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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張祥龍】孝道不是規(guī)則化的,時機很重要

        欄目:家文化研究、演講訪談
        發(fā)布時間:2017-01-13 13:41:16
        標簽:
        張祥龍

        作者簡介:張祥龍,男,生于西元一九四九年,卒于西元二〇二二年。一九八二年或北京大學(xué)獲哲學(xué)學(xué)士學(xué)位,一九八八年于托萊多大學(xué)獲哲學(xué)碩士學(xué)位,一九九二年于布法羅大學(xué)獲哲學(xué)博士學(xué)位。一九九九年起任北京大學(xué)哲學(xué)系教授,曾任山東大學(xué)人文社科一級教授、中山大學(xué)哲學(xué)系(珠海)講座教授。著有《海德格爾思想與中國天道》《從現(xiàn)象學(xué)到孔夫子》《思想避難:全球化中的中國古代哲理》《孔子的現(xiàn)象學(xué)闡釋九講——禮樂人生與哲理》《先秦儒家哲學(xué)九講:從<春秋>到荀子》《德國哲學(xué)、德國文化與中國哲理》《拒秦興漢和應(yīng)對佛教的儒家哲學(xué):從董仲舒到陸象山》《復(fù)見天地心:儒家再臨的蘊意與道路》《“尚書·堯典”解說:以時、孝為源的正治》《家與孝——從中西間視野看》《儒家心學(xué)及其意識依據(jù)》《中西印哲學(xué)導(dǎo)論》,譯有《致死的疾病》《海德格爾》《精神的婚戀》等,主編有《西方神秘主義哲學(xué)經(jīng)典》等。

        張祥龍:孝道不是規(guī)則化的,時機很重要

        作者:張祥龍、曾繁田 ?

