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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清北京孔廟釋菜禮研究

作者：常會(huì)營

來源：《孔廟國子監(jiān)論叢》

時(shí)間：孔子二五六七年歲次丙申二月廿四日癸丑

? ? ? ? ? ?耶穌2016年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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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2010年11月刊發(fā)于《孔廟國子監(jiān)論叢》。入選北京市哲學(xué)社會(huì)科學(xué)辦公室編：《2012北京市哲學(xué)社會(huì)科學(xué)規(guī)劃項(xiàng)目階段成果選編》（下），首都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13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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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除了有每年仲春、仲秋祭孔的釋奠儀之外，還有釋菜禮和釋褐禮兩種。下面，我們主要來看一下釋菜儀的起源及其在元明清三代的歷史沿革與內(nèi)容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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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jié) 釋菜禮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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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釋菜禮是指古代每月朔旦用兔醢、果酒、香燭、芹、棗、栗等祭祀先師孔子的一種禮儀。根據(jù)《禮記·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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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仲春之月）也，毋竭川澤，毋漉陂池，毋焚山林。天子乃鮮羔開冰，先薦寢、廟。上丁，命樂正習(xí)舞，釋菜。天子乃帥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親往視之。仲丁，又命樂正入學(xué)、習(xí)樂。是月也，祀不用犧牲，用圭璧，更皮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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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孫希旦《禮記集解》：《呂氏春秋》“習(xí)”作“入”，“釋”作“舍”，“菜”作“采”，“帥”作“率”，無“大夫”字。鄭氏曰：將舞，必釋菜于先師以禮之?！断男≌吩唬骸岸『?，《萬》舞入學(xué)?！笨资显唬捍酥俅毫?xí)舞，則《大胥》“春入學(xué)，舍菜，合舞”，一也。據(jù)人所學(xué)，謂之習(xí)舞；節(jié)奏齊同，謂之合舞。仲春習(xí)舞，季春大合樂，天子親往，余則否。愚謂上丁者，上旬之丁日也。孟春既命國子習(xí)舞，至此又命習(xí)之，以觀其學(xué)舞之成也。菜，芹藻之屬。釋菜于先師，而以國子學(xué)業(yè)之成告之也。樂正所教者，王大子，王子，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也，故仲春習(xí)舞，季春合樂，天子與公、卿、大夫皆親往視之。蓋樂觀其學(xué)業(yè)之成就，而因以考察其材否，以鼓舞激勵(lì)之也。此事在上丁，乃言于“日夜分”之后者，欲其與下文“仲丁”“習(xí)樂”以類相從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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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文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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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立學(xué)者，既興器用幣，然后釋菜，不舞不授器。乃退，儐于東序，一獻(xiàn)，無介、語可也。教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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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孫希旦《禮記集解》：興，舉也。與后“興秩節(jié)”之與同。興器用幣，即前云“釋奠于先圣、先師，及行事必以幣”也。君既親行釋奠之禮，然后學(xué)官行釋菜之禮，《學(xué)記》“大學(xué)始教，皮弁祭菜”，是也。舞則授器，《司干》：“舞者既陳，則授舞器?！辈晃璨皇谄?，釋菜禮輕也。以禮禮賓謂之儐，此釋菜之禮，蓋以大樂正主之，而其為賓者則大司成與？蓋大司成主國學(xué)之教，既釋菜于先師，而繼之以儐大司成，亦禮之宜也。儐賓之禮行一獻(xiàn)，蓋先師但行釋菜禮，儐賓之禮宜與之相稱也。凡飲酒，有介以輔賓，又至旅酬而合語。一獻(xiàn)之禮既輕，故無介、語亦可也。蓋此二事，或有或無，隨人之所行也。釋菜在瞽宗，儐賓在東序，則諸侯亦不惟一學(xué)矣。熊氏安生曰：釋奠有六：始立學(xué)，一也；四時(shí)有四，五也；《王制》師還釋奠，六也。釋菜有三：春入學(xué)釋菜，合舞，一也；興器釋菜，二也。《學(xué)記》“皮弁祭菜”，三也。秋頒學(xué)，合聲，無“釋菜”之文，則不釋菜也。釋幣惟一，此興器用幣是也。愚謂夏不釋奠，則釋奠惟五?！秾W(xué)記》“大學(xué)始教，皮弁祭菜”，即始立學(xué)者興器用幣，然后釋菜之事，則釋菜惟二也。此言“興器用幣”，即上所言“釋奠于先圣、先師，及行事必以幣”，非二事也。蓋始立學(xué)釋奠，已見上文，此又重述之，以起下釋菜儐賓之事耳。其曰“既”者，乃遙繼前文之辭也。鄭氏讀興為釁，謂“禮樂之器成，釁之，又用幣告先圣、先師”，以始立學(xué)釋奠與興器用幣為二事，故熊氏亦分釋奠、釋幣為二，皆誤也。釁器事小，何必告及先圣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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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學(xué)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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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xué)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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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春官·大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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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入學(xué)，舍采合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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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注：“舍即釋也。