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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電視劇時請留意一下：宋朝人是怎么稱呼的

作者：吳鉤

來源：作者授權(quán)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 ? ? ? ? 原載于 “我們都愛宋朝”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六九年歲次戊戌十一月廿二日甲午

? ? ? ? ? 耶穌2018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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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說明年的古裝電視連續(xù)劇會有一波宋朝題材的爆發(fā)，已知的有《大宋少年志》《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大宋宮詞》《孤城閉》等，時代背景均設(shè)定為宋朝。不知這將會帶動一波宋朝熱呢，還是屬于要毀宋朝的節(jié)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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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以宋朝為背景的電視劇，比如《大宋提刑官》、《蘇東坡》，我總是習(xí)慣于挑劇中出現(xiàn)的硬傷。就個人的觀察而言，歷史劇最常見的硬傷，主要出在兩個方面：1、服裝、建筑物的張冠李戴；2、對白中的稱謂出錯。聽說《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已開播，不知劇中有沒有出現(xiàn)這兩個方面的硬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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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介紹一些宋朝人常用的稱呼，分“第一人稱”與“第二人稱”兩部分。供編寫劇本、觀看電視劇時參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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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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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皇帝的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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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皇帝的自稱，相信許多人都會認(rèn)為，就是“朕”啊。沒錯，但在宋代，皇帝并不是成天“朕”個不停。一般來說，在正式場合，宋朝君主通常自稱“朕”，而在非正式場合，往往自稱“我”，跟民間說話并無什么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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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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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宋仁宗）又曰：“朕日膳不欲事珍美，衣服多以縑繒為之，至屢經(jīng)澣濯，而宮人或以為笑。大官進膳，有蟲在食器中，朕掩而不言，恐罪及有司也?！?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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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談叢》：上（宋仁宗）不樂，曰：“我常戒爾輩為侈靡，今一下箸費二十八千，吾不堪也。”遂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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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皇太后的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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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的皇太后一般自稱“老身”。例子：《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太后曰：“相公安可求退？老身合居深宮，卻每日在此，甚非得已，且容老身先退?！?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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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甚至?xí)缑耖g女子，自稱“奴”。例子：《宋史?陸秀夫傳》：時君臣播越海濱，庶事疏略，楊太妃垂簾，與群臣語，猶自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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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皇后的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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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嬪妃在皇帝、皇太后面前，自稱“臣妾”。例子：《宋會要輯稿》：皇后楊氏奏：“竊見皇太子奏皇帝陛下孝、儉、誠、斷事實并及臣妾，乞宣付史館。臣妾不勝震懼。”《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元符皇后上皇太后表：“臣妾以臣僚數(shù)有章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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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臣僚對皇帝的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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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臣僚跟皇帝說話時，不管是書面，還是口語，一般都自稱“臣”。例子：《畫墁錄》：張文節(jié)，嘉祐間長憲臺，言事無所避。一日，仁宗謂之曰：“卿孤寒，凡言照管。”公再拜曰：“臣非孤寒，陛下乃孤寒?！?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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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官員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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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jì)較大的官員可自稱“老夫”，謙稱“老拙”。例子：《續(xù)資治通鑒長編》：一日，賜宴都亭驛，坐席相近，酒間，（陳）執(zhí)中微語（趙）抃曰：“觀中丞近日封章，意頗不見容。老夫耄矣，行當(dāng)引去?！?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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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下官”一詞，是官員對上級的謙稱。宋人《事物紀(jì)原》載，下官，“今人或以自謂也”。例子：《水滸傳》：蔡九知府道：“通判乃是心腹之交，徑入來同坐何妨。下官有失迎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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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平民的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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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中的男性可以謙稱“鄙人”，例子：《夷堅志?王浪仙》：王曰：“遠(yuǎn)郡鄙人，愿一識都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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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平民中的長者，則可自稱“老漢”、“老拙”。例子：宋話本《金明池吳清逢愛愛》：那老兒聽了，籟地兩行淚下：“復(fù)官人，老漢姓盧名榮。官人見那量酒的就是老拙女兒，小名愛愛?！?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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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中的女性可謙稱“妾”、“妾身”，例子：《夷堅志?