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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林桂榛】“湯武革命”與“辛亥革命”

        欄目:快評熱議
        發(fā)布時間:2011-10-17 08:00:00
        標(biāo)簽:
        林桂榛

        作者簡介:林桂榛,贛南興國籍客家人,曾就學(xué)於廣州、北京、武漢等及任教於杭州師範(fàn)大學(xué)、江蘇師範(fàn)大學(xué)、曲阜師範(fàn)大學(xué)等,問學(xué)中國經(jīng)史與漢前諸子,致思禮樂(楽)刑(井刂)政與東亞文明,並自名其論爲(wèi)「自由仁敩與民邦政治」。

              
             
             
             
            乍看題目,讀者定會認(rèn)為“湯武革命”與“辛亥革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但這里卻正要說說它們之間打不著卻搭得著的一二竿子。
            
            
            辛亥革命一百周年整的前后,相關(guān)的紀(jì)念報道應(yīng)接不暇。10月9日北京“紀(jì)念辛亥革命100周年大會”與次日臺北“中華民國慶祝100年國慶大會”是高潮,胡錦濤、馬英九向華人社會發(fā)表的主題演講辭也各有意蘊,一似說偉大復(fù)興、社會主義,一似說民國仍在、自由民主。
            
            
            孔子說“人道政為大”,辛亥革命在政治形式上創(chuàng)立了亞洲第一個共和國,意義當(dāng)然是有的,紀(jì)念也是應(yīng)該的。然從公共政治的角度,紀(jì)念辛亥革命不在于兩岸論證自己黨團或政權(quán)的合法性、高尚性,而在于榮耀與感恩先賢先烈的功德并同時感召與繼承先賢先烈追求社會正義的堅毅腳步,惟獨有后者之旨,這樣的紀(jì)念才有意義,也才符合《禮記·祭法》界定的“圣王之制祭祀”之義。
            
            
            辛亥革命可以說是勝利的,也可以說是失敗的,視角不同結(jié)論也不同。但廣義的辛亥革命在中國歷史上有一種貢獻無疑是超絕前人的,這貢獻絕非什么“推翻帝制”(有皇無皇的政制未必有實質(zhì)區(qū)別),而是晚清民初一批黃膚黑發(fā)的志士仁人在中國史上開啟了民主憲政追求的政治自覺,開啟了將“私產(chǎn)”型政治政權(quán)轉(zhuǎn)換到“公產(chǎn)”型政治政權(quán)的政治自覺,這才是辛亥革命高于歷代農(nóng)民起義之處,這才是辛亥革命高于歷次農(nóng)民革命之處。以此觀之,晚清民初那些哲人對當(dāng)時中國遭遇所謂“三千年所未有之變局”的感嘆不僅適用了全球形勢的時局,也適用于國人內(nèi)部思想的時局。
            
            
            政權(quán)或官府本身是一利益體,不存在無利益指向的政權(quán)或官府(孔子謂“君子群而不黨”)。在漫長的中國歷史上,一個新興政權(quán)積累到一定時間,都會累積自己正向的利益及利益機制并盤根錯節(jié)(通過官、官制、政制等);而作為“弱勢”方的普羅民眾或部分民眾,其利益或利益機制則常常出現(xiàn)相對負(fù)向的累積。當(dāng)官府明手或暗手指揮與支持的利益及利益機制游離于公共利益或公正機制并累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當(dāng)民眾對利益及利益機制日益失衡的怨恨累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緯書《樂動聲儀》所謂“感→思→積→滿→作”的“作”就產(chǎn)生了?!白鳌钡淖顦O端形式,是民眾武裝暴動。這種暴動一旦由于利益怨恨的普遍超壓以及某種特別時機的到來,舊政權(quán)就會陷入“人民海洋”、“人民戰(zhàn)爭”、“人民戰(zhàn)爭的汪洋大海”中,催促政權(quán)更替或變替的“革命”就規(guī)模性爆發(fā)了。古代中國的政權(quán)變替多是因為土地兼并與糧食危機,一旦大危機中順應(yīng)人民需求,新政治勢力必興。孟子“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及《易經(jīng)》“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yīng)乎人,革之時大矣哉”,就是此義。
            
            
            古人曾象近人歌頌辛亥革命一樣歌頌“湯武革命”如何偉大與正義,甚至一些儒生也將順應(yīng)時世的新“王”比于湯武周公等。不過,換一個視角看辛亥革命及湯武革命,其實又未然?!妒酚洝酚涊d,周武王伐商紂王時,孤竹君兩子率先批評與反對:“西伯卒,武王載木主,號為文王,東伐紂。伯夷、叔齊叩馬而諫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弒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義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于首陽山……遂餓死于首陽山。”伯夷、叔齊不僅冒死力諫武王,而且“義不食周粟、餓死首陽山”,孔子贊之為“不念舊惡,怨是用?!?、“求仁得仁,又何怨”。伯夷、叔齊為什么反對武王伐紂?為什么寧可餓死也不食周粟?因為武王于家不孝,于君不仁,父親剛死就率兵謀反,弒君奪位,大逆不道。
            
