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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黃玉順】鄧曼:中國第一女哲

        欄目:學(xué)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4-05-20 20:58:21
        標(biāo)簽:
        黃玉順

        作者簡介:黃玉順,男,西元一九五七年生,成都人,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哲學(xué)博士。曾任四川大學(xué)哲學(xué)系教授,現(xiàn)任山東大學(xué)儒學(xué)高等研究院教授。著有《易經(jīng)古歌考釋》《超越知識與價值的緊張——"科學(xué)與玄學(xué)論戰(zhàn)"的哲學(xué)問題》《面向生活本身的儒學(xué)--黃玉順"生活儒學(xué)"自選集》《愛與思——生活儒學(xué)的觀念》《儒學(xué)與生活——"生活儒學(xué)"論稿》《儒家思想與當(dāng)代生活——"生活儒學(xué)"論集》《生活儒學(xué)講錄》等。

        鄧曼:中國第一女哲 

        作者:黃玉順

        來源:作者授權(quán)發(fā)布,原載《四川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24年第2

         

        【提要】春秋早期的鄧曼,堪稱“中國第一女哲”。她對中國哲學(xué)的貢獻,不僅在于具有涵蓋形上學(xué)、形下學(xué)以及“天人之際”關(guān)系的思想系統(tǒng),更在于她做出的三個思想首創(chuàng):一是“天道”概念(天帝顯示的必然法則);二是“天不假易”命題(天帝絕不寬容傲慢輕率之人);三是“天道盈蕩”命題(事物發(fā)展到滿盈狀態(tài)時,就會動蕩不安,這是天帝確定的必然法則)。此外,她特別表述了以“德”“信”“刑”為核心范疇的政治哲學(xué)思想,并以形上的天帝信仰來為這種形下的政治哲學(xué)奠基,意味著人對天的一種應(yīng)有態(tài)度——必須敬畏天命以盡人事。

         

        【關(guān)鍵詞】鄧曼;女哲學(xué)家;天道;人道;天人之際

         

        既有的“中國哲學(xué)史”書寫,沒有任何女哲學(xué)家的記敘,這不符合中國哲學(xué)史的實際。本文旨在開創(chuàng)性地介紹和評論中國第一女哲學(xué)家鄧曼(曼姬)的哲學(xué)思想。稱其為“哲”,因為她的思想已經(jīng)具有中國哲學(xué)的基本觀念架構(gòu),包括形而上的天道思想、形而下的人道思想,以及關(guān)于兩者之間關(guān)系的天人之際思想。而推其為“第一”,是就其時代、特別是其思想首創(chuàng)而論,她生活在中國“軸心時代”(Axial Age)即春秋時代(前770—前476年、前453年、前403年[①])的前期,遠遠早于后來的諸子百家,并首創(chuàng)了若干哲學(xué)概念與哲學(xué)命題。

         

        一、鄧曼其人

         

        鄧曼,春秋早期鄧國人,曼姓,鄧侯曼吾離(前705前后)之女,鄧侯曼祁(前688前后)之姊,楚武王熊通(?—前690)夫人,楚文王熊貲(zī)(?—前675)之母,史稱“鄧曼”,亦稱“曼姬”。如司馬相如《子虛賦》“鄭女、曼姬……”,裴骃集解引郭璞:“曼姬謂鄧曼?!睆埵毓?jié)正義引如淳:“曼姬,楚武王夫人鄧曼?!盵②]

         

        鄧曼沒有什么專著。這是那個時代決定的。眾所周知,春秋戰(zhàn)國時代是中國的“軸心時代”(Axial Age)[③],即哲學(xué)誕生的時代。那個時代的早期哲人,如古希臘早期哲人,盡管沒有什么專著,但他們的言論卻實現(xiàn)了“軸心突破”(Axial Breakthrough)[④],奠定了整個軸心時代、乃至后來三千年哲學(xué)史的基本觀念。鄧曼作為春秋早期的人物,正是中國軸心時代的第一批哲學(xué)家之一。

         

        要注意的是:當(dāng)時女性往往有姓無名,或有名字而無記載,“鄧曼”的字面意思只是“鄧國曼姓宗室之女”,“曼姬”的字面意思則指“曼姓宗室之女”或指嫁到他國的“曼姓女子”。例如,《左傳》關(guān)于“鄧曼”的三處記載,第一處所記載的并非本文所說的曼姬:“初,祭封人仲足有寵于莊公,莊公使為卿。為公娶鄧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盵⑤] 這位“鄧曼”乃是鄭莊公(前757—前701)的夫人、鄭昭公(?—前695)的母親,而非本文所說的楚武王的夫人、楚文王的母親。

         

        所以,《左傳》關(guān)于本文所論“鄧曼”的記載,只有兩處。

         

        (一)鄧曼論伐羅國

         

        《左傳》對鄧曼的第一處記載:

         

        十三年,春,楚屈瑕伐羅。斗伯比送之,還,謂其御曰:“莫敖必?。号e趾高,心不固矣?!彼煲姵樱唬骸氨貪鷰?!”楚子辭焉,入告夫人鄧曼。鄧曼曰:“大夫其非眾之謂,其謂君撫小民以信,訓(xùn)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騷之役,將自用也,必小羅。君若不鎮(zhèn)撫,其不設(shè)備乎!夫固謂君訓(xùn)眾而好鎮(zhèn)撫之,召諸司而勸之以令德,見莫敖而告諸天之不假易也。不然,夫豈不知楚師之盡行也?”楚子使賴人追之,不及?!傲_,羅與盧戎兩軍之,大敗之,莫敖縊于荒谷。[⑥]