采讀為菜。始入學(xué)必釋菜，禮先師也。菜，蘋蘩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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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春官·占?jí)簟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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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舍萌于四方，以贈(zèng)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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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注：“萌，猶釋菜，萌菜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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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喪大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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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之喪，將大斂，既鋪絞、紟、衾、衣，君至，主人迎，先入門右，巫止于門外。君釋菜，祝先入，升堂。君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面，東上；主人房外南面；主婦尸西，東面……

大夫、士既殯而君往焉，使人戒之。主人具殷奠之禮，俟于門外。見馬首，先入門右。巫止于門外，祝代之先，君釋菜于門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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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注：“釋菜，禮門神也?！币徽f，進(jìn)門前脫去華美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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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內(nèi)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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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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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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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婦人先嫁三月，祖廟未毀，教于公宮，祖廟既毀，教于宗室，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教成，祭之，牲用魚，芼之以蘋藻，所以成婦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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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注:“魚為俎實(shí)，蘋藻為羹菜?！边@里敘述的是婦女的婚前教育過程。在經(jīng)過三個(gè)月教育，達(dá)到預(yù)期目的后，婦女要在祖廟或宗室祭祀祖先，祭品有魚和用蘋藻等野菜做的羹。

《禮記·士昏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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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舅姑既沒，則婦入三月，乃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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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注：沒，終也。奠菜者，以篚祭菜也，蓋用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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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穎達(dá)《禮記正義》：釋曰：自此至“饗禮”，論舅姑沒三月廟見之事。必三月者，三月一時(shí)天氣變，婦道可以成之故也。此言“舅姑既沒”者，若舅沒姑存，則當(dāng)時(shí)見姑，三月亦廟見舅。若舅存姑沒，婦人無廟可見，或更有繼姑，自然如常禮也。案《曾子問》云：“三月而廟見，稱來婦也。擇日而祭於禰，成婦之義也?！编嵲疲骸爸^舅姑沒者也，必祭，成婦義者。婦有供養(yǎng)之禮，猶舅姑存時(shí)盥饋特豚於室?！贝搜缘觳?，即彼祭於禰一也。奠菜亦得稱祭者，若《學(xué)記》云“皮弁祭菜”之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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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禮·士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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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視斂，釋菜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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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注：“釋采者，祝為君禮門神也。必禮門神者，明君無故不來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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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襄公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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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叔曰：“伯有無戾於鄭，鄭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棄之，何以承守？鄭人不討，必受其辜。濟(jì)澤之阿，行潦之蘋藻，寘諸宗室，季蘭尸之，敬也。