王夫人》：王祝曰：“此天賜妾也。雖然，暗昧之物，妾不敢當(dāng)。但愿得一子耳?！彼卧挶尽对旅骱蜕卸攘洹罚洪L老在禪椅之上打坐，也看見紅蓮在門外。紅蓮看著長老，遂乃低聲叫道：“長老慈悲為念，救度妾身則個?！?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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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平民中的老年人，則可自稱“老婆”、“老身”，也可謙稱“老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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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市井中人的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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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市井中的百工伎藝，都習(xí)慣自稱為“助教”。曾敏行《獨醒雜志》載，“夫市井、巫醫(yī)、祝卜、技藝之流，孰不以助教自名?！?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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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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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皇室內(nèi)部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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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包括皇帝）稱父親為“爹爹”，例子：《四朝聞見錄》：太后謂上（宋高宗）曰：“你爹爹每夜常設(shè)數(shù)百枝，諸人閣分亦然?！鄙弦蛱笃鸶?，微謂憲圣（吳皇后）曰：“如何比得爹爹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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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包括皇帝）稱祖父為“翁翁”或“大爹爹”，稱曾祖父為“公公”。例子：《四朝聞見錄》：“憲圣叱王立侍，因責(zé)王以“我見你公公又見你大爹爹見你爺今又卻見你”，言訖，泣數(shù)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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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包括皇帝）稱曾祖母為“大媽媽”，例子：《四朝聞見錄》：嘉王連稱：“告大媽媽（憲圣太皇太后），臣做不得，做不得?！?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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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包括皇帝）稱母親為“娘娘”，例子：《龍川別志》：仁皇于章獻御前焚香泣告曰：“自今大娘娘平生分明矣?！比首谥^劉氏為大娘娘，楊氏為小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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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之間，按其排行，稱“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例子：宋欽宗稱宋高宗為“九哥”，《朝野遺記》：和議成，顯仁后（高宗母親韋氏）將還，欽廟（欽宗）挽其輪曰：“蹄蹄，第與吾歸，但得為太乙宮主足矣，無他望于九哥（高宗）也?！?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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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宋朝皇室內(nèi)部的稱呼，跟民間家庭成員之間的稱呼沒什么不同，我們平時從古裝電視劇看到的什么“父皇”、“皇兄”、“皇弟”、“皇阿瑪”之類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用詞，不適用宋朝皇室。宋人說，“呼父為爹，謂母為媽，以兄為哥，舉世皆然。問其義，則無說?！被适页蓡T之間的稱呼，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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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皇帝對臣僚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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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皇帝對臣僚一般稱“卿”，例子：《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內(nèi)諸司吏有干恩澤者，（韓）絳執(zhí)不可，上曰：“朕初不知，當(dāng)為卿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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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是稱“卿”，而不是稱肉麻的“愛卿”。宋人也說“愛卿”，但往往是對心愛的女人說的。例子：宋話本《新橋市韓五賣春情》中，一個叫做吳山的富二代給妓女韓五娘寫信道：“山頓首，字覆愛卿韓五娘妝次：向前會司，多蒙厚款。又且云情雨意，枕席鐘情，無時少忘?！?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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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宋朝皇帝也會“用家人禮”待心腹大臣，不稱“卿”，而稱之以排行，以表示親昵，如宋徽宗稱蔡京的大兒子蔡攸為“蔡六”，稱蔡京次子為“十哥”。蔡絛《鐵圍山叢談》：政和初，至尊始踵唐德宗呼陸贄為“陸九”故事，目伯氏曰“蔡六”。是后，兄弟盡蒙用家人禮，而以行次呼之。至于嬪嬙宦寺，亦從天子稱之，以為常也。目仲兄則曰“十哥”，季兄則曰“十一”，吾亦荷上圣呼之為“十三”?！?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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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臣民對皇帝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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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的臣僚或平民，在非正式的場合，通常都稱皇帝為“官家”。例子：《北窗炙輠錄》：宮人因曰：“官家且聽，外間如此快活，都不似我宮中如此冷冷落落也?！比首谠唬骸叭曛瘢恳蛭胰绱死渎?，故得渠如此快活。我若為渠，渠便冷落矣?！?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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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正式場合，則稱皇帝為“陛下”。例子：《澠水燕談錄》：嘉祐中，蘇轍舉賢良對策，極言闕失，其略云：“聞之道路，陛下宮中貴姬至以千數(shù)，歌舞飲酒，歡樂失節(jié)。坐朝不聞咨謨，便殿無所顧問?！?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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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對高官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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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對宰相級別的高官，一般尊稱為“相公”。例子：《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后（宋仁宗皇后）發(fā)哭曰：“天下不幸，夜來官家忽然上仙?！贝蟪及l(fā)哭。后曰：“怎奈何，相公？官家無子?！?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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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古裝劇中看到的丈夫稱妻子為“娘子”、妻子稱丈夫為“相公”，不適用于宋人。請注意，在宋代，“相公”是對高官的尊稱。不過，在嶺南一帶，人們見到被貶謫的官員，都叫做“相公”，《道山清話》載：“嶺南之人見逐客，不問官高卑皆呼為相公，想是見相公常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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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平民對官員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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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的老百姓，習(xí)慣于稱官員為“官人”，例子：《揮麈錄》：大中祥符間，章圣（宋真宗）祀汾陰，至泰山下，聚觀者幾數(shù)萬人，闐擁道路，警蹕不能進。