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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宋立林】子思生卒及師承考述

        欄目:學術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0-01-15 16:18:24
        標簽:子思
        宋立林

        作者簡介:宋立林,男,字逸民,西歷一九七八年生,山東夏津人,曲阜師范大學歷史學博士?,F(xiàn)任職曲阜師范大學教授,碩士生導師,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教育中心副主任,孔子文化研究院副院長(兼),中華禮樂文明研究所所長,兼任喀什大學國學院院長,貴陽孔學堂學術委員會委員,中華孔子學會理事,山東曾子研究會副會長,《孔子研究》副主編,《走進孔子》執(zhí)行主編等。著有《孔門后學與儒學的早期詮釋研究》《出土簡帛與孔門后學新探》《儒家八派的再批判》《孔子家語通解》《孔子家語探微》《孔子文化十五講》《孔子之道與中國信仰》等。

        子思生卒及師承考述

        作者:宋立林

        來源:作者授權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原載于 《人文論叢》2018年第1輯。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己亥臘月廿一日丁巳

        ??????????耶穌2019年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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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思是孔子裔孫,位列儒家道統(tǒng),被尊為“述圣”,但是由于文獻缺略有間,有關子思的很多問題,也因此存在眾多爭議,故而在近代以來的中國哲學史與中國儒學史著述之中,子思并沒有占有應有的地位。隨著簡帛文獻尤其是郭店楚簡和上博竹書的問世而逐漸為學界所重視。一些儒學史著述,也開始改變過去的“孔-孟-荀”的先秦儒學三段論敘述,將子思納入儒學史。為厘清有關問題,本文希望能夠在前人基礎上作進一步的考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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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子思之生卒年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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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子思之生卒年,關涉子思事跡甚夥,如子思是否曾親受教于孔子,子思是否曾為魯穆公師等,所以歷來爭議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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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穆《先秦諸子系年·子思生卒考》條分縷析,辨正舊說,推測子思生于西元前483年,其卒不晚于前402年,享年八十二。而蔣伯潛《諸子通考》亦同意子思壽八十二,[①]而卒于魯穆公二年,其推定穆公元年為前407年,則子思之卒當前406年;其推定伯魚卒于魯哀公二年,而“孔伋適生于此年”,當前495年。[②]則不止八十二,竟有九十歲矣,蔣氏所謂“以哀公二年,孔子年五十九推之,至穆公二年而卒,恰為八十二歲”,不知如何推算得之?蔣氏之說前后矛盾,十分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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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太史公未提及子思之生年,故其卒年亦未能確定,且所記子思年壽可能有誤,這需要通過排比史料,找出合理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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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伯潛與孔德立等在考證子思生年時,同時否定了《史記》的另一記載,即關于孔伋之父伯魚的年壽?!妒酚洝た鬃邮兰摇吩疲骸安~年五十。”二氏皆以為“五十”當為“四十”之誤。[③]若果如此,則子思之生年至少可以提前十年。而孔德立又據(jù)顏子之卒年以推測伯魚之卒年,認為顏子當卒于孔子周游途中的魯哀公四年,即西元前491年,則伯魚卒年當早于或同于顏子卒年,故至少不晚于前491年,那么子思之生年亦當不晚于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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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認為,蔣、孔二位的論證存在問題。其論證有個前提觀點,即伯魚當卒于魯哀公四年,享年四十歲。我們認為,這兩點都值得重新思考?!妒酚洝匪洝安~年五十”,為“四十”之誤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在戰(zhàn)國秦漢古文字中,“五”與“四”寫法差別甚大,二者相混或相訛的情況不太可能出現(xiàn)。因此,《史記》所載伯魚年齡,不能輕易否定。[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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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綜合比較各種記載,我們認為,子思之生年當在西元前493-486年之間。