         

        這里的“十三年”指魯桓公十三年,是楚武王四十二年,即公元前699年。屈瑕,羋姓,熊氏,名瑕,楚武王之子,屈原的先祖,當(dāng)時擔(dān)任楚國最高官職“莫敖”,相當(dāng)于大司馬?!傲_”指羅國,羋姓,與楚國同祖。斗伯比,楚國大夫,羋姓,斗氏,名伯比,時任楚國令尹。“楚子”即楚武王。“賴人”指某位在楚國任職的賴國人,杜預(yù)注:“賴人,仕于楚者?!北R戎,南方國名,杜預(yù)注:“盧戎,南蠻?!被墓?,楚國地名。

         

        斗伯比見屈瑕趾高氣揚,輕浮傲慢,預(yù)言其必敗,于是建議楚武王增派軍隊(濟師)。楚武王拒絕,并告訴夫人鄧曼。鄧曼指出:大夫斗伯比的意思并不是軍隊數(shù)量問題,而是另有所指(詳下);否則,他豈不知楚國已經(jīng)全軍出動、無兵可增?

         

        (二)鄧曼論伐隨國

         

        《左傳》對鄧曼的第二處記載:

         

        四年,春,王三月,楚武王荊尸,授師孑焉,以伐隨。將齊(zhāi),入告夫人鄧曼曰:“余心蕩?!编嚶鼑@曰:“王祿盡矣。盈而蕩,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臨武事,將發(fā)大命,而蕩王心焉。若師徒無虧,王薨于行,國之福也?!蓖跛煨?,卒于樠木之下。[⑦]

         

        這里的“四年”指魯莊公四年,是楚武王五十一年,即公元前690年?!扒G尸”指楚國的一種陣法,孔穎達疏:“荊即楚之舊邑,故云荊亦楚也。……今始言‘荊尸’,則武王初為此楚國陳兵之法?!薄版荨敝戈?,一種兵器,杜預(yù)注引揚雄《方言》:“孑者,戟也?!薄褒R”(zhāi)是為出兵而舉行的宗廟祭祀之前的一種整潔身心的準(zhǔn)備儀式,杜預(yù)注:“將授兵于廟,故齊?!薄半S”指隨國,一個諸侯國,故地在今湖北隨州,始祖為武王興周滅紂時的賢臣南宮適(kuò)(非孔子弟子南宮適)。樠木,一種樹木,杜預(yù)注:“樠木,木名。”

         

        楚武王討伐隨國,發(fā)兵之前,卻感到心里動蕩不安。杜預(yù)注:“蕩,動散也?!庇谑青嚶l(fā)表了自己的看法(詳下)。

         

        (三)劉向述評鄧曼

         

        鄧曼的事跡,另見于漢代劉向《列女傳》?!读信畟鳌冯m然具有“歷史小說”的“演義”性質(zhì),未可盡信;但劉向?qū)︵嚶脑u論,卻值得參考(詳下)。

         

        鄧曼者,武王之夫人也。

         

        王使屈瑕為將伐羅。屈瑕號莫敖。與群帥悉楚師以行。斗伯比謂其御曰:“莫敖必敗。舉趾高,心不固矣?!币娡踉唬骸氨貪鷰?!”王以告夫人,鄧曼曰:“大夫非眾之謂也,其謂君撫小民以信,訓(xùn)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騷之役,將自用也,必小羅。君若不鎮(zhèn)撫,其不設(shè)備乎!”于是王使賴人追之,不及?!亮_,羅與盧戎擊之,大敗。莫敖自經(jīng)荒谷?!又^鄧曼為知人?!对姟吩疲骸霸悄?,大命以傾。”此之謂也。

         

        王伐隨,且行,告鄧曼曰:“余心蕩,何也?”鄧曼曰:“王德薄而祿厚,施鮮而得多。物盛必衰,日中必移,盈而蕩,天之道也。先王知之矣,故臨武事,將發(fā)大命,而蕩王心焉。若師徒毋虧,王薨于行,國之福也?!蓖跛煨?,卒于樠木之下。君子謂鄧曼為知天道?!兑住吩唬骸叭罩袆t昃,月盈則虧。天地盈虛,與時消息?!贝酥^也。

         

        頌曰:楚武鄧曼,見事所興。謂瑕軍敗,知王將薨。識彼天道,盛而必衰。終如其言,君子揚稱。[⑧]

         

        當(dāng)然,劉向的演義挾帶著漢儒的觀念。同理,班固《漢書·古今人表》將“鄧曼”列為九等人物之中的“中中”[⑨],在古代男權(quán)主義觀念下,雖然已屬難能,然而亦屬漢儒的觀念。下文對鄧曼哲學(xué)思想的分析將表明:鄧曼作為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女哲,當(dāng)屬第一等人物。

         

        二、鄧曼的天帝信仰:天不假易

         

        鄧曼的思想,就其形上層級而論,最主要的有兩點:一是天帝信仰;二是天道觀念。

         

        (一)天不假易:至上神信仰

         

        鄧曼指出:

