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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劉毓慶】怎樣讀《詩經》

        欄目:經學新覽
        發(fā)布時間:2016-01-09 23: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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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樣讀《詩經》

        作者:劉毓慶

        來源:《中華讀書報》2015年5月20日,第8版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十一月三十日庚寅

                  耶穌2016年1月9日

         

         

         

        在中國文獻典籍中,對中國歷史影響最為深遠者,莫過于“五經”?!拔褰洝敝杏绊懽顝V,感人最深者,則莫過于《詩經》。故《詩序》說:“正得失,動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詩》?!薄罢檬А?,言其倫理道德功能;“動天地,感鬼神”指其情感功能。正人之行、動人之心的雙重功能,確立了《詩經》在中國文化史上不可撼動的地位。然而我們今天閱讀《詩經》,卻感受不到這兩種功能的存在,這原因便在于觀念上的差距與價值取向上的變化。要想走近《詩經》,還須先破除觀念形態(tài)上的障礙。

         

        第一須破除的是20世紀對《詩經》性質的認定。幾乎所有的中國文學史著作,以及語文教材、文學通俗讀物,關于《詩經》都給出了這樣的概念:《詩經》是中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這似乎已成為天經地義。這個結論被認作是20世紀《詩經》研究的最大貢獻。因為歷代都把《詩經》當作“經”來對待,只有20世紀的文化革命運動,才所謂“恢復了《詩經》的文學真面目”。

         

        這個觀念最大的問題是,忽略了《詩經》對于建構中國文化乃至東方文化的意義。我們不否認《詩經》的本質是文學的,但同時必須清楚《詩經》的雙重身份,她既是“詩”,也是“經”?!霸姟笔撬陨淼乃刭|,而“經”則是社會與歷史賦予她的文化角色。在二千多年的中國歷史乃至東方歷史上,她的經學意義要遠大于她的文學意義?!睹娦颉氛f:“先王以是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笨追f達《毛詩正義》說:“夫詩者,論功頌德之歌,止僻防邪之訓?!敝祆洹对娂瘋餍颉氛f:“《詩》之為經,所以人事浹于下,天道備于上,而無一理之不具也?!逼湓谥袊幕飞现匚挥纱丝梢姟M瑫r她還影響到了古代東亞各國。如日本學者小山愛司著《詩經研究》,在書之每卷扉頁赫然題曰:“修身齊家之圣典”、“經世安民之圣訓”等。朝鮮古代立《詩》學博士,以《詩》試士。他們都以中國經典為核心,建構著其自己的文化體系,由此而形成了東亞迥異于西方的倫理道德觀念與文化思想體系。這是僅僅作為“文學”的《詩經》絕對辦不到的。作為“文學”,她傳遞的是先民心靈的信息;而作為“經”,她則肩負著承傳禮樂文化、構建精神家園的偉大使命。一部《詩經》,她承載著的不僅是幾聲喜怒哀樂的歌詠,更主要的是一個民族的文化精神與心靈世界;一部《詩經》學史,其價值并不在于其對古老的“抒懷詩集”的詮釋,而在于她是中國主流文化精神與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演變史,是中國文學批評與文學理論的發(fā)展史。如果我們僅僅認其為“文學”而否定其經學的意義,那么,不僅無法理解《詩經》對于東亞文化建構的意義,而且也無法解釋東亞的文化與歷史。

         

        錢穆先生說:“《詩經》是中國一部倫理的歌詠集。中國古代人對于人生倫理的觀念,自然而然的由他們最懇摯最和平的一種內部心情上歌詠出來了。我們要懂中國古代人對于世界、國家、社會、家庭種種方面的態(tài)度觀點,最好的資料,無過于此《詩經》三百篇。在這里我們見到文學與倫理之凝合一致,不僅為將來中國全部文學史的淵泉,即將來完成中國倫理教訓最大系統(tǒng)的儒家思想,亦大體由此演生。”(《中國文化史導論》,商務印書館1996年版第67頁)錢先生對《詩經》的這一把握應該說是非常精確的?!拔膶W與倫理之凝合一致”,更好地說明了《詩經》的雙重價值。從“倫理”的角度言,《詩經》中所運載的觀念形態(tài),可以說是中國文化精魂之所在,其之所以有“正得失”的功能,有“止僻防邪”的社會功效,原因正在于此。如果拋棄了這個精魂,而只關注其“歌詠”,關注其所謂的“文學本質”,實無異于舍本逐末。因而要想正確認識《詩經》的價值,走近《詩經》,就必須糾正20世紀形成的這種偏見,從“文學與倫理之凝合”的角度,把握《詩經》的真精神。

         

        其次須破除的是把《詩經》作為“古典文學知識”的觀念。20世紀在文學研究領域出現了許多新觀念,其中影響最深者有三:一是“唯物論”,認為文學是一種客觀存在,它有其自身的規(guī)律,文學研究就是要研究文學的運動規(guī)律,用規(guī)律來指導當下的創(chuàng)作。二是“進化論”,認為文學是不斷進化、發(fā)展的,中國文學史就是中國文學的發(fā)展歷史。三是“遺產論”,認為古代文學是古人留下的一筆值得繼承的文化遺產,有了這筆遺產,可以使民族文學寶庫更豐富,成為我們今天創(chuàng)作的知識資源。在這三種理論的觀照下,《詩經》便變成了一種古典知識。這種“知識”,她的意義重在認識上,即認識中國文學發(fā)生期的詩歌形態(tài),認識賦比興對后世詩歌藝術的影響,認識其在中國文學發(fā)展史上的位置,同時幫助理解和閱讀古典文獻等等。許多人閱讀《詩經》是為了掌握知識,獲取古代信息,《詩經》的精神意義在這種觀念中喪失殆盡。顯然這大大地影響了對《詩經》的正確、全面的接受。當然,我們并不是說這三種理論不好,而是說不能僅以此來認識《詩經》。在這種觀念下,所發(fā)現的只能是《詩經》作為客觀存在的意義,而難以把握其內在精神。要知道,文學中有知識,但文學不是知識,她是一種生命的存在形式,有思想,有情感,有靈魂。對于她,不能用對待知識的方法去分析她,把握她,更重要的是要用心靈去感悟她,去感知她作為精神存在的意義。

