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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黃玉順】從“生生何謂”到“生生何為” ——《系辭傳》“生生”的原初觀念與當(dāng)代轉(zhuǎn)化

        欄目:學(xué)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3-07-20 08:32:13
        標(biāo)簽:生生
        黃玉順

        作者簡介:黃玉順,男,西元一九五七年生,成都人,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哲學(xué)博士。曾任四川大學(xué)哲學(xué)系教授,現(xiàn)任山東大學(xué)儒學(xué)高等研究院教授。著有《易經(jīng)古歌考釋》《超越知識與價值的緊張——"科學(xué)與玄學(xué)論戰(zhàn)"的哲學(xué)問題》《面向生活本身的儒學(xué)--黃玉順"生活儒學(xué)"自選集》《愛與思——生活儒學(xué)的觀念》《儒學(xué)與生活——"生活儒學(xué)"論稿》《儒家思想與當(dāng)代生活——"生活儒學(xué)"論集》《生活儒學(xué)講錄》等。

        “生生何謂”到“生生何為”——《系辭傳》“生生”的原初觀念與當(dāng)代轉(zhuǎn)化

        作者:黃玉順

        來源:作者授權(quán)儒家網(wǎng)發(fā)布,原載《周易研究》2023年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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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要】討論“生生”觀念,不能脫離其原初文獻(xiàn)依據(jù),即它在《系辭傳》中的原初涵義,亦即“生生何謂”的問題。然后才是“生生何為”的問題,即“生生”觀念在當(dāng)代哲學(xué)語境下轉(zhuǎn)化的可能。就其原初涵義來看,“生生”觀念乃基于“生”觀念,而“生”是說的形上存在者“天地”的活動;因此,“生生”是說的形上存在者“天地”的運行。就其轉(zhuǎn)化可能來看,可將“生生”觀念“存在化”,即成為一個前存在者的觀念,因而不僅作為形而下者的“萬物”,而且作為形而上者的“天地”,都是“生生”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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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guān)鍵詞】系辭傳;生;生生;何謂;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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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來,《周易》“生生”概念受到中國哲學(xué)界不約而同的重視,形成了一種堪稱“學(xué)術(shù)思潮”的現(xiàn)象。一些學(xué)者甚至認(rèn)為,整個“周易哲學(xué)”乃至整個中國哲學(xué)都只能由“生生”來涵括,中國哲學(xué)的當(dāng)代轉(zhuǎn)化發(fā)展也只能由“生生”來統(tǒng)領(lǐng)。這是一種積極的嘗試,體現(xiàn)了當(dāng)代中國哲學(xué)研究的生機;但同時卻存在著根本問題,亟需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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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論“生生”概念,要確保學(xué)術(shù)的嚴(yán)謹(jǐn)性,首先必須確定原初的文獻(xiàn)依據(jù),即“生生”出自《系辭傳》。《易傳》與《易經(jīng)》并非同一時代的文本,《易經(jīng)》是殷周之際的占筮之書,《易傳》是戰(zhàn)國時期的義理之作,因此,本文的文獻(xiàn)依據(jù)僅限于《易傳》;不僅如此,《易傳》的七個文獻(xiàn)亦非一時一人之作,絕不能假定這些文獻(xiàn)的思想觀念是完全相同的,因此,本文的文獻(xiàn)依據(jù)僅限于《系辭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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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本文嚴(yán)格區(qū)分兩個層次的問題:首先是“生生何謂”,即“生生”這個概念的原初涵義;然后是“生生何為”,即“生生”觀念在當(dāng)代哲學(xué)語境下的轉(zhuǎn)化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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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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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應(yīng)當(dāng)檢視一下學(xué)界關(guān)于“生生”觀念的研究現(xiàn)狀。筆者發(fā)現(xiàn),學(xué)界的討論依然是在一種傳統(tǒng)的觀念下進(jìn)行的,即“形上—形下”的觀念架構(gòu)。這是從軸心時代到20世紀(jì)之前中國哲學(xué)與西方哲學(xué)所共有的一種觀念架構(gòu),中國哲學(xué)通常表述為“本—末”(宇宙論模式)或“體—用”(本體論模式)乃至“性—情”架構(gòu)。[1]?對此,李承貴教授已指出,這是“形上、形下結(jié)構(gòu)模式?!紊稀糠质顷P(guān)于生生之學(xué)基本理論部分的論述,‘形下’部分是關(guān)于生生之學(xué)實踐運用部分的論述,從而又表現(xiàn)為‘即體即用’結(jié)構(gòu)模式”[2]。這是一種較為精準(zhǔn)的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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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形上本體論的“生生”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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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2004年,李尚信教授發(fā)表《生生:〈周易〉的第一要義》,提出:“易包括易、變易、不易三層內(nèi)涵”;“易之第一要義即是易”,即“生生之謂易”[3];“故易之第一要義即是‘生生’之義”;又“天地之大德曰生”[4],“這也表明了乾坤之‘易簡’的‘生生’之功”,即“萬物的開端、產(chǎn)生皆由乾坤的生生而來”。[5]?顯然,這里的“生生”作為“易道”或“天道”,即“一陰一陽之謂道”[6]、“形而上者謂之道”[7],屬于本體論(ontology)或宇宙論(cosmology),因為:作為“萬物的開端”的形上本體,是“乾坤”或“天地”;“生生”只是“乾坤的生生”,或“天地”的功能,即“‘生生’之功”,這顯然是“體—用”的觀念架構(gòu),即屬“形上—形下”的觀念架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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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來,李承貴教授的“生生”研究值得留意。不過,他最近出版的專著《生生的傳統(tǒng)》所研究的并非“生生”觀念本身,而是20世紀(jì)“中國傳統(tǒng)哲學(xué)的認(rèn)知范式”[8],即對中國傳統(tǒng)哲學(xué)的五種認(rèn)知模式。他引證的庫恩(Thomas Samuel Kuhn)的說法“一種范式通過革命向另一種范式的過渡,便是成熟科學(xué)通常的發(fā)展模式”[9],乃是指的科學(xué)的“生生不息”。以此來理解20世紀(jì)中國哲學(xué)研究的范式更替,即“20世紀(jì)中國哲學(xué)思想史”,表明“中國傳統(tǒng)哲學(xué)在20世紀(jì)的既往開來、生生相續(xù)”[10],這是說的中國哲學(xué)傳統(tǒng)的“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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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貴教授對“生生”觀念本身的正面研究,即前面所引的他的概括,“生生”也屬于形而上的層級,是講的“萬物發(fā)生的根源”[11],猶如李尚信教授所說的“萬物的開端”。在此之前,李承貴教授2012年發(fā)表的《生生:儒家思想的內(nèi)在維度》提出,“‘生生’是儒家思想的內(nèi)在維度”這樣一個“識見”,首先“來自儒家以之為理解宇宙萬物的根本方式”。[12]?顯然,這樣的“生生”觀念同樣是本體論或宇宙論的視域,亦屬“形上—形下”的觀念架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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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本體論的“生生”概念,承續(xù)了20世紀(jì)現(xiàn)代新儒家的觀念。例如,“方東美的易學(xué)是以‘生生’為中心的形上學(xué)”,從而“重建了本體論和宇宙論”。[13]?更突出的是熊十力先生的說法:“本體所云心與生命、精神三名詞,其名雖殊,而所目則一?!