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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吳鉤】平民可訪煙花巷,官員不可挾妓行

        欄目:鉤沉考據(jù)
        發(fā)布時間:2017-08-08 21:49:43
        標簽:
        吳鉤

        作者簡介:吳鉤,男,西歷一九七五年生,廣東汕尾人。著有《宋:現(xiàn)代的拂曉時辰》《知宋:寫給女兒的大宋歷史》《宋仁宗:共治時代》《風雅宋:看得見的大宋文明》《宋神宗與王安石:變法時代》等。


        平民可訪煙花巷,官員不可挾妓行

        作者:吳鉤

        來源:作者授權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原載于 “我們都愛宋朝”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閏六月十七日丁卯

                   耶穌2017年8月8日

         

        如果你走在宋朝的城市,妓女是隨處可見的,東京的大酒店,“向晚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濃妝妓女數(shù)百,聚于主廊槏面上,以待酒客呼喚,望之宛若神仙”;臨安的酒樓,也有妓女攬客,她們生得“娉婷秀媚,桃臉櫻唇,玉指纖纖,秋波滴溜,歌喉婉轉,道得字真韻正,令人側耳聽之不厭”;茶坊也有妓女,“莫不靚妝迎門,爭妍賣笑,朝歌暮弦,搖蕩心目”;元宵佳節(jié),諸酒店的妓女更是“群坐喧嘩,勾引風流子弟買笑追歡”。

         

        一般來說,這些妓女都是“賣藝不賣身”,只陪酒不陪睡的,跟今人理解的“娼妓”并不一樣。以前我們說過,宋代京師“妓中最勝者”,都“能文詞,善談吐,亦平衡人物,應對有度”,是很知性的女性;次一點的妓女,也是“絲竹管弦,艷歌妙舞,咸精其能”,是才藝型的女性。品質最差的妓女才出賣色相,這些妓女一般在“庵酒店”?!扳志频辍庇袀€醒目的標志:門口掛紅梔子燈,不論晴雨,都用竹笠蓋著。暗示里面“有娼妓在內(nèi),可以就歡,而于酒閣內(nèi)暗藏臥床也”,嗯,是不是有點像今日西方城市的“紅燈區(qū)”?

         

        那時候嫖娼是比較沒品位的做法,風流子弟一般更愿意追求那些高層次的妓女。宋代高檔妓女的居處,“皆堂宇寬靜,各有三四廳事,前后多植花卉,或有怪石盆池,左經(jīng)右史,小室垂簾,茵榻帷幌之類”,布置得很是清雅,吸引了大批京城士子及膏梁子弟經(jīng)常帶著仆人、良馬前來拜訪,邀請妓女游宴。

         

        有些“五陵年少及豪貴子弟”,在瓦舍勾欄中看到表演的妓女“有妖艷入眼者”,待演出結束后又“訪其家而宴集”,給她們做紅燒肉,大獻殷勤。霸王硬上弓那是不行的。

         

        在這些追求妓女的風流子弟中,有赴京趕考的士子,有未授官的新進士,有“膏梁子弟”、“五陵年少”,就是沒有在職的官員。為什么?因為按照宋朝的立法,官員是不允許召妓買醉的。宋朝青樓對所有的市民開放,只要您掏得出錢,但官員不可以涉足,官員自己也明白“身為見任,難以至妓館”,他們?nèi)裘呋ㄋ蘖?,一旦被人揭發(fā)、彈劾,便可能受刑責或者丟了官職。

         

        宋神宗熙寧年間,兩浙路有三個官員,僅僅因為“赴妓樂筵席”,便遭黜責。當時乃王安石當政,王氏不愛女色,卻有點貪戀權勢,為厲行新法、打擊異議,他曾不只一次用“掃黃”的辦法來收拾政敵和異己,順他者昌,逆他者嫖娼。

         

        王安石有個同僚,叫做祖無擇,是一位鯁直之士,有點“公知”的臭毛病,口無遮攔,曾得罪過王氏。宋仁朝時,祖無擇與王安石同為知制誥,替皇帝起草詔書。依宋制,知制誥草詔是有稿費的,當時叫“潤筆”,王安石堅決不收潤筆,將錢掛在翰林院的梁上,以示清高;但這筆錢卻被祖無擇毫不客氣地取下來花掉了,“安石聞而惡之”。

         

        熙寧初年,王安石當政,推行新法,自知民怨沸騰,便做了一首《詠雪》詩,來自我辯解:“勢大直疑埋地盡,功成才見放春回。村農(nóng)不識仁民意,只望青天萬里開?!弊鏌o擇聽后大笑,出言相譏:“待到開時,民成溝中瘠矣!”因此王安石對祖無擇懷恨在心,“乃諷監(jiān)司求無擇罪”,即暗中吩咐當檢察官的親信搜尋祖無擇的罪證,務要將祖無擇這個人搞倒、搞臭。

