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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余東?!考颂煜嗾?/h3>
        欄目:學(xué)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14-05-08 11:02:13
        標(biāo)簽:
        余東海

        作者簡介:余東海,本名余樟法,男,屬龍,西元一九六四年生,原籍浙江麗水,現(xiàn)居廣西南寧。自號東海老人,曾用筆名蕭瑤,網(wǎng)名“東海一梟”等。著有《大良知學(xué)》《儒家文化實(shí)踐史(先秦部分)》《儒家大智慧》《論語點(diǎn)睛》《春秋精神》《四書要義》《大人啟蒙讀本》《儒家法眼》等。


        吉人天相論

        作者:余東海

        來源:作者惠賜《儒家郵報》

        時間:孔子2565年暨201457

         

         

         

        一、引言

        二、經(jīng)典依據(jù)

        三、順昌逆亡

        四、因果鐵律

        五、命運(yùn)自造

        六、護(hù)身有符

         

        一、引言

         

        “吉人天相”這句成語常被今人理解為迷信,或被世俗用作一句安慰人的空話,殊不知這是儒家重要的義理和共識,其中有人生真諦、政治大義存焉。對此,儒家經(jīng)典有大量直接闡述和間接發(fā)明之,史籍中有大量事實(shí)證明之。

         

        《左傳宣公三年》記載,鄭文公太子子華因謀反被殺,公子瑕叛逃楚國并請師伐鄭,戰(zhàn)死在鄭國的城門之外。兩個兒子相繼忤逆,令鄭文公氣急敗壞,把所有公子都驅(qū)逐出國。公子蘭是鄭文公的庶子,也在驅(qū)逐之列。子蘭逃到晉國,事奉晉文公很恭敬,晉文公十分寵幸他。

         

        晉文公聯(lián)合秦國討伐鄭國,圍困鄭國城池。鄭文公派使臣去晉營求和。晉文公提出,要治其路過鄭國時鄭國不禮之罪,并要迎公子蘭回鄭國為太子,方準(zhǔn)鄭國講和。鄭國大夫石癸勸鄭文公答應(yīng),并說:

         

        “吾聞姬姞耦,其子孫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今公子蘭,姞甥也。天或啟之,必將為君,其后必蕃?!?/span>

         

        這是“吉人天相”之說的經(jīng)典來源之一。石癸這段話意思是說:聽說姬、姞兩姓聯(lián)婚,他們的子孫一定很昌盛,姓姞的人是吉祥的人。姬姓始祖后稷的正妻就是姞姓的女子。如今鄭子蘭是姞姓的外甥(公子蘭的母親叫燕姞。)上天或?qū)㈤_啟他,讓成為鄭國的國君,他的后代必然很昌盛。

         

        于是,鄭國迎回公子蘭,立為鄭國太子,晉鄭和好。后來鄭文公去世,公子蘭繼位為君,即鄭穆公,其子為鄭靈公。穆公的七個兒子的后代,在后世成為七個勢力強(qiáng)大的世族,史稱“七穆”。石癸對鄭文公說的話完全應(yīng)驗(yàn)。

         

        二、經(jīng)典依據(jù)

         

        吉人天相,吉人指吉祥之人,有德之人?!兑捉?jīng)·系辭下》說:“吉人之辭寡”。天是多義詞?!疤煜唷钡奶?,于宇宙而言為天道,道體,于人類而言為天性、道心?!靶耘c天道”,異名同指,指的是“同一個東西”?!吨杏埂氛f:“天命之謂性”,天道所命,就是良知本性,這就為兩者劃了等號。

         

        相,輔助、護(hù)佑義。《廣韻·漾韻》:“相,扶也?!薄都崱ぱ崱罚骸跋?,助也?!薄兑捉?jīng)·泰·象傳》:“輔相天地之宜。”《尚書·盤庚下》:“予其懋簡相爾,念敬我眾?!薄秴涡滔隆罚骸敖裉煜嗝?,作配在下?!薄蹲髠髡压哪辍罚骸皶x楚唯天所相,不可與爭。”天相即天助天祐,既是天道護(hù)佑,也是良知護(hù)佑。

         

        儒家經(jīng)典中關(guān)于吉人天相的理和事很多,茲略錄部分于左。

         

        《易經(jīng)大有卦》上九爻辭說:“自天祐之,吉無不利。”象辭說:“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惡揚(yáng)善,順天休命。”《易經(jīng)·系辭上傳》說:“易曰:自天佑之,吉無不利。子曰:佑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順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順,又以尚賢也。是以自天佑之,吉無不利也?!?/span>

         

        天所幫助的對象,是順從天道的人;人所幫助的對象,是誠信的人,履行誠信,處處考慮順應(yīng)天道,再尊重賢人,這樣就能得到上天保佑,天與人歸,當(dāng)然吉祥而無不利了。順天,是順從天道的命令,也是順從良知的命令??鬃釉诓瘯兑讉鳌ひ菲镎f了這樣一段話:

         

        “吾百占而七十當(dāng)。唯周梁山之占也,亦必從其多者而已矣。子曰:《易》,我后其祝卜矣,我觀其德義耳。幽贊而達(dá)乎數(shù),明數(shù)而達(dá)乎德,又仁守者而義行之耳。贊而不達(dá)乎數(shù),則其為之巫,數(shù)而不達(dá)于德,則亓為之史。史巫之筮,鄉(xiāng)之而未也,好之而非也。后世之士疑丘者,或以《易》乎?吾求亓德而已,吾與史巫同涂而殊歸者也。君子德行焉求福,故祭祀而寡也;仁義焉求吉,故卜筮而希也。祝巫卜筮其后乎!”(鄧球柏《帛書周易校釋增訂本》)

