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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許章潤】 “左派”的譜系

        欄目:思想動態(tài)
        發(fā)布時間:2013-11-10 17:19:31
        標簽:
        許章潤

        作者簡介:許章潤,男,西歷一九六二年生,安徽廬江人。清華大學法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先后就讀于西南政法學院、中國政法大學和墨爾本大學,獲法學學士、碩士和博士學位。主治法律哲學與政治哲學,兼及憲政理論與刑事法學,尤其關(guān)注“中國問題”意義上舶來理念與固有生活調(diào)適過程中的法律方面,而念念于中國人世生活與人間秩序的現(xiàn)代重構(gòu)性闡釋,汲汲于儒家優(yōu)良傳統(tǒng)的法律復(fù)活和中國之為一個大國的法律布局,追求法律理性與人文精神的統(tǒng)一,尋索學術(shù)的人道意義。主持《歷史法學》集刊,主編“漢語法學文叢”、“西方法哲學文庫”和“法意叢刊”。?


        “左派”的譜系

        作者:許章潤

        來源:共識網(wǎng)

        時間:2013年11月10

         

        漢語思想界有所謂“左派”與“右派”之辨,紛紛擾擾,不亦樂乎。“左派”之前再加上一個“新”字,蔚然而為“新左派”,據(jù)說,是因為他們屬于新生代,與“老左”們畢竟不同了。左右兩派各擁理論主張,彼此攻訐,十多年來,煞是熱鬧呢!

         

        可世間事的吊詭就在于,語詞不僅是對實在的狀述與再現(xiàn),而且可能是一種扭曲或者欺瞞。這不,“左”之一詞在晚近六十年里顛倒沉浮,以致于過來人聞“左”色變,即刻聯(lián)想到“文革極左路線”,或者以整人為業(yè)的“極左分子”。而大眾不辨左右,更無遑細析左之右與右之左,于是逢“左”必厭,深惡痛絕,而連累上“新左派”,自屬人情之常。置此社會心理造成的輿論場域,這“左派”雖然可能占據(jù)政治優(yōu)勢,但卻先天屈居立場劣勢,似乎也就不難想象了。

         

         可在我這個局外人看來,有些左派,其人其思,倒是很可愛呢!原來,細予觀察,這“左派”其實是對方貼上的標簽,并非鐵板一塊。至少,就有文化左派、理論左派和政治左派三種類型。

         

        “文化左派”對于現(xiàn)代性啟蒙方案多持反思立場,不少人懷持家國情懷和文明憂思,在強調(diào)中國文化主體性的同時,以開放胸襟和多元理念對待外來學說,致力于求證和建設(shè)中國的制度主體性與思想主體性。正如晚近十多年間的中國民族主義其實是一種民間愛國主義,十多年來的文化左派多持中道立場,至少是并不反對政治自由主義,其實彰顯的是一種文化保守主義理路,一種文化立場,多少有些文化鄉(xiāng)愁意味而已。而就所謂的現(xiàn)代性方案來看,其于中西兩方的利弊省思著眼而爬梳剔決的功夫與工夫,好像倒比一些“右派”人士精勤有加得多,也更多一份關(guān)懷、體貼與謹慎。

         

        “理論左派”通常立足于某一理論立場,如社會批判或者社群主張,也常常從“老馬”“新馬”或者“后馬”與“后現(xiàn)代”那里借用一些理論利器。他們頗能于世界體系中洞悉國際政治的現(xiàn)實主義本質(zhì),而得免一般憤青式自由主義的“很傻很天真”。在以維護中國文化與中國民族國家利益為己任之際,理論左派們有時不免會囿于立場之辨,而忽略犖犖其大者,甚至于不太講理。這些人學科各不同,術(shù)業(yè)有專精,對于某一理路或者譜系,下過苦功,因而,立論言說,自有其理據(jù),不脫其窠臼。其利其弊,盡在于此。諸如王紹光、潘維等人,可為其例。法學界如孫國華先生等人,庶幾近之。若以漢語著述為限,則海外黃宗智教授似乎也算此陣中人。通常所謂的“新左派”,主要含指上述兩類人。

         

