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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吳鉤】蘇州與佛山:兩種商業(yè)秩序的對照

        欄目:鉤沉考據
        發(fā)布時間:2019-01-31 00:57:56
        標簽:佛山、商業(yè)秩序、蘇州
        吳鉤

        作者簡介:吳鉤,男,西歷一九七五年生,廣東汕尾人。著有《宋:現代的拂曉時辰》《知宋:寫給女兒的大宋歷史》《宋仁宗:共治時代》《風雅宋:看得見的大宋文明》《宋神宗與王安石:變法時代》等。

        蘇州與佛山:兩種商業(yè)秩序的對照

        作者:吳鉤

        來源:作者授權 儒家網 發(fā)布

                  原載于 《鳳凰周刊》

        時間:孔子二五六九年歲次戊戌臘月廿五日丁卯

                  耶穌2019年1月30日

         

         

         

        兩份工資約條

         

        清乾隆二十一年(1756),蘇州府的三十四名紙業(yè)作坊主聯合立了一塊“工價碑”,約定蘇州紙業(yè)的傭工薪酬標準:“各坊工價,總以九九平九五色(99銀),按日按工給發(fā),錢照時價高下”。意思是說,紙業(yè)作坊工匠的工資以足色銀子為標準,按日計算;如果折算成銅錢,則以當日的銀錢匯率為準。這塊“工價碑”還非常詳細地羅列出紙作坊各個工種的工值,如“每日刷胭脂四刀(約一百張紙)為一工,每工銀二分四厘。多刷四刀,另加伙食工銀五分”;“每日灑南紅金二刀為一工,每工銀四分。多灑二刀,另加伙食工銀五分”,等等。

         

        乾隆六年(1741),廣東佛山鎮(zhèn)的陶藝花盆作坊也制訂了一份本行業(yè)的“歷例工價列”(薪酬標準的清單),并刻成雕版,印制成冊,發(fā)給傭工。這份“工價列”規(guī)定:陶藝花盆行工匠的“各款工價”以“實銀”放發(fā),“不扣不折,永垂不朽”,意思是說,工資不準克扣、打折,作坊主與工匠雙方永久性遵循?!肮r列”也非常詳細地羅列了陶藝作坊各個工種的工價,如“大號八角盆每個銀三分”、“二號八角盆每個銀二分六厘四”、“三號八角盆每個銀二分四厘”,等等。并注明“以上各款不能盡錄,如有另新款各貨,另載后加添”。

         

        同樣是清代乾隆年間訂立的“工資約條”,但蘇州紙業(yè)的“工價碑”與佛山陶藝花盆業(yè)的“工價列”,卻透露出全然不同的信息,形成鮮明的對照。

         

         

         

        不消停的罷工

         

        蘇州的紙業(yè)作坊主之所以要在乾隆二十一年樹立一塊“工價碑”,是因為當時爆發(fā)了一場罷工運動,罷工的原因則是工人不滿工資待遇,要求加薪?!肮r碑”簡略記述了這一事件:紙業(yè)作坊的工匠張圣明、戴象坤、徐玉林等人,“妄思增價,混以坊主折扣平色為辭,糾眾停工”(這是對罷工的歧視性描述),即有工匠以作坊主發(fā)放的工銀不足色為由,鼓動全行罷工,要挾老板提高薪水。作坊主潘永豐、許萬源、王同順、楊茂盛等人,則到衙門控告,要求將鬧事的工匠治罪。

         

        最后官府介入了這起罷工事件,懲治了“煽惑停工加價”的工匠,同時重申了蘇州紙業(yè)的工薪標準,要求各個作坊“嗣后給發(fā)工價,務遵憲定章程”。這個“章程”一方面禁止作坊主扣克工資,“倘敢再將工價折扣給發(fā),請照示應重律杖八十”;另一方面,又嚴禁工匠妄提加薪,“工匠持伙漲價,應照把持行市、以賤為貴律杖八十”。蘇資雙方如犯禁,各打八十大板??谡f無憑,勒石永遵。于是便有了這塊“工價碑”。