         

        這段話的解釋詳見東海《儒家大智慧》?!坝馁澏_(dá)乎數(shù),明數(shù)而達(dá)乎德,又仁守者而義行之耳。”孔子這是把德義、仁義視為易經(jīng)智慧的基礎(chǔ)和終極目的,也可以說是儒家的卜卦原則?!熬拥滦醒汕蟾?,仁義焉求吉”云,意謂君子以德行追求幸福,以仁義來追求吉祥,明確將仁義道德與幸福吉祥掛鉤。

         

        福德不二,有德必有福,德大福亦大,兩者成正比。雖蠻貊之邦行矣;君子有三樂;無憂無惑無懼;無入而不自得;自天佑之吉無不利…這些都是道德的福報。得乎道之謂德,這是德之大者,福報是證得常樂我凈。孔顏之樂就是指此樂境,此樂無所倚,超越一切包括生死,故夫子說,朝聞道夕死可。

         

        圣人有位,是為大人?!兑捉?jīng)乾文言》說:“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兇。 先天而天弗違,后天而奉天時。天且弗違,而況於人乎,況於鬼神乎?”

         

        此語是釋《乾卦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的。龍經(jīng)過了潛、在田、惕若、或躍,已上升到君位,成為大人。大人的德性,與天地之德相合(天德自強(qiáng)不息,地德厚德載物。),與日月之光相合,與春夏秋冬四序相合,與鬼神的吉兇相合。

         

        天弗違,天道不違其德性,自然佑之;天且弗違,人和鬼神就更會護(hù)佑他了。奉天時,其行為遵循自然規(guī)律和道德律,從心所欲不逾矩。朱熹說:“先天不違,謂意之所為默于道契。后天、奉天,謂知理如是,奉而行之”(《周易本義》)。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就這樣的大吉之大人。

         

        《尚書伊訓(xùn)》記載伊尹教導(dǎo)太甲說:“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爾惟德罔小,萬邦惟慶;爾惟不德罔大,墜厥宗?!币馑际钦f,天命并不常有,上帝并無偏愛,給善人降各種吉祥,給惡人降各種災(zāi)禍。你積德不管多小,那是全國的慶幸;你缺德即使不大,將導(dǎo)致商朝滅亡。

         

        《尚書太甲下》伊尹又告誡太甲:“唯天無親,克敬唯親;民常懷,懷于有仁;鬼神無常享,享于克誠。天位艱哉!”意思是說,上天不會固定親近某人,只親近敬天的人;人民不會固定歸附某君,只歸順仁德的君;鬼神不會固定保佑某人,只保佑誠心誠意的人?!渡袝讨僦分幸灿蓄愃蒲哉摚骸盎侍鞜o親,惟德是輔。民心無常,惟惠之懷?!?/span>

         

        太甲是湯王嫡長孫,繼位后由伊尹輔政,伊尹連寫了《肆命》《祖后》等幾篇文章,教導(dǎo)太甲遵照祖制,做一位明君,但太甲不聽教誨。伊尹將他送到商湯墓地附近的桐宮居住,讓他自己反省,自己攝政當(dāng)國,史稱”伊尹放太甲”。太甲在桐宮三年,悔過自責(zé),伊尹又將他迎回亳都,還政于他,告老還鄉(xiāng)之際,告誡太甲說:

         

        “嗚呼!天難諶,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厥德匪常,九有以亡。夏王弗克庸德,慢神虐民。皇天弗保,監(jiān)于萬方,啟迪有命,眷求一德,俾作神主。惟尹躬暨湯,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師,爰革夏正。非天私我有商,惟天祐于一德;非商求于下民,惟民歸于一德。德惟一,動罔不吉;德二三,動罔不兇。惟吉兇不僭,在人,惟天降災(zāi)祥,在德?!保ā渡袝逃幸坏隆罚?/span>

         

        伊尹這段話,將天命、道德和吉兇貫通在一起了,意思是說,上天不能依賴,天命不能長久,天之禍福惟善惡所在。堅持遵循道德,才能長保大位,否則天下就會得而復(fù)失。夏桀不能經(jīng)常修德,輕慢神靈,虐待人民。上天不安,監(jiān)察天下,開啟享有天命者尋找道德精純者,以之為天地百姓之主。只有我和商湯具備純一之德,順合天意,接受天命,率領(lǐng)九州民眾,革除夏桀暴政。不是因?yàn)樯咸炱珢畚覀?,是上天保佑純德之人;不是我們乞求民眾支持,是民眾會歸向純德之人。道德精純則無往不吉利,道德雜亂則危機(jī)四伏。吉兇不會有差錯,上天降下災(zāi)禍還是吉祥,關(guān)鍵在于道德。

         

        重新當(dāng)政的太甲勤勉修德,成為賢君,諸侯歸順,百姓安寧。

         

        《中庸》記載孔子的話說:

         

        “舜其大孝也與!德為圣人,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nèi),宗廟饗之,子孫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祿,必得其名,必得其壽。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篤焉。故栽者培之,傾者覆之?!对姟吩唬杭螛肪?,憲憲令德。宜民宜人,受祿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德者必受命。”

         

        孔子說,古之圣君帝舜??芍^大孝了。論其德為圣人,論其位為天子,論其富,兼四海之內(nèi)而皆有之,祖考歆饗其祭祀,子孫保守其祚。帝舜德位福,祿件件都到了至極??鬃佑终f:上天生物,必因他材質(zhì)而加厚他。舜之有德,必得位祿名壽,是天道自然如此。所引之詩是《大雅·假樂篇》。嘉樂,可嘉可樂。憲等于顯。令德是美德。宜是合。民指百姓。人指百官。保佑是眷顧。申是重??鬃右娬f:嘉樂君子,美德明顯,在外合乎百姓的心,在內(nèi)合乎百官的心。故受天之祿而為天下之主。天既從而眷顧之。又從而申重之。即是“天因其材而篤之”的意思。受命是受天命為天子??鬃涌偨Y(jié)上文之意說:有大德者必受上天之命而為天子。