忠云錇樯幌⒄鎺祝瑒t名曰生命?!盵14]?所以,蒙培元先生指出:“《易傳》明顯地具有形而上學(xué)的性質(zhì)。‘生生之謂易’、‘天地之大德曰生’就屬于這種思想”[15];“這里所說的‘生’,不僅僅是、或主要不是從發(fā)生學(xué)的意義上說的,毋寧說是從本體論上說的”[16]。筆者也曾指出:“《易傳》建構(gòu)的乃是一種宇宙論的本體論,其本體即‘一陰一陽’的‘變易’,亦即‘一陰一陽之謂道’而‘生生之謂易’;這種陰陽變易乃是‘形而上者’——形而上的存在者,亦即本體?!盵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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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形下倫理學(xué)的“生生”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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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較之上述形上化的理解,也有學(xué)者進(jìn)行形下化的陳述,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楊澤波教授提出的“生生倫理學(xué)”[18]。一般來說,倫理學(xué)不屬于形上學(xué),而屬于形下學(xué),與知識論或認(rèn)識論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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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澤波教授旨在探尋“道德動力”,他認(rèn)為:“心之所以有活動性,是因為人有生長傾向,有倫理心境,是一個先在的道德存在,原本就有道德的要求,并有滿足這些要求的動能,從而心甘情愿成德成善?!盵19]?這是在人性論層面的解釋。他所說的“先在”或“先在性”,包括“先天而先在”和“后天而先在”兩個方面,這顯然是在“接著講”康德和牟宗三的哲學(xué),即“把一般所說的理性打開,分為仁性和智性,變感性、理性的兩分格局為欲性、仁性、智性的三分模式”[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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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這種人性論解釋是否具有形上本體論的意義?楊澤波教授肯定地說:“仁性就是傳統(tǒng)所說的道德本體。”[21]?其實,所謂“傳統(tǒng)所說”的“道德本體”是來自牟宗三的概念,而非中國哲學(xué)傳統(tǒng)的概念。那么,“道德本體”這個概念能否成立?牟宗三將倫理學(xué)或道德哲學(xué)視為“存有論”(即本體論)形上學(xué),而分為兩個層級,即“道德底形上學(xué)”(Metaphysic of Moral)和“道德的形上學(xué)”(Moral Metaphysics)。[22]?筆者曾質(zhì)疑道:“‘倫理學(xué)的本體論’如何可能?”“道德心是一個倫理學(xué)范疇,而本體是一個存在論范疇,它們并不在一個層面上”;“假如我們認(rèn)定心性乃是本體,那么它作為絕對,就沒有任何東西在它之外、足以與它并立”,“但是道德心卻不是絕對的,而是相對的,它有一個對待者,即是認(rèn)知心。道德心是倫理學(xué)范疇,認(rèn)知心是知識論范疇,它們都不足以充任本體,而是處于本體之下一個層次的分野”。[23]?這個質(zhì)疑,同樣適用于楊澤波教授,即:“生生”如果是倫理道德層級的概念,又怎么能成為形而上的本體論范疇呢?再者,“仁性”既然具有“后天的因素”,它又怎么能是本體呢?借用楊澤波教授的話:“仁性同樣無法擔(dān)此大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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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作為“過程”的“生生”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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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述形而上、形而下的詮釋的共性,就是將“生生”實體化、存在者化,即“生生”是某種存在者(如“天地”“人性”等)的事情。此外還有一種努力,試圖對“生生”進(jìn)行一種非實體化的詮釋,即理解為一種非實體性的“過程”。例如在2017年11月舉行的“儒家生生思想研究”課題咨詢會上,林宏星教授指出,“‘生生’作為儒家的一種形態(tài)到底是本體還是過程,必須有所說明與確定”;羅傳芳編審也提出,“從詞性定義‘生生’,是動詞還是名詞,應(yīng)作出現(xiàn)象學(xué)的思考”;丁四新教授也談到,“如果將‘生生’界定為儒學(xué)的‘本體’,那么與‘生生’的‘過程義’是什么關(guān)系?”。[25]?這些都是很好的想法,可惜沒有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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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接近于非實體化理解的觀點,是安樂哲(Roger T. Ames)教授的“生生”觀念,他稱之為“過程世界觀”:“中國的第一部哲學(xué)經(jīng)典《易經(jīng)》就記載了中國傳統(tǒng)‘氣宇宙學(xué)’(qi-cosmology)體現(xiàn)的‘過程世界觀’”;這種“過程思考”(process thinking)也存在于“懷特海(A. N. Whitehead)、亨利·柏格森(Henri Bergson)、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和杜威(John Dewey)的西方哲學(xué)脈絡(luò)中”。[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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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安樂哲教授最近出版的個人文集《“生生”的中國哲學(xué)》所說的“生生”,是說的中國哲學(xué)“生生不息”(前述李承貴教授的《生生的傳統(tǒng)》亦此意),即“活著的中國哲學(xué)”(Living Chinese Philosophy)[27]。這令筆者想起一件往事:筆者的“生活儒學(xué)”的英譯,安樂哲教授建議譯為“Living Confucianism”[28]。筆者盡管沒有接受他的善意建言,而是仍將“生活儒學(xué)”譯為“Life Confucianism”[29],但理解他的意思是強調(diào)儒學(xué)的“生生不息”。[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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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樂哲教授的“生生”觀念,要從他的“角色倫理學(xué)”(Role Ethics)去理解。他與邏輯實證主義(logical positivism)一樣“拒斥形而上學(xué)”[31],即“明確地否認(rèn)中國宇宙觀始于某種獨立的、超絕的理念,和與之相關(guān)的本體論意義上的實在/表象區(qū)分”[32];但他的哲學(xué)根據(jù)不是邏輯實證主義,而是美國的實用主義(pragmatism)。他以實用主義的視域和方法來理解和詮釋儒學(xué),而形成“角色倫理學(xué)”思想。筆者曾指出:角色倫理學(xué)最深刻的思想之一,是對“人類”或“人”的重新理解,即從既定的“存在著的人”(human beings,人的存在)轉(zhuǎn)向“形成著的人”(human becomings,人的形成)。[33]?這是作為“形而下者”的人本身的“生生”,而不是形而上者的“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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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樂哲教授的問題意識是:“作為人類,我們事實上是怎樣作為完全語境化(contextualized)、境位化(situated)和關(guān)系構(gòu)成的(relationally-constituted)人來生活的?”其結(jié)論是:“儒家哲學(xué)需要對日常經(jīng)驗的觀念有這樣一種忠誠,在它的倫理生活的表達(dá)中既作為其最初出發(fā)點,也作為其裁定的終極源泉。”[34]?這里作為“最初出發(fā)點”或“終極源泉”的那種“關(guān)系構(gòu)成”的東西,就是倫理生活中賴以規(guī)定人際關(guān)系的“禮”;“由關(guān)系構(gòu)成的個人處于并成長于一個獨特的相互作用的關(guān)系模式”[35]。這就是說,“生生”是在某種既有的“關(guān)系”之下的生生;這種“關(guān)系”就是“禮”,即既有的社會倫理規(guī)范。