        來源:選自《儒風大家》第31期

        時間:孔子二五六七年歲次丙申臘月十五日己亥

        ? ? ? ? ? 耶穌2017年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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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繁田:孔子的一些范疇,比如天、道、仁,都能夠充滿悲劇感、命運感乃至歷史感,為什么到了理就稀薄了?剛才張先生談到佛教的影響,理的這種狀況和對于“靜”的追求有關(guā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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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祥龍:是,印度的思想方式與中國的思想方式畢竟有些不一樣。印度的宗教和哲學(xué)有它極高深、極精微的方面,但是也有它自身的特點,比如你剛才說的“靜”。他們追求一個某種意義上是脫開了現(xiàn)實世界和實際生活的高妙境界,或者叫作“梵”,或者叫作“佛性”,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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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他們認為,要追求終極的真理就要離開家,這在印度是一個整體的傳統(tǒng),不光是佛教,印度教也是這樣。當然印度教也有入世的一面,青年時期要享受人生,壯年要成就事業(yè),但是到了老年,他們也主張要離開家庭,到森林中去反思、苦修,認為這樣才能得到人生最終的意義。佛教那就更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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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種離開家庭的傾向來說,至少從先秦儒家的角度來看,是有重大缺陷的。但是秦漢以后佛家在中國的影響實在太大了,思想上的魅力自不用說,佛教確實能夠講出一套令中國人耳目一新的道理,并且富于終極性;從現(xiàn)實生活來看,經(jīng)過南北朝、五代的亂世,百姓非常痛苦,不堪重負,而佛家的觀念恰能夠幫助人們擺脫憂苦。同時,那時候的人們對儒家的理解已經(jīng)比較貧乏了,覺得儒家只在現(xiàn)實層面,不夠精妙,不夠根本,尤其是個人的終極追求得不到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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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佛家對宋明理學(xué)的影響,我感到有形無形就在這方面,他們追求靜,追求一個不變的本體和天理的世界,這方面可能稍有一點走偏,雖然他們也強調(diào)理離了氣是不行的,但是畢竟理在氣先。對于理和氣的關(guān)系,朱子辨析良久,哪邊也不愿意丟,但最終還是理更根本,理更重要。這是有重大思想后果的,在很多地方都體現(xiàn)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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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家到了理學(xué)這里,獲得了一個新的形態(tài),表面上變得高深了,能夠跟佛家打個平手。 就像現(xiàn)在西學(xué)進來,如果我們的傳統(tǒng)文化能夠發(fā)展出一套可以應(yīng)對西學(xué)的東西,大家就覺得很了不起,我們也有高深的妙理??墒?,理學(xué)確實為此付出了代價。我感到在周敦頤那里路子還比較正,但已經(jīng)有這個苗頭,從程頤往后就更明顯了。其實大程還是很愿意把情、理打通,但是沒有辦法,整個時代的思潮不可逆轉(zhuǎn),儒家要建立新的范式,能夠與佛家的范式相抗衡,他們覺得只能如此。這樣付出的代價確實挺大,像剛才我們談到的,孔子身上最吸引人(至少是最吸引我)的那些方面,確實有所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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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繁田:張先生常講感覺直觀、范疇直觀、本質(zhì)直觀。此三種觀照方式,在《論語》的記述當中是否有所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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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祥龍:這樣一些直觀,現(xiàn)象學(xué)尤其是胡塞爾現(xiàn)象學(xué)講得比較多。牟宗三先生有一本書談“智的直觀”(牟先生謂之“智的直覺”),他是從康德的角度講。智的直觀這個思路,在康德那里是被禁止的,他認為人不可能有這種直觀。但是牟先生說,中國古代的哲理中就有這種智的直觀??墒乾F(xiàn)象學(xué),恰恰談出了本質(zhì)直觀。感覺直觀或感知直觀誰都承認,是吧,傳統(tǒng)的西方哲學(xué)一直講:感覺或感知是一種直觀,而理智不是直觀,它是對感覺材料的加工。但是現(xiàn)象學(xué)用直觀打通了感知和理智(甚至理性),所以能夠講本質(zhì)直觀或范疇直觀。這對于西方哲學(xué)傳統(tǒng)的二元化、兩分化的思維方法,是一個重要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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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到《論語》里面也有本質(zhì)直觀,當然不像胡塞爾講的那么僵死。胡塞爾講的本質(zhì)直觀雖然有重大突破,但還是比較僵硬。孔子的思想方法肯定不是概念抽象,也不是辯證法,也不是邏輯推演,等等,都不是。我的恩師賀麟先生(賀麟,1902—1992,著名哲學(xué)家、哲學(xué)史家、黑格爾研究專家、教育家、翻譯家,他學(xué)貫中西,創(chuàng)建“新心學(xué)”,是當代新儒家代表人物之一。)有一篇重要的文章談宋儒的思想方法。他說宋儒的思想方法是一種“直覺法”,講得非常精當。他把直覺法放到了理智的后面,那就是后理智的,而不是前理智的。前理智的直覺光是有所感悟,但是說不出來,也不想去說,沒有自覺的思想在里頭。像是一個踐行的人,有活潑的、原本的認知,但是他沒有充分的反思,他沒有意識到什么,也沒有表達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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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智的反思,能夠?qū)χ暗膶嵺`活動加以反思,但是它在事情過去以后才進行,我叫它“冷反思”。而賀先生講的后理智的直觀,它能夠當場做出直觀,同時里面是有反思的,我叫它“熱反思”,它是當場的思考。賀先生這個講法當時對我很有啟發(fā),他講陸象山的直觀、朱子的直觀,各是什么意思。我感覺在孔子那里,直觀就更微妙了,我愿意把它稱為“情時直觀”。情,是一種至情;時,是一種藝術(shù)化的時機,儒家以六藝幫助我們領(lǐng)會這個時機。起于“至情”,發(fā)乎“時中”,就是這樣一種情時直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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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生之中,這種情時直觀幾乎無處不在,只是我們通常沒有意識到它的哲理含義。 一位母親在荒野中生了一個嬰兒,她對這個孩子的那種慈愛,里面有沒有直觀呢,有沒有“時”呢?這位母親不用人手把手地教,她就能夠知道怎樣去照顧自己的孩子。什么時候該喂奶,她不用特別去學(xué),她對孩子的愛里面,就已經(jīng)含有這個“時”了,她照顧自己的孩子,與孩子同喜同悲。這種情時直觀,可以比之于西方哲學(xué)中舍勒講的“情感直觀”“倫理直觀”,但是還更微妙得多。因為舍勒所講的情感中的道德直觀還缺少“時”這一層,不是完全缺少,但是畢竟還沒有充分意識到。在《論語》里面,這種情時直觀體現(xiàn)得很多,我在課堂上和文章里做過許多具體的分析。比如《學(xué)而篇》一開篇孔子就講到“學(xué)而時習之”,里邊的“時”就不止于“時?!?,而有“時中”“時機化”的意思,也就是在你的所學(xué)將忘又還未全忘之時,將要離有入無之際,這時你“習之”,則必“悅乎”。再比如《里仁篇》孔子講“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則以喜,一則以懼”。這里邊的孝意,就體現(xiàn)在一喜一懼對交互補之“同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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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是人的天然的情感,但孝并不是現(xiàn)成的,并不是說,我想對父母好我就一定能對父母好。孝里面一定有“時”,真正的孝子,既發(fā)自內(nèi)心地愛父母,也有“時”的智慧。比如我們舉個例子,曾子的父親打他,他不跑,他把自己對父親的愛、敬、順,給規(guī)則化了??鬃又酪院?,大怒:如果不跑,要是讓父親把自己打死了,父親就犯下了殺子之過。最后曾子也醒悟過來,如果父親拿大杖打,就一定要跑,如果父親拿個小棍兒打,就不應(yīng)該跑。所以,孝不是規(guī)則化的,要根據(jù)不同的情境有所變化。儒家學(xué)《易》,恰恰是把我們原本的愛,用最合乎時機的方式實現(xiàn)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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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例子《論語》里面太多了。比如“正名”,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鬃訌膩聿幌裉K格拉底那樣要下一個定義。在孔子那里,君是什么,君就是你要像個君,父是什么,父就是你要像個父。再比如“子罕言利與命與仁”,孔子不談這些嗎,他談仁談得少嗎,非也,他總是在具體的情境里面來談。這甚至和后來孟子、荀子的討論方式就很不一樣了。當然孟子有許多地方也保持了這種風格,孟子也講“權(quán)”,不知“權(quán)”,就沒達到儒家的高境界。荀子相對來說就比較理智化,但是他也有許多出色的地方。所以我感到,如果讀《論語》的方法得當,就能看出其中精微的哲理韻味,而不像后人認為的那樣,《論語》只是記載了孔子及其弟子在教育上和道德上的言論,避開最有哲理的“性”與“天道”等問題不講。尤其到黑格爾那里,他就認為孔子所講的那些只不過是缺少概念的世俗智慧,哪里都有,因為他自己用的是概念化的辯證方法??墒俏覀兛础墩撜Z》《中庸》《易傳》等經(jīng)典里記載的孔子的話,那真是充滿了哲理韻味。這樣的思想最能夠抵制哲理上的觀念形而上學(xué)化,或把宗教的人格神實體化,而它同時又不失去哲學(xué)追求原初意義的那種眼力和宗教達到神圣性的那種究極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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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