敬可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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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jīng)·召南·采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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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以采蘋？南澗之濱。於以采藻？于彼行潦。於以盛之？維筐及筥。於以湘之？維罊及釜。於以奠之？宗室牖下。誰其尸之，有齊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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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在河邊采擇蘋草，在積水中搜羅藻菜，把它們放置在宗廟窗前的祭壇上，由莊敬的少女主持祭祀。這是以野菜作為祭品，把它奉獻(xiàn)給祖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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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jīng)·召南·采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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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以采蘩，于沼于沚；於以用之，公侯之事。 於以采蘩，于澗之中；於以用之，公侯之宮。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還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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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表明人們在池塘水邊擇取蘩菜.是為貴族準(zhǔn)備蔡祀宗廟的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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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儒學(xué)傳上·孔穎達(d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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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幸太學(xué)，觀釋菜；命穎達(dá)講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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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歸有光《顧夫人八十壽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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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予告家居，率鄉(xiāng)人子弟釋菜於學(xu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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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jié)上述內(nèi)容，我們可以知曉，釋又作舍，菜，一曰采；釋菜，一曰釋采，或曰奠菜，在古代至少有六種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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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古代入學(xué)時(shí)祭祀先圣先師的一種典禮。如《禮記·月令》：“（仲春之月）上丁，命樂正習(xí)舞，釋菜?！薄抖Y記?文王世子》：“始立學(xué)者，既興器用幣，然后釋菜?！薄抖Y記?學(xué)記》：“大學(xué)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周禮?春官?大胥》：“春，入學(xué)，舍采合舞?！薄缎绿茣?儒學(xué)傳上?孔穎達(dá)》：“帝幸太學(xué)，觀釋菜；命穎達(dá)講經(jīng)?！泵鳉w有光《顧夫人八十壽序》：“公予告家居，率鄉(xiāng)人子弟釋菜於學(xué)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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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君臨臣喪時(shí)入門前向門神致禮的儀式。《儀禮·士喪禮》：“君釋采，入門?！薄抖Y記·喪服大記》：“君至，主人迎，先入門右，巫止于門外。君釋菜……見馬首，先入門右。巫止于門外，祝代之先，君釋菜于門內(nè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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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婦女婚前經(jīng)過三個(gè)月教育，達(dá)到預(yù)期目的后，在祖廟或宗室祭祀祖先的儀式。如《禮記?昏義》：“古者婦人先嫁三月，祖廟未毀，教于公宮，祖廟既毀，教于宗室，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教成，祭之，牲用魚，芼之以蘋藻，所以成婦順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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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公婆去世之后，兒媳于三月為其舉行祭祀的儀式?！抖Y記?士婚禮》：“若舅姑既沒，則婦入三月，乃奠菜。”其具體的禮儀如下:“婦執(zhí)笲菜，祝帥婦以入。祝告稱婦之姓日:‘某氏來婦，敢奠嘉菜于皇舅某子?！瘚D拜報(bào)地，奠菜于幾東席上。還，又拜如初?！保ā秲x禮·士昏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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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以野菜作為祭品，把它奉獻(xiàn)給祖先神的儀式。例如《左傳·襄公二十八年》“濟(jì)澤之阿，行潦之蘋藻，寘諸宗室，季蘭尸之，敬也”，還有《詩經(jīng)·召南·采蘋》和《詩經(jīng)·召南·采蘩》所描述的相關(guān)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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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周禮?春官?占?jí)簟罚骸澳松崦扔谒姆?，以?zèng)惡夢?！编嵭ⅲ骸懊?，猶釋菜，萌菜始生?！庇纱丝芍?