因為《孔叢子·記問》篇,記載了子思與孔子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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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閑居,喟然而嘆。子思再拜,請曰:“意子孫不修,將忝祖乎?羨堯舜之道,恨不及乎?”夫子曰:“爾孺子安知吾志?”子思對曰:“伋于進膳,亟聞夫子之教,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是謂不肖。伋每思之,所以大恐而不解也?!狈蜃有萌恍υ唬骸叭缓?!吾無憂矣,世不廢業(yè),其克昌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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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這一則材料之外,還有三、四條子思與孔子的問答。從這些對話來看,子思之年齡當在七八歲以上,十五歲以下。因為如果太小,自然不會說出這樣富有深意的話來;如果年齡太大,孔子則不會稱之為“孺子”?!犊讌沧印ぞ有l(wèi)》亦有樂朔稱子思“孺子”之語,其時“子思年十六”,或其時乃祖去世不久。也就是說,在西元前479年孔子卒年,子思之年齡當在7-15歲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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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jù)《禮記·檀弓》:“子思之哭嫂也為位,婦人倡踴?!眲t知子思有嫂,既有嫂,必有兄長。又《檀弓》:“子思之母死于衛(wèi),柳若謂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觀禮,子盍慎諸?’子思曰:‘吾何慎哉?有其禮,無其財,君子弗行也。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又記:“子思之母死于衛(wèi),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廟。門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于孔氏之廟乎?’子思曰:‘吾過矣,吾過矣?!炜抻谒摇!?a name="_ftnref5">[⑤]據(jù)此,子思則非嫡出。伯魚之嫡子或已早卒且無后,惟馀孔伋一子,孔子支脈由斯而傳,故《史記》記之。有人以為如果伯魚有二子,《史記》當有所記載,可司馬遷未載,說明伯魚當只有一子,此處之“嫂”,或指孔子之兄子孔忠子之妻。我們以為,古人所記世系乃至師承譜系,多數(shù)為自后往前之追溯,因此往往出現(xiàn)單線傳承現(xiàn)象。司馬遷所記孔子世系,亦當如此。他可能根據(jù)孔安國等所上溯之世系,故未及伯魚之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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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有一種看法,因史籍只載子思葬母,未見葬父,而疑其為遺腹子。錢賓四即持此說,并指出子思既然有兄,而伯魚早卒,則子思之生年不能甚前,因此不可能親受夫子之教。[⑥]我們認為,以載籍未見孔伋葬父來推斷其乃伯魚之遺腹子,有些失當。伯魚卒時已五十歲,若其嫡子即子思之兄生于其二十歲時,則二子年齡不當相差如此之大。更為重要的是,伯魚卒于孔子六十九歲時,越四年而孔子卒。從上述分析可知,孔子晚年子思當至少有七八歲以上之年紀。[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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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據(jù)各種文獻,包括出土文獻《魯穆公問子思》證明,子思確曾為魯穆公師。當然此處所謂“師”不必拘泥理解。最起碼可知魯穆公對子思十分禮敬。而魯穆公元年,按《史記·六國年表》及《魯國史》當西元前407年[⑧],或依錢賓四、楊澤波、梁濤等推斷為前415年,同時據(jù)《孔叢子·雜訓》,魯穆公即位三年曾向子思請教問題,可知此年子思仍健在。從多種信息看,子思與穆公當有多年之共事交往。顯然,《史記》六十二歲之說存在問題,應當是后世傳抄致誤或司馬遷所據(jù)材料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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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思當享高壽,《史記》六十二歲之說當有誤,自清代學者毛奇齡《四書賸言》引王草堂《復禮》、孔繼汾《闕里文獻考》以來,以至近人錢賓四,都主張當為“八十二”之誤。從戰(zhàn)國、漢代出土文獻可見,“六”字與“八”字確實相近,“六”僅比“八”多上方的一點和一彎橫畫,下部的一撇一捺完全一致,易于因字形殘缺而致訛。故此說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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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郭沂認為“六十二”當是“九十二”之誤,但是檢核戰(zhàn)國及漢代簡帛,可以發(fā)現(xiàn),大部分情況下,“六”與“九”字形差別較大,但是有個別字形確實相近,容易因為墨跡的漫漶而造成訛誤。故此說只能存疑,留待參考。因為此說較之“八十二”說尤能使各種矛盾之處得以消融。[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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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綜合以上,我們認為,子思之生卒年因史料不足,不能遽以論斷。