         

        三代圣賢,位祿名壽具高,就拿壽命來說,舜帝年一百一十歲,文王九十歲,武王九十三歲,堯帝一百一十八歲,這幾個歷史上的圣王都頗為高壽。韓愈《諫迎佛骨表》介紹:黃帝年一百一十歲,少昊年百歲,顓頊年九十八歲,帝嚳年一百零五歲,帝堯年一百一十八歲,帝舜及禹年皆百歲,其后殷湯亦年百歲,湯孫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書史不言其年壽所極,推其年數(shù),蓋亦俱不減百歲。周文王年九十七歲,武王年九十三歲,穆王在位百年。(據(jù)《史記》及王充的《論衡》記載)這都是“仁者壽”的證明。關(guān)于道德與壽命的關(guān)系,我有專文論述,茲不詳論。

         

        在道德社會,大德之人得其位祿名壽的概率會特別高,在非道德、反道德社會則不然。朱熹認(rèn)為,大德之人能否得其位祿名壽,與“氣運(yùn)”相關(guān)。上古之時,“天地之氣,其極清者,生為圣人,君臨天下,安享富貴,又皆享上壽。”后世氣運(yùn)漸乖,至孔子已有德無位。

         

        三代之后,世風(fēng)澆薄,社會失常,共業(yè)不良,道德與位祿名壽不易相稱,有德者未必有位祿名壽。蓋命運(yùn)又個業(yè)和共業(yè)共同決定,圣賢可以讓個業(yè)達(dá)致大善,但決定不了共業(yè)。不過,比較而言,圣賢君子的命運(yùn),普遍較好,整體較好。秦漢以后,圣賢君子的位祿名壽還是普遍高于一般人的。若著眼本質(zhì)和長遠(yuǎn),義與利仍然是相輔相成的,盜賊縱得意一時,難以后續(xù);圣賢雖有志不騁,后福綿綿。

         

        關(guān)于吉人天相的言論和事例,儒家十三經(jīng)中大量存在,茲不一一。

         

        三、順昌逆亡

         

        吉人天相,意味著順天者昌、逆天者亡和兇人天譴?!墩f苑權(quán)謀篇》和《孔子家語》記載孔子之言說:“天之與人,必報有德,禍亦如之?!北貓笥械戮褪羌颂煜?,禍亦如之就是兇人天譴?!渡袝鴧涡獭分兄苣峦跽f:

         

        “若古有訓(xùn),蚩尤惟始作亂,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賊,鴟義奸宄,奪攘矯虔。苗民弗用靈,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殺戮無辜,爰始淫為劓刵椓黥。越茲麗刑并制,罔差有辭。民興胥漸,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詛盟。虐威庶戮,方告無辜于上。上帝監(jiān)民,罔有馨香德,刑發(fā)聞惟腥。黃帝哀矜庶戮之不辜,報虐以威,遏絕苗民,無世在下?!?/span>

         

        大意是說,古代有教訓(xùn),那時蚩尤開始作亂,波及到平民百姓。人們無不寇掠賊害,喪盡天良,內(nèi)奸外宄,爭奪竊盜,詐騙強(qiáng)取。三苗之主不守政令,用刑罰制人,制定了五種酷刑為法律。殺害無罪的人,開始濫用劓、刖、椓、黥等刑罰。于是施行殺戮拋棄法制,不區(qū)分具體案情。苗民興起欺詐之風(fēng),紛紛亂亂,沒有中正誠信,紛紛違背誓約。

         

        “罔有馨香德,刑發(fā)聞惟腥”,沒有芬芳的德政,“虐刑”所發(fā)散的只有腥氣?;实郯я媸駸o辜被害,于是報“為虐者”以威,用刑罰處置施行虐刑的人,將“苗民”誅滅,使他們沒有后嗣留在世間,這就是逆天者亡的圣經(jīng)證明。

         

        吉人天相,意味著道德對命運(yùn)有著決定性影響,道德高低與命運(yùn)好壞成正比。德高命常好,圣賢最吉祥;心惡厄運(yùn)多,盜賊最悲慘。這是因果律也是歷史規(guī)律。對比一下史上圣賢君子集團(tuán)和盜賊團(tuán)伙的命運(yùn),就一目了然了。

         

        歷代儒家群體都是君子集團(tuán),其中最優(yōu)秀并具有代表性的十大儒家群體:堯舜禹集團(tuán)(可三),湯伊集團(tuán),文武集團(tuán),孔子集團(tuán),劉秀集團(tuán),程朱集團(tuán)(可二),王陽明集團(tuán),曾國藩集團(tuán),康有為集團(tuán),熊十力集團(tuán)。同時,盜賊集團(tuán)也很多,比較有代表性的有:蚩尤,夏桀,殷紂,嬴政,石虎,安祿山,黃巢,石敬瑭,李自成,洪楊等等。

         

        人物(勢力)可分為圣賢、君子、小人、盜賊幾種。小人與小人、君子與君子、君子與小人、君子與盜賊之間的爭斗,誰贏誰輸,取決于各種因素,因時因人因地而異,不可一概而論。唯圣賢集團(tuán)必勝盜賊勢力,可為歷史定論。換言之,一般君子和小人未必是惡人惡勢力的對手,盜賊團(tuán)伙惟一的克星是圣賢集團(tuán)。