，此處的釋菜還是來驅(qū)逐惡夢的一種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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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古代釋菜禮的適用范圍應(yīng)該是非常寬泛的，它既是古代入學(xué)時(shí)祭祀先圣先師的一種典禮，也是君臨臣喪時(shí)入門前向門神致禮的儀式；是婦女婚前經(jīng)過三個(gè)月教育，達(dá)到預(yù)期目的后，在祖廟或宗室祭祀祖先的儀式，還是公婆去世之后，兒媳于三月為其舉行祭祀的儀式；是以野菜作為祭品，把它奉獻(xiàn)給祖先神的一種儀式，還是古人用來驅(qū)逐惡夢的一種儀式。后來，為了表達(dá)對先師孔子的尊敬，釋菜禮便發(fā)展成為祭祀先師孔子的一種特定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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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后代學(xué)者對釋菜禮的注疏，我們可以看到，開始立學(xué)之時(shí)，先釁器用幣，然后釋菜，因釋菜禮輕，所以不舞不授器，然后退下。大概因?yàn)榇笏境芍鲊鴮W(xué)之教，既釋菜于先師，而繼之以儐大司成于東序，因釋菜禮輕，所以沒有介、語。又根據(jù)馬端臨《文獻(xiàn)通考卷四十四?學(xué)校考五·祠祭褒贈(zèng)先圣先師》：“蓋學(xué)校之於天下，禮樂之所自出，小有釋菜，而以食為主，大有釋奠，而以飲為主?！笥^元年（1107年），大司成強(qiáng)淵明言：‘考禮經(jīng)，士始入學(xué)釋菜，請自今每歲貢士始入辟雍，并以元日釋菜於先圣?！瘡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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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經(jīng)學(xué)家熊安生曰：釋奠有六：始立學(xué)，一也；四時(shí)有四，五也；《王制》師還釋奠，六也。釋菜有三：春入學(xué)釋菜，合舞，一也；興器釋菜，二也?！秾W(xué)記》“皮弁祭菜”，三也。秋頒學(xué)，合聲，無“釋菜”之文，則不釋菜也。釋幣惟一，此興器用幣是也。熊安生認(rèn)為釋奠有六次，剛立學(xué)之時(shí)，四時(shí)各一，加上軍隊(duì)班師還朝之時(shí)。而釋菜他認(rèn)為有三次，即春天入學(xué)釋菜，合舞，二是立學(xué)之時(shí)興器釋菜，三是《學(xué)記》所言“皮弁祭菜”。只有一次釋幣，即剛立學(xué)之時(shí)興器用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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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清人孫希旦認(rèn)為，夏不釋奠，則釋奠惟五。《學(xué)記》“大學(xué)始教，皮弁祭菜”，即始立學(xué)者興器用幣，然后釋菜之事，則釋菜惟二也。此言“興器用幣”，即上所言“釋奠于先圣、先師，及行事必以幣”，非二事也。蓋始立學(xué)釋奠，已見上文，此又重述之，以起下釋菜儐賓之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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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弁，《周禮·夏官·弁師》：“王之皮弁，會(huì)五采玉璂，象邸，玉笄。”鄭玄注：“會(huì)，縫中也。璂，讀如薄借綦之綦。綦，結(jié)也。皮弁之縫中，每貫結(jié)五采玉十二以為飾，謂之綦?！对姟吩啤畷?huì)弁如星’，又曰‘其弁伊綦’，是也。邸，下柢也，以象骨為之?！薄吨芏Y·春官·司服》：“凡兵事，韋弁服；眡朝，則皮弁服?！睂O詒讓《周禮正義》：“皮弁為天子之朝服，《論語·鄉(xiāng)黨篇》‘吉月必朝服而朝’，《集解》孔安國云：‘吉月，月朔也。朝服，皮弁服。’《曾子問》 孔疏引鄭《論語注》同。蓋以彼月吉諸侯視朔，當(dāng)服皮弁，而皮弁為天子之朝服，故亦通稱朝服?！逼ほ蜑樘熳右暢⒅T侯告朔之服，而非兵事之服。告朔之禮，古者天子常以季冬頒來歲十二月之朔於諸侯，諸侯受而藏之祖廟。月朔，則以特羊告廟，請而行之。到春秋時(shí)期，這一制度已經(jīng)開始廢弛，《論語·八佾》：“子貢欲去告朔之愾羊。子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焙髞砑揽揍尣硕Y之日期恰恰是每月月朔之日（包括月望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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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行釋菜禮第二個(gè)時(shí)間一般于仲春的上丁日舉行，如鄭玄所言“將舞，必釋菜于先師以禮之”。 菜，是芹藻之類。釋菜于先師，而以國子學(xué)業(yè)之成告之。樂正所教的，是王大子，王子，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所以仲春習(xí)舞，季春合樂，天子與公、卿、大夫皆親往視之。大概是樂于觀其學(xué)業(yè)之成就，而因以考察其成材與否，以鼓舞激勵(lì)之。君親行釋奠之禮，然后學(xué)官行釋菜之禮。又根據(jù)《周禮?春官?大胥》：“春，入學(xué)，舍采合舞?！编嵭ⅲ翰?，蘋蘩之屬。《左傳·隱公三年》提到“茍有明信，澗溪沼沚之毛，蘋蘩蘊(yùn)藻之菜，筐筥锜釜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薦于鬼神，可羞于王公?！逼渲械摹皾鞠記b之毛，蘋蘩蘊(yùn)藻之菜”，指的都是水生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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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凡新入學(xué)就讀者均需行釋菜禮，以芹藻之類祭祀先師，不用牲牢幣帛，是一種從簡的祭禮。但到了漢代，人們對這種禮儀卻很陌生，對其也就出現(xiàn)了各種各樣的闡釋?！吨芏Y·大胥》有“春入學(xué)，舍采合舞”之語，鄭玄注列舉了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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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流行的幾種解說:“鄭司農(nóng)云，舍采謂舞者皆持芬香之采?；蛟唬耪呤恳娪诰?，以雉為摯。見于師，以菜為摯。菜，直謂疏食菜羹之菜?；蛟?，學(xué)者皆人君卿大夫之子，衣服采飾。舍采者，減損解釋盛服，以下其師也?！保ā吨芏Y注疏》卷23）這些歧異的解說表明，漢代已不再實(shí)行釋菜之禮，人們只好對它加以猜測臆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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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天保元年（550年）始命國子監(jiān)每月朔日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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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貞觀年間，詔地方建立孔子廟，開元二十八年（740年），又“詔春秋二仲上丁，以三公攝事。若會(huì)大祀，則用中丁。州縣之祭上丁?！