            
            荀子曰:“舞《韶》歌《武》,使人之心莊?!薄墩撜Z》又云:“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謂《武》,盡美矣,未盡善也。”《韶》《武》都是莊重之歌舞,《韶》是狀摹與歌頌舜帝之功業(yè),《武》是狀摹與歌頌武王之功業(yè),形式上都“盡美”,美輪美奐。然孔子為何稱《韶》“盡善”而《武》“未盡善”呢?其實道理類上面所說的伯夷、叔齊。因為《武》狀摹的是武王功業(yè),不僅審美上《武》會更加亢奮激烈,而且倫理上《武》背后就是武王暴力弒君自立,武王是血腥得政,舜則靠禪讓得政,故此。孟子曰:“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仁人無敵于天下,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孟子如此想象武王心仁,竟說《尚書·武成》這種“流血漂杵”的伐紂記載不可信。流血漂杵或有修辭成分,但血腥滅商絕非虛妄,孟子純粹是腐儒可笑,以想象的湯武及湯武革命來判《尚書》真?zhèn)危抉R遷說他“迂遠(yuǎn)而闊于事情”實不枉。
            
            
            這里講伯夷、叔齊及韶樂、武樂這些掌故,是想說明“湯武革命”并非那么光榮或正義,且這種觀點孔子及孔子之前的人就說過了。柏拉圖《理想國》第一卷也說:“一個正義的人能傷害別人嗎?”“因為我們已經(jīng)擺明,傷害任何人無論如何總是不正義的?!绷_爾斯《正義論》則說:“每個人都擁有一種基于正義的不可侵犯性,這種不可侵犯性即使以社會整體利益之名也不能逾越。因此,正義否認(rèn)為了一些人分享更大利益而剝奪另一些人的自由是正當(dāng)?shù)?,不承認(rèn)許多人享受的較大利益能綽綽有余地補償強加于少數(shù)人的犧牲。”可見,總是伴隨毀滅或破壞效應(yīng)的暴力革命并不是那么正義,也并不是那么偉大。對一部分人是正義,對另一部分人可能是不正義或災(zāi)難。有革命者則必有被革命者,世俗的“革命”概念不是天命之革,而是血淋淋的革人命。而所有的暴力革命,都伴隨人命之革、人命之滅。試想,如果你是被革命者,甚至如果你是無辜無罪的被革命者,如果斷頭殺身之禍血腥降臨于你及你的家人,你作如何感想?是否支持自己被革“命”?或是否同意孔子、柏拉圖、羅爾斯的見解?
            
            
            邦國是人民的、公共的,一個邦國之內(nèi)的任何個人、家庭及黨團組織都不享有對國對民不可冒犯的專有管治權(quán);邦國之社會的管治權(quán)本屬于人民,官府、官吏須經(jīng)人民的“公議―公意”程序獲得授權(quán)后才有資格代為管治,并須24時、365日接受“公議―公意”的監(jiān)督與矯正。不受約束的權(quán)力尤其是有暴力力量、暴力機制支持的國家權(quán)力是人間最可怕的“利維坦”(Leviathan)!《荀子·大略》曰:“天之生民非為君也,天之立君以為民也。故古者裂地建國非以貴諸侯而已,列官職差爵祿非以尊大夫而已。”荀子這里闡釋的是政權(quán)在民、官府由民也即“民主政府”的法理主張或政治倫理主張。盡管荀子沒有提出政權(quán)內(nèi)部權(quán)力如何制衡,但他畢竟在那么遙遠(yuǎn)的時代表述了“生民非為君、立君以為民”的民主政府原則。
            
            
            華夏之史何其漫長,五帝時代的堯舜之治固然是遙遠(yuǎn)的“黃金世界”,只存在于部落時代及陋儒的頭腦夢幻中;但三代的“湯武革命”,則是鮮活的政治遺產(chǎn)或思想遺產(chǎn),它還存在于中國的社會土壤與思想種子里。“湯武革命”雖然順應(yīng)了時世,但并沒有陋儒想象的那么偉大,因為凡是攜帶了武器或硝煙的“革命”都意味著殺戮,而且殺戮的是他同胞或同宗同族,何偉大之有?何榮耀之有?若“流血漂杵”,又何以堪?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史記》載孔子曰“君子諱傷其類也,夫鳥獸之于不義也尚知辟之,而況乎丘哉”,故孔子出言贊伯夷、叔齊“求仁得仁”及稱《武》樂“盡美未盡善”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
            