         

        蘇州官方對工匠的罷工行為尤其敏感、緊張,所以還在“工價碑”上再三強調,工匠如果糾眾停工,除了“照律問擬”之外,“加枷號兩個月”,帶頭鬧事的人,“解回原籍安插”??傊そ衬懜以倭T工叫價,官方便“嚴行究處,決不寬貸”。

         

        然而,話雖說得如此斬釘截鐵,但蘇州工匠罷工事件卻屢禁不絕,從未停息,差不多每隔幾年,就要爆發(fā)一次?!S多人以為“罷工”是近代之后,在西方工人運動思潮的影響下才出現的新事物,其實不是。有清一代,從康熙朝開始,蘇州的工匠為了提高本行業(yè)的薪酬標準,一次又一次發(fā)起罷工運動。當然那時候還未出現“罷工”一詞,而是稱為“叫歇”、“停工”,但性質是一樣的。我們隨便舉幾個案例:

         

        █康熙九年(1670),一名叫做竇桂甫的踹布工匠,“倡言年荒米貴,傳單約會眾匠停踹,索添工銀”,一呼百應;

         

        █康熙三十二年(1693),有“流棍”冒充踹布工匠,“煽惑齊行增價”,“聚眾毆搶,復毀官示”;

         

        █康熙三十九年(1700),由于踹布作坊的包工頭克扣工錢,蘇州又有人帶頭罷工,“千百踹匠景從,成群結隊抄打竟無虛日”;

         

        █康熙五十四年(1715),踹布工匠王德、張先進等人率領眾匠停工,要求踹布作坊改善工匠待遇。

         

        █雍正十二年(1734),紡織行的機匠也“聚眾叫歇”;

         

        █乾隆四年(1739),又有踹布工匠因為布商“扣克工價”而發(fā)起罷工;

         

        █乾隆六十年(1795),一名踹布工匠向官府稟請增加工價,眾匠“停工觀望”;

         

        █道光二年(1822),機匠又“借端生事,倡眾停工”;

         

        █道光六年(1826),蠟燭行的工匠“結黨霸停工作”;

         

        █道光十七年(1837),造箔行的工匠也“倡眾停工”;

         

        █同治十三年(1874),打銅行的工匠又“借眾停工圖勒工價”;

         

        █光緒三十年(1904),連掏糞業(yè)的傭工也為了加工價而“倡眾停工”……

         

        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同時代的另一個工商業(yè)重鎮(zhèn)佛山,卻幾乎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起工匠“倡眾停工”的事件,至少我們還未發(fā)現清代佛山工匠罷工的記錄。為什么差異如此之大?是因為佛山工匠比他們的蘇州同行更缺乏自覺的“維權意識”嗎?還是蘇州工匠比佛山同行更具“惟恐天下不亂”的心態(tài)?

         

         

         

        兩個工商業(yè)城市

         

        清代的蘇州與佛山,都是非常繁華的工商業(yè)城市,同列“天下四大聚”之一(另外兩個城市是北京和漢口)。清中前期,蘇州市區(qū)人口約為80~90萬人,工商業(yè)十分發(fā)達,是絲織業(yè)的生產中心、百貨貿易業(yè)的交易中心?!吧胶Ka之珍奇,外國所通之貨貝,四方往來,千萬里之商賈,駢肩輻輳”——這是乾隆年間蘇州本地人的自述;外地人也是由衷贊嘆:“蘇州為東南一大都會,商賈輻輳,百貨駢闐。上自帝京,遠連交廣,以及海外諸洋,梯航畢至?!碧K州的市井繁華,“無一日不然,無一時不然,晴亦然,雨亦然”。一幅繪于乾隆二十四年的蘇州風情長卷《姑蘇繁華圖》,也畫不盡蘇州的繁華。

         