顯然,就其實質(zhì)而論,安樂哲教授的觀點與前述楊澤波教授的觀點同屬一類,即屬于形而下的倫理學(xué)的“生生”觀念;這種“生生”的前提乃是“人”所構(gòu)成的“關(guān)系”,以致所謂“過程”畢竟還是某種實體的過程,可見這仍然是一種存在者化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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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關(guān)于“生生”觀念的存在者化的理解,尤其是形上存在者的理解,雖然并非當(dāng)代哲學(xué)前沿思想視域的“前存在者”的觀念,但確實符合《系辭傳》“生生”觀念的原初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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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系辭傳》的“生”概念:形上存在者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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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疑問,“生生”觀念雖然并不等于、卻基于“生”觀念。所以,孔穎達(dá)說:“《系辭》云‘生生之謂易’,是道為‘生’也?!盵36]?因此,首先應(yīng)當(dāng)討論《系辭傳》的“生”觀念。細(xì)檢整篇《系辭傳》,“生”字總共出現(xiàn)23次。它們并非同一概念,而是分屬兩個不同層次的概念:一是“觀象設(shè)卦”形成《周易》之前的“天地”之“生”的觀念;二是《周易》之“生”的觀念,是對前者進(jìn)行“仰觀俯察”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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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地”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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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字“生”的本義是草木從地上長出來,即“地生”,其字形為下“土”上“屮”(草木初生之形)。所以《說文解字》解釋“生”字:“象艸木生出土上。”[37]?這是非常準(zhǔn)確的解釋,甲骨文即作“ ?????????”,“從屮從一,一即地”[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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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到了《易傳》,“生”的涵義宇宙論化了:不僅指草木之生,而且指萬物之生;不僅涉及“地”,還涉及“天”,即“天施地生”[39]。故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揭灶惥郏镆匀悍?,吉兇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盵40]?這里的“乾坤”并不是指的《周易》乾卦和坤卦,而是指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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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施地生”的觀念中,“天”顯然比“地”更具有能動性、主體性,所以《彖傳》稱“天”乃是“首出庶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乾道變化,各正性命”。[41]?而《系辭傳》則說:“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則暑來,暑往則寒來,寒暑相推而歲成焉。往者屈也,來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盵42]?地何以能生?因為天施;如果沒有天之施,就沒有地之生。這就猶如男女生育,如果沒有男性的作用,也就沒有女性的孕育。故曰:“天地絪缊,萬物化醇;男女構(gòu)精,萬物化生。”[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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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才有了這樣的命題:“天地之大德曰生。”[44]?這就是說,“生”乃“天地”之“德”。而“天地”是什么?“天地”作為萬物的“父母”,是兩個實體性的存在者;“乾稱父,坤稱母”[45],兩者共同生育萬物。這種“天地”之“生”的觀念,顯然是“存在者”觀念,而非“前存在者”的“存在”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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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周易》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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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周易》之“生”,乃是圣人仿效“天地”之“生”而“設(shè)卦”并“系辭”的結(jié)果。故曰:“天地變化,圣人效之”[46];“圣人設(shè)卦觀象,系辭焉而明吉兇,剛?cè)嵯嗤贫兓?。[47]?如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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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之“生”→觀象設(shè)卦系辭→《周易》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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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易傳》作者看來,整部《周易》所講的事情,不外乎“生”。故曰:“《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兇,吉兇生大業(yè)?!盵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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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系列的“生”,從“乾坤”之“生”開始:“夫乾,其靜也專,其動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靜也翕,其動也辟,是以廣生焉。廣大配天地,變通配四時,陰陽之義配日月,易簡之善配至德?!盵49]?乾之“大生”、坤之“廣生”,是“廣大配天地”,這就是說,“乾坤”之“生”終究還是仿效“天地”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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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作為筮書,整部《周易》之“生”,歸結(jié)為“吉兇生”?!啊兑住分疄闀?,廣大悉備,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兩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道有變動,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物相雜,故曰文。文不當(dāng),故吉兇生焉?!盵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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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吉兇何以“生”?“生乎動”。“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剛?cè)嵯嗤?,變在其中矣;系辭焉而命之,動在其中矣。吉兇悔吝者,生乎動者也?!盵51]?“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彖者,材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動者也。是故吉兇生而悔吝著也?!盵52]?“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剛?cè)犭s居而吉兇可見矣。變動以利言,吉兇以情遷,是故愛惡相攻而吉兇生,遠(yuǎn)近相取而悔吝生,情偽相感而利害生。”[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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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還是一個根本問題:“生乎動”究竟是誰在“動”?是什么東西在“生”?歸根到底,還是“乾坤”之“動”而“生”,實質(zhì)上仍然是“天地”之“動”而“生”。前面已經(jīng)說過,這是某種“存在者”的“生”,而非“存在”就是“生”;換言之,《系辭傳》的“生”是一個存在者化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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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生生”何謂:形上存在者的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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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以上對“生”的討論,現(xiàn)在可以提出一個問題:“生生”何謂?