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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王琦、朱漢民】論朱熹《經筵講義》中的帝學主體意識

        欄目:《原道》第34輯
        發(fā)布時間:2018-11-15 12:51:48
        標簽:
        王琦

        作者簡介:王琦,女,西元1976年生,湖南邵陽人,湖南大學岳麓書院中國哲學博士。現(xiàn)任長沙理工大學教授。主要從事儒家哲學、經筵講義等領域的研究,著有《論語探微》(中南大學出版社2018年)等。


        論朱熹《經筵講義》中的帝學主體意識

        作者:王琦(湖南大學岳麓書院博士研究生)、朱漢民(湖南大學岳麓書院教授)

        來源:《原道》第34輯,陳明、朱漢民主編,湖南大學出版社2018年5月出版

        時間:孔子二五六九年歲次戊戌十月初八日辛亥

        ? ? ? ? ? 耶穌2018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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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摘要:朱熹《經筵講義》因其“帝王之學”的性質,特別強調“大學之道不在于書而在于我”,將“我”視為帝王之學成就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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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僅是因為“天命在我”“知之在我”“其機在我”“至善在我”,還與帝王的特殊身份與朱熹的經典詮釋宗旨有關,體現(xiàn)了朱熹帝王之學的人文理性與儒學的實踐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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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內圣修德與外王事功成就的過程中,無論是對“天命”之性的察識擴充,格物致知的豁然貫通、心與理一,還是誠意正心于善惡“幾微”處做工夫,以至于明明德于天下的“至善”之境的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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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有賴于“我”之主體意識的覺醒與道德踐履的自覺,這不僅與帝王的特殊身份與朱熹經典詮釋宗旨有關,而且與個體從知到行的道德自覺與踐履密切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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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聯(lián)通物我、人己、天地、社會與自然的中介,不僅具有天賦“明德”,而且具有認識自身與天地萬物、參贊化育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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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詞:《大學》;經筵講義;帝王之學;主體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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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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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熹《四書》學的新經典體系中,《大學》是其平生用力最多的一本書,他曾經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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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于《大學》用工甚多。溫公作《通鑒》,言:‘臣平生精力,盡在此書?!秤凇洞髮W》亦然?!墩摗贰睹稀贰吨杏埂?,卻不費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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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將《大學》作為《四書》之首,認為“學問須以《大學》為先,次《論語》,次《孟子》,次《中庸》”(《朱子語類》卷14,第249頁),“然后及乎《六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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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他不僅重新編定《大學》文本,多次修改《大學章句》,而且在紹熙五年入侍經筵之際,發(fā)揮《大學》經義,撰寫《經筵講義》,進呈宋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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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圖以《大學》的“三綱領”、“八條目”為框架,建構以“道德性命”為特征的帝王之學,以儒家的價值理念影響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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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格君心,致君堯舜,成就君德帝業(yè),重構政治社會生活秩序,實現(xiàn)天下有道的王道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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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朱熹的《大學章句》是為國家塑造與培養(yǎng)合格的士大夫而進行的經典詮釋,強調的是“初學入德之門”,“學者必由是而學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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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經筵講義》則是以培養(yǎng)合格的帝王為指向的“帝王之學”的經典文本,其重點在于“后之君子欲修己治人而及于天下國家者,豈可舍是而他求哉”(《經筵講義》,第6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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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大學》中的“窮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作為帝王應該要掌握的修身治國之要道(《經筵講義》,第69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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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有意思的是,同樣是對《大學》經旨的義理發(fā)揮,《經筵講義》與《大學章句》相較而言,特別強調“大學之道不在于書而在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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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求在學習《大學》時,“必先讀經文,使之習熟,而綱領條目羅列胸中,如指諸掌,然后博考傳文,隨事體察而實致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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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吾所以明德而新民者無不止于至善,而天下之人皆有以見其意誠、心正、身修、家齊、國治、天下平之效。”(《經筵講義》,第69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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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文本的熟讀與日用常行的察識踐履結合起來,扎扎實實做身體力行的工夫,從而實現(xiàn)內圣外王的“大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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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將“書”與“我”對舉,對“我”之主體性的重視與高揚是《大學章句》中所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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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熹為什么會如此高揚“我”之主體性與自覺性呢?這不僅與《經筵講義》所教育的對象為帝王的特殊身份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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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還與個體由“知”到“行”的道德認知與實踐過程密切相關,還與朱熹的經典詮釋宗旨有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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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道德自覺性與主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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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王理想實現(xiàn)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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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國的封建社會的權力結構中,所有的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大權主要集中的皇帝一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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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之事,其本在于一人,而一人之身,其主在于一心”(《乙酉擬上封事》,第6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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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人主之學與不學,學之正與不正,天下治與不治全在乎其喜怒哀樂、頻笑念慮、視聽言動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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