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99精品视频天天在看,日韩一区二区三区灯红酒绿,国产xxxxx在线观看,在线911精品亚洲

    <rp id="00a9v"></rp>
      <track id="00a9v"><dl id="00a9v"><delect id="00a9v"></delect></dl></track>
      1. 【朱漢民】王船山的人格特質(zhì)

        欄目:往圣先賢
        發(fā)布時間:2021-08-12 16:28:18
        標簽:王船山
        朱漢民

        作者簡介:朱漢民,男,西歷一九五四年生,湖南邵陽人,現(xiàn)任湖南大學(xué)岳麓書院教授。曾任湖南大學(xué)岳麓書院院長二十多年,推動了岳麓書院的現(xiàn)代復(fù)興。著有《玄學(xué)與理學(xué)的學(xué)術(shù)思想理路研究》《湖湘學(xué)派與湖湘文化》《經(jīng)典詮釋與義理體認》、《儒學(xué)的多維視域》等。

        王船山的人格特質(zhì)

        作者:朱漢民

        來源:《求索》2014年第1期

         

        探討湖湘士人精神氣質(zhì)的形成,必須重視湖南地區(qū)的鄉(xiāng)賢典范對湖湘士人精神氣質(zhì)形成的影響。在湖湘文化史上,王船山作為生于斯、長于斯、終老于斯的湖湘學(xué)人,他的精神氣質(zhì)更加具有湖湘地域文化的根基,特別能夠激發(fā)湖湘人士的桑梓之情,故而王船山對湖湘士人的人格精神建構(gòu)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

         

        王船山的人格精神與近代湖湘士人有著十分密切的聯(lián)系,他上承屈原,下啟曾國藩、郭嵩燾、譚嗣同、毛澤東。近代湖湘士人通過對船山人格精神的理解、詮釋,而對湖湘士人的人格精神建構(gòu)產(chǎn)生重大影響。詮釋船山人格精神,亦成為近代湖湘文化史上一個突出的文化現(xiàn)象。

         

        1、《王船山與湖湘士人人格建構(gòu)》之《王船山的人格特質(zhì)》

         

        王船山作為屈原人格精神的詮釋者,充分肯定了屈原人格精神的兩個側(cè)面:忠義的道德理性與剛直的氣質(zhì)血性,其實這正是中原儒家文化與南方楚蠻文化的融合。王船山在對屈原人格精神的詮釋中,亦影響、塑造了自己的精神氣質(zhì)。所以,船山與屈原的精神氣質(zhì)有著十分鮮明的同構(gòu)性。

         

        王船山有著與屈原同構(gòu)的精神氣質(zhì),首先是因為他們有著相同人格原型的先天條件。屈原、船山的人格原型形成時就有著相同的歷史條件。他們都成長于南北文化交融的時代,屈原的人格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南北兩種文化交融的結(jié)果,中原的道德理性與江南的楚蠻氣質(zhì)的滲透整合,產(chǎn)生了屈原獨具一格的精神氣質(zhì)。同樣,王船山的精神氣質(zhì)也充分體現(xiàn)出宋明以來南北文化融合的特點。一方面,王船山出身于一個深受儒家文化影響的詩書之家,他從小受到禮樂之教的熏陶,并在被稱為形成“瀟湘洙泗”、“荊蠻鄒魯”文化格局的岳麓書院學(xué)習(xí),故而形成了“人以載道,道因人生”的儒家人文信仰與道德理性,他成為兩宋以來中原文化南移以來最有成就的儒家學(xué)者。顯然,他的精神氣質(zhì)具有中原地區(qū)的“洙泗之風”、“鄒魯之學(xué)”。但另一方面,王船山又是一位出生、成長于湖湘之地的楚蠻狂士,“瀟湘”、“荊蠻”之地的鄉(xiāng)風民習(xí)深刻地影響著他的性格氣質(zhì)的形成。夫之先生的“船山”之號,即取其家鄉(xiāng)湘西草堂對面一座狀如覆船的石山即“船山”,他十分喜愛石船山那種頑強、孤獨的品格,故而以“頑石”自喻而寫成《船山記》,他在“記”中寫道:“船山,山之岑有石如船,頑石也,而以之名?!薄熬咏裰眨И氈?,奚為而不可也?”“船山者即吾山也,奚為而不可也!”[1]王船山這種“頑石”性格、“狂士”氣質(zhì),其實正是湖湘之地楚風蠻習(xí)的體現(xiàn)。所以,王船山就有了與屈原同質(zhì)的精神氣質(zhì)。一旦他們身處“破國亡家”的嚴重社會挫折與人生境遇時,他們精神氣質(zhì)中十分類似的“任性孤行”、頑強不屈特質(zhì)就凸顯出來,成為一種精神氣質(zhì)同構(gòu)的奇特現(xiàn)象。

         

