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由派總是說,中國人需要民主啟蒙,總是和尚念經似的念叨、“賣弄”一些民主常識。(其實多數自由派不僅無知或誤解中華文化,對民主自由及西方文化的了解也遠遠不如五四前輩們,比普通知識分子及民眾強不到那里去。)
對自由派(包括自由人士及海外民運等在內的廣義上的自由派群體),我想說一句話:中國人不需要你們啟蒙。你們懂得的那一點道理,多數人都懂,多數人需要的不是民主啟蒙而是文化啟蒙、道德啟蒙。這不是你們能夠勝任的。
----當然民主也是一種文化,但這是外在知識性、制度性的文化,我這里說的文化特指中華文化。中華文化的心性論、生命觀、世界觀、價值觀、道德觀等等,具有極高真理性,比民主自由平等人權之類價值具有更高的普適性。(儒佛道三家作為中華文化三大統(tǒng),有異有同,在根本處有相通的地方。詳見東?!洞罅贾獙W》)。
盡管斷斷續(xù)續(xù),民主啟蒙已經啟了一百多年了,何況現(xiàn)在又是信息時代,大多數中國人特別是知識分子和政治人物,不會不了解基本的民主常識,不知道民主自由“是個好東西”。他們缺乏的不是常識,而是勇氣,是追求這個“好東西”并為之奉獻和奮斗的勇氣和精神。
(對民主這種特殊的公益事業(yè),既得利益集團特別是眾多貪官惡吏,不僅自己不肯追求,而且害怕、禁止他人追求,視追求者為洪水猛獸。這就更不是靠民主啟蒙可以解決的了。)
二
中國人最缺的不是民主常識而是追求民主、實踐民主的勇氣啊。據網友說美國蘭德公司最近又公布了一份對中國現(xiàn)狀分析的報告,其中有這么一句話:“中國人最缺乏的不是智慧,而是勇氣和正直的純正品性。中國人沒有勇氣追求他們認為正確的事情?!痹圃?。
不論是否真為蘭德公司報告中所說,這句話可謂一針見血。正直的純正品性、追求正確的事情的勇氣,正是中國人特別是當代知識分子和政治人物的最缺。而這種品性、勇氣的培養(yǎng)和補充,離不開文化的熏陶和良知的開發(fā)。自由派一邊從事民主啟蒙一邊反對中華文化,就像一邊修渠一邊斷源、一邊種樹一邊挖根一樣,無效勞動無用功也。
對自由派、特別是那些口頭上的私底下的自由派,我想說另一句話是:需要啟蒙的是你們自己。不接受一番中華文化和道德良知的啟蒙,民主追求就沒有內力,自由道路就沒有導向,個體生命更沒有根基。
愚昧有兩種,一種是沒有知識的,一種是有知識的。有知識的愚昧又可分為兩種,一種是被邪知邪見蒙蔽了,洗腦了,如某些外道乃至邪教信徒;一種是“所知障”患者。
“所知障”是佛家的說法,又稱“知見障”。這種人不是徹底無知,也不是邪知邪見,而是被所學到的知識蒙蔽住了。知識本來可以成為智慧和道德的營養(yǎng),但如果處理不當,它有可能成為進一步“開化”的障礙。
不少自由派就是這種“所知障患者”,崇洋教,媚外道,被西方文化及其宗教障礙了心智的開發(fā)。某些人的愚昧已經很嚴重,已淪為文化盲和道德盲。在他們那里,連中華經典的大美大雅之論,歷代圣賢的大真大良之言,都會被解讀出假惡丑來,都曾受到“理不直而氣壯”的批判;連儒佛道歷代祖師大德的大善之心大善之行都會被歪曲為別有用心,受到顛三倒四的咒罵,令人厭惡又令人悲哀。
三
毛詩曰:“僧是愚氓猶可訓,妖為鬼蜮必成災。”其實唐僧是大智慧者,并非愚氓。
不能信解中華文化、不能信解良知本性者,才是最根本的愚氓。愚氓是很難訓的。比起不識字的、無知識的愚氓來,所知成障的愚氓往往更不可訓。
對當前中國的自由派群體(包括海外民運),深度的文化啟蒙至為艱難,幾不可能。這里謹強調三點,希望某些尚未完全“花崗巖化”的腦袋有所反思:
一、民主是個好東西。但民主不具有終極價值,民主的好是工具性、手段性的好;二、民主與民本血脈相通:民本是民主的價值背景,民主是民本的制度保障;三、中國的民主,必須在中華文化的指導下建設,必須是仁本主義民主。這才是真正的中國特色。
某些國家領土小,歷史短,沒有本土文化的支撐和導向,不難民主化。在中國,沒有中華文化尤其是作為主統(tǒng)文化的儒家的支撐和導向,別說實現(xiàn)不了民主,即使萬一實現(xiàn)了,也是劣質民主甚至“名義民主”----異化、顛倒了的偽民主。對此,歷史已經證明過一次,代價是近一個世紀的空前黑暗和數以千萬、萬萬計的人命。
五四那些西方文化的崇拜者、民主自由的啟蒙者,只怕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把中華文化及仁義道德全面打到、摧毀之后,開啟的是一個比一個無道的王朝,制造的是一個又一個巨大的人禍!殷鑒不遠,還有必要勞駕歷史再來作一次證明嗎?中國還要再經歷一次歷史性的折騰嗎?
2010-6-28東海儒者余樟法
作者惠賜儒家中國網站發(fā)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