提并論,但還是有三代制作遺意的。

         

        三、治天下之本與太和之道

         

        治天下之本在于修身,進一步說就是修身齊家,這個是根本,做不好就是平定了天下都有問題,歷史上的例子還是很多的,沒有管好自己管好家室,身死國滅為天下笑的還少嗎?但是普通人都是很急功近利,家庭之外的事情很有面子、很有排場,當了大明星,升官發(fā)財了,即使家里的事情一塌糊涂,甚至道德上都有很大的問題,都認為是成功人士。

         

        太和是橫渠先生《正蒙》首篇。中和、太和是我經(jīng)常說的,所以在最后一節(jié)我特意加入了太極圖。太極是實有的,動靜陰陽二氣,金木水火土,講無極沒有形質(zhì)只是理,是不對的,太虛即氣,太極本無極,就是這個道理,我們認識到人固有一死,但并不會散盡無余。《易經(jīng)》不談天地萬物為有或為無的問題。要談有談無,是佛老等異端的狹隘不足處。不談有無,也不談生滅,要談的是往來、屈伸、聚散、幽明。張橫渠、王船山等道學(xué)家認為理氣是實有的。幽明的幽就是講我們雖然看不見聽不到,但并不意味著什么也沒有。老莊把那些自己看不見聽不到的東西說成沒有,這是很鄙陋的。乾坤兩卦不是沒有陰或者陽,陰或者陽只是看不見聽不到而已,乾中藏坤,坤中藏乾,所以船山先生講乾坤并建,其他卦象也不是陽多陰少或者陰多陽少,也只是顯現(xiàn)多少的問題,比如屯蒙中藏鼎革,需訟中藏晉明夷。這里涉及兩個關(guān)于陽明心學(xué)的小故事。據(jù)說一次王陽明與朋友同游南鎮(zhèn),友人指著巖中花樹問道:“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于我心亦何相關(guān)?”王陽明回答說:“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于寂;你既來看此花,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蓖蹶柮骰卮鹂雌饋砗苡性娨猓顭o數(shù)人為之傾倒,但是從哲學(xué)方面深究起來,這就是把看不見的東西說成沒有。王陽明早年因為格了七日七夜的竹子,希望能夠格出竹子之理,但沒有成功,自己也病倒了,從此對朱子的格物致知產(chǎn)生深刻懷疑。就是流于表象而自己內(nèi)心不能貫通朱子所說的圣人之道,反而說沒有圣人之道,并發(fā)展出以無善無惡為良知的學(xué)說,良是無不善的意思,怎么能說無善無惡呢?這更是由淺入妄?!爸T子淺妄,有有無之分,非窮理之學(xué)也?!彼哉f老莊、淮南、姚江,都是很淺妄的。朱子的生死觀傾向于異端,不符合孔子、張子的觀點。流行之氣,參差不齊,聚合成為形質(zhì),所以生成人物的種種不同,消散而返歸太虛,氣還是那個氣,人固有一死,但并不會散盡無余,所以說死而不亡。

         

        四、橫渠先生、船山先生論鬼神

         

        周易者,天道之顯也,性之藏也,圣功之牖也,陰陽、動靜、幽明、屈伸,誠有之而神行焉,禮樂之精微存焉,鬼神之化裁出焉,仁義之大用興焉,治亂、吉兇、生死之數(shù)準焉,故夫子曰,“彌綸天下之道以崇德而廣業(yè)”者也。(《張子正蒙注序論》一二頁)

         

        鬼神者,二氣之良能也。

         

        陰陽相感,聚而生人物者為神;合于人物之身,用久則神隨形敝,敝而不足以存,復(fù)散而合于絪緼者為鬼。神自幽而之明,成乎人之能,而固與天相通;鬼自明而返乎幽,然歷乎人之能,抑可與人相感。就其一幽一明者言之,則神陽也,鬼陰也,而神者陽伸而陰亦隨伸,鬼者陰屈而陽先屈,故皆為二氣之良能。良能者,無心之感合,成其往來之妙者也。凡陰陽之分,不可執(zhí)一言者,類如此;學(xué)者因所指而詳察,乃無拘滯之失。若朱子死則消散無有之說,則是有神而無鬼,與圣人所言“鬼神之德盛”者異矣。(《太和篇》三三、三四頁)

         

        鬼神之實,不越二端而已矣。

         

        一噓一吸,一舒一斂,升降離合于太虛之中,乃陰陽必有之幾。則鬼神者,天之所顯而即人之藏也。靜以成形,鬼之屬也,而可以迎神而來;動而成用,神之屬也,而將成乎鬼以往。屈伸因乎時,而盡性以存神,則天命立于在我,與鬼神合其吉兇矣。(《太和篇》三五頁)

         

        天不言而四時行,圣人神道設(shè)教而天下服,誠于此,通于彼,神之道與!