即:《系辭傳》所說的“生生”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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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地之“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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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生生”出自命題“生生之謂易”,即“生生”是在講“易”,那么,要理解何謂“生生”,就要理解何謂“易”。在命題“生生之謂易”中,“易”顯然不是指的帶書名號的《易》,而是指的作為天地之道的“易”本身。為此,我們來看《系辭傳》是怎樣講這樣的“易”本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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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設(shè)位,而易行乎其中矣。[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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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弼注:“天地者,《易》之門戶。而易之為義,兼周萬物,故曰‘行乎其中矣’?!边@顯然是將這里的“易”理解為帶書名號的《易》,即把“天地”理解為“乾坤”。但孔穎達(dá)隨之指出,“易”本身,即“若以實象言之,天在上,地在下,是‘天地設(shè)位’;天地之間,萬物變化,是易行乎天地之中也”。這就是說,“易”指“天地之間”的“萬物變化”;這種變化就是“易行乎天地之中”,也就是說,“易”作為“變化”之道,是以“天地”的存在為前提的。然而上文已討論過,“天地”乃是作為“形而上者”的本體或宇宙本原,即是存在者化的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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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易》之為書,是與這種存在者化的“易”相對應(yīng)的,諸如:“《易》與天地準(zhǔn)”[55];“乾坤,其《易》之缊邪?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56]。這里的“乾坤”象征“天地”,也是存在者化的實體;質(zhì)言之,“易”是說的“天地”造成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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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天地“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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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在具體分析“生生之謂易”這個命題中的“生生”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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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富有之謂大業(yè),日新之謂盛德,生生之謂易,成象之謂乾,效法之謂坤,極數(shù)知來之謂占,通變之謂事,陰陽不測之謂神。[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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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文講過,“易”本身是說的“天地之易”,即天地的變化,那么,顯然,“生生之謂易”也是說的天地的變化,即以存在者化的“天地”為前提。王弼注:“陰陽轉(zhuǎn)易,以成化生。”這里的“陰陽”顯然是指的“天地”,能夠“化生”萬物??追f達(dá)疏:“生生,不絕之辭。陰陽變轉(zhuǎn),后生次于前生,是萬物恒生謂之‘易’也。”這與上文分析過的他以天地之“變化”來解釋“易”一樣,這里所謂“陰陽變轉(zhuǎn)”也是以天地之“變化”來解釋“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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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注意的是:從“富有之謂大業(yè)”到“陰陽不測之謂神”,共八個“之謂”,構(gòu)成一個系列,顯然可以分為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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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生生之謂易”之后為一段,所謂“成象之謂乾,效法之謂坤……”,顯然是講的“易之為書”的事情,即指《周易》其書的“生生”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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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生生之謂易”之前為一段,所謂“富有之謂大業(yè),日新之謂盛德”,顯然是講的《周易》成書之前的事情,即“易”本身的“生生”觀念。這是從“一陰一陽之謂道”講起,聯(lián)系到“形而上者謂之道”的命題,那么,這里的“陰陽”顯然是“形而上者”,即作為本體的存在者,也就是“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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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生生之謂易”正是以上兩段之間的轉(zhuǎn)樞,這里的“易”首先指“易”本身,然后才過渡到帶書名號的《易》之為書。由此可見,“生生”即“易”,“易”即“生生”,都是說的天地的變化之道,即都是形上存在者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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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生生”是一個存在者化的觀念,是說的作為形上存在者的“天地”的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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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生生”何為:前存在者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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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上討論“生生何謂”的基礎(chǔ)上,就可以進(jìn)一步探討“生生何為”的問題,即:對于中國哲學(xué)的當(dāng)代轉(zhuǎn)化發(fā)展來說,“生生”觀念是否可能、怎樣才能有所作為?筆者認(rèn)為,這意味著超越“生生”觀念的上述原初的存在者化的涵義,而轉(zhuǎn)化或發(fā)展出“前存在者”的“存在”意義。[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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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2006年出版的《愛與思》中,筆者就專節(jié)討論了“生與生生”問題。[59]?書中談到:“‘生生’這個表達(dá)原來是很好的,是一種動態(tài)的表達(dá);但我們后來把它凝固化了?!盵60]?這里強調(diào)的是其“表達(dá)”:“‘生生’只是兩個動詞而已:這里沒有主詞,也就是說,沒有主體、物、存在者。”[61]?因此,如果要譯為英文,就只能是動名詞或行為名詞,例如“生”譯為“generating”,“生生”譯為“continuous generation”(keep generating)(后綴“-ation”用以構(gòu)成表示行為、狀態(tài)、過程的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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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生”觀念的存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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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存在化”,就是讓一個“存在者”觀念轉(zhuǎn)化為“存在”觀念。這當(dāng)然是根據(jù)海德格爾(Martin Heidegger)的“存在論區(qū)分”(der ontologische Unterschied),即“存在”與“存在者”的區(qū)分;不過,海德格爾本人不夠徹底。