不過,可以大體推測一個范圍:其生年當在西元前493-486年之間,其卒年當在西元前412-405年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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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子思的師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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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思的師承問題,史籍中沒有明確的記載。自從宋儒提出“孔—曾—思—孟”的“道統(tǒng)說”之后,子思師承曾子的說法便成為一種共識。不過,隨著“道統(tǒng)說”的式微,人們對此一成說表示了懷疑。子思師承再次成為爭論不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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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認為,子思從輩分上來說,屬于孔子裔孫,當為孔門再傳。不過,子思曾經(jīng)親受業(yè)于孔子。只是年限不長,隨著孔子的去世,子思也只能就學于孔子的諸位弟子。[⑩]而在孔子弟子中,曾子與子游可能對子思的影響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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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曾子與子思的關系,較早提到的是唐代韓愈。他說:“孟軻師子思,子思之學,蓋出曾子。”[11]彼用一“蓋”字,顯系推測之辭。不過,這一說法,得到宋儒的大力表彰,并形成儒家“道統(tǒng)說”,影響深遠。近代以來,這一說法雖然遭到多數(shù)學者的否定,但如果細致分析,二人存在師承是有可能的,宋儒的說法恐怕亦非空穴來風、向壁虛造。侯外廬《中國思想通史》中對曾子與子思的師承關系予以了重新的考察,并加以肯定,認為“曾子與思、孟的思想的確是在一條線上發(fā)展的”[12],李耀仙也肯定“孟子學于子思之門人,遠源出于曾子”[13]。與侯說一致。但侯外廬對曾子與思孟為儒門正統(tǒng)的說法則予以否定,他說:“曾子為孔子之正傳之說,則絕非事實”,曾子“在思想實質上,則拋棄了孔學的積極成分,而片面地承繼了并且擴大了孔學的消極的成分”,因此他對宋儒葉適的“孟子本于子思,子思本于曾子”而以為曾子對于孔子之道“獨受而傳之,大不可也”的說法表示贊同,以為是“不易的至論”。[14]這就表明,侯外廬承認曾子與思孟一系,是為了反對宋儒的“道統(tǒng)說”的。李學勤也一直肯定曾子與子思的師承關系,認為宋儒的說法有其根據(jù)。[15]業(yè)師楊朝明對此也進行了考察,肯定了傳統(tǒng)的說法。[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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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史籍中沒有明確的記載曾子和子思之間的師承,但是從《孟子》所謂“曾子、子思同道”的說法可見二人關系之非同尋常。加之,在子思與孔子弟子同時出現(xiàn)的史料中,以曾子與子思同時出現(xiàn)居多,亦可從側面佐證二人之師承的可能性。而從性格氣質上看,曾子之“士不可以不弘毅”之說與子思的性格十分相近。另外《大學》與《中庸》確實存在著一定的承繼關系,如論慎獨、論誠等,皆可見思想的聯(lián)系。[17]《孝經(jīng)》[18]論孝與子思所傳《中庸》、《坊記》等重孝,皆有一致性?!对印肥乃枷肱c《子思》數(shù)篇進行比較,亦可見二者存在著密切的關系。當然,我們也不必諱言,二者之間存在的巨大差異。這是很自然的事情。思想的發(fā)展,必然導致師徒之間的思想差異,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如果學生與老師的思想完全一致,那就沒有思想的進步和發(fā)展可言了。[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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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游與子思有師承關系的記載,最早見于《荀子·非十二子》。荀子在批評了思孟五行之后,說“以為仲尼、子游為茲厚于后世”,這是子思、孟子之罪。不過,這里的“子游”,據(jù)清儒郭嵩燾等考辨,應系“子弓”之訛。[20]理由是:《荀子》書中多次以仲尼、子弓并提,極盡尊崇。子游是被荀子批評為“賤儒”的,此處不應將子游與孔子并提。我們認為,郭氏這種推斷可能有誤。荀子推崇孔子、子弓固然屬實,但不影響此處作“子游”,因為這里之所以連言“仲尼、子游”就子思、孟子的思想譜系而言的,而并不表示子思、孟子代表他所推崇的儒家正統(tǒng)“仲尼—子弓”的思想譜系。[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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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子思師承子游的說法,由康有為正式提出。他說:“著《禮運》者,子游。子思出于子游,非出于曾子。顏子之外,子游第一?!?a name="_ftnref22">[22]“子游受孔子大同之道,傳之子思,而孟子受業(yè)于子思之門?!?a name="_ftnref23">[23]“子思、孟子之學傳子游、有子之學者也。”[24]梁任公也認為,“子思、孟子之學,實由子游而以受于孔子也?!?a name="_ftnref25">[25]到了郭沫若進一步肯定了這一關系。他說:“子思之儒和孟氏之儒、樂正氏之儒應該只是一系。孟氏自然就是孟軻,他是子思的私淑弟子。樂正氏當即孟子弟子樂正克。但這一系,事實上也就是子游氏之儒?!?a name="_ftnref2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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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郭店簡的問世,學者對二者之間的關系進行了更為深入的考察。