        其次,王船山之所以與屈原有著同構(gòu)的精神氣質(zhì),還與王船山通過對屈原作品的深刻理解、文化詮釋等后天的文化影響有關(guān)。從屈原到王船山,時間已經(jīng)跨越了一千九百多年,屈原的精神氣質(zhì)能夠深入到王船山的心靈深處,還必須具有心靈溝通的渠道,這個渠道就是屈原的楚辭作品。屈原一生的心路歷程、情感經(jīng)歷、思想世界,全部凝結(jié)在他的詩歌作品中間,屈原通過自己留下的大量楚辭作品,感染、影響、塑造著王船山的精神人格;而王船山則通過閱讀、注釋屈原的楚辭作品,在重塑屈原的精神人格的同時,也在塑造自己的人格精神。所以,我們在王船山的《楚辭通釋》中讀到他對屈原人格的種種闡發(fā)、辯解、贊揚,認為屈原“忠愛之性,植根深固,超然于生死之外”,“既達生死之理,則益不昧其忠孝之心”,“不屑與小人馳鶩爭勝者,已之秉忠貞而對賢于國”,“故可任性孤行,無所疑懼也”等等,這既是船山針對漢宋以來出現(xiàn)的對屈原的詆毀、微辭,而努力重新評價、塑造一個士大夫道德典范,也是他對自己身處“君子之受摧殘”的黑暗時代,卻能夠堅持“任性孤行,無所疑懼”、“超然于生死”,最終“秉忠貞而樹賢于國”的表白。這一切,正表明船山先生在詮釋屈原人格的同時也在塑造自己的人格。

         

        王船山作為一位受到后世普遍敬仰的鄉(xiāng)賢,更加深入地感染、激勵、影響著湖湘士人群體,對湖湘士人的人格建構(gòu)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在王船山一生艱苦奮斗的人生歷程中,在他所留下的數(shù)千萬言的著述中,人們可以發(fā)現(xiàn)他本人同樣體現(xiàn)出合道德理性與剛直血性的人格精神。所以,后世的湖湘士人通過考察他的人生軌跡、閱讀他的詩文著述,逐步接受到他的文化影響。這一切,充分地反映出地域文化傳統(tǒng)與精神氣質(zhì)的繼承性與影響力。

         

        王船山于清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逝世時,尚未為士林所了解,故而默默無聞。因船山之子王敔入得湖廣學(xué)政潘宗洛的慕府,潘得船山先生之書而讀之,十分贊嘆,故為船山先生作傳,并允船山先生以“鄉(xiāng)賢”入祠。因此,一段時期內(nèi),船山先生開始以“鄉(xiāng)賢”為湖湘士林所關(guān)注。船山先生之所以成為湘人所推崇的“鄉(xiāng)賢”,首先是由于他的人格精神受到人們的景仰。他的個人身世與詩文所體現(xiàn)出來的“忠義激烈”[2]的人格特質(zhì),一開始就成為最引人注目的歷史現(xiàn)象。

         

        一方面,王船山繼承了儒家道德理性的人格精神,時時表現(xiàn)出關(guān)懷社會、心憂天下的人文志向。船山特別推崇張載的學(xué)問,對張載之學(xué)有深入的研究,曾著有《張子正蒙注》,他不僅在學(xué)問上繼承張載之學(xué),在人格踐履上更是將張載“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的四句教為指南,以天地、生民為己任。王船山平生遭遇之苦,為常人所不堪,卻從未被命運壓垮。在如此險象環(huán)生的環(huán)境里,他從容不迫地求道、傳道,著述立說,堅韌不拔地維護自己的尊嚴,表達出對儒家道德人格的圣賢氣象的不懈追求。

         

        但是,宋儒所倡的這種“內(nèi)圣”型人格,既沒有拯救宋代社會和國家的危亡,也沒有拯救明朝的統(tǒng)治,更沒有“為萬世開太平”,在現(xiàn)實人生中,反而顯出士大夫迂闊空疏的人格特征。至明代,這種向內(nèi)追求得“圣賢氣象”的風氣廣泛流傳,至明中葉以后,人們對心性之學(xué)的談?wù)摵蜔嶂裕h高于對治國方略的重視,以至于明亡后,許多學(xué)者將責任歸咎于“程朱之學(xué)”或“陽明心學(xué)”。由于許多學(xué)人空談心性,在國家危難時只能“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3],形成了碌碌無為的白面書生型的懦弱人格。深諳儒學(xué)的熊十力說:“孔子內(nèi)圣外王的精神,莊子猶能識。至宋明諸師而外王之學(xué)遂廢。自此,民族愈益式微,此非我輩今日之殷鑒耶?”[4]

         