            
            部落共和、酋長共和的原始禪讓制終結(jié)以及最終湯武革命爆發(fā)以來,三千多年中國政治、政局的根本宿命其實就是“軍閥政治”、“軍閥革命”——那就是拿起武器、利用硝煙來變革,由此攫得權(quán)力并鞏固權(quán)力,展現(xiàn)的是“城頭變幻大王旗”、“忍看朋輩成新鬼”的荒唐畫卷及“只允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強盜邏輯。湯武革命固然應(yīng)乎了很多人,但卻未必應(yīng)乎了所有人,更未必順乎了天,“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yīng)之以治則吉,應(yīng)之以亂則兇”。真正的天意或天命,其實還是民意與民命,但民意與民命是具體的,不是抽象的,要付諸數(shù)學(xué)統(tǒng)計才真實。
            
            
            “三皇五帝”之后,中國政治就的確未出現(xiàn)過異姓異家間真正和平而自愿的政權(quán)禪讓(或有特例?),故所謂的朝代、王朝及起義、革命才迭起反復(fù),故新政權(quán)又都將禁止“謀反”、“謀叛”、“謀大逆”等寫入刑典。歷史不可苛求,但可以審視,另眼或冷眼觀之,“湯武革命”之后中國大地并沒有走出“湯武革命”的歷史鏈條,也沒有走出“湯武革命”的倫理邏輯。如果辛亥革命走出了“湯武革命”的本質(zhì)或帶領(lǐng)中國走出了“湯武革命”的鏈條與邏輯,那么辛亥革命才是比湯武周公更偉大甚至可媲美“三皇五帝”的事業(yè),辛亥革命者才是比湯武更偉大的人物,辛亥革命的“果實”究竟在哪里呢?
            
            
            辛亥革命最初是“反清”,或許反對滿清專治是民主應(yīng)有之義。然辛亥革命終結(jié)了君王制度,卻并未帶來實質(zhì)的民主憲政事實,故辛亥革命之后還不斷革命。魯迅1919年說:“自由主義么,我們連發(fā)表思想都要犯罪,講幾句話也為難;人道主義么,我們?nèi)松磉€可以買賣呢。”1925年說:“豈但鄉(xiāng)下人之于雷峰塔,日日偷挖中華民國的柱石的奴才們,現(xiàn)在正不知有多少?!?926年《〈阿Q正傳〉的成因》曰:“民國元年已經(jīng)過去,無可追蹤了,但此后倘再有改革,我相信還會有阿Q似的革命黨出現(xiàn)?!蹦莻€阿Q革命,真是辛亥革命時的真實寫照,這樣說不是詆毀辛亥先烈,而是承認(rèn)小說藝術(shù)化描繪的某種歷史事實!
            
            魯迅1925年《燈下漫筆》說“想做奴隸而不得的時代”、“暫時做穩(wěn)了奴隸的時代”和“創(chuàng)造這中國歷史上未曾有過的第三樣時代則是現(xiàn)在的青年的使命”。不管前兩個時代是否真與魯迅說的“奴隸”狀有關(guān),但走出“湯武革命”或超越“湯武革命”,就是既走出堯舜式的部落政治時代,又走出湯武式的軍閥政治、軍閥革命時代,這樣的“第三樣時代”意味著靠近理智也靠近和平,意味著遠(yuǎn)離愚昧也遠(yuǎn)離暴力,當(dāng)然也意味著更面向孔子反復(fù)說的“政者正也”。
            
            
            最近的利比亞戰(zhàn)事等是“湯武革命”么?那推翻舊王朝創(chuàng)立共和的卡扎菲就不是“湯武革命”?湯湯武武,湯武革命何時休?同胞或同種彼此殺伐并互稱“敵人”及自稱“烈士”,情何以堪!“今燕虐其民,王往而征之,民以為將拯己于水火之中也,簞食壺漿以迎王師。”歐美果真是孟子說的可伐燕之“天吏”?孟子曰:“王速出令,反其旄倪,止其重器,謀于燕眾,置君而后去之,則猶可及止也!”然伐也好征也好,平民罹難始終是事實。
            
            
            雖然世上本無“黃金世界”,海峽兩岸及世界局勢并不太平,但追求真知與正義的腳步當(dāng)永不停息,因為柏拉圖《理想國》說:“讓我們永遠(yuǎn)堅持走向上的路,追求正義和智慧?!薄杜f約·阿摩司書》說:“惟愿公平如大水滾滾,使公義如江河滔滔。”《易經(jīng)》彖辭曰:“革而當(dāng),其悔乃亡(無)?!?
            
            
            魯迅1926年《紀(jì)念劉和珍君》說:“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這雖然于死者毫不相干,但在生者,卻大抵只能如此而已。”紀(jì)念辛亥革命與反思辛亥革命,既是為死者,更是為生者。
            
            
            (2011年雙十日)
            
             
            作者惠賜儒家中國網(wǎng)站發(fā)表