姜廣輝不僅肯認了子游與子思具有師承關系,而且還認為子游、子思、孟子一脈相承,秉承孔子“天下為公”的思想,主張“君宜公舉”,“民可廢君”,在早期儒家之中,最富有人民性、主體性,抗議精神最強,是早期儒家的嫡系和中堅。[27]我們認為,子游能否屬于孔門嫡系,尚值得討論,不過,子游與子思之間的師承關系,是可以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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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樂昌曾指出:“子思之學,遠源于孔子,近源為曾子和子游。”[28]蒙培元也認為,“子游很可能是思孟學派形成中的重要人物”[29],梁濤對此表示贊同,他并且指出,不應以非此即彼的思維方式,在曾子與子游之間取舍,實際上,曾子、子游等人都可能對子思有所教育,有所影響。我們認為,這種看法是比較正確的,因此是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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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思作為孔子的裔孫,地位特殊。而孔門弟子與孔子之關系,有“擬血緣”性[30],情同父子。孔子去世后,子思年幼,而伯魚又先孔子卒,在這種情況下,孔門弟子擔當起教育、培養(yǎng)子思的任務,實屬自然之舉。尤其是在孔子剛剛去世的數(shù)年中,孔子的弟子大多在魯為孔子服喪,他們教育年幼的子思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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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除了曾子、子游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的弟子對子思施加過教育和影響呢?答案是肯定的。除了學者較為公認的曾子、子游之外,我們上面還提到了有子。其實,據(jù)《孔叢子·居衛(wèi)》有子思“吾聞之子夏”的說法,而且子思學派善于詩學,則子夏對子思有所傳授,亦屬可能。另外,饒宗頤曾揭示簡本《五行》有“重無”的思想,而據(jù)《禮記·孔子閑居》有孔子對子夏言“三無”之事,[31]二者相通,則孔子這一思想當是子夏傳于子思。蒙文通曾經(jīng)指出:“然尋諸儒分為八之事,其一為子思氏之儒,儒之兼取法家,莫著于此?!庇衷疲骸白铀际现?,固援法而入于儒者也?!倍酉挠质枪J的法家學派的源頭之一,則子思與子夏之思想間存在巨大關聯(lián),又得一旁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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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子張與子思之間也應當存在著師承關系。這一點通過《忠信之道》、《從政》等簡帛文獻與傳世文獻的對比可以看出,對此我們有專文詳細考述。[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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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思生卒年及其師承的考證,正如諸多其他歷史問題的考證一樣,并沒有足夠的鐵的證據(jù)來定讞,不過我們總是希望能夠對已有的各種說法進行梳理,綜合考辨,以便得出一個相對接近歷史真相的看法。這就是這篇小文的用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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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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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蔣伯潛:《諸子通考》,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10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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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②]蔣伯潛:《諸子通考》,第284-28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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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③]蔣伯潛:《諸子通考》,第122-1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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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④]戚???、施建平二位亦是以顏子之死定伯魚卒年,而同樣認為伯魚卒時為四十歲。但同樣不能解答《史記》所記之“五十”何以是“四十”之訛。他們考察后認為,子思之生年當為西元前490年左右,卒年當在西元前405年左右,享年86歲。參氏著《子思學源辨正》,《湖南科技學院學報》2010年第1期,第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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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⑤]對于《檀弓》中關于子思的這幾條記載,清儒簡朝亮認為,這個“子思”并非孔伋,而是孔子弟子原憲??