         

        其謂君撫小民以信,訓(xùn)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騷之役,將自用也,必小羅。君若不鎮(zhèn)撫,其不設(shè)備乎!夫固謂君訓(xùn)眾而好鎮(zhèn)撫之,召諸司而勸之以令德,見莫敖而告諸天之不假易也。

         

        鄧曼說,斗伯比真正的意思是:莫敖屈瑕已被蒲騷之戰(zhàn)的勝利沖昏了頭腦,心高氣傲,必將自以為是,輕敵而不設(shè)防,因此,大王須加以鎮(zhèn)撫督察,告誡他“天之不假易也”??追f達疏:“狃,貫也,貫于蒲騷之得勝,遂恃勝以為常,將自用其心,不受規(guī)諫,必輕小羅國,以為無能,君若不以言辭刑罰鎮(zhèn)重撫慰之,莫敖其將不設(shè)備乎!……見莫敖而告之,道上天之意,不借貸慢易之人,不使慢易之人得勝,言其必須敬懼也。”

         

        在思想觀念的層級上,這里最重要的是“天不假易”這個命題??追f達詮釋為:“上天之意,不借貸慢易之人,不使慢易之人得勝?!边@里“易”指“慢易”,意謂輕易、輕視、輕率、輕慢、傲慢,例如《孟子》“人之易其言也,無責(zé)耳矣”[⑩],《韓非子》“古之易財,非仁也,財多也”[11]。所謂“假”,與“借”同,或作“藉”,有租借、借貸、授予、給與、憑借、依靠、寬恕、容許、縱容等含義。清代王引之認為:“假易,猶寬縱也。”[12] 此說未確,“寬縱”并非“假易”的含義,即不是“易”的含義,而只是“假”的含義。鄧曼“天不假易”命題是說:天帝絕不寬容傲慢輕率之人。

         

        顯然,鄧曼明確地肯定了“天意”的存在,從而肯定了作為至上神的“天”的存在。這是一個宗教哲學(xué)的觀念。當(dāng)然,至上神“天”及其“天意”的存在,并非鄧曼原創(chuàng)的觀念,而是殷周以來固有的一個普遍的傳統(tǒng)觀念,亦即《詩》《書》所說的“上帝”[13],或稱為“帝”,或稱為“天”。

         

        盡管如此,“天不假易”卻是一個鄧曼原創(chuàng)的命題。從《左傳》看,鄧曼之前,沒有這樣的說法,甚至沒有“天不……”或“天之不……”的說法,亦無“假易”的說法,更無兩者連接起來的說法?!渡袝分杏小疤觳弧钡恼f法,即“惟天不畀允罔固亂”,“惟天不畀不明厥德”[14],“天不庸釋于文王受命”[15],“惟天不畀純”[16];《詩經(jīng)》亦有“天不……”的說法,即“昊天不傭,降此鞠讻;昊天不惠,降此大戾”[17],“天不湎爾以酒,不義從式”[18]。但是,這些都不是講的天不“假易”??傊疤觳患僖住蹦耸青嚶殑?chuàng)的宗教哲學(xué)命題。

         

        (二)先君知之:祖先神信仰

         

        鄧曼指出:

         

        王祿盡矣。盈而蕩,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臨武事,將發(fā)大命,而蕩王心焉。若師徒無虧,王薨于行,國之福也。

         

        從哲學(xué)層面看,這里最值得注意的是“先君其知之矣”這個判斷。所謂“先君”,指已故的君父、乃至祖先,都是祖先神。這里不稱“先王”,是因為鄧曼夫君楚武王的宗族事實上并不是“天子”王族,而是子爵,故《左傳》稱“楚子”,杜預(yù)注明“武王始起其眾,僭號稱王”。反之,《尚書》稱殷周宗族的祖先神,則是“先王”。例如《金縢》:“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烁娲笸?、王季、文王。史乃冊,祝曰:‘……嗚呼!無墜天之降寶命,我先王亦永有依歸?!芄烁娑唬骸抑ケ?,我無以告我先王。’”[19]

         

        這里需要注意:“先君”“先王”作為祖先神,并非至上神;嚴格說來,祖先神并非“神”,而屬“人鬼”,這是“天神、地祇、人鬼”的劃分;唯一的至上神,乃是“天”或“帝”。所以,杜預(yù)注“鄧曼以天地鬼神為徵應(yīng)之符”并不確切。這里的“天地”應(yīng)作“天道”,即鄧曼所說的“盈而蕩,天之道也”,乃是“先君知之”的內(nèi)容;“鬼神”則指“先君”,其實并非“神”,而是“鬼”,他們在“帝庭”,即“天帝之庭”[20],亦即“在帝左右”[21],侍奉天帝。[22]

         

        鄧曼對至上神和祖先神的信仰,當(dāng)然不是獨創(chuàng),而是當(dāng)時普遍的宗教觀念。鄧曼在哲學(xué)上的獨創(chuàng),主要是上文談過的“天不假易”思想和下文要談的“天道盈蕩”思想。

         

        三、鄧曼的天道思想:天道盈蕩

         

        鄧曼思想中另一個獨創(chuàng)性的命題是:“盈而蕩,天之道也?!边@充分體現(xiàn)了鄧曼哲學(xué)思想的原創(chuàng)性。

         

        (一)首創(chuàng)“天道”概念

         