        王船山根據(jù)明末社會的變遷,對“圣賢氣象”作出了新的詮釋,修正和發(fā)展了宋儒的“圣賢氣象”。王船山有感于國家興亡、民族孱弱時,“內(nèi)圣”型的圣賢人格難以在現(xiàn)實生活中挺立,于是對這種道德虛無之弊進行了反思和修正,遂倡導(dǎo)樹立“經(jīng)天緯地、建功立業(yè)”的豪杰精神,期望融豪杰精神與圣賢氣象為一體,創(chuàng)立更加完善的理想人格。王船山提出:“有豪杰而不圣賢者矣,未有圣賢而不豪杰者也。能興即謂之豪杰。興者,性之生乎氣者也。拖沓委順當世之然而然,不然而不然,終日勞而不能度越于祿位田宅妻子之中,數(shù)米計薪,日以挫其志氣,仰視天而不知其高,俯視地而不知其厚,雖覺如夢,雖視如盲,雖勤動其四體而心不靈,惟不興故也。圣人以《詩》教以蕩滌其濁心,震其暮氣,納之于豪杰而后期之以圣賢,此救人道于亂世之大權(quán)也?!盵5]王船山提出“未有圣賢而不豪杰者也”,其實也就是說,只有具有了豪杰精神的人才能成為圣賢,沒有豪杰精神的人是不能稱為圣賢的,豪杰能夠卓然興起,具有非凡的氣慨和獨立的人格,能夠以天下為己任,“救人道于亂世”。他贊揚豪杰之士說:“介乎時之所不可僻,義有尤重,則情有尤摯,捐軀命,忘宗族,以趨其千金俄頃之幾,而名之榮辱、世之褒譏舉非其所恤,即所謂非常之人矣。事異時移,功不蘄成,而或操清議以糾其后,此流俗之論所為齷齪而不足道也?!盵6]王船山自題其墓志銘首句即為:“抱劉越石之孤憤而命無從致?!笨梢娝冀K用劉琨的豪杰精神激勵鞭策自己,認為具有圣賢豪杰氣象的人,一定要有“身任天下”的豪氣,看到社會歷史變革中的生死成敗,是不可避免的,不要被一時的挫折所動搖,同時還要有高瞻遠矚的氣魄,看到生死成敗按一定的“時勢”條件是可以互相轉(zhuǎn)化的,要能夠沉的住氣,處“生死當前而不變”,把握住時機。他強調(diào):“既已身任天下,則死之與敗,非意外之兇危;生之與成,抑固然之籌畫。生而知其或死,則死而知其固可以生;敗而知有可成,則成而抑思其且可以敗。生死死生,成敗敗成,流轉(zhuǎn)于時勢,而皆有量以受之?!盵7]

         

        從地域文化的角度看,王船山的豪杰精神就包括了一種剛直的氣質(zhì)、血性意志在內(nèi),融入了南方楚蠻文化。王船山堅貞的民族氣節(jié),也是這種剛直的氣質(zhì)、血性意志的南方楚蠻精神的體現(xiàn)。時代的使命感和歷史的責任感使王船山把個體生命與國家、民族的危難牢牢的聯(lián)系在一起,從青年時期與友人組織匡社,“莫擬津難問,誰言枉可尋”[8],到中年時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英勇抗清;再到晚年誓不剃發(fā)、不易服、不出仕直至最后“全而歸之”。船山立身之堅決,氣節(jié)之剛烈,在晚明的遺民中也是不多見的。他以“六經(jīng)責我開生面,七尺從天乞活埋”的儒者悲壯情懷,成就了自己明末大儒的高尚氣節(jié)。正如有學(xué)人所說:“他是一位雖與灰俱寒而不滅其星星之火、雖與煙俱散而不蕩其馥馥之馨的真豪杰?!淙烁?,其思想,皆如‘孤月之明,炳于長夜’,令今日一切有良知的知識分子生無限敬仰之情?!盵9]王船山人格精神中所體現(xiàn)出來的道德理性與氣質(zhì)血性,其實這正是中原儒家文化與南方楚蠻文化的融合。

         

        身處明末清初“天崩地解”之際的王船山,他反思“內(nèi)圣”型的圣賢人格之后,將“經(jīng)天緯地、建功立業(yè)”的豪杰精神融入到圣賢氣象之中,從而塑造了豪杰和圣賢為一體的理想人格,并對晚清、近代湖湘士人精神氣質(zhì)的建構(gòu)產(chǎn)生重大影響。

         

        注釋
         
        [1]【明】王夫之:《船山記》,《船山全書》第15冊,岳麓書社,2011年,第128-129頁。
         
        [2]《大行府君行述》,《船山全書》第16冊,岳麓書社,2011年,第76頁。
         
        [3]【清】顏元:《習(xí)齋四存編·學(xué)辨一》,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90頁.
         
        [4]熊十力:《十力要語》,上海世紀出版社,2007年,第178頁。
         
        [5]【明】王夫之:《俟解》,《船山全書》第12冊,岳麓書社,2011年,第479頁
         
        [6]【明】王夫之:《續(xù)春秋左氏傳博議》卷下,《船山全書》第5冊,岳麓書社,2011年,第607頁。
         
        [7]【明】王夫之:《讀通鑒論》卷28,《船山全書》第10冊,岳麓書社,2011年,第1108頁。
         
        [8]《船山公年譜》,《船山全書》第16冊,岳麓書社,2011年,第294頁。
         
        [9]蕭萐父、許蘇民:《王夫之評傳》,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2年,第377-378頁。

         

        責任編輯:近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