椎铝⒁嘣C這一說法。我們認為,這一看法之誤十分明顯?!短垂飞厦餮宰铀寄恕笆ト酥蟆?,“哭于孔氏之廟”,則為孔子裔孫孔伋十分顯然。見簡朝亮:《禮記子思子言鄭注補正》,《續(xù)修四庫全書》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192頁??椎铝ⅲ骸对缙谌寮胰说浪枷氲男纬膳c演變——以子思為中心》,成都:巴蜀書社,2010年,第4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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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⑥]錢穆:《先秦諸子系年》,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年,第199-20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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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⑦]明代焦竑《焦氏筆乘》卷三“孟子非受業(yè)子思”條云:“考之孔子二十生伯魚,伯魚先孔子五年卒。孔子之卒,敬王四十一年,子思實為喪主,四方來觀禮焉。子思生年雖不可知,然孔子之卒,子思既長矣?!保ㄉ虾#荷虾9偶霭嫔纾?986年,第92頁。)周廣業(yè)《孟子四考四·孟子出處時地考》引詹氏小辨《子思孟子考》云:“伯魚先孔子五年卒,孔子卒,子思為喪主,知其年已長矣?!保ā肚褰?jīng)解續(xù)編》第9冊,南京:鳳凰出版社,2005年,第1092頁。)林按:二人所論皆以孔子卒時,子思為喪主,故其年已長。但孔子卒,子思是否為喪主,未見于載籍,而即使為喪主,亦與其年齡無關。見于《禮記·檀弓》者有一條:“子思之母死于衛(wèi),柳若謂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觀禮,子蓋慎諸。’”所記者乃子思之母死,非孔子卒。雖然我們認為,孔子卒時,子思年齡絕非甚小,但焦氏、詹氏之說卻不足為據(jù)。而高專誠等以為“圣人之后”的說法,明顯是漢人的表述。因此他認為《禮記》所載多為漢人之說,不可信據(jù)。我們認為,在先秦時期,甚至在孔子在世時,目孔子為圣人之說已經(jīng)出現(xiàn),絕非至漢代方興。而近來對《禮記》之研究已經(jīng)表明,該書所載多為先秦儒家諸子之說,雖經(jīng)漢人編輯整理,但是并不能據(jù)此將之視為漢人之作,而否定其記載的可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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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⑧]參見郭克煜等著《魯國史》(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273-277所載“戰(zhàn)國時期魯史系年”及第468頁“魯國大事年表”。孔德立從此說。而錢賓四之說,見《先秦諸子系年》,第178-179頁。楊澤波《孟子評傳》(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從之,見該書第24頁。梁濤、劉寶才等《中國學術編年·先秦卷》(西安:陜西師范大出版社,2005年)亦從之。見該書第280頁。對于魯穆公元年之考辨,此兩說孰是孰非,不敢遽下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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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⑨]李健勝不同意“六十二”有誤說。但學者多已指出,如果子思年六十二,即使其為伯魚之遺腹子,亦不能為魯穆公師。但李健勝指出,子思為魯穆公師當是魯穆公為世子時事。但典籍中明確有魯穆公說“寡人不德,嗣于先君之業(yè)三年矣”之語,則該說之誤可知。當然,《孔叢子·雜訓》之記載,可以“偽書”不足據(jù)為由否定之。但綜合相關文獻,我們認為,盡管《孔叢子》書中可能有諸多偽托之處,但沒有理由否定這一記載。李說見氏著《子思研究》(西安: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年)第32頁。筆者曾就此求教于精于古文字的侯乃峰博士,他認為六與九字形相差較大,出現(xiàn)訛誤的可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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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⑩]李健勝認為,學術界一般都認為子思之學出于曾子或子游,但都沒有確證,且說法并不統(tǒng)一。利用上博簡《孔子詩論》和《論語》中的有關史料,并結合先秦仁學譜系的知識背景,可推知子思可能從學于孔子門人,但其學并不出于曾子或子游,而是繼承了孔子的晚年思想。見其《子思從學考釋》,《青海師范大學學報》2003年第2期,第57頁。我們認為,李氏之排斥曾子、子游對子思之影響的成說,是不妥當?shù)?。不過,他指出孔子晚年思想對子思的影響則是正確的。但他對孔子晚年思想的有些把握則可能存在問題。如他將《論語?先進》“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中包含的“情性主張”看作孔子晚年思想,便明顯有誤。