        劉向評論說:“君子謂鄧曼為知天道?!边@是正確的評價,但還應(yīng)當(dāng)更進一步指出:作為中國哲學(xué)基本概念的“天道”,乃是鄧曼首創(chuàng)。

         

        聯(lián)系上文所討論的鄧曼的宗教觀念,鄧曼“天道”概念的內(nèi)涵是:天道乃是天帝顯示的必然法則。這類似于“自然法”(natural law)概念。

         

        1.“天道”概念的提出

         

        檢索鄧曼之前的中國最古老的“三經(jīng)”[23],即春秋時代之前的《詩經(jīng)》《尚書》和《周易》古經(jīng),并無“天道”或“天之道”的概念。至于《尚書》中《大禹謨》的“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24]、《仲虺之誥》的“欽崇天道”[25]、《湯誥》的“天道福善禍淫”[26]、《說命中》的“明王奉若天道”[27]、《畢命》的“鮮克由禮,以蕩陵德,實悖天道”[28],均屬古文《尚書》,不足為據(jù)。

         

        再查《左傳》,則“天之道”和“天道”的說法都遠遠晚于鄧曼:

         

        關(guān)于“天之道”:魯文公十五年(前612)季文子說:“禮以順天,天之道也。”[29] 這晚于鄧曼近百年。此后,魯宣公十五年(前594)晉國大夫伯宗說:“川澤納汙,山藪藏疾,瑾瑜匿瑕,國君含垢,天之道也?!盵30] 魯襄公二十二年(前551)陳文子說:“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盵31] 最接近于鄧曼“盈而蕩,天之道也”命題的是魯哀公十一年(前484)伍子胥的說法:“盈必毀,天之道也?!盵32] 這更晚于鄧曼兩百多年。

         

        關(guān)于“天道”:魯襄公九年(前564):“晉侯問于士弱曰:‘吾聞之:宋災(zāi),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對曰:‘……商人閱其禍敗之釁,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盵33] 這也晚于鄧曼一百多年。此后,最著名的是魯昭公十八年(前524)子產(chǎn)提出的命題:“天道遠,人道邇,非所及也?!盵34] 魯昭公二十六年(前516)晏嬰也說過:“天道不慆,不貳其命?!盵35] 兩者都更遠遠晚于鄧曼。

         

        再查《國語》(此書的成書時代尚有爭議,有戰(zhàn)國、西漢等說法),結(jié)果亦與《左傳》略同:晉獻公(?—前651)的大夫史蘇說:“……然而又生男,其天道也?”[36] 這也晚于鄧曼。此后,晉國的狐偃(約前715—前629)說:“天以命矣,復(fù)于壽星,必獲諸侯,天之道也?!盵37] 秦穆公(?—前621)的大夫丕豹說:“今旱而聽于君,其天道也?!盵38] 單襄公(活躍于前590至前575之間)說:“天道賞善而罰淫”[39];“吾非瞽史,焉知天道”[40];“夫天道導(dǎo)可而省否”[41]。晉國大夫范文子(?—前574)說:“天道無親,唯德是授?!盵42] 周景王(前544—前520在位)的樂官伶州鳩說:“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鍾,百官軌儀,紀之以三,平之以六,成于十二,天之道也。”[43] 越國大夫的范蠡(前536—前448)說:“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驕,勞而不矜其功”[44];“天道皇皇,日月以為常”[45]。這些說法,晚于鄧曼少則數(shù)十年、多則兩百年。

         

        以上表明,“天之道”或“天道”這個概念,應(yīng)屬鄧曼首創(chuàng);至少從傳世文獻的記載看,事實就是如此。僅此一點,已足以奠定鄧曼“中國第一女哲”的地位。

         

        2.“天道”與“天帝”之關(guān)系的厘定

         

        這里的“天道”與上文的“天帝”及其“天意”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鄧曼本人并未予以說明,但我們可以從她的上述“天”的觀念中推出?!疤臁?,即天帝,指至上神,顯然是實體概念;因此,“天之道”的“道”只能是屬性概念,指至上神的一種屬性。

         

        這種屬性,就是天帝的一種顯示、顯現(xiàn)方式,猶如后來《易傳》所說的“天垂象,見(現(xiàn))吉兇”;“易有四象,所以示也”[46]?!暗馈钡谋玖x是“道路”,如《尚書》說“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47];進而引申出規(guī)律、規(guī)則、規(guī)范等含義。顯然,在鄧曼及其同時代人的心目中,“天道”乃是天帝所規(guī)定的規(guī)律、規(guī)則、規(guī)范等,略同于《尚書》中的殷周時代的“天命”概念,都是“天意”即至上神的意志的表達方式。

         

        (二)首創(chuàng)“天道盈蕩”命題

         

        上述“天道”的內(nèi)涵,鄧曼將其概括為“盈而蕩”。這是鄧曼獨創(chuàng)的思想表達。

         

        1.“天道盈蕩”命題的首創(chuàng)價值

         

        劉向評論鄧曼:“識彼天道,盛而必衰?!边@當(dāng)然指鄧曼的命題“盈而蕩,天之道”。但是,鄧曼的原話,劉向演繹發(fā)揮為“物盛必衰,日中必移,盈而蕩,天之道也”,并引證《周易》“日中則昃,月盈則虧,天地盈虛,與時消息”。