[62]?最徹底的是生活儒學(xué)的存在論區(qū)分:“存在”不是任何“存在者”,并且生成所有存在者。只有這樣,才能不僅回答作為形下存在者的萬物及人何以可能的問題,而且回答作為形上存在者的天地乾坤何以可能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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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意味著:“天地”與萬物一樣,并非“生生”的前提,而是“生生”的結(jié)果。這就是說,“生生”不是“天地”的功能,不是“乾坤”的功能;恰恰相反,“天地”或“乾坤”作為存在者,也是“生生”給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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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生生”觀念的生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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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存在”,在生活儒學(xué)的觀念中,其實就是前存在者的“生活”觀念。“這種變易,其實是對生活之流的一種領(lǐng)悟,《周易》謂之‘生’或‘生生’,即‘生生之謂易’?!盵63]“生活仿佛是一條河流——綿延不斷的河流,它不斷地生著、生著,這叫‘生生不息’?!盵64]“一切皆源于生活而歸于生活;也就是說,生活即是存在,生活之外別無存在?!兑讉鳌穼⑦@個觀念形上學(xué)化,謂之‘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之謂易’?!盵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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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jìn)一步說,“生生”的這種生活觀念,其實就是儒家的“仁愛”情感觀念,就是“愛,所以在”[66]?!叭绻f,仁愛情感作為生活情感乃是生活的原初顯現(xiàn),生活方式則是生活的次生顯現(xiàn)樣式,那么,這一切皆歸屬于‘生生’的生活之流”[67];“因為《周易》的《易傳》是儒家的作品,它講的這個‘生生’,講的‘天地之大德曰生’,其實說白了,還是講的儒家的仁愛;只不過它是把我們原來所理解的人的一種本真的本然的情感,提升到了一個形而上者的高度”[68]。要注意的是:這并不是宋明理學(xué)的“仁本論”,因為這里的“仁愛”情感并不是存在者化的“本體”,而是前存在者的存在,即“仁本”之所以可能的生活情感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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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生生”之“生成”與“創(chuàng)生”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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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生生”觀念,實際上就是存在或生活的生成性與創(chuàng)生性?!啊^易’這個‘生生’,它是作為‘生成‘的觀念”;“這一層的觀念,要講從這樣的存在本身、或者老子講的‘無’、‘無物’存在如何給出了物、如何生成了存在者這么一個問題”。[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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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生生”觀念的生成與創(chuàng)生的奧秘,一言以蔽之,就是“存在”的“存在者化”?!斑@種‘變易’——陰陽之‘相摩’‘相蕩’而‘生生’,本來并不是‘存在者’,而是‘存在’,即所有一切存在者的淵源;但當(dāng)我們將其視為‘形而上者’的時候,其實就已經(jīng)將其存在者化了,它成為我們的觀念系統(tǒng)及其陳述之中的最高范疇。”[70]?具體來說,“‘生生”并不是一個東西,并不是一個存在者,不是什么‘形而上者’,而是存在;然而形而上者、形而下者都是由‘生生’而生成的?!盵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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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在的這種生成性與創(chuàng)生性,其實就是生活的生成性與創(chuàng)生性?!斑@種陰陽感動的觀念,其實是源于生活感悟的,是生活感悟的存在者化、本體化、形而上學(xué)化的結(jié)果。……最后是形而上學(xué)化的表達(dá):‘有天地,然后萬物生焉’;‘天地感而萬物化生’;‘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之謂易’。通過這樣‘觀變于陰陽而立卦’,于是乎就有了變易本體論的建構(gòu)。這就表明,變易本體論淵源于生活。生活在流變、變易;變易本體論不外乎是在講流變之為流變、變易之為變易?!盵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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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生生”觀念,不僅生成或創(chuàng)生凡俗世界的“人”與“萬物”這樣的相對存在者,而且生成或創(chuàng)生超凡世界的“天”或“帝”那樣的絕對存在者?!吧钊缢?,涌流不已,生生不已,顯示不已:這就是‘天’——本源之天;這就是‘神’——本源之神。唯當(dāng)天被實體化地把握之后,才有了形上之天;唯當(dāng)神被實體化地把握之后,才有了形上之神。然而在本源上,天與神不過是生活本身的自己顯示。作為‘自己顯示’,這也就是漢語‘自然’(自己如此)的意思?!盵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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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對于中國哲學(xué)的當(dāng)代轉(zhuǎn)化來說,“生生”可以作為一個前存在者的存在觀念,不僅創(chuàng)生一切“形而下者”,而且生成一個“形而上者”。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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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參見黃玉順:《論生活儒學(xué)與海德格爾思想——答張志偉教授》,《四川大學(xué)學(xué)報》2005年第4期,第42–49頁;《愛與思——生活儒學(xué)的觀念》(增補本),四川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增補本序”第2?5頁、第52?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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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李承貴:《從“生”到“生生”——儒家“生生”之學(xué)的雛形》,《周易研究》2020年第3期,第101?10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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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周易正義·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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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周易正義·系辭下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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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李尚信:《生生:〈周易〉的第一要義》,《光明日報》2004年4月13日。其實,李尚信提出這個觀點的時間還可以推到更早,例如他2000年發(fā)表的一篇文章即提出:“《周易》的基本思想是講‘生生之易’?!保ɡ钌行牛骸丁葱蜇浴地孕蛑械年庩柶胶饣パa與變通配四時思想》,《周易研究》2000年第3期,第51?