盵4]唐代禮制典籍《大唐開元禮》也對文廟祭祀的儀式進(jìn)行了具體的規(guī)定，這說明唐朝文廟祭祀已經(jīng)開始形成制度，唐代的其他史料中也有一些關(guān)于文廟祭祀的例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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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為沂州刺史，“乃躬禮儒士，習(xí)爼豆之容，春秋釋奠于孔子廟，立學(xué)講經(jīng)，儒冠四集?！盵5]李椅大歷年間為福州都督府都督，他“毎歲二月上丁，習(xí)舞釋菜。先三日，公齋戒肄禮，命博士率胄子修祝嘏，陳祭典。釋菜之日，釁器用幣，籩豆在堂，樽壘在阼，公玄端赤舄，正詞陳信……八月上丁如初禮?！盵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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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時(shí)，一些地方官、學(xué)官出于對儒學(xué)教育的重視，開始在朔望日到儒學(xué)的文廟（或先賢祠堂）釋奠行禮，禮畢，召集儒學(xué)（或書院）生員講議經(jīng)史，如宋淳熙年間，紹州教授寥德明“月日朔望，率諸生拜謁（濓溪祠堂）?！盵7]楊忠惠（字敦夫）北宋元祐年間，“知洋州，召郡人朔望率諸生釋菜于先圣，退而環(huán)坐，執(zhí)經(jīng)講論，課試能否，于是，舊俗一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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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釋菜禮歷史沿革，詳細(xì)內(nèi)容參見申萬里先生《元代文廟祭祀初探》。[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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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來看元明清北京孔廟釋菜禮之歷史沿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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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jié) 北京孔廟釋菜禮之歷史沿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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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欽定國子監(jiān)志》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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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中統(tǒng)二年，詔宣圣廟月朔釋奠?！尽对贰な雷婕o(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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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案：月朔釋奠，即釋菜也?？冀駠颖O(jiān)先師廟成于成宗大德十年，則此事應(yīng)在南城國子學(xué)。有元詳于釋奠，而釋菜無聞，故錄此以備一代之制。又案《元史·選舉志》：侍儀舍人，于上、中齋舉禮儀習(xí)熟、曾掌春、秋釋奠，每月告朔明贊，眾與其能者充之。蓋今所為月朔釋菜者，元時(shí)又謂之“告朔”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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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化二十二年二月朔，當(dāng)釋菜，值上丁，令以次日釋菜?！尽睹鲿?huì)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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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九年，厘正祀典，罷內(nèi)臣降香。【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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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案：明初每月朔、望，遣內(nèi)臣于先師廟降香，至是始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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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十三年，定每月朔行釋菜禮。【《明史·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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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公侯駙馬伯及戚畹子弟初入監(jiān)之月，謁先師廟，行釋菜禮。用兔醢、果酒、香燭，陳設(shè)如常儀。各爵列班于廟墀，禮生贊行四拜禮，班首上殿獻(xiàn)爵如常儀。復(fù)位，又行四拜禮。監(jiān)生初入監(jiān)，赴先師廟報(bào)名，廟中禮生贊謁先師，行四拜?！尽睹魈珜W(xu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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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案：以上二條，別于朔日釋菜，即故始入學(xué)釋菜之意也。附識(shí)以備參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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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元年，定月朔行釋菜禮。設(shè)酒、芹、棗、栗。祭酒于先師位及四配位前三獻(xiàn)。東、西哲廡位前以監(jiān)丞、博士等官分獻(xiàn)。次詣啟圣祠【今改崇圣祠】行禮。分獻(xiàn)官亦隨行禮。十五日司業(yè)上香，與朔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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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案：舊制：每月朔、望，堂上官率屬赴后殿及土地祠行禮，今惟正月行之。余俱派監(jiān)丞、博士、助教等員余崇圣祠行禮，助教一員于土地祠行禮。又、東、西哲向以監(jiān)丞、博士分獻(xiàn)，今博士、助教等官輪派，監(jiān)丞不與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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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統(tǒng)一全國，當(dāng)時(shí)各地孔廟遭到很大破壞，廟學(xué)祭祀也受到很大影響。但元初皇帝為籠絡(luò)漢族士人，依然采納他們的建議，舉行釋奠禮和釋菜禮。