         

        確實,《易傳》具有類似的思想,諸如:“‘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48];“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鬼神害盈而福謙,人道惡盈而好謙”[49];“君子尚消息盈虛,天行也”[50];“水流而不盈,行險而不失其信”[51];“損益盈虛,與時偕行”[52];“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虛,與時消息”[53];“有大者,不可以盈,故受之以謙”[54]。《易傳》的這些思想,實際上是在鄧曼之后很久才出現(xiàn)的。

         

        而在春秋時期,前面提到,最接近鄧曼“盈而蕩,天之道”命題的,只有伍子胥的命題“盈必毀,天之道”,卻是晚于鄧曼的。而且,伍子胥的命題與鄧曼的命題是不同的:鄧曼強調(diào)“蕩”(詳下),而伍子胥卻強調(diào)“必毀”。其實,“盈而蕩”未必走向“毀”,如《易傳》說:“雷雨之動滿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寧”[55];“盈天地之間者唯萬物,故受之以屯;屯者盈也,屯者物之始生也”[56]。這些都是與“毀”相反的趨向,即“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57]。同時,《易傳》講“蕩”,如“剛?cè)嵯嗄?,八卦相蕩”[58],也是從正面的意義上來講的。

         

        2.“天道盈蕩”命題的思想內(nèi)涵

         

        仔細分析這個命題的語境:“楚武王……入告夫人鄧曼曰:‘余心蕩。’鄧曼嘆曰:‘王祿盡矣!盈而蕩,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臨武事,將發(fā)大命,而蕩王心焉……’”顯然,鄧曼的命題,乃是從特殊到一般的思想抽象的結(jié)果,這種思維跳躍充分體現(xiàn)了鄧曼的抽象思維能力:

         

        所謂“盈”,其具體含義,指鄧曼說的“王祿盡”。杜預(yù)注:“武王始起其眾,僭號稱王,陳兵授師,志意盈滿。”劉向翻譯為:“王德薄而祿厚,施鮮而得多。物盛必衰,日中必移?!边@里當(dāng)以“祿厚”的詮釋為近,即鄧曼的原話并沒有指責(zé)夫君“德薄”之意。所謂“祿盡”,實際是說壽數(shù)已盡,所以鄧曼才接著說“王薨于行,國之福也”。

         

        鄧曼緊接著剝離上述具體的特殊內(nèi)容,而抽象出“盈”“盡”的普遍的哲學(xué)意義?!坝钡谋玖x為“滿”?!墩f文》:“盈,滿器也。從皿、夃(yíng)?!毙煦C注:“夃,益多之義也。古者以買物多得為夃,故從夃?!盵59] 許慎《說文》:“夃,秦人市買多得為夃?!盵60] 其實,“盈”與“益”是同源詞,其韻部為陰陽對轉(zhuǎn),而“益”是“溢”的古字?!墩f文》:“益,饒也。從水、皿?!盵61]“溢,器滿也?!盵62] 許慎解釋“盈”是“滿器也”,“溢”是“器滿也”,二字同義。更進一步抽象,“盈”泛指事物發(fā)展到滿盈的狀態(tài)。

         

        所謂“蕩”,具體指楚武王所說的“余心蕩”、鄧曼所說的“蕩王心”。杜預(yù)注:“蕩,動散也”;“武王……志意盈滿,臨齊而散”。劉向詮釋為:“物盛必衰,日中必移?!标P(guān)于“蕩”字的本義,《說文》:“蕩(盪),滌器也。從皿、湯聲?!盵63] 洗滌器皿,器皿之中的水當(dāng)然會動蕩,即不平靜。顯然,“盪”從“皿”,與上述“盈”“益”(溢)同類。

         

        鄧曼緊接著剝離上述具體的特殊內(nèi)容,而抽象出“動蕩不安”的普遍的哲學(xué)意義。 “滌器”是“蕩”的本義,引申為水的晃蕩,再引伸為事物的動蕩、不穩(wěn)定、不安定。

         

        因此,作為一個抽象的哲學(xué)命題,“天道盈蕩”是說:事物發(fā)展到滿盈的狀態(tài)時,就會動蕩不安,失去其穩(wěn)定性,這是天帝確定的一條必然法則。

         

        四、鄧曼的政治哲學(xué)思想:鎮(zhèn)撫臣民

         

        鄧曼的哲學(xué)思想不僅涉及形而上的天帝信仰和天道思想,而且涉及形而下的人道思想,即表達了一種政治哲學(xué)。劉向稱頌鄧曼“知人”,即“見事所興”,主要是凸出她的預(yù)見性,即“謂瑕軍敗,知王將薨”,然而忽視了其背后的支撐這種預(yù)見的政治哲學(xué)思想。鄧曼指出:

         

        其謂君撫小民以信,訓(xùn)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也?!蚬讨^君訓(xùn)眾而好鎮(zhèn)撫之,召諸司而勸之以令德。

         

        這里所傳達的是一種政治哲學(xué),涉及“德”“信”“刑”等基本的政治哲學(xué)概念。

         

        (一)鄧曼政治哲學(xué)的總綱

         