         

        人類史就是一部正與邪、善與惡、光明與黑暗的斗爭史,雙方呈拉鋸狀態(tài)。據(jù)亂世,邪惡黑暗占上風(fēng);升平世,正善光明占上風(fēng)。在太平大同理想實(shí)現(xiàn)之前,光明不可能絕對占上風(fēng)。唯獨(dú)圣賢在位的時候,政治文明度和良知光明度,必然遠(yuǎn)遠(yuǎn)高于任何野蠻黑暗勢力。

         

        圣賢君子得位,必然形成圣賢集團(tuán),如堯舜禹湯文武集團(tuán),個個仁智勇皆備,“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論語),武王“予有亂臣十人”(尚書),十人者,周公旦、召公奭、太公望、畢公、榮公、太顛、閎夭、散宜生、南宮適、文母也。為何說圣賢集團(tuán)必勝盜賊勢力?道理很簡單:圣賢作為君子之大者,除了大仁大勇,還有大智慧,圣賢成團(tuán),智慧如海,足以對付任何奸詐邪惡勢力。

         

        或問:“孔圣人在世時也不能使當(dāng)時由大亂變?yōu)榇笾巍?。答:那是?dāng)然。行道濟(jì)世,兼善天下,離不開一定的權(quán)位。故孟子說“士之仕也,猶農(nóng)夫之耕也”。孔子有其德而無其位,就像農(nóng)夫有耕種能力而沒耕具一樣??酌弦簧苡瘟袊?,主要就是為了尋找耕具。天不佑民,浩劫難免,奈何奈何。

         

        反過來,盜賊當(dāng)?shù)辣匦纬杀I賊集團(tuán),如嬴政洪楊列斯等領(lǐng)袖,周圍無不成群結(jié)隊(duì)地簇?fù)碇\人。自古盜賊集團(tuán)都要面臨三大致命威脅:外部正義力量、底層暴力反抗和內(nèi)部自相殘殺。內(nèi)訌是它們無法擺脫的宿命,很多人都是被自己捧起來或提起來的人毀掉的。暴政沒有贏家,此之謂也。

         

        注意,小人行險以僥幸,或能僥幸獲得成功,但這種成功得不償失,一是行險,充滿危險,步步險惡;二是無后,不可持續(xù),沒有后福,故君子不視之為成功和幸運(yùn)。在儒眼里,損人利己的人和缺德之人屬于不祥之人。劉向《新序雜事篇》記載(《孔子家語·正論解篇》同):

         

        哀公問于孔子曰:“寡人聞之,東益宅不祥,信有之乎?“孔子曰:“不祥有五,而東益不與焉。夫損人益己,身之不祥也;棄老取幼,家之不祥也;擇賢用不肖,國之不祥也;老者不教,幼者不學(xué),俗之不祥也;圣人伏匿,天下之不祥也。故不祥有五,而東益不與焉?!对姟吩唬焊骶礌杻x,天命不又。未聞東益之與為命也?!?/span>

         

        東益宅,向東面擴(kuò)充舊居,古代以為不祥之事。一說東益宅不祥。魯哀公問孔子,在房子?xùn)|面再建房,是否不吉祥,孔子借此引出了“五不祥”之說,從小至大,無論個體、家庭、國家、風(fēng)俗和天下,總而言之,缺德不祥。越惡越不祥,大惡人而居高位,就成了大災(zāi)星,在其勢力和影響范圍內(nèi)遍降災(zāi)禍。

         

        另復(fù)須知,吉人天相,并不意味著吉人一生都一帆風(fēng)順。圣賢也可能受窮患病,也可能蒙冤受罪,但都有限度,蓋圣賢順乎天道,得其天年,自有“正命”。

         

        孟子說:“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狈缸锒?,立巖墻之下被壓死,死于非命,人所自取,非天所為,就不是正命了。

         

        《荀子榮辱篇》說:

         

        “榮辱之大分,安危利害之常體:先義而后利者榮,先利而后義者辱;榮者常通,辱者常窮;通者常制人,窮者常制于人,是榮辱之大分也。材愨者常安利,蕩悍者常危害,安利者常樂易,危害者常憂險,樂易者常壽長,憂險者常夭折,是安危利害之常體也。”

         

        “大分”即根本區(qū)別,“常體”即主要表現(xiàn)。正常情況下,道德意味著榮通安利樂易壽長,缺德意味著窮辱危害憂險夭折。

         

        但也不盡然,荀子接著指出:“仁義德行,常安之術(shù)也,然而未必不危也;污僈突盜,常危之術(shù)也,然而未必不安也。故君子道其常,而小人道其怪?!狈钚腥柿x道德,常能安全,然而未必沒危險;污穢卑鄙強(qiáng)取豪奪,常有危險,但是未必不安全。所以君子行乎正道,遵循正常途徑;小人行乎詭道,遵循怪癖的途徑。

         

        荀子又說:“天地不知,善桀紂,殺賢良。比干剖心,孔子拘匡,接輿避世,箕子佯狂,田常為亂,闔閭擅強(qiáng)。為惡得福,善者有殃?!边@段話就似是而非了,只知現(xiàn)象未知本質(zhì)。

         

        為惡得福,其福有限,持而不堅,堅而不久,如桀紂兇終,身亡國滅,天地何嘗善之?《大戴禮記用兵篇》說:“夏桀、商紂羸暴于天下,暴極不辜,殺戮無罪,不祥于天…于是降之災(zāi),水旱臻焉,霜雪大滿,甘露不降,百草蔫黃,五谷不升,民多夭疾,六畜瘁眥,此太上之不論不議也。夭傷厥身,失墜天下?!?/span>

         