我們知道,“四子侍坐章”中所展現(xiàn)的主要是孔子早期弟子與孔子的思想交流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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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唐]韓愈:《送王秀才序》,余冠英等主編:《唐宋八大家全集·韓愈集》,北京:國際文化出版公司,1997年,第3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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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侯外廬、趙紀彬、杜國庠:《中國思想通史》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36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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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李耀仙:《辟韓非“儒分為八”說》,《先秦儒學新論》,第8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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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侯外廬、趙紀彬、杜國庠:《中國思想通史》第1卷,第360—36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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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李學勤:《先秦儒家著作的重大發(fā)現(xiàn)》,姜廣輝主編:《中國哲學》第20輯,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1999年,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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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楊朝明:《曾子與思孟學派學術關聯(lián)申說》,楊朝明、修建軍主編:《孔子與孔子弟子研究》,齊魯書社,2004年,第429-4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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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郭沂曾論證《大學》與《中庸》思想的密切關系,但他得出子思作《大學》的結論,則顯得過于草率。見其《〈大學〉新論――兼評新儒家的有關論述》(《新儒家評論》第2輯,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5年)與《子思書再探討――兼論<大學>作于子思》(《中國哲學史》2003年第4期)等文的論述。梁濤撰文《<大學>早出新證》,考證認為《大學》應成于曾子或其弟子之手。他也認為《大學》與《中庸》存在著密切的關系。他說:“《中庸》的思想比《大學》更為成熟,故《大學》應在《中庸》之前?!薄啊洞髮W》與《中庸》思想上具有一定的聯(lián)系,表現(xiàn)出前后的承接關系?!边@可以成立,但他舉的例證則不恰當。他說:“《中庸》重視‘修身’,并由此推向‘治天下國家’,顯然是受了《大學》‘修、齊、治、平’的影響?!彼峙e《中庸》所引“子曰”的“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jīng)”及“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知斯三者,則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為例,將“子曰”部分看作子思之思想,顯然有誤。我們毋寧說是曾子受到了孔子的影響,更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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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彭林曾撰文考證《孝經(jīng)》為子思所作,很有啟發(fā)性。我們認為這一結論有一定道理,可成一家之言。不過,他同時也承認,子思作《孝經(jīng)》是將孔子與曾子論孝的對話編撰而成。由此可見,曾子與子思之師承關系。見氏著《子思作<孝經(jīng)>說新論》,《中國哲學史》2000年第3期,第6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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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劉光勝認為,子思早年受曾子影響較大,但曾子晚年由重仁義轉變?yōu)橹匦?,對子思的影響日漸式微。見氏著《子思與曾子師承關系新證——兼談荀子批判思孟“五行”的深層根源》,載陳偉主編:《簡帛》第5輯。對于這一觀點,我們基本是認可的。不過,劉兄的論證卻存在問題。他認為,子思的思想發(fā)展大致可以分為前后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以《緇衣》、《表記》、《坊記》為代表的語錄體,主要是以“子曰”的形式闡發(fā)自己的思想,為子思思想的準備和醞釀期;第二個階段是以《五行》、《中庸》、《魯穆公問子思》為代表,用獨立論著的形式進行自己學派的理論構建,為子思思想的成熟期。我們承認子思思想必然存在一個發(fā)展歷程,可以分為前后兩期。但是如將《表記》等三篇作為子思早年思想資料,忽視了其為“孔子遺說”的性質,則可能將孔子的思想安置到子思的身上。這一觀點顯然是受到梁濤的影響。對此,我們存在不同意見。如果將“子曰”判斷為子思的思想,必須有堅實的證據(jù)和有力的論證,否則便屬于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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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郭嵩燾云:“荀子屢言仲尼子弓,不及子游,本篇后云‘子游氏之賤儒’,與子張、子夏同譏,則此‘子游’必‘子弓’之誤?!币娡跸戎t《荀子集解》(北京:中華書局,1988年,第95頁)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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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當然,我們也不能排斥此處“子游”為“子弓”之訛的可能。