        佛山的人口規(guī)模略小,約30萬人,但工商業(yè)發(fā)達程度不亞于姑蘇城,是冶鐵業(yè)與陶瓷業(yè)的重鎮(zhèn)。不少清人的筆記都記錄了佛山的繁榮景象,如清初吳震方的《嶺南雜記》記載,“佛山鎮(zhèn)離廣州四十里,天下商賈皆聚焉。煙火萬家,百貨駢集,會城(廣州)百不及一也?!笨滴跄觊g的廣東布政使郎廷樞在《修靈應祠記》中說,佛山碼頭,“舸舶之停泊者,鱗砌而蟻附,中流行舟之道,至不盈數武(半步為一武),橈楫交擊,爭沸喧騰,聲越四五里,有為郡會之所不及者?!薄肚灏揞愨n》也說:佛山“商賈叢集,阛阓殷厚,沖天招牌,較京師尤大,萬家燈火,百貨充盈,省垣不及也。”都認為佛山鎮(zhèn)比省城廣州乃至京師都要繁華。

         

        蘇州與佛山的社會自組織也差不多發(fā)達。近代之前,中國傳統(tǒng)的城市自治組織主要是同業(yè)性質的行會、公所,和同鄉(xiāng)性質的會館。有人根據蘇州工商業(yè)碑刻材料做了統(tǒng)計,發(fā)現清代中前期的蘇州至少有160多家會館、公所。另據學者的統(tǒng)計,清代佛山鎮(zhèn)有史料記載的會館、公所也有80多家,總量雖不及蘇州,但若以人口比重計算,則勝于蘇州,清人曾感嘆說,“佛山鎮(zhèn)之會館蓋不知凡幾矣!”這些會館與公所,承擔了城市社會的大部分自治功能,包括制訂行業(yè)標準與行業(yè)規(guī)則、維護市場秩序、提供同行或同鄉(xiāng)救濟、主持地方公益,等等。前面提到的蘇州紙業(yè)、佛山陶藝花盆行,都有屬于本行業(yè)的行會組織,可以聯合行動。

         

        不過,雖然同為繁榮的工商業(yè)城市,但蘇州與佛山的風格又頗不相同。清代的蘇州可謂是“政治型城市”的極致版,江蘇巡撫、江蘇布政司、蘇州府以及吳縣、長洲縣、元和縣三個縣衙,都駐于蘇州城,一個城市設立了四個層級的行政機構,政治力量顯然十分強大,“維穩(wěn)”的政治邏輯無疑也特別彰顯。而蘇州工商界的企業(yè)主則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種慣性:碰上工匠提出加薪、發(fā)動罷工的事情,總是向官府求助。而官府介入的結果,就是重申一遍工薪標準與嚴禁罷工的法令,并要求“勒石永遵”。于是每隔幾年,便有一塊新的石碑樹立起來,以致今天的人可以在蘇州找到非常豐富的“禁止停工增價”的碑刻材料。

         

        明清時期的佛山則是“工商型城市”的典型版。這一個比省城還要繁華的市鎮(zhèn),在明代時,居然一直未設任何官方的行政機構,市鎮(zhèn)公務完全由鄉(xiāng)紳自治。入清之后,雖然相繼設立了“文武四衙”——佛山海防分府同知署、巡檢司署、分防都司署與分防千總署,但這些官方機構的職能主要放在治安與防務上,市鎮(zhèn)的日常治理還是依靠佛山本土的士紳群體。由鄉(xiāng)紳公選產生值事的“大魁堂”,是清代佛山的行政管理機構,其權力包括:議決地方公事、組織地方公益、維護市場公平、維持公序良俗、代表地方社會跟官府打交道。時人稱,“治佛山不必置官”,“何故也?佛山之人習于城邑”?!傲曈诔且亍钡囊馑?,便是說佛山人具備悠久的城市自治的習慣、傳統(tǒng)。佛山的工商界爭端,通常也不需要官府介入,而是通過發(fā)達的自治機制來解決,其中包括協(xié)商、制訂行業(yè)工資標準。

         