        鄧曼政治哲學(xué)的總綱,就是“君訓(xùn)眾而好鎮(zhèn)撫之”。在當(dāng)時的君主主義的時代背景下,政治的主體當(dāng)然就是君主,即鄧曼的政治哲學(xué)是一種“君主論”。這當(dāng)然不是馬基雅維利那種開啟現(xiàn)代政治哲學(xué)的《君主論》,而是中國軸心時代的君主論。這可謂鄧曼政治哲學(xué)的“時代局限性”。

         

        所謂“訓(xùn)眾”,即君主對臣民的“規(guī)訓(xùn)”(discipline)。當(dāng)然,在當(dāng)時的具體語境下,鄧曼所指的是士兵和軍官,即孔穎達疏:“撫慰小人士卒以言信也,教訓(xùn)諸司長率以令德?!钡嚶鼌s特意使用了更具一般意義的“小民”與“諸司”(有司)概念,即民與官,這顯然是有意使之普遍化,成為一般的政治哲學(xué)命題。

         

        這種“規(guī)訓(xùn)”包括兩個方面,即“鎮(zhèn)”與“撫”。杜預(yù)注“撫小民以信”,即認為這只是針對民眾的。其實不然,鄧曼既說“撫小民以信”,這是針對民眾而言,又說“若不鎮(zhèn)撫,其不設(shè)備乎”,這是針對莫敖(諸司之一)而言,可見其所謂“鎮(zhèn)撫”是針對所有人的,即“訓(xùn)眾”。

         

        君主“訓(xùn)眾”包括兩個方面:一是“撫”,這是與“以信”“以德”相呼應(yīng)的,孔穎達解釋為“撫慰”“教訓(xùn)”;二是“鎮(zhèn)”,這是與“以刑”相呼應(yīng)的,孔穎達解釋為“威懼”。而這些思想內(nèi)容,具體展現(xiàn)為鄧曼政治哲學(xué)的以下條目。

         

        (二)鄧曼政治哲學(xué)的條目

         

        鄧曼政治哲學(xué)的基本條目,即“德”“信”“刑”。這里要注意的是:所謂“撫小民以信,訓(xùn)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并不是說小民不需要德與刑、諸司不需要信與刑、莫敖不需要德與信。這其實是漢語的一種修辭方法——“互文見義”,即:無論小民、諸司,還是莫敖,都需要德、信與刑的規(guī)訓(xùn)。

         

        鄧曼政治哲學(xué)的條目,使人想起后來孔子的相關(guān)論述:

         

        關(guān)于“德”,孔子說:“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64];“君子之德,風(fēng);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fēng),必偃”[65];“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66];等等。

         

        關(guān)于“信”,孔子說:“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jié)用而愛人,使民以時”[67];“民無信不立”,“足食,足兵,民信之矣”[68];“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69];“信則民任焉”[70];等等。

         

        關(guān)于“刑”,孔子說:“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71];等等。

         

        關(guān)于“德”與“刑”,孔子說:“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72];“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73];等等。

         

        孔子的這些政治哲學(xué)思想,顯然都可以追溯到鄧曼;當(dāng)然,還可以追溯得更遠,直至前軸心期的《詩》《書》《易》等文獻,茲不贅述。

         

        五、鄧曼的天人之際觀念:敬畏天命

         

        鄧曼的哲學(xué)思想不僅涉及形而上的天帝信仰、天道思想,而且涉及形而下的人道思想,并且涉及天人之際的問題。一般來說,一切形而下學(xué),包括政治哲學(xué),必定有其“本體論承諾”(ontological commitment)[74],即有其形而上學(xué)的奠基;在中國哲學(xué),這就是“天人之際”的問題。鄧曼亦然,她的上述政治哲學(xué)思想,同樣有形而上學(xué)的基礎(chǔ),那就是她的天人關(guān)系思想。

         

        關(guān)于天人關(guān)系,前面提到,鄧曼之后,子產(chǎn)提出了“天道遠,人道邇,非所及也”的命題,這是天人分離的觀念。然而,鄧曼的觀念正好與之相反,她揭示了天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這是中國哲學(xué)“天人之際”的正見。

         

        (一)天對人的作用:懲戒

         

        天對人有種種作用,其中之一就是懲戒。鑒于當(dāng)時就事論事的具體語境,鄧曼所突出的就是這一點。

         

        前述鄧曼的“天不假易”思想,涉及天人之際問題:天帝絕不寬容傲慢輕率之人,這體現(xiàn)了天對人的一種懲戒作用。這個思想來自《尚書》:“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75] 后來孟子兩次引用此語:“仁則榮,不仁則辱?!湼o不自己求之者。《詩》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酥^也?!盵76]“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后人毀之;國必自伐,而后人伐之?!短住吩唬骸熳髂酰q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酥^也?!盵77]

         

        同樣,前述鄧曼的“先君知之”判斷,也涉及天人之際問題,但更為曲折。她說:“王祿盡矣。盈而蕩,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臨武事,將發(fā)大命,而蕩王心焉。”這就是說,先君因為知道“天道盈蕩”,所以“將發(fā)大命而蕩王心”,從而預(yù)告“王祿盡矣”。這其實是祖先神轉(zhuǎn)達至上神的意志,從而決定人事。[78]

         

        (二)人對天的態(tài)度:敬畏

         