各地廟學(xué)也隨之紛紛建立，釋奠禮和釋菜禮得到很大程度上的恢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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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中統(tǒng)二年（1261年），詔宣圣廟月朔釋奠（注：釋菜）?！尽对?世祖紀(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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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釋奠服色”，元朝也有具體規(guī)定，至元十年（1273年），中書省鑒于當(dāng)時(shí)“外路官員、提學(xué)（官）、教授每遇春秋二丁，不便常服以供執(zhí)事，于禮未宜”的情況，經(jīng)過討論，規(guī)定：“自今以往，擬合令執(zhí)事官員各依品序穿著公服，各處陪位諸儒，亦合衣讕帶，冠唐巾，以行釋菜之禮?！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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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統(tǒng)二年（1261年）元政府頒布了文廟“告朔禮”[12]，從此北方就有了固定的朔望祭祀制度，元朝統(tǒng)一以后，各地儒學(xué)對朔望祭祀制度進(jìn)行了修訂。根據(jù)“告朔禮”和至元二十九（1292年）年紹興路學(xué)的“學(xué)式”，朔望祭祀于每月的朔、望日在各級(jí)儒學(xué)進(jìn)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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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明志》，洪武十七年（1384年），“敕每月朔望，祭酒以下行釋菜禮，郡縣長以下詣學(xué)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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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化二十二年（1486年）二月朔，當(dāng)釋菜，值上丁，令以次日釋菜。【《明會(huì)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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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九年（1530年），厘正祀典，罷內(nèi)臣降香。【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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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十三年（1585年），定每月朔行釋菜禮?！尽睹魇?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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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明志》，萬歷二十三年（1595年）定制：仲春秋上丁日遣大臣祭先師孔子及其配位之外，“每月朔，及每科進(jìn)士行釋菜禮，司府州縣衛(wèi)各提調(diào)官行禮，牲用少牢，樂如太學(xué)”，“京府及府縣學(xué)止行釋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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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公侯駙馬伯及戚畹子弟初入監(jiān)之月，謁先師廟，行釋菜禮。用兔醢、果酒、香燭，陳設(shè)如常儀。各爵列班于廟墀，禮生贊行四拜禮，班首上殿獻(xiàn)爵如常儀。復(fù)位，又行四拜禮。監(jiān)生初入監(jiān)，赴先師廟報(bào)名，廟中禮生贊謁先師，行四拜?！尽睹魈珜W(xu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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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元年（1644年），定月朔行釋菜禮。設(shè)酒、芹、棗、栗。祭酒于先師位及四配位前三獻(xiàn)。東、西哲廡位前以監(jiān)丞、博士等官分獻(xiàn)。次詣啟圣祠【今改崇圣祠】行禮。分獻(xiàn)官亦隨行禮。十五日司業(yè)上香，與朔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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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jié) 北京孔廟釋菜禮之內(nèi)容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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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仔細(xì)比較，我們可以看到，它們之間既有一定的繼承關(guān)系，同時(shí)亦有所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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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釋菜之時(sh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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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是每月朔釋菜，即“每朔旦，日未出，設(shè)立獻(xiàn)位階下，諸生列位于后”，望日是否行上香儀，史料未作詳細(xì)交代，但根據(jù)后面明清之釋菜儀，亦應(yīng)與之相似；明代是朔日行釋菜儀，望日行上香儀；清代亦是朔日行釋菜儀，望日行上香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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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釋菜之前的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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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是先放圣壽輦于宣圣右邊（曾孟位上）香案，具下祝案，置祝板于上。然后設(shè)立獻(xiàn)位于階下，諸生列位于后。明清無放圣壽輦和設(shè)祝案、置祝板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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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是前期一日，遣屬官一員，率廟戶赴太常寺領(lǐng)祭品。