        我們回過頭去看蘇州紙業(yè)作坊的“工價碑”與佛山陶藝作坊的“工價列”,便會發(fā)現它們攜帶著兩類城市的深刻烙?。禾K州“工價碑”是作坊主單方面所立,更準確地說,作坊老板們其實是在轉達江蘇巡撫、布政司、蘇州府與吳縣、長洲縣、元和縣三級衙門對于蘇州紙業(yè)薪酬標準的官方指示,所謂“伏候憲臺鑒核批示,以便轉飭勒石永遵”。也因此,“工價碑”的措詞表現出明顯的行政命令色彩,強調服從。

         

        佛山“工價列”則是“聯行東西家會同面議”的產物,這個“東西家”,乃是指雇主組織“東家行”與工匠組織“西家行”。東家行與西家行通過面議、協(xié)商,制訂出了一份工資協(xié)約,勞資雙方共同遵守。也因此,這份“工價列”也毫無行政命令式的用詞與語氣,而是使用了平等的契約性語言。

         

         

         

        佛山的“西家行”

         

        說到這里,您大概會發(fā)現,原來早在清代前期,佛山已經出現了類似近代工會的組織,叫做“西家行”。是的。基于深厚的商業(yè)傳統(tǒng)與城市自治傳統(tǒng),佛山的冶鑄、燒陶、紡織等有大規(guī)模雇工的行業(yè),其行會組織率先發(fā)生了歷史性的分化——分成“東家行”與“西家行”,以“東家行”代表資本方的利益,以“西家行”代表勞動力的利益。清代佛山的鑄造器物行、泥水行、陶藝行、唐鞋行、帽綾行、鐵鑊行、鐵線行、漆盒行、染紙行、大料行、紐扣行等行業(yè),都設有兩個公所(或者公館),一個為“東家行”,另一個為“西家行”。

         

        “西家行”的功能主要表現為團結本行工匠、提供職工福利、公議工匠守則、代表工匠跟東家交涉、與東家協(xié)商工資標準等。工資議定之后,便成“行例”,東家與西家共同遵循。如陶藝花盆行有這么一條守則:“行內物件工價,歷依行例,我行友不得私自求加價,不得私自減價”,違者東西家“均同議罰”,罰金納入行內基金。陶藝行還將議定的工資標準刻印成一份非常細致的清單,強調工資的發(fā)放按照標準“不扣不折,永垂不朽”。

         

        當然,并不是說,這個行業(yè)工資標準真的能夠“永垂不朽”、不可更改。隨著經濟的發(fā)展、物價的變化,原來的工資標準總是會慢慢變得不適時宜。這個時候,還是由“西家行”代表工匠的利益,與代表雇主利益的“東家行”進行談判,商定新的工價。

         

        事實上,佛山陶藝花盆行在乾隆六年會同東西家議定工資標準之后,又在甲寅年“東西闔行重修”(這個甲寅年可能是乾隆五十九年,也可能是咸豐四年)。如果對比一下乾隆六年“工價列”與甲寅年“工價列”,可以看出,重新訂立的工價標準居然略有降低,如乾隆六年制作一個“大號八角盆”,工匠可得工銀三分,而新的工價則降為“二分五厘”。我估計可能是當時的經濟出現衰退,“西家行”不得不調低薪酬。否則,以“西家行”之人多勢眾,又如何肯自降工價?到了光緒二十五年(1899),由于“東行生意日隆,而西行眾齒日盛,故物件款式多增,或有隨做隨議”,陶藝花盆行再次“會同眾議”,重訂工資標準,這一回則是提高了工匠的待遇。

         

        雇主與傭工,肯定會因為利益的不一致而存在沖突的可能,但換一個角度看,東西家顯然又構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共生關系,因此又存在著彼此調適的更大可能。由于雙方都有表達自己利益訴求的組織(“東家行”與“西家行”)與機制(“聯行公議”),雙方都會傾向于以調適來化解沖突,這樣,沖突就不容易失控。因為東家與西家有什么不同的意見,都可以由“東家行”跟“西家行”擺在臺面上談,談出一個協(xié)議出來。即使工匠要求增添工價,也有“西家行”出面跟“東家行”談判、協(xié)商,通過“聯行公議”解決問題,從而避免輕易發(fā)生罷工的劇烈行動。