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乎其是從國家社會發(fā)展的整體公義與百姓的幸福安康出發(fā),還是從個人的窮奢極欲、權力富貴等私欲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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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道心常為一身之主,還是人心流蕩、物欲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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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經筵講官的朱熹及其他百官大臣,對待君主無限膨脹的權力與私欲,均無法從根本上或制度上予以限制或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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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朱熹利用經筵進講的機會,樹立了“天理”的最高權威與本體原則,將君主也納入了儒家之道規(guī)范的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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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求其按照理學的要求修身立德,治國理政,從而“正君心”限君權,但是其力量畢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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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朱熹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一面運用理、氣、心、性等哲學命題與邏輯體系建構帝王之學,力圖從理論上說服、打動、影響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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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將理想的實現(xiàn)寄托在君主自身的道德自覺性與主體性上,所以朱熹說:“此事臣但能言之,而其用力則在陛下。”(《乞進德劄子》,第67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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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熹作為經筵侍講,其所能做的也就是將帝王之學的原理、萬事萬物之間的聯(lián)系、為人處事的原則,應事接物的方法等講清楚、講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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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終的成效如何則需要君主從格物致知、即事窮理中體會天理本性之善,充分發(fā)揮主體的道德自覺性與能動性,身體力行地扎扎實實做誠意正心的道德踐履與修己治人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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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事,須是人主曉透了,自要去做,乃得?!保ā吨熳诱Z類》卷108,第267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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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理體道(知)之后,則要做擇善固執(zhí)、惟精惟一的功夫(行),才會“圣德日新,圣治日起”而有“得”(德與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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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帝王設置經筵講官進講,只是“徒為觀聽之美”而不“實下功夫”,將所學的要道義理不用之具體的身心實踐與現(xiàn)實政治社會的治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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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高明的道理與學問,也無法發(fā)揮“窒乎禍亂之原”的功能而有益于治道(《經筵講義》,第712-7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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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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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大學之道不在書而在我”,這既是朱熹對主體之“我”的道德自覺性與主體性的高度評價,同時也是在君主專制制度下對實現(xiàn)帝王之學無可奈何的選擇與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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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認知來源與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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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命在我、知之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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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熹如此高度重視帝王“大學之道不在書而在我”的主體意識,除了帝王的特殊身份外,還與認知產生的根源與過程密切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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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從認知的來源而言,“天命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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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處天地之間,無不“受天地之中以生”,具有仁義禮智之性,這是天之所賦予我的人之所以為人的根本,也即所謂的命,故“人之明德非他也,即天之所以命我,而至善之所存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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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天命”之載體,“明德”在我而不在于人,“其全體大用蓋無時不發(fā)見于日用之間,事親事長、飲食起居,其所當然,各有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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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德”時時在日用倫常、待人接物處體現(xiàn)出來,但是“人”往往身處其中而“不察”,以至于其常為“氣稟物欲得以蔽之而不能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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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明德不能自明的根本原因不在他人,而在于我“自有以昏之”,而“又自陷于一物之小”,不能立定“大體”而為氣稟物欲所奪,導致人性沉淪,明德昏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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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明明德的實質就是就“己”身上做功夫,“自明己之明德也”,再推已及人以新民而臻于至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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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人“能自明其明德”,則可以“治天下國家而有以新民矣”(《經筵講義》,第70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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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天命在我”而不在于人,發(fā)現(xiàn)、擴充、恢復、彰顯、光大“我”之“明德”不僅是天所“命”我之本然與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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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推吾之所自明以及之,中于治國,而終及于平天下”也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與使命(《經筵講義》,第69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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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成就乃在于“己”之努力與向善。君主作為天下之根本,其言語動作、應事接物之際無不直接關系到天下的興衰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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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君主能夠“有以自新而推以及民,使民之德亦無不新,則天命之新將不旋日而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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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之,如果“君之德昏蔽穢濁而無以自新,則民德隨之,亦為昏蔽穢濁而日入于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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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俗既壞,則天命去之,而國勢衰弊,無復光華”,最終導致“滅亡之將至”,國破家亡。