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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柯小剛】齊家如何平天下?張祥龍對特朗普的預(yù)見和對黑暗森林法則的破解

        欄目:紀念張祥龍先生、紀念追思
        發(fā)布時間:2022-06-16 19:20:42
        標簽:平天下、張祥龍、黑暗森林法則、齊家
        柯小剛

        作者簡介:柯小剛,男,西歷一九七三年生,湖北大冶人,字如之,號無竟寓,北京大學(xué)哲學(xué)博士。現(xiàn)任同濟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教授,創(chuàng)建道里書院、同濟復(fù)興古典書院,著有《海德格爾與黑格爾時間思想比較研究》《在茲:錯位中的天命發(fā)生》《思想的起興》《道學(xué)導(dǎo)論(外篇)》《古典文教的現(xiàn)代新命》《心術(shù)與筆法:虞世南筆髓論注及書畫講稿》《生命的默化:當代社會的古典教育》等,編有《儒學(xué)與古典學(xué)評論(第一輯)》《詩經(jīng)、詩教與中西古典詩學(xué)》等,譯有《黑格爾:之前與之后》《尼各馬可倫理學(xué)義疏》等。

        齊家如何平天下?張祥龍對特朗普的預(yù)見和對黑暗森林法則的破解

        作者:柯小剛

        來源:“寓諸無竟”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七二年歲次壬寅五月十四日丙申

                  耶穌2022年6月12日

         

        今天重讀張老師的《孔子的現(xiàn)象學(xué)闡釋九講》,很慚愧地發(fā)現(xiàn),這本書雖然是我自己向他約稿并出版于我主編的“經(jīng)典書寫”叢書中,但當我再次翻開此書,卻發(fā)現(xiàn)幾乎就像沒讀過一樣。

         

        有太多寶藏啊,而我以前難道是瞎子嗎?

         

        隨便翻開的一頁,談到”大國崛起“論者的幼稚和西方規(guī)則制定者的”后手“,談到全球化的強光機制對于”黑洞形勢“的破解本質(zhì)上無異于另一個黑洞,如此等等,洞燭幽微,看得我汗毛直樹。

         

        此書出版于2009年,其時中國崛起形勢一片大好。八年后,川普大帝上臺,張老師告誡過的“后手”才開始撕破全球化的面紗,伸出魔爪。

         

        張老師在書中論及的“黑洞局面”或“黑洞形勢”像極了劉慈欣《三體》中的“黑暗森林法則”。但張老師在北大講課的時候(此書是北大講課稿),大劉還正在寫《三體》的第二部《黑暗森林》。


         

        無論是全球化的危機,還是黑暗森林危機,在中國古典政治哲學(xué)中都屬于天下危機的范疇。現(xiàn)代天下危機是如何造成的?又如何破解?請看張老師在書中的分析:

         

        十三年前的書,已經(jīng)陳舊如許了

        封面水印中的字是宋版《尚書·堯典》開篇是

        我建議出版社設(shè)計的

         

        破解“黑洞”之“光”

         

        張祥龍

         

        見張祥龍《孔子的現(xiàn)象學(xué)闡釋九講》第262-267頁

        (華東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9年)

         

        其實,作為生發(fā)意義的隱、獨機制【無竟寓注:隱、獨指親子關(guān)系的情景化特征,使其成為人生意義的原發(fā)領(lǐng)域,為普遍理性和個人意識的發(fā)生提供基礎(chǔ)】,親子之家在原本的意義上正使得“他者”作為一個活體可以呈現(xiàn)在親子時間視域里面。家的隱獨性使得“他者”作為異己的陌生人呈現(xiàn),“他”或“他們”完全不同于“我們”。對那些習慣了“二元化”而不是“二補對生”思想方式的人來說,不是“我們”的“他們”往往是和“我們”敵對的,這種“我們/他們”的陌生和隔絕足以導(dǎo)致“朝死”的恐懼,甚至還有相互滅絕的行兇沖動。就像在一個漆黑一片的深洞里,完全陌生的人相互遭遇時的局面,我們不妨把這樣一個局面叫做“黑洞形勢”或“黑洞局面”。《笑傲江湖》里好像就寫過這么一個“黑洞局面”。在這種局面里,你完全不知道對方下一步的行動會是什么,但是你知道你和他都帶著武器,可以突然殺死對方或是致殘對方;而一旦誰得手,就減少了一個可能致自己于死地的敵人,自己的存活機會就會上升,甚至能確保這塊地方就成我的生存空間了。尤其是,如果有一方或雙方都認為,一旦我先發(fā)難,多半能得手(有七成、八成甚至九成把握能把對方干掉),那局面就更危險了。