         

        觀之象曰“神道設(shè)教”,非假鬼神以誣民也,不言而誠盡于己,與天之行四時者順理而自然感動,天下服矣。天以化為德,圣人以德為化,惟太和在中,充實誠篤而已。(《天道篇》六七頁)

         

        鬼神,往來屈伸之義;張子自注:神示者,歸之始;歸往者,來之終。

         

        始終循環(huán)一氣也,往來者屈伸而已。(《神化篇》七八頁)

         

        故天曰神,地曰示,人曰鬼。

         

        天之氣伸于人物而行其化者曰神,人之生理盡而氣屈反歸曰鬼;地順天生物,而人繇以歸者也,屈伸往來之利用,皆于是而昭著焉,故曰示。示居神鬼之間,以昭示夫鬼神之功效者也。(《神化篇》七九頁)

         

        谷神不死,故能微顯而不掩。

         

        “谷”,當作“鬼”,傳寫之譌也。神陽,鬼陰,而神非無陰,鬼非無陽,祭禮有求陰求陽之義,明鬼之有陽矣。二氣合而體物,一屈一伸,神鬼分焉;而同此氣則同此理,神非無自而彰,鬼非無所往而滅,故君子言往來,異于釋氏之言生滅。屈伸一指也,死生一物也,無間斷之死滅,則常流動于化中;而察乎人心,微者必顯,孰能揜之邪?。ā渡窕钒怂捻摚?/p>

         

        鬼神常不死,故誠不可揜;人有是心,在隱微必乘間而見。

         

        鬼神無形聲而必昭著于物,則茍其實有,有不待形而見,不待聲而聞。一念之善惡動于不及覺之地,若或使之發(fā)露,葢氣機之流行,有則必著之也。(《神化篇》八四頁)

         

        知神而后能饗帝饗親,

         

        不知神而以為無,是不得已而姑饗之也,則亡乎愛;以為有,是以山妖木魅饗之也,則亡乎敬。

         

        見易而后能知神。

         

        易卦非錯則綜,互相往來。神伸而生,生則向于鬼;神屈而死,死則返于神;錯綜往來不息之道也。

         

        是故不聞性與天道而能制禮作樂者,末矣。

         

        天以神為道,性者神之撰,性與天道,神而已也。禮樂所自生,一順乎陰陽不容已之序而導(dǎo)其和,得其精意于進反屈伸之間,而顯著無聲無臭之中,和于形聲,乃以立萬事之節(jié)而動人心之豫。不知而作者,玉帛鐘鼓而已。此章言明有禮樂,幽有鬼神,皆自無而肇有;唯窮神者兩得其精意,以鼓舞天下而不倦,故以鬼神興禮樂,以禮樂求鬼神者,從其類也。(《神化篇》九四、九五頁)

         

        凡物能相感者,鬼神施受之性也;

         

        魄麗于形,鬼之屬;魂營于氣,神之屬,此鬼神之在物者也。魄主受,魂主施,鬼神之性情也。物各為一物,而神氣之往來于虛者,原通一于絪緼之氣,故施者不吝施,受者樂得其受,所以同聲相應(yīng),同氣相求,琥珀拾芥,磁石引鐵,不知其所以然而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亦惟其固有可感之性也。(《動物篇》一〇五頁)

         

        不能感者,鬼神亦體之而化矣。

         

        成形成質(zhì)有殊異而不相喻者,亦形氣偶然之偏戾爾。及其誠之已盡,亦無不同歸之理。葢其始也皆一氣之伸,其終也屈而歸于虛,不相悖害,此鬼神合萬匯之往來于一致也。存神者與鬼神合其德,則舞干而苗格,因壘而崇降,不已于誠,物無不體矣。如其驕吝未化,以善惡、圣頑相治而相亢,誠息而神不存,則可感者且相疑貳,而況不能相感者乎!(《動物篇》一〇五、一〇六頁)

         

        賢才出,國將昌;子孫才,族將大。

         

        神氣先應(yīng)之也。于此可征鬼神之不揜。(《動物篇》一〇八頁)

         

        知性知天,則陰陽、鬼神皆吾分內(nèi)爾。

         

        知性者,知天道之成乎性;知天者,即性而知天之神理。知性知天,則性與天道通極于一,健順相資,屈伸相感,陰陽鬼神之性情皆吾所有事,而為吾職分之所當修者矣。(《誠明篇》一二〇頁)

        莫不性諸道,命諸天。敔按:性諸道,言人物之性莫非道;命諸天,言人物之命莫非天。

         

        上智下愚,有昏明而無得喪;禽獸于人,有偏全而無違離。知其皆性諸道,故取諸人以為善,圣不棄愚;觀于物以得理,人不棄物。知其皆命諸天,則秩敘審而親疎、上下各得其理,節(jié)宣時而生育、肅殺各如其量。圣人所以體物不遺,與鬼神合其吉兇,能至人物之命也。(《誠明篇》一二五頁)

         

        易無思無為,受命乃如響。

         

        全體乎吉兇悔吝之理,以待物至而應(yīng)之,故曰“易廣矣大矣”。圣人之知無不通,所以合于鬼神。(《中正篇》一八五頁)

         

        酬酢不倚,則鬼神合吉兇。

        應(yīng)天下以喜怒刑賞,善善惡惡各如其理,鬼神之福善禍淫無成心者,此爾。故鬼神不可以淫祀禱,君子不可以非道悅。(《至當篇》一九六頁)