         

         

         

        蘇州的死循環(huán)

         

        反觀同時期的蘇州,雖然行會組織很發(fā)達,但這些會館與公所均由士紳、商人所設立、控制,官府對工匠群體的組織化始終持嚴厲打擊的態(tài)度。蘇州的工匠已經萌生了建立利益組織的強烈訴求,但只要他們將這個訴求提出來,便會受到官與商的聯合壓制??滴跷迨哪辏?715),踹布工匠王德等人率領眾匠罷工,除了要求布商增添工價外,還提出要設立“踹匠會館”。但官府認為,“會館一成,則無籍之徒,結黨群來,害將叵測”,豈可允許工匠游民設立會館?“踹匠會館”唯有胎死腹中。

         

        之后,蘇州的工匠又多次企圖成立類似佛山“西家行”的組織,但都被官方取締了。如道光二十七年(1847),有蠟燭行的工匠“創(chuàng)立行頭名目,刊送義單”,官府則將它們的“規(guī)版當堂劈碎”。這里的“行頭”,就是工匠組織。又如光緒年間,印花染布行的工匠建立了一個“仁義公所”,“借以糾聚人眾,托辦善舉為名,借以斂錢分肥”,蘇州衙門認為,蠟燭行“向有‘培德堂’為該業(yè)公所,經辦一切善舉,均皆完備,亦無須行頭另立”,將“仁義公所”給取締了。這里的“培德堂”是作坊主把持的蘇州蠟燭行公所,“仁義公所”則是蠟燭行工匠自行成立的勞工組織,而官方則堅決禁止“一行兩公所”,稱“一業(yè)而有兩公所,實系罕見”。其實在佛山,“一行兩公所”很常見。

         

        因為缺乏代表自己利益的組織與表達利益訴求的機制,蘇州工匠的議價能力非常低,他們能拿到手的工資也很可憐,如乾隆年間,紙匠每個月的工銀為“一兩二錢”,加班加點超額完成任務的話,“再給茶點銀半分,以示鼓勵”。而按當時的物價,一戶尋常人家如果月收入只有一兩二錢銀子,則“腹且不飽”,連溫飽都成問題。而同時期佛山的陶藝工人,制作一只“大花塔”便可以得到“二錢一分五厘二”的工銀,如果一個月制作十只,月收入便有二兩多(銀子)。

         

        為了活命,蘇州工匠必然會要求雇主提高工資標準,但他們又缺乏像佛山“西家行”這樣的利益組織與談判平臺,往往只能訴諸罷工的極端行為。為了增加自己的博弈權重,他們也試圖成立屬于自己的會館、公所,但官方卻深信,假如讓工匠“結黨群來”,則“害將叵測”,因此嚴厲打擊工匠的組織化,結果卻導致理性化的博弈機制永遠也建立不起來。于是,矛盾積累到最后,便以罷工的方式爆發(fā)出來,這時候官府又不能不出手鎮(zhèn)壓,并勒石立碑,宣布罷工禁令。但禁令只能取得一時之效,再過幾年,罷工又來一次,石碑又立一塊。將那些石碑一塊一塊串起來,便是一個“死循環(huán)”:罷工—嚴禁罷工—再罷工—再嚴禁……

         

        其實,佛山的經驗已說明了,讓工匠組織起來,天并不會塌下來。因為“西家行”的首要功能并不是鼓動罷工,而是為勞動者提供表達利益訴求的組織化代言人,以及參與利益談判的制度性渠道,將利益沖突及其化解的理性機制吸納為行業(yè)自治秩序的一部分。

         

        為什么有清一代,蘇州的罷工運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佛山則風平浪靜,我認為“秘密”就在這里。

         

        責任編輯:近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