         

        人類歷史上,無數(shù)次地出現(xiàn)過這樣的局面(未來我想也不是沒有出現(xiàn)的可能),以至于許多人、特別是傾向于首先發(fā)難的西方人(人類學(xué)的一些研究和歷史記錄都顯示,印歐語系的民族確實比較aggressIve較ambitious,現(xiàn)在年輕人好像都愛把這些當成好詞兒;中國文化就不一樣,即使在毛澤東時代,搞出了原子彈,按當時的“世界革命”邏輯,我給你美帝扔兩顆過去,引起天下大亂,“四海翻騰云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激”,多好?。〔?,中國居然宣布永遠不首先使用原子彈。美國人會這么說嗎?不會的。這都跟民族傳承的文化相關(guān)。當然,俱往矣,我們關(guān)心的主要還是今后的發(fā)展趨勢)相信,要減少這種滅絕對方的沖突,必須打破一切隔離和隱蔽,突破家庭、家族、部落、地方甚至國家的自組織結(jié)構(gòu),大步邁向“全球化”,讓一切公開(除了他們自己的秘密計劃),讓歐盟、聯(lián)合國這樣的組織和國際法、全球倫理來主宰人類的生存,認為這樣才能帶來永久的人類和平。

         

        西方人相信,只有光明可以徹底改變“黑洞局面”,讓異己雙方都“看到”對方的準備、意圖,從而可以采取共存甚至共贏的策略。所以真理就等于光明,邪惡就等于黑暗;交流總是帶來正面價值的。柏拉圖在他著名的洞喻中,就在洞里放了一堆火,在洞外高懸一個太陽。西方古今文明都盡全力尋找宗教、倫理、知識、社會組織的普遍化、去蔽化、去魅化的光亮,特別是借助科技進步,徹底改變了地球人類的生存方式和命運。

         

        然而,這些要破盡一切隱藏去進行全球化、普世化的努力,并沒有真正改變“黑洞局面”,沒能去掉“發(fā)難動機”,只不過使它們改變了運作的表現(xiàn)方式罷了。這是因為,那照亮家庭與家庭之間、民族與民族之間關(guān)系的所謂普世化、客觀普遍化之光,只是某一個或某一組民族的構(gòu)意機制的產(chǎn)物,它們亮度的急劇增加和橫行天下,不意味著那樣一種光明:它像黑夜中點燃的火把或像星月之光,使我們彼此可以在黑暗中相互辨認動機、增加突襲得手的困難,并因此而實質(zhì)性地增進共存可能。【無竟寓注:基于親子關(guān)系的天下,就像是星月夜空下的大地,既非黑洞,亦非強光致盲。】

         

        這樣的火把或星月之光就是生存時間結(jié)構(gòu)中的潛交織向度,而不再是“當下”的孤立突顯(這種“現(xiàn)在時的主宰”使如此獲得意義的人們不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相反,目前盛行的普遍化的強光意味著其他民族的意義生發(fā)機制的衰退、停止,意味著某一種(在今天顯然就是西方的)辨認方式、生成方式的壟斷。

         

        這樣就會造成新的黑洞效應(yīng):

         