         

        言形則卜如響,

         

        言形,謂可明言所疑,使卜人正告鬼神,無暗昧不可言之隱。(《有德篇》二五五頁)

         

        曲盡鬼謀,故“可以佑神”。

        佑,助也。鬼神之謀,奚能喻于人;而易曲盡以著其忠告,是贊助乎神也。(《大易篇》二八三頁)

        “朕志無疑,人謀僉同”,故無所用卜;鬼神必依,龜筮必從。

         

        幽明無二理。(《樂器篇》三三三頁)

         

        交鬼神異于人,故夫婦而同幾。

         

        人道則夫婦有別,交祖考者以神道,神則陰陽合德而資生,孝子慈孫以其精意感神于漠,即己之志氣而神在焉。己為考妣合一之身,不得有陰陽男女之異,鬼神無嫌,不必別也。(《王禘篇》三四三頁)

         

        故以天事鬼神,事之至也,理之盡也。

         

        事鬼神而歸本于天,乃窮理以盡人事之至。淫祀者以鬼事鬼,不當于禮,其黷甚矣。(《王禘篇》三四四頁)

         

        此鬼神所以體物而不遺也。

         

        鬼神者,氣之往來屈伸者也,物以之終,以之始,孰能遺之!此言天下富有之物,皆神之所流行,理之所融結(jié),大而山澤,小而昆蟲草木,靈而為人,頑而為物,形形色色,重濁凝滯之質(zhì)氣皆淪浹其中,與為屈伸。葢天包地外而入于地中,重泉確石,天無不徹之化,則即象可以窮神,于形色而見天性,所以辟釋氏幻妄起滅,老莊有生于無之陋說,而示學(xué)者不得離皆備之實體以求見性也。(《可狀篇》三五九頁)

         

        大學(xué)當先知天德,知天德則知圣人,知鬼神。

         

        天之所以為天而化生萬物者,太和也,陰陽也,聚散之神也。圣人,體此者也;鬼神,其聚散之幾也。(《可狀篇》三六九頁)

         

        大率知晝夜陰陽,則能知性命。能知性命則能知圣人,知鬼神。彼欲直語太虛,不以晝夜、陰陽累其心,則是未始見易;

         

        西域愚陋之民,本不足以知性命。中國之儒者,抑不能深研而體驗之,而淫于邪說。故聞太虛之名,則以為空無所有而已,明則謂之有,幽則謂之無,豈知錯綜往來,易之神乎!

         

        未始見易,則雖欲免陰陽、晝夜之累,末由也已。

         

        彼欲免累者,怖死而已,故欲無生。陰陽晝夜,本非累也;見為累,安能免乎!

         

        易且不見,又烏能更語真際!

         

        易,感之神也。真際,性之體也。

         

        舍真際而談鬼神,妄也。

         

        其言鬼神也,無異于淫巫之陋。(《可狀篇》三七四頁)

         

        在最后一部分,我選錄了《張子正蒙注》中關(guān)于“鬼神”的內(nèi)容。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經(jīng)典證明,鬼神是實有的。鬼神可以說是最實在、最具體的儒學(xué)復(fù)興,《正蒙》:“是故不聞性與天道而能制禮作樂者,末矣?!贝较壬尨嗽疲骸肮室怨砩衽d禮樂,以禮樂求鬼神,從其類也?!睆墓砩裆峡?,儒家與唯物主義有根本區(qū)別,與唯心主義又有明顯界線。橫渠先生談鬼神用以抵制佛老之學(xué),船山先生更是評論“近世洋夷利瑪竇之稱天主,敢于褻鬼倍親而不恤也”。在今天,堅定儒家文化自信,防范儒學(xué)宗教化,抗衡基督教、伊斯蘭教等宗教,借以批判自由主義、資本主義的思想武器,也很有必要談鬼神。我們不是舍真際談鬼神,而是從晝夜陰陽性命上談鬼神,最終指向的就是圣人之道、三綱五常、仁義禮樂,有因革,有損益,但歷世不可變,終古不可弊。

         

        主要參考文獻:

         

        朱子、古清美《近思錄今注今譯》臺灣商務(wù)印書館

        船山先生《船山全書》岳麓書社

        呂永輝《國朝近思錄》華東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

        章炳麟《章太炎全集》上海人民出版社


        【作者簡介】

         

        劉洪瑋,字道瓌,號芥齋,別署蘄照閣主人。1984年生,山東武城人。蘄照閣山長、公眾號主編、滄溟詩社社長。學(xué)宗張橫渠、王船山。著有《古今樂論纂述》《四書集注申義》《通鑒音注勘誤》《共和史》《劉氏宗譜》《近思錄釋》《冀言》《芥齋隨筆》《王船山先生連珠注解》《蘄照閣制度》《蘄照閣文集》《蘄照閣詩集》《晚晴詞》《敢學(xué)齋詩詞稿》《敢學(xué)齋曲鈔》等。


         

        責任編輯: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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