        鑒于天對人的懲戒作用,鄧曼“天不假易”的命題蘊含著人對天的一種應(yīng)有態(tài)度,盡管她沒有明言。孔穎達疏:“上天之意,不借貸慢易之人,不使慢易之人得勝,言其必須敬懼也。”這就是說,人對天應(yīng)當(dāng)有“敬懼”,即應(yīng)當(dāng)有敬畏的態(tài)度。這也是孔子所主張的態(tài)度,即“畏天命”[79]。蒙培元先生曾指出:“中國哲學(xué)有敬畏天命的思想,有報本的思想,這就是中國哲學(xué)中的宗教精神”[80];“‘敬畏天命’就是儒家的宗教精神的集中表現(xiàn)”[81]。這是因為:“在孔子心目中,天具有神格性,即具有智能、情感與意志;天具有終極創(chuàng)生性,人與萬物都是‘天生’的,創(chuàng)生的方式就是‘天命’。因此,天是萬有之有、眾神之神?!藢μ斓膽B(tài)度,應(yīng)當(dāng)是敬畏。”[82] 按照鄧曼的思想,這種宗教精神的政治意義就是:敬畏天命,以盡人事。

         

        總括全文,鄧曼不僅表述了一個包含形上、形下、天人之際的哲學(xué)思想系統(tǒng),而且給予中國哲學(xué)三點首創(chuàng)的貢獻:一是“天道”概念;二是“天不假易”命題;三是“天道盈蕩”命題。

         

        注釋:
        [①] 關(guān)于春秋時代的結(jié)束時間,學(xué)界存在三種不同的觀點。
         
        [②] 司馬相如:《子虛賦》,《史記·司馬相如列傳》,中華書局2014年版,第九冊,第3651頁。
         
        [③] 雅斯貝斯:《歷史的起源與目標(biāo)》,魏楚雄、俞新天譯,華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7頁、第8頁;黃玉順:《“生活儒學(xué)”導(dǎo)論》,載《面向生活本身的儒學(xué)——黃玉順“生活儒學(xué)”自選集》,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6年版,第38?40頁。
         
        [④] 余英時:《論天人之際——中國古代思想起源試探》,代序,聯(lián)經(jīng)出版事業(yè)股份有限公司2014年版,第1頁。
         
        [⑤]《春秋左傳正義·桓公十一年》,《十三經(jīng)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版,下冊,第1756頁。
         
        [⑥]《春秋左傳正義·桓公十三年》,《十三經(jīng)注疏》,第1756?1757頁。
         
        [⑦]《春秋左傳正義·桓公十三年》,《十三經(jīng)注疏》,第1763?1764頁。
         
        [⑧] 張濤:《列女傳譯注》卷之三“一、楚武鄧曼”,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05頁。
         
        [⑨] 班固:《漢書·古今人表》,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三冊,第905頁。
         
        [⑩]《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jīng)注疏》,第2723頁。
         
        [11] 王先慎:《韓非子集解·五蠹》,中華書局1998年版,第444頁。
         
        [12] 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春秋左傳上》,魏鵬飛點校,中華書局2021年版,第824頁。
         
        [13] 見于《十三經(jīng)注疏·毛詩正義》的例子,如《小雅·正月》,第442頁;《小雅·菀柳》,第492頁;《大雅·文王》,第504頁;《大雅·大明》,第507頁;《大雅·皇矣》,第519頁;《大雅·生民》,第529頁;《大雅·板》,第548頁;《大雅·蕩》,第552頁;《大雅·云漢》,第561頁;《周頌·執(zhí)競》,第589頁;《周頌·臣工》,第591頁;《魯頌·閟宮》,第614頁;《商頌·長發(fā)》,第626頁。見于《十三經(jīng)注疏·尚書正義》的例子(僅舉今文《尚書》),如《舜典》,第126頁;《益稷》,第141頁;《湯誓》,第160頁;《盤庚下》,第172頁;《大誥》,第199、200頁;《康誥》,第203頁;《召誥》,第212頁;《多士》,第219、220頁;《君奭》,第223、224頁;《立政》,第230、231頁;《康王之誥》,第244頁;《呂刑》,第247、249頁;《文侯之命》,第253頁。
         
        [14]《尚書正義·多士》,《十三經(jīng)注疏》,第219、220頁。
         
        [15]《尚書正義·君奭》,《十三經(jīng)注疏》,第223頁。
         
        [16]《尚書正義·多方》,《十三經(jīng)注疏》,第228頁。
         
        [17]《毛詩正義·小雅·節(jié)南山》,《十三經(jīng)注疏》,第441頁。
         
        [18]《毛詩正義·大雅·蕩》,《十三經(jīng)注疏》,第553頁。
         
        [19]《尚書正義·金縢》,《十三經(jīng)注疏》,第196?197頁。
         
        [20]《尚書正義·金縢》,《十三經(jīng)注疏》,第196頁。
         
        [21]《毛詩正義·大雅·文王》,《十三經(jīng)注疏》,第504頁。
         
        [22] 參見黃玉順:《周公的神圣超越世界及其權(quán)力話語——〈尚書·金縢〉的政治哲學(xué)解讀》,《東南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20年第2期,第26–33頁。
         
        [23] 關(guān)于“三經(jīng)”,參見黃玉順:《中國學(xué)術(shù)從“經(jīng)學(xué)”到“國學(xué)”的時代轉(zhuǎn)型》,《中國哲學(xué)史》2012年第1期,第32–45頁;《“儒藏”三問——四川大學(xué)古籍整理研究所30華誕感言》,載《時代與思想——儒學(xué)與哲學(xué)諸問題》,山東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41–51頁。
         