        其一,那些不愿意放棄自身構(gòu)意機制的非西方民族,會感到自己的生存方式和生存意義受到被滅絕的威脅,自己再不奮爭,就等于坐以待斃(我覺得這方面伊斯蘭民族表現(xiàn)得比較明顯,“恐怖主義”只是其中一種極端的表現(xiàn),其實還有很多表現(xiàn)形式)。

         

        其二,如果放棄自身的構(gòu)意機制(就像近代中國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六親不認了,改向你們西方學(xué)),進入這個“不夜城”(全球化實際上意味著地球的無夜化、去星月化),不可測的致命的突然襲擊依然存在,這表現(xiàn)在:

         

        (1)辨認結(jié)構(gòu)、游戲規(guī)則的實現(xiàn)過程的偏袒和不透明:似乎是在一個框架中,從形式上考慮到平等,但實際上,基本是當初制定規(guī)則的一方贏,或者說他們在最終的意義上贏(比如就“物質(zhì)生活質(zhì)量”而言,基本上老是歐美得手,他們某些時候甚至為自己的利益而修改規(guī)則。中國的“大國崛起論”者是不是考慮到了“后手”?我們“崛起”的代價似乎太大了?。┠切┰絹碓截毟F,越來越絕望,或總是最終失望的民族和生存團體就會又感到“黑洞”(國人現(xiàn)在頗有“該輪到我們贏啦”的心理,我對此表示懷疑。)

         

        更關(guān)鍵的是,(2)知識之光、尤其是高科技之光的加強,使人對自然環(huán)境的整體改變力、人對他人的突然襲擊的殺傷力大大增強(在只有大刀長矛的時代搞得了9·11嗎?還有那個美國校園槍擊案,再過50年還不知道他能用多先進的槍呢!而且這種社會你能讓它和諧到完全沒有異端分子嗎?不可能的,“發(fā)瘋的”總會有的),這會使未來越來越不可測,黑洞情境就在這強光的“致盲效果”(沒有哪種強光不造成盲區(qū),就像夜里的汽車大燈)中來臨。

         

        出自親子關(guān)系的家庭、家族和祖國(像西周、春秋時的“國”;注意“祖國”這個詞本身體現(xiàn)出的“國”與“家”的聯(lián)系)的結(jié)構(gòu)跟黑洞情勢不同,跟破解“黑洞”的“強光情勢”也很不同。

         

        親子時間的構(gòu)意機制不但超個人,而且超規(guī)則、超對象化,所以它產(chǎn)生的親子之愛找不到止住自己的明確邊界(不像家族財產(chǎn)和國家主權(quán)的邊界那樣明確)。慈孝之愛會導(dǎo)致我們知覺方式、話語方式和思維方式的改變,這愛泉中涌流出的意義一定會以非普遍化同時又非特殊化的方式溢出任何現(xiàn)成的邊界?!白釉?君子篤于親,則民興于仁”,正說明這“親愛”的溢流(“則”)和溢流方式(“興”)。

         

        更具體地講,親子關(guān)系本身(就它作為構(gòu)意機制而言)就沒有排他的邊界:慈愛施及子女,還會流向?qū)O子、孫女,以至重孫子、重孫女等等:孝愛也一樣,會溯流而上。而且,“親愛”一定會溢流到“親戚”,因為我們和親戚之間血脈相連,又休戚相關(guān)。從五服以內(nèi)的親戚又延及更遠的親族(你說“那親戚八竿子都打不著”,其實不然,用不了幾竿兒就能攀上親)?!澳信袆e”或“夫婦有別”會造成親族的再擴大(一般同姓親族不婚),形成部落,乃至“父母之邦”或所謂“祖國”。可見,親子源頭、男女有別、親戚相關(guān)是人類突破“黑洞形勢”而又不進入“強光形勢”的天然生態(tài)結(jié)構(gòu)。所謂“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民胞物與”,根子在這兒;一旦觀念化、天理化,就會失掉本源和本意。所以孔子對任何普遍化避之唯恐不及,《論語》9.4還從思想方法的角度明確提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因為普遍化(“必”、“固”)和個體化(“意”、“我”)都是強光生存情境的產(chǎn)物(“現(xiàn)代國家”的建立必有作為個體的“公民”,這是它結(jié)構(gòu)本身的要求)。