(《經筵講義》,第70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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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德既是天命轉移的依據(jù),也是民心向背、風俗淳正、社會和諧、國家治理的依據(jù),因此作為帝王而言,更應該奉天承命,充分發(fā)揚其天命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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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本正始、明善誠身,把握天命,身為表率,順理因性,自新新民,最終明明德于天下,“得以與乎帝王之盛?!保ā堆雍妥鄤炍濉?,第66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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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從認知的過程而言,“知之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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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欲成就堯舜圣王事業(yè),當以講學明理為先(《壬午應詔封事》,第5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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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學莫先于致知”(《大學或問》,第5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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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知之道在乎即事觀理以格夫物”(《經筵講義》,第69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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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通天地萬物無非一理,理又散在萬物之中,物物各有其一定之理。理在物中,物不離理;理無形而物有體,通過即有形之物,可體無形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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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格物致知,需要“我”廣泛地接觸萬物,即事即物,“或考之事為之著,或察之念慮之微,或求之文字之中,或索之講論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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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于身心性情之德,人倫日用之常,以至于天地鬼神之變,鳥獸草木之宜,自一物之中,莫不有以見其所當然而不容己,與其所以然而不可易者?!保ā督涹壑v義》,第70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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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學問思辨”的方法,體察事物之“理”,“必其表里精粗無所不盡”,知道事物之所以然與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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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又益推其類以通之,至于一日脫然而貫通焉,則于天下之物,皆有以究其義理精微之所極,而吾之聰明睿智,亦皆有以極其心之本體而無不盡矣?!保ā洞髮W或問》,第5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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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究一物之理到脫然貫通以至于達到對萬物之理一的認識,中間都需要發(fā)揮“我”之心“具眾理而妙萬事”、虛靈應物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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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而致之”,反身而誠,“凡自家身上,皆須體驗得一個是非”(《朱子語類》卷15,第28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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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察徹悟到“心雖主乎一身,而其體之虛靈,足以管乎天下一理;理雖散在萬物,而其用之微妙,實不外乎一人之心”(《大學或問》,第5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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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在物中,亦在心中,達致“物我一理,才明此即曉此”,以此“合內外之道”(《大學或問》,第525頁),使其“內外照融,無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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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物格者,事物之理各有以詣其極而無余之謂也。理之在物者,既詣其極而無余,則知之在我者,亦隨所詣而無不盡矣?!保ā督涹壑v義》,第69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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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格物致知的過程中,從“理之在物”到“知之在我”,從認識、發(fā)現(xiàn)、體認天理本然之“明德”,到推至其極而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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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主體性與能動性,依然是溝通內外、連接物我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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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道德踐履與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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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機在我、至善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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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成就圣王理想的道路上,體會到天理之來源與所存,接下來就是要將之貫徹到身心道德實踐中去,方可意誠心正、成己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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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從道德實踐的關鍵點而言,“其機在我”。雖然通過格物致知洞悉了“天理”就是“人心之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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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心之所主,又有天理、人欲之異”,道心、人心之別。如何在天理人欲、道心人心之間,確保心之所發(fā)皆一于善而意誠心正呢?其著力點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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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熹認為“本心之善,其體至微”,常常會受到利欲的侵擾與攻擊。如“一日之間,聲色臭味游衍馳驅,土木之華、貨利之殖雜盡于前”(《己酉擬上封事》,第6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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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實生活中的各種聲色利害無時不在,以至于本然之善隱微不顯,難以呈露(《己酉擬上封事》,第6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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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而導致道心愈微,人心愈危,天理未純,人欲未盡。因而要確保意誠心正,就必須“致謹于隱微之間”(《經筵講義》,第7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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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念之間,深入體察何謂道心,何謂人心,何為天理,何為人欲,必信“其理在我而不可須臾離也”(《己酉擬上封事》,第6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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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而守其本心之正,做到“有主于中,有地可據(jù)”,其“隱微之間無非善之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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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欲邪心沒有可乘之機,可藏之處,道心主導人心,惟精惟一,克己復禮,“以此正吾心而應天下萬事之本”(《戊申封事》,第59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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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之,如果“為善不能充其量,除惡不能去其根,是以雖以一念之傾,而公私邪正、是非得失之幾未嘗不朋分角立而交戰(zhàn)于其中”(《延和奏劄五》,第66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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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身居深宮之中,不可得而窺的君主,“其心之邪正”的“符驗之著于外者,常若十目所視,十手所指而不可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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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慮隱微之間,善惡得失之際,必然發(fā)見于外而不可掩,所以“其機在固在我而不在人也?!