        善者有殃,其殃有限,善到大處,后福無窮。歷代圣賢君子都是吉祥之人?;雍髞肀恢芪渫鯗绶庥诔r,所建立的東方君子國,流風(fēng)遺韻至今存??鬃游酚诳飼r說:“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受迫于桓魋時說:“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生榮死哀,文化萬世,德澤千秋,是古來第一圣人,也是第一大吉利人。

         

        接輿避世是他的本色,比干剖心是他主動的選擇,并無不吉。古來賢人的死,如文天祥、方正學(xué)、譚嗣同們,實(shí)為“自找”,若他們自己不愿,就不會死。

         

        另復(fù)須知,儒家的吉兇標(biāo)準(zhǔn)與世俗有所不同?;訛橹芪耐跏觥逗榉丁?,其中“五福”是:壽、富、康寧、攸好德、考終命,以“攸好德”為五福之一。儒家以道義為最高標(biāo)準(zhǔn),有道合義則吉,否則兇。故貧賤乃至死亡都不一定兇。若殺身舍生,能取義成仁,是死得其所。為衛(wèi)道而死或與圣賢同死,古人皆以為吉,死而不亡者壽,此之謂也。

         

        四、因果鐵律

         

        吉人天相和順天者昌逆天者亡,符合因果律。

         

        沒有無果之因,也沒有無因之果,萬事萬物各有因果,宇宙人生一切現(xiàn)象無不在因果鏈中,沒有任何事物能超越,就像沒有任何事物能超越時空一樣。因果報應(yīng)是天理和良知律,永遠(yuǎn)不會過時,信不信,都擺不脫、逃不出這一鐵律。凡夫畏果,菩薩畏因。昧于良知之心、因果之理是最大的愚昧。

         

        積德必有善果相應(yīng),作惡必付相應(yīng)代價,非人之人必得非常之報,非常之業(yè)必結(jié)非常之果。無論人信不信,因果不昧也。

         

        易經(jīng)曰:“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尚書-洪范》中箕子說,順從于善而遵從正道,可得“五?!?,順從于惡而違背正道,會得“六極”。孟子說:“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后人毀之;國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謂也?!闭f的都是人生和政治的因果之理。

         

        注意,因果論不是宿命論。宿命論是決定論,只反映簡單條件下的因果關(guān)系的決定論,已被量子力學(xué)證偽,但量子力學(xué)反而證實(shí)了因果律。因緣果報,有果必有因,但有因未必有果,還需要各種外在條件的配合,無緣不結(jié)果。因果發(fā)生的必然性是由因果關(guān)系中的內(nèi)因決定的,因果發(fā)生的不確定性是由緣(外因)造成的。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句大俗話,實(shí)有真理在焉。唯報應(yīng)方式無量無數(shù),眼前作業(yè)、目下受報的速報不常見,故世人不易取信。蓋因果報應(yīng)有滯后性、潛在性、多樣性、復(fù)雜性和不確定性。

         

        種子從種下到萌芽成長開花結(jié)果有一個過程,過程長短因人因時因事而異,這是滯后性;很多善惡之果,當(dāng)事人或冷暖自知,局外人卻難以體會,這是潛在性;報應(yīng)方式無數(shù)無量,有物質(zhì)和肉體的,有心靈和精神的,如貪官惡吏抑郁自殺,他自己都莫名其妙呢。

         

        惡報的不確定性和不可預(yù)料性,體現(xiàn)于個體,也體現(xiàn)于群體,如各種黑道、邪教、惡勢力包括邪惡政權(quán)。它們?nèi)绻荒芨男皻w正,滅亡是遲早的事。但具體亡于什么原因和事件,則因群體不同而異,千奇萬怪,存在無數(shù)可能性。在它們倒下之前,很難逆料什么才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罪惡有一種特征:反噬。所謂以害人始以害己終,所謂機(jī)關(guān)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所謂人算不如天生算,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反噬方式千奇百怪,不到最后關(guān)頭根本想不到。不懂得佛教因果律和儒家良知律者會覺得奇怪,認(rèn)為是偶然、碰巧,不知偶然中有必然、巧合中有規(guī)律在焉。

         

        古諺云:千里井不返唾,唾是銼字之誤。典出《昨非庵日纂》:“南計吏止于傳舍,曉將就路,以馬殘草瀉于井中而去,謂無再過之期。不久復(fù)經(jīng)此,飲于井,遂為昔時銼草刺喉而死。故后人戒之曰:千里井不瀉銼?!?nbsp;這個例子最簡單地宣示了“反噬現(xiàn)象”。當(dāng)然,方式巧妙到這種程度也是不多見。惡的反噬現(xiàn)象,就是因果律在起作用。

         

        唯物人都不信因果或抱有僥幸心理,或者迷信權(quán)勢、權(quán)術(shù)和暴力的力量,認(rèn)為可以憑此不落因果,其實(shí)無不落在因果的天羅地網(wǎng)中,一旦惡貫滿盈,無不被最后一根稻草一壓而潰,無不在報應(yīng)的滔滔烈焰中灰飛煙滅!它們肆無忌憚地貪污腐敗禍族殃民,在罪惡的道路上勇往直前,自以為得意,自以為成功??丛谥钦哐劾铮拖駬尳俜冈诒淮澳艽笫?lián)]霍一樣,為之怖畏,大生憐憫。

         

        《大學(xué)》教導(dǎo):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悖出也罷了,問題是悖出的時候往往要付高額利息。巨額的不義之財無異于災(zāi)難,仿佛不定時炸彈,若不炸毀自己,往往遺禍子孫。歷史現(xiàn)實(shí)事例無數(shù)無量。 

         