其日清晨，執(zhí)事者各司其事，分獻(xiàn)官各官分列于欞星門內(nèi)，監(jiān)生排班于廟門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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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是朔日釋菜，應(yīng)用香、燭、酒、果，望日上香，應(yīng)用香、燭等項(xiàng)，均前期行文太常寺給發(fā)關(guān)領(lǐng)，至期陳設(shè)。屆期清晨，由神庫點(diǎn)取應(yīng)用獻(xiàn)爵等器，敬謹(jǐn)洗滌備用。朔、望日均于大成殿階墀下甬道中鋪設(shè)棕毯。分三班：前祭酒、司業(yè)，次分獻(xiàn)官，次隨行禮官。其八旗教習(xí)及六堂肄業(yè)生，分東、西二班。有琉球官生時(shí)，亦隨該學(xué)教習(xí)，附于肄業(yè)生之次行禮。崇圣祠亦鋪設(shè)階墀之下，不分班?！疽陨宵c(diǎn)簿承辦?！科鋱?zhí)事各生，由六堂先期揀選開送，照例分派。立執(zhí)事名冊一本，拜廟名冊一本，令諸生各赴持敬門畫到，不到者查明記過?！疽陨媳O(jiān)丞承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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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清晨，主獻(xiàn)祭酒及隨班行禮之祭酒、司業(yè)，俱詣致齋所，更朝服。贊引道由東角門入。監(jiān)丞、博士、八旗官學(xué)助教、六堂助教、學(xué)正、學(xué)錄等官，八旗官學(xué)教習(xí)，既肄業(yè)貢、監(jiān)生，皆從詣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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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釋菜執(zhí)事員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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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望行禮，大成殿、崇圣祠糾儀官二員，博士助教等官充。朔日釋菜，大成殿侍班二名，通贊四名，正引、哲引、廡引各四名，正位司尊一名，東、西哲司尊二名，東、西廡司尊二名，正位司爵三名，四配司爵八名，東、西廡司爵六名，兩廡司爵四名。崇圣祠侍班二名，通贊、正引、配引、廡引各二名，正位司尊一名，東、西廡司尊各一名，正位司爵五名，配位司爵二名，東、西廡司爵各一名。望日上香無司爵，改司尊為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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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釋菜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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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贊者在前先二拜，自東階升殿，喝‘?dāng)[班，’又喝‘班齊?！魏取醌I(xiàn)官以下皆拜、再拜，兩拜畢，平立’。執(zhí)事者引三獻(xiàn)官升殿自東階。分獻(xiàn)官、諸從祀位如殿上儀，初獻(xiàn)立宣圣位前，亞、終獻(xiàn)立顏孟、十哲位前。贊者喝‘再拜’，俱再拜，拜畢，就跪，三祭酒，再拜具；亞、終獻(xiàn)亦如之。禮畢，三獻(xiàn)官詣圣壽位前，先再拜，跪上香，就跪，祝香讀祝訖，三奠酒畢，就拜，具再拜，禮畢，降至西階復(fù)位。贊者喝‘初獻(xiàn)官以下皆再拜、兩拜！’禮畢，諸生與獻(xiàn)官員[圓]揖，詣講堂講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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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竢獻(xiàn)官至，通贊唱：“排班！”獻(xiàn)官以下各就位。通贊唱：“班齊！闢戶！鞠躬！拜，興。平身！”引贊詣獻(xiàn)官前，唱：“詣?lì)孪此??！鲍I(xiàn)官盥手、帨?zhǔn)钟?，引贊唱：“詣酒尊所?！彼咀鹫吲e（上四下幕）酌酒訖，引贊唱：“詣至圣先師孔子前。跪！獻(xiàn)爵！俯伏！興。平身?！薄緢?zhí)事者并同?！恳澇骸霸剰?fù)圣顏?zhàn)?、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亞圣孟子前。”儀并同。十哲、兩廡分獻(xiàn)官一同行禮畢，引贊同唱：“復(fù)位！”導(dǎo)獻(xiàn)官、分獻(xiàn)官至原拜位立。通贊唱：“鞠躬！拜，興。平身！闔戶！禮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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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望日行香儀：是日清晨，監(jiān)丞既闔屬官分列于欞星門內(nèi)，監(jiān)生排班于廟門內(nèi)，候祭酒、司業(yè)至，通贊唱：“排班！班齊！闢戶！”唱：“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闔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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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通贊贊：“排班?！卑帻R，贊：“跪，叩，興?！毙腥蚓胚刀Y畢，贊引道詣?lì)孪此率?，帨?zhǔn)?。再詣酒尊所，司尊者舉羃、酌酒，執(zhí)爵者由中道上。贊引道祭酒由東階升，從殿左門入。贊引贊：“詣至圣先師神位前?！币还蛞贿?，興。獻(xiàn)三爵，一跪三叩，興。【階下俱隨班行禮】贊引贊：“詣復(fù)圣顏?zhàn)?、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亞圣孟子位前，”各行三獻(xiàn)禮，如正位儀。十二哲、兩廡分獻(xiàn)官，俱竢祭酒詣亞圣位前時(shí)，各贊引引詣神位前行禮，如四配儀。畢，贊引道各官由殿右門出，下西階復(fù)位。通贊贊：“跪，叩，興?！奔谰萍案鞴傩腥蚓胚刀Y，興。贊：“禮畢?！钡烙晌饕撮T出。崇圣祠主獻(xiàn)、分獻(xiàn)與前殿儀同。望日上香，司業(yè)詣致齋所更朝服，儀如月朔，不獻(xiàn)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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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元明清三代釋菜之過程來看，三者在行釋菜儀時(shí)俱有贊者或通贊，但元代贊者在前要先二拜，而明清之通贊無此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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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班班齊之后，元代初獻(xiàn)官以下皆行二拜禮；明代則行一鞠躬一拜禮，清代則行三跪九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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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元代是執(zhí)事者引三獻(xiàn)官升殿自東階。分獻(xiàn)官、諸從祀位如殿上儀，初獻(xiàn)立宣圣位前，亞、終獻(xiàn)立顏孟、十哲位前。