         

        一些惟王安石馬首是瞻的御史,便想方設法搜集祖無擇的罪證,終于給他們找到一條:“祖無擇知杭州,坐與官妓薛希濤通”。意思是說,祖無擇在杭州當太守時,曾鬧出嫖娼的丑聞,那個妓女叫做薛希濤。王安石當然不放過這個收拾祖無擇的機會,馬上安排人將祖無擇關押起來審問,那個妓女薛希濤也被抓了,要她指證祖無擇嫖娼。

         

        薛希濤雖是風塵中人,卻比許多男人都硬氣,任憑辦案人員嚴刑拷問,就是不肯指證祖無擇,最后,“希濤榜笞至死,(仍)不肯承伏”。對祖無擇的指控都查無實據(jù),無法定罪。王安石一派只好雞蛋里面挑骨頭,以祖無擇曾使用公酒超標、乘船越制為由,“謫忠正軍節(jié)度副使,不簽書本州公事”。不久宋神宗又恢復了祖無擇集賢院學士之職,但祖無擇為避開王安石,自請分司西京(洛陽)御史臺,臨行前,還寫了一首詩,詩的題目就叫做“誚王安石、乞分司西京避讒而去,因以述懷詩”。

         

        王安石對付祖無擇,當然有不可告人的“整人”用意,但我們也不能說祖無擇受了冤屈,因為他在杭州時,確實與妓女薛希濤有“不正當關系”,而按宋朝法律,官員如果與妓女有私,也確實是要受責罰的。只不過祖無擇很幸運,薛希濤對他一往情深,寧死也不出賣他。

         

        如果祖無擇不是官員,而是一介平民,那么即使他風流成性,天天狎妓買醉,夜夜眠花宿柳,官府也不可以此為把柄整他。在祖無擇那個時代,就出了一個有名的風流才子——柳三變。這個柳才子生性放浪,愛逛青樓,居京華時,“暇日遍游妓館,所至,妓愛其有詞名,能移宮換羽,一經(jīng)品題,聲價十倍,妓者多以金物資給之”。東京的名妓對柳三變非常仰慕、崇拜,“妓家傳出幾句口號,道是:‘不愿穿綾羅,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黃金,愿中柳七心;不愿神仙見,愿識柳七面?!币矝]見官家找他的麻煩。

         

        不過,柳三變在參加科考時則遇到了麻煩——宋仁宗批示不可錄用他:“此人風前月下,好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詞去?!绷烙谑歉纱嘧苑Q“奉旨填詞”,在煙花柳巷繼續(xù)過他的風流生活。后來柳三變更名柳永,年近半百才獲賜進士出身,當了幾年小小的“屯田員外郎”。

         

        我覺得宋仁宗與柳永的做法,都有他們的道理。柳永放蕩不羈,喜為狹邪游,頂多只能算是私生活不檢點,官家不應該橫加干預;但是,這種生活作風多少有違公序良俗的浪子,即使再有才情,也不適宜當為民表率的官員,所以宋仁宗叫他“且填詞去”,別來考國家公務員了。柳永呢?也不覺得自己的活法有什么見不得人,大大咧咧宣稱“奉旨填詞”,不改放浪的本色。

         

        說到這里,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中國古代的禮法,其實是存在著一個“雙重標準”的,即所謂“禮不下庶人”與“春秋責備賢者”。按傳統(tǒng)的倫理道德,尋花問柳顯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小人(平民)之德草”,老百姓可不受太嚴格的禮法約束,這便是“禮不下庶人”的涵義;而官員,身為社會精英,當為萬民表率,“君子(官員)之德風”,則應該接受更苛嚴的禮法束縛,此即“春秋責備賢者”之義。所以,宋朝政府對平民宿娼,一般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禁宿娼”的立法只針對官員。

         

        那么,這樣的“雙重標準”在今天看來是不是很陳腐呢?不是?,F(xiàn)代法治社會依然講究“雙重標準”——2008年,美國民主黨明星政客、紐約州州長斯皮策被曝出召妓丑聞,美國社會輿論大嘩,70%的受訪者認為斯皮策應該辭職,紐約州議會的共和黨領袖強硬地宣稱,如果斯皮策在48小時之內(nèi)不辭職,將提出彈劾案。最后,斯皮策召開記者會,向公眾道歉:“我做出了有違對家庭義務、有違我個人或任何是非觀念的行為?!辈⒃?8小時內(nèi)提出辭職。如果斯皮策只是一名普通富商,那他的緋聞,不過是小報上的一則花邊而已。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