        人世間很多苦難是自造的,很多災(zāi)禍?zhǔn)亲哉械?,很多噩運(yùn)是自找的,很多滅亡是自取的?!渡袝氛f自作孽不可活,《易經(jīng)》說積惡亡身,都是這個道理。不一定要親自作惡,崇拜惡鬼,迎接惡魔,襄助惡賊,歌頌惡棍,逢君之惡,成人之惡,善惡顛倒…等等,都是造苦、招禍和取亡的好辦法。

         

        有人因某人落網(wǎng)而感嘆:因果律終于開始起作用了。我說,因果律是天規(guī)天律天理天條,從來沒有不起作用的時候,是你眼睛才睜開罷了。信仰邪教而被邪教控制,崇拜惡魔而被惡魔統(tǒng)治,擁護(hù)暴君而被暴君收拾,吹捧極權(quán)而被極權(quán)迫害.理所當(dāng)然,勢所必然,不得不然,不都是因果律的作用嗎?

         

        現(xiàn)中國流行一個非常錯誤的觀點(diǎn):好人沒好報。要因有二,一是很多人不理解果報的延后性、復(fù)雜性及某種潛在性;二是很多人缺乏基本的格物功夫和道德常識,好壞不分,錯把壞心當(dāng)好心了。很多世俗眼里的好人,未必真好。

         

        真的好人應(yīng)有一定的德智底線,至少做到以下三點(diǎn):一、不至于見利忘義,為了利己而去害人;二、不至于恩仇不分,或恩將仇報,或認(rèn)賊作父;三不至于黑白不分,將是非、善惡、正邪、華夷混淆或顛倒。做不到這三點(diǎn),就不是好人正人,更別說君子了。

         

        缺乏現(xiàn)代科學(xué)常識,大不便;缺乏道德常識,更可怕。華夷不辨,正邪不分,義利不明,人禽不別,是非混淆,善惡顛倒,滑向邪道還自以為正義,淪為惡棍還自以為英雄。大學(xué)八條目將格致排在最前,良有以也。昧于因果律,不能正確理解因果律,就是道德常識的表現(xiàn)之一。

         

        儒佛道各有因果論,唯理解和定義不同耳。莊子說“剋核太至,則必有不肖之心應(yīng)之,而不知其然也。茍為不知其然也,孰知其所終!”此即道家的報應(yīng)說?!皠w核太至”為因,“不肖之心應(yīng)之”為果。剋是克的異體,剋核即苛責(zé)。不肖,不正、不善。過于苛責(zé)或逼迫,別人就會興起惡念報復(fù)。

         

        因果律也是大多數(shù)學(xué)派宗派的共識,佛教、道教、儒教、基督教、天主教、伊斯蘭教無不認(rèn)同,只是理解有異。正確理解因果律,是儒家十三智之一,東海在《儒家大智慧》一書中有詳細(xì)闡說。

         

        五、命運(yùn)自造

         

        最后重申一下,儒家的天,指“性與天道”,天道是乾元道體,本性是良知道心。順天,是順從良知的命令,那么,天助天祐,是天理良知的襄助護(hù)佑,天譴天滅是天理良知的懲罰消滅。吉人天相,也就是良知所相,就是自相。這與拜神祈福是兩回事。

         

        《論語述而篇》說:“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墩C》曰:禱爾于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禱久矣?!笨鬃哟蟛。勇氛埓鸀槠矶\,是為了盡一份尊師之心。孔子沒有直接拒絕子路的好意,只是告以用不著祝禱之意,表示自己祝禱已久--平時敬天順天,日常言行達(dá)乎仁義,合乎神明,不也是一種祝禱嗎。《論衡感虛篇》說:“圣人修身正行,素禱之日久,天地鬼神知其無罪,故曰禱久矣?!?/span>

         

        《八佾篇》中孔子又說:“獲罪于天,無所禱也。”如果得罪了天,祝禱也沒有用,那么反過來也可以說,無違于天,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就用不著祝禱。

         

        對于吉人來說,逆緣可以轉(zhuǎn)化為順緣,苦難可以轉(zhuǎn)化為營養(yǎng),艱難困苦,可以毀滅一個人,也可以玉汝于成,更好地成就一個人的仁性的圓滿和良知的光明。多難興邦,殷憂啟圣,此之謂也。孟子說:

         

        “舜發(fā)于畎畝之中,傅說舉于版筑之間,膠鬲舉于魚鹽之中,管夷吾舉于士,孫叔敖舉于海,百里奚舉于市。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薄睹献印じ孀酉隆?/span>

         

        大本確立,可以將逆境轉(zhuǎn)為順境,將逆緣化為順緣,把壞事變成好事。心志是轉(zhuǎn)化外物、外境和外緣的關(guān)鍵,心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包括命運(yùn)乃至身體,這就是心轉(zhuǎn)物的奧義。

         

        一切現(xiàn)象,包括物質(zhì)社會精神諸現(xiàn)象,都可為人所了解,并在一定程度上“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格物致知,就是通過研究探索獲得各種知識;“開物”是開發(fā)萬物,“利用”是利物之用;“齊家治國平天下”、“曲成萬物”、“裁成天地輔相萬物”等等,都是“心轉(zhuǎn)物”的表現(xiàn)。

         

        深而言之,有三重義。一是道體之轉(zhuǎn)。道體即乾元,宇宙之心也,宇宙萬物都是道體轉(zhuǎn)出來的;一是道心之轉(zhuǎn)。道心即良知,仁性也,本心也,人的肉體身意識心都是道心轉(zhuǎn)出來的;三是習(xí)心之轉(zhuǎn)。

         