保ā段焐攴馐隆?,第59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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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意正心的用力之處就在于善惡得失隱微萌芽之處,需要“我”不時地深致省察,反身而誠,常存此心,于“一念之萌,則必謹而察之,此為天理耶,此為人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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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天理也,則敬而擴之,而不是少有壅閼;果人欲也,則敬以克之,而不使其少有凝滯。推而至于言語動作之間、用人處事之際,吾不以是裁之”(《延和奏劄五》,第66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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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日克之,不以為難,持之以恒,自然可以做到“私欲凈盡,天理流行,而仁不可勝用也”。(《戊申封事》,第59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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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朱熹在誠意正心過程中特重慎獨謹微的功夫,甚至將國家之治亂危安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效果歸之于心之公私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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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心之公私邪正又源自于是循天理還是循人欲,需要我在善惡萌動的“幾微”處用力,做慎獨、精一、克復的工夫,這是從“知”到“行”的關轉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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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從道德的成就而言,“至善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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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格物致知是為了“求知至善之所在”,為“知”的工夫,需要我“因事推窮以至其極,而又推類以盡其余”,確立人生努力的方向與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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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自意誠以至于平天下”,則是“所以求得夫至善而止之也”(《經筵講義》,第69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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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行”的實踐,需要“我”涵養(yǎng)本原,“實致其功”,才能真正地“自得”而有“德”,得此道于身,達到“至善在我而無所不用其極”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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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善既是天之所賦予“我”之本然之性,為“我”人生提供無窮的動力與方向,又是“我”通過后天的功夫修煉要達到的境界與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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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觀《大學》之文,所謂的“克明德”,就是“欲學者自強其志,”主動體認本有之明德,使天賦之正氣正理“以勝其氣稟之偏、物欲之蔽,而能明其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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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顧諟天之明命”,就是“欲學者之于天理心存目在而不可以頃刻忘也”,以誠敬存心,念念在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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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言“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者,“欲學者深自省察”,“一日沛然有以去惡而遷善,則又如是日日加功而無間斷”,持之以恒,擇善固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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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言“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者,“欲學者之不以小善自足而益進其功”,日積月累,精益求精,“以求止于至善,亦日新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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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所言,“其言雖殊,其意則一”,所用力之重點皆放在我之“實下功夫”,實致其功,以至于“至善在我”,知止得止,日新其德,優(yōu)入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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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如能至此,則“宋雖舊邦”,其命仍可“維新”,治理家國天下亦無難矣。(《經筵講義》,第70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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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鑒于此,朱熹在《經筵講義》中時時不忘勸誡寧宗皇帝“深思猛省,痛自策勵”,兼取孟子、程氏之言,居敬持志,求其放心,涵養(yǎng)本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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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下功夫,不可但崇空言以應故事而已也”,真知力行,內圣外王,成就君德帝業(yè)。(《經筵講義》,第7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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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詮釋宗旨:為學修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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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義”與“第二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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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筵講義》中將“書”與“我”對舉,突出強調“大學之道”不在于“書”而在于“我”,表明了朱子所要詮釋、建構的學問與思想體系,絕對不是字詞訓詁、雕章琢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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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獵記誦而以雜博相高,割裂裝綴而以華靡相勝”的俗儒書生之學,而是要與個體身心實踐相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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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圣賢之言以求義理之當,察古今之變以驗得失之幾,而必反之身以踐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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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利于社會秩序重建、內圣外王理想實現(xiàn)的經世致用之“正學”。(《己酉擬上封事》,第6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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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對《大學》經典的學習與詮釋過程中,“必先讀經文,使之習熟,而綱領條目羅列胸中,如指諸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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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博考傳文,隨事體察而實致其力”(《經筵講義》,第699頁)的為學原則與方法的強調,體現(xiàn)了其“讀書底已是第二義”(《朱子語類》卷10,第16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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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只有落實于現(xiàn)實生活中的身心實踐才是“第一義”的為學宗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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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熹認為,《大學》等儒家經典承載了古帝明王、先圣前哲的“粲然之跡、必然之效”,是古圣先賢的人生智慧、社會閱歷、治國理政等歷史經驗的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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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欲求道明理,需“即是而求之”(《行宮便殿奏劄二》,第669頁),“必因先達之言以求圣人之意,以圣人之意以求天地之理?!