上以詢左右，或云：“村民所畏者尉曹也。俾彈壓之。”即命亟召之。少焉，一綠衣少年躍馬疾馳而前，群氓大呼：“官人來矣！”奔走辟易而散。上笑云：“我不是官人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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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宋人不會稱官員為“老爺”或“大人”。宋人筆記《雞肋編》載：“世惟子稱父為大人，若施之于他，則眾駭笑之矣。”宋朝人若是稱包拯為“包大人”，將會被人取笑，因為“大人”只用來稱呼父親。見官稱“大人”之風(fēng)，是從元朝開始的，明清相沿，見清代學(xué)者趙翼的考證：“覿面稱大人，則始于元、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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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對官二代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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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人們習(xí)慣稱官員的兒子為“衙內(nèi)”。例子：《水滸傳》：陸虞候和富安兩個來府里望衙內(nèi)，見他（高衙內(nèi)）容顏不好，精神憔悴。陸謙道：“衙內(nèi)何故如此精神少樂？”衙內(nèi)道：“實不瞞你們說，我為林沖老婆，兩次不能勾得他，又吃他那一驚，這病越添得重了。眼見的半年三個月，性命難保?！?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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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士大夫之間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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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士大夫之間，流行互稱“丈人”?！肚⑴f聞》載：“近歲之俗，不問行輩年齒，泛相稱必曰‘丈’。不知起自何人，而舉世從之?！薄罢伞弊种?，有時候還會加上排行，如司馬光被稱為“司馬十二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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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對老人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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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平民中的老年男子，也可以尊稱為“丈人”。例子：《錄田父語》：先生乃揖田父，進而勞之曰：“丈人甚苦暴露，勤且至矣?！边@是宋朝一位官員對老農(nóng)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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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對女子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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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見到年輕女子，不管認(rèn)識與否，均可稱她為“娘子”或“小娘子”。例子：《宣和遺事》：師師出見徽宗，施禮畢，道：“寒門寂寞，過辱臨顧；無名妓者，何幸遭逢！”徽宗道：“謹(jǐn)謝娘子，不棄卑末，知感無限！”宋話本《鬧樊樓多情周勝仙》：這賣水的道：“告小娘子！小人怎敢暗算！”女孩兒道：“如何不是暗算我？盞子里有條草?！?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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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如果你穿越到宋朝，見到陌生女子，切不可叫她“小姐”，因為在宋朝，只有那些地位下賤的女性如“三陪女郎”，才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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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對男子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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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年輕男子，則一般可稱之為“官人”、“小官人”。例子：宋話本《金明池吳清逢愛愛》：那老兒聽了，籟地兩行淚下：“復(fù)官人，老漢姓盧名榮。官人見那量酒的就是老拙女兒，小名愛愛。”宋話本《賣油郎獨占花魁》：秦重作別，方欲起身，九媽又道：“秦小官人，老身還有句話。你下次若來討信，不要早了，約莫申牌時分，有客沒客，老身把個實信與你。倒是越晏些越好，這是老身的妙用，你休錯怪?！?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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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對市井富戶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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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已經(jīng)流行稱富戶為“員外”，宋人方回《續(xù)古今考》載：“南渡前，開封富人皆稱員外?！逼鋵嶉_封府之外的富人，也有稱“員外”的。例子：宋話本《宋四公大鬧禁魂張》：“這富家姓張名實，家住東京開封府，積祖開質(zhì)庫，有名喚做張員外?！彼卧挶尽渡酵骸罚骸斑@襄陽府城中，一個員外，姓萬，人叫做萬員外?！薄肚迕魃虾訄D》上也有一個廣告招牌，上書“久住王員外家”，那是一家王姓富戶開設(shè)的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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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對市井百工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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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醫(yī)生，可稱為“大夫”或“郎中”，例子：《夷堅志?杜郎中驢》：杜涇郎中，河府滎河縣上原村人也。世為醫(yī)，貲業(yè)稍給。《清明上河圖》中也有一間“楊大夫”醫(yī)藥鋪；《東京夢華錄》則載有一家“銀孩兒栢郎中家醫(yī)小兒”醫(y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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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工藝人，可稱為“待詔”，例子：宋話本《花燈轎蓮女成佛記》：“這女娘子的父親，姓張字元善。母王氏。夫妻二人，無一男半女。原是襄陽人氏，家傳做花為生，流寓在湖南潭州，開個花鋪”，人稱“張待詔”。宋話本《五戒禪師私紅蓮記》：“這清一遂浼人說議親事，將紅蓮女嫁與一個做扇子的劉待詔為妻?！?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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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店服務(wù)生，可稱為“博士”，例子：《東京夢華錄》：“凡店內(nèi)賣下酒廚子，謂之茶飯量酒博士。”宋話本《鬧樊樓多情周勝仙》：“女孩兒迤邐走到樊樓酒店，見酒博士在門前招呼。”話本《山亭兒》：“家里一個茶博士，姓陶，小名叫做鐵僧?！?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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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青樓鴇母，娼家姑娘一般稱其為“媽媽”、“娘”，而其他人包括嫖客，可以叫她“某（姓）媽媽”。例子：宋話本《賣油郎獨占花魁》：捱到天明，爬起來，就裝了油擔(dān)，煮早飯吃了，匆匆挑了油擔(dān)子，一徑走到王九媽（鴇母）家去。進了門，卻不敢直入，舒著頭，往里面張望。王九媽恰才起床，還蓬著頭，正分付保兒買飯菜。秦重認(rèn)得聲音，叫聲：“王媽媽！”九媽往外一張，見是秦賣油，笑道：“好忠厚人！果然不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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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姚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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