        [24]《尚書正義·大禹謨》,《十三經(jīng)注疏》,第137頁。
         
        [25]《尚書正義·仲虺之誥》,《十三經(jīng)注疏》,第162頁。
         
        [26]《尚書正義·湯誥》,《十三經(jīng)注疏》,第162頁。
         
        [27]《尚書正義·說命中》,《十三經(jīng)注疏》,第175頁。
         
        [28]《尚書正義·畢命》,《十三經(jīng)注疏》,第245頁。
         
        [29]《春秋左傳正義·文公十五年》,《十三經(jīng)注疏》,第1856頁。
         
        [30]《春秋左傳正義·宣公十五年》,《十三經(jīng)注疏》,第1887頁。
         
        [31]《春秋左傳正義·襄公二十二年》,《十三經(jīng)注疏》,第1974頁。
         
        [32]《春秋左傳正義·哀公十一年》,《十三經(jīng)注疏》,第2167頁。
         
        [33]《春秋左傳正義·襄公九年》,《十三經(jīng)注疏》,第1941?1942頁。
         
        [34]《春秋左傳正義·昭公十八年》,《十三經(jīng)注疏》,第2085頁。
         
        [35]《春秋左傳正義·昭公二十六年》,《十三經(jīng)注疏》,第2115頁。
         
        [36]《國語·晉語一》,上冊,第262頁。
         
        [37]《國語·晉語四》,下冊,第339頁。
         
        [38]《國語·晉語三》,上冊,第323頁。
         
        [39]《國語·周語中》,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上冊,第74頁。
         
        [40]《國語·周語下》,上冊,第90頁。
         
        [41]《國語·周語下》,上冊,第147頁。
         
        [42]《國語·晉語六》,下冊,第421頁。
         
        [43]《國語·周語下》,上冊,第132頁。
         
        [44]《國語·越語下》,下冊,第641頁。
         
        [45]《國語·越語下》,下冊,第653頁。
         
        [46]《周易正義·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2頁。
         
        [47]《尚書正義·洪范》,《十三經(jīng)注疏》,第190頁。
         
        [48]《周易正義·乾象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15頁。
         
        [49]《周易正義·謙彖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31頁。
         
        [50]《周易正義·剝彖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38頁。
         
        [51]《周易正義·坎彖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42頁。
         
        [52]《周易正義·損彖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52頁。
         
        [53]《周易正義·豐彖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67頁。
         
        [54]《周易正義·序卦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95頁。
         
        [55]《周易正義·屯彖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19頁。
         
        [56]《周易正義·序卦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95頁。
         
        [57]《周易正義·系辭下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6頁。
         
        [58]《周易正義·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76頁。
         
        [59] 許慎:《說文解字·皿部》,中華書局1963年版,第104頁。
         
        [60] 許慎:《說文解字·夂部》,第114頁。
         
        [61] 許慎:《說文解字·皿部》,第104頁。
         
        [62] 許慎:《說文解字·水部》,第236頁。
         
        [63] 許慎:《說文解字·皿部》,第104頁。
         
        [64]《論語注疏·為政》,《十三經(jīng)注疏》,第2461頁。
         
        [65]《論語注疏·顏淵》,《十三經(jīng)注疏》,第2504頁。
         
        [66]《論語注疏·季氏》,《十三經(jīng)注疏》,第2520頁。
         
        [67]《論語注疏·學(xué)而》,《十三經(jīng)注疏》,第2457頁。
         
        [68]《論語注疏·顏淵》,《十三經(jīng)注疏》,第2503頁。
         
        [69]《論語注疏·子路》,《十三經(jīng)注疏》,第2506頁。
         
        [70]《論語注疏·堯曰》,《十三經(jīng)注疏》,第2535頁。
         
        [71]《論語注疏·子路》,《十三經(jīng)注疏》,第2506頁。
         
        [72]《論語注疏·為政》,《十三經(jīng)注疏》,第2461頁。
         
        [73]《論語注疏·里仁》,《十三經(jīng)注疏》,第2471頁。
         
        [74] 蒯因:《從邏輯的觀點看》,江天驥等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8頁。
         
        [75]《尚書正義·太甲中》,《十三經(jīng)注疏》,第164頁。
         
        [76]《孟子注疏·公孫丑上》,《十三經(jīng)注疏》,第2689?2690頁。
         
        [77]《孟子注疏·離婁上》,《十三經(jīng)注疏》,第2720頁。
         
        [78] 黃玉順:《周公的神圣超越世界及其權(quán)力話語——〈尚書·金縢〉的政治哲學(xué)解讀》,《東南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20年第2期,第26–33頁。
         
        [79]《論語注疏·季氏》,《十三經(jīng)注疏》,第2522頁。
         
        [80] 蒙培元:《中國學(xué)術(shù)的特征及發(fā)展走向》,《天津社會科學(xué)》2004年第1期,第11–16頁。
         
        [81] 蒙培元:《為什么說中國哲學(xué)是深層生態(tài)學(xué)》,《新視野》2002年第6期,第42–46頁。
         
        [82] 黃玉順:《唯天為大:孔子“天教”略論》,《東南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23年第2期,第22?3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