保ā洞鹗又亍?,第19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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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經典文本與語言文獻的學習,探求到蘊含在經典背后的圣人之道,并進而達致對天地萬物之理的認識,成就堯舜圣王的事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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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經典畢竟是過去的歷史社會、人生經驗的總結,要突破經典文本的歷史性與局限性,真正體會圣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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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揮其對現(xiàn)實的世道人心、社會秩序、倫理綱常的指導意義,就必須發(fā)揮“我”之主觀能動性,“少看熟讀,反復體驗”(《朱子語類》卷10,第16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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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書究理,當體之于身”(《朱子語類》卷11,第176頁),將古圣先賢為學修身、治國理政的原則與道理,身體力行地切己體察、實踐踐履,“須是經歷過,方得”(《朱子語類》卷10,第16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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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之于己,才能得之于己,使得經典所承載的圣人之意與天地之理,在現(xiàn)實的政治社會生活中延續(xù)其生命力,“活”在當下,發(fā)揮其應有的指導意義與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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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現(xiàn)了朱熹帝王之學的人文理性與儒學實踐品格,這也是朱熹的經典詮釋與學術思想體系能夠歷久彌新的魅力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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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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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而言之,在內圣修德與外王事功成就的過程中,無論是對“天命”之性的察識擴充,格物致知的豁然貫通、心與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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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誠意正心于善惡“幾微”處做工夫,以至于明明德于天下的“至善”之境的實現(xiàn),都有賴于“我”之主體意識的覺醒與道德踐履的自覺,“我”是成己成物,成就堯舜圣王之君的關鍵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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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僅與帝王的特殊身份與朱熹經典詮釋宗旨有關,而且與個體從知到行的道德自覺與踐履密切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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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作為萬物之靈,是聯(lián)通物我、人己、天地、社會與自然的中介,不僅具有天所賦之“明德”,而且具有認識自身與天地萬物、參贊化育的能力,“我”之主體性始終是帝王之學實現(xiàn)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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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為突出帝王自身的自覺性與能動性在實現(xiàn)帝學,成就君德帝業(yè)中的關鍵作用,朱熹在《經筵講義》中對《大學》的義理進行詮釋與發(fā)揮時,總會在章旨要義的結尾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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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lián)系帝王的立身行事,拳拳勸誡其“深留圣意”“實下功夫”,做真知力行的功夫,將大學要道會之于心,體之于行,得之于己,成之于事,由圣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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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大學》解題中,朱熹希望寧宗能夠就《大學》要旨及其以“此篇進講”的用意處“惟圣明之留意焉!”(《經筵講義》,第6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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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學》經文前章中,朱熹希望寧宗于明德與新民、知止與得止的本末先后之序,以及“天下國家之達道通義”上詳加審查,“深留圣意,乞伏睿照”(《經筵講義》,第69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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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經文后章中,則要求寧宗將修身、齊家的功夫落實到小至日用飲食之余,大到發(fā)號施令黜陟之際,做到“身修親悅”,“舉而措諸天下”,成就王道事業(yè)(《經筵講義》,第69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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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大學》傳文四章的詮釋中,朱熹希望寧宗能夠深入把握“克明德”“顧諟天之明命”“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之間的關系與意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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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之以恒,“實致其功”,摒棄稟物欲,天理日明,臻于至善,以承天命(《經筵講義》,第706-70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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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釋“格物致知”章時,則要求寧宗以格物致知的功夫“涵養(yǎng)其本原,“深思猛省,痛自策勵”,“實下功夫,不可但崇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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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應故事”,將所學之義理要到運用至實際中去,“稟本執(zhí)要”、“正心術以立紀綱而治天下(《經筵講義》,第709-7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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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釋“誠意”章的結尾處,朱熹希望寧宗,于一念之微處“深加省察,實用功夫”,存天理滅人欲,立身修德,以補“治道”(《經筵講義》,第712-7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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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熹經筵進講總計七次,而其對君主在修身立德過程中的“我”之主動力行、踐履之功的強調則高達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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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所有的勸誡與苦心,都指向一個目標:那就是希望通過經筵講學,勸導、影響君主接受儒家的思想觀念與價值追求,并激發(fā)君主內在的道德自覺性與能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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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儒家之道的原則與方法,運用到身心實踐與治國理政的實際中去,從而引導君主由內圣通向外王,確保儒家德政仁治理想的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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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朱熹為何在《經筵講義》中特重“大學之道不在于書而在于我”主體意識發(fā)揮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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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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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朱子語類》卷14,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258頁。下引從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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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書臨漳所刊四子后》,《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82,《朱子全書》第24冊,上海古籍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3895頁。下引從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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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大學章句》,《四書章句集注》,中華書局2011年版,第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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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朱漢民:《實踐—體驗:朱熹的<四書>詮釋方法》,《中國哲學史》2004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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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