         

        第三須破除的是“創(chuàng)新”觀念?!皠?chuàng)新”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一個關鍵詞,在許多方面確都需要創(chuàng)新。但對人文學科來說,更需要的是“務實”,是“守正”。在“守正”的基礎上“出新”是可以的,而不能刻意去“創(chuàng)新”。只有在原有基礎上自然而然生出的“新”,才是有生命力的。孔子說“述而不作”,“述”便是“守正”,“作”便是“創(chuàng)新”。“述”比“作”難,因為只有全面地把握前人的成果,才能準確地“述”出來;而“作”則可以不管別人怎么說,自己另搞一套。當下在人文學科中,“創(chuàng)新”意識過于強烈,好像“新”就是好的,“舊”便意味著沒有意義。在這種意識支配下,有些人不從正路上去理解《詩經》,也無心去了解前人研究成果的合理性,而是銳意求奇、求深,近于“腦筋急轉彎”的方法,于是觀之則“新說”叢出,按之則無一能落到實處。這些人“創(chuàng)新”的目的,不是為了解決問題,而是為了出成果,寫文章。一般讀者則不能辨其是非,只是覺得新奇便好,奇便能刺激自己對知識的興趣。這樣自然很難把握《詩經》的精神本質,也不可能有耐心去領會《詩經》的真正意義。

         

        總之,“詩歌總集”觀念關注的是詩的藝術形式,“古典知識”觀念關注的是《詩經》中的文化知識信息,“創(chuàng)新”觀念關注的是自我表現,其目光投射皆是外在于《詩經》的東西,而忽略了詩歌的內在精神。只有清除了觀念上的這些障礙,才有可能走近《詩經》。

         

        就具體閱讀方法而言,前人有不少值得我們繼承、學習的成功經驗。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基本原則,就是孔子所提出的“思無邪”的讀《詩》方法,即要從正面理解詩意,不能想歪了,想邪了?!对娊洝肥侵腥A文明大廈的支柱之一,她與大廈的存在是聯(lián)系在一起的,如果她歪了,那就意味著大廈傾頹。

         

        其次是縮短與《詩經》的時間距離。也就是說,在觀念中,不要把她當作古詩,要看作就是自己或身邊人作的。即如朱熹所說:“讀《詩》且只將做今人做底詩看?!薄白x《詩》正在于吟詠諷誦,觀其委曲折旋之意,如吾自作此詩,自然足以感發(fā)善心?!薄扒Ч湃饲椴幌噙`”,縱然《詩經》是數千年前舊物,事態(tài)萬殊,而人的情感反映則與今人無別。在略檢注解,疏通大意的基礎上,把她的意思品讀出來,而后與自己及身邊、眼前的人、事、物聯(lián)系起來,其中的道理、情感自然會汩汩流出,使自己進入情景之中,去體會其心靈的脈動。在這種情景下,你可能會把外在的什么賦比興之類,統(tǒng)統(tǒng)淡化,而感受的是她的精神力量。

         

        其三是靜心平讀,反復涵泳,不可有絲毫私意摻雜。朱熹說:“讀《詩》之法,只是熟讀涵泳,自然和氣從胸中流出,其妙處不可得而言,不待安排措置,務自立說,只恁平讀著,意思自足。須是打迭得這心光蕩蕩地,不立一個字,只管虛心讀他,少間推來推去,自然推出那個道理?!敝祆湓u人說:“今公讀《詩》,只是將己意去包籠他,如做時文相似,中間委曲周旋之意盡不曾理會得,濟得甚事?”(上引皆見《朱子語類》卷八十)這就是說,不能把自己的意思強加在詩上,而要通過反復涵泳,讓詩意自然流出,而與自己的情感、思想相融匯。王陽明《傳習錄》中有訓蒙的《教約》,他說:“凡歌《詩》,須要整容定氣,清朗其聲音,均審其節(jié)調,毋躁而急,毋蕩而囂,毋餒而懾。久則精神宣暢,心氣和平矣?!保ā锻蹶柮魅?,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89頁)這是讓《詩經》的精神匯入自己血液的一種方法。

         

        前人的這些寶貴經驗,在今人看來可能已經不合時宜。原因是20世紀西方學術思想的輸入,徹底改變了中國學術原初以“修己”為第一要義的治學方向,而代之以知識開掘為第一目的。于是《詩經》由原初的鮮活的精神生命,變成了凝固的古典知識,其正人之行、動人之心的雙重功能,也隨之喪失。同時學術界也出現了學術與人格分離、學術與人生分離的現象。這不能不引起我們的深思,也不能不引起我們對古典的閱讀方法的重新呼喚。

         

        責任編輯:葛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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