如果是作“子弓”的話,那么子思當與子弓有一定的師承關系了。關于子弓,我們專文有考,茲不贅述。此子弓當是孔子弟子仲弓,即冉雍。冉雍名列孔門四科之“德行”科,深受孔子推重,其能教育子思,亦屬可能。只是材料闕如,我們無法確定二者之間的思想關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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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康有為:《萬木草堂口說·禮運》,《康有為全集》第2冊,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年,第3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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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康有為:《孟子微·自序》,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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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康有為:《孟子微》,第16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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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梁啟超:《論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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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郭沫若:《十批判書·儒家八派的批判》,《郭沫若全集·歷史編》第2冊,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13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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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姜廣輝:《郭店楚簡與道統(tǒng)攸系》,姜廣輝主編:《中國哲學》第21輯,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13-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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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韓旭暉:《郭店楚簡與早期儒家思想研究的新拓展》,《孔子研究》2000年第5期,第1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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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蒙培元:《<性自命出>的思想特征及其與思孟學派的關系》,《儒家思孟學派論集》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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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孔子與七十子之間的“擬血緣性”關系的說法是受到臺灣佛光大學李紀祥老師的點撥和啟發(f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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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饒宗頤:《楚簡與詩樂》,《饒宗頤新出土文獻新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15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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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戚??怠⑹┙ㄆ蕉恢蹲铀紝W源辨正》一文對此問題進行了考證。他們認為,子思的啟蒙教育得益于家人,兒童時期則得到孔子及其某些弟子的教誨,少年時期受到子游的影響較大,青年時期曾子成了他亦師亦友的導師與密友,而中年起與曾子、子游及其他孔子弟子共同總結孔子的儒家學說,使儒學成為一個更有系統(tǒng)的學術派別。而子思之所以能夠成為儒學的主要傳人,正是源于他多種學術繼承和總結的結果。這與我們的看法有相當?shù)囊恢滦?。不過,曾子、子游等與子思之關系因為資料缺乏,尚不能做過多的推論。而二位所據(jù)推論的很多根據(jù)尚有待論證,因此其結論越是具體,偏離事實的危險也就越大。關于子張與子思之間的關系,詳參宋立林:《由新出簡帛<忠信之道>、<從政>看子思與子張之師承關系》,《哲學研究》2011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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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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