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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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周易正義·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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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周易正義·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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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李承貴:《生生的傳統(tǒng)——20世紀(jì)中國傳統(tǒng)哲學(xué)認(rèn)知范式研究》,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8年版,“導(dǎo)言”,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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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庫恩:《科學(xué)革命的結(jié)構(gòu)》,金吾倫、胡新和譯,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2年版,第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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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李承貴:《生生的傳統(tǒng)——20世紀(jì)中國傳統(tǒng)哲學(xué)認(rèn)知范式研究》,第800、78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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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李承貴:《從“生”到“生生”——儒家“生生”之學(xué)的雛形》,《周易研究》2020年第3期,第101?10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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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李承貴:《生生:儒家思想的內(nèi)在維度》,《學(xué)術(shù)研究》2012年第5期,第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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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郭齊勇:《現(xiàn)代新儒家的易學(xué)思想論綱》,《周易研究》2004年第4期,第3?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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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熊十力:《新唯識論》(語體文本),上海商務(wù)印書館1947年版,第5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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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蒙培元:《中國心性論》,臺灣學(xué)生書局1990年版,第101、10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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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蒙培元:《中國心性論》,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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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黃玉順:《本體與超越——生活儒學(xué)的本體論問題》,《河北大學(xué)學(xué)報》2022年第2期,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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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楊澤波:《儒家生生倫理學(xué)引論》,商務(wù)印書館202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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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楊澤波:《道德動力源自何處?——儒家生生倫理學(xué)關(guān)于道德動力問題的探索》,《哲學(xué)研究》2018年第9期,第41?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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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楊澤波:《道德動力源自何處?——儒家生生倫理學(xué)關(guān)于道德動力問題的探索》,《哲學(xué)研究》2018年第9期,第41?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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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楊澤波:《“道德即自然”新證——儒家生生倫理學(xué)對道德與自然關(guān)系的思考》,《社會科學(xué)戰(zhàn)線》2022年第2期,第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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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牟宗三:《現(xiàn)象與物自身》,方克立、李錦全主編《現(xiàn)代新儒家學(xué)案》,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5年版,下冊,第434?4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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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黃玉順:《“倫理學(xué)的本體論”如何可能?——牟宗三“道德的形上學(xué)”批判》,《西南民族大學(xué)學(xué)報》2003年第7期,第77–8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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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楊澤波:《儒家生生倫理學(xué)中智性的雙重功能 》,《華東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19年第1期,第18?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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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李承貴:《“生生”:儒家思想研究新的生長點》,《光明日報》2018年2月24日1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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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安樂哲:《活著的中國哲學(xué)》,《孔學(xué)堂》2015年第1期,第78?8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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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安樂哲:《活著的中國哲學(xué)》,《孔學(xué)堂》2015年第1期,第78?8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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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安樂哲教授2011年9月29日信件:“My choice to describe what you are trying to do would be?‘Living Confucianism’?!