         

        從親子之源流溢出的親戚、同胞、同類之光像星光、月光,它讓陌生人、他人變得有來頭了,使遭遇者不但可以相互辨認,而且可以相互打聽、相互關(guān)聯(lián),甚至是相互攀親(“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恐怕也不完全是一種理想的觀念,要真是下定決心去攀親,你可能跟哪個姓的中國人都能攀上)。所以“和親”是人類政治史(其實也是經(jīng)濟史、文化史、思想史)上的重要現(xiàn)象,不只是什么王昭君、文成公主,還有張騫,甚至玄英、鑒真(可算是精神上的“和親”)等等,都造成這種“星光現(xiàn)象”。這種光輝不會制定普遍化的規(guī)則,因為它出自親子源頭,通過親緣的生態(tài)方式柔和之極地、“動之徐生”(《老子》十五章“孰能濁以止,靜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地來調(diào)整黑暗與光明的關(guān)系,使它呈現(xiàn)“光暈”。所以它不會強行地、非時機化地去魅、去蔽,把一切都變成主體目光中的對象,從而顛覆其它一切構(gòu)意機制,只留下服從普遍規(guī)則的個體集合,留下這樣一個“現(xiàn)在化的現(xiàn)成化”加“體系化”的時間模式,留下極度貧乏的意義機制。

         

        在以親子為源頭的生存格局中,所謂“隱”與“獨”只是隱去了或排斥了“強光生存形態(tài)”,它一定會在自然狀態(tài)中突破黑洞情境,而生成并維持人類的文化生態(tài)群落的豐富性、多樣性。在普遍化、全球化盛行前的悠長的人類歷史(尤其是東方文明史)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這樣的歷史。人類歷史并不注定就是相互殘殺的歷史,古人就有辦法保持一種豐富和諧的文化生態(tài),你去看古印度,那種文化的多樣性簡直讓人吃驚。我們春秋時的地域文化也是多姿多彩。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如果認識到從“親人”到“他人”的天然溝通途徑,就會感到仁道雖然艱難,但確有“大行”的可能。當然,即使是這種“泛家”結(jié)構(gòu),也不能保證不遭遇黑洞情境,除了它內(nèi)部就有的起伏漲落之外,還可能遭到全局性的威脅,比如突然遇到一個陌生而又在物質(zhì)力量上更強大得多的他者的侵犯,由于對方相信總能取勝,于是會造成“一邊黑”的局面(古時候不同民族遭遇時出現(xiàn)的種族屠殺往往是這種情況)。西方文明對世界其他文明的摧毀、致殘是最大的一個例子(西方近代工業(yè)革命以后,技術(shù)上的優(yōu)勢太強,他們覺得全世界到哪里都能取勝,這誘惑太大了?。?o:p>

         

        “外星高級文明的來臨”是可以設(shè)想的另一種可能。(有人說地球?qū)嶋H可能就是外星生物的“蛐蛐罐兒”,咱們就是那“蛐蛐兒”。人家外星生物坐著飛碟時來時走,來的時候揭開蓋兒看一眼,嘿,斗得還挺厲害!西方現(xiàn)在有些人還很樂于尋找外星文明。說實話,它只要能到你地球上來,就一定比你厲害,而且厲害很多,真打起來你根本不是對手。你卻非要把它招來,是不是有受虐狂傾向?)不過這樣的“無?!睂θ魏挝拿鞫歼m用。在我看來,“強光化”文明如果面對這樣的外患,它的生存或殘存能力多半比“泛家”結(jié)構(gòu)的文明更差。

         

         

        責任編輯:近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