明清則是先由贊引道詣?lì)孪此率?，帨?zhǔn)?，再詣酒尊所，司尊者舉羃、酌酒，清代贊引此時(shí)道祭酒由東階升，從殿左門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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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元代三獻(xiàn)官詣宣圣位及顏孟、十哲位前元代要行再拜禮，然后跪，三祭酒，一起再拜。明代詣至圣先師孔子前，行一跪禮，獻(xiàn)爵。執(zhí)事者并同。然后詣復(fù)圣顏?zhàn)?、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亞圣孟子位前，儀并同。十哲、兩廡分獻(xiàn)官一同行禮。明代望日行上香儀要行四拜禮。清代詣至圣先師位前，行一跪一叩禮。獻(xiàn)三爵，行一跪三叩禮，其余階下人等俱隨班行禮。然后詣復(fù)圣顏?zhàn)?、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亞圣孟子位前，”各行三獻(xiàn)禮，如正位儀。十二哲、兩廡分獻(xiàn)官，俱竢祭酒詣亞圣位前時(shí)，各贊引引詣神位前行禮，如四配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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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畢之后，元代三獻(xiàn)官詣圣壽位前，先再拜，跪上香，就跪，祝香讀祝訖，三奠酒畢，就拜，具再拜，禮畢，降至西階復(fù)位。贊者喝‘初獻(xiàn)官以下皆再拜、兩拜！’禮畢，諸生與獻(xiàn)官員[圓]揖，詣講堂講經(jī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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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十哲、兩廡分獻(xiàn)官一同行禮畢，復(fù)位。導(dǎo)獻(xiàn)官、分獻(xiàn)官至原拜位立。排班班齊，最后行一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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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禮畢，各復(fù)位。祭酒及各官行三跪九叩禮。崇圣祠主獻(xiàn)、分獻(xiàn)與前殿儀同。望日上香，司業(yè)詣致齋所更朝服，儀如月朔，不獻(xiàn)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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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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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孫希旦：《禮記集解》（上），中華書局，1989年2月，第428-4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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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清】孫希旦：《禮記集解》（中），中華書局，1989年2月，第562-56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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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參見李炳海：《釋菜、奠菜漫議》，載《文史知識(shí)》，1994年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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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唐書》卷十五《禮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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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舊唐書》卷一百六十二《曹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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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唐]獨(dú)孤及：《昆陵集》卷九《福州都督府新學(xué)碑銘》，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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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周敦頤：《周元公集》卷六朱熹《韶州州學(xué)濂溪先生祠記》，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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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呂陶：《凈德集》卷二十二《朝奉大夫知洋州楊府君墓志銘》，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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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申萬里：《元代文廟祭祀初探》，載《暨南史學(xué)》，2004年0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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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清】文慶李宗昉 纂修 郭亞南 等點(diǎn)?！稓J定國子監(jiān)志》（上冊），北京古籍出版社，2000年3月，第425-4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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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元典章?禮部二?服色》，《秀才祭丁當(dāng)備唐巾讕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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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元典章》三十一《禮部四?儒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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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葛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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