眳⒁婞S玉順:《哲學(xué)斷想:“生活儒學(xué)”信札》,四川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450?45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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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參見黃玉順:《生活儒學(xué)關(guān)鍵詞語之詮釋與翻譯》,《現(xiàn)代哲學(xué)》2012年第1期,第116–122頁;Love and Thought: Life Confucianism as a New Philosophy(《愛與思——生活儒學(xué)的觀念》英文版),美國Encino:Bridge 21 Publications,201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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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黃玉順:《“角色”意識:〈易傳〉之“定位”觀念與正義問題——角色倫理學(xué)與生活儒學(xué)比較》,《齊魯學(xué)刊》2014年第2期,第17–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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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參見黃玉順:《超越知識與價值的緊張——“科學(xué)與玄學(xué)論戰(zhàn)”的哲學(xué)問題》,四川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57、72、87?88頁;《拒斥“形而下學(xué)”——論哲學(xué)及其與科學(xué)的關(guān)系》,臺灣《鵝湖》2000年第2期,第46–5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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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安樂哲:《“生生”的中國哲學(xué):安樂哲學(xué)術(shù)思想選集》,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自序”,第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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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Roger T. Ames: Confucian Role Ethics: A Vocabulary. Hong Kong: Chinese University Press, Chines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2011, pp. 87-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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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Roger T. Ames: Confucian Role Ethics: A Vocabulary. pp. xiv-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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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安樂哲:《活著的中國哲學(xué)》,《孔學(xué)堂》2015年第1期,第78?8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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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周易注疏·觀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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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許慎:《說文解字·生部》,中華書局1963年版,第1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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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徐中舒主編:《甲骨文字典》,四川辭書出版社1989年版,第68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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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周易注疏·益彖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5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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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周易注疏·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75?7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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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周易注疏·乾彖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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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周易注疏·系辭下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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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周易注疏·系辭下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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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周易注疏·系辭下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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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張載:《正蒙·乾稱篇》,《張載集》,章錫琛點校,中華書局1978年版,第6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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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周易注疏·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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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周易注疏·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7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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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周易注疏·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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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周易注疏·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78?7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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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周易注疏·系辭下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9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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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周易注疏·系辭下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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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