        習(xí)心可分為善習(xí)、惡習(xí)、無記習(xí),故“習(xí)心轉(zhuǎn)物”可分為善轉(zhuǎn)、惡轉(zhuǎn)和無記轉(zhuǎn)。善習(xí)轉(zhuǎn)出善事善物一切真善美;惡習(xí)轉(zhuǎn)出惡事惡物一切假惡丑,包括惡制惡法惡風(fēng)俗及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之類。善轉(zhuǎn)也可說是本心轉(zhuǎn),蓋善習(xí)和善意善言善行乃是本心直接正面的顯化和作用。歸根結(jié)底,一切人類文明都是人類善習(xí)及無記習(xí)的產(chǎn)物,歷史歸根結(jié)底就是人類善習(xí)和惡習(xí)的斗爭史。

         

        心之作用和神通大矣哉,某些非常態(tài)的特異功能屬于“小神通”,雖有用,很有限,且有弊端和不良后果,故一向不為諸家圣賢所重。人類的科學(xué)精神政治各個領(lǐng)域的實(shí)踐活動才是大神通呀,一切文明包括物質(zhì)精神政治文明成果,都是人類良知仁性的偉大作用,都是心轉(zhuǎn)物的結(jié)果。

         

        四書五經(jīng)講的都是儒家的大神通。如“正德利用厚生惟和”,正我之德,利物之用,厚民之生,三件事都是人生、政治之大事,辦好了,就是神通之大者;又如:“子曰:圣人立象以盡意,設(shè)卦以盡情偽,系辭焉以盡其言,變而通之以盡力,鼓之舞之以盡神。”(《系辭上》)大矣哉圣人之神通也。

         

        “心轉(zhuǎn)身”、“心轉(zhuǎn)命”自是心轉(zhuǎn)物題中應(yīng)有之義。心理健康者,身體易健康(當(dāng)然相對而言,因?yàn)樯眢w素質(zhì)取決于很多因素);良知光明者,心理必健康。孟子說:“仁義禮智根于心,其生色也,見于面,盎于背,施于四體,四體不言而喻?!笨鬃诱f:“仁者壽”。這是“心轉(zhuǎn)身”。

         

        “心轉(zhuǎn)命”就是造命。每個人的命運(yùn)由環(huán)境和自己決定,歸根結(jié)底由每個人自己決定。舜的家庭環(huán)境、孔孟的社會環(huán)境、王陽明的政治環(huán)境都特別不好,都不影響他們成王成圣;歷代不少豪杰和大儒的際遇也很差,不影響他們成功成德。致我良知,無往而非光明,見性明心,無處不是樂境。這就叫我的命運(yùn)我做主。

         

        或問:“命運(yùn)可以通過行善方式來改變嗎?如能改變,還叫命運(yùn)嗎?”答:儒家即順命又造命。蓋業(yè)有定業(yè)、不定業(yè)之分,命運(yùn)有不可改亦有可改,歸根結(jié)底還是可改可造的。如五逆大罪,必入地獄,這是不可改,但若有機(jī)會真誠悔改并立大功德,則能提前出獄,豈非可改?何況造什么業(yè)亦由自己決定。

         

        依據(jù)佛理,降生于什么時代、國度、家庭環(huán)境,皆宿業(yè)決定,此姑不論。在宿命的環(huán)境中,前途運(yùn)道如何,主要取決于自己的言行功德。孟子家庭環(huán)境惡劣,照樣成圣成王,我欲仁斯仁至;桀紂命運(yùn)得天獨(dú)厚,難免國滅身亡,自作孽不可活。

         

        扶蘇“乃國為秦,乃父為秦皇,乃弟為胡亥”,此不可逃不可改也。然扶蘇若仁智足具,諫父不成,監(jiān)軍上郡,另有建功立德之法;身為太子,家國命脈所系,縱救國無術(shù),豈能順從偽詔自盡?延續(xù)嬴氏一脈何難!

         

        命扶蘇自殺之詔書,別說是趙高李斯所偽造,便是秦始皇親自發(fā)出,扶蘇也不能受命。不僅孔子有小棒則受大棒則逃的教訓(xùn)而已,扶蘇身為太子,在沒有公開廢除之前,責(zé)任何其重大,豈能一死了之。未能盡人事,何談聽天命?這不是聽天命,這是違天逆命,不仁不義,亦不孝之至。

         

        如果父要子死,子就去死,就沒有孟子了。舜身世不幸,生活在“父頑、母嚚、象傲”的家庭環(huán)境里。瞽叟后妻和后妻的兒子象通一氣,必欲置舜于死地而后快。但舜的表現(xiàn)是:“欲殺不可得,即求嘗()在側(cè)”,這才是孝道的典范。扶蘇如果有孟子的大德大智,要延續(xù)嬴氏一脈,何難之有?

         

        秦王朝滅亡的命運(yùn)在焚坑之時已基本鑄定,子嬰時期更是大勢已去奄奄一息,頻臨絕境無可挽回,而子嬰亦無挽回劫運(yùn)的德智能力。若他一向惠民愛人德澤深廣,族滅趙高之后,立即下詔罪己,大施仁政,未必毫無效果。

         

        即使沒有實(shí)施仁政的機(jī)會了,仁詔一發(fā),天下人心包括劉邦項(xiàng)羽等各家造反派的人心,就會有所不同。子嬰救不了秦國,或許也救不了秦族,但要保嬴氏血脈不絕,給嬴氏留一個后人以接續(xù)香火,應(yīng)該可以辦到。這就是人能造命。當(dāng)然,嬴政罪惡太大了,不配有后續(xù),故子嬰雖賢,極其有限。

         