        “政治左派”多不學無術(shù),卻有確定政治動機和特定用心。雖口言學術(shù),實心系政治。開口大眾疾苦,閉口民族利益,其實縈念己利,盤算的不過是福壽。為了后者,不惜曲解前者。其為人,狀貌浩然,內(nèi)里周納,一有風吹草動,輒施整人治術(shù)。一甲子以還,共和國的旗幟下,最為令人不寒而栗的,就是這“整人”二字。其為學,雖多以馬列原教旨掌門和傳人自居,其實不求甚解,只言片語而已。老馬如九泉有知,面對此等人物,必定七竅冒煙。而且,就算是老馬,他們也會照整不誤。其為政,可稱惡棍,晚近六十年早已見證血淚斑斑,夫復(fù)何言。一旦權(quán)標在手,滿口民族國家人民公義大詞,實則視民所草芥,防民如草寇,則為禍不止一方。所謂“極左”與“極左分子”,此派物類也!

         

        “文化左派”和“理論左派”,合為“新左派”,其實與“右派”中人并無重大價值沖突,畢竟,“都是為了中國好!”大多數(shù)也還都是講理的人嘛。彼此都渴望溝通交往,既在安頓一己心思,更為了尋繹“中國的出路”,這便分享了達致公共理性的前提。面對東西新舊之辨,政體愿景與現(xiàn)實政制的緊張,在建設(shè)民族國家、優(yōu)良政體和意義秩序等等重大時代課題方面,他們的具體進路與取舍雖然有所側(cè)重,但卻好像沒有理由非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相反,彼此之間的文化、立場差異,正可為相互發(fā)明、彼此鏡鑒的優(yōu)勢,一如民族主義是自由主義的隱蔽主題,而自由主義倒恰恰以民族國家為時空條件。

         

        在當代中國的特定語境下,將上述前兩種人稱為“新左派”,不管動機如何,其實都是訴諸特定綴聯(lián)的譜系,以語詞所提供的想象空間,摧毀了對方的思想理論正當性。而將對手格式化為“右派”,似乎又不免可能撩動某種敏感神經(jīng),置其于先天不利的政治猜測。凡此種種“指鹿為馬”技巧,屬于經(jīng)由修辭而將思想理論對手“污名化”的手法,實在不可取。迄至一旦思想資源和理論解說力不從心之時,輒以諸如“反對《物權(quán)法》就是反對改革開放”收束,則已離“政治左派”不遠了,夫復(fù)何言?! 

         

        除了上面第三類人,在下與此左右中人均略有過從。觀其言行,察其行止,覺得什么“左派”注重福利,“右派”關(guān)注自由等等人為宣示,其實無趣得很,并非當下中國的真實問題所在。“福利”和“自由”,都是要命的事,你說能缺哪樣?有意思的是,一方面,一些“新左派”中人,學有淵源,思必無邪,為人可靠。然而,其理論立場又確乎讓人不敢茍同,無趣得很,甚至于無理得很。另一方面,自由主義的燦爛花蕾芬芳動人,可自稱為自由主義者的先生們言行不一,無事膽大,有事溜之大吉,只能讓人敬而遠之。如此知行脫節(jié)本身,不僅似乎導致其學思破產(chǎn),而且不能不連帶讓人懷疑起他的自由主義主張本身來了,難怪有人調(diào)侃自由主義是一種連自身自由都不保的理論遺產(chǎn)。尤有甚者,平日開口自由民主,閉口平等博愛,將法治人權(quán)永遠掛在嘴上,可出任一回學位論文答辯會“主席”就官癮發(fā)作,威風十足,將專制蠻橫本性暴露無遺,其之不堪,跡近“政治左派”,怎能不令人作嘔。

         

        置身此情此景,面對其人其事,有時候不免想到觀堂先生“可愛的不可信,可信的不可愛”這句名人名言,深感無地彷徨,反倒多了一分對于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所有人的“同情的理解”,明白身處“轉(zhuǎn)型期”,大家其實都蹦達不到哪里去。至于連“文化憂思”這個詞都不懂,卻即刻大言儻論“中華民族的文化素質(zhì)真的是愈來愈差了!”,那么,最好什么派都不是才是,否則,無論身為左派還是右派,都夠丟人的。

         

        如此,追往事,千千遍,何如宿酒醒來,忘卻歸時節(jié),但看朱簾一夜朦朧月,同歡宴。哈!哈哈!

         

        20081216日于無齋,1224日增訂

         

        責任編輯:李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