周易注疏·系辭下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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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周易注疏·系辭下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9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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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周易注疏·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7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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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周易注疏·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7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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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周易注疏·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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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周易注疏·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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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黃玉順:《如何獲得新生?——再論“前主體性”概念》,《吉林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2021年第2期,第36–4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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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黃玉順:《愛與思——生活儒學(xué)的觀念》(增補本),四川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附論二,第一節(jié)“一、生與生生:生-活”,第211?2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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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黃玉順:《愛與思——生活儒學(xué)的觀念》(增補本),第5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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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黃玉順:《面向生活本身的儒學(xué)——“生活儒學(xué)”問答》,載《面向生活本身的儒學(xué)——黃玉順“生活儒學(xué)”自選集》,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6年版,第6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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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黃玉順:《生活儒學(xué)關(guān)鍵詞語之詮釋與翻譯》,《現(xiàn)代哲學(xué)》2012年第1期,第116–1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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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黃玉順:《回望“生活儒學(xué)”》,《孔學(xué)堂》2018年第1期,第5–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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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黃玉順:《生活儒學(xué):只有愛能拯救我們》,載《從“生活儒學(xué)”到“中國正義論”》,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7年版,第1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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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黃玉順:《論儒學(xué)的現(xiàn)代性》,《社會科學(xué)研究》2016年第6期,第125–1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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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黃云順:《愛,所以在——儒學(xué)與笛卡兒哲學(xué)的比較》,見黃玉順《儒家思想與當(dāng)代生活——“生活儒學(xué)”論集》,光明日報出版社2009年版,第201–2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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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黃玉順:《制度規(guī)范之正當(dāng)性與適宜性——〈周易〉社會正義思想研究》,載《價值論與倫理學(xué)研究》2010年卷,湖北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93–10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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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黃玉順:《生活儒學(xué):只有愛能拯救我們》,載《從“生活儒學(xué)”到“中國正義論”》,第170?17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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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黃玉順:《生活儒學(xué)講錄》,安徽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0、3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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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黃玉順:《本體與超越——生活儒學(xué)的本體論問題》,《河北大學(xué)學(xué)報》2022年第2期,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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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黃玉順:《略談〈周易〉“數(shù)理”問題》,載《中國文化論衡》2016年第1期,涂可國主編,社會科學(xué)文獻(xiàn)出版社2016年版,第253–2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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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黃玉順:《形而上學(xué)的黎明——生活儒學(xué)視域中的“變易本體論”建構(gòu)》,《湖北大學(xué)學(xué)報》2015年第4期,第66–7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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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黃玉順:《愛與思——生活儒學(xué)的觀念》(增補本),第273?27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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