        有時候一點(diǎn)微弱的良知之光,都可能起救命之用?!妒酚洝分蟹饿碌墓适聻椤傲贾让闭f作了很好的注腳。須賈誣告范雎被齊國收買,導(dǎo)致范雎幾乎喪命。范雎逃到秦國為相后,本可殺掉魏國使者須賈為自己復(fù)仇。然因須賈“以綈袍戀戀,有故人之意”而饒恕之。須賈以為范雎“落魄”而贈給一件綈袍,一念之良救了自己一命。用老百姓話說,好心好報。

         

        六、護(hù)身有符

         

        佛教說三界唯心,萬法唯識;易經(jīng)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人之命運(yùn),歸根結(jié)底決定于心性。吉人天相,實(shí)為自相,良知所相。良知是最好的護(hù)身符。

         

        良知是君子的護(hù)身符。君子“無入而不自得”。富貴可以更好地幫助他人乃至兼善天下,當(dāng)然可樂;貧賤可以盡力傳道解惑誨人不倦,無礙求仁得仁,同樣可樂。即使入地獄,依然“天性健”,良知心的常樂我凈和生生不息,還是可樂。無論以道殉身還是以身殉道,任何時候都是身與道俱,萬物皆備于我。

         

        良知也是小人的保護(hù)傘,在現(xiàn)中國,要避兇避難,化解災(zāi)厄,離不開良知之光的照耀引導(dǎo)。面對據(jù)亂世的黑暗,唯有良知大光明才能維護(hù)心理生理正常,讓生命逢兇化吉;其次,聽從良知的命令,可以不犯或少犯錯誤。

         

        良知還是惡人的續(xù)命丹。已經(jīng)犯了大錯大罪的惡人,在惡貫滿盈之前,在“惡積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之前,若有緣接觸良知學(xué),若能猛回頭,毅然改邪歸正,未必沒有得救之望。放下屠刀或不能立地成人,但畢竟阻止了墮落惡趣的繼續(xù),獲得了悔改贖罪的機(jī)會,打通了道德上升的通道和成德的希望。 

         

        良知,于人類而言是最高的救主,于宇宙而言是最高的造物主?!吨杏埂氛f“不誠無物”,這個誠,就是“天之道”和“天命之性”,就是良知。沒有良知就沒有人類沒有一切。陽明說:“良知生天生地,神天神地?!绷贾褪恰笆中膫鳌钡牡佬?,是宇宙生命的本質(zhì)。宇宙萬物一切現(xiàn)象無非道心所現(xiàn)。

         

        儒家是良知之家,擁有啟動、彰明、弘揚(yáng)良知的最佳法門。古代小人知道尊儒,知道向上;現(xiàn)代小人普遍反儒,特別流下。小人們不知道,反儒對自己的傷害最大。反掉正人君子,豺狼就會當(dāng)?shù)?,小人們很容易被豺狼吃掉。反儒反掉的是自身的護(hù)身符和社會的保護(hù)神,反儒的社會必然反常,弱勢群體的命運(yùn)特別悲慘。

         

        反儒者即使善良老實(shí),命運(yùn)也不會好。好有一比,反佛菩薩,就與佛菩薩絕了緣,各種惡魔野鬼必然乘虛而入。佛菩薩雖然悲憫,也難以施救,只能徒嘆奈何。儒不是佛,但道理是一樣的。反掉君子,小人最為得意;反掉圣賢,盜賊能不得勢?

         

        西方?jīng)]有儒家,本是不幸,不反儒則是幸運(yùn),而且,儒學(xué)傳入西方之后,得到相當(dāng)尊重,對文藝復(fù)興運(yùn)動頗有啟發(fā)推動作用??鬃酉衽c摩西、梭倫像并列于美國聯(lián)邦最高法院門楣正中。中國有儒家,本是大幸,反儒又成了大不幸。蓋孔子是中華最高的民族魂,儒家是國民最大的保護(hù)神。打倒孔子,民族就失了魂;摧殘儒家,中國就沒了家,國民就難免為無道缺德的“東西”所魚肉。

         

        流行“仁義道德吃人”邪說的社會,必然缺德,必然逆淘汰,必然缺少仁人義士,必然是人吃人、禽獸化的社會,強(qiáng)者吃人,弱者被吃,一邊吃人,一邊被吃。這種社會,是極權(quán)的最佳土壤;這種人群,是暴政的最好食品。換言之,信奉弱肉強(qiáng)食的叢林原則的地方,最容易禽獸化,強(qiáng)者豺狼,弱者豬狗。

         

        有些真相真理揭示出來,血淋淋很殘酷,東海不忍但又不能不揭示,不能放棄覺后知、覺后覺的責(zé)任。五四以來大量外患內(nèi)憂人禍天災(zāi),多是國人自找自造的,是“共業(yè)”即大量國人共同制造的惡業(yè)所致,恰恰體現(xiàn)了天道的公正和因果律的不可抗拒。還不悔改,更待何時。

         

        泯滅良知,害人害己,終將自滅。只有存天理致良知,一切才會好起來。這么簡單的道理,聞?wù)叨嗖恍?。什么成功學(xué)厚黑學(xué)利己主義唯物主義的胡說八道,偏偏信仰者眾。國人福薄命劣,熱衷自造苦難。

         

        最后重復(fù)一遍:良知是最好的護(hù)身符。此言是我一再逢兇遇難、歷盡千辛萬苦所證來,絕對真理,童叟無欺,十足天金,一字萬鈞。良知之用大矣哉,發(fā)于意念,為善意善念;發(fā)于言行,為善言善行;發(fā)于政治,為善制善法;發(fā)于社會,為良風(fēng)良俗;她于個體為最好的護(hù)身符,于國家為最好的護(